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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楣(弄雪)-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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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哥儿乖乖地伸着手,让顾婉给他穿戴,幸亏庆朝皇家对服饰没有太严格的规定,留哥儿本来就是王府长大的,日常穿戴做了太子,依旧能用。
顾婉摸了摸留哥儿的头,给他配上自己做的荷包,里面装着从万佛寺求来的平安符,高僧诵佛九九八十一天开光,甚为珍贵,看着留哥儿小小的,还带着点儿婴儿肥的脸,心里一酸,这是她的儿子,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哪里就真能舍得?
叹了口气,顾婉领着留哥儿出门,交给内侍,让内侍护送着孩子上车。
留哥儿一步一回头,一见顾婉居然红了眼睛,停下转懵懵懂懂地道:“阿娘,今天也要上课?不是说今儿休”
今天是太子入主东宫的日子,自然是该休息。顾婉苦笑,摇摇头:“今天不上课,留哥儿,你以后要住在宫里了,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以后不可再叫我阿娘,懂了吗?”
留哥儿愣了愣,大吃一惊,顿时急得眼眶通红:“为什么?阿娘不要我了?”他毕竟还小,其实根本不知道过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想当储君,也不过是沐延旭和沐延昭平日里经常在他耳朵边嘀咕这事儿,才有所了解。
这时,顾婉才又记起她的留哥儿今年才五岁,心下叹息,口中却道:“不是我不要你,留哥儿想我,可以随时来王府,你的屋子还给你留着,你的东西也都在,只是,你以后就是你皇伯父的儿子了,要叫你皇伯父父皇,要叫皇后娘娘为母后,听懂了没有?”
留哥儿一怔,隐约有些不安,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他本就聪明伶俐,一开始懵懂,不过是因为没人跟他说这些而已,这会儿,虽然顾婉依旧不曾说的透彻,他却隐隐知道,自己一旦当了储君,就要做皇伯父的儿子,再不是自家父母的孩子。
留哥儿的眼泪哗啦啦便留下来,猛地挣内侍的扶持,一头冲进顾婉的怀里,嚎啕大哭:“阿娘,阿娘,留哥儿不要做储君了,留哥儿要阿娘和爹爹!”
周围的内侍很自觉地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顾婉心一揪,揉了揉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缓,扶起留哥儿的身体,才一字一顿地道:“留哥儿,皇伯父对你好不好?”
“好。”留哥儿点头,“皇伯父最好了。”沐延旭的确疼爱他,哪怕是自己的女儿,恐怕也没有得到和留哥儿一般的疼宠。
“你皇伯父没有儿子,将来你的小妹妹荣喜就没有一个依靠,难道你不愿意做你皇伯父的儿子?你舍得让你皇伯父伤心?”
留哥儿愣了愣,咬牙道:“可是,我舍不得阿娘。”
“没有人让你舍。”顾婉低下头,在留哥儿的耳边笑道,“好孩子,在阿娘心里,你永远都是阿娘的心肝宝贝,如今,你有两个爹爹,两个阿娘,你赚了。”
终究,留哥儿还是乘着车,离开了王府。
留哥儿曾经无数次乘车入宫,顾婉也曾经无数次目送,但这一次的感觉,却和往常大不相同,心中酸涩的滋味,便是顾婉,也有些撑不住。
一整日,顾婉在王府都呆呆愣愣的,好几次吃点心,都吩咐宝笙把留哥儿带过来一起用,话一出口,才想到如今留哥儿已经进了宫。
宝笙和小丫头们心里也不是滋味,却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看着顾婉神不守舍地坐在院子里,望着皇宫的方向发呆。
“阿娘,今天皇伯父夸我基本功很扎实。”
到了摆饭的时候,顾婉有一口没一口地吃饭,耳边听见小孩子叽叽喳喳地声响,漫不经心地应了句,却忽然一窒,筷子差点儿脱手。
桌子旁边坐着三只胖胖的宝宝。
顾婉闭了闭眼,又睁开,再数了数,还是三个,留哥儿正眉飞色舞地在旁边跟她说今天在宫里的事儿,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我精神应该没问题,不会因为这点儿事儿,就想不开,犯了什么毛病。”顾婉小声嘀咕。
留哥儿听见,不解地抬头,“阿娘怎么了?唔,阿娘生气我还叫阿娘?别气,别气,皇伯父说了,法理不外人情,大家都不是外人,爹爹便和他儿子差不多,我和他的孙子差不离,只要在外面守规矩,在王府里,想怎么叫都行,皇伯父还说,他很相信王府的下人没有多嘴多舌的。”
顾婉按了按眉心,嘴角抽搐,一挥手:“先吃饭!”吃完饭以后再问吧,反正最糟糕也不过是万岁改了主意,不肯要留哥儿当儿子,那样正好,省得她舍不得,心里难受!
当然,立太子不是小事儿,不可能这般儿戏,才确定储君,马上又换人!
只是沐延旭早就答应过沐延昭,在留哥儿成年之前,无论怎样,都不让他们骨肉分离,虽然名义上,留哥儿入主东宫,但沐延旭下旨,拜沐延昭为太子太傅,教导太子,并且允许太子随时去七王府请教,弄到最后,实际上和以前一样,留哥儿除了上课在宫里,偶尔回东宫休息,晚上大部分时候,依旧让沐延昭提溜回家。
☆、第二百七十章 结局
阿平和阿安要出嫁了。
两个人是孪生姐妹,同一天出嫁,画着同样的妆容,穿着同样的嫁衣,就连身上配的金鞭,都一模一样,一眼看过去,就像两朵娇艳无双的并蒂莲。
陈文柔板着脸,听着外面迎亲队伍的脚步声。
顾婉看自家师父和舅舅又是喜悦,又是纠结的模样,心下好笑。
陈文柔把两箱子压箱底的银票递给两个女儿,一人一箱。
没错,银票用箱子装的,虽然箱子不大,和梳妆盒差不多,可是一箱子银票,至少也是八十万两,两箱子就是一百六十万。
这还只是秘密塞给两个女儿的傍身银子,不算在嫁妆之内。
早在自家两个师妹刚刚出生,这位师父就很有远见地开始给两个女儿攒嫁妆,攒到如今,说十里红妆都有些不够,昨日刚晒过嫁妆,满城的权贵都看得羡慕不已。
由此可见,陈郡主和舅舅这些年来积攒的家底有多么厚实,要知道,当年顾婉出嫁,他们两夫妇也陪送了不少。
热热闹闹地送了阿平和阿安两个孩子出嫁。
酒宴上陈文柔盯着顾婉,没允许她喝酒,没错,顾婉又有了身子,她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这一胎来的挺意外,家里长辈们略有些担心。
顾婉到没太当回事儿,她才三十出头而已,还没到生个孩子都要多加小心的时候,怀孕也没什么征兆,现如今是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阿平和阿安两个小师妹及笄出嫁,她是绝不肯错过送嫁的机会。
不过,顾婉毕竟身子重了,折腾了一整日,回到家,还是有几分疲惫。沐七揽着她,坐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顾婉一时却睡不着,偎依在沐七的颈前,咕哝道:“留哥儿也到了相看媳妇的年纪。不知道嫂子有没有什么章程?”
沐延昭一笑:“你还怕他娶不到媳妇?我看,别到时候挑花了眼才好。”
时光飞逝,如今留哥儿被立为太子,也有七个年头了,早就地位稳固。自家大哥的身体虽说不好,却还勉力撑着,只是再等留哥儿大婚。
几兄弟早就商量过。等到留哥儿大婚,万岁就退位做太上皇,好歹也能给留哥儿把把关,还省得沐延旭终日操劳,让本就不好的身子继续败坏。
显然,柳氏对太子妃的人选,也是相当重视,早早地就让人查了大庸所有适龄淑女的情况。也把顾婉叫去问了她的意见。
只是太子妃这个位置至关重要,是未来的皇后,自然不可轻忽。挑来挑去,始终确定不下。
柳氏整日瞅着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瞧,一会儿看这个姑娘好。生得美貌,又孝顺,可偏偏有个纨绔弟弟,觉得不顺意。那个家世不错,千年世家出身,教养极佳,可偏偏木讷无趣,哪里配得上光风霁月的留哥儿?
皇后的挑剔程度,两对留哥儿十分看重的皇帝都觉得有些过了,再他看来,那些小姑娘全都差不多,谁做太子妃也不会不能胜任。
好在顾婉也不着急,她是学医的,自然清楚,男女若是年纪太小就成亲,对子嗣不利,留哥儿年纪还小,慢慢挑,再挑上几年也没什么。
这日,顾婉又去凤仪宫陪柳氏看各种淑女的资料,还有一幅又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
不知道皇后娘娘从哪里找的人才,就是顾婉擅长工笔画,也画不了这般逼真又灵动的人物画,两个女人一心一意地盯着那些花容月貌的小姑娘,怎么看怎么觉得心旷神怡,这要不是给留哥儿挑媳妇,顾婉觉得,随便一个拿出来,都能当仙女。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小宫女踉踉跄跄地闯进屋,竟是连通报都等不及,连礼仪规矩都不顾了,一进来,就带着哭声急道:“娘娘,不好了,万岁爷昏倒了。”
柳氏一怔,手里的画像撒了一地。
顾婉心里也一跳,却勉强镇定,咬了咬牙,冷静地问道:“万岁在哪儿?”
“回王妃,七王爷送了万岁回大兴宫。”
顾婉心下松了口气,安抚地搂住仿佛失了魂的皇后,低声道:“有延昭在,别怕,后宫不能乱,皇后可得撑着。”
柳氏闻言,深深地吸了口气,想冷静下来,却眼前一黑,靠在榻上,顾婉吓了一跳,急忙扶住她,焦急道:“嫂子,你这会儿可不能倒,后宫全指着你呢!”
柳氏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乍一听闻‘噩耗’,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发黑,哪里还撑得住,她现在一心一意,要先到大兴宫去见皇帝,愣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夺门而出,顾婉亦步亦趋地跟上,只好越俎代庖,替皇后下了旨意――皇宫戒严,所有侍卫和太监宫女都不许离开工作岗位等等。
柳氏二话不说地应了顾婉的主意,用了凤印。
后宫果然乱成一团,流言蜚语无数,幸好皇后的旨意来的及时,到没闹到前朝去。
到了大兴宫门前,早就有一群太医守着,柳氏直到见到皇帝,摸了摸他的脸,感觉到那股子热气,才算心下稍稍平静了些许。
太医不肯让皇后留在这里影响治疗,顾婉连哄带劝,好歹是劝说她到外面等待。
沐家的几兄弟都在,沐七的脸色很难看,却也不至于绝望,见到顾婉,主动道:“皇兄是中了风,幸亏太医到的及时,施针用药,我看,大约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顾婉却一点儿都轻松不起来,中风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心里明白,沐七之所以这般轻描淡写,一是给自己鼓劲儿,二来也在安抚柳氏和朝臣,这种时候,他是万万不能乱。
一群人眼巴巴地瞅着太医给沐延旭诊治,只有小半个时辰,顾婉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简直像是足足过了一年似的。
薛神医才出来。
沐延昭本能地向前一步,顾婉一瞬间觉得他冷冰冰的手指在颤抖。
“万岁无生命之忧。”
薛神医显然知道大家最关心什么,只一句话,就让柳氏的脸色好了起来。
“只是,恐怕以后再也不能有一点儿劳累,而且,身体上可能会有些后遗症。”
这句话一出,众人尽皆愕然。
柳氏更是急得额头冒汗:“什么……什么后遗症?可治得好?”
“怕是手脚会不太灵活,不良于行,其它的,还得等万岁醒来才能知道。”也只有薛神医能不管不顾地直言。
其他人面色如土,顾婉却知道,中风本就是危险的事儿,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如今只是手脚不灵便,那说明太医们的确尽了力。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沐延旭醒来,他似乎很疲惫,脑子也不大清醒,甚至有些言语不清,好半天才勉强开口:“太子继位,信王,义王,涯王监国……”
他勉强下达了旨意,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柳氏眼眶一红,失声痛哭。
谁也没有想到,留哥儿会如此仓促地继位,顾婉心下一阵焦虑――他年纪太小,威严不够,哪里又压服地住群臣?
可沐延旭如今的情况,还能如何?
只能匆匆忙忙地让留哥儿登基为帝。
于是,特事特办,国不可一日无君,三天光景,沐延旭退位为太上皇,柳氏成了皇天后,不过因为太上皇的身体不适,一时不好挪动,也没有搬离大兴宫,新皇暂时住在齐泰宫里。
好在几位王爷早就参与朝政,大庆朝的政事堂也不是摆设,虽然皇位交替,皇帝年纪又小,到没出太大的乱子。
沐延旭的身体状况,到比他想象中的好一点儿,除了手脚不大灵便,一想东西,就头痛的厉害之外,到也不至于完全瘫痪在床。
柳氏很欣慰,私底下拉着顾婉的手,红着眼睛道:“病了就病了吧,别管他病成什么样,反正有我伺候他,也不至于让他不舒坦。”
顾婉看到她脸上浮现出的几许温和满足的神态,心下有一点儿酸涩――以前沐七只是王爷,再受重用,身上担子再重,他还是不至于废寝忘食,让人担忧,但如今他成了监国王爷,以那人极为负责任的性子,做什么都要尽善尽美,哪里会不拼命?
柳氏似乎是知道顾婉想什么,拉着她的手,笑道:“留哥儿马上就会长大,会好起来的。”
顾婉失笑,窗外忽然飘下了雪花,晶莹剔透,一股清新的凉气扑面而来,柳氏连忙关窗,又担心太上皇受凉,扔下顾婉,匆匆去了大兴宫。
顾婉一个人离开凤仪宫,立在门前,任凭雪花飘落,落在掌心里,一抬头,就看见沐延昭一手拉着欢欢,一手拉着乐乐,留哥儿穿着皇帝玄色的正装,爷几个正一边走,一边说话,看欢欢和乐乐手舞足蹈的样子,显然说的很高兴。
顾婉认认真真地看着沐七,他的鬓角斑白,眼角眉梢也略带了几分疲惫,但目光却是清亮的,一如当年初见。
她展演而笑,迎了上去,替沐七拢了拢披风,换来他温柔如水的笑靥。
罢了,她嫁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有失有得,才是人生。
沐七轻轻低下头,碰了碰爱妻的额角:“你现在双身子,小心受风。”
全文完。
ps: 还剩下几则番外。
咳咳,《门楣》完结了,虽然不是尽善尽美……感谢这么长时间,坚持看下来的所有的读者们!
☆、番外
“哇,哇,哇……阿爹,阿爹,救命啊!”
沐博文刚一进门,就听见小儿子嚎啕大哭,不觉吓了一跳,连忙冲进内室,就看到妻子正拿着鸡毛毯子追打自家小女儿。
那孩子一见到他阿爹,连忙飞扑过去,一头钻进沐博文怀中,抽抽噎噎地哭道:“阿爹,阿娘打我。”
沐博文心疼地给小女儿擦了擦眼泪,哭笑不得地看了气喘吁吁的娘子一眼,见她脸色涨红,摇头道:“什么事儿,竟急成这般?这丫头若是淘气,你告诉我,我教训她,何必自己动手,要是伤了娘子的纤纤玉指,为夫该心疼了。”
若是换了往常,沐博文一哄,他娘子肯定喜逐颜开,但这一回,这招到不大好使唤。
他娘子指了指搁在桌子上的黑漆木盒,怒道:“你就纵着这丫头吧,看看,她都闯了什么大祸!”
沐博文一回头,看到桌子上的盒子,怔了怔,脸色也渐变,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气得啪啪两巴掌抽在小姑娘的屁股上。
子真一愣,显然没想到一向纵容他的爹爹居然也对她动手,竟然忘了哭。
这时,顾婉听见动静,走了过来,一进门,就见屋里乱糟糟的,所有的奴婢们都噤若寒蝉,二儿子和儿媳妇脸色难看,孙女娇嫩的面上还挂着泪珠儿。
她先把子真抱怀里哄了几句,目光落到黑漆木盒上面,停了停,却若无其事地一笑:“你们闹什么,子真还小呢,博文小时候,比他淘气得多。”
她抱着子真坐在椅子上,摸了摸已经打开盖子的黑漆木盒,那盒子分成好几层,第一层上。放着几只木簪子,还有一些古旧的珠宝首饰,都很小巧,并不算很名贵。
最惹眼的便是那些簪子,虽然是木质的,材料并不顶好。仿佛只是随手从梨树上折了枝桠雕成,但却极尽妍态,各个不同,非常精美,也难怪见惯了好东西。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子真会看得眼睛发亮,忍不住把玩。
顾婉把被子真弄断了的一支簪子拿起来,看了看。低声叹了口气。
沐博文咬牙道:“都是这丫头的错!”
“哪能怪她?快三十年了,又不是什么好材料做的,坏也正常。”
顾婉伸手接过木盒,翻了翻,从里面拿了一支小一点儿的,插在子真小小的脑袋上,笑道:“这可有了年头了,你喜欢可以戴。别弄坏了……当年你小姑姑出嫁,我便送了她一支。”
子真眨了眨眼睛,也忘了哭。伸手碰了碰簪子,晃晃小脑袋。
顾婉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目光落在木盒子上面。不觉一笑,打开盒子第二层,里面装着一叠厚厚的画作,纸张隐约有些泛黄,不过,保存的很好。
子真好奇地探头探脑,指着一张穿着红肚兜,笑得露出一口雪白贝齿的小婴儿道:“阿婆,这是谁啊?”
沐博文忍不住脸红,轻轻咳了一声。
顾婉失笑,指了指沐博文,点了点子真的小鼻子:“这是你阿爹!”
子真的眼睛顿时鼓得圆圆的,嘴巴张得老大,一会儿看看她爹,一会儿又看看阿婆手里的画,沐博文的脸色越来越黑。
顾婉却不管这父女两个,目光落在画上那个微笑的俊朗男子身上,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几十年未曾变过……她已经老了,也许老人总喜欢回忆,过去那些本以为已经遗忘的琐碎事情,如今却渐渐清晰,她和沐延昭幼年相遇,顺风顺水地相知并相恋,结成夫妻,纵然也经历过不少风霜雪雨,可大抵还是平静无波的。
只是,他还是有些遗憾吧,遗憾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走在了他心爱的妻子前面,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嘱托。
沐延昭是在朝堂上去世的,留哥儿亲政的第二年,忽然就倒下了,死之前毫无预兆,最后也不曾留下遗言。
顾婉收到消息之后很平静,冷静地处理他的后事,并不曾表现得歇斯底里,也只在灵前痛哭了一回,便再也不曾流眼泪。
她的子女们都有些担心,怕娘亲憋出病来,他们却不知道,顾婉是真的并没有绝望,她也不肯让自己绝望,要是绝望了,岂不是说他们这一场姻缘是错?
顾婉一笑,摸了摸画上男子的眉眼,低声呢喃:“你怕什么,你永远都在。”
她不会让他遗憾,让他不甘心,她会活得好好的,哪怕失去他,依旧要每日弹琴练字作画写书,幸福快乐地生活,依旧要好好地照顾儿女,看着他们娶妻生子。
说来也奇怪,自沐延昭去了之后,她反而能沉淀下心思,认认真真地写书了,以前的飞卿先生,只肯写才子佳人的虚幻故事,现在的飞卿先生,写出来的,却是踏踏实实的生活道理。
“主子,齐长关齐公子来了。”
宝笙也已经老了,却还很精神,精力比那些小孩子们还旺盛。如今,顾婉让她去照顾自己和沐延昭最小的女儿青秀,也只有青秀和她夫婿出去游山玩水的时候,她才回王府陪着顾婉。
青秀比顾婉有福气,她得到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丈夫,她的丈夫或许不恨出众,但绝对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顾婉有时候想,大概沐延昭是心里的遗憾太重,才会给自己的女儿挑了一个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最出色,最优秀,最合适的夫婿。
“主子?”
顾婉回神,笑道:“别管他,反正他也不肯进来,就由着他吧。”
自从沐延昭去了之后,齐长关就再不肯跨入王府半步,但每年都会回来看看,风雨无阻,偏偏还要避开那人的忌日,该来的时候,从来不到,不该来的时候,却指不定从哪里冒出来,经常搅得王府鸡飞狗跳的。
一开始顾婉还劝他,干脆就在王府安定下来,别乱跑了,后来见说也无用,就不再多管,王府的人也习惯了每年的某一日,有一个一身黑衣,阴沉沉的男人戳在大门口当一日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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