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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金榜]-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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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他也太没心没肺了。如今事情过去的日子不短了,该让世涛明白已经释怀。况且里的风言风语,定会影响次子膝下几个孩子,该好好儿整顿一番。整顿之前,自然要借着家产的事让那些下人知道,世涛不欠叶家,要欠,只欠柳家。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第二天,叶府知会了叶世涛,让他拨出几个账房里的去叶府,一同清算家产。
  叶世涛已经听江宜室说了原委,他无所谓,随手指派了两个账房先生每天去叶府一趟。两个账房先生每天只管喝茶闲聊,根本是去当摆设的。
  景国公和叶鹏举便又请了江家几个人去做中间人。就算是明知叶世涛不要家产,可场面上的事还是要做足。
  江博兴对这件事很有些兴趣,愿意看看女婿另一面的品行,亲自选派了几个人。
  十来个账房先生用了七八天的时间,将叶府家产清算完毕。
  事实证明,叶世涛不但没捞叶府一点儿好处,以往还倒搭了不少财力、人力。
  账面理清了,叶世涛让府里的管事代为传话:家产他不要,景国公府的一切,理当由景国公世子继承。
  叶冰被这样的事实噎得彻底消停了,闭门不出,终于有了个待嫁的样子。王氏还是不理她。宽慰的话没有,恨铁不成钢的话倒是一堆,想想还是不说了。
  江博兴看叶世涛总算顺眼了一些。心说那个混小子,以前吃喝玩乐之余,竟赚下了一份家产,眼下还是四品官职,已是有钱有权的人物。女儿是料定他有这一日,还是老天不愿辜负她?不论怎样吧,前程光明就好。
  这件事有了结果,也到了叶世淇的婚期。
  叶世涛夫妇、裴奕夫妇前来喝喜酒,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过了几日,叶浔、燕王妃有喜脉的消息先后传出。王氏听了,心知叶冰出嫁的时候,叶浔要安心养胎,不会过来。燕王妃在世淇成亲的时候都没来,下个月更不会露面。
  江宜室听得叶浔有了喜脉,大半天都高高兴兴的,亲自挑选了不少适合做小孩子衣服的衣料,让红蔻松了过去。
  下午,她的母亲江太太过来了一趟,她就笑不出来了。
  到了晚间,她和叶世涛用过饭,隔着炕桌相对而坐。
  瞥一眼聚精会神看书的叶世涛,她暗自叹息一声,丢下手里的账册,倚着大迎枕,摸了摸腹部。什么时候,她才能有喜脉?
  “世涛,”她轻声慢语地道,“燕王妃和阿浔都有喜脉了。”
  叶世涛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江宜室看着他俊美的侧脸,“我们成亲几年了?”
  “……哦。”
  江宜室瞪了他一眼,“今日我娘过来了,问我是不是天生子嗣艰难。说要是生子无望,不妨打算着给你收两个容易生养的通房。”
  “……嗯。”
  江宜室气结,探身过去打了他一下,“你再说一遍?”
  叶世涛这才从书里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你方才说什么?”
  江宜室没好气地重复了一遍。
  叶世涛这才明白她的火气从何而来,“这事儿岳母说了可不算,我不同意。”说着话,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你也够可怜的——我都不着急,岳母怎么是这个想法?看你舒坦日子过久了?”妻子一度浑浑噩噩没个主见,和娘家也是有点儿关系的。
  “我娘怎么说倒是不打紧,关键是你。”江宜室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心里急不急啊?”
  “……”叶世涛能怎么说?说不急,她不爱听,哪儿有不想要孩子的男人?说着急,她会伤心——怀不上。
  闷了一会儿,他才宽慰道:“这哪儿是急不急的事情?要随缘,顺其自然即可。”
  “顺其自然?”江宜室的情绪又恶劣了几分,眼角斜睇着他。
  他这次回京之后,每日看书整理各路消息到深夜,又不忍回房打扰她,常常睡在大炕或是书房。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情形维持下去的话,想要孩子的心思还是趁早收回为妙。
  “顺其自然的话,我看你迟早会变成不近女色的人。”说完这句,江宜室都觉得惊奇——风流成性和不近女色可是相隔了十万八千里,眼前人用几年的事实告诉她,他都可以做到。
  叶世涛明白过来,笑意从心底直达眼角眉梢。他展臂将她带入怀里,低头吻了吻她脸颊,语声中亦有着浓浓的笑意:“想我了?早说啊。”
  江宜室一下子红了脸。想要孩子和想他是两回事好不好?

  ☆、第96章

  确定是喜脉之后,叶浔就鲜少出门了。这一点,裴奕兴许管不住她,太夫人却管得住,对她发话了,要好生养胎。
  太夫人虽然感觉得出,叶浔待人处事比以往柔和了一些,到底是不知红姑事情的原委。既然不能确定她是从骨子里不想惹事非,也就有着些许担心。她首要之事便是去了趟宫里,以叶浔需要养胎为由,胎象安稳之后才能去给皇后请安,免去了初一十五一站大半晌的辛劳。
  叶浔自己也知道,理当有个安心养胎的样子,太夫人说什么都说好。
  她并没明显害喜的症状,内宅、外院的事情就还打理着。只是,除去每天上午到正厅示下,其余时间都要留在房里:太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花园的竹林里还没完工,是不能去的,怕工匠没个轻重的声响震到胎儿。
  而内宅其余的院落都闲置着,没什么出奇的景致,让叶浔转悠,她都没那份兴致。
  况且,叶浔看得出,太夫人是自心底恨不得她在床上躺过头三个月才踏实,平时自然要自觉地减少走出院门的情形。婆婆一心娇惯她,她要是处处作对,那可就真是不知好歹了。
  她只是有点儿可惜自己亲手侍弄的几盆盆景,生产之前,怕是都不能踏入花房,只能让太夫人代为照顾了。
  在房里倒也不是无事可做。
  叶浔时常留在作为厢房的小书房里消磨时间,看书、画画,摆一盘棋,自己和自己博弈。
  但是比之以往,到底是凭空多了一大把闲暇的时间,只这几样事,不足以长久的消磨时间。
  于是,她开始整理手中繁多的书籍,指点着竹苓等几个大丫鬟帮自己分门别类,小书架换成了占据正面墙壁的檀木大书架,书籍按照次序归置到上面。
  随后,又开始给外祖父、柳之南和江宜室着手拟出药膳食谱。
  外祖父好说,老人家是她的师傅,自己平时就会注意保养,只需将单子交给专门打理他膳食的人即可。
  柳之南自从上次受伤,看起来复原了,终究是伤了元气,需得好生调养。药膳种类不同,有的需要每日食用,有的需要每隔三五天服用一次,她又不是时时处处记挂这些的人,叶浔除了给她拟出一份调养的食谱,还要详细地告诉她哪些食物是与开出的药膳相克的,平日不要食用。
  至于江宜室,叶浔只需将以前的膳食单子再细致一些。
  写完这些,她想了想,让半夏帮自己抄写下来,平日里食用或以前做过的药膳的药理、做法、配料,想起哪样就都记录下来,留待日后分门别类。
  江宜室每隔三五日就过来一趟,是怕叶浔闷,来做伴说说话。听竹苓、半夏说叶浔还是闲不住,她莞尔一笑,“不论怎样,肯拘在房里已是不易。”
  看到两只猫还是喜欢围着叶浔打转儿,又担心,“你可别太纵着它们,更不可与它们嬉闹,尤其这只大猫,若是与你闹惯了,没个轻重的冲撞到你就不好了。”
  叶浔忍俊不禁,抬手抚着大猫肥肥的身形,“它是看人下菜碟,和它投缘的人,说什么它都听。”又和大猫嘀咕,“听到没有?你太肥了,都担心我被你砸到会怎样。”
  大猫无辜地喵一声轻叫,继续舔着毛茸茸的爪子洗脸。
  江宜室看的直笑,又问起太夫人:“听说这阵子常有客登门?”
  “是啊。”叶浔很欣慰地笑,“大舅母来得比较勤,应该是觉得和太夫人越来越投缘吧。每每过来,顺便替外祖母叮嘱我一番。”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江宜室掐了掐叶浔的脸颊,“我姑姑是两样并重吧?偏说成什么顺便叮嘱你。”提到江氏,姑嫂两个是各论各的。
  叶浔笑着歪在大迎枕上,“就是这个样子了,怎么办吧?”又说起别的事,“听大舅母那意思,是要给三个表哥从速定下亲事?”知道结果,还是愿意说说。
  江宜室笑着点头,“是啊,三个人都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成家了。这倒不需担心,柳家的门第,多少人上赶着,估摸着今年冬天,两个年长的就能成亲了。”
  “成亲好啊。”叶浔笑道,“日后大表哥就能去军中谋个差事,下面几个踏踏实实等着考取功名就行了。”说起这些,就想到了江宜室的妹妹,“宜家呢?亲事也该定下了吧?”算算年纪,江宜家也及笄了。
  “你的耳报神倒是灵。”江宜室笑着点头,“是我爹的故交之子,前几日说定了亲事,明年再谈婚期。”又叹气,“她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我不论以前还是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到心里去,但愿日后别吃苦才好。”
  叶浔无话可说,便只是笑了笑。她与江宜家只是泛泛之交,回想前世,竟想不起与这人有关的事,暗自奇怪自己前世到底是怎么过的——她好像是把自己封锁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走进那个圈子的人,她就不能予以哪怕一点点关注。也是奇了。
  “不说那丫头了。”江宜室岔开话题,“赵氏那边的人可来过你这儿?”
  叶浔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江宜室说的事叶世淇的妻子,“没有啊。认亲那日我都没去,全没必要走动啊。”
  江宜室笑道:“那就是有人点拨过她了。”
  叶浔细问了问,才明白由来:
  前两日,赵氏命贴身丫鬟去了江宜室那里一趟,为的就是认亲当日的事。那丫鬟说:“认亲那日,您与大姑奶奶都没露面,侯爷和大爷更是不曾前去。我家奶奶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无意间得罪过人却不自知,又瞧着国公夫人郁郁寡欢,便想请您和大姑奶奶明日去府上坐坐,一起吃顿饭。”
  江宜室说起来就啼笑皆非的,“我只说了句知道了,便将人打发回去了。原本以为那边还会有人来你这儿的。”
  叶浔失笑,“那就是二婶或是世淇敲打过她了。”
  “应该是这样吧。”江宜室道,“日后再有这种事,我就直接让传话的人去找二婶细说原委。”
  “嗯。我看可行。”
  江宜室只是不明白赵氏这类人是怎么想的,“她嫁进去之前,不论家产动没动吧,分家已是不争的事实,她怎么还有心思与我们走动呢?”
  “她怎么能不想与我们走动呢?尤其是我哥。”叶浔道,“锦衣卫里的四品指挥佥事,在很多人眼里,比二品三品的朝廷大员还有分量。她也有她的不得已吧,说不定就是赵家的人要她与你们勤走动。不然正常的新媳妇,认亲那日你都没去,她生气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低头去请你。”
  “说的也是。”江宜室想到自己刚嫁进叶家的时候,深有同感,“我做新媳妇那会儿,我爹娘一味的让我多去柳家走动——和我姑姑再亲,我姑姑也是人家的媳妇,而我与你哥哥成亲之后,情形就又不同了,他们就总要我把外孙媳妇的身份好好儿地利用起来。后来见我不争气,就又絮叨着让我劝你哥哥上进务正业……唉……”她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苦笑,“赵氏如今恐怕也是如此,就算她家里不看重你哥哥锦衣卫的身份,也想利用他做跳板,与外祖父搭上关系。哪个女子都有自己的难处。”
  叶浔不知如何宽慰,抓了两块窝丝糖,一块给江宜室,一块送到自己嘴里。
  江宜室无意识地伸手接过,又若有所思地看着叶浔,“阿浔,你现在肯为别人设身处地的考虑了——便是不大亲近的人,你也是这样,自己发现没有?”
  “有吗?”叶浔笑盈盈的,“那也不算坏事吧?”
  “是好事啊。”江宜室被她甜美的笑容感染,心头倏然清朗起来,一面剥开窝丝糖的糖纸一面嘀咕,“小时候你都不爱吃糖果,眼下倒是转了性子。”又好奇地道,“还是那么喜欢吃辣的?酸的喜不喜欢吃?”
  “酸的也吃啊。现在是吃葡萄的季节,我每天都会吃。”
  江宜室扶额,“你以前就喜欢吃葡萄之类的水果,这不算,别的呢?酸黄瓜酸豆角之类的,喜不喜欢吃?”
  说得叶浔撇了撇嘴,“那些有什么好吃的?”
  “是不好吃,可我盼着你一举得男啊。”
  叶浔就沮丧地低头看看还不显形的腹部,“这事儿哪说得准啊,说不定我生来生去都是女儿呢……”
  “你这张小乌鸦嘴!”江宜室笑着拍了叶浔的脸一下,“不准胡说八道!”
  “好。”叶浔转瞬就绽放出笑容,“我尽量争取给你生个小侄子。”
  江宜室由衷地笑起来,“这就对了。”
  裴奕只要得空,就会早些回家,陪着叶浔说说话、下盘棋。
  进了九月,孟大人回京,正式成为内阁次辅,人们对他的称谓改为孟阁老。柳阁老身体也完全复原,回到朝堂理事。
  裴奕不算繁忙,处境在人眼中却紧张了起来——去年的状元郎,爱慕江宜室多年的付仰山,每隔十天八天就会上一道弹劾他的折子,言辞极为巧妙,便是捕风捉影的事,也能说得让人觉得真假难辨。而付仰山摆出的架势,分明是打算这样长期的弹劾下去了,用实际行动告诉裴奕:我盯上你了。
  江宜室对这些门外事不感兴趣。叶世涛压根儿不跟她说这些事。不知她与付仰山渊源的,不会提。父亲觉得付仰山莫名其妙,并且让他面上无光,不让江家人跟她提。
  叶浔是从秦许口中得知此事的。
  弹劾就弹劾吧,不是付仰山,也会是别人。
  现在是有人针对裴奕,日后还会有人针对哥哥来这么一出。
  内阁那一辈人要斗,年轻的一代人也要斗。
  皇上好像有看热闹的嗜好似的,尤其喜欢看年轻人之间的斗法,且极会拿捏分寸,能让人长久地乐此不疲地上弹劾折子。
  叶浔只是揣摩不出付仰山是哪头的人。
  孟阁老刚刚回京,也不是拉帮结党的性情,他要看谁不顺眼,从来是亲自上阵。
  简阁老就不必说了,有心耍坏就不会力荐孟阁老。
  所以这两个人是可以排除的。
  再往下,是在内阁垫底的人,他们也没理由这样做。
  那就只剩下了杨阁老和外祖父。前者为了争口气,也会弄出点儿动静来,后者为了保护自己最爱惜的羽翼,用障眼法也不是不可能的。
  叶浔的结论是都有可能,也就说明一番思量是无用功。她忍不住叹气。疑心重就是这点不好,很难认定一种可能性。
  知道裴奕不愿意她多思多虑,说话时也就没提过这些。
  裴奕依然故我,谁上折子弹劾他都是一样,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线触怒他,只要是反驳回去无利可图的情况下,他就不予理会。
  不过一个付仰山盯着他,不算个事儿。有埋头写驳斥折子的功夫,不如去培养自己的人脉、陪陪自己的家人。
  徐阁老虽然被局限在天牢中的方寸之地,消息倒还算灵通,主要也是皇上待他宽容的原因。他着重留意的,是与裴奕有关的大事小情。
  这几天他显得很是繁忙,日夜笔耕不辍,狱卒也不知他到底在写些什么。丢下笔之后,他便请狱卒帮忙传话:想见裴奕。
  第二天,裴奕就去看了看他。
  不过短短时日,徐阁老已明显苍老许多,笑的时候,却多了几分平和,“见你是有点事。”他将床板上厚厚一沓纸张递给裴奕,“是我觉得你日后兴许能用得到的一些东西,拿回去看看?”说着掸了掸纸张上的浮尘,“这地方就是这样,再怎么小心,纸张也不能干干净净的,让你的心腹读给你听也行。”
  裴奕接到手里,“多谢。”
  “你……”徐阁老迟疑地问道,“你夫人有了喜脉?”
  “嗯。”
  “好。”徐阁老笑起来,连连点头,“好事。”随后也不啰嗦,直言道,“我清楚皇上的性情,他是在等一个理由,才能下定决心处置我。过两日,我就进宫面圣——若是皇上同意的话,不同意我就再想别的法子。日后相见的机会便不多了,你……你们多保重。”
  裴奕一直敛目看着手里的纸张,沉默片刻,才抬了眼睑,似是而非地笑了笑,“你也保重。”
  “好。回吧。”徐阁老缓缓转身,“我有些乏了,睡一觉才能打起精神来。”
  裴奕凝视他的背影,片刻后转身,缓步走出天牢。
  穿过层层牢门,走出天牢,上了马车,他手指轻轻弹了弹手中纸张,吁出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回到府里,已经入夜。
  裴奕进到寝室,就见几名丫鬟在换床帐,叶浔歪在美人榻上,神色专注地打量着新换上的竹青色床帐,“这种好看些,还是刚刚那个淡紫色的好看些?”
  她喜欢折腾这些,裴奕也就随她去,换下官服,转去洗漱。等他折回来的时候,发现床帐已换上了海棠红,叶浔又开始犹豫了,“红色的其实更好,和别的东西的颜色更搭,但是……”是海棠红好一些,还是半夏手里那个正红色的更好一些呢?
  裴奕知道,她又开始和这些细枝末节较劲了,携了她的手,“刚刚有人送来几幅画,我让李海拿到了你的小书房,跟我去看看?”
  “行啊。”叶浔应着声,却不肯动,“你等我把床帐换好再说。”
  “让丫鬟们比量着换。”裴奕笑着扶起她,环着她身形往外走,“若是由着你,怕是到半夜都换不成。”
  几名丫鬟都抿了嘴笑。那还真是夫人能干得出的事儿。换床帐的同时,还要看和室内家具搭不搭,还要看看椅垫、桌围的颜色有没有相称的。她们倒是乐得陪夫人布置室内,从而能学到一些配色的技巧,可惜的是侯爷一看这阵仗就头疼。
  叶浔拿他没办法,只好跟他去了小书房。
  裴奕让她坐在大画案前的椅子上,将几幅画逐一铺陈在案上给她瞧,“说都是名家手笔,要是有合心意的,选出来挂在寝室、书房。”
  “那就不如你给我画一幅了……”叶浔说着,一幅画在面前徐徐展开,瞪大了眼睛,抬头望向他,像是一只吃惊的兔子,“哪个混账送你的?”
  在她面前的,是一幅美人出浴图。
  裴奕也是一愣,“管家说是南边一个武官。”
  叶浔:“……”
  裴奕却低头吻了吻她额角,笑起来,“我给你画一幅?”
  “去。”叶浔推他一把,却笑起来,转而促狭地道,“你怎么不说让我给你画一幅?”
  裴奕倒是大方得很,摊了摊手臂,“行啊,你只管画。”
  叶浔左右无事,真就让丫鬟备了纸笔颜料,将人遣了,笑着指了指一角的软榻,“宽衣躺上去。出浴图就算了,画一张沉睡图。”
  裴奕似是打定主意配合到底,跳掉外袍、鞋袜,只剩了中衣,躺到软榻上去,“今晚我就歇在这儿了,你慢慢画。”说着还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叶浔却只是笑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笔。
  “怎么?”他问。
  “继续脱啊。”叶浔看着他的中衣,“像你平时睡觉时一样,画出来才好看。”
  平时夜间,他是不穿中衣的。
  裴奕终于被她打败了。
  他沮丧地翻身向下,俊脸埋到了枕头上,“我是怎么把你带到这么坏的地步的?”

  ☆、第97章

  叶浔见他这样,笑不可支。
  他翻了个身,对她伸出手,“过来宽慰宽慰我。”
  叶浔起身过去,笑着依偎到他身边,抚了抚他眉宇,“在外面遇到烦心事了?”
  裴奕否认,“没有。”
  叶浔微微挑眉,“那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不高兴呢?是我杞人忧天?”
  裴奕这才意识到,自己些微的情绪变化,都已逃不过妻子的眼睛。方才她是故意逗他的。“回府之前,我去了一趟天牢。”他与她说了经过,“情愿他一直面目可憎。”
  叶浔侧身环住他,“我明白。”
  是真的明白。曾憎恶的人,尤其是有着血缘关系的所谓亲人,例如叶鹏程,她乐于见到他万般可恶的样子,从不希望他有转变。偶尔便是设想到他可能会显露出善良的一面,都会万般抵触。不需要他转变,如此才能没有负担。
  “随他去吧。”裴奕吻了吻她额头,“不相干的人而已。”
  母亲对他提及那个人的时候,不过是大略说说经过,不含情绪,并无赘言。母亲要的就是他这样吧,不对那个人有任何情绪,不让他憧憬什么,也不让他自心底痛恶。
  他起身下地,抱着她去了隔间临窗的大炕上,“今晚就在这儿睡了。”
  “行啊。”叶浔想,换了自己是他,也不想多说这些,便打住这话题。
  
  叶世涛奉命调查徐阁老生平诸事,查到最多的,是徐阁老未被人弹劾过的罪行。至于徐阁老与裴奕的渊源,手下是通过裴三奶奶那边得知了一些秘闻。
  再加上那个雨夜,徐阁老跪在裴府外书房前后的几幅画,事情推测起来并不难。他之前对皇上有所隐瞒,是维护裴奕,更是维护阿浔。
  前些日子,他隐晦地与裴奕提了几句。当时裴奕笑说既然是奉圣命,就不需为难。
  他还是挣扎了一段日子。
  万一皇上听说之后大发雷霆处死徐阁老……那真是太夫人与裴奕愿意见到的么?尤其前者。
  自己手里的一本帐,他无所顾忌,率性而为,轮到身边人,便难以做到了。阿浔是裴家的人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帮不了她太多也就罢了,若是给她平添负担,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最终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皇上可能会有的态度,结论是徐阁老死不了。君臣情分来讲,皇上无疑是顾念徐阁老的。若皇上厌恶徐阁老的品行,更不会让徐阁老丧命,越厌恶谁,他越要让谁艰难地活着。
  男人大多如此。
  由此,这一晚,叶世涛进宫面圣,将所知事情逐一禀明皇上。
  皇上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听得叶世涛的推测,面上也现出了些许惊讶,随后便释然一笑,吩咐内侍:“将徐寄忠带来见朕。”
  称谓不再是徐阁老,是姓名。叶世涛知道,皇上已有定夺,遂躬身告退。
  回到家中,便吩咐元淮,让他第二天去告诉叶浔一声:裴三奶奶不是口风紧的人,且有些贪财,防着些才好。
  
  徐继忠走进御书房的时候,夜色已深。
  皇上盘膝坐在次间临窗的大炕上,借着灯光看书。一条肥肥的狮子狗趴在他身边,黑宝石一般的双眼随着他翻书的手势转动。
  徐继忠知道,这狮子狗起先是皇后养在身边的,后来不知为何,和皇上分外亲近起来。它名字叫肥肥,只是皇上对这名字很有点儿嫌弃的意思,不到迫不得已是不肯唤它的。
  皇上有很多特别拧巴的时候。也只有他拧巴的时候,内阁几个人才能将他当做一个二十多岁的有些人间烟火气的人。
  御书房的一切,都已是徐继忠非常熟悉的。只是以往进门时,他是朝臣,而今他是阶下囚。
  他低头整了整囚衣,跪地行礼。
  “平身。”皇上眼睑不抬,吩咐道:“赐座,赐茶。”
  内侍依言行事。
  肥肥瞄上了一碟子点心,慢吞吞站起来。
  皇上一把把它按回去,转手拿了一块肉干,送到它嘴边。
  肥肥摇了摇尾巴,慢条斯理地享用。
  随后,皇上挥手遣退内侍。
  徐继忠心内安稳下来。
  “便是不召见,你日后也要见我吧?”皇上放下书,喝了一口茶,语气是闲聊一般的亲近,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徐继忠站起身来,恭声称是。
  “不必拘礼。”皇上示意他落座,“喝口茶润润嗓子,跟我说说心里话。”
  徐继忠点头称是,真就连喝了几口茶,随后才道:“罪臣生平做过不少错事,今日来皇上面前诉说的,则是一桩陈年旧事。”
  “我听着呢。”
  徐继忠尽量不带立场地诉说了他与裴奕的渊源,末了道:“罪臣如今一面妻离子散,一面家破人亡,唯求皇上隆恩,只当不知此事,给罪臣一个了断。”
  “了断?”皇上轻笑,“如何了断?赐你三尺白绫,还是赏你一壶毒酒?”
  徐继忠跪倒在地,“罪臣只求以死谢罪。”
  皇上沉默片刻,语气变得淡漠:“你从未活过,何来求死一说。”
  徐继忠无言以对。
  “在天牢再住几年,只是日后处境与旁人无异。对外就说是终生监禁。”皇上起身下地,“没有你,也没有裴奕。”
  徐继忠叩头谢恩。
  皇上唤内侍将徐继忠带走,举步向外。
  肥肥跟着跳下地,挂在脖子上的小金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徐继忠被带离御书房,走在宫中的甬路,清凉萧瑟的秋风悠然袭来,落花几经辗转,飘然落地。
  他的一生,其实已到尽头。要他活着的人,各有各的理由。那就活着,能做的也只有这一件事了。
  
  几日后,三法司揣摩着皇上的意思,为徐继忠定罪结案。
  皇上说了对其处置的决定。
  曾被徐继忠打压过的官员为之不满,闹了这么久的一桩案子,皇上给出的结果也太轻描淡写了。徐继忠众多党羽并未受到殃及,仍旧留用,他们忙碌辛苦一场,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合着这就是一场雷声大雨点儿小的闹剧?那可不行。
  无数的先例告诉他们,整人就要整到死,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否则便是天大的隐患。
  皇上想包庇徐继忠,他们不答应,或递折子,或在朝堂上谏言。
  于是,皇上每天耳朵里听的眼中看到的,都是徐继忠罪该万死、该抄家灭九族之类的言辞。好在这种人并不算多,内阁里的人也没跟着掺和,否则可就是犯众怒了。
  苦笑之余,皇上想到了徐寄思那个混账东西。徐继忠品行差,但若跟徐寄思比,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也有好处。他让徐寄思官复原职,在工部行走。谁反对都没用。
  官员们更加气愤了,很自然地把矛头转向徐寄思。
  徐寄思每日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兄长听不到的看不到的,他都代为承担下来。
  而这场风波一起,付仰山弹劾裴奕就成了落入湖中的一粒小石子,带起的些微涟漪很快沉寂下去。
  
  这一年的秋冬两季,叶浔周围的人嫁娶之事不断,让人总是感觉欢天喜地的气氛。
  九月,叶冰出嫁。
  十月、十一月,柳府长房的长子、次子分别成亲。
  叶冰出嫁,叶浔和江宜室只是命人送了贺礼过去。柳府两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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