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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金榜]-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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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徐家的人说话半真半假,我还真分不清楚哪句该信。”
  事到如今,有些事,裴奕必须要跟她交底了,“我暗中是有动作,却不可能让他们知晓。至于如今徐府的扰攘,与我无关,必是徐寄思被有心人利用了。我们与外祖父息息相关,外祖父都按兵不动,我怎么可能横生枝节?”
  叶浔想想,真是这个理,“你也不能怪我,他们夫妻两个都笃定是你让他们走至了这般境地。”
  “做贼心虚,恼羞成怒,自然疑神疑鬼。”
  叶浔想到了叶鹏程,他与徐阁老的一些本性是相同的,点了点头,道:“那依你看,是谁的意思呢?简阁老么?虽然扳倒徐阁老于他益处最大,但是应该懒得做这种手脚,最要紧的是,徐寄思那种人随时可能翻脸投靠别人,一般人不敢用他。”
  分析得头头是道,裴奕赞许地笑了,却还是不想她为着门外风波费思量,“我自会查证,你和娘不需理会这些。你只需记住,我已安排下去,徐家不敢说破与我的渊源。”
  “好吧。”叶浔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翌日,叶浔处理完内宅外院的事,便陪着太夫人侍弄花草,闲话家常。便是再通透,看到当年抛弃自己的人,心迹与心境还是会有所不同。她不求太夫人很快释怀,只要不郁郁寡欢就好。
  太夫人哪里看不出她的善意,自是含笑全盘接受。心里好过么?当然不好过。她正缺这样一个人帮她分散心绪呢。正给叶浔讲解如何供养兰花的时候,兰香过来通禀:“景国公世子夫人过来了。”
  太夫人催促道,“那就快回去好生招待。我就不过去了,代我跟她问个好。”
  “嗯,我晓得。”
  太夫人又帮叶浔理了理发髻、衣衫,“快去吧。”
  叶浔快步回往正房的时候,王氏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望着身侧几案上的白玉花瓶,回想着来裴府之前的事:
  那日世淇回到家中,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终日谁也不见。
  晚间她又哭了一场。
  若是她不知情,若是她与儿子都是局外人的立场,也会认定世涛、阿浔的冷酷无情。可偏偏,她知晓原由。
  世人自来如此,有时候是以人心的善恶决定立场,有时候则是以强弱的差别决定立场。如今世涛落得个冷酷无情的名声,行径堪比弑父,在长子看来,可不就做得太过了?
  可世涛与阿浔心里的苦,谁又明白,谁又会体谅。
  但是长子在不知情的前提下,找世涛兄妹为叶鹏程夫妇说情也是人之常情——在世淇心里,叶鹏程夫妇要比世涛兄妹待他更好,最起码,能够在大面上以礼相待,世涛兄妹的脾性到底是不同于常人,与堂兄弟姐妹不过是走过场。
  如果长子能够不问缘由地默认世涛的行径、心安理得的接受来日必能到手的爵位,她反倒会觉得这孩子功利心太重,绝非幸事。
  万千纠葛都源于叶鹏程当年为人不齿的行径、公婆优柔寡断的做派。
  痛定思痛,她与叶鹏举商量之后,决定将实情告诉世淇。
  一早,她便将长子唤到面前,促膝长谈,说到那件她原本想隐瞒一世的家丑时,她清晰地看到了长子脸上的神情从错愕、震惊、愤怒再到愧疚的每一个细微的转变。
  “娘……”世淇看着她,喃喃地道,“为何到如今才告诉我?您早一些告诉我,我也不至于傻乎乎的去找大哥、阿浔为那对狗男女讲情了。娘!”他捂住了脸,“我日后还有何面目见他们?我真不知道,原来的大伯母是那样去世的,更不知祖母会这般糊涂啊……”话到末尾,已有些哽咽。
  “如果不是你三番两次去指责世涛、阿浔,这些事我会带到棺材里去。可事与愿违,先有冰儿不知天高地厚,后有你不知深浅……唉——我和你爹爹商议之后,都想着还是告诉你更妥当。这个叶家,是兴是亡,都在你。你要想让叶家继续这般光景,就照着世涛的心思安生度日;若是想让一家老小被柳阁老送上绝路,我也无异议。”
  世淇沉吟多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又不解地问道,“祖母怎么会那样糊涂的?”
  她没好气,“但愿你日后不会走上你祖父祖母的老路!”
  是真的,她担心得很。担心长子耳根子软,来日会因媳妇弄得横生是非,也担心长女来日出嫁后还是自恃过高又遇到厉害的婆家,更别想有好日子过。
  有什么法子呢?长子长女年幼时,她跟随叶鹏举到任上,要钱没钱,要门路没门路,削尖了脑袋置办产业打点上峰,对两个孩子多有忽略。娘家知道她的难处,便将两个孩子接过去养了六七年。
  不知道别家的孩子,反正她这两个子女的优点缺点都是在那几年形成的,这些年总想把他们的缺点改过来,总是不能如愿。好在次子、幺女是她一手带大的,都是明事理省心的孩子。
  各家有各家的不如意,她深知这个理,也就认了。跟儿子说明白之后,自然要来给叶浔一个交待。
  神思恍惚间,叶浔走进门来,笑盈盈行礼,“二婶。”
  王氏连忙起身去携了叶浔的手,“又陪你婆婆去花园里了?”
  叶浔笑着点头,“嗯,我就想着让婆婆把侍弄花草的心得全部传授给我,平日可不就要做她的小尾巴了。”
  “唉,我只盼着日后能添个你这样的媳妇——哪是媳妇,分明就是贴心的小棉袄。”王氏说着心里话。叶浔脾气大是一回事,可不论对哪一位长辈的孝心,都是难能可贵。
  叶浔只当是王氏刻意夸奖自己,“看您说的,哪一个闺秀不比我强了百倍?”
  两人寒暄片刻,王氏才将来意说了,末了道:“如果世淇是个不争气的,哪一日将这事情宣扬出去,我们所在的这个叶家没落也是活该,我和你二叔也认了,到时候自会到你祖父祖母面前请罪。”
  “不会的。”叶浔笃定地笑道,“世淇的想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是人之常情。可您也知道,我听不得为那对夫妇讲情的话,跟他说话就过分了些。我就不给他当面赔礼了,您知道我心里过意不去就成。再者,他的亲事受长房影响也是必然,但是明眼人都能看清楚叶家的是非曲折,更不会看轻祖父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这些您心里应该有数。”
  王氏频频点头,“不瞒你说,林家三小姐一闹腾我就得了信了,正想着退亲呢,谁知世淇却来了这么一出。倒也好,日后凡事都能与他心照不宣了。林三小姐看不上我们世淇,我们也不稀罕她那副做派,过些日子顺势退了亲事也就罢了——本就是你二叔独断专行应允了这桩亲事。正如你说的,你祖父的根基还在,明眼人断不会小瞧了我们。”随即又絮絮叮嘱,“沛儿的亲事,你让宜室留心些,早些定下来才是。毕竟沛儿与冰儿、世淇情形不同——那时在外地,不认准了人,我怎么敢给儿女定下亲事?那些他们不懂,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嗯,我都记下了。”叶浔感激地笑起来,“二婶,谢谢您。”
  “这孩子……”王氏所有的情绪在这瞬间齐齐翻涌在心头,忍不住落了泪,“说你记仇火气大,也真是那样,怎么就偏偏与我没个脾气?你这个孩子……真真儿是让人恼火。”
  叶浔看着二婶哭了,心里也难受得紧,面上却仍是挂着和煦的笑,爱娇地移到二婶身旁帮她拭泪,“我知道,您是巴不得与我翻脸不再往来,如此都清静。我才不会上当呢。我与您的情分是一回事,与您膝下儿女的情分是另外一回事。横竖我是赖上您了,横竖都是个泾渭分明的货色,您想甩开我是不可能的,没用。我赖上您了。”
  王氏唇角漾出了笑,泪水却也止不住,又哭又笑地揽住了叶浔的肩头,“好,只当是咱们前世欠了彼此的。”
  “嗯,这么想……”叶浔牙疼似的吸了口气,“也行,心里安稳。”
  同一时刻,徐阁老让人备轿。他只是称病,何时“痊愈”了,何时便能上朝或是进宫面圣。
  昨晚已到了火烧眉毛的关头,恰好皇上召见裴奕,恰好天公作美,给了他去裴府的机会。再不济,他一番说辞也会让裴府迟疑几日再做定夺吧?
  他不需要几日那么久,只要过了今日就好。
  他上了八抬大轿,握紧了手里的奏折。是请罪的折子,亦是认亲的折子。
  事到如今,他已落入败势,最简单最有效的法子便是告知皇上当年是非,让皇上看在裴奕的情面上网开一面,甚至于,给他以往的恩宠。他与夫人这些年是瞒下了当年和离再娶的事,可当年事也已是前朝事了,皇上追究那些又有何益。真要追究的话,皇上自己在前朝都不清白。而且他在和离之时,并不知道原配已经有了喜脉,妻儿进京后又不与他相认,儿子更是随了母姓——这能怪他么?儿子与儿媳百般羞辱徐家,他都没说过什么,这也是有目共睹的。
  或许是有些乐观了,但是他已别无选择。徐寄思已决意与他反目,拆他的台太容易。他只有在那之前借助裴奕、柳阁老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保全自己,唯有如此,才能从长计议、韬光养晦。而且这也是有着天大的益处的——膝下有了名正言顺的子嗣,还能相辅相成得到更大的权势。
  裴奕不是以他为耻么?不是一再算计羞辱他么?有什么用?他只需下一个决心就能让不孝子认祖归宗。他就不信了,裴奕还能如叶世涛一般大逆不道么?原配还能抵死不认么?
  思忖间,轿子落地,随从通禀:“有人拦在前面,说有加急公文要呈给您。”
  徐阁老微有不悦,“拿来我看。”
  随从将一个牛皮信封递到徐阁老手里,仗着胆子补充一句:“那人说您要即刻过目,他等您的回话呢。”
  徐阁老预感不大好,没说话,径自将牛皮信封打开来,取出里面的纸张,敛目
  越看脸色就越难看。
  那不是什么公文,分明是一道弹劾他自前朝到如今的二十七项大罪的奏折,每一桩都属实,每一桩都细细列出了人证名单,并附有人证关押之处的地址。
  谁会花这种功夫对付他?
  除了柳阁老、简阁老,便只有裴奕。而最憎恶他的,是裴奕。
  透明的水滴落到纸张上,徐阁老才意识到自己已是满头大汗。
  他怕极了,怕得要死。
  这时候,有人策马到了轿子一侧,轻描淡写地道:“我家侯爷说了:徐阁老若是识时务,来日上奏弹劾,只选三分之一罪行,要您丢官罢职而已。若您执迷不悟,那么,这奏折会先于您进宫送到皇上手里,要您及家眷乃至三族死无全尸。孰轻孰重,还望您三思。”
  三思什么?这还用想么?
  徐阁老当即打道回府,压下了什么认亲、韬光养晦的念头——保命要紧!
  到今日,徐阁老才知道,他误会且看轻了裴奕。之前二弟所作所为,非他授意。裴奕轻易不出手,出手时只要愿意,就能取人性命。
  是谁收买了徐寄思?!还有谁这样的整治他,这样的盼着他倒台!
  徐阁老想继续称病思忖对策,皇上却无意成全,当日黄昏,命内侍传旨,宣他进宫。
  徐阁老战战兢兢的到了养心殿。
  皇上坐在龙书案后,凝眸看着案上的两幅图,好半晌才出声:“让徐阁老看看。”
  内侍称是,将两幅图送到了徐阁老手里。
  徐阁老看了第一张,心里已是如坠深渊。
  作画的人手法不算精妙,也不粗鄙,这是一幅属于中等的画作。要命的是画作上的内容:
  斜斜雨线之中,他跪在裴府外书房的庑廊下,头颅低垂,像是尽带愧疚的模样。
  也只有这些内容。他跪的是谁,画作上不曾表露,人物只他一个。
  也好,免得人生出猜测,免得裴奕愤怒之下将那道置他于死地的奏折呈给皇上。
  到此时,徐阁老也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了。
  他强作镇定的去看第二幅画作。
  画面上,他的夫人和叶浔置身于一个花厅之中,前者似有拂袖而去之姿,后者巧笑嫣然。
  这两幅画所描绘的场景,是昨夜的事。
  有这份能力的人,唯有锦衣卫。而叶浔的兄长叶世涛,便是锦衣卫指挥佥事。
  徐阁老身形微微颤抖起来。他们有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皇上此刻知不知道他与裴奕是父子关系?若是知道了,裴奕少不得会大义灭亲,将拿到奏折呈给皇上……他越想越怕。
  应该不能吧?昨夜下着雨,耳力便是再好,不在咫尺间,也难听清他的话。再细想皇上的言语,愈发确定还没东窗事发。
  皇上站起身来,踱步到了徐阁老近前,将他手里的画作拿回手中,又细细看了多时才道:“朕实在是不明白,你到底欠了长兴侯什么,才会跪在他书房前忏悔?”
  “臣……”徐阁老委实有苦难言,他想说自己跪的不是裴奕,可若说出真相,那就是自寻死路,也只得有苦不能说。
  “朕还是不明白——”皇上看着第二幅画,“你夫人在雨夜去找长兴侯夫人,所为何来?是为你的事,还是为她自己?”
  “这……”徐阁老依然答不出。
  “你不想说。”皇上牵了牵嘴角,漾出一抹笑意,“朕也不想听。只是,自春日至今时,朝堂扰攘总是与你有关,朕已不胜其烦。”
  徐阁老磕头告罪。
  “不论你先前称病是真是假,明日便返回朝堂——自己种的因,自己食后果。”皇上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徐阁老,“或许是朕失察,不知你私下品行如何。若是犯了众怒,朕也保不了你。”到底是曾在他登基前后出力之人,终究是还存着几分仁慈,“早做打算,不要太过狼狈才是。”

  ☆、第85章

  鉴于时不时地目睹皇上嗜杀残暴的一面,徐阁老对他所谓的“不要太过狼狈”无法乐观,他走出养心殿时,后背衣衫都被冷汗浸透。
  皇上唤来叶世涛,扬了扬手里的画,赞许的道:“你手里的人不错。”
  叶世涛如实道:“臣不敢居功,是前朝锦衣卫指挥使手里人才辈出。”
  “这倒是。”皇上从来就承认祁先生的才干,又道,“继续查徐家。”
  “是。”
  “要查就查到底,派人去他生平走过的地方看看。”皇上又补充道,“来日若是降罪于他,我不想于心不安。”将功臣逐出朝堂,是他最不愿做的事情之一,若没个站得住脚的理由说服自己,他在来日少不得心生亏欠。最怕的就是欠谁什么。
  叶世涛明白皇上的想法,恭声称是。
  “再有,”皇上递给叶世涛一张笺纸,上面有两个名字,“贺统领找到了这两个人的下落,分别栖身于涿郡、真定,你亲自去。”又笑,“贺统领是暂居锦衣卫指挥使之职,不少事无从亲力亲为,少不得要你们辛苦一些。记住,手里事情再多,心不要乱。”
  “臣明白。”
  叶世涛走后,皇上沉思多时。他想解开心中疑惑,找裴奕询问即可。但是裴奕不是愿意在人背后说是非的性情,看谁不顺眼,从来是在公事上找补。难能可贵的性情。那就不问,等着叶世涛给他答疑解惑。
  
  徐阁老回到府中,徐夫人与徐曼安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知大势已去,什么都不需问了。
  徐夫人连忙去了荣国公府,找娘家人商量对策。
  荣国公夫人沉思半晌,一开口便让徐夫人惊诧不已:“他若是如何也躲不过落败的局面,你便趁早与他和离吧。他若是不甘,你便让他休妻,多年不曾为他孕育一子,也是休妻的理由。”
  徐夫人眼中浮现出泪光,“娘,我是来求你们帮他一把的,您却说出这种话……”
  荣国公夫人长叹一声,“难道我不是好意么?说来说去,你这一辈子是被你自己毁了。当初鬼迷心窍,偏要委身于他,没享受几年荣华,来日却很可能要被他连累。墙倒众人推,单只柳阁老、长兴侯,迟早会置他于死地,再加上徐寄思窝里反……难道你要陪着他吃糠咽菜流落他乡么?便是你情深义重,可曼安呢?她自小多病,多少人都宠着她,哪里是能吃苦的?你愿意我的外孙女也陪着你们受尽苦楚么?”
  说到女儿,徐夫人语凝。她这一生是注定要晚年凄苦了,可女儿就该被自己连累么?
  荣国公夫人又道:“你尽早与徐家划清界限,回娘家来,便是受些冷眼非议,却总能继续锦衣玉食,来日我也能帮曼安张罗一桩像样的亲事。你可要想好了,她不小了,再耽搁一两年就拖成了老姑娘,样貌不出众,还有腿疾,谁会愿意娶她?可到了我们身边就不同了。说到底,她是荣国公的外孙女,将就一些,便是下嫁于人,出嫁后总不会受委屈的。不说别人,我只说长兴侯夫人,她在娘家时便有着桀骜不顺的名声,出嫁后娘家又出了耸人听闻的事,可那又怎样?她不还是被婆家捧在手心里?因何而起?她是柳阁老的外孙女,谁敢小觑?”
  徐夫人陷入了沉默。
  “你既然回来了,就多住两天,把事情都想清楚。”荣国公夫人道,“等会儿我让人把曼安也接过来,你们两个就别留在徐家了。这也是你爹的意思,今日你不来,我们也要派人去徐家的。说起来,你爹对那个女婿颇多不瞒:这些年我们一直鼎力扶持他,他呢?进入内阁之后,可曾给你爹一点好处?你爹至今不过是有个五品的闲职,比之以往,没升官反倒降级了,你哥哥、弟弟就更别提了,连个官职都没有——他哪儿有一点儿良心!”
  徐夫人哪里听不出,双亲是有意将她和曼安扣在府中,不由心焦起来:“你们便是对他不满,也不能将我和曼安扣留。您的话我会慎重考虑,真的,回去之后我便与他商量商量,尽快和离。”
  荣国公夫人却是面色沉凝地道:“还是听我的吧。你走不了了。”随即扬声唤来一名管事妈妈,“把人看好了,不准她走出内宅。”
  徐夫人险些瘫坐到地上。
  
  叶世涛离开宫中,给手下做出了细致的安排,回了一趟家中,让江宜室帮他打点行装,之后唤上心腹秦许,去了裴府。
  兄妹见面后,叶世涛先交给叶浔几幅工笔画,“你看看,合意的话就再完善一下细节。”前几日,妹妹跟他说了要帮太夫人在竹林间建居室的事,他得闲就拟出了几张草图。
  叶浔细细看过去,见他将室外、室内的情形都描绘得清晰有致,开心地笑起来,“这么细致呢,等我让太夫人看看,她喜欢的话,就照着图让工匠开工。”
  叶世涛笑着颔首,“不管怎样,你得抓紧拿出个规划的图形。到天冷上冻的时候,工匠可就不能破土动工了。”
  “嗯。”
  叶世涛又说起秦许,“他从小跟我一起习文练武,是我的心腹。这些年我听从外祖父的吩咐,让他招募了不少人手。日后你将他安排在侯府外院,他和一众手下都会对你唯命是从。”又笑,“不是我信不过侯爷,是想着你是个易惹事的,有娘家的人握在手里,总是更安心些。”
  叶浔当然记得秦许,而且印象深刻。前世哥哥下江南之后,除去每年都会给她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财,还将秦许及其手里百余名死士给了她。没有秦许帮衬,她无从获知宋清远在外的一举一动,无从得知宋清远与叶浣的隐私,更无从在死之前安然度过最后的岁月。
  没想到,今生哥哥的处境不同,却还是将秦许交给她。
  她犹豫地看着哥哥,“那你和嫂嫂呢?你把最可靠的人给了我,你们怎么办?”
  叶世涛笑道:“别小看我,我手里可不止秦许一个得力的。尤其现在又身在锦衣卫,手下就能保家中无虞,只是还是不放心你。”
  叶浔这才放心,“那就好,我就把人收下了。”
  “他们的吃穿用度,自有我定期拨银两给秦许,你不需挂心。”
  “唉……有你这样的哥哥,我真不知修了几世的福。”叶浔由衷地慨叹着。
  叶世涛朗声笑起来,随即起身,“明日我要离京,少说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你得闲就去我家里看看,帮着宜室料理家事——有我这么个哥哥,你也不轻松。”
  “那是自然的。”叶浔满口应下,又道,“嫂嫂如今练达精明,我去也不过是陪她说说话。”
  叶世涛离京之后,叶浔去兄嫂家中就又频繁了些。她对哥哥说的都是实话,如今江宜室是真可以独当一面了,她去了只是和嫂嫂、叶沛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江宜室将所知叶府的事讲给叶浔听:“世淇与林三小姐的婚事作罢了。二叔二婶以八字不合为由,把亲事退了。说起来,林家也是太优柔寡断了——二叔二婶原本想着让他们家提出退亲的,不想让林三小姐名声受损——被退亲的女子,往后婚事上难免受阻。谁知他们却期期艾艾的没个决断。二叔二婶耗不起了,还想着尽快让世淇成婚呢,只得先一步退了亲事。”
  “只盼着二婶能亲自选个合她心意的媳妇。”叶浔道。
  江宜室笑道:“这个不需担心。二叔被二婶埋怨许久了,日后肯定不敢再先斩后奏的为长子定下亲事。”
  姑嫂两个对二房别的人没什么情分,却都是盼着王氏的日子能舒心一些。王氏也有说话刻薄的时候,但她说的从来都是实话,待姑嫂两个自来是赤诚之心。
  这段日子里,燕王妃去过裴府两次,都恰好赶上叶浔去找江宜室,便只称是来找太夫人说话,第三次扑空之后,索性直接去了叶世涛家中,见到江宜室和叶浔之后,便笑着捏了捏叶浔白里透红的脸颊,“你这个小妮子,又开始与我捉迷藏了。”
  叶浔忙笑着告罪。
  江宜室则笑道:“原来您是来抓阿浔的,是妾身的不是,大事小情的总要请她过来帮我拿个主意,便害得她不能在家中待客。”
  “胡说。”燕王妃有笑着携了江宜室的手,“捉她是真的,来你这儿串门也是真的。”
  江宜室与叶浔将燕王妃迎入室内。
  三人说笑时,燕王妃说起了徐府的事:
  荣国公府将徐夫人、徐曼安扣在府中,勒令徐阁老与徐夫人和离。徐阁老看起来并不在意是否和离,只是决意要找徐夫人讨个说法——也是人之常情,换了谁,也要听听发妻如今的想法。
  只是荣国公府丝毫机会也不给他,更不允许夫妻两个相见。
  徐阁老的心情可想而知:弟弟依然在上蹿下跳地闹着跟他分家分财产,妻子女儿闷在荣国公府要与他分道扬镳——这是家事,外面朝堂之上,多少人在利用他治家不严的问借题发挥极力弹劾。
  腹背受敌,他陷入了人生最危难的关头。
  他翻脸了,声称若是妻女不能给他个合理的说法,他不但要休妻,还会将荣国公告到皇上面前,历数这些年来荣国公的罪行。
  荣国公也被气极了,让徐阁老只管去向皇上告状,他不惧这个,并且说徐阁老若还是个男人,便尽快和离。
  事态陷入了僵局,只等着翁婿两个最终的抉择。
  江宜室与燕王妃对这些事的看法相似,觉得荣国公有些不近人情了,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对女婿落井下石呢?而江宜室是有着相似经历的人,断定徐夫人是被娘家控制,已经无计可施。
  而叶浔是深知徐阁老为人的人,不予置评,却是心生快意:该!
  回到家中,叶浔将完善过的几幅图交给太夫人过目,问道:“您看看这样如何?”
  太夫人敛目细看,见竹林之中的屋宇细致到了每个细节,清新雅致,廊下植着四季常开的花色,四季常青的矮小花草,前后几丈的方砖地之外,不设墙壁,与竹林相连。
  室内桌椅皆是竹子材料,到了宴息室、寝室,陈设则是色调厚重的名贵家具。
  叶浔解释道:“宴息室和寝室与别处不同,我觉着还是依常例为好,这样会舒适许多。”
  “说的是。”太夫人笑着点头,“若是这些地方也以竹木材质为主,夏日还好,冬日便诸多不便。”
  叶浔又问道:“再有就是门窗上的事了,您说是糊窗纱还是用玻璃窗好呢?用玻璃窗能够随时看到窗外景致,若用窗纱,便是能时时听到窗外竹林间的风声。我是偏好前者,您喜欢竹子,不时看一眼,能够缓解心绪。”
  太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听你的吧,用玻璃窗。”又赞道,“几幅图画的活灵活现,我险些就要心急地住进去了。”
  叶浔笑道:“那我命工匠尽快开工,明年您就能入住了。”又解释,“这些大多是我哥哥绘成图的,我不过是依着您的喜好、习惯略作完善。”语必,将叶世涛的原稿拿给太夫人看。
  “世涛这画作可是与你不相上下,果然是才子啊。”太夫人由衷地称赞道。
  “是您看得上罢了,我们两个的画技不过寻常。”叶浔谦辞之后道,“那就说定了?我选个吉日破土动工。”
  “好。”太夫人满口答应,“要辛苦你了。”
  叶浔笑道:“怎么会,我也急着要看看建成之后的情形呢。”
  接下来,叶浔忙着让管家找工匠,起初几日亲自督促,怕工匠打地基的时候偷工,引发来日隐患。地基打好了,已是六月中旬,柳夫人的寿辰是在六月下旬,江氏连续几日过来,让她出个好主意,好好儿地操办一番。
  叶浔苦思冥想,这才有了主意:“我知道京城郊外有一个人,手里很多莲花盆景,还开了铺子售卖盆景。您着意要好好儿操办的话,将他手里少见的盆景买下来可好?到时候,白日里让宾客恣意赏花。至于晚间,在府中内宅悬挂起样式、颜色不同的莲花灯,想来也是有些看头的。”
  江氏一想那情形便很是引人,抚掌笑道:“好!就照你说的办了!”
  叶浔见大舅母同意了,说起实际的问题:“至于费用,我出一半吧——您别推辞,没有外祖父外祖母,就没有我今日这般舒心的日子,我理当孝敬他们。再说二老给我的陪嫁您也知道,我手头富裕,便帮您分担一二。”不等江氏说话便又道,“您不能与我争这个,我只要看着他们高高兴兴的就好,还望您成全。”
  话说到这地步,江氏也就没了回绝的余地,笑道:“行,我答应你,只有一样:下不为例。”
  “行!”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叶浔和江氏连续几日一同出门,去选了让人耳目一新的盆景,又通过主人家的引荐,去了几个地方,寻了不少新奇的花色。盆景买回来,带回柳府便会让柳夫人先知先觉,就暂放在了裴府。之后便是寻找人手制作花灯了,这倒好说,江氏自己就能办。
  就是在这段日子里,徐阁老与徐夫人的公案有了结果:徐阁老给了徐夫人一纸休书,以无子、持家无方休妻。
  徐夫人先前是希望得到一纸休书的,这样一来,也算弥补了她在夫君落难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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