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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金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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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商议了一阵子,各自照常度日。
  接下来,江宜室着手准备叶夫人的寿宴,自是少不得要柳之南帮衬。有柳之南好话歹话一并说着开解,江宜室心绪平静了不少,却是明显的话少了很多,偶尔会独自一人呆坐半晌。
  对于江宜室而言,当初为着嫁给自己心仪的叶世涛,一早就下定决心包容他的不足之处,嫁过来之后,慢慢的开始不知足,开始与年龄相仿的人攀比,看着别人的夫君进了官场,自己的夫君却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当真是有苦难言。由此便尝试着规劝,不成想,劝来劝去,自己不知不觉间变得唠叨琐碎,叶世涛却是一点也不受影响。
  可不论怎样,她知道自己要跟他过一辈子,他是她最在意的人,也笃定他到何时都不会抛下自己。怎么也没料到,待她自来和善的婆婆竟起了那样歹毒的心思,竟要设法将她逐出叶府!
  若是叶浔不曾防范,不曾发现吴姨娘和代晴的异状,他们夫妻不知会落得怎样狼狈的下场。
  以为嫁人只是守着身边人欢喜或烦恼的过日子,从没想过自己便是不惹事也会招人算计。
  要她离开叶世涛?绝不可能的。那是她要守候一辈子的人。
  前两日只知自己变得面目全非了,如今才发现,生活也根本不似她以为的那样。
  她咬着牙握紧了拳。这持家的权利既然接到了手里,她就不会再送还给别人了,她要成为叶家真正的主母,再不给彭氏生事的机会!
  忙忙碌碌间,到了叶夫人的寿辰。
  这样的场合,叶浔虽是待嫁之人,也要去光霁堂贺寿的。再者,今日是好戏开场的日子,她如何也要帮着叶鹏程、彭氏把戏唱完。
  徐阁老夫妇都来了,一个在外院,一个在内院。
  徐夫人一双眼始终在叶浔身上打转儿,坐了一阵子,笑道:“听说叶府花园里的景致很好,我能不能过去看看?”
  叶夫人笑着看了看时辰,离开席还有一阵子,道:“也好,我唤人给徐夫人带路。”
  徐夫人笑笑的看着叶浔。
  叶浔则在祖母耳边道:“我外祖母就要到了,我去迎一迎。”
  “好,你和之南去吧。”叶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随手指了叶浣,“你带徐夫人去后花园瞧瞧。”
  徐夫人目光微闪,叶浣笑容微僵,两人还是点了点头。
  往外走的叶浔和柳之南对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叶浔悄声吩咐竹苓:“等会儿你找个由头,把二小姐支开。”
  府邸的后花园,往往是容易出是非的地方。万一徐夫人临时变了主意,让叶浣出点儿什么事,那么徐家、叶家就还是要结亲。
  那可不行。
  她不是怕叶浣做人填房受委屈,而是怕叶鹏程就此和徐家搭上关系。
  一面往外走,柳之南一面小声道:“宜室姐这几日变了好多,话少了,偶尔有些暴躁。她那样的人,居然开始跟管事摆冷脸发脾气了。”说着就忍不住笑,“你能想象得出么?”
  叶浔也笑,“回头我见识见识。”她自然明白,江宜室现在心里肯定是五味杂陈,极为难受。不论怎样,夫妻情分是她一生瑰宝,谁想让她与夫君分离,和要她的命没什么区别,突然听闻这些事,情绪必然会有很大的起伏,要过段日子才能平静下来。
  柳夫人和江氏一道过来了。柳之南对柳夫人道:“您可千万要把阿浔表姐拴在身边,不然她可会被人抢走的。”
  柳夫人无暇细究原委,只是笑着颔首,“放心,我回府之前,你们两个都要乖乖地留在我身边。”
  
  叶鹏程与彭氏留在正房,不时吩咐丫鬟小厮去打听消息。
  正如彭氏料想的那样,叶浔那边毫无可乘之机,徐夫人找什么借口都没用,她只留在柳夫人近前。
  徐夫人黔驴技穷,悻悻然地告辞,徐阁老及其二弟徐寄思也打道回府。
  淮安侯孟宗扬、长兴侯裴奕先后脚来点了个卯,放下贺礼,便以有事为由匆匆离去。裴夫人因着身体不适,不能亲自过来道贺,特地命管事单独送来一份贺礼。
  人们都没想到的是,皇后命内侍来到叶府,赏了叶夫人一柄玉如意,随后燕王妃也命王府管事送来了寿礼。燕王府管事不无歉意地对叶夫人道:“我家王妃自来不喜这种人多的场合,便没有亲自过来,还望夫人海涵。王妃说,过几日会过来探望您老人家,与府上大小姐说说话。”
  叶鹏程与彭氏听说之后,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叶浔何以得了燕王妃的赏识,暗骂老天不开眼——这样的机遇,叶浣怎么就不曾得到?
  对叶浔的打算是落空了,接下来能指望的,唯有叶世涛夫妇那边了。
  两人满心焦虑地等待着,看着天色暗沉下来。
  入夜了,重头戏要开场了。
  书文战战兢兢地前来回话:“外院有人来报信,说大少奶奶的母亲回府路上犯了心口疼的病,去了一位大夫家中诊治,大少奶奶已经离府赶去看望。”
  叶鹏程与彭氏松了一口气。
  戌时,书文又进门来,道:“大少爷喝了不少酒,原本早就歇下了,可是尤姨娘与大少爷房里一名妾室饮酒,出了点事,尤姨娘命人请大少爷过去看看。小丫鬟的话说得不清不楚,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大少爷已经过去了。”
  叶鹏程听了,目光稍稍有些黯然。代晴那丫头,经过今夜的事情,是留不得了。有什么法子呢?谁叫她禁不住妻子的鼓动,居然相信今夜事情过后她就能代替主母持家……怎么可能呢?
  彭氏听了,却是嘴角微翘。今夜事成之后,代晴定要交给人牙子发落,叶世涛要被迫休妻,府中不会再有当家的主母了。婆婆年事已高,精力不济,不论怎样也会解了她的禁足,要她重新持家。这可是一箭数雕的好事。而只要她能重新持家,收拾一个叶浔,全不在话下。
  思忖间,代晴房里的小丫鬟来了,请叶鹏程过去看看。
  叶鹏程拖着伤口作痛的的身体,上了软轿。他在外院的几名心腹也赶过来了,簇拥着他去往代晴房里。
  远远瞧见吴姨娘、代晴同住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叶鹏程心里喜忧参半。
  夜色中,叶浣、叶世浩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急匆匆赶往代晴房里,遇到叶鹏程,上前行礼,叶浣道:“爹爹,我们听说大哥在尤姨娘房里出了事,便过去看看。”她想让语气听起来焦虑一些,却是如何也做不到,甚至于,充盈着喜悦。
  叶鹏程略微沉吟,“到时你们在院中等着,不可善做主张。”到底是见不得光的事,一双儿女也掺和进去,终究是不大好。
  叶浣与叶世浩称是,喜滋滋向前走去。
  到了院门前,看清站在院门外的人,三个人同时变了脸色——叶世涛与叶浔、柳之南气定神闲地望着他们,代晴正款步出门,望向叶鹏程的目光,分外漠然,甚而含着鄙视。
  叶鹏程的软轿刚一停下,二十名护卫从暗处涌出来,将他们一行人围了起来。
  叶世涛不说话,只是看着叶鹏程冷笑。
  叶浔和声笑道:“大少奶奶已经去请大奶奶了,如此,人就齐全了。一起去光霁堂说说话吧,这一笔一笔的账,今日一并清算。”
  

  ☆、第37章

  江宜室冷着脸走进正房室内,盯着彭氏看了半晌。
  “你……”彭氏像是看到了鬼魅一般,脸上血色全无。
  江宜室冷哼一声,想说的话太多了,却又觉得说来全无用处,吩咐随行的丫鬟:“把她请到光霁堂去!”语声像在跟谁赌气。
  彭氏被两名丫鬟挟持着,无措地看向江宜室,“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江宜室闷了一会儿,嘴里蹦出两个字:“好事!”转身快步到了院门外,上了青帷小油车。双手交叠在一起,才发觉指尖冰凉。
  她当然没有离府,命丫鬟穿戴着自己日常衣饰,戴着帷帽出门,去了那位大夫家中。事关母亲,到底是不放心,又让叶世涛指派了一名小厮去娘家打听消息。小厮先一步回来了,说江太太已经平安到家,这才心安。
  丫鬟和护卫还没消息,不知能不能将那大夫抓回来——那个人这段日子常来府中给叶鹏程换药疗伤,此次必是被重金收买了,能不能指证叶鹏程还未可知。幸好,还有代晴和吴姨娘。
  到了光霁堂,柳之南迎上前来,低声道:“你们家这种热闹,我不好在一旁瞧着,就要回房了。阿浔表姐要我转告你一些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等会儿看准机会,和国公爷、国公夫人说清楚。余下的就不需你管了,表哥表姐自有主张。”
  江宜室正色点头,“我明白,你说。”
  柳之南附耳低语片刻,待江宜室记下,由新梅陪着回了锦云轩。
  
  光霁堂正屋内燃起了灯光,除了叶沛、柳之南,府中的人都到了这里。
  叶浔坐在厅堂西侧的太师椅上,想着代晴之事,心里一阵发寒。
  前世她无从得知的事情,今日隐约能猜出大概。不出意外的话,前世的彭氏也是利用了叶鹏程身边的女子,让哥哥陷入圈套——这种事说重了,可是乱·伦的大罪,不要说逐出宗族,便是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但叶浔还有一个想不通的地方:今生在吴姨娘的帮衬下,叶鹏程才添了一个代晴一个妾室,前世并没这桩事。那么彭氏前世找的那名女子是谁呢?事发后,吴姨娘与叶沛随着兄嫂离京,她收买了外院两个管事,并没听说府中发落过哪个女子。
  究竟是谁,会让兄嫂讳莫如深?甚至于叶鹏程与彭氏的口风也极紧,近前的下人不曾透漏过只言片语。
  难不成是彭氏娘家那边的人?
  她将彭家的女子一个个在心里过了一遍,觉得谁都有可能,又觉得都不是,困惑至极。
  至于江宜室的事,叶浔倒是一点惊讶也无——这种伎俩,她真是见怪不怪了,反而奇怪那对夫妻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只想得出这种法子陷害人么?
  这期间,东次间内,吴姨娘和代晴跪在景国公面前,将所知的事情娓娓道来——叶夫人一整日下来很是疲惫,早就歇下了,下人们也没通禀。
  代晴身形微微发抖,低声道:“大爷、大奶奶要奴婢……设法将大少爷引到房里,做出、做出被大少爷欺辱的假象,还允诺事成后给奴婢一千两银子,日后打理正房的大事小情。奴婢见识再短浅,也知道此事会毁掉大少爷的一辈子,自己也断不会有好下场,是以,知情后便告知了吴姨娘,吴姨娘又告知了大小姐……”
  她将事情说了一遍,吴姨娘不时补充两句。
  景国公越听脸色越差,霍然起身,转回到厅堂落座,视线如利箭一般射向叶鹏程和彭氏。
  叶鹏程拄着拐杖支撑身形,彭氏站在他身侧,眼神变幻不定。
  叶鹏程心知事情败露,两房妾室背叛了自己,心念数转,理直气壮地道:“您不能听她们胡说八道!她们定然是被有心人收买,要置我于死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浔把话接了过去:“祖父听听书文怎么说吧?她是正房的大丫鬟,今日大爷大奶奶没能得逞,多亏了她及时报信给尤姨娘。”
  景国公颔首,“叫她进来。”
  叶鹏程和彭氏这才明白岔子出在何处。彭氏连忙上前两步,哀声道:“书文自来不安分,我正想着将她打发出去……”
  震怒之下,景国公的语气反倒少见的平静,“你闭嘴。”见书文进门,吩咐道,“说。”
  书文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地道:“奴婢听得大爷、大奶奶竟要施毒计逼迫大少爷休妻、搅黄大小姐的婚事,知道事情关系重大,闹不好府里就会天翻地覆,害怕大爷大奶奶铸成大错,这才告诉了尤姨娘……”
  “你胡说,你胡说!”彭氏向着书文冲了过去,“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能这样污蔑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新柳得了叶浔的暗示,快步上前,将彭氏拦下。
  景国公瞥了彭氏一眼,“你再多话,自行掌嘴。”
  彭氏急得落了泪,却是再不敢多言。
  新梅悄悄地走进来,在叶浔耳边低语几句。
  叶浔先是满意地笑了笑,随后讶然挑眉——冒充江宜室的那名丫鬟,唤护卫拿下意图不轨的大夫之前,有两个身手不错的人先一步帮忙将人五花大绑了。
  若是裴奕,新柳新梅不会不知情,可是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她心里又多了个疑问。
  新梅又去跟江宜室耳语几句。
  等书文说完来龙去脉,江宜室道:“被大爷收买的大夫已经抓回来了,就在院中,祖父打算如何处置?要不要扭送到衙门?”
  叶鹏程的身形晃了晃。
  景国公沉吟道:“家丑不可外扬,先关起来吧。”
  江宜室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吩咐下去。除了叶浔、柳之南,她现在看谁都是一肚子火气,自己也说不清原因。
  叶浔看着一直气鼓鼓的江宜室,忍不住笑起来。
  一直懒懒地坐在一旁的叶世涛清了清嗓子,道:“祖父已清楚了来龙去脉,说说如何处置吧。”
  景国公看着叶鹏程,满眼失望。如何处置?要如何处置这个逆子?他心乱如麻,反问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江宜室站起身来,抢先道:“大爷、大奶奶为着一己私利,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不加严惩的话,不知还会做出怎样有辱门风的事。”说着话,看向叶浣、叶世浩,语声变得讥诮,“阿浣和世浩由这般品行卑劣之人教导,少不得近墨者黑。祖父便是只为这一条,也该将大爷大奶奶逐出府去。若是祖父依然想像以前那样大事化小,就别怪孙媳妇为您脸上抹黑,将这些事捅到衙门!”
  叶浔在心里喝了一声彩。话是她要江宜室说的,却没想到她能说得这样掷地有声。
  景国公看向叶世涛,“你怎么看?”
  “逐出家门就不需说了,”叶世涛似笑非笑的,“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两个人。”
  叶鹏程从牙缝里磨出一句话:“你这逆子!”
  叶世涛只是轻轻地笑,不予理会。
  景国公怒目瞪了叶鹏程一眼,又望向叶浔,“阿浔,依你之见呢?”语声已有些无力,透着无奈。
  叶浔敛目看着手中茶盏,刻意避开祖父的视线,“我自然是赞成兄嫂的看法。”她知道,祖父不想将事情闹大,不想让人非议叶府,兴许正盼着她此时能体谅他的为难,为叶鹏程说几句好话。她理解,却无法让祖父如愿,“今日徐阁老二弟不知为何去了后花园,徐夫人几次提出要我陪她去后花园赏景——我不知道叶家在徐家心中是怎样的门第,却知道叶家这点儿脸面已被大爷大奶奶丢尽了。祖父,您实在不需再为名誉自欺欺人。”
  语气柔和,话却说得很重。
  江宜室冷笑着帮腔:“徐家二老爷溜进后花园,可是撵都撵不走。当真是可叹哪,叶家嫡出的大小姐,居然被丧妻之人惦记上了,这多亏了大爷大奶奶的良苦用心啊。”
  叶浔简直要对江宜室刮目相看了,又有些心疼:这是气成了什么样儿,才在朝夕间学会了冷嘲热讽。
  叶世涛站起身来,整了整锦袍,缓声对景国公道:“大爷大奶奶染了时疫,要连夜送到城北的庄子上将养。此外,祖父的国公爵当由二叔承袭——没了权益的诱惑,也就断了无穷尽的妄念,过些日子,您就上折子为二叔请封世子爵位吧。”他上前两步,撩袍跪倒在地,“此事您若不应允,世涛唯有行不孝之举,将如此双亲告上公堂,不在乎家丑外扬。”
  “世涛!”
  “哥!”
  景国公与叶浔同时出声。
  叶世涛漾出璀璨耀目的笑容,“不要爵位,我照样能出人头地,为你们遮风挡雨。”
  景国公心里五味杂陈。他自知亏欠柳家,更亏欠长孙长孙女,能给他们的不多,爵位是最有分量的。却不想,世涛不要了。
  叶鹏程与彭氏的身形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他们的视线也投注到叶浔身上,盼着她能够阻止叶世涛。
  叶浔惊讶之后,与有荣焉地笑了。是的,这就是她的哥哥,面对是非的时候,要么不予理会,要么就把事情做绝,不给任何人退路,包括他自己。
  叶世涛看了江宜室一眼,眼中有歉疚,还有几分落寞。妻子现在肯定很失望吧?她最怕的就是他前景渺茫,以往总是说:“难不成你一辈子只等着承袭爵位?”
  江宜室只是愣愣地看着夫君,还没消化这件事。
  叶浔站起身来,走到叶世涛身侧,压下心中不忍,狠下心肠对祖父跪了下去,轻声道:“我外祖父断不会允许大爷重返官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而我经了这几次的事,已对大爷大奶奶深恶痛绝,甚至想过连本带利地报复回去。哥哥的想法可行,彼此敬而远之,也可避免来日冤冤相报连累无辜。”语声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日您愿意让长子袭爵,来日别人却不见得如此。”
  景国公目光微凝,明显是有所触动。
  彭氏反应快一步,她盯住江宜室,“宜室……”
  江宜室如梦初醒,咬了咬牙,快步上前,跪在叶世涛左侧,语气坚决:“只要能将大爷大奶奶撵出府去,只要能避免再生龌龊是非,我双手赞成大少爷的决定!”
  彭氏双眼向上一翻,昏了过去。
  

  ☆、第38章

  景国公看着齐齐跪在面前的三个人,面上竟现出了笑意。
  叶鹏程的恐惧到了骨子里,“爹,您不能听他们的……”双膝一软,摔倒在地,“我是您的长子,官宦之家断无废长子立次子的道理……”
  景国公却朗声笑起来。
  叶鹏程心惊之下,一时语凝。
  一直默不作声地叶浣、叶世浩反应过来,当即跪倒在地,膝行上前,各自抹着眼泪为父亲求情。
  “深更半夜,你们不在房里歇息,意欲何为?”江宜室对着姐弟两个冷笑连连,“哦,我明白了,你们是要陪着大爷去代晴房里,联手栽赃大少爷。小小年纪便掺合这等腌臜事,果然是血脉情深,果然是看戏不怕台高。”
  景国公指向叶鹏程,“对上不孝,对下不仁,我有你这样一个儿子,真是三生有幸。”笑意倏然变得苍凉起来,“我半生戎马生涯,无数次出生入死,才得以光耀叶家门楣。这世袭罔替的爵位,我不曾奢望,是皇上登基之后顾念旧情,予以赏赐。你要我说心里话,我从不认为你有袭爵的资格,属意于你,是为世涛。而今世涛有此提议,我自当斟酌,明日便与柳阁老商议。”
  叶鹏程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的前程,已然断了出路。
  叶浣、叶世浩失声痛哭。
  景国公缓缓起身,不过片刻间,便似苍老许多,“我已年老,又自来就理不清家事,日后府中事宜,全由世涛做主。”
  叶世涛恭声道:“二叔接管家业之前,我定当尽心打理诸事。”
  景国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起来,都起来。不早了,我乏了,你们也各自回房歇息去吧。”语必,缓步转入内室。
  叶世涛雷厉风行地吩咐下去:命专人从速帮叶鹏程、彭氏打点箱笼,送两人到城北的庄子上;叶浣、叶世浩姐弟二人禁足;嘱管事尽快给代晴找个人家打发出去,离京城越远越好。
  “助纣为虐的下人、被收买的大夫——”叶世涛语声漠然地吩咐护卫头领,“一并处死。”
  叶浔面色平静。
  江宜室则费力地吞咽着。还是第一次,她意识到叶世涛性情中的决然、冷酷。可是隐隐的,又有些喜悦袭上心头——景国公何尝没有这样的一面?叶世涛像足了祖父,还愁前程无望么?
  叶浔回房之前,握了握江宜室的手,“所谓长嫂如母,日后叶浣、叶世浩就要你费心管教了。”
  江宜室面露忐忑,“我?管教他们?能教好么?”
  “谁要你一定往好处管教了?都已十几岁了,顺其自然就是,你只要把人看紧了就行。”叶浔笑着转身离去。
  江宜室思忖片刻,转过弯来,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暗骂自己真是榆木脑袋——她不因彭氏迁怒那对姐弟已是仁至义尽,凭什么要尽心尽责?早就被养歪了的人,神仙都不能让他们洗心革面,她一个弱女子,就更办不到了。若是继母、长嫂真能代替生母的地位,自幼失怙的人又怎会被轻看。
  待叶世涛处理完手边的事,江宜室陪着他缓步回往房里。
  叶世涛歉疚地道:“事前没与你商量,是我不对。”
  江宜室苦笑道:“你不过是放弃了爵位,比之我们险些吃的暗亏,实在不值一提。”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她会这般明白事理。
  “我这样没用,你没想过……”江宜室语声顿住,末了还是鼓足勇气问道,“没想过休妻再娶么?”
  “胡说什么呢?”叶世涛满脸惊讶,随后勾唇轻笑,携了妻子的手,“当初你与岳父岳母不曾计较我自幼丧母,嫁过来又尽心帮我照顾阿浔、沛儿,这般恩情,我心里都有数。便是来日你觉得我配不起你执意离开,我也不会再娶人占据你的位置——再多我就不敢承诺了。”
  再多就不敢承诺了,意思是有可能还会纳妾。他就是这样,连哄骗都不肯,只要说话,便将好坏全部摆到明面上。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江宜室对上他的俊颜,双眸含着浅淡笑意,那般温柔,叫人甘愿溺毙其中。
  不论他怎样,每日能看到他就知足了——她如此,那些甘愿为妾追随他的女子亦如此。
  这世间真有浪子,他就是。不能盼着他回头,不能说他辜负了谁,他自一开始就给身边每个女子安排好了位置。
  这是她的命,不认不行。
  春夜微凉的风中,她绽放出脆弱的笑容。
  
  叶浔回房之后,了无睡意,喜忧参半。
  日后不需再看到叶鹏程的嘴脸,确是可喜可贺,但是祖父祖母必会黯然神伤。已经尽力延缓、减轻给两位老人家带来的打击,可方才祖父那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无法心安。
  无心看书,做不了绣活,柳之南又已酣睡,她索性去了小厨房,亲自打理食材,准备明日起服侍祖父祖母的一日三餐。
  彭氏被送出府之前,执意要见叶浔一面。
  叶浔正想有个消遣,便暂且听下手边的事,命人将彭氏带到院中说话。她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彭氏趋近。
  彭氏毫不犹豫地曲膝行礼:“我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你都不曾提议要大爷休妻,我感激不尽,却无以为报。”
  叶浔挑了挑眉,“嗯,继续说。”
  彭氏楚楚可怜地望着叶浔,“你与长兴侯的婚事已定,婚期想来也不远了。女子唯有出嫁生儿育女之后,才能体会为人父母的千般不易万般挣扎,到那时,你或许依然不能原谅我与大爷,却一定能体谅。说到底,我与大爷是有不对,可又有什么法子呢?你和世涛自小就听信不规矩的下人胡说八道,甚至鲜少给我们一个笑脸,我想对你们好,却始终是有心无力。罢了,我们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叶浔不置可否,轻摇手中泥金团扇,侧目欣赏大红灯笼映照下的花圃。
  彭氏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日后当家做主的是世涛和宜室,他们夫妻又向来看重你的态度。你们恨我们,我们无话可说,可阿浣、世浩并无过错,他们都是心性纯良的孩子,便是曾有过失,也是我教导无方……你不是也说不想连累无辜么?他们若说有错,就是错在投错了胎。我只求你们能好生管教他们两个,来日他们便是不能帮上大忙,也不会添乱横生是非的。”
  叶浔似被触动,睨了彭氏一眼。
  彭氏抓住机会,语速略略加快,“终究都是叶家人,兄弟姐妹之间,相互帮衬着才是长远之计。便是冤冤相报,谁又敢笃定自己从头赢到尾?我也不瞒你,嫁入叶家十几年了,以前我做梦也没想过会有今日,眼下不也落入了绝境?我与大爷犯了大错,死不足惜,可即便如此,国公爷还是要让我们活着。人这一辈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迟早都会体会到个中滋味。所以我想,你们几个,与其相互提防算计彼此,倒不如以和为贵,大家都能轻松一些。今日你若能大人大量,我定会当着你的面叮嘱阿浣、世浩,要他们日后处处敬重爱护你和你兄嫂。我到了庄子上,也会日日为你们诵经祈福。”
  叶浔微眯了眸子,笑,“说完了?”
  彭氏点头。
  叶浔缓慢地踱着步子,“不让大爷休妻,是因关着你更稳妥,你不要会错意。至于你一番长篇大论,是效法我曾好心劝告于你么?你脑子转得很快,话也很有道理,可惜的是,我心肠冷硬,要让你失望了。”
  “你又何苦如此?”彭氏神色一凛,态度变得强硬起来,“我已说过,你迟早嫁人生子,今日苦苦相逼,来日就不怕儿女遭报应么?今日你可以任意踩踏于我,来日你兴许就是如今的我。你若迁怒阿浣、世浩,对他们下毒手,国公爷和裴家也不能容你!你自视高贵,可我膝下儿女也是叶家嫡出!”
  叶浔却是话锋一转,“你来这一趟,也并非全无益处,提醒了我一件事:我记事之后,我娘身边的仆妇全都不知所踪,府里的下人换了好几茬。也就是说,你口中所谓不懂规矩对我乱说话的人都不见了。”她下了一个台阶,神色无辜地问道,“她们到底与我说过什么?你有没有将她们全部杀掉?你猜猜看,我还能不能找到那些人?”她语声压得很低,“能否要她们指证你与大爷通奸在先、成亲在后?”
  “你……”彭氏后退两步,面露骇然,“你疯了不成?!”
  叶浔嫣然一笑,步下石阶,走到彭氏面前,“叶浣没足月就出生了?多可惜,我岂不是又多了一条证据?”
  “你简直丧心病狂!居然想这样害我!?”彭氏慌乱地摇着头,“阿浣没足月,是吴姨娘那贱婢害的我!”
  “哦——我记下了,来日会求吴姨娘再帮我一次。你们屡次害我在先,我害你一次又何妨?更何况,你与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谁都说不准吧?”叶浔笑容狡黠,“不过你放心,我不急,慢慢查。等叶浣生事的时候再下手,但愿她的手段比你高明。”
  “你有这心思,何不将阿浣、世浩也送到庄子上去……”彭氏已濒临崩溃的边缘,语声抖得不成样子,“你这样对待我们,迟早会遭报应的!”
  “好,我等着,看看究竟谁遭报应。”叶浔语声和缓,又故作不解地询问,“你怎么这么紧张?难不成料定叶浣不是个安分的?那你可就错的更离谱了,实在不该来这一趟,弄巧成拙的意思你明白吧?”
  “不是不是,阿浣一直对你尊敬有加……”
  叶浔悠然转身,对几个粗使的婆子打个手势,“把她看好了,别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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