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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莞(予方)-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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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姨娘不在之后,他一直很努力,小心翼翼地看她们脸色说话,只希望她们不要再恨姨娘了。

“那……”齐莞看着他,忽而一笑,“你是母亲的儿子,是我的弟弟,和晟哥儿一样的。”

齐瑞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浅笑,“姐姐,时候不早,我先启程了,你回去吧。”

上了马车,齐瑞拉开车帘,跟仍然站在大门外的齐莞挥手,这才吩咐小厮赶车,马车在启动的瞬间,他才将车帘慢慢放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是微微一敛。

那天在后门见到的人真的是姨娘吗?牛乳有毒……跟她有关吧。

就因为在后门见到有一道像极姨娘的身影送来母牛的饲料,他才主动喝了那碗牛乳,他想赌一赌,想让自己相信姨娘一次,相信她不会再害人了……

他很失望也确定那个身影一定就是姨娘,可他终是不忍告诉母亲和姐姐,希望姨娘知道差点害死了自己后,能够收敛,离开南越,永远不要再出现了。

马车晃了一下,齐瑞回过神,嘴角苦涩地紧抿着。 

母亲和姐姐对他很好了,并没有因为姨娘就刻意冷落他,他一定要争取考到功名,将来报答她们。

烈日骄阳下,齐瑞的心从所未有的宁静,不管那天在后门见到的人是不是姨娘,他都已经将她放在心里最深处。

他怀念的,是温婉柔顺,善良亲切的姨娘……

齐莞目送齐瑞的马车消失在街头的转角,这才慢慢走回内院。

白卉在她身后小步跟着,“少夫人,今晚少爷又有宴席,要不要让人去看着?” 

自从那日遇到澄柳,白卉和沉香对赵言钰的行踪便有些敏感,总担心他做出会令齐莞伤心的事情。

“有什么好看的,不必管他。”齐莞淡淡地道。

白卉应了一声,却还是决定一会儿偷偷去警告福生,一定要紧紧看着少爷,不能让那个什么澄柳有机可趁。

来到陆氏的正房,便见一个穿着绣着芙蓉花的水面百褶裙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是那日差点被陆氏撵出去时,自称怀孕了的丫环,叫碧凡。

齐正匡这一年来收下的女人不少,却只有这个碧凡的肚子传出消息,自是得到不一样的对待,不过不知为何,看到她,齐莞便想起那日李诗诗脸上那抹嘲讽的笑。 

“姑奶奶。”碧凡春风满面的眼睛在对上齐莞沉静漠然的眼神时,脸色微变,曲膝行了一礼。


齐莞淡淡地点了点头,径自进了内屋。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的话,齐莞就告辞回去了,到了入夜的时候,赵言钰才回来,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不过没有胭脂香味了。

沐浴过后,赵言钰搂着齐莞,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惹她生气,更不会瞒着他在外面的事情,免得她为他担心。

对于赵言钰利用澄柳的事情,齐莞心里是有点不快,但到底因为相信他,所以便没真的跟他闹,如今听到他这么说,也就决定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翌日,齐莞正在喝着殷姑姑送来的甜汤,就听门房来回话,是齐家的李姨娘过来了。


李诗诗这时候过来作甚?齐莞疑惑地挑了挑眉,让丫环去将人领了进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避子药(三更)

  齐莞拿着勺子轻轻拨动着碗里的甜汤,回想这李诗诗当日那抹嘲讽的笑。
  
  一阵轻风拂过门帘,传来淡淡的胭脂香味,接着,一个绰约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齐莞下颌微抬,看着艳丽妩媚的李诗诗没有开口。
  
  今日齐莞只穿了一件素色的水袖窄腰缂丝衫,下着绣绿枝散花百褶裙,乌黑的秀发简单挽了个慵鬓,斜插一支点翠嵌珊瑚松石的钗子,衬得她明妍动人的容貌透出几分沉静淡然。
  
  李诗诗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知道齐莞打扮向来素雅,却没想她的素淡还能透出这样一股鲜艳妍媚。
  
  “姑奶奶。”她福了福身,含笑客气地说道,“今日冒昧叨扰,还请莫要见怪。”
  
  “李姨娘请坐。”齐莞将勺子轻轻放下,“平日在齐家遇到李姨娘也说不上几句话,今日姨娘亲自到我这儿来,倒令我吃惊。”
  
  李诗诗姿态自然地在齐莞对面的鼓椅坐下。
  
  白卉送上茶水。
  
  “有些话不方便在家里说,只能到姑奶奶这边,才能无所顾忌地说一说。”李诗诗抿了一口茶,“姑奶奶原来也喜欢花茶。”
  
  “贪点花香罢了。”齐莞笑道,“李姨娘不妨直话直说?”
  
  李诗诗白皙的手指握着茶杯,轻轻嗅了一口,“这茉莉花香清而不腻,对女子容颜又有好处,姑奶奶真是懂得养生之道。”
  
  齐莞微微眯眼,看着她,“李姨娘对这个也有研究?”
  
  “曾经研究过一点,有些话看着美丽,实际却毒得很,姑奶奶可要小心才是。”李诗诗含笑回道。
  
  去年她给李诗诗下药,那些药多数都是用鲜花研制出来……
  
  “日后还要跟李姨娘讨教讨教。”齐莞道。
  
  李诗诗喝了一口茶,柔柔说道,“姑奶奶对我有误会。”
  
  从第一次见到李诗诗开始,齐莞对这个女子就有一种危机感,不同于连姨娘和秋姨娘的那种感觉,对于这个女子,她更加警惕防备,所以才会先下手为强对她下药。
  
  她今日却说自己对她有误会?
  
  齐莞眉尖轻挑,“我对李姨娘有什么误会呢?”
  
  “姑奶奶若不是对我有误会,又怎么会找人暗中调查我呢?”李诗诗似笑非笑地说道。
  
  她怎么知道?齐莞心中大惊,她让关家庄的人暗中调查李诗诗的来历,这事儿她连赵言钰都没说,李诗诗是怎么知道的?
  
  “李姨娘对我才是有误会吧,我怎么会找人去暗中调查你?”齐莞自是不会承认背地里的动作,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仍然平静如水,她含笑看着李诗诗。
  
  李诗诗轻笑一声,“姑奶奶以为我是什么人呢?或者说,你以为我是谁派来的?”
  
  “这又不是秘密,你不是冯老板送给我父亲的么?”齐莞道,装着听不懂李诗诗话里的意思,她还在想,这女人究竟什么来头,竟然短时间内就知道自己在调查她。
  
  “姑奶奶这样认为也好,不过,今日我是来跟您说一声,您不必担心我会对夫人和两位少爷不利,我断不会对他们下手的。”李诗诗知道在这么跟齐莞说下去,就算说到晚上都没能说到重点。
  
  齐莞微怔,没想李诗诗这么坦诚。
  
  “李姨娘接近我父亲有什么目的呢?”既然对方已经这么坦诚了,齐莞干脆直接地问道。
  
  李诗诗笑着摇了摇头,“并非我不说,只是身不由己,还望姑奶奶见谅。”
  
  齐莞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么说,你今日来我这儿,只是想告诉我,不要再调查你?”
  
  “我知道姑奶奶担心什么,您所担心的,和我所奉命要做的,根本没有冲突。”李诗诗道。
  
  这个女人不是杨君柔的派来的!齐莞暗想,“你可认识那位澄柳姑娘?”
  
  李诗诗知道齐莞依旧在试探她,笑着道,“谈不上认识,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姑奶奶若能高抬对手,对你对我,甚至对小赵大人都有好处,免得打草惊蛇,坏了小赵大人的事。”

  齐莞再一次怀疑李诗诗的来历,只是这一次的怀疑,却有另一种猜想。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齐莞问。
  
  “姑奶奶所担心的,无非是怕我会伤害夫人,我无子无女,就算宠极一时,也不会长远,如此,您是否能对我放心?”李诗诗说道,“我若真要对夫人和少爷们下手,多的是机会,不会等到如今。”
  
  听到李诗诗的那句无子无女,齐莞的心头跳了一下。
  
  不是杨君柔的人,那就是和四皇子府没有关系……前太子和宋家势力已经完全瓦解,还有谁的势力能够遍布到南越,在她才刚调查的时候就能察觉出来?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有这样势力。
  
  “你如今跟我说这些,就不怕你那主子知道了?”齐莞问。
  
  李诗诗道,“我既能来找你,便是相信姑奶奶您的为人。”
  
  齐莞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会让那些人收手的。”
  
  “多谢姑奶奶。”李诗诗滟滟一笑,随即不知仿佛又想起什么,欲言又止地看着齐莞。
  
  “李姨娘还有什么想说的?”齐莞淡淡地问道,她之所以答应收手,是她怀疑李诗诗背后的主子不是自己能查的,她情愿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去惹那人动怒。
  
  李诗诗低声说,“只是觉得奇怪,老爷那么多的通房小妾都没怀上,怎么那位碧凡才伺候了老爷几天就有了。”
  
  齐莞又想起李诗诗那日脸上嘲讽的笑容。
  
  是跟那个丫环有关么?
  
  “或许,是那丫环有福气。”齐莞紧盯着李诗诗脸上的神情变化,轻声说道。
  
  李诗诗眼底闪过一抹讽笑,“确实是福气。”
  
  齐莞皱眉凝望着她。
  
  “不过……说来有趣,多少人想生个孩子想破了头,姑奶奶您却是不想要,我还以为您是……原来是我之前误会了,虽说这避子药对身子无碍,但若和甜食搀在一起吃多了难免对月事有影响。”李诗诗看着齐莞手边的瓷碗说道。
  
  “什么?”齐莞一怔,仿佛一下子耳朵失聪,听不见李诗诗在说什么。
  
  李诗诗讶异地看向齐莞,“你不知道里面有避子药?”
  
  怎么会有避子药?这是殷姑姑给她亲自做的赵言钰还陪她吃过几次呢,齐莞嘴角一扬想要否认,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因为李诗诗很震惊地又开口了,“姑奶奶怎么会不知道?您当初不是暗中给我下药了么?难道自己还会被算计了?”
  
  只是不可思议的疑问,也是好心地提醒齐莞。
  
  血液好像被瞬间冻结了,齐莞只觉得自己心窝一阵凉一阵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视线恍惚起来。
  
  后来是怎么跟李诗诗说的,齐莞已经记不住了,她看着那碗甜汤许久,身子动都不动一下。
  
  白卉进来看到齐莞脸色雪白得吓人,急忙问,“少夫人,您怎么了,没事吧?”
  
  “去把殷姑姑叫来。”齐莞声音干涩,冰冰凉凉的语气,让人听了不禁生出寒意。
  
  “少夫人找我?”殷姑姑正巧撩帘走了进来看着齐莞笑问。
  
  和白卉一样,殷姑姑也被齐莞的脸色吓到了,可在看到齐莞一双毫无波澜,仿佛一潭死水的乌黑眼瞳时,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殷姑姑,这是你亲自给我煮的?”齐莞低声问着,语气很平静。
  
  “是。”殷姑姑心一顿,大约猜到了原因。
  
  齐莞继续问,“不假他人之手?”
  
  “是。”殷姑姑喉咙发苦,少爷……你快点回来吧。
  
  “是少爷吩咐你做的?”齐莞顿了一下又问。
  
  殷姑姑看着齐莞恳求地说,“少夫人,不如,等少爷回来……”
  
  “如果不是他,你怎敢怎会拿给我吃这些?”齐莞微微笑了起来,“亏我一直这么相信。”
  
  白卉看了看齐莞又看向殷姑姑,不明白她们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少夫人,少爷是为了您好,觉着您年纪还小不宜有身孕,怕与您说了,您不愿意答应,所以才选择了这下策方法,您且消气,少爷回来了,一定会跟您解释的。”殷姑姑着急地道。
  
  为了她好?齐莞冷笑起来,指尖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她以为自己罪孽深重所以一直不能怀孕,她每晚总会惊醒,以为上一世的报应会在这一生回报她……她甚至因为他的好和深情感到愧疚……
  
  却是他,让这么相信他的她这样担惊受怕。
  
  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她?怎么能……
  
  “殷姑姑在我身边这么久,难道看不出我为了身孕一直耿耿于怀么?你们就这样看着我……担心,愧疚,失望……就没想过告诉我真相吗?”齐莞哑声问道。
  
  白卉这下听明白了,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殷姑姑,“殷姑姑,你,你给少夫人下药了?”
  
  “少夫人,是我不好,是我瞒着您,您别恼少爷。”殷姑姑道,哎,出事了吧,早就跟少爷说过不能瞒着少夫人的,偏生少爷别的事精明果断,对着少夫人的事却总是太多挂虑。
  
  “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齐莞忽然道。 
 
  如果不是赵言钰……殷姑姑怎敢对她做这些事情,又怎敢瞒着她?
  
  赵言钰,你这个天杀的混蛋!



第二百四十四章 质问

赵言钰回来的时候,在垂花门遇到等了他半天的殷姑姑急忙迎了上去,告诉他齐莞已经知道避子药的事情,让他回屋里要好好跟少夫人解释清楚。 

  小师妹知道了?赵言钰闻言一惊,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脚步飞快地回到屋里。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屋里只有一盏细颈台灯点燃,豆大的光芒闪烁不定,齐莞挺直腰板坐在圆桌旁边,在她眼前依旧是那碗已经微微凝结的甜汤。 

  她这样坐着多久了?赵言钰想着,轻轻地走近她。 

  微黄的光泽落在她脸上,更显得她的肌肤洁白如玉,双眸漆黑如墨,却一点精神都没有。
  “小师妹……”他叫了她一声,声音竟忍不住颤抖。 

  齐莞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也没有发现他已经回来了,目光依旧沉静无波地看着前方,没有焦距,没有神采,不知她在想什么。 

  “阿莞。”他伸手想要碰她,却不知为何觉得心慌害怕,好像这一碰下去,她就会消失了一样。 

  “小师妹,我知道我做错了。”他苦涩地说着,在她身边坐下来,“在看到你为孩子的事烦心的时候,我就知道错了……那时候就想告诉你,可是你那么想要孩子,肯定不会同意我这个做法,我又怕你生气,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你还小,身子骨又不是很好,还是这两年才慢慢调理出来的,万一要是有孩子了,对你并不是好事……”

齐莞眉眼不动,似没听到他的话。

其实并不是没听到,只是他说的并不能说到她心里去。

赵言钰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小师妹,和我说说话,你骂我,怨我,打我都好……别不说话,好不好?”

“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齐莞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淡淡地问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赵言钰脸色一喜,只要小师妹愿意和他说话就好了,“明年……我原就是想等你及笄之后,小师妹,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不要我生孩子,所以就偷偷给我下药?”齐莞眼中透出冷漠的笑意,“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么一个任你摆布的人吗?”

“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不知要如何跟你开口。”赵言钰道。

齐莞唇瓣微勾,唇色淡白,白皙明妍的脸庞在这微黄的灯光下有一种冬日凛冽的寒意,“你有什么不能对我开口?别人送个女人给你,你想收就收下,若不是我发现你身上的味道,你是不是也要瞒着我?是不是要我成为整个南越城的笑话后,才对我说你的不得已?你不想我为你生孩子,所以就让人给我下药……还说什么是为了我好?赵言钰,你做的有哪一件事是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过,是真的为我好的?”

如果没有避子药这件事,她对他之前所有的做法都能找到理由原谅,即使她明明很介意那个澄柳,但想到他的处境,便能够体谅,可他竟然对她下药……

矛盾一旦爆发,所有的介意都会无限地放大,然后更加介意。

赵言钰简直是百口莫辩,又自知理亏,只好低声解释,“是我的错,澄柳那件事……我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你,是不希望你担心我外头的事情,但我从没将她当什么外室,我说不纳妾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这辈子我只想跟你一个人过,只想身边有你就好,又怎么忍心让你为我冒险生孩子,如果可以……我情愿就我们这样两个人过一辈子好了。”

齐莞终于微微动了身子,回头怔怔地看着他。

“你不忍心让我冒险?你天天在我身边,难道不知道我为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伤心失望吗?你看不出我的害怕吗?”她问道。

“我……”赵言钰清俊的脸庞闪过一丝酸涩,“我知道,只是不知怎么告诉你,就怕跟你说了,你跟我置气……再也不理我。

齐莞笑了笑,低低声叫着,“赵言钰,赵言钰……”

他听过她气急败坏地喊他的名字,听过她恼羞成怒地喊他的名字,听过她在情动之时情不自禁地喊他的名字,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好像要与他决绝一样,叫着他的名字。

他听得惊心动魄,不敢应她。

“你从来不知道,我对你有过怎样的挣扎,你从来不知道,我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敢爱上你,我信你与秀丽不曾有旧情,我信你收下澄柳只是为了差事,但我没想到,我信任的深爱的你竟然会对我下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这样做跟那些伤害我的人有什么区别?”

“我只是觉得可笑,千防万防,对所有人都带着警惕和防备,今日若是换了旁人,或许我早已经察觉出来……可因为是你,是你让我吃的避子药,我怎么会怀疑你?”

眼角渐渐湿润,晶莹的泪珠倔强地悬在眼中,不肯掉落。

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看不出自己被下药了?

“是不是很可笑呢?我对别人下药,却不知原来自己被最信任的人下药了,还要他人提醒我,我才知道,我甚至还想在心里为你解释,是别人故意要离间我们夫妻感情才故意那样说的……”

“我看着这碗甜汤,看了很久很久,终于相信这确实是被下药了,其实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可我偏偏从来没认真地看过,我总觉得在你身边是最安全的,不会有人会害我,更别说会对我下药。”

“小师妹……”赵言钰的眼睛微微发红,心里又痛又后悔。

“是报应吗?”齐莞转头看他,“我怎么会以为你这辈子是不会伤害我的?”

赵言钰眼中浮起痛楚,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流泪了,比在他心里狠狠地剐一刀还要痛,他后悔了,早就后悔了,他怎么舍得伤害她,怎么舍得看到她流泪……

可他是真的做错了!

“小师妹,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他抱住她,深怕一放手她就会离开,“我知道我做错了,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以前总是贪恋他的怀抱,因为他总是让她觉得温暖安心,可现在,她只觉得寒心,“夫妻本是一体,我信你,你却不信我,你不想我生孩子,你跟我说了,难道我会不听?你从来就没想过要和我商量。”

她信他,他不信她,这才是最伤她的地方。

赵言钰痛苦地将脸埋在她颈窝,哑声说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这世上就你跟我最亲近了,怎么会不信你呢。”

“可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齐莞平静地开口,眼中的泪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落在脸颊。

“阿莞!”他惊惧地抬头看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莞微垂着眼,“我累了。”

赵言钰小心翼翼地放开她,“我今晚去睡书房,小师妹,明天我们再谈,好吗?”

“好!”齐莞应道。

赵言钰却没有因此放心,只觉得更加害怕。

他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即使那时候从堤坝掉下去,他都能冷静地对待,可这次他真的害怕了。

怕她会离开他,怕她会真的对他寒心,怕她对他失望。

赵言钰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内屋,已经在外面守候多时的白卉和沉香担忧地看着他。

她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言钰,一直以来,赵言钰都是自信从容的,哪里有今夜看起来这般惊慌失措,好像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好好服侍少夫人。”他声音暗哑地吩咐着,眼睛仍然盯着门帘。

白卉和沉香面面相觑,对视一样之后走进内屋。

之后再没有声音传出。

她不会开口叫他进去的,赵言钰失望地叹息。

他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今天阿莞跟那小子都没过来,你去瞧瞧发生什么事了。”齐老太爷皱眉看了正房一眼,低声吩咐绿枝。

今天午后,齐莞那边院子的气氛就有些奇怪,连绿枝都看出来了。

“奴婢这就去瞧瞧。”绿枝说道。

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姑奶奶和姑爷似是闹了不愉快。”

齐老太爷挑了挑眉,“难道是因为那小子在外面收了个女人的事?”

绿枝愤怒道,“姑爷怎么能这样对待姑奶奶?都已经传开了。”

“明日让阿莞到我这儿来吧。”齐老太爷道。

这一夜,齐莞几乎是睁着眼度过的,她很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可黑暗中,她总会想起前世的一切。

想起她被齐茹打掉的孩子,想起血流成河的刑场,想起最后她捂着肚子躺在雪地里,那种无助孤独的感觉……

她让白卉在屋里点了灯,明亮的灯光,却不能让她摆脱黑暗的噩梦。

所以她只能睁着眼,希望这个黑夜快点过去。

身边少了一个人,即使在炎炎夏日,仍然觉得冰冷。

赵言钰没有回书房去,他一直站在庭院里,看着菱格纸窗里透出的光芒,心里难受得犹如刀割。

他的小师妹……今日该多伤心,对他多失望。

为什么不骂他不揍他,这样他反而会有办法补偿自己的过错,她连一句怨他的话都不说,更让他不知该怎么办。

阿莞,阿莞……

直到天边浮起一抹鱼肚白,庭院的那道颀长身影依旧没有离开。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冷战

天微亮,齐莞就起来了,让白卉进来为她更衣。

看着齐莞脸色憔悴的摸样,白卉和沉香都心里跟着难受起来,昨晚她们同样睡得不安稳,少夫人和少爷自成亲之后一直恩恩爱爱,不知羡煞多少旁人,即使如今外面隐隐传出少爷养外室的事儿,少夫人依旧坚定的相信少爷。

可怎么就闹出下药的事呢?

少夫人怕是没那么容易原谅少爷了吧?白卉看了一眼窗外,忍不住开口,“少夫人,少爷在外面守了一夜……”

沉香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白卉,然后忿忿地对齐莞说,“少爷做错了事,受点惩罚是应该的,一个晚上没睡觉算什么,就是让少爷天天在外面守着,也不能让少夫人消气。”

两个丫环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都是想要为赵言钰说情。

齐莞却仿佛置身事外,只是漠然的在苍白的脸颊抹了一点胭脂,淡白的唇色抹了胭脂之后,看起来总算多了一点血色。

“少夫人……”白卉担忧地看着她。

“去准备早膳吧。”齐莞淡淡地开口,一夜无眠,声音带了一点嘶哑。

白卉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沉香扯了一下,两人退了出去。

绿枝过来请齐莞去老太爷那里。

没一会儿,白卉她们将早膳准备好了,都是齐莞平时喜欢的酱瓜和糕点,只是齐莞实在没有胃口,只是强迫自己吃了小半碗白粥,就让丫环撤了下去。

赵言钰知道她已经醒来,不自觉地从庭院走到门外,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只是看到白卉将齐莞吃剩下的早膳端了出来,心尖一疼,根本没吃多少啊……

他抬脚想要进去,却见齐莞自己撩起门帘,两人一里一外对视着。

“小师妹……”他轻声开口,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的脸,发现她难得的抹了胭脂,又怎么会看不出她是因为脸色差的原因。

齐莞低垂眼睑,只当没见到他。

赵言钰嘴里泛着苦涩的味道,侧身让了位置,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就这样看都不想看他的走了出去。

沉香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地说了一句,“少夫人昨夜里没睡好,今日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自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哪能轻易就求得原谅。

赵言钰无奈的看着齐莞的背影,知道这次想要小师妹原谅他,是没那么容易的了。

今日是漕运第一天开标的日子,他必须去现场看着,也许让阿莞静一静,今晚回来再求她原谅,或许今晚她的心情会好些。

……
……

齐莞过来请安的时候,齐老太爷刚刚吃完早膳,看到孙女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灰眉皱了起来,说道,“外面瞧着日头不大,陪我去江边走走吧。”

“是,祖父。”齐莞低声应着,心里其实并不愿意出去。

可又不想在家里面对赵言钰。

祖孙两人来到江边,选了一间临江的茶楼,坐在厢房里对着窗口欣赏江面的景色。

江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潋滟的光芒,江风徐徐,吹散了夏日的炎热,江的两边种着柳树,垂柳在风中摇曳生姿,齐莞冷漠的看着这样美丽的景色,心底泛不起半点波澜。

齐老太爷指着东面一座大宅,“今日漕运第一波投标就在那里举办的。”

那里是南越城海运司所,齐莞不知道老太爷为何要特意带她来这里。

“南越城是第二次开通海运了,先帝曾经下令开通过一次,只是后来海盗太多,大周商船被打劫的不敢出海,外海商贾也不敢进入大周的领域,于是又下令禁止海运,海运禁止,漕运自然也会受到影响,陛下如今既开通了海运,漕运自然不会忽略……”

“没有开通海运之前,南越城只是个蛮荒小地方,如今却是寸土是金,一个总督在这里都能成为土皇帝,你看南越城的官员那个家里不是富不可言,虽说大周国库充足,内库也没影响,但如果真要打仗……以如今国库每年的税赋是远远不足的……”

“陛下深思远虑,不然不会让言钰到南越城来。”齐老太爷一边品尝着芬香的清茶,一边轻声说着,似是说给齐莞听,又似在自言自语。

“南越城的管理自成一局,大商贾在这里扎根已有百年,根深蒂固,朝廷派来的官员想要治理他们并不容易,尺度要是没拿捏好,会引起整个南越城百姓的动乱……”

齐莞渐渐地将老太爷的话听了进去,听到他这么说,蹙眉想要反驳,“怎么会?不是有官府吗?”

“官府又如何?只要这些商贾联手,就可断了整个南越城的经济,柴米油盐酱醋茶……又是哪个百姓能缺少的?”老太爷说。

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她,赵言钰在南越的差事不容易吗?齐莞听出了老太爷话里的意思,苦笑地低下头,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不容易。

“想要真正掌握南越城各方势力,就必须融入他们的圈子里,这里的人喜欢用什么手段拉拢官员,你是早就知道。”齐正匡到了南越城之后,身边多了几个女人,送女人示好……这种风气早已经成为习惯。

“祖父,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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