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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恙,尔请跪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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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的履鞋比对过尺寸……
  杜仲晏站在原地没有动静了,赵妧心头有疑惑,不由分说地暴露了自己:“怎么了?这履不合脚吗?”
  “小了。”杜仲晏如实说。
  “怎么可能?我明明让桃奴拿了你原先的履作比对,不可能……”赵妧不打自招,忙捂住自己的嘴看向杜仲晏,对上他一双盛满笑意的茶瞳。
  “桃奴比对的可是臣今日穿来的那一双?”
  赵妧回头问桃奴,桃奴也不打自招:“奴婢比对的并非今日杜太医穿的这双……”
  杜仲晏确认,他今日穿来的履,是桃奴所藏,桃奴受了谁的意,显而易见。他没有别人那么讲究,平时春季常穿的履鞋仅有两双用以替换,不巧的是,有一天那两双履都被董棻不小心打翻洗脚水浸湿了,不得已换上了董棻的履来救急,所以他猜测桃奴量错了尺寸。
  “原先那双是向董太医救急借来的,还是请公主把臣的履归还于臣吧。”
  赵妧顿时垂头丧气,她煞费苦心,却是白忙活一场,原本是要给他惊喜的,结果呢,空欢喜一场。
  “那你把这履脱下来还我!”她赌气,伸手要回她辛辛苦苦做的履。
  杜仲晏并没有如她所愿,而是小心翼翼地脱下来后攥在手心,侧首问她:“这是公主做给臣的?”
  “不,是桃奴做的。”她别过脸,耳根浮上淡淡的红霞,那是说谎的反应。
  杜仲晏忍住笑意,仔细端详这双履的做工,“不愧为尚服局出身,手艺真好。”
  “真的吗?”听他夸奖,赵妧双眼忽然亮了,但又想到她夸的是桃奴,是暗了下去。
  “一定费了很多心思罢。”杜仲晏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
  “花了一个月呢……”她垂首咕哝。
  “可惜不合脚。”他泼冷水。
  “那下次再重新做吧。”
  “好。”
  “……”
  赵妧猛然抬头,对上杜仲晏充满笑意的双眼,心下一咯噔,感觉自己被下套了!
  “好你个杜仲晏!又戏弄本公主!把履拿来,我送小黄门也不送你!”赵妧嗔怒,向他抢夺,可惜杜仲晏人高马大,又故意使坏,赵妧无从下手。
  杜仲晏见她抢得脸都红了,才收手,和颜悦色地说:“多谢公主美意,这履,迟安定会妥善保管。”
  闻言,赵妧心情豁然开朗,他感谢的是她,而不是桃奴,他是知情的,只是故意戏弄她罢了。
  “可惜不合脚,你可千万别穿,小心挤坏了脚。”
  “嗯。”他收起她送他的履,与此同时,桃奴在赵妧的指示下把他原先穿的那一双取来了,他穿上后行礼告退,赵妧让桃奴送他一段路,她就站在殿门口,目送他远去,其间她看到他与桃奴说了什么,等桃奴回来后,她问:“杜仲晏跟你说了什么?”
  桃奴笑得如绽放的桃花,娇俏可爱:“杜太医说,公主今日的胭脂特别好看!”
  赵妧双手捧脸,随后露出无比愉悦的笑容,一双眼睛闪动着星光,旁人见了仿佛也会受其感染。她一路小跑着回到她的梳妆台,对着菱花铜镜反复端看,双颊的胭脂红仿佛把她自己看得都醉了。
  *
  “妧妧!救命——”一整天,赵妧都陶醉在自己的美颜之中,正愣愣出神的时候,忽然有人在殿外呼救,声音是雉哥儿的。
  赵妧才起身出去一看究竟,不想吓得魂飞魄散的雉哥儿连奔带跑进了殿,还使唤桃奴赶紧把门关上。
  “怎么回事?慌张成这样,你又调皮捣蛋了?”赵妧揶揄道。
  “妧妧,我没有!我被人缠上了,是个大麻烦!”雉哥儿急得跳脚,说着脑袋不停地向外张望,确定桃奴已经把门关上,才大呼一口气。
  “什么大麻烦竟把我们雉哥儿吓得这般狼狈?”赵妧充满好奇。
  “哎!”雉哥儿大叹一口气,径自朝里走,往垫子上一坐,趴在岸几上抱头痛哭:“妧妧,陆家那个小丫头来了!”
  陆家的小丫头……赵妧总算明白过来,他之所以如此慌张的来找她求救,是因为遇到了克星。雉哥儿口中的“陆家”就是陆允昇家。陆家就两个千金,一个是陆家长女陆绾颜,知书达礼,端庄大方,是陆家仅有的好苗子,可惜陆允昇为了拉拢福王,四年前将她许配给了福王世子,一个好色之徒,可惜了一个好姑娘。另一个是幺女陆绮儿,今年才六岁,但是很是古灵精怪。
  陆允昇的夫人卢氏每月都会进宫拜访陆贵妃,却很少带小女儿进宫,上次应该是在陆贵妃的生辰宴上,也就是她苏醒前的一个月里。赵妧对陆绮儿还是有点印象的,这丫头虽然年幼,头次进宫却丝毫不见生,一口一个“公主姐姐”叫得十分亲热,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赵嫱与陆家的阴谋,对陆家的人都十分友善,也很喜欢这个丫头。
  “陆夫人带来的?”赵妧问雉哥儿。
  雉哥儿点头。
  赵妧沉默住了。陆家二小姐头次进宫见到雉哥儿就在众人面前扬言将来长大了要嫁他,当时大家只当是童言无忌,笑呵呵地都没太放在心上,但是近日没什么重大节日,卢氏进宫若只是单纯地谒见陆贵妃,没什么必要特地带小女儿进宫。
  直觉告诉她,陆家可能正在密谋另一件大事。
  她与陆徴言的婚事已经告吹,自然不能再指望她给陆家带来荣耀,陆家也因为陆徴言一事产生恐慌,陆贵妃封后之路受到了阻碍,只能另想它法,所以他们就急着将魔爪伸向了如今唯一的储君候选人。
  雉哥儿与她从前一样,心思单纯,很容易受人摆布,赵妧开始担心。
  “陆家二小姐怎会与你在一起?”
  “我哪里知道!我才从延义堂出来,她就蹿到了我面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出来就抱着我大腿找我玩,太缠人了,哪有姑娘家像她这样的!”混世小魔王也有头疼的时候。
  “哟,我们雉哥儿这是遇到冤家了?”赵妧打趣道。
  “妧妧你还笑我,我都快愁死了!”
  “陆家二小姐喜欢你才会缠着你陪她玩,她才六岁,你作为哥哥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丢下?”赵妧虽然不喜欢陆家的人,可稚子无辜,一个六岁的孩童还不知道大人的那些阴谋诡计,她缠着雉哥儿应该是真的喜欢他,不一定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可能是一种眼缘罢。
  “我……”雉哥儿抬头看了赵妧一眼,想说什么又无力反驳,徐娘娘从小教导他要尊老爱幼,就算不喜欢陆家的小丫头,也不应该放任她不管,万一失足跌倒……“我去看看!”
  “七殿下,陆家二小姐已经由陆夫人的侍女领回去了。”桃奴适时禀报,刚才关门的时候她顺便观察了一下殿外的动静,陆二小姐追着来到福康殿前的广场,可是她没再走近一步就被紧随而来的陆家侍女带走了。
  听到人已走,雉哥儿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赵妧看着十一岁的雉哥儿,一言不发。这是她最亲的弟弟,她会拼尽全力保护他,绝不会让他成为陆家摆布的棋子!                        
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周末,用爱发电~
杜太医收到了不合脚的礼物正偷着乐呢~
但是小公主又遇到了担心的事……还是保护弟弟要紧!

  第28章

  没多久,赵妧的顾虑得到了验证,陆家果然意图将陆二小姐许配给雉哥儿,这件事还没有在掖庭流传开来,是她从徐宸妃处得知。
  那日她去徐宸妃处请安,陆贵妃也在棠梨阁中,拉着徐宸妃有说有笑,赵妧原本还是欢欢喜喜,见到陆贵妃后笑容就凝在了嘴角,而她是个有素养的公主,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得象征性地向她问安,却绝不低头。
  陆贵妃见了她也是客客气气,拿出长辈呵护小辈的姿态,对于她内侄子陆徴言做出的荒唐事表示遗憾与痛心,赵妧看着她伪善的嘴脸在心底冷笑。
  “我想起圣上托我做杏仁露,眼看天色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准备,就先不打扰你们母女说话了。”陆贵妃大概是见赵妧忽然到访,有些尴尬,不愿长时间逗留,便借故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意味深长地对徐宸妃说:“妹妹,方才与你说的事不妨再仔细思量一番。”
  “妹妹知道了,姐姐走好。”
  陆贵妃走后,徐宸妃轻叹一口气,面露愁容,赵妧好奇问她:“娘娘,她让您考虑什么?”
  徐宸妃拉住赵妧的手,慢慢坐下来,“陆贵妃有意将她的内侄女许配给雉哥儿,事关雉哥儿的终身大事,还需要向你父皇请示。”
  闻言,赵妧警铃大作,陆家果然要再次出手,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年幼的雉哥儿!
  “娘娘不妨先问问雉哥儿的意愿,他虽然还小,但也有自己的想法,最好想想清楚,别到将来与妧妧一样后悔莫及。”
  徐宸妃看向赵妧,双眼充满爱怜,“原以为你与陆徴言的婚事总算了结,没想到又会将雉哥儿牵扯进来,真不知是喜是忧。”
  “妧妧与陆徴言的事只当是个教训,当初是妧妧行事冲动,没有看清陆徴言为人,好在悬崖勒马,才没有令自己后悔终生!”想到以前的愚蠢行为,赵妧又气又恨。
  “妧妧不必恼怒,将来你总会遇到真心实意待你的人。”徐宸妃将她揽进怀里,轻声细语地说。
  赵妧靠在她怀里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心头浮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会儿她又开始想他了。
  “如今世上对妧妧最好的就是娘娘和父皇了,妧妧想一辈子留在宫中,陪伴着你们,侍奉你们。”
  “傻孩子,你一个姑娘家总要出阁,岂能一直陪着我们?”徐宸妃笑道。
  “想娶妧妧的人,全都是因为妧妧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他们喜欢的是我的身份,并非我这个人。”
  徐宸妃愣了一下,虽然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可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那么宋国太子呢?他当初并不知你的真实身份,以为你是徐家的女儿,他想娶你该不是为了你的身份。”
  赵妧沉默住了,没想到徐宸妃会提到刘卫桓,的确,刘卫桓与别的贵族子弟不同,他们是因为《诗经》结识,志同道合,在一起畅谈十分轻松愉悦,可是他们的相处仅限于朋友之间的关系,看到他并不会心跳加快,也不会日夜思念。
  “如今你与陆徴言取消婚约,对宋国太子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可是妧妧已经拒绝了他啊!”赵妧抬头,急着与刘卫桓撇清关系。
  “但是宋国太子应该不是轻言放弃之人。”徐宸妃看着赵妧意味深长地说:“只要妧妧一日未出阁,他便有机会追求你。”
  赵妧蹙眉,陷入新一轮的困境,以至于回福康殿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都没有留意有人从他眼前穿过。
  “公主,是杜太医。”桃奴告诉赵妧。
  赵妧这才回神,可是抬头已不见杜仲晏的身影,桃奴又说:“好像是秋霞阁的方向,杜太医急匆匆的样子,该不是尹美人要生了吧!”
  赵妧与桃奴对看了一眼,算了下日子,尹美人是该临盆了,不知怎么的,她居然有些紧张,仿佛是在期待新生儿的降临。
  “走,桃奴,我们也去秋霞阁看看!”虽然尹美人为了一己之私加害过雉哥儿,但是后来也算安守本分,没再作妖。
  前世,尹美人这一胎是个女婴,对赵妧来说已经没有悬念,不过她仍是期待婴儿降临人世时的那一声啼哭,可以冲淡所有的不愉快。
  秋霞阁里里外外全都忙翻了天,侍女们进进出出,晕头转向,还差点将一盆热水打翻到赵妧身上,赵妧让她小心些,别着急,侍女见到昭华公主来了,又惊又喜,连忙行礼:“奴婢参见公主!”
  “免礼吧,听说你们娘子快临盆了,我来看看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啊!——”忽然,阁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我不生了!我不要生了!啊!——”
  这般撕心裂肺的叫声听得人背后一寒。
  “多谢公主关心娘子,娘子巳时羊水破裂,太医们与稳婆已经进去快两个时辰了,但还没生下来!”侍女急道。
  “圣驾到——”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景隆帝也来了,众人闻声参见陛下。
  “妧妧,你怎么在这儿?”景隆帝看到赵妧,微微诧异。
  “听说尹美人要生了,我来看看我的弟弟。”赵妧朝景隆帝眨了眨眼,她知道这一胎不是龙子,但她的父皇一心想要一个皇子,便故意讨好。
  “哇——”一声啼哭响彻苍穹,所有人都看向阁中,景隆帝快步走向阁门,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去,一众宫人匍匐在地迎接,赵妧也紧跟其后。
  “都起来吧!杜太医,尹美人诞下的可是皇子?”一进门,景隆帝便看向侍立在侧的太医局判局杜仲晏,问道。
  杜仲晏上前一步,行礼答道:“回陛下,尹美人诞下的是一位公主。”
  听到是一位公主,景隆帝似乎有所失望,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好,青茂,吩咐下去,秋霞阁每人赏一缗钱。”景隆帝向身旁的内侍李青茂下达旨意。
  “是,陛下。”李青茂领旨。众人谢恩。
  “尹美人怎么样了?”虽然尹美人没有给皇室添丁,但作为她委身依赖的丈夫,景隆帝依然十分关心为他生儿育女的女子。
  “回陛下,尹美人本就血亏,生产时损耗过多精气,目前处于短暂昏迷的状态,不过臣已经为尹美人施针疏通经脉,不久便会苏醒。”杜仲晏答道。
  景隆帝点了点头,“既然没什么事,朕也就放心了,朕改日再来瞧她。”
  “父皇,您还没给妹妹取名字呢!”景隆帝走之前,赵妧让稳婆把孩子抱给他。
  景隆帝看着襁褓中刚刚出生的女婴,心头一暖,从稳婆手中接过,抱在怀里,这不是他第一次抱孩子,但是每一次的感受都不同,尹美人虽是女官出身,但她一直以来还算恪守本分,尽心侍奉他,就是心思单纯,容易受人摆布,当初用苦肉计嫁祸雉哥儿怕是受人指使。
  这个孩子历经一劫来到世上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婵,这是朕的七公主赵婵。”景隆帝向众人宣告七公主的闺名。
  “婵儿,我是你的六姐,你一定要平平安安长大哦!”赵妧凑上去,对着还没有睁眼、浑身皱巴巴的赵婵甜糯糯地说。
  原本赵妧是景隆帝最小的女儿,赵婵的诞生令她的责任重大了,因为她多了一个妹妹。
  一旁杜仲晏微微抬头,看她逗弄七公主的模样,禁不住嘴角一扬,想来她早已放下当初尹美人嫁祸雉哥儿一事,她并不是一位任性的公主,她也有她的深明大义。
  赵妧感觉有目光跟随着她,便抬头望去,却与杜仲晏四目相对,她调皮地朝他挤眉弄眼,杜仲晏愣了愣,双颊一热,随即别开脸,目光落向别处。
  直到与他一起来的董棻用手肘推他,“人都走了,别发愣了。”方才的一幕,董棻自然没有错过,便拿来揶揄他。
  杜仲晏瞅了董棻一眼,不予理会,径自往外走,董棻笑嘻嘻地跟上去,“迟安,你该感谢我,若不是我找你急救,你怎会在此遇见公主呢?”
  “玉芝兄该感谢迟安才是,若不是迟安及时赶到,尹美人恐怕无法顺产。”杜仲晏面朝董棻微微一笑,董棻愣了一下,觉得此言没有毛病,只是没想到沉默寡言的杜太医会反驳他,董棻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尹美人这一胎确实凶险,还是迟安你医术高明,换了旁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仲晏赶到的时候,稳婆告诉他尹美人因为疼痛难忍拒绝生产,而且已经用尽了力气,这对胎儿以及母体都极为凶险,不得已,只能铤而走险,让稳婆给尹美人吞下他刚才在太医局匆匆配好的“催生丹”,同时扶她半坐,有助顺产。
  果然,在催生丹的作用下,尹美人使出最后的力气,顺利诞下一女。
  上一世,尹美人在分娩的时候并未遇到这一情况,所以一直没有提早做准备。早上他在福康殿请平安脉的时候,秋霞阁传出尹美人即将临盆的消息,太医局五位太医闻讯立即前往待命,杜仲晏回到太医局之后,秋霞阁来人请求他前去支援,他了解情况后,便以最快的时间按照他父亲留下的药方配制出“催生丹”,带去秋霞阁。
  他的医术是他父亲所传,这些年的潜心修习成为一众太医中的佼佼者却是因为那一个他一心想要医治好的人,他最在乎的还是她,他的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霸王我,哎!

  第29章

  景隆帝喜得一女,昭告天下,普天同庆,他的这份情思并没有因为是皇女而改变。而这一消息也传到了各国,为表祝贺与友好,各国纷纷派人送来贺礼。
  “公主,有您的礼物!”
  分明是七公主的诞生之喜,所有的贺礼应该都送去了秋霞阁,谁又会送她礼物?莫不是送错了吧?
  “桃奴,莫不是他们搞错了吧?”
  “不会错,这上头确确实实写着‘昭华公主亲启’,公主您看!”桃奴把一个用绸布包裹着的方盒交托给赵妧。
  赵妧看到绸布上用五色绣线绣着“昭华公主亲启”六个大字,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送给她的,她拆开绸布,只见是个镶嵌着七彩宝石的雕花银盒,“这是谁送来的?”这盒子上的雕花不像是楚国之物。
  桃奴摇头,“这是礼部的人送进掖庭的,来人只说是从宋国来的,别的什么都没说。”
  宋国?如今宋国与她有过交流的人也就只有刘卫桓了,只是好端端的,他突然送个盒子来做什么?
  还是先看看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吧。
  赵妧打开盒子,却见盒中别无他物,唯有一对鲤鱼形状的尺牍,她取出其中一片,正面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背面赫然刻着一阙词调:
  丁酉之春,发洛口。戊戌二月十日,道临丘。北望淮楚,风日清淑,小舟挂席,容与波上绿丝低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春风,待去。①
  念及此,赵妧忽然来了兴致,又取出另一片尺牍,想看下阙,然而下阙并没有接下去,而是刘卫桓希望她能填和这首词的下阙,给他回应。
  他特意修改了前人所作的词调,搞这么大的名堂,赵妧不是不知他的目的,他要的回应怕是此生都不会传达到宋国了。
  赵妧将一对尺牍放回银盒,交桃奴放起来,而她则继续看她的诗词,没想到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她合上书页,又想起那一首词调,忽然产生一个念头,于是动身前往宝渊阁,寻找一本词调合集。倒不是她想填和刘卫桓的词调,而是想对照曲调,以箜篌弹奏吟唱。
  *
  宝渊阁中,有一人也在寻找他想要的书籍,当他正要离开的时候,赵妧推门进来了,两人险些碰撞在一起。
  赵妧微微一愣,没想到杜仲晏也在这里,看到他,心情大好,“你也来找书吗?”她看到了他手中的卷轴,明知故问。
  杜仲晏微微点头,侧身让她进门,将手中的卷轴放进衣袖,“公主想找什么书,臣愿意代劳。”她来了,他便不急着走了。
  “好啊!”赵妧笑得两眼弯弯,与他一同回到了鳞次栉比的书架前。
  赵妧与杜仲晏说了自己的想法,杜仲晏是宝渊阁的常客,对于各类书籍的摆放最为清楚,很快就找到了她想要的那一本《云谣集》,不过被搁置在书架的最高处,需要梯子才能取下,他搬来了梯子,缓步登上,正要伸手取书时,在他身后随意翻找书籍的赵妧忽然说:“还是不要《云谣集》了,替我找一下《白石道人歌曲》吧。”
  白石道人是一位作词高手,他所作的词调雅而不俗,一直以来她都十分喜爱,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改变想法,但他还是替她找了,同样的,此书也被搁置高处。
  杜仲晏再次伸手取书,忽然听她问:“杜仲晏,你会填词吗?”
  杜仲晏顿了一下,回道:“嗯,略懂一二。”他潜心修习医术的业余之外,偶尔也会翻读一些她喜爱的诗集,久而久之,学会了填词。
  “真的吗?那你能填一首《蝶恋花》送我吗?主题不限,照你的心意便可。”正是有了刘卫桓的词调,才抛砖引玉让她突发奇想问杜仲晏要一首词。
  蝶恋花,双调,六十字,前后段各五句,四仄韵。杜仲晏临高低下头看她衣香鬓影,张口便要作出,然而转念一想,又故意收了回去,“公主为何突然要求臣来填词?”
  “我就是好奇,你与刘卫桓,究竟谁更有才呀!”赵妧脱口而出,丝毫没有察觉到杜仲晏突变的脸色。
  “公主与宋国太子还有来往吗?”他心口一阵发紧,收回视线,面朝满架子的书籍。
  “他远在宋国,我怎会跟他有来往,只是今日收到一对鲤鱼尺牍要我填词回应他,我才知道他至今没有死心。”赵妧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愁苦。
  “所以公主才想到让臣来填词?你想回应他吗?”杜仲晏若无其事地把那本已经找到的《白石道人歌曲》藏到自己的怀里,让人永远找不到。
  “当然不想啦!虽然我已经和陆徴言退婚,但也不会急着嫁去宋国!”说来她莫名其妙有些生气,抬头看向他:“我说杜仲晏你怎么还没找到啊!”
  “恕臣无能,找不到此书,许是已被人取走。”他也有些生气,故意把书藏了起来,编了一个当初她找不到《诗经》时一样的理由。
  “怎么可能,我记得还有别的刊本。”
  杜仲晏径自走下梯子,不再打算为她找书,“臣忽然想起太医局里还有要事没有处理,就不在此陪公主找书了,臣告退。”
  “杜仲晏,你今天讲话怎么跟陆贵妃一样阴阳怪气的?本公主招惹你了吗?”赵妧拦住他,抬头瞪他一眼。
  她并没有招惹他,只是他自己心里不痛快罢了。
  杜仲晏别开脸,不去看她,只为掩饰内心的复杂情绪。
  “罢了,看到你这张冷脸就讨厌,大不了我自己去找!”她与他赌气,转过身自己寻找想要的那一本《白石道人歌曲》,没多久就在高处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她自己搬起梯子正欲爬上去,却被杜仲晏从身后拦腰拉了下来。
  赵妧猝不及防,倒在杜仲晏身上。
  此时此刻,她离得他很近,能够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有些急促,有些慌张,她慢慢转身抬起头,还没有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就投来一道黑影。
  宝渊阁书架罗列密布,层层叠叠阻挡着外头的明媚阳光,他们处在隐蔽的空间,光线幽暗,一时不会叫人发现他们正在这里做坏事。
  反应过来时,只觉浑身都在颤抖,不知是腰际缠住她的那一只手在颤抖,还是她整个人在颤抖,她紧张得难以呼吸,更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这是她从未遭遇过的经历。她曾经期待过陆徴言会像现在的杜仲晏一样,与她如此亲近,可是一次也没有;她从未想过性情冷淡的杜仲晏会对她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事,虽意想不到,却不感到厌恶,甚至有一丝丝的甜蜜。
  这个吻,轻轻浅浅,好似漫不经心,却饱含温情,起初的紧张化作柔情蜜意,然而当她把手攀上他的腰际时,他忽然抬起了头,嘴角残存着温热,赵妧睁开了眼,与他四目相对,看到了他脸上罕见的微醉的绯红的脸。
  她心跳得飞快,慌乱地推开他,背过身,嘴角却禁不住微扬。
  杜仲晏仿佛都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冲动,他刚才做了什么?惹她生气了吗?该怎么解释?诸多疑问萦绕在脑海间,心中一片纷乱,他努力沉住气,想说什么却张口难言。
  “杜仲晏……”倒是赵妧率先出声,她的声音很小,有些娇嗔,“你可知你方才做的事,若追究起来后果有多严重?”
  “臣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臣不知。”他只是追随着自己的心意,并不计后果。
  “你后悔吗?”
  “臣不悔。”
  笑意自她姣好的面容上绽放开来,宛如一朵粉红的莲花,层层绽放,她向前奔跑,绕过一排书架,与他相隔,隔着书架,她说:“别忘了《蝶恋花》,我等着。”言毕,她娇笑着离开了宝渊阁,早将她此行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人去衣香留,杜仲晏举手端看,放到鼻尖轻嗅,才恍然这一切并非梦境,他垂首浅笑,称心如意。
  “你与她说明心意了?”杜仲晏出门后,银雀忽然现身,他微微一惊,未曾想到她没有跟随赵妧离开。
  “算是吧。”杜仲晏模棱两可道。
  银雀耸耸肩,“那你准备如何对付刘卫桓?”
  杜仲晏脚下一顿,目光凌厉地看向银雀,银雀面不改色道:“你别这样看我,是你们说话太大声。”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银雀反问。
  “你不该知道的事。”杜仲晏面色一沉。
  “有什么事是我不该知道的吗?”
  杜仲晏盯着她,问:“你知道多久了?”
  “也不久,你爹走的那一天,公主本要去太医局送他最后一程,可惜,被陆徴言搅和了,就由我代劳。”
  他爹走的那一天,也是他得知自己真实身世的一天,银雀出身精武堂,这些情报于她而言就如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上元那一日,你才与我说了那么多,因为你看到了他。”
  “那本该属于你。”
  “我会夺回来的。”
  “很有骨气,如需我效劳的地方,尽管吩咐。”
  “为何帮我?又替我隐瞒至今?”
  “别想多了,看你可怜而已。”
  “……”
  杜仲晏还想说什么,银雀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如此也好,多个人照应,或许他可以早日达成心愿。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①引自南宋姜夔《杏花天影》
我们杜太医终于出手了!

  第30章

  自宝渊阁一事后,赵妧与杜仲晏的相处氛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总会在他为她把脉的时候偷偷观察他,也会盯着他碰触她脉搏的三指,才发现他的手指指节分明,素净无垢,就连指甲也修剪得十分整齐,才后知后觉他们这是“肌肤之亲”,她的脸颊会不自觉地发热,她会变得十分在意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赵妧这样毫无掩饰的举动已经不止一两天,杜仲晏自然都看在眼里,她的感情永远都是那么炙热,既有寻常汉女的温柔羞涩,又有番邦女子的勇敢热情,她会毫无保留地去追求她热爱的一切,包括她的心上人。
  当初的陆徴言如是,现在的杜仲晏亦如是。
  “杜仲晏,你的《蝶恋花》填好了吗?”赵妧两眼发直地盯着杜仲晏,嘴角含笑。
  杜仲晏收起手,捋了捋袖口,心底笑她像个讨债鬼,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臣并不记得何时答应公主要为公主填《蝶恋花》。”
  赵妧愣了愣,她要他填《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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