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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狂欢:妖孽王爷芯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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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中少女螓首蛾眉,肤光胜雪,十五六岁年纪,似未经历过任何沧桑世事的伤害一般,唯独那双眼睛,眼瞳幽深,藏了太多心事,那种长久的忧患意味是怎么也掩不去的。

    顾昭欢手执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想起往事来,便一时忘了放下,柳莺瞧她这样子扑哧一笑,从身后伸手遮住镜子,打趣道:“看自己看得这么入神?没事,我也理解,毕竟你生得好看,多看看也是应该。”

    顾昭欢拉回思绪,笑着否认:“哪有?今天的我和昨天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觉得你这个发髻梳得好看罢了,比我自己平时瞎绾的好了不知几倍。”

    柳莺替她将其余的头发理顺,笑道:“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平日都是闭着眼睛梳的?”

    “可不是?每日早上睡得迟了,虽还困倦,却不敢耽误了上课,只得急急地梳了,越发不像个样子。”顾昭欢也是实话实说。

    柳莺想了想道:“倒不如以后我替你梳好了,省下时间后,你也能多睡一会儿。”

    “不敢不敢,不能劳驾柳小姐,你来上学,又不是替我做丫鬟。”顾昭欢一笑婉辞了,想要起身。

    柳莺放下梳子,双手按住顾昭欢肩膀,神色认真:“其实只要你愿意,我就这么一直替你梳也是情愿的。”

    顾昭欢心有所思,没注意到她话语的具体内容:“你说什么?”

    柳莺眼睛移向窗外:“没什么。”不自在地笑笑:“我说今早仿佛看到你妆奁里好似有枝新簪子似的,之前没见你用过。”

    顾昭欢回忆了下笑道:“那是我大哥送的一枝步摇,他离家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我想着总收他的东西也不好,但金银包括文房四宝之类他都不缺,只好亲自做个东西来表表心意。”

    “你们这好得不像兄妹了,倒像是……”

    顾昭欢心里一动,敛容道:“阿莺你说什么呢?”

    柳莺自知失言,笑着岔开话题:“我就是瞎说说,昭欢你别放在心上,一会儿给我瞧瞧你那个乱孱的绣法,看和上次课上比是不是有进益了。”

    两人关系向来亲厚,偶尔说错了话也不会互相计较,故而顾昭欢只是笑着点点头:“嗯。”

    接下来的七八天里,除了上课之外,顾昭欢多半时间是在绣那只香囊,上次听了柳莺的建议,描了一个流云的图案刺到缎子上,虽然很费眼睛,但几天绣下来也是像模像样的,她自己颇为满意,打算等大哥一回来就送给他。

    旬假时,顾昭欢没有回家,柳莺盛情邀请顾昭欢到她家去坐坐,说是只有母亲在家,不用顾忌什么。

    长久以来,每逢旬假顾昭欢多是待在女学中也是无聊,被柳莺一劝也就答应了,正好这时身边还有些好点心没吃,便一同带过去了。

    柳夫人是个眉目温婉的美丽妇人,说话斯斯文文的,见了顾昭欢很热情,亲自端茶上点心,说是柳莺头一回带同窗到家中来,又夸顾昭欢长得好。

    顾昭欢因为自幼失去母亲,看到这样和母亲年纪仿佛的温柔女子不由心生好感,凡是问话都客客气气答了,而柳夫人说话也很知分寸,并未问什么出格的问题。

    午饭也是柳夫人自己下厨做的,黄粱米饭配三四样家常小菜,清淡美味,顾昭欢很爱吃,柳夫人见她吃得开心,还给她添了一碗饭,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但盛情难却还是吃了下去。

    傍晚时分,柳夫人为女儿和顾昭欢准备了些干粮,又派人套车将两个孩子送回了学堂。

    顾昭欢下了柳府的车子,正欲回寝室去,忽然看到素日接送她上学的老车夫忠伯赶着马车在附近等着,便让柳莺先回寝室,自己走过去:“忠伯,是家里头有事么?”

    忠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听顾昭欢说话才发现她过来,急忙挪开身子让她上车:“快走罢,三小姐,家里出大事了,二小姐已经回去了,你也快点吧。”

    顾昭欢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强作镇定道:“你老请慢些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忠伯垂下了头,声音颤抖:“大少爷,没了。”

    顾昭欢愣怔在原地,似乎没有听明白忠伯说的是什么,静了一会儿才问道:“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啊忠伯?”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忠伯,只觉得脑子里轰轰作响,一阵天旋地转,也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了。

    

    

第一卷 第101章 哀戚

    第101章 哀戚

    

    混混沌沌中,听到忠伯的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三小姐,节哀顺变。”

    大哥……没了?

    顾昭欢喃喃道:“怎么会呢?忠伯,这样的玩笑开不得,开不得……”

    忠伯站在旁边,怜悯地看着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过了一会儿只好催促道:“三小姐,上车罢,咱们先回家。”

    顾昭欢机械地上了马车,目光呆滞,迷惘地放下了随身带的一个小包袱,好一会儿才恢复一点意识,脸上却是笑着的:“忠伯,大哥什么时候回的家啊?”

    “大哥这趟回来还是在东厢房住着吗?”

    “海边风大,大哥去了这么一趟,怕是被风飕黑了不少罢?忠伯,你瞧见了么?”

    她口中叽叽咕咕说了五六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没看见,连尸骨都没打捞上来,怎么可能知道?忠伯在外面长叹一声,他赶着车,不是没听到三小姐的连声问话,却不敢再说话来刺激她,他知道,此刻的小姐,还没完全接受这个消息。

    府里人都说,大少爷是出海时遇上了风浪,沉了船,一整船的人没一个活下来的,连尸身都没有打捞上来一具。

    三小姐与大少爷都是侧室所出,处境相似,平日里兄妹感情极好,如今知道了大少爷的死讯,三小姐难免伤心痛苦。

    所以,忠伯觉得自己一个字也不能说,只能按老爷的吩咐将三小姐带回府中奔丧。

    顾昭欢自顾自倚着车壁说了半天,一开始是脸上带着笑意的,到后来声音渐渐哽咽,泪水从眼角滑落,泣不成声。

    方才忠伯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却一个字也不敢信。

    怎么会呢?大哥向自己许诺过要平安回来的,他是那么守信赤诚的一个人,如今怎么会食言呢?

    车子到角门外停下,临下车前,顾昭欢擦干了泪水,强忍住内心的深沉痛苦,低声问了一句:“忠伯,大哥的灵堂设在哪里?”

    忠伯系好马,回身见顾昭欢虽然脸色苍白,却已然恢复了镇定,这么一个小姑娘,面对如此痛苦却还能保持住情绪不乱,他是诧异中又很钦佩,遂带着顾昭欢去了大少爷的灵堂。

    顾昭益的灵堂就设在他平日居住的东厢房,据忠伯说,上面是打发了几个丫鬟在灵堂那儿烧纸,另外二夫人也在那里主持着局面。

    东厢房里几乎是一片安静,顾昭欢走近了仍是没听到什么哭声,廊下梁间都挂了白色帐幔,纸钱燃烧后的气味十分呛人,她缓缓踏入门槛,扶着门框看屋内情形。

    临时搭建的灵堂很简陋,中间的长桌上放着顾昭益的灵位,摆了些果品香烛供着。

    屋里除了几个丫鬟仆妇在烧纸之外,就只有二婶秦氏一人在旁边看着,祖母和父亲都不在。

    秦氏看上去是真的为侄儿的死感到伤心,面容悲伤,眼睛下面淤青着,似是熬了很久没睡。

    那灵牌顾昭欢看着总有些不对劲,仔细一想,才发现是少了些东西,只说是顾家长房长子,却没有顾昭益的名字。

    “为什么?”顾昭欢在灵前跪下,侧身问旁边烧着纸钱与纸马的丫鬟。

    那丫鬟只是临时从其他院子拨来给丧礼做帮手的,与顾昭欢并不熟,见她这么问,一时也蒙了,只是茫然摇摇头。

    “为什么灵牌上没有大哥的名字?”顾昭欢嗓音沙哑地重复了一遍。

    秦氏低着头用银箔折着元宝,听见顾昭欢进了灵堂,放下手中的篮子,直起身揽了揽侄女的肩膀:“欢儿,你听二婶说,昭益今年未及弱冠,属于早夭,又是玉姨娘养的,所以……”

    “所以,不光是灵位上没有名字,族谱中,以后也不会有他的名字了对不对?”顾昭欢身子晃了晃,苦笑着问秦氏。

    秦氏目光里尽是哀伤,点了点头,将手搭在她手臂上:“欢儿,逝者已矣,你不要……”

    顾昭欢这一回并未听这位慈祥的婶娘说完话,而是仿佛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似的,竟笑了几声:“哈哈哈,逝者已矣,逝者已矣……”

    秦氏惊愕地看着侄女,见她小小的面孔上泪珠大滴大滴地落下,笑声也愈发惨然,心下不由一阵酸楚与悯然,想伸手为她擦去眼泪,却见顾昭欢又是苦笑一声,竟转身离开了灵堂。

    离开灵堂后,顾昭欢不知自己要去何处,也未回香橼院,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一会儿,天上飘起了细如牛毛的小雨,沾湿了她的衣裳,也淋湿了眼睛,和那一点残余的眼泪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顾昭欢并未找地方躲雨,反而扬起脸来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任雨丝打在脸庞上。

    三月的天气并不是很冷,但这雨却似敲进了她心中一般。

    下雨了,应该储存一些雨水的,她泡的茶,大哥很爱喝,不对,去年冬天收集的梅花雪水也还没喝完呢。

    顾昭欢痴痴地笑了笑,忽然蹲下来,摘了一片草叶等住雨水,自语道:“大哥,等我给你煮茶。”

    事情为何会发生得这么突然呢?她还没来得及与大哥告别啊,没来得及,将那只流云香囊送给大哥,那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细致地绣一件东西,但东西做好了,那个人却不在了。

    两月不见,回来才知,竟是永诀。

    那个一起看烟火的除夕夜,大哥还送她飞凤步摇,竟成了最后的温暖记忆,如今想来,只觉刺心。

    那个抚琴给她听,为她做生日,在任何时候都站在她身侧毫无私心帮助支持她的人,不会再回来了。

    雨越下越大,顾昭欢在原地动也未动,渐渐觉得视线模糊,眼前和耳边的一切都在远去,意识被抽离,最后身子软软地落下。

    昏昏沉沉中,顾昭欢觉得自己仿佛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去了某个地方。

    良久之后,顾昭欢醒转过来,却发现自己不是躺在香橼院里,而是在老夫人屋里的外间榻上,一旁守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第一卷 第102章 疑点

    第102章 疑点

    

    那小姑娘一见她睁眼,便欣喜地叫出声来:“老夫人,三小姐醒啦!”

    花吟闻声过来,轻斥了那丫头道:“别吵,三小姐身子弱,你别吓着她。”

    老夫人就在内间坐着,听说顾昭欢醒来,便拄着拐杖过来,到床边看她脸色好一些才舒了一口气,语声中带了些责备道:“你这孩子真是,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顾昭欢躺了好几个时辰,喉头干涩道:“大哥……他们说,大哥没了。”说着泪水又不由自主从眼角流下。

    老夫人叹了口气,放下拐杖在她旁边坐下,替她掖了掖被角:“欢丫头你不要这样,你大哥没了我们也很伤心,但再伤心,也要记得保重身子。”

    顾昭欢愣愣的看向老夫人,见她神态端庄一如往常,衣服严整亦如往时,丝毫没有因为丧失孙儿而哀痛的神情,忽然觉得她说的话是荒谬至极的讽刺。

    先前是秦氏已经告诉了老夫人关于侄女儿今日的异状,老夫人看顾昭欢如此模样,不疑有他,只觉得她是因为顾昭益的失踪而伤心过度以致迷了心窍,叹息一声,安慰道:“你好好歇着不要多想,之前你倒在那雨里,要不是你二婶不放心,派人追上去看见,如今还不晓得要怎样呢。”

    这时秦氏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到床前,吹了吹热气,拿勺子搅了搅汤放凉,递与顾昭欢:“拿得动碗么?多少吃一点罢。”

    顾昭欢看着二婶和祖母都殷切地注视着自己,便接过碗喝了两口以让她们放心,然后凄然地笑了笑:“请祖母和二婶放心,欢儿没事,真的没事。”

    老夫人的语声慈祥中带着埋怨:“欢儿你太糊涂了,方才那么一会儿已经是受了风寒,如今你喝了汤,再多睡一会儿我就让人送你回香橼院,明月她们服侍惯了你,知道怎么照顾人,家里这会儿已经忙得够乱了,你可得听话,不要闹了,先养好身子,有什么话过几日再说。”

    顾昭欢茫然点点头,老夫人和秦氏在她旁边坐了一会儿看着她喝完汤便离开了。

    待众人一走,顾昭欢重又倒回床上,盯着头顶的帐子发呆,额头发热,双目刺痛,身上却泛起一阵阵寒意。

    如今虽是暮春天气,雨也并不很冷,湿衣服也早已换下,但她此时觉得遍体生寒。

    回到家中这半晌,除了秦氏,顾昭欢在旁人脸上并未看见哀戚的神色,包括平日对长孙一向不错的老夫人。

    比之先前刚得知消息而言,顾昭欢眼下心情已经平静许多,却是一片冰凉,一早知道家里人心凉薄,到临了时仍不免心灰,不仅是为大哥,也是为自己。

    已经半日过去,顾昭欢仍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仿佛那个人还会回来,仍然就住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一场折腾下来精疲力竭,顾昭欢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浸入无边的黑暗中。

    再度醒来时,见明月与清风守在床边看着自己,顾昭欢挣扎着要起来,明月怕她着了风,轻轻按住她:“三小姐别动,刚刚大夫来看过了,说你染了风寒,还是卧床静养要紧。”

    顾昭欢圆睁着眼睛仿佛没听懂似的,重复了一遍:“风寒?”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方喃喃道:“也就是这几日上不得学罢了,不算什么大事。”

    明月拿浸过凉水的帕子敷到她额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三小姐,你别再想那件事情了,你这个样子,大少爷的魂灵也不能安稳啊,他人虽不在了,可是活着的人仍然要继续活着呀。”

    顾昭欢没说话,亦沉默一会儿才艰难道:“几时发生的事情?”

    明月愣了一下,转过了头,哽咽着声音道:“听说,已经快半个月了,传来消息的人说,半月前大少爷坐着船出海跟别人谈生意,但是海上意外地发生了风暴,整船人无一幸免……消息传得慢,因而咱们府里也是前天夜里才知道的,大少爷这么一个好人,说没就没了,不说三小姐伤心,就是我们,心里也不好受……”

    顾昭欢张了张嘴,只觉喉头发紧,嗓子干涩:“家里人,没有再去找么?”

    “路途遥远,老爷和老夫人都说有心无力,并未派人去找,何况那海这么大,连有经验的老渔夫都找不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明月流着泪道。

    顾昭欢想起祖母和父亲的态度,觉得讽刺急了,正要发笑,却咳嗽起来,一口气上不来憋得脸色通红:“难为……他们还坐得住,一个失了儿子,一个,咳咳……没了孙子,还能这么处之泰然,咳,不愧是大家气派。”这怨气她已是积压了一天,到此时四下没有外人,才敢说出来。

    明月一听,慌忙掩住了她的口:“三小姐这话只在我们面前说说就是了,可别在外面说啊,老夫人和老爷听了要不高兴的,咱们院子的处境您也是知道的,好不容易才有今日,可别再……”

    顾昭欢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话说得急了,便点了点头,咳嗽了一声:“知道了。你不必劝我了,累了半日你也歇歇罢,我再睡一会儿。”

    明月看她说话艰难,给她顺了顺气,又递了杯凉水给她:“春荷在那边盯着人煎药呢,一会儿您吃了药再睡。”

    这场病来势汹汹,顾昭欢在床上躺了许多日,春雨绵绵依旧在下,似乎永远停不下来一般,心底的悲伤并未淡去,但她的意识一天比一天清醒了。

    大哥这件事情,很可能并没那么简单,甚至府里人说的那个理由,也未必是真的。

    几日来祖母曾打发花吟来看过自己几次,送汤送药嘘寒问暖,却只字不提大少爷的事情。

    祖母对自己尚且如此关心,为何对于大哥的死却是如此淡漠,而且是真的不悲哀而不是为了体面而强行压抑住悲伤。

    所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一丝也看不见。

    

第一卷 第103章 调查

    第103章 调查

    

    先前顾昭欢因为大哥的死深受打击,痛苦之余没有来得及细想,对祖母和父亲等人的反常表现只是觉得愤慨难解,与伤心绝望一起交织着不能释怀,但如今随着心情的渐渐平复,一个接一个的疑问浮现脑海。

    疑点之一,祖母和父亲之前明明是对大哥都很好的,甚至比对顾昭婉顾昭彦这样的嫡出子女都要宽容许多,好得近乎恭敬,而不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这也是顾昭欢长久以来的疑惑,包括那次夜里与大哥一同出去看铺子,若是换了和别人,自己一定会被家规处置,但同去的那人是大哥,祖母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放过了,父亲也没说什么,在大哥的建议下,还同意了自己秋后进入女学读书。

    疑点之二,就连方氏,对这个侧室所出的长子也是处处忍让,从未有过一言半语的苛责,这就更奇怪了,以方氏的个性,以及她娘家的势利,居然会容忍一个德才兼备的庶长子来威胁到亲儿顾昭彦的地位,而且顾昭婉和顾昭彦对自己百般刁难,却也没找过顾昭益的麻烦。这一切,当然不能用顾昭益性格好、与世无争的理由来解释。

    疑点之三,大哥的生母玉姨娘的身份在府里和自己的母亲一样也是个谜,楚蘅好歹还留下一些东西与生活过的痕迹,更有明月春荷与花吟等人还偶尔念叨过她,但玉姨娘却神秘得多,府里头除了大哥之外,没有一件和她有关的人事,即便是在前世,自己也没有听闻有关这个女子的只言片语。

    至于父亲和老夫人对待玉姨娘这件事的态度,也是和对母亲如出一辙,都是三缄其口,几乎没有提过一个字。

    是什么让他们对大哥的身世讳莫如深呢?

    大哥如今,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已经葬身大海,还是另有隐情?

    清醒后的顾昭欢不再像之前那样只顾着伤心,她既然已经发现事情有蹊跷,便决心亲自去查一查,而且一定要找到大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将一切关系理清后,顾昭欢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喝药吃饭,只希望自己的病能够尽快痊愈,好离了家着手调查跟大哥有关的事情,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明月等人虽不知道小姐为何突然改变心意,但见她心神比之前好了许多,也乐意进些饮食了,都觉得很欣慰,每日家尽心伺候,调汤弄水地服侍,不过几日间,顾昭欢的风寒就好了大半。

    病势有所好转后,顾昭欢就去安乐院给老夫人请安,为自己先前的失态行为而请罪。

    途经东厢房,这里已是人去屋空,多日来房门紧闭,这一日却是开着,顾昭欢走了进去,里面陈设如旧,就如同去年五月间见着时那般,有关大哥的一切痕迹都已被抹掉,那些书籍与文墨全都不翼而飞,或者说,已经被人处理掉了。

    连看守屋子的那个叽叽喳喳的墨雨也已经不在了,听明月说,大哥这回走的时候连墨雨也一起带上了,因此也没回来。

    顾昭欢在空空荡荡的东厢房里踱着步子,指尖一一抚过那些桌椅,心头涌起无限凄哀。

    生前身后事,截然两面,这就是她家里的所谓亲情。

    大哥说起来是大哥,其实也就是个才十八岁的少年,若按真实年岁而论,比她还要小,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她不愿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查清真相,这是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事。

    老夫人见孙女的精神比前几天好上许多,也很是欣慰,没怎么责怪她,而是安慰道:“昭益这件事情,难过的不止你一人,我们也想了办法,但是直到如今仍然没有讯息。”

    “那连个衣冠冢也没有么?”灵堂已撤,顾昭欢如今想要祭拜大哥都没处去。

    老夫人摇了摇头,为难道:“他是个小孩儿家,这是早夭,按规矩是不能入祖坟的,何况,他的衣服已经在前几日都烧了。”

    “烧了?”顾昭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夫人嗯了一声:“这毕竟不是件吉利的事情,人死之后,生前之物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何必留在那里惹人眼泪,徒增一场伤心呢。”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如今府里,还会为大哥感到悲哀的可能也只有自己了吧,

    顾昭欢不愿再与祖母说些什么,匆匆告辞,老夫人嘱咐她要保养身体,她答应着去了。

    回了香橼院,顾昭欢取出纸墨,回想着大哥的模样,给他描了一幅丹青,明月等人看见,只以为小姐是思念兄长心切,作画聊以慰藉而已,并没有多问。

    第二日,顾昭欢照常去了女学上课,喜悲不形于色,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她的鬓间戴了朵小小的白花。

    由于早上动身迟,已经迟到了一小会儿,顾昭欢没来得及与众人打招呼,只自己带着书走到后排坐下了,这堂课是诗书课,周先生沉浸于书本中并未注意到她。

    下课后,顾昭欢与柳莺一同去下一间课室,因为最近缺了不少课,上课前的一会儿工夫,顾昭欢只是低头温习书本,没有和柳莺说话。

    柳莺自那日与顾昭欢分别,已有六七日未曾见她,后来听说顾府来人给小姐请了假,不知道顾昭欢到底出了什么事,心里一直不安,此刻见她半日不说话,更是奇怪,便想试着问两句,忽然瞧见了顾昭欢鬓间的白花,不免吸了一口凉气。

    顾昭欢这时正好抬眼看她,瞬间明白了柳莺在讶异什么,低声解释了一句:“我家里发生了些事情,中午回寝室时再与你细说罢。”

    柳莺怜悯地点点头,老师也在此时进了课室,两人就听起课来。

    下课后,两人打了饭回寝室,顾昭欢便将大哥的事情大致与她说了,柳莺很是同情,也知道安慰在此时不抵任何作用,便问有没有什么忙是自己帮得上的。

    顾昭欢感念这份好心,但柳莺到底也和自己一般是个姑娘家,也就不忍心让她陪自己趟这趟浑水,因此婉言谢绝了。

    

    

    

第一卷 第104章 线索

    第104章 线索

    

    晚间,顾昭欢向院长请假出去,说是自己家里有事,晚上回去早上再过来,不耽误听课。

    院长因为前几日见顾家人来请过假,知道顾昭欢确实有难处,且以为这回也是顾家家长的意思,便爽快答应了。

    顾昭欢带着自己昨日绘的那幅丹青与一笔银子,出门雇了一辆车去往八珍阁。

    说到做事果断,还是非章玥莫属,楚义年老,顾昭欢也不忍心让他为自己的事情奔波烦心。

    到了八珍阁后,顾昭欢将近日的遭遇都说给章玥听,章玥听后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只觉这孩子身世可怜,家里头好容易有个人真心对她好,如今偏偏又故去了,实在是命途多舛。

    但顾昭欢这次并没像在家中那样控制不住自己,她明白自己此次过来是有正事要做,便将那幅丹青拿出来:“玥姨,我想请你帮个忙,请城中几个好画师过来将此画临摹几十张出来,但让他们切记不要将此事外传。”

    章玥一愣,发现这个小姑娘虽然伤心,心思去一点也不乱,想了想她话中意思才开口道:“欢儿你是要找大公子回来?可他不是已经……”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其中有疑点尚未理清,玥姨,不瞒你说,我怀疑大哥尚在人世,因此还抱着一线希望,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顾昭欢语声稚嫩,语气却坚定胜过往常。

    “可是连你父亲和祖母都不去找了,你一个小姑娘又该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据说已经故去的人呢?”章玥看向顾昭欢的眼神不无疑惑。

    顾昭欢握住章玥的手,恳切道:“所以我只有来求玥姨你。眼下女学里的课缺不得,我无法脱身,只好先劳动你替我明察暗访几日,看能不能得到大哥的一点消息,过后我再请假自己去寻。”

    章玥耐心听她说话,到最后摇了摇头:“那是断断使不得的,你若缺了课,那么你那二姐说不准就会借机告诉长辈,之后你在家里的处境恐怕不会好过。以防万一,就让我来替你办这件事罢,不管结果如何,先试他一试,你且安心读书,有了消息我就通知你。”

    关心则乱,顾昭欢自己忙忙叨叨半日,却忘了他人看待自己的态度,这时听章玥一提醒才想起还有顾昭婉这么回事,叹了口气道:“我差点忘了,那位最是喜欢落井下石的,正是巴不得找着我的错处。只好多多劳烦玥姨你了。我已是跟院长请了假,他准许了我这段时间晚上回家住。”

    章玥按住了顾昭欢的肩膀,希望能让她安心一些:“我们之间,用不着‘劳烦’二字,你是小姐的女儿,为你效劳是我应该做的。不过现在天也晚了,欢儿还是尽早休息罢,明早还要上课。吃饭了没有?我让人去隔壁买一点过来。”

    顾昭欢摇了摇头,章玥便打发小伙计去旁边的店买了些汤水蒸食端与顾昭欢吃,又安排人烧了热水给她沐浴,自己则去收拾出一间屋子来,理好了床铺让顾昭欢住下。

    于是这几日晚上顾昭欢都是宿在八珍阁,每晚过来听章玥的手下汇报白天所打听到的消息,可惜的是,多半是一无所获,世间如同并不存在顾昭益这个人一般,竟像是凭空蒸发,一点消息都没有。

    顾昭欢原是满怀憧憬的,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也有些灰心,夜间也睡不安稳,于是白日上课时难免受影响,听课时心不在焉的,还被老师点名批评了几次,柳莺对此爱莫能助,顾昭婉却是幸灾乐祸窃喜不已。

    对于顾昭益出事,顾昭婉也不是全无看法,毕竟他是那么出众的一个人,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想,顾昭婉甚至是有些庆幸的,一直以来,母亲都让自己敬重这位大哥,凡事忍让,这倒也罢了,但自从大哥入府之后,处处偏袒着她看不上眼的那个三丫头,这就令她很是不喜了。

    如今顾昭欢没了顾昭益这把大伞遮风挡雨,正中顾昭婉下怀,因为以后在家中,她又可以像从前一样无所顾忌地对待顾昭欢这个眼中钉了,甚至是一举除去,可能都不会有人说二话。

    章玥这边迟迟没有消息,顾昭欢虽心急却别无他法,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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