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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娇记-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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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主子,那许氏肯吗?这有这胆子吗?”
太皇太后轻轻一笑:“蕙太妃是许家庶出的姑娘,这心里,未必就真的敬重许老夫人这祖母吧。而今,她又在哀家手下讨生活,就连这条命都是哀家的,她如何不肯?”
“再说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心结,不就是清溪郡主,现在,镇北王离京,清溪郡主回了定国公府,蕙太妃这会儿怕是得意极了。若许阁老这个时候也回家致仕,清溪郡主岂不更没了倚仗,她素来争强好胜,见不得清溪郡主好,你说,她会拒绝这绝佳的机会吗?哀家看,她非但不会拒绝,还会感谢哀家成全了她。”
太皇太后的语气中,颇有一种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施舍,一旁,桂嬷嬷也忍不住点头道:“主子说的是,蕙太妃一直对庶出的身份耿耿于怀,当年若没有淮穆长公主,她该是许府嫡出的女儿,这人愤愤不平这些年,即便犹豫,最终也肯定会下这个狠手的。”
说完,桂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奴婢提前恭喜主子,早日执掌这天下。”
太皇太后所说确实没错,另一头,许蕙在得知镇北王离京的消息时,竟然忍不住喜极而泣。
就连当初她成功爬了先帝的龙床,得了先帝的盛宠,还让她高兴。
这辈子,她一直对自己屈居许姝之下,耿耿于怀,好胜心太强,不得已入宫侍君,没想到,最后落得这般境地,不得已在太皇太后手中讨生活。
她怎么能不开心呢?镇北王离京,谁不知道镇北王府早就东厂的人死死盯着,这无异于镇北王留了许姝做太皇太后手中的人、质。所以,她许姝有什么可得意的,大婚那日,十里红妆又如何?不过是做给高宁大长公主殿下看的罢了。
许蕙越想越开心,越幸灾乐祸。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许姝也有胆战心惊的那一日,为了亲眼看到她的胆战心惊,她甚至日日在诅咒她。
而今,终于让她等到了。她能不兴奋吗?
☆、第176章 中间人
许府是在三日之后得知许蕙回家省亲的消息的; 大太太顾氏表面儿上没说什么; 可心底; 早已经是泛起了嘀咕。蕙姐儿已是宫里的太妃娘娘; 这个时候出宫; 着实让人难以揣摩呢。
可这总归是二房的事情,她这当大伯母的; 总也不好多说什么。再加上女儿的事情她都操心不过来; 如何能有闲情再想别的。
二太太萧氏就不一样了,她怎么可能避过。当初孟姨娘是怎么去的,大家心里都清楚,她怎么有胆子再回来?怎么如此厚颜无耻呢?
萧氏虽鲜少过问老爷朝堂之事,尤其如今是形势,她更是不敢惹老爷心烦。可心里,未必就不清楚; 外头那些流言蜚语。自打新帝登基,太皇太后的狼子野心便昭然若揭,更是视老爷为眼中钉,肉中刺。上一次苏次辅之事; 想必太皇太后还在耿耿于怀。所以,虽萧氏不想去往坏的地方去想,可心里隐隐也有一种感觉; 这次蕙姐儿回府,怕不只是探望老夫人,省亲这么简单。谁不知道; 先帝驾崩,像蕙姐儿这样无育嗣之功的后妃,如何能留了一条命,不过是有太皇太后的恩旨罢了。
从这点来想,萧氏觉得,蕙姐儿这次回府,八成是替太皇太后当说客的。
新帝那么亲近她,太皇太后又留她一命,可见,她还是有几分手段的,也有她的过人之处,让太皇太后不得不留她一条命。
“太太,再怎么说,五姑娘如今也是宫里的太妃娘娘了,身后可是有太皇太后做倚仗。您心里纵然有什么,也万不可让五姑娘揪着错去。这五姑娘,今非昔比,经历了这么多,想必性情也变了不少。否则,她如何还敢回府来?”
碧芸见自家主子自打知道五姑娘要回府,几日的夜不梦寐,终于忍不住出口道。
都说这当继母难,可她家主子,怕是最难的。清溪郡主且不说,就这区区一个庶出的姑娘,如今也是让主子如坐针毡呢。谁让人家是宫里的太妃娘娘,背后有太皇太后呢?
“郡主那边,可闻着消息了?”萧氏轻抿一口茶,缓缓问道。
“主子,这自打郡主往定国公府去之后,外头便更多了些流言蜚语。奴婢看老爷的意思,也不想因着五姑娘省亲一事,扰了郡主的清闲。”
闻言,萧氏暗暗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
却说定国公府,因为许姝的到来,鹤安堂恢复到了往年那些欢声笑语。大家都看得出来,高宁大长公主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可许姝却看得出来,这样的欢笑背后,还是难掩一种沧桑。生在皇家,可能外祖母也不记得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便看着皇室不停的流血。而今,更是要眼睁睁的看着,李氏江山覆灭。
每每想着这些,许姝何尝又不难受。好在,有府邸诸位姑娘陪伴在旁,虽她已出嫁,可姐妹们仍和她待嫁闺阁时一般,见着她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尤其二房璇姐儿也到了议论婚嫁的年龄,她性子本就活泼,说是二舅母有意把她嫁给娘家的三表哥,可这两人从小就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璇姐儿小时候长得胖嘟嘟的,没少被这三表哥调笑,因着这个,璇姐儿早就把此人列在了黑名单上,可偏偏,二舅母有意撮合两人,可愁怀了她。
看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许姝忍不住噗嗤一笑:“我若是没记错,小时候,砚表哥也没少被你欺负吧,是谁把他当做宝贝似得端砚给不小心摔在地上的,又是谁不小心把人家苦苦选了的孤本弄了水,可见这便是孽缘。”
闻言,殷锦璇鼓鼓腮帮子,看着二房的殷锦怡道:“哎呀,你们的打趣我,不要和你们玩了。”
殷锦怡因为很小的时候就得大舅母苏氏的喜爱,又因为大舅母心心念念想把一个女儿嫁到娘家去,如此更是亲上加亲,奈何大女儿做了恭亲王世子妃,二女儿也是一道恩旨,去了汉中。所以便把视线落在了怡姐儿身上。怡姐儿生的漂亮,性子又温婉贤惠,所以这事儿几乎是一拍即合,差不多年后来年春就要大婚了。
见殷锦璇如此孩子气,许姝和殷锦怡相视一笑。
却在这时,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灵清匆匆走了过来。
“几位姑娘都在呢。”
一一给众人行礼问安之后,灵清似是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可想到大太太方才发了大火,她也不敢耽搁。
“你说什么?”殷锦璇首先沉不住气了。
定国公府三房向来和谐,从未有过什么龌龊,所以,灵清也没故意避着怡姐儿和璇姐儿。
“三姑娘确实是来了信,信中还说年底会来给大长公主殿下贺寿。太太看着这些,当即气的险些晕过去。”
且不说如今靖南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府邸的姐妹如何看娴姐儿,可谁能想到,她竟然这么沾沾自喜,亲自差人送了信笺入京。什么给外祖母贺寿,这不就是在说,用不了多久,靖南王一行人便会打入京城,而她,便是衣锦还乡,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妃,这急着在大家面前炫耀,急着把众人踩在脚底下的自信,到底哪里来的?
她这性子着实不像郑姨娘,郑姨娘自打女儿被废黜,随着三皇子往乾州去,近来更是夹着尾巴在做人了。
也不知道她看到宝贝女儿这封信,会不会直接晕过去。
等到几人过去的时候,大太太苏氏,看上去脸色确实有些不太好。
“姝儿,你说着孽、障,是真的疯了不成?她怎敢?怎敢?”苏氏鲜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平日里,她都是最稳重的。
“大舅母,娴姐儿自小就争强好胜,她若真有这个福气,那我们就等她入京?”
闻言,苏氏眉头微蹙,握紧许姝的手,喃喃道:“姝儿,你可能不知,军、中粮草告急,听你大舅说,若不妥善解决,怕是真的会不好。”
苏氏所说之事,许姝怎么可能不知道。京城之危,可总有人想借着这个敛、财,甘肃总兵又和这些掌控粮草的京官不熟,若不好生贿、赂,怎可能乖乖把粮草交上。更不要说,这里面有多少人是温国公的门生了。只怕早已经是暗中投入了三皇子麾下。
还有那因为太皇太后垂帘听政而得意洋洋的郑家的人,听说郑国公特意去求了签,上面显示万事大吉,如此,他更是不信京城会真的有危、机,靖南王会真的打入京城来。
“大舅母,眼下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苏氏点点头,“这信笺之事,万不可让你外祖母知道。你外祖母近来心情难得的好一些,确实不该为了这点儿小事,再让她烦心了。”
许姝:“外祖母到底是李家最高贵的公主,若真到了那一日,我会想法子劝外祖母离京,若是离开这京城,可能会好一些吧。”
苏氏听了,也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
半晌,她突地想到什么,又道:“宫里的蕙太妃要出宫省亲了,姝儿,你可听说了?”
许姝点点头。
“也不知是为着什么呢?按说她已经是宫里的太妃,一般不好出宫的。”
说着,她猛的想到什么,喃喃道:“莫不是替太皇太后做中间人,说服许阁老致仕?”
听了她这话,许姝极其感慨她的敏、锐,“太皇太后如今心头最忌惮的,还不就是内阁不在她掌控之中。尤其王爷这一离京,太皇太后难免膨、胀些,有此举也不算意外。”
苏氏眉头微蹙,想了想,还是开口了:“许阁老当年和淮穆长公主之事,我知道,在你外祖母心理,还是把她当女婿看的,只是不说罢了。如今天下这局、势,你外祖母也说过那么一句,许阁老还是慢慢放、权的好。”
在苏氏眼中,许姝永远都是个孩子,虽如今已经大婚,可她总还是把她当孩子看。怕她看不透,想不了那么深。
所以,才有她方才那番话。可再深的,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许姝怎么可能听不出苏氏的言外之意,一朝天子一朝臣,王爷对那个位子志在必得,怕就怕爹爹舍不得手中这些权。
说实话,许姝也怕。
她更怕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保证,上一世的悲剧不会发生。
可她只能往好处去想。毕竟翊哥儿往西、北去,这事儿是王爷的意思。可见,王爷对许家,也是存着考量的。
“大舅母,您也知道,爹爹位及首辅多年,可能一时半会还放不下。不过,真到了那一日,我会劝劝爹爹的。”
☆、第177章 沉重
五姑娘要回府探亲; 虽是低调行事; 可这消息; 还是在许府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当初五姑娘入宫选秀; 暗中爬了先帝爷的龙床; 这事儿,可没少被人议论。
“宝儿姐; 你说这次五姑娘回府; 该是探望老夫人的吧?毕竟五姑娘之前很得老夫人偏宠。”
“你呀,知道什么?老夫人再偏宠五姑娘,可也不可能不在乎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五姑娘若是个拎得清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现在倒是好了,终于熬成了宫里的太妃娘娘,可这说到底还不就是寡妇,膝下又没有一儿半女; 想必在宫里过得也不怎么如意,这次回来,又想在老夫人面前讨好卖乖呢。”
“姐姐说的极是。五姑娘历来争强好胜,如今落得这个境地; 老夫人怕是心里很好过呢,这几日,虽说身子不爽; 可还强撑着往小佛堂礼佛。”
荣春堂里
许老夫人不是不知道这几日那些奴才们没少嚼舌根,可有些事儿,又怎么可能真的禁得住。莫说这些奴才了; 她眼瞅着不知什么时候两脚一蹬就去了的人,心里也是复杂的很。
方才,她在小佛堂诵了一卷经,心情才终于是平静了一些。她老了,也想和别府的老安人一般,种种花,弄弄草。可近来朝堂那么多事儿,她怎么可能丁点儿都没耳闻。她是怕啊,怕她死了之后,无言面对老太爷。
宫里的太皇太后一门心思的想控制内阁,苏次辅之事,不就闹腾的很大。每每想着太皇太后视他们许家为眼中钉,肉中刺,她这心里怕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尤其她有些琢磨不透老二到底在想什么,就真的这么抓着内阁首辅的位子不放,可若真的到了有一日,你到了不得不放的时候,许家,又怎么能全身而退?
怕是她的几个孙儿,都逃不了被砍头的命运。
为着这个,她强撑着身子在菩萨面前祷告,不求许府能和往日一般大富大贵,只求能平安度过这一次劫。
她曾经还想着,自己那孙女婿镇北王若镇守京城,多少能让太皇太后忌惮些。可没成想,王爷也离京了。姝儿这几日更是往定国公府去住,她老了,或许眼睛不如早年清明,可脑子还不至于都坏掉,这怕是真的要出事儿呢。
“老夫人,这二老爷在朝堂这么些年,心里该有些计较的,您老就好好将养着身子,什么都别想。”说话的人是曲嬷嬷,她侍奉老夫人这么些年,她家那口子,也是因着她在老夫人身边侍奉的原因,在外头庄子上当管事,几个儿子,也都仰仗着许家而活。
人若真的能无欲无求那倒好了,因为无所求,便无所畏惧。可能有这境界的,都是神仙。她自问是一俗人,这几日没少跟着提心吊胆。
可她这当奴才的,又怎敢多说什么,也只能劝老夫人想开些。
许老夫人见她这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了,这里又没别人,这府邸上上下下的人,谁也不想跟着遭难。这几日啊,我总在想,若是老二能退一步,选择致仕,太皇太后会不会手下留情,不至于对许府赶尽杀绝……”
许老夫人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这说着说着,她神色间就更多一种焦虑。
闻言,曲嬷嬷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刚想开口劝老夫人别多想,就听外头丫鬟进来传话说,五姑娘车驾到了,这会儿,已经快到二门了。
曲嬷嬷心里明白,老夫人早就和五姑娘生了嫌隙,也没敢多说什么。
同一时间,大太太顾氏,二太太萧氏前后脚也来了。当初五姑娘入宫之事,早就和府邸生分了,可这次她回来,她们这些当长辈的若是都避着,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听说新帝很粘着蕙姐儿,太皇太后,似乎也颇给蕙姐儿脸面。
大太太顾氏不愧是主持中馈这么多年,虽因为大女儿的事情弄得消瘦了不少,可今个儿这场合,还是一如既往的端庄稳重。老夫人身子不好,二太太又是年纪又那么小,纵然二房不开这个口,她这长房媳妇,也该多担着些。
这不,顾氏和许老夫人才说了几句体己话,许蕙就到了。
蕙姐儿如今是宫里的太妃娘娘,不管当初那件事怎么龌龊,大家面子上该过得去的,还是得过得去。
只见她一身暗色比甲,同色襦裙,除了头上一支掐丝鸾凤的金钗,给人的感觉倒是素雅许多。
这么看着,倒是和外面的孀居之人,没什么分别呢。
“祖母,孙儿不孝,该早来探望您的。”原本寂静而又有些凝滞的气氛,突然被许蕙的潸然泪下打破。
许是好些日子没见,又或许是见她小小年纪就活守寡,膝下也没一儿半女,不复往日的跋扈乖张,许老夫人缓缓闭了闭眼睛。
“祖母,您不知道自从听闻祖母身子不好,孙儿心里有多忧心,孙儿多么希望能够日日在祖母身边侍奉汤药……”
里面闹腾的动静这么大,荣春堂侍奉的丫鬟们虽规矩最重,可还是忍不住看热闹的心思。
大太太见状,直接就遣退了屋里侍奉的丫鬟。又说惠儿姐自幼得老夫人偏宠,该是想和老夫人说些体己话,她们也就不便杵在这里。
许老夫人自然是应允。
等到众人离开,许蕙方才止住了哭声。
瞧着她犹自有些孩子气的脸,许老夫人暗暗叹息一声,“起来吧,这里也没别人了,无需再装模作样了。”
许老夫人是什么人,当初许蕙入宫她是一分钱的体己都没给,依着她的性子,暗地里不知怎么咬牙切齿呢,怎么可能担心她这老婆子。
更别提,孟姨娘是怎么死的。
方才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儿被许蕙给骗了,可看着她潸然泪下,眼泪说来就来,她却最终还是感觉一种毛骨悚然,一种讽刺。
见许老夫人竟然一丝遮掩都没,许蕙也晓得,在祖母心里,自己八成已经死、了。
这么想着,她缓缓站了起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许老夫人道:“祖母,我多想您能和之前那样怜惜我,爱护我。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奢求。”
“既然祖母如此讨厌我,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这次出宫,孙女是奉了太皇太后之命,想劝劝祖母。”
说着,许蕙顿了顿,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祖母,想必你也知镇北王离京的消息了。镇北王的离京,不知会引起多少人重新站、队。太皇太后又有垂帘听政,这只是时间问题,既如此,又怎么可能容得下爹爹。”
“有句话说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爹爹纵然位高权、重又如何?史书上,有多少和爹爹一样的权、臣,可结果怎么样,家破、人、亡,有的即便保了命,不过是苟延残喘,卑微的活着。”
许蕙的话听得许老夫人身子猛地一僵,她重重叹息一声,“你爹爹什么性子,你该是知道的。祖母即便有心劝,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改变主意?”
许蕙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戳中了许老夫人的伤心事,她知道,或许,到了该选择的时候了。
阖府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她想让她的儿孙也能和她一样有一日儿孙满堂。她不敢想,若许家真的一夜获、罪,她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一种惧怕和沉重瞬间席卷了她的心头。
“祖母,您也知道,大姐姐是靖南王世子妃,可如今,靖南王举、兵北上,太皇太后定不会饶过他的。因着这个,我们许府,也被推到了风头浪尖上。这根本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问题,而是我们许府,本就牵扯不清。何况,镇北王如今也去了西、北,连镇北王都退了,爹爹难道还要在这里和太皇太后僵持着,多僵持一日,我们许府,怕是再无全身而退的可能。”
许蕙可谓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尤其她紧紧抓着许老夫人的手,让许老夫人深深的感觉到一种沉重感。
见许老夫人嘴唇颤颤,许蕙几乎是用一种蛊惑的声音道:“祖母,只要爹爹致仕,太皇太后肯定会放我们许家一条活路的。您想想前户部侍郎,钦天监监正,哪家不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女眷们就更惨了,那是要被卖到教坊司去的。”
闻言,许老夫人脸色变得苍白。可下一瞬,她却一把推开了许蕙,许蕙脚下一个踉跄,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外头的曲嬷嬷闻着动静,急忙冲了进来。
原以为五姑娘好不容易回府一趟,怎么说也该用了午饭再回宫的,膳房那边为着这事儿,一大早就准备起来了。熟料,却听闻五姑娘只待了半个时辰,连二老爷的面儿都没见着,就回宫去了。
顾氏和萧氏闻着这消息,顿时也急了。老夫人近来身子不好,别是蕙姐儿不会说话,冲撞了老夫人了吧。
只她们才刚到荣春堂门口,就听里面曲嬷嬷的大叫声:“叫太医,快叫太医!老夫人晕过去了!”
☆、第178章 倒戈
许老夫人近来身子不好; 这各房的太太和老爷; 都是知道的。可大家让大家始料未及的是; 老夫人这次是真的不行了。
郎中的话说的虽说隐晦; 可言语间也在暗示他们; 该准备起后事来了。大太太顾氏平日里主持中馈,听着郎中这话; 当即就忍不住红了眼睛。这; 这若那日她没留蕙姐儿一人和老夫人,是不是老夫人就不会这样了?
大爷许晟平看她忧心忡忡,暗暗叹息一声:“听曲嬷嬷说,这些日子母亲总梦到一些往事,可见,还是有些征兆的。又怎么能怪你?”
顾氏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声音颤颤:“太皇太后一直苦于把二弟从内阁首辅的位置上拉下来; 这次,该是要得逞了。这二弟尚且在位时,太皇太后都不见得容得二弟,俗话说得好; 人走茶凉,怕是二弟一从这位置上下来,手下那些人; 早就重新站队了。”
顾氏虽说是内宅妇人,可也不是丁点儿见识都没有,她也不知是自己多心了还是别的什么; 说着说着,她只感觉自己的心噗通噗通跳的愈发厉害了。
许晟平闻言,眉头微蹙,半晌缓缓道:“二弟这些年,把控内阁,手下不会丁点儿可用之人都没有。再说,翊哥儿往西北去,你该不会把这个给忘了吧,太皇太后想这个时候就向许府动手,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
知道自己再多问也无济于事,顾氏沉沉叹息一声。她是长房媳妇,老太太的身后事,好多事情她都得亲自安排,亲自过目,纵然伤心,纵然害怕,可现实哪里容得她有闲暇时间多想。
只是想到老太太是见过蕙姐儿之后才突然气急攻心,顾氏还是有些不忿,这大曜国以孝治天下,这等孽障,就该拉去沉塘,最不济也该搅了头发日日在佛祖面前告罪。
小小年纪就争强好胜,而今又来祸害老夫人,顾氏真恨不得撕碎她。
许晟平知她心里气不过,宽慰她几句后,转移话题道:“母亲时日无多的消息,郡主那边,你可派人打了招呼?”
顾氏点点头:“早就差人过去了。”
说完,屋里又是一阵静默。
许晟平缓步走到窗前,接连几日了,外头的天黑压压的,倾盆大雨更是下个不停,京郊来了不少的灾民,不过哪可能让他们进京来。太皇太后如今在洋洋得意,怎么可能让这些晦气的东西,扫了自己的兴致。
可钦天监那边,暗中却早已经是有了不少流言,且不说靖南王带兵北上,就冲着这京城连日的暴雨,天气阴沉的可怕,这怎么看怎么都是不好的征兆啊。大曜王朝,怕是没多少时日了。
定国公府
闻着许府传来的消息,许姝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落。虽自己并未承欢许老夫人膝下,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好受。
尤其想到外祖母也年事已高,加之进来诸事烦扰,她更是觉得心思异常的沉重。
高宁大长公主那里,也早已闻到了风声。这不,当即就差身边的大丫鬟来叫许姝往鹤安堂去了。
“外祖母,您一定要好好的,姝儿要看着您长命百岁……”
许姝一进门就扑倒在了高宁大长公主的怀里,哽咽道。
看着宝贝外孙女如此孩子气的样子,高宁大长公主好笑的拍拍她的后背,“傻孩子,外祖母和许老夫人都年事已高,总有那么一天的。这人生啊,不都如此。先帝爷为了长生痴迷丹药,最终落得什么下场,可见这世间的人,再尊贵再显赫,最终终点也都一样的。不同的是,有的人死了,被埋在皇陵,而有的,不过一堆黄土。”
听高宁大长公主说话如此不忌讳,许姝哭的更厉害了。
高宁大长公主拿起帕子轻轻替她擦掉眼泪,“京城早就风雨飘摇,你爹爹这一丁忧,怕是更要乱成一团了。外头也不知多少人看许家的笑话。”
说完,高宁大长公主暗暗叹息一声,又道:“王爷既离京,心里该是已经有谋划的。其实,你爹爹这个时候致仕也好。”
高宁大长公主的话意有所指。
许姝哽咽道:“外祖母不早就认定了王爷这个外孙女婿,外祖母莫要担心,姝儿不会吃亏的。王爷也不会让姝儿受任何的委屈。”
听她这么一说,高宁大长公主也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是啊,这外孙女婿,很得她的心。这几日,姝儿在她身边,可王爷还隔三差五的差人送些小玩意过来,盖不过是逗姝儿开心。
这样的用心,若不是真的动了心,又怎么可能想象。
想着这些,高宁大长公主拉着她的手,叹息一声:“许老夫人的身后事,你一个外嫁的姑奶奶,也插不上手。外祖母别的不担心,就怕你爹爹那边,放不下手中的权。这些年,你爹爹身边没个知冷暖的人,所有的心思,都在朝堂上了,这平日里前呼后拥惯了,怕是他会不习惯的。”
高宁大长公主还是有些担心,许晟阳不愿意在这节骨眼上致仕。虽有丁忧一说,可他位及首辅这些年,手下多少人。别的不说,就翰林院里面,有多少是他的门生,又有多少称他一声老师。
“祖母,您可是听说了什么?”许姝知道,若不是有什么风声,外祖母绝对不会这么意有所指。
感叹于外孙女的敏锐,高宁大长公主拍拍她的手,道:“翰林院那边已经有朝臣暗地里写了奏折,说什么百事孝为先,可如今大曜国危难之际,当以国、事为重。都在挽留你爹爹呢。”
听了这话,许姝心里猛得咯噔一下。
外祖母这其实不是在担心太皇太后和爹爹之间的明争暗斗,而是担心王爷如何看这场戏。
纵然王爷心里之前没有嫌隙,怕也会因为这个,心中有了计较。
这若朝臣们集体上书,这样的动静绝对会让王爷身边那些幕僚,在王爷耳边,胡说八道。
思来想去,许姝还是决定回许府一趟。
上一世,许家是什么样的结局,她根本不敢想。重活一世,她绝对不能让许家重蹈覆辙。
话说太皇太后这边,别提有多得意了。
在她看来,这百事孝为先,谅他许晟阳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眼瞅着许晟阳过几日就会把致仕的折子递上来,她这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也因此,特意开了库房,流水般的赏赐,送往了蕙太妃那里。可这些,宫里又有谁敢议论,新帝还小,宫里年轻点儿的也都在活守寡,五一不仰仗着太皇太后生活。大家只感慨蕙太妃忒有眼力劲儿,这不仅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而今连太皇太后都抬举她,真是羡煞人了。
“娘娘,这南边连连捷报,如今许阁老也即将致仕,奴才在这给娘娘道喜了。”
桂嬷嬷忍不住奉承道。
太皇太后抬眼,看着桂嬷嬷满脸的堆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说不是,这老天开眼啊。他靖南王纵然再厉害,也抵不过这火箭的攻势。”
说完,她看了看窗外的倾盆大雨,很是得意道:“怪不得今年京城的雨这多呢,这是把南边的雨下到京城来了。就冲着这个,嬷嬷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向着哀家?”
桂嬷嬷躬身笑道:“娘娘,南边并未有雨水的消息传来,可见您说的对,老天爷也是向着您的。”
主仆两人似乎已经看到垂帘听政,一手遮天的那一日,可两人谁都没想过,京城连日暴雨,南边就真的能晴空万里?
靖南王真的就那么不堪一击,区区火箭就能把他堵在长江,一步都近不得?
她们更想不到的是,派出去的甘肃总兵早就倒戈,投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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