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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娇记-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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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这是拿他的性命在做赌注。不行,绝对不行。
新帝气呼呼的来回踱着步子,心里惧怕极了。
内廷的消息传的是最快的,后宫不得干政,可宫里这些人,谁能没几个耳目。
容太妃闻着消息的时候,午休才刚醒来。
儿子如今被太皇太后打发去守皇陵,若依着容太妃之前的性子,早就日日在太皇太后面前做小伏低,想着大皇子能早日回京。可是现在,自打使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她只乐得在旁看戏。
三皇子早被废黜,这次若借着靖南王之势,打入京城,那依旧脱不开谋、逆二字。这么细细想来,大皇子守皇陵,不失为一个自保的方法。
“娘娘,太皇太后似有意拉拢辽王。说到底,太皇太后还是忌惮镇北王的势力。”
容太妃轻抿一口茶,幽幽道:“这自打先帝去了,太皇太后真正开始掌控六宫,皇上不过一个傀儡。可她忘了,皇上心里的惧怕。皇上还是皇长孙那会儿,被圈禁在禁宫,这心里,其实最在乎而今眼前的尊荣了。本宫瞧着,皇上已经被太皇太后压的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了。”
说完,容太妃不由想到了隔壁的贤太妃。近来,贤太妃可谓是诸事不顺,苏家遭难,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京城这么多名门世家,起起伏伏,早已经是屡见不鲜了。可谁能想到,贤太妃的娘家淮安侯府也牵连其中,这倒也罢了,四皇子说是看破了宫里这些尔虞我诈,突然闹着要出家,远离世俗。听闻,昨个儿直接剃了头发,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贤太妃知道之后,直接就晕了过去。
这些年,四皇子和老大算得上是亲近,先帝还在那会儿,老大被圈禁,四皇子也冒着被先帝猜忌的危险,跪在御书房外头恳请先帝放过老大。这些,容太妃都是记得的。
所以,听着这事,她不免有些感慨。
不过,即便有之前这些情分,容太妃也不欲多管闲事。只是,她这里乐得轻松,贤太妃却还是找上了门。
太皇太后近来身子抱恙,四皇子闹腾的这事儿,贤太妃就怕太皇太后在气头上,直接就把老四逐出宫。这岂不是弄巧成拙,何况她也知道,太皇太后对四皇子不无忌惮之意。只要新帝一日未亲政,先帝的这些皇子,都会是太皇太后的眼中钉。
“姐姐,让你看笑话了。”贤妃说完,拿着帕子就忍不住低泣出声。
这句姐姐,着实是让容太妃心里心生感慨。她当初还是宫女那会儿,就有了身孕,可皇上觉得是耻、辱,愣是不肯给她封号,因着这个,这些年,贤妃可从未已姐姐相称过。
“老四是真的疯了,先帝痴、迷丹、药,我总想着,老四只要没随了先帝,怎么都好。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闹着出家。”
“也怪我没多想,前些日子也不是不知道他经常往寺庙去吃斋饭,我还以为,是宫里太压抑了,他想出去放松放松,如何能想到,他竟然是早有此意。”
“还说什么出家人清静无为,总算离开这权利的漩涡,不必要日日战战兢兢了。姐姐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他真的是疯了!”
贤太妃显然是压抑了许久,此时好不容易有个能说知心话的人,这话匣子一打开,竟有些停不下来的意思。
见她满脸的泪痕,容太妃暗暗叹息一声:“怎么会这样?岂是受了何人的蛊惑?”
一句话问的贤太妃瞬间又红了眼睛,只听她哽咽道:“若真是受了别人的蛊惑,我定会把那些骗子全都杖毙,可悲的是,他说他受够了紫禁城的尔虞我诈,说是寺庙是个修身养性的地方,日后,再不用看这些肮脏。姐姐听听,这有多疯狂?他怎么不想想我这个母妃,若他真的出家了,让我颜面何存,让我怎么办?淮安侯府现在还乱成一糟,已经是让我头痛了,可他非但不想法子替淮安侯府解围,反倒是一心向佛。”
贤太妃越说越伤心,这日子若真的出家当了和尚,她的颜面是一回事,可说到底,这事关皇家脸面,太皇太后会轻易放过儿子吗?
想着这些,贤太妃身子不由一颤,下一瞬,她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容太妃面前。
容太妃也被吓住了,忙拉她起来:“妹妹这是做什么?如何使得?”
贤太妃却不肯起来,声音难掩悲怆道:“姐姐,自小老四最听大皇子的,先帝爷这么几个皇子,老四却独独喜欢跟在大皇子身后。妹妹恳求姐姐,让大皇子劝劝老四,妹妹一定会感念姐姐一辈子的。”
贤太妃这话确实不假,她如今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儿子如今像是铁了心,昨个儿竟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还剃了头,和她说什么连法号都想好了,她气急的让人除掉他身上的□□,哭的死去活来的。可儿子竟然丝毫没有动摇之意,看着儿子那般执拗,贤妃的心都要碎了。
大曜国已孝治天下,儿子自幼饱读圣贤书,可如今,这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若真的任由他这么胡来,事关皇家颜面,太皇太后会怎么做,她只这么一想,就觉得害怕极了。
“母妃,儿子不孝,儿子知道儿子愧对母妃这些年的教导,愧对母妃的期待。可儿子真的累了,大哥已经被皇祖母遣去守皇陵,您难道还没看出来吗?皇祖母这是容不得大哥了。下一个,难保不是儿子。父皇还在时,我们几个皇子整日战战兢兢,儿子虽未被圈禁过,可儿子这心里,何尝就不惧怕。都说天家最是显赫,可儿子倒愿意生在平常百姓家,那样,也不必面对这些尔虞我诈,兄弟残、杀。”
“母妃,儿子知道儿子这么做很怯懦,很不争气,让您失望了。可儿子真的再也不能欺骗自己。若这样继续活着,儿子倒不如死了的好。”
看着四皇子跪在自己面前哭诉,贤太妃心里不可能不动容。她看得出儿子的痛苦,可这一切的痛苦,却要以出家作为终结,这也太疯狂了。
贤太妃气的伸手给了他一记耳光,那力道之大,直接就把四皇子打的一个踉跄。
“孽障,你这是要逼、死母妃吗?母妃自十七岁入宫,宫里的起起伏伏,看了多少,宫里的龌龊,看到的只会比你多。可为母则强,母妃为了你,也只能变得更强,若不是这样,你以为你能平安长大。”
“可你,却想当缩头乌龟,你对得起母妃吗?母妃而今也不期盼你怎么了,就求你别再闹腾了。难道就这个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肯答应母妃。”
☆、第167章 闹腾
容太妃虽知道四皇子的执拗; 可看贤太妃这样; 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惊。
如今这局势; 也难怪贤妃会屈尊跪在自己面前了。可她又能如何; 抛却她的私心; 就四皇子眼下这动静,要劝他回头; 怕是难了。
“妹妹; 我也不瞒你,自打大皇子被太皇太后打发去守皇陵,我也许久没有他的消息了。说句不怕妹妹笑话的话,大皇子能不能回京,姐姐心里也没数,如今大皇子也是自身难保,如何还有能耐劝说四皇子。”
听容太妃这么说; 贤太妃浑身一阵无力,瘫坐在地上,许久未出声。
她真的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才想来找容太妃; 可她却忘记了一点,太皇太后既然遣了大皇子往皇陵去,又怎么可能让容太妃和大皇子暗中通信。只怕冯振早就安排他那些干儿子; 暗中监视大皇子的一举一动了。
所以,她抱希望于容太妃,也是枉然。
“妹妹; 四皇子是个淳厚的孩子,你好好和他说,他总能听进去的。”
见贤太妃神色萧索,容太妃忍不住宽慰道。说到底,她和贤太妃,都是可怜人。先帝爷还在时,翊坤宫的淑贵妃圣眷优渥,贤太妃虽瞧着比她有些体面,可那都是因为处处在淑太妃面前做小伏低。在这宫里,只有儿子争气,她们这些当母妃的,才能熬出头。母凭子贵,历来如此。
也因为这个原因,贤太妃才会这么无助吧。
贤太妃知道大皇子也是自顾不暇,她知道,自己算是求错人了,可她又怎么能坐以待毙,任由儿子这么胡来。
可她却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儿子看着脾气不错,可她这当娘的如何不知道,儿子若真的孤注一掷起来,谁都不可能劝他回头。
就这么恍惚的回了自个儿寝宫,可才坐下没一炷香的时间,太皇太后那边就来人了。
怎么办?
这可怎么是好?
贤太妃抓着帕子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她真的委屈极了,也害怕极了。
太皇太后果然还是坐不住了。
太皇太后会杀了老四吗?
一杯毒酒,借此保住皇室的威严。
贤太妃越想越害怕,额头也瞬间一阵冷汗。
贤太妃这边战战兢兢的时候,太皇太后正慵懒的倚靠在吉祥纹大引枕上,桂嬷嬷拿着梳子,正细细的给她通着头。
“主子,咱大曜国可从未有过皇室之人出家的先例,老奴看,四皇子怕是魔怔了,不如请人入宫,做做法事。”
熟料,太皇太后冷哼一声:“他这哪里是魔怔了?这根本就是枉顾皇家颜面!”
起初,听闻四皇子出家之事时,太皇太后只当他闹腾几日也就罢了,怎么都没想到,会如此决绝。不过,这倒也让太皇太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如今身边有了铉哥儿,那是谁都看不在眼里的,除此之外,先帝那几个儿子,她是愈发容不得了。之前,她打发了大皇子去守皇陵,也想过像四皇子下手,可又怕太过心急,招致天下非议。而今,这倒好,四皇子自个儿作死,这就怪不得她这当祖母的没有慈爱之心了。
可是她这会儿也有些拿不准,到底该怎么处置四皇子。
直接赐死,这难免招致非议。可成全老四,让他一心向佛,她又怕留下后患。
正在这时,有宫女进来回禀说,贤太妃来了。
太皇太后长长叹息一声:“让她进来吧。”
贤太妃一路战战兢兢,等到了太皇太后面前,神色间免不了有些狼狈。
她自知自己没有别的选择,路上早就拆了珠钗,准备在太皇太后面前请罪。
“太皇太后……都怪妾身教子无方,还请太皇太后责罚。”
这些年,后宫妃嫔没少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可贤太妃,倒是第一次。
说起来,对于贤太妃,太皇太后也有些怜惜之意。这六宫的女人,哪个都不好过。贤太妃好不容易有个儿子,本来可以盼着儿子出宫建府,她也能跟着出宫荣养,谁想到,四皇子竟然闹腾这么一出。
当然,太皇太后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暗地里对四皇子的杀心的。
太皇太后一边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贤太妃,一边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的佛珠,半晌,方开口道:“老四此事闹腾的,哀家都有些没脸。你这母妃的,也该劝劝。”
闻言,贤太妃猛的磕了一个响头,正要开口,却听太皇太后又道:“真是造孽啊,自大曜国开、国以来,像老四这般闹腾的,还是头一个。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连祖宗家法都不顾?”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贤太妃浑身一阵寒颤。
太皇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先还说让她劝劝,又说四皇子不顾祖宗家法。
见她神色苍白,太皇太后突地转移了话题:“哀家若是没记错,淮安侯府的二太太,正是吏部尚书家的大姑娘,哀家有意想撮合吏部尚书家的三姑娘和国公爷,贤太妃若是不忙,可否愿意替哀家当这个红娘。”
太皇太后有意拉拢吏部尚书,她大可以直接下懿旨,可这事儿却容易落人口舌。且不说郑国公比那吏部尚书三姑娘长了许多,就说如今的国公夫人周氏,她这懿旨一下,坊间定会有不少流言蜚语。所以,她需要的是,这事儿顺理成章,你情我愿。
若吏部尚书家的姑娘肯先低了这个头,日后等她生了子嗣,她还怕得不到正妻之位。周氏当初做的那些事儿,让她耿耿于怀的很。她有意抬举郑国公府,却不愿意再留着周氏这根刺了。
贤太妃就是再愚笨,也明白过来了,太皇太后这是和她做交易。若她办事妥当,那四皇子这次或许就能逃过一劫了。
不得不说,太皇太后这一招,真是龌、龊。
可纵然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她也只能应下此事。为了护着儿子,她纵是舔着脸面去跪在二嫂面前,她也得把这事儿办漂亮了。
“太皇太后放心,妾身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贤太妃如此识相,太皇太后自然很满意。
等贤太妃离开,太皇太后就笑着让人抱了李铉过来,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孩子,太皇太后这几日的疲惫,瞬间就消散了。
“主子,大皇子自打往皇陵去,每日依着规矩,吃素祈福,看着倒是虔诚。私下里也未拉拢朝臣,想来是真的死心了。”桂嬷嬷知道,太皇太后始终觉得大皇子是个隐患,毕竟,当初先帝爷还在时,不少朝臣称他一声贤王。加之他又是先帝的长子,虽说是庶出,可占了这个长字,就足以让人心生忌惮。
闻言,太皇太后冷哼一声:“他这多半是做样子给哀家看,你让人紧紧盯着,万不可掉以轻心。”
桂嬷嬷点头应是。
想到方才贤太妃哭哭啼啼的样子,桂嬷嬷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疑惑:“主子,贤太妃若真的把这事儿办漂亮了,您真的许四皇子出家?”
太皇太后小心的拉着李铉的手,笑道:“哀家是想除掉四皇子,可哀家不得不顾及死后的名声。”
因为苏次辅的事情,加上慈宁宫修缮一事,大皇太后在百官中心中,威严已经折损了不少。这若真的再任由她的性子来,前脚把大皇子遣往皇陵,后脚又借着皇家脸面赐死四皇子,她确实怕到时候史书上添自己一笔。
当然,翰林院那些修攥史籍的人,她可以暗中威逼利诱,可野史上,会怎么记她一笔,她不得不忌惮。
想到这些,太皇太后嘴角的笑容僵在了那里,脸色也有些难看。
许府
大太太顾氏,已经几日没合眼了。
之前三皇子被遣送乾州,她这心里就担惊受怕的,就怕靖南王那边借此生了异心。为此,她整日的在菩萨面前祷告,整日的抄经卷。可没想到,这一日,终归还是要来了。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因为这样的担忧,几日的功夫,她就消瘦了许多。
“老爷,这可怎么办?”
许晟平心里也烦的很,许家和靖南王府是姻亲,靖南王此举,无异于把许府也推到了风头浪尖上。
“而今,我们也只能祈求上苍了。不管怎么说,涵儿如今怀有身孕,世子爷也不是狠心之人,应该会想法子护着涵儿的。”
可许晟平没说的是,靖南王此举,注定是要败的,不说别的,虽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可天下百姓又不是傻子,这根本就是有不臣之心。
到时候,靖南王一族获罪,涵儿才是真的危险了。
可这些话,他不能对顾氏说,其实他又何尝不难过,可有些事情,真的是无能为力。
“老爷,我去求郡主,郡主肯定有法子的。”顾氏急急道。
熟料,许晟平一声低喝:“糊涂!你这不是让郡主为难吗?”
顾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阵哽咽。
☆、第168章 清君侧
靖南王占、据西、南属地; 这些年; 暗地里没少招、兵买、马; 确实势、力不可小觑。
京城接连十几日的流言; 都在说靖南王快要带、兵北上了; 听闻太皇太后连夜让人部署禁、军,紫禁城如今可谓是铜墙铁壁。
可众人都知道; 真等到兵、临城下那一日; 禁军怎可能守得住。
一时间,朝臣们把视线放在了镇北王府。镇北王赫赫战、功,若真的兵临城下那一日,唯有镇北王可解京城之围。
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太皇太后竟下旨,说西、北莽子再次进、犯,边、境不宁; 速速遣镇北王去平、叛。
朝臣们心知太皇太后对镇北王的忌惮,可值此关键时刻,太皇太后竟然如此糊涂,这是拿李家的江山做赌注; 真真是愚蠢至极。
镇北王坐镇京城,即便手中没一兵一卒,那也会给叛、军极大的威慑力。可这些; 太皇太后看不到。
大曜国自建、国起就重文轻武,朝中诸位大臣,大多也手无缚鸡之力; 这真的等叛、军打到京城,他们拿什么去抵抗?
未料,太后这旨意才刚下没几日,就有密信入京,靖南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真的反了。
同一时间,关于司礼监掌印兼禀笔太监冯振大肆修建陵墓,奢华程度堪比皇陵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闻着这消息,太皇太后也忍不住暗暗心惊。她知道冯振暗地里手脚不干净,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如此大胆。
单单这个,靖南王那清君侧的口号,就有了名头。
心惊之下,太皇太后却还是有些犹豫,而今她手中堪用之人唯有冯振,掌控锦衣卫,东厂,她怎可能轻易舍了这棋子。
可这些犹豫和挣扎,朝臣们岂能给她犹豫的时间。靖南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直指冯振这阉党,若太皇太后下旨杀了冯振,那靖南王岂不就师出无名。
一日间,数百份折子蜂拥而来,上面都是冯振的罪名。白纸黑字,上面的罪名让太皇太后再一次触目惊心。
可冯振是谁,先帝爷那会儿,可是天子最信任的人。若说他手上不干净,可朝臣们,暗地里有多少人走的是冯振这条路,冯振若是倒了,他们也就玩完了。
所以,这些平日里受冯振庇护的人,也都吓坏了,急忙也写了折子,说冯振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太皇太后忠心可鉴。
“乱、臣贼子,都是一般乱、臣贼子!他们眼中哪有皇家威严,都在逼哀家,都在逼哀家!”
太皇太后顿时气急攻心。
“主子,冯公公可轻易动不得。都说这些阉党依附着皇权,可冯振能当了司礼监掌印兼禀笔太监,这若真的彻查,到时候牵扯出什么,我们谁都不敢保证。”
闻言,太皇太后一愣,半晌,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沉声道:“谁说不是,杀冯振一人是小,怕就怕,到时候哀家变得更被动。”
“太妃娘娘,朕该怎么办?朕不想失去江山,不想当俘虏。”
新帝平日里别看和个小大人一般,可私底下,对着许蕙的时候,所有的怯懦和惧怕,丝毫都不加遮掩。
外头什么形势,许蕙虽在内廷,却也闻了不少消息。
不过对于太皇太后如此防着镇北王,许蕙满意极了。对她来说,她这辈子注定在这内廷守寡了,好一点儿,新帝亲政之后,真的兑现那句以天下养。可新帝年幼,太皇太后又那么宠爱李铉,这日后的事,谁说得准。
可不管日后有多少艰难险阻,许蕙唯一不能接受的是,镇北王拥有更大的威望,若这么放任下去,这天下,怕是迟早是他的。
顺理成章的,许姝便会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虽只是假设,可只这么一想,许蕙就觉得气的发抖,若真的天下易主,她宁愿这江山是靖南王的,哪怕是辽王的,也不能便宜了镇北王,绝对不行。
“皇上,不怕,不怕,我们不会有事的。太皇太后已经命令大同总兵和甘肃总兵带兵解京城之围,绝对不会威胁到皇上的。”
这话,许蕙自己都不信,大同总兵,甘肃总兵,可这两个加在一起,都没有镇北王的震慑力大。说来确实讽刺的很,镇北王这些年抵御莽子入侵,手下的兵都是流过血的。哪里是甘肃总兵,大同总兵这些能比的。
可悲的是,太皇太后毕竟久居后宫,当年先帝爷还在时,鲜少插手朝政,这朝堂的弯弯绕绕,自然难免有不知晓的。就比如,甘肃总兵和大同总兵,都是走的冯振的这条线。这些年,给冯振的孝敬想必少不了。
这些,许蕙之前也是不知道的,可自打入宫之后,她就格外的留心这些东西。冯振如今是太皇太后最信赖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当然知晓多一些,更好些。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太皇太后确实老了。上、位者的优越感,那种骨子里的自恃,这些都会让她愈发的处于被动的位置。
新帝哭的狼狈,自打靖南王举兵那一日起,他就夜不能寐,眼前总闪现出兵、临城下那一幕。
“太妃,朝臣这么弹劾冯振,太皇太后却和没看到一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听朕的。朕才是天子,这京城,若没镇北王镇守,朕有预感,迟早会失守。”
看得出新帝不安极了,这次的事情,唤起了他之前被圈禁禁宫最难堪的记忆。
许蕙深深看他一眼,缓缓开口道:“皇上,太皇太后此举,不能说全错。镇北王如今已经威震天下,尤其之前更是借谢家一事,得到天下文人的推崇。若这次再解京城之围,这天下,谁还当您是皇帝,只怕这天下,迟早会是镇北王的。这,便是太皇太后最担心的。”
几句话说的新帝突然止住了哭声,他紧紧攥着许蕙的袖子,半晌之后,喃喃道:“可单靠大同总兵和甘肃总兵,还有这些禁军,真的能抵抗的了靖南王吗?朕再不想过那种战战兢兢的日子了。”
许蕙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字一顿道:“皇上切勿忧思过甚,还是身子要紧。再说,老靖南王年事已高,能不能打到京城,还不一定呢。”
淡淡的几句话多少是让新帝安心了一些。
等到新帝离开,许蕙突地冷哼一声。
碧珠恭敬的奉上一杯茶,缓缓道:“皇上这是真的吓坏了。可皇上这么频繁的往娘娘这里来,娘娘迟早遭太皇太后的猜忌。”
许蕙轻抿一口茶:“你觉得,靖南王能打到京城吗?”
碧珠轻轻咬了咬嘴唇,喃喃道:“娘娘,奴婢觉得皇上有句话说对了,这紫禁城若没镇北王的镇守,怕是真的难以守住。靖南王绝对不容小觑,若没有足够的粮草和拥护,怎么可能轻易举兵。”
闻言,许蕙微微蹙了蹙眉。
见状,碧珠轻声道:“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见许蕙沉默,碧珠忍不住又道:“大小姐怎么说也是靖南王世子妃,如今又有了子嗣,世子爷应该不会对娘娘下手的。”
熟料,许蕙自嘲的勾勾唇角:“许家和靖南王府早就剩下表面的平和了。此番靖南王举、兵,爹爹这内阁首辅,肯定是要和靖南王划清界限的。”
“不过,你说的倒也对,世子爷毕竟也算是我的姐夫,怎么说,也该手下留情的。”
说着,许蕙不由想到了之前先帝万寿节,世子爷入京时在许府的那几次相见。
在她看来,靖南王若夺得这个天下,定不会对许家赶尽杀绝,别的不说,就说爹爹这些年位及内阁首辅,靖南王虽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可怎么着也的收拾烂摊子吧。只要双方都谋取利益,那一切嫌隙都不再重要了。
“娘娘,您莫不是想帮着世子爷?”碧珠侍奉许蕙这么久,看她这神色,突地心里一惊,顿时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揣测。
许蕙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突地低声笑了起来,“有何不可?你也说了,太皇太后早就对本宫心生忌惮,不保什么时候,就对本宫下手。再说,这太妃当的真的太寂寞了,看着贤太妃容太妃她们,本宫真的害怕极了,本宫才十八岁,这么年轻,却要在这里守活寡,在这里安安静静的死掉,本宫如何能甘心。”
“好在老天爷还算有眼,把新帝送到了我身边。新帝对本宫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本宫有这个自信,能让靖南王事半功倍。你说,若本宫助靖南王夺得这天下,他能不回馈点东西给本宫。”
“靖南王老王妃早就不喜大姐姐,大姐姐性子太执拗,太骄傲,若是好好谋划,本宫未尝不可取而代之。”
碧珠满是震惊的看着自家主子,她知道主子这辈子最大的心结就是清晰郡主,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主子竟然会想的这么深远。
见她如此震惊,许蕙微微勾勾唇角,“怎么?你觉得本宫是在异想天开。毕竟本宫是这宫里的太妃。可你看看史书上,只要利益一致,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说呢?”
☆、第169章 觊觎
许府
许老夫人年岁已高; 府邸上下的事情; 早就很少插手了。
可这日; 大太太顾氏还是不得已叨扰了许老夫人的安宁。
靖南王已经举兵; 涵儿现在该有多难。她知道老爷不会喜欢她暗地里插手此事; 可她毕竟是当娘的,怎可能真的就这么置之不顾。
“娘; 媳妇真的没法了; 这几日,整日提心吊胆的。这若涵儿真的有什么,让我可怎么活。”
顾氏思索这几日,唯有暗中把涵儿弄出靖南王府,才是上策。
这天下大势,太皇太后虽遣镇北王往西北平叛蛮子,可京城这迟早是镇北王的天下。史书上; 多少叛、军曾兵临城下,可真正能改、朝换、代,坐上那个位子的,绝对不可失了民心。
靖南王这次表面上虽师出有名; 可等到太皇太后顶不住压力,舍弃冯振这颗棋子的时候,靖南王若敢再近一步; 那便再难逃过谋逆之嫌。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靖南王注定不会得逞。
近来天气愈发热了; 许老夫人身子虽瞧着硬朗,可到底不如从前了。
见顾氏哭哭啼啼的,她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可涵姐儿已经是靖南王世子妃,别说如今还有了孩子,说句不中听的话,女人啊,这只要有了孩子,当然是夫家为重。顾氏这根本就是关心则乱了。
在涵姐儿成为靖南王世子妃那一刻开始,她注定死都是靖南王世子妃。
许老夫人心里暗暗叹息一声,看着顾氏道:“听闻你这几日日日都在礼佛,这样很好。我也知道你近来默默承受了许多,男人志在天下,可我们女人,最牵挂最忧心的,都是自己的孩子。一直以来,我也很喜欢世子这孙女婿,我想,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也希望他不管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拿涵儿做棋子,可这谁能说得准。权势对男人来说,诱惑有多大,若不如此,历史上又何以有什么多人,想坐上那个位子。”
顾氏含泪看着许老夫人,一阵哽咽。
许老夫人轻轻拍拍她的手,缓缓道:“我知道你关心则乱,可你想过没有,这节骨眼儿上,你本意虽说是为了涵儿的安全着想,可东厂那么多眼线,若传入太皇太后耳中,难保对我们许府多了些猜忌。毕竟,太皇太后早就对许府,心生忌惮了。若因此觉得我们许府和靖南王府里应外合,这阖府上上下下几百条性命,可就搭上了。”
几句话说的顾氏身子猛地一僵,直接愣在了那里。
她突然多了些惶恐,尤其看着老夫人凝重的神色。
“老夫人,儿媳,儿媳……”
说着,顾氏有些泣不成声,她只想着救女儿,可却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做,会让许家冒多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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