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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娇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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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便是淑贵妃垂帘听政。王爷想必也知道,淑贵妃和冯振暗中早有勾、结,可我若是冯振,淑贵妃不会是最好的选择。”
  “淑贵妃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虽没入主中宫,却也不能小觑。一朝天子一朝臣,三皇子若真的上、位,冯振在内廷根基再深,可能也很难自保。若我是冯振,如今东宫的皇长孙才是上上人选。”
  说着,许姝顿了顿,又道:“圣上这些日子多数在丹房打坐,而自万寿节那一次流言肆起,圣上似乎服用丹、药更频繁了。其实宫中人谁不知道,圣上的身子早已经是外强中干,表面看着气色越好,内里只会越糟糕。这些,太医院的人不会不知道,只是不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和圣上谏言。即便有人敢,冯振也绝对不会让他扰乱自己的计划。”
  “所以这个时候,王爷最好的做法,是支持圣上立皇长孙为皇太孙,如此,到时候若圣上驾崩,拥立皇太孙上、位,王爷再来一招清君侧,即可名正言顺。”
  傅祈钰脸上满是赞赏,他抓着许姝的手忍不住紧了紧,难掩笑意道:“王妃果真有胆有谋,也唯有王妃,才有资格和本王并肩而立。”
  许姝抬眸,微微勾勾唇角:“王爷有没有想过,若有一日,殷家或者许家与王爷为敌,我会背、叛王爷?”
  似真似假的话一出口,屋子里瞬间一片静默。
  这是一直梗在许姝心里的疑惑,也是她最担心的。她知道爹爹很爱她,也知道舅舅早已对自己视如己出。可这些男人,骨子里谁能没有点儿野心,没有利益的追逐,她是真的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脱离了原先的轨迹,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镇北王出身寒微,若登基之后,触犯到世族的利益,那便是一场无声的斗、争。
  许姝绝对不愿意看到那一幕的。
  傅祈钰眼含戏谑,却在下一瞬,突地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不会有那一日的,对吗?”
  “本王这辈子信任的人不多,所以,你不会让本王失望的,是不是?”
  第一次,许姝在傅祈钰眼中看到了一种王者之气,那种威慑让她忍不住心里一咯噔。
  就在她犹豫着到底该如何应答时,只见傅祈钰一把放开了她,“本王可允诺你,给许家殷家一世荣华富贵。可这前提,是许家和殷家没有异心。”
  许姝怔怔的看着他,顿时一阵酸涩,她记得她跪在外祖母面前,答应外祖母会想法设法留下李家的血脉,可她知道,方才傅祈钰肯允诺她的,已经他最大的退让了。
  晃神间,不知傅祈钰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一把拽起她来,抱紧了她。
  “姝儿,本王听许阁老和大长公主殿下都是如此叫你的。日后,本王私下里也叫你姝儿怎么样?”
  许姝有些诧异为什么傅祈钰突然见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她知道,这是傅祈钰的示弱。
  突然,她有些哽咽,紧紧回抱住了他。
  一瞬间,方才的紧张像是根本发生过一般。
  许姝静静的靠在他怀里,久久未能发出声音。
  “姝儿,本王知道,大长公主殿下有意让你多留两年在她身边。可怎么办呢?本王已经等不及和你朝夕相处了。”
  闻言,许姝脸上染上几丝红晕。
  虽未四目相对,可傅祈钰像是看得到她的羞涩一般,噗嗤一笑,又道:“怎么不说话?难道姝儿不愿意?”
  许姝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想到要离开定国公府,她还是有些感伤:“我自小就在定国公府长大,确实是有些舍不得呢。加之外祖母年龄也大了,以后又不可避免的要看到一些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真的很担心,外祖母会有什么不好。”
  “你知道吗?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最爱黏、着外祖母,可自从赐婚的旨意一下,我面对外祖母的时候,心里总是慌慌的。那日的谈话之后,我终于接受了那不愿意接受的现实,在外祖母心理,她的姝儿早就不在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只是镇北王妃。事情怎么会这样呢?外祖母心里其实是怪我的,是不是?”
  说到后来,许姝忍不住低泣出声。
  她的心里是真的不好受。
  “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如果我一早就答应外祖母……”
  说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可此时已经迟了。傅祈钰纵然再迟钝,也知道她的要说什么。
  是啊,若当日任由外祖母撮合了她的二表哥,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样,外祖母就不会这么伤心了,也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你记住,你只会是本王的王妃。你既然招、惹了本王,那么,就休想摆脱本王。”
  傅祈钰一把抓着她的肩膀,一字一顿道。
  许姝微微蹙眉,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傅祈钰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姝儿,你该知道的。世间每一个男子都不希望有别的男人对自己的女人有任何的觊觎之心。你也说了,你和殷二公子自小青梅竹马。可本王还是那句话,即便你和殷二公子有了婚约,这件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本王哪怕是抢,也绝对会把你抢过来。”
  “本王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得到一个女人费尽心机,可事实确实是如此。所以,以后这样的假设,本王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男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本王更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嫉妒?这是多么讽刺的话。上一世,宫里圣眷优渥的贵妃娘娘,便是如今的柔安郡主。即便今生的轨迹发生了变化,可只要他登上皇位,那么三宫六院便不可避免。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些,许姝的心竟然猛的揪了揪。
  许姝一阵沉默。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知道自己不会是他唯一的女人,其实她不该在意的,她早就知道会如此,可听到他方才嫉妒之言,她竟然会如此措手不及。
  这样的自己让她很意外。
  许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四目相视间,久久她才幽幽道:“是我失言了,王爷见谅。”
  正说话间,只见屋外一抹黑影,随即只听那人恭敬道:“启禀王爷,半个时辰前,圣上在丹房打坐,突然晕厥。”
  成元帝近日来服用丹药越发频繁,初始的精神振奋之后,这两日便偶感疲惫。他还以为是东宫之事忧心太甚,也没在意。
  这么一晕厥,宫里怕是人心惶惶啊。
  傅祈钰似笑非笑道:“本王知道了。”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早没了动静。
  许姝也被吓到了,上一世,成元帝的身子这个时候还未如此糟糕。她记得,大皇子给成元帝献了延年益寿之药,之后成元帝对大皇子便青睐有加,还带着大皇子往泰山。
  之后,大皇子妃病逝,成元帝把恭亲王家的姑娘指给了大皇子为继妃。
  可这一世,还会这样吗?
  成元帝突然晕厥,这个时候,储位之事,更是得慎之又慎。成元帝还会在这个当口,坚决的废掉太子?

☆、第80章 人心惶惶

  成元帝突然晕厥,宫里顿时是人心惶惶。淑贵妃得着消息的时候,忙赶往东暖阁。
  没成想;竟和匆匆赶来的郑太后撞上了。
  淑贵妃入宫这些年,和郑太后倒也没什么嫌隙。这阖宫内外谁不知道郑太后不得圣上欢喜,她自然不会觉得郑太后会给她任何的威胁。
  可这会儿;淑贵妃却心里不安的很。对于郑太后的匆匆前来,淑贵妃倒也不怀疑她对圣上的担心;可在这内廷中,事情岂会如表面看的如此简单。
  若圣上这次真的有什么不好,不管谁登上皇位,郑太后肯定是名正言顺的太皇太后。想到这个;淑贵妃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对郑太后此行更多了些忌惮和揣测。
  “妾身给母妃请安。”可不管她心里怎么不安,面儿上却不敢表露丝毫。圣上生性多疑,这会儿他确实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可保不准宫里的一举一动日后会一丝都没有遗漏的传入他耳中。如此,她也只能慎之又慎;她已经隐忍了这么些年;绝对不允许出了任何的差错的。
  郑太后微微眯眼;说了句起磕吧,也没多寒暄,直接就往东暖阁走去。
  内室里,太医院的太医们跪了一地,见着两人进来,忙磕头请安。
  龙床上,成元帝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远远看着,让人心头一紧。
  郑太后脸色格外凝重。
  而淑贵妃早已抑制不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嘤嘤哭了起来,“圣上……圣上……”
  “糊涂东西,哭什么哭!圣上福泽深厚,定能度过此劫。”
  说罢,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淑贵妃,又道:“贵妃,如今宫里人心惶惶,你位列贵妃之位,这个时候,更不能乱。这几日,你就不用来东暖阁了,好生管好内廷即可。”
  闻言,淑贵妃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实际上她方才哭,并非真的害怕什么,也并非她和成元帝有多么情深。但凡进入这紫禁城的女人,或许也有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憧憬,也想过自己成为某人的唯一。可这么多年过去,谁还会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人都是现实的,都是自私的,比起丈夫,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要说伤心,她此刻其实并未有多伤心。
  何况,她有这样的私心,郑太后又何尝没有。否则,又为什么这般急急的挥退她,更让她远远避开东暖阁。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怀着复杂的心情,淑贵妃缓步退了出去。
  等回到翊坤宫,淑贵妃越想越觉得心慌慌。这个时候,太后让她远离东暖阁,定是要有什么动作的。
  虽然如今郑家危在旦夕,可她还是不敢小觑郑太后的能耐。
  眼下,大皇子即将前往江南彻查改稻为桑一事,太子殿下被圈禁在东宫,虽然人人都觉得东宫太子不保,可废太子的旨意却还未正式下达。若圣上真有什么不好,那些太子幕僚,曾经支持太子的党、羽,岂会没有动作。太子患有风疾又如何?东宫如今已经有了皇长孙,只要有皇长孙在,这些都不重要。
  想到这些,淑贵妃一阵头痛。太子一日不被废黜,一日都是威胁。而她的三皇子,便不可能名正言顺。
  大概是忧心的厉害,淑贵妃眉头紧蹙,半晌,她沉声道:“这节骨眼儿上,圣上万万不能有任何意外的。否则,本宫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
  杨嬷嬷闻言,声音颤颤道:“娘娘,您莫非是怀疑太后娘娘会有什么动作?不会吧,太后娘娘虽说和圣上因为五王爷一事生了嫌隙,可圣上毕竟是太后娘娘亲生的。”
  淑贵妃冷哼一声:“那她如此急急的把本宫赶出东暖阁,还不是因为心里有鬼。如此不安分,如何能让本宫心里没有忌惮。这些年,她宠着五王爷,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故意为难过她。可她若是有别的心思,本宫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这些年,对于当年储位之争,太后心里一直都耿耿于怀。你说,她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趁着这机会暗中让圣上把皇位留给五王爷不成?”
  说着,淑贵妃微微勾勾唇角,似笑非笑道:“圣上如今晕厥,本宫必然不可能在这个节骨儿上把郑太后做的好事说与圣上。可郑太后若真有什么狼子野心,本宫也不怕和她撕破脸。就那林氏之事,到时候圣上震怒,她这太后怕也当到头了。”
  杨嬷嬷恭敬道:“娘娘,如今唯一的变数便是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毕竟现在还未废黜,可不管圣上这次什么时候醒来,太子殿下终究是三皇子的威胁。若东宫再没有可能性,圣上这么多皇子,唯有我们三殿下有资格入主东宫。”
  细细揣摩着杨嬷嬷的话,淑贵妃神色一片凝重,一阵沉默后,她一字一顿道:“嬷嬷说的是。可这节骨儿上,若是皇长孙有了什么意外,圣上难保不会怀疑到本宫头上。还有那太子妃罗氏,如今手中只有皇长孙一张牌了,她肯定牢牢看着皇长孙。所以,此事还得缓缓。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才好下手。”
  杨嬷嬷斟了一杯茶,恭敬的递上前,“娘娘,您无需太过忧心。只是老奴私心觉得,三皇子背后虽有温国公府和其他一些士族支持,可若能拉拢到殷家,岂不胜算更多一筹。要知道,当年大长公主殿下可是有从龙之功。虽说大长公主殿下这些年鲜少插手朝堂之事,可余威仍在。”
  “奴婢再说句僭越的话,娘娘您如今倚仗的,不过是圣上的恩宠。可这些,远远是不够的。”
  杨嬷嬷的话瞬间说到了淑贵妃的心坎儿上,这阖宫内外,都说她最得圣上的恩宠。可只有她知道,这些都是镜花水月。因为她安分,她不争,才会有表面的这种荣宠。可老三若真的掺和进储位之争,她便没了这层保护。
  可到底该如何拉拢定国公府呢?要知道,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有试过。可最终却无疾而终。
  淑贵妃沉吟着,这天下,除了姻亲,再没别的办法能让两家成为盟友了。可到底怎么样才能不惹圣上猜忌呢?
  不由得,淑贵妃想到了殷锦娴。
  细细想想,殷锦娴是庶出,身份到底低了一些。可她毕竟是殷家的女儿,而且,郑太后也早有撮合她和三皇子之意,只是一直都未说出来。
  原先,她对这殷锦娴着实是看不上眼的。她的儿子,怎么可能娶一个庶出的姑娘为正妃?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可这会儿,她仔细的揣摩着,觉得此举也未尝不可。不管高宁大长公主是什么心思,这老三若娶了娴姐儿为正妃,在外人眼中,和她淑贵妃便不可能没有牵扯。
  再说那郑太后,她让老三娶了娴姐儿,郑太后那么聪明,少不得会承了她这个情。郑家如今危在旦夕,若她可以保住郑家,郑太后也该掂量掂量,自己该往哪站了。
  而且她手中还有郑太后那么大的把柄,郑太后是老糊涂了,才会和她撕破脸。
  如此想着,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勾勾唇角。
  听着她的意思,杨嬷嬷却微微愣了愣。
  “娘娘,老奴担心,三殿下不会同意呢。这京城什么样的贵女配不上三殿下,偏偏找了一个庶出的,三殿下如何能欢喜。”
  这些,淑贵妃自然也想到了。
  可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左右不过一个妃位,这内廷的女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而且,她看得出娴姐儿对老三是动了心的,如此,谁先动心,谁便处于弱势。就依着这个,倒也不怕她日后不安分。
  当然,这些是后话了,如今,她忧心的是什么时候圣上能够醒来。
  还有那郑太后,在东暖阁坐镇,她如何能不多心。
  想到这些,她冷冷道:“如今内廷人心惶惶,你去告诉冯振,让他的人紧紧盯着太后。有什么动静,立即回禀本宫。”
  冯振既已经暗中和她结盟,那彼此心中必然是有计较的。当然,也各有防备。
  杨嬷嬷笑道:“娘娘,那冯振不过是无根之人。晾他也没那胆子背着娘娘生了别的什么心思。”
  可见,有时候话真的不能说太满。
  这厢杨嬷嬷和淑贵妃正暗自谋划着,另一边,罗氏早已闻到了东暖阁那边的动静。
  罗氏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茶杯上的纹络,只听她幽幽道:“贵妃娘娘就这么回去了?”
  这些年,罗氏和淑贵妃打过无数次照面。按说,她作为东宫太子妃,在位份上是高过淑贵妃的。奈何圣上猜忌心重,她不得不处处避让着淑贵妃。
  “父皇身子抱恙,到了这会儿,淑贵妃怕是也坐不住了。这些年,她的恭顺和隐忍,父皇又不是傻子,还能丁点儿都没有察觉。她以为自己聪明,可本宫绝对不允许她凌驾于本宫之上。”

☆、第81章 殿下

  三月二十七,成元帝终于醒来。可他的清醒并未让人心安。
  太医院流水般的汤药;又是针灸,又是药浴;这般折腾;谁看着不犯嘀咕啊。
  更让人难以揣摩的是,成元帝醒来之后,第一个召见的人竟然是在东宫圈禁多日的太子殿下。
  圣上这是阎、王爷面前走一遭;突然想起了父子情深了?不怪大家这么想;实在是直至今日大家都记得,太子殿下自小教养在圣上身边;虽然近来太子遭了不少罪;可圣上若真的起了恻隐之心,谁又能说什么呢?
  太子毕竟代表的是东宫;是正统。即便患有风疾,又如何?他膝下已经有皇长孙了。
  更不要说如今皇长孙已经记在了太子妃名下;这些日子,听说太子妃格外的疼爱皇长孙,那和自个儿养的也没两样的。虽然大家晓得太子妃这也是无奈之举;可皇长孙这个筹码;却是很难让人忽视。
  这不,淑贵妃最是坐不住了。倘若没这茬,她根本不会这么心慌。真的可惜了她的三皇子,平日里圣上嘴上再怎么疼爱三皇子,再多流水般的赏赐,这又有何用?在圣上心里,或许还是很难放下当年亲自教导太子的情谊吧。
  不行,绝对不能让太子再获得圣心,她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她不甘心。
  只见淑贵妃紧紧握着手,冷冷道:“本宫原还想着圣上身子微恙,不想刺、激圣上。可惜,眼前这父慈子孝,本宫不忍又如何?圣上心里根本就没有本宫,更没有三皇子。本宫就要圣上看看,连太后都敢暗度陈仓,欺君罔上,那太子,岂会真的就温顺。这鬼门关走一遭,圣上确实是有些太心软了。”
  杨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有些紧张道:“娘娘,您是想现在就去东暖阁。”
  淑贵妃呵呵笑了笑:“圣上这次能醒来,那必定是福泽深厚,本宫相信,圣上不会怪罪本宫的。再加上圣上晕厥之时,太后娘娘故意遣退本宫,如此联想一番,圣上只会觉得本宫一如既往的忠心。”
  说着,淑贵妃微微勾勾唇角,又道:“本宫这次就要让圣上变得更加多疑,连自个儿的生母都能暗地里背叛他,太子又如何?一山不容二虎,圣上怎知太子就没有异心,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呢?”
  这是淑贵妃在太子之事上第一次主动出击。她确实是等不得了。想到圣上和太子殿下在东暖阁父慈子孝,她就觉得自己似乎像个小丑一般。而身上也顿时冷意。
  杨嬷嬷看看淑贵妃:“娘娘,此事经由您口说出,圣上到时候肯定龙颜震怒,您和太后娘娘是真的结仇了。”
  淑贵妃扬扬眉:“放心吧,本宫会主动和圣上请旨,把殷锦娴指给老三做王妃。也算是冲冲喜了。殷锦娴毕竟称呼太后娘娘一声姑祖母,本宫既然肯主动请旨,那圣上就不该怀疑本宫的用心。而且,另一方面,也算是本宫主动示弱。本宫何罪之有,即便太后娘娘要怪,那便怪郑国公府,郑家人早已经当宫里没她这个太后娘娘了,知道自个儿指望不上太后娘娘,才舍弃了她。太后在这宫里这么些年,就是再痛心,也不会看不明白这个道理。”
  杨嬷嬷点点头:“娘娘高明。奴婢还以为,娘娘在三皇子的婚事上,会有些犹豫呢。”
  不怪杨嬷嬷这么想,这些年她也算是看着三皇子长大的,淑贵妃就三皇子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可不事事精细。就是三皇子刚出生那会儿,身边侍奉的奶嬷嬷,娘娘都隔三差五的换,就怕三皇子喝了乳、母的奶,和乳、母亲近起来。
  要知道娘娘当时才不过二十岁,就已经如此深谋远虑,可是很不一般的。
  却说半个时辰前
  太子自那日御前失仪,被圈禁在东宫之后,就整日的以喝酒来麻、痹自己。
  他堂堂太子,东宫储君,却落得这个境地。虽未被废,可和废黜也不差多少了。
  不怪那罗氏生了别的心思。
  可罗氏想借着皇长孙翻身,他并不乐观。皇长孙并非嫡出,记在罗氏名下又如何?想当年,父皇斥责容妃那句卑、贱宫女怎可为妃?这却是戳中了太后的伤心事,可未尝父皇心里对自己的出身不耿耿于怀。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的一天又过了一天。对于乾清宫的废太子的旨意,他竟然也没那么惧怕了。既然已经被圈禁,圣旨是迟早的。最让他诧异的是,他突然有一种厌烦,突然感觉有些累了。
  太子,东宫储君,可历、史上有哪一个皇帝真的是储君上位。或许,父皇就不该那么早就立他为太子,如若不是这样,他如今和父皇,也不会有了这么深的隔阂。
  甚至,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他突然对父皇也多了些怜悯,虽然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他没有资格有这样的想法。可他仍然觉得,父皇有些可怜。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不知道父皇这些年,可睡过一个安稳觉。父皇整日的沉、溺丹、药,不就是不想那么快的衰老,想要长命百岁。他们这些皇子羽翼渐丰,那就代表着父皇不再强大。这若是在普通人家,未必会有这么多的肮、脏事,可偏偏,他们都生在皇家,在这紫禁城,谁都逃不过的,谁都无法全身而退。
  他有时候忍不住去想,若他是父皇,必定会很累,很累。连最亲近的人,都处处提防,都处处掣肘,说好话倒不如平凡人家来的自在。
  或许父皇若是卸掉他脸上那层伪装,会沉声问他,“太子,你可怨恨过朕?”
  可这些都是他的臆想,只要父皇在位一日,那便绝对不可能流露出任何的软弱。
  这样的父皇,太子不敢去奢望。可到底心里,对于小时候的记忆,此时回想起来,多少有些感慨。
  原以为,自己被圈禁这么些日子,不过是等待乾清宫那势必将来临的旨意,他已经很麻木了。事情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呢?
  直到昨日传来消息,父皇突然晕厥,人心或许真的比自己想象中的复杂,虽说他不愿意承认,可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内心深处真的有一个可怕的念头,那便是父皇若是自此再不醒来,那一切就完美了。
  这晚,他见了多日未见的罗氏。太子妃也没和他绕弯子,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虽然至今对于罗氏的做法,他仍然不能释怀。可他也知道,这内廷没有哪一个女人是简单的。太子妃不单只她一人,她身后有兵部尚书罗家,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人真的难得糊涂,若说生气,他当时真的是恨不得杀了这贱、人。可这些日子过去,他更多的是觉得无力。一个女人,这么做,错了吗?或许她是背叛了自己,做了无奈的选择。可自己,也并不无辜。
  “殿下,妾身知道妾身罪不可赦,妾身也不敢求殿下的原谅。可妾身做的一切也都是无奈之举。人都说这紫禁城最是繁华,而妾身自入宫就侍奉殿下左右,更是圣眷优渥,人人羡慕。妾身不记得什么时候,突然就不一样了。多少人暗地里巴巴的看殿下的笑话,看妾身的笑话。”
  “殿下或许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大不了被废黜,当个闲散的皇子。就比如如今的老恭亲王。可殿下莫要忘了,恭亲王当年并未牵涉进储位之争,他有退路,他只需隔岸观火。可殿下不一样,自幼就被立为储君,就这储君二字,没有一个新帝会容忍您。到时候,不仅您,就是皇长孙,也没有活路。殿下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吗?纵然不为妾身想,殿下也该留个香火的。”
  这些话压抑在罗氏心中很久了,无需任何避讳的说出来,罗氏更多了些孤勇。
  她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声音突然有些哽咽,“殿下,如今我们唯有拼死闯出一条活路。父皇此番病倒,妾身不敢揣测圣心,可妾身私心觉得,圣上孱弱,不免念及父子之情。若圣上肯召您到东暖阁,您就还有希望。您和皇长孙本为一体,若我们力荐皇长孙上位,您彻底放弃继承皇位,父皇如何还会猜忌于您。若圣上册封皇长孙为皇太孙,这岂不就是我们的退路。皇太孙若是能顺利登基,您就是太上皇,能不尊着您这父皇。总比当个闲散王爷,日日等着头上那把即将落地的刀、子强。”
  “您要知道,我们已经忍、辱负重许多年了。这样的东宫,和大皇子又有何区别。甚至比起我们东宫,大皇子还不至于那般岌岌可危,他还有退路。不是吗?”
  太子知道罗氏自幼聪慧,可自从大婚,他看到的是罗氏的嫉妒,他轻轻叹息一声,声音有些飘忽:“你说父皇会召见本殿下,可父皇已经多日未宣召我了,我更不知,再一次父子相见,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罗氏身子一僵,声音颤颤道:“父子之情,可这天家,如何有父子,不过是君臣。殿下记住这句话,就是了。”

☆、第82章 儿臣不孝

  东暖阁的宣召比太子想的还要快些。多日未出东宫;太子走在长长的宫道上,看着面前这高高的红墙,脚步不由的变得越发沉重起来。
  “殿下……”
  跟在他身边的近侍弓着身子;担忧的看着他;也有些心神不宁道。
  这近侍叫小圆子;如他的名字一样,脸圆圆的。是近来才被内务府分配来的。
  东宫岌岌可危,对于内务府新派来的人,太子心里多少有些计较。这免不了又是哪些人的眼线。
  不过让他诧异的是;这小太监虽看着循规蹈矩,可某些时候;却老实的让人可笑。因为被圈禁;他近来更是阴晴不定了。前几日醉酒之后,心下又是一阵阴郁。他最是不喜这些无根之人;便随口找了个错处罚他跪在外面。宫中素来都是迎高踩低之人;更何况这些太监;表面上恭顺,可暗地里指不定有什么小动作呢。让他意外的是;这小圆子却是个实诚的;恭顺的跪在外面,整整一夜,等他翌日醒来从书房出来,整个人竟是冻僵了,就像是一具雕塑。
  若是依着他的脾气,索性也就让人把这太监扔到乱葬岗了,虽说他在东宫处境艰难,可发落一个太监,谁又敢说什么。
  可不知为什么,他却鬼使神差的放了他一码。
  那日晚些时候,他在后院练剑,当值的太监知道他的喜怒无常,生怕成了刀下冤魂,都找了借口躲得远远的。可小圆子又出现了,恭敬那着用热水浸湿的帕子在一旁,竟然一丝惧怕都没。
  这人若不是傻的,那便只会是某些人精心培育中的细作了。否则,不会有这样的沉稳。
  太子生性多疑,这个时候,也存了试探之心,长剑直抵他颈侧,瞬间鲜血直流,“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只见那人两眼无辜,却没有任何的惧怕,半晌,他声音飘忽道:“殿下可记得,八年前在静安胡同,曾丢了装着银子的荷包给一个小孩子。”
  “那年大雪,奴才一家病的病,死的死,若没殿下的银子,奴才只怕也已经见阎王了。自那日起,奴才就存了报答殿下的心思。不瞒殿下,奴才入宫当内侍其实已经有一年多了,宫中规矩森严,想要报恩,可又岂会那般容易。这之前,奴才服侍过外藩敬献的孙美人,陈美人。可有贵妃娘娘在,美人再美,却连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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