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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娇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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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个儿入宫来的人很多,好些人,许姝在上次许老夫人寿辰上,其实已经见过了。只是这风向变化真心快的很,郑国公家的大夫人和两位姑娘,虽说已经极大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可还是逃不过众人的不着痕迹揣摩的目光。
  而淑贵妃娘家温国公府的几位夫人,还有淑贵妃的几位侄女,今个儿却是格外的意气风发。
  淑贵妃入宫这么多年,虽说掌着皇后的金宝金印,可还是没能入主中宫。
  可瞅着今个儿乾清宫的意思,说不准再过些日子,娘娘就更进一步了。
  到时候,温国公府,也跟着沾光。
  和温国公家几位夫人一样,淑贵妃一身明黄色八团云龙纹圆领对襟吉服,袖口缀铜鎏金錾花扣,头戴熏貂冠,冠顶东珠。虽然一如往日的沉稳大方,可那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外人如何瞧不出来,娘娘如今的得意。
  皇后之位,不过近在咫尺,原先做了这么多年的皇贵妃,淑贵妃已经歇了别的心思了,左右这后宫除了太后娘娘,谁也别想越过她去。可没想到,因着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圣上落了太后娘娘的面子,就连面上的恭顺都维持不住了。
  这会儿,瞧着众人对她的讨好和恭敬,淑贵妃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却在这时,只听宫女进来回禀道:“娘娘,太子妃娘娘来了。”
  许姝抿嘴笑了笑,把众人的神色皆看在了眼里。
  和前世一样,太子妃不得成元帝欢喜,可今个儿万寿节,太子妃纵然再纠结,也不会闭宫不出。她倒想和太后娘娘一样,偷个清闲,可她不能,她不敢。

☆、第41章 看戏

    罗氏当年被选为太子妃,宫里皆传言,太子大婚之后,圣上约莫会让太子开始学着监国。
  可入宫都这些年了,太子非但没有监国,东宫的日子却一年不如一年。身为成元帝当初钦点的儿媳妇,罗氏好生委屈。若说之前她唯一需要烦心的事情是自己没能给太子殿下诞下子嗣,那么近来这些日子,她烦心事儿就更多了。
  近来内廷更是有流言,说是淑贵妃可能入主中宫。原先罗氏还不信,毕竟先皇后去了这么多年,中宫之位悬空,若圣上真有这样的主意,也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多年。
  可今个儿一大早,便有小太监过来传话,说是太后娘娘染了风寒,圣上传了口谕,让大家往翊坤宫请安。
  罗氏怔怔的坐在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娘娘,真不知道圣上是什么意思?”
  正帮她戴头饰的孙嬷嬷指尖也是一颤,低声道。
  近来,罗氏也一直在想,为什么圣上愈发不待见太子了。圣上不许太子结、党、营、私,不许太子暗结朝臣,可圣上忘了,但凡做到储君这个位子上,即便太子殿下无心,也会有人暗中揣摩太子的心思,你懂我懂大家懂的就已经站到了太子阵营。
  这事儿归根结底就是一笔糊涂事儿,说句僭越的话,当初圣上还未登大宝那会儿,不也这般吗?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就故作糊涂了。
  “本宫还依稀记得,初入宫那会儿,隔几日父皇就会叫太子携本宫一同用膳。父皇和太子怎么就闹到这一日了?”
  罗氏虽没说出来,可她心里如何不知道,这里面淑贵妃就不是个简单之人,这些年盛宠不倒,她膝下又有三阿哥,能不为三阿哥争一争吗?
  对了,还有那司礼监掌印兼禀笔太监冯振。说起这个,罗氏就头痛的很。太子殿下不喜阉人,可冯振如今又是父皇身边的第一大红人。这日日相处间,稍微给太子上点儿眼药,他们东宫就得遭殃。
  罗氏也不是没有想过,劝太子丢掉和冯振的嫌隙,主动示弱,那冯振毕竟是阉人,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是一个无根之人,这必定是得背靠大树的。可她不敢,太子心高气傲,如何肯低这个头。
  而那九五之尊的位子是诱、人的,只要太子能荣登大宝,她便是大曜国最尊贵的女人。便是为了这个,罗氏也不甘心就这么坐以待毙的。
  她不由得想到了那庶妃生的皇长孙,对于这孩子,她心里总是膈应的慌。可父皇这么多的阿哥,如今只这么一个皇孙。或许,自己不该再小心眼了。若是能求了父皇,把皇长孙抱养在自己身边,兴许自己手中还能多一个筹码。
  如此想着,从东宫到翊坤宫的路上,罗氏的心情终于是好了那么一些,终于看到了些盼头。
  这厢,大家见太子妃进来了,在座的妃嫔和命妇都起身请安。东宫虽说如今境况堪忧,这里面,也有不少人辈分比罗氏高,可毕竟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的。
  唯淑贵妃,浅笑的坐在那里。她已是贵妃之尊,膝下又有三皇子,她即便是想抬举罗氏,只怕罗氏也不敢受她的礼。
  果然,在和大家见礼之后,罗氏缓步走到了淑贵妃面前,微微福了一福:“贵妃娘娘安好。”
  现在淑贵妃独宠后宫,三皇子又满腹诗书,是以,大家伙落座之后,虽也和罗氏寒暄着,可言语间却皆捧着淑贵妃。
  许姝脸上的笑一如往昔,一边吃着茶,一边和殷锦芙低语道:“我也想和外祖母一般躲清闲呢。”
  殷锦芙浅浅一笑:“你呀,就是偷懒。”
  郑太后身子抱恙,闭宫不出。高宁大长公主自然不可能入宫了,淑贵妃的面子还没这么大。
  在场的除了京城常见几位国公夫人,伯夫人,侯夫人,还有此番进京的辽王世子妃,昱王妃。
  昱王妃身子一直都不是很好,这样的长途奔波想来也是想看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就这会儿说话的功夫,许姝已经察觉到她的视线不着痕迹的往二姐姐身上看了几次。
  “二姐姐,我看昱王妃面目慈善,应该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殷锦芙笑睨她一眼,“你这鬼丫头,竟然打趣起二姐姐来了?”
  许姝甜甜的笑了笑,视线复又落在了昱王妃身侧站着的柔安郡主身上。
  如果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只怕是在座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这个默默无闻,自小就被接进宫陪伴婉太妃的柔安郡主,有朝一日会成为宫里最受新帝宠爱的贵妃娘娘。
  见许姝看她,柔安郡主微微笑了笑,俯身对昱王妃低语几句,就缓步走了过来。
  “芙姐姐,姝妹妹。”柔安郡主笑着和她们打着招呼,不过和对许姝的客气相比,她对芙姐姐就亲昵了许多。
  殷锦芙笑着招手让她坐下。
  “芙姐姐,前几日我随祖母酿了桂花糕,一直等着什么时候芙姐姐入宫了可以一起喝酒吟诗。今个儿,可把芙姐姐盼来了。”
  殷锦芙笑笑:“太妃娘娘身子可还好?”
  “好,自然是好的。”说着,柔安郡主难掩揶揄,环视一周,又低语道:“祖母就要有姐姐这样的孙媳妇了,如何能不欢喜。”
  许姝瞧着眼前一片的欢乐奢华之气,再听着柔安郡主的揶揄之语,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自重生之后,她其实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能改变什么。可二姐姐得以嫁给昱王世子爷,这事儿起码是一桩喜事。昱王妃满目慈爱,婉太妃又早就属意二姐姐,又有柔安郡主这样的小姑子,虽说二姐姐远嫁汉中,可比起上一世,已经是极好了。
  正暗自思寻着,只见坐在上首的淑贵妃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对着众人道:“圣上让本宫代太后娘娘主持宴会,瞅着这时辰,戏班子那边,应该已经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往御花园去吧。”
  成元帝猜忌心中,刚登基那几年,像万寿节这样的日子,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忌讳。这些外命妇,内命妇,朝臣,皆在一个宴席,恭贺他万寿无疆。
  可今年礼部和内务府那边的章程依着惯例报给成元帝时,竟是被成元帝给否了,最后这宴席就分了内宴和外宴。朝臣和宗亲在和泰殿,女眷们则是在慈宁宫开席。
  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思,众人随着淑贵妃就往御花园去了。
  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请的是安徽那边的班子,听说都是名角。许姝好久都没看过戏了,她又格外喜欢话本之类的东西,听得倒也入神。
  不过比起宫外的戏本,宫里这些供贵人们看的,就单调许多了。碍着宫里的忌讳多,大家又都装矜持,一出戏下来,说的不过是秀才和官家小姐的故事。
  真要说起来,内廷这些妃嫔的戏比这戏剧要好看多了。郑太后被迫在慈宁宫静养,淑贵妃出尽风头,贤妃浅笑的坐在淑贵妃下首,可言语间却对淑贵妃很是奉承。
  还有那不得成元帝欢心,久居永和宫的容妃王氏,今个儿也难得的露面了。
  按说她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可瞧着却面色蜡黄,神色萧索,远远瞧着,竟是连淑贵妃身边侍奉的宫女都不如。
  今个儿这样的日子,淑贵妃自然乐得让大家知道她的宽容和良善,见容妃如此神色,只听满是关心道:“姐姐既然病了,也该好生将养着。本宫记得一年里有大半年姐姐都在用汤药,可这药本就三分毒,不如本宫让太医院的常太医给姐姐拟几方药膳吧。”
  听了淑贵妃的话,容妃的睫毛颤了颤,看着有几分拘谨,缓缓道:“劳娘娘记挂,臣妾谢娘娘恩典。”
  宫里谁不知道,容妃这病是多年郁结于心,整个一药罐子。可她不得圣上欢心,如何请得动太医院那边的常太医。
  近来她身子是愈发不好了,又在万寿节当口,她哪里敢因为这个又讨了成元帝的嫌。
  想到自己在这内廷的尴尬,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大家怕已经习惯了容妃的窘迫,淑贵妃笑笑:“贤妃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先回去歇着吧。”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把手中的戏单子递给了身侧的贤妃。
  容妃脸色哗的一下更白了,她如何不知因为大皇子庶长子的身份,淑贵妃耿耿于怀。
  这些年,淑贵妃倒是从未为难过她,可她毕竟是宫里圣眷优渥的贵妃娘娘,底下那些办事儿的,哪里能不揣摩着她的心思行事。
  今个儿万寿节,她也知道自己来了不定讨得了喜,来不来,她都是错的。可这会儿,中途退场,岂不留了话柄。可她能不依吗?贵妃娘娘只会说她是体恤她身子微恙,她若是强撑着,那便是不知好歹。
  她缓缓福了一福,轻轻道:“多谢娘娘体谅,臣妾就先告退了。”
  一旁贤妃神色复杂的看着淑贵妃递过来的戏本子,嘴唇微微一动,可最终也没吭声。贵妃娘娘暗中为难王氏,还不就是因为大皇子是庶长子的缘故。
  她不由得想到了四皇子,内廷从无小事,淑贵妃向来就不喜老四跟着大皇子屁股后面,为着这事儿,贤妃也好几次的提点过儿子,可没办法啊,也不知道那大皇子下了什么*汤,儿子死皮赖脸的还是瞅着机会就往大皇子跟前靠。
  人多说她们这些人年轻的时候靠姿、色,可长久下来,最终靠的还是子嗣。贤妃从未有过和淑贵妃相争的心思,她了解自个儿儿子,有点儿愚钝憨厚,这样的人,不适合皇位。她的心,也没那么大。
  就在她犹豫着该点哪出戏才能讨了淑贵妃的欢心之时,只见户部侍郎赵家夫人身边的小丫鬟不知怎么,脸色苍白的在赵家夫人耳侧低于几句。
  众人也瞅着一愣一愣的,贵妃娘娘再此,这小丫鬟怎的如此不知规矩。
  可还没晃过神来,却见着赵家夫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猛磕了几个响头,哭泣道:“贵妃娘娘,求您救救我家老爷。”
  淑贵妃面色有些愠怒的看了身边的总管太监张德子一眼。
  身为内廷太监,像他们这样的人,总是耳观八方,如何能不知圣上在前边的寿宴动了怒。
  “娘娘,是赵大人给圣上的寿礼,那嵌玉□□人祝寿盆景上的仙桃,不知为什么,竟然掉了下来。”
  众人听着这话,也一阵唏嘘。万寿节生了这样的事儿,当真是不好的兆头。
  那赵家夫人见状,磕头磕的更厉害了,地上已经是一地的鲜血,“娘娘,我家老爷是无心的。为了给圣上备寿礼,我家老爷费尽心思,专门差人从南方寻来了这宝贝。一路上更是精心护送,我家老爷断断不敢有不臣之心啊!”
  淑贵妃轻轻抿了一口茶,摇了摇头。
  下一秒,早有几个太监捂了这赵家夫人的嘴,拖了下去。
  半晌之后,戏台子上又是咿咿呀呀,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第42章 端倪

  
  赵家突然获罪,原本因为流言蜚语已经满目肃穆的紫禁城愈发的阴冷了。
  许姝不知前边和泰殿如何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可翊坤宫这边,她却可以感觉得到,在这歌舞升平的背后,每个人都胆战心惊的,生怕这个万寿节,再生了什么事端。
  终于,大家熬到了能出宫的时辰,有胆小一些的,这才出了翊坤宫,就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长长的宫道上,大家各怀心思,走路都轻了许多。谁能想得到,那赵家夫人今个儿早上还随她们一同在翊坤宫吃茶,这才不过一日的功夫,就遭了这劫难了呢?
  眼前这长长的宫道,还有十米红色宫墙,这会儿看着格外的让人心生胆颤。
  许姝忍不住攥紧了帕子,随着引路的太监,缓步走出了内廷。
  再穿过一道宫门就是宣武门了,顾氏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过想着近日的流言蜚语,加上今个儿赵家这档子事儿,太子算是暂时安全了。如此多事之秋,圣上就是再不喜太子,也不会动太子这个储君的。
  许姝也这么想着,不过她觉得这一切都不应该是偶然。今年万寿节,成元帝召回了在外的几位藩王,尤其是镇北王傅祈钰,听说成元帝都有收回他兵权的心思。这个节骨眼儿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端,恐怕,这些背后少不了镇北王的手脚。
  好多人都说镇北王不过一介武夫,出身寒微,可他若心无城府,若没有过人之处,上一世如何会颠覆李家王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行人终于是走出了宫门。外面等候的各府的奴仆,见自家主子出来了,忙恭敬的上前侍奉。
  随着许姝的目光扫去,却见不远处,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像是在恭送什么人出宫门。那人脚下一双黑色锦鞋,穿着墨色银纹锦衣,身上披着黑色披风,大拇指上有一枚白玉扳指。
  像是感受到有人看他一样,那人突地回头,一双犀利的眸子直朝许姝看过来。
  许姝的身子猛地一僵,这人不是镇北王傅祈钰,又是谁?
  自重生以来,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和镇北王遇上。
  这日回府之后,许姝才净了面,换了身常服,就听圣上下旨给昱王世子和芙姐姐指婚了。
  许姝最怕这事儿上因为今个儿成元帝的震怒而生了什么意外,这会儿,她的心终于是放在了肚子里。
  可关于户部侍郎赵家今个儿获罪之事,却有了更多的流言。
  听说成元帝当即震怒,说赵家有不臣之心,下旨满门抄斩。可那司礼监掌印兼禀笔太监冯振却说,赵大人平日里算得上忠心,晾他一个人没这胆子来寻圣上的晦气。这背后,定是有人刻意致使。
  成元帝深觉有理,直接就把这事儿交给冯振了。近来谁不对冯振掌管的东厂避之不及,这赵大人和赵家几位少爷,却直接被带到了东厂。
  东厂的手段谁不清楚,太监这无根之人,谁落在他们手中,还不得给蹉跎死。
  三日之后,又有关于赵家的消息传入了出来,听说冯振找个大瓮,把赵大人塞进去,然后在瓮下面用柴火加热,逼赵大人招供。
  期间赵大人晕过去几次,冯振见他不见棺材不掉泪,又让人把赵家嫡出的赵大公子给押了进来。
  当着赵大人的面儿,对赵大公子施了宫刑。赵家大公子自小就是赵家老夫人的心肝宝贝,哪想到,竟受了这屈辱。当场就撞墙死了。
  “啧,这冯振也太狠毒了,阉人卑贱,他这不故意作践赵家公子吗?”
  平日里鲜少道人长短的许岚忍不住嘀咕道。
  万寿节已过,顾氏早已找了许岚,说了贴心话,再过半个月,她就要随着大姐姐往靖南王府去了。许是因为要离京了,平日里姐妹间吃茶时,她的话也多了一些。不过神色间,却难掩忧愁,自大伯母找了孙姨娘,告诉她岚姐儿要虽大姐姐往靖南王府去,孙姨娘就一直卧病在床。
  而自己不日就要离京,想着再也不能侍奉在姨娘身边,许岚心里如何能不感伤,不过是碍着日后姨娘还得在太太手里讨生活,她才咽下了所有的委屈。
  私底下,许姝也曾听有丫鬟嚼舌根,说三姐姐就是没投生到大夫人肚子里,否则,如何会受这样的委屈。
  之前,对于三姐姐往靖南王府一事,许姝更多的是觉得棘手,毕竟隔了一房。可前几日成元帝给昱王世子和芙姐姐的指婚的旨意,却让她觉得,有些事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既然芙姐姐的命运可以改变,那么三姐姐,为什么就不能呢?
  许姝看着许岚,拿着茶杯的手忍不住的颤了颤。
  “三姐姐,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往靖南王府去?”
  闻言,许岚的脸色刷的就白了,她紧张的环视一周,见四下无人,才颤着声音看向许姝,“姝妹妹,你怎么这么说。”
  许姝目光坚定的直直的看着她,在这样的目光下,许岚终于哽咽的开口道:“四妹妹,你可是有法子帮三姐姐?”
  话才出口,许岚神色猛的一喜,是啊,四妹如今是清溪郡主,太太平日里都四妹妹都很是抬爱,如果四妹妹肯帮她去说服太太,这事儿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又一想,若四妹妹真的去说了,太太会不会以为,她暗中求了四妹妹,如此一来,太太怕是会厌弃了她和姨娘。
  见她一会儿喜一会儿忧,许姝轻轻把茶杯放在了桌上,方才许滢往茶房去弄花茶去了,她也是瞅着这机会,才敢试探三姐姐一番。
  此刻,见她这个样子,她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帮她的决心。
  上一世,这个三姐姐在许姝眼中,就和隐形人一般。可这辈子,她既然重生了,就不能让三姐姐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可到底怎么帮呢?三姐姐担心的,何尝不是她担心的。她若是贸然出手,只怕是会弄巧成拙。按理长房的事情,她插手多少有些不好。三姐姐毕竟是庶出,这事儿更得谨慎些的。
  “三姐姐,你和谁都别声张,这事儿姝儿会好好的想想,总会有法子的。”
  许滢进来的时候,便见两人低垂着眼睑,她端了花茶放在桌上,笑道:“两位妹妹这是怎么了?”
  因为同是庶出,许岚和许滢平日里很是亲密,她冲着许滢笑笑,道:“还不是等二姐姐的茶等急了。”
  许滢当然也知道许岚不过是拿这话来挡她的,可她也没戳穿。这几日,她愈发舍不得三妹妹离京了。何况,她还听说,原先太太是想打她主意的,是爹爹说三妹妹比她沉稳,才落在了三妹妹头上。细细说来,三妹妹其实是替她受了这委屈。
  太太平日里从不苛责她们两个庶出的姑娘,可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往昱王府去,当真让人想不到。这些日子,孙姨娘又为了这事心急病倒在床,她更觉得心里堵得慌了。
  水榭这边,几位姑娘各怀心事。翠微院里,许蕙和孟姨娘却因为月底萧家大姑娘要入府之事,耿耿于怀。
  “姨娘,您叹什么气?父亲难不成还会让人收拾了之前淮穆长公主住过的凤鸣院?只要这萧氏入不了凤鸣院,便不可能真的压在我们头上。”
  许老夫人差人往萧家做媒,到合八字,下聘礼,再到月底就过门,时间这般紧张,孟氏这会儿都没怎么晃过神来。
  可她也不可能哭哭闹闹,她和那孙姨娘不一样,孙姨娘平日里看着也恭顺,可为了岚姐儿的事儿,都卧榻有些日子了。她倒是羡慕孙姨娘这豁出去的勇气,可她膝下还有翊哥儿,加上之前又因为在老爷面前失言,多年来好不容易收服的几个奴仆,也尽数被发卖出去了。
  她更是不敢在这个当口,再惹老爷动怒。
  “姨娘,女儿知道您很爱爹爹,可这些年您也该晃过神来了。您不该再丁点儿算计都没,怕遭了爹爹的疑心,总是瞻前顾后。别的不说,就说四姐姐才回府这些日子,您和女儿折在她手里多少次了。”
  孟氏缓缓抬眸,神色黯然的看着女儿,点了点头。
  栖鸾院
  许姝左思右想,突然脑袋里一灵光闪过,上一世,大姐姐数次怀孕,可都没能保住孩子。按说,大姐姐自小被大伯母娇养着,从未听说大姐姐身子虚弱。可怎么在子嗣上却如此艰难。
  望着眼前摇曳的烛光,许姝身上不由得漫了些寒意。
  “琥珀,明个儿请常太医来一趟。哦,对了,你再去长房一趟,知会大伯母一声。”
  常太医医术高明,可他素来只为宫中的贵人看病。就是许姝,也是因为之前一直住在定国公府,才得以让常太医来请平安脉。
  大姐姐这么容易滑胎,或许常太医多少能瞧出些什么端倪。
  这边,顾氏听说常太医会往府邸来,有些抑制不住激动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可她又有些微妙的感觉,姝姐儿如此行径,让她不得不思量。可她又不敢往那一方面想,这些年,婉儿的身子一直都有人专门调理,若是有什么异常,婉儿不可能一点儿察觉都没有的。
  可这内宅阴私,又有谁说得准呢?顾氏这么一想,愈发是心慌了。

☆、第43章 玉镯

  
  东宫
  庶妃李氏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她有些琢磨不透,太子妃娘娘怎么今个儿特意召见了她。
  素日里,娘娘都不待见她的,之前每日的晨昏定省,娘娘也都淡淡的。数月前,娘娘更因为遭了圣上的训斥,回宫之后,更把她当做透明人了。
  此刻,看着娘娘宠溺的把皇长孙抱在怀里,逗弄着,她心里愈发不安了。
  这孩子落地之后,毕竟是庶出,太子妃娘娘正眼都没一个,只打发了几个奶娘去照顾。平日里,也没见对这孩子嘘寒问暖。
  因为这些,看着娘娘陡然对孩子的亲近,李氏更是提心吊胆,虽然跪在地上,可两腿还是抑制不住的发颤。
  见她忐忑不安的样子,太子妃罗氏终于把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笑道:“你瞧,本宫愈发忘性大了,只顾着逗弄皇长孙,竟忘了让你起磕。”
  李氏哪担得起这话,忙磕头道:“能给娘娘请安,是妾身的福分,不敢觉得委屈。”
  见她还算识相,罗氏向身侧的奶娘使了个眼色,奶娘会意,把孩子从她怀里抱了过去。
  李氏已经是一脑门的冷汗了,这会儿坐在宫女拿来的绣墩上,也只敢坐三分之一。
  罗氏纤细的手指带着护甲套,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半晌才又道:“这几日,皇长孙睡的可还安稳?”
  皇长孙落地早,或许是娘胎里亏着了,刚生下来那会儿,那是整宿整宿的哭着不睡觉,闹的几个奶娘都差点疯了。
  李氏点点头:“近来还算安稳,都是胡氏照顾的好。”
  这胡氏不过二十五岁,可五岁就已被带入宫中做些杂役,十五岁时,因为出落的好,被弄到了慈宁宫侍奉郑太后。皇长孙两岁那会儿,有一次往慈宁宫给郑太后请安,不知怎么哭闹的很是厉害,谁哄都哄不来。偏偏这胡氏,像是和皇长孙有缘一般,刚把皇长孙抱在怀里,皇长孙顿时就不哭了,还咯咯的笑着,眼睛一眨一眨的瞅着胡氏。
  郑太后疼惜皇长孙,知道平日里那些奶娘为了哄他使劲浑身解数都不行,就问了胡氏的意思,让她往东宫侍奉皇太孙。
  依着宫里的规矩,她也到了该被放出宫的时候了,换做是别人,怕是都不想招惹这麻烦。可这胡氏,竟然丝毫推诿都没,恭顺的磕头谢了太后恩典,就往东宫来了。
  胡氏二十多岁,又是处、子之身,风韵犹存,罗氏起初还担心,她肯来服侍皇太孙,怕是暗地里打的太子殿下的主意。毕竟这宫里,想出头的宫女多的去了,若是能勾、搭上储君,那可谓是人上人。
  可这么些年下来,胡氏却是安分守己,罗氏看的也有些纳闷,只当自己疑心太重。
  想到这些,罗氏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着痕迹的看了胡氏一眼。
  因为在东宫侍奉,又得太后娘娘的欢心,胡氏比别的宫女穿戴上贵气许多,一张鹅蛋脸,柳叶眉,比宫里的宫女多了一些沉稳,端重。
  “你这些年当差也算尽心尽力,从今个儿起,你除了侍奉皇长孙,闲暇时间便帮本宫掌管衣饰吧。”
  这句话一出口,李氏再愚钝也不可能不知,太子妃娘娘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不过是庶妃,当初能承宠诞下皇长孙,盖是偶然。刚生下皇长孙那会儿,她也怕刺了太子妃娘娘的眼,可她也不免暗暗窃喜,她和皇长孙越是不得太子妃的眼,太子妃越不可能把孩子从她身边抢走。
  可后来,太子妃肚子一直都没动静,她也不是没担心过,太子妃娘娘会打她孩子的主意,可太子妃年岁还小,自当是拼自己的孩子的,娘娘那般骄傲的人,该是不屑于养她的孩子的。
  只没想到,她的担心,今个儿终于是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太子妃娘娘让胡氏替她掌管衣饰,不过是暗中试探她的反应。怕是从今个儿起,皇长孙就要被抱在太子妃院里去了。
  李氏的担心没错,这日直到晌午了,皇长孙还没从太子妃那里回来。
  李氏坐在炕头,眼睛直直的瞅着院门,可几乎要把眼睛瞅瞎了,还是没见到皇长孙的身影。
  宫女锦绣见她这样,忙拿了披风给她披上:“主子,今个儿午膳您想吃些什么吗?”
  锦绣这么说,也不过是活络活络气氛,不想让自己主子这么再为难了自己去。
  李氏半晌才回神,看着她,喃喃自语道:“弄道红烧麒麟面和三鲜梅花包吧,皇太孙爱吃。”
  皇太孙如今已经四岁了,因为出生时差点夭折,为了确保他能顺利长大,圣上一直都没给他赐名,只皇长孙皇长孙的叫着。
  锦绣思询再三,还是开口宽慰自己主子道:“主子,皇长孙能往太子妃娘娘身边接受教养,日后,指不定福分大着呢。”
  锦绣这话不得不说多少有些道理,可这一切都是在太子殿下能够顺利登基,太子妃娘娘一直没子嗣的前提之下。李氏可不敢想那么远。在她眼里,她不求孩子能怎么怎么,她只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的。
  如今东宫的处境,太子妃把皇太孙接到自个儿身边教养,这其实是拿皇长孙当筹码。这样的事情,她真的不愿意看到。
  不说宫里的淑贵妃娘娘会如何做想,就是太子殿下,怕也会因为太子妃娘娘如此行径,而对皇长孙心生不喜。
  殿下如今就这么一个孩子,宝贝的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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