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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夫娇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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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不难过,”君沐兰用鼻音嗯道。她擦了擦眼泪,笑着道:“我是太高兴了!”
碧涛瞧着君沐兰这副模样。也有些莫名心酸,二人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的,过了好一会儿,碧涛忽而抬起头,惊叫道:“完了,郎中说让奴婢赶紧煎了药给小姐喝的,怕这毒会扩散……”
经碧涛这一提醒,君沐兰这才感觉到脸颊上的毒伤,被泪水洇染后,更加的的疼了,只是刚才她的注意力被情绪主导,所以一时没有察觉。
如今碧涛说起来,君沐兰忍不住疼的脸色变了变:“那咱们先回沐兰阁罢!”
“小姐,你刚才去了二小姐那里,可问了这毒是不是她下的?”
“问是自然问过的,以后,我同她算是形同陌路了!”君沐兰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
“这么严重?”碧涛吐了吐舌头,虽然不喜欢君瑾兰,但毕竟是府里的小姐,自然也是她的主子,她也不希望君沐兰因为这事伤心难过。
“我设计赶走了卢姨娘,她自然会将这一切怪罪到我头上,亏我之前还妄想同她冰释前嫌,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月罢了……”君沐兰喟叹一声,无奈的说道。
“小姐莫要伤怀,二小姐总有一日会后悔这般对待小姐的!”碧涛的心总是向着君沐兰的,所以无论别人什么态度,在她眼中,君沐兰永远都是对的那个。
君沐兰感激的看了一眼碧涛,轻轻叹气,上一世这个心地良善的姑娘,从未跟着她享过福,在将军府时备受其他丫鬟下人欺凌,却总是忠心耿耿的护着她,后来甚至还被卢姨娘卖出府去,如今这一世,依然同上一世那般,一味的袒护她,这让她怎么能不感动?
等到君沐兰将碧涛煎好的药吃了,又擦了祛毒的药汁,都已经是晚饭之后的事情了。
脸上那块红斑现在占了一大半的脸颊,看起来非常丑陋,可是君沐兰的心情丝毫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反而因为要同母亲见面,而兴奋不已。
只是——她摸了摸擦着黑漆漆的药汁的脸颊,母亲若是瞧见自己这副丑样子,又该担心了!
可是她虽然有圣雪丸,却不知道该怎么用。
碧涛本在旁边绣花,见自家小姐一会儿满脸笑意,一会儿又秀美紧蹙,过一会儿又是一副为难的模样,她不禁疑惑的歪着小脸:“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圣雪丸该怎么用……”
“就是老郎中说的那个神奇的药丸吗?”碧涛撑着下巴,两眼望天想了想:“可是咱们不是还没有找到圣雪丸吗?小姐怎么就开始琢磨用法了?”
碧涛并不知道圣雪丸在君沐兰手中的事情,君沐兰也没有多说,毕竟这原本是属于穆逸的,万一因此招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那就不好了。
“你觉得那个药丸怎么用才能祛除我脸上的毒伤?”
“嗯……奴婢觉得既然伤的脸,那肯定要将药丸涂在脸上吧,就和这药汁一样!”碧涛比了比君沐兰涂了药汁黑漆漆的脸颊,慢慢说道。
“谁要用圣雪丸?”
忽而从窗外传来一个声音,君沐兰和碧涛忍不住回头一看,大开的窗户外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庞,不是穆逸又是谁!
“穆公子!”碧涛惊喜的叫道。
却见君沐兰稍稍侧脸,有些不自在的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呢?你今日不是及笄么?”穆逸带着一抹笑容,瞧着君沐兰的侧影,继续道:“你难道就是这样待客的么?”L
☆、111 我爱你,无关容貌
“穆公子,小姐她……”
“闭嘴,”君沐兰却忽而出声止住碧涛的话头,肃声道:“碧涛,你先回房去!”
“小姐?”碧涛看了看君沐兰,又看了看穆逸,无奈,只得一跺脚,转身冲出了屋子,回了自己的别院。
穆逸见君沐兰今日似乎有些异状,一时也拿不准她这是怎么了,于是疑惑的望着她道:“你怎么了,怎么不开心?”
君沐兰垂着螓首,露出颈部一大截雪白的肌肤,柔和的灯光轻轻的洒在她的背上,使她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丝柔婉。穆逸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眼中的君沐兰并非他做梦,唇角高高扬起,他笑着道:“难不成,你同小爷表白之后,竟是害羞了吗?”
君沐兰忍不住暗暗撇嘴,只是一味的侧身对着穆逸,不敢抬头,害怕他瞧见自己脸颊上这处丑恶的毒伤。
若是这伤好不了了,他,会不会嫌弃自己?
君沐兰真的很想亲口问问,可是这样的话到了嘴边却愣是说不出口——她不敢问,害怕自己无法接受他说出的答案。
君沐兰这般扭捏的模样,落在穆逸眼中,让他心增忧虑。他皱了皱眉,忽而从窗外伸进一只手臂,握住君沐兰垂放在膝盖上的纤纤玉指,担忧道:“你手心怎的如此潮热?可是病了?”
说着他手上用力,想将君沐兰拉过来,面对着自己。
君沐兰感觉到他的意图,吓的连忙将头埋得更低,使劲的摇头。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手臂。
“你到底怎么了?”穆逸神色微凝:“难道你反悔了吗?”
君沐兰闻言,浑身一震,泪珠子不自不觉的坠了下来。
一颗一颗如琉璃的水珠轻轻的垂落,就好似被扯断的水晶帘,不同于琉璃的是,这水珠带着湿热的温度。滴落在穆逸手上。险些将他的心灼伤。
他呆呆的看着君沐兰被垂落的发丝遮盖的脸颊,带着一丝怯意和试探,缓缓道:“后悔了。是不是?”
这声犹如控诉的问话,让君沐兰的眼泪掉的更加厉害,可是她依然不敢说话,不敢尝试。不敢接受再次被遗弃的痛楚——不是不相信穆逸,是不相信人心。
她这般丑陋的模样。不想让最爱的人看见。
可是她的沉默不语,却让患得患失的穆逸再次产生了误会。他轻轻的放开了君沐兰的手,抽回手臂,低下头瞧着手背上未干的水渍。轻声道:“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若是你每次发生事情,都只是想瞒着我的话。那我们,还能算作两情相悦吗?”
“你既然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的感情,”穆逸盯着浑身颤抖的君沐兰,木然道:“那你为何又要接受我?”
“还是说,你只是因为感动我的付出,所以才施舍一份感情给我?”
这话说的极重,若是以往,穆逸决计不会将这样的话说出口,虽然表面上他是个放荡不羁的人,可他也是个温柔的人,对待自己的心上人,他生怕对方会受一点伤害,总是设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
可是,不代表他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他并不是一个坚韧不拔的人,他需要的是付出时对方能给哪怕一丁点的回应,那样他也有勇气一直坚持下去。
君沐兰每次发生事情,第一个想到的永远不是他,这让他非常的失望,因为这证明他并没有走进她的心里。
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过是想激一激君沐兰,让她认清自己的感情,不要一味闪躲。
良久,二人都不再说话,久到穆逸几乎以为自己变成了雕像。
他的心,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变得越来越冷。
君沐兰的眼泪,未曾间断过。
穆逸长叹一声,柔声道:“哭久了伤身,你若不想见我,我走了……”
君沐兰终于动了,她忽然伸出手,扯住穆逸的袖子,带着鼻音可怜兮兮的说道:“不要走……”
穆逸无奈的瞧着紧紧拽着自己袖子不送手的白皙手指,摇头:“那你总不能让小爷站上一宿吧?”
“我……”君沐兰似是下定了决心,艰难的开口道:“你进来吧,我有话同你说……”
此话一出,穆逸脸上的愁云立刻一扫而空,脸上,泛出一丝期冀的神色,从窗户钻了进去,吓得君沐兰差点失声尖叫。
“好好的大门不走,你钻什么窗户?”
“呃……”
君沐兰缓缓抬头,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脸侧的发丝撩起,让那块丑陋的毒伤露了出来,有些忐忑的说道:“我的脸中毒了,郎中说可能会毁容……”
话一说完,君沐兰紧张的情绪,好似封冰化水一般,骤然松动,她长呼一口气,用期待的眸子盯着穆逸,等待他的反应。
穆逸显然并不知道会是这样,被君沐兰涂着黑色药汁的脸给吓了一跳,再一听是中了毒,他立刻急急的冲到君沐兰面前,将她的脸颊小心的捧在手心,关切道:“中了什么毒?解了没有?有没有大碍?”
君沐兰有些愣神的瞧着穆逸,见他眼中全是担忧,没有丝毫作伪的痕迹,心里不由得十分感动。若是像金天俊那种人,怕是听到自己中毒只会远远的躲开吧,哪里还会这般嘘寒问暖!
君沐兰摇了摇头,轻声道:“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子很丑怪吗?”
穆逸一愣,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轻轻一笑:“你刚才就是怕我嫌丑,所以才这样别扭?”
君沐兰羞窘的垂下眸子,脸发烫,微微哼了一声。
“哈哈,傻丫头,”心结一开,穆逸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在君沐兰额头上轻敲了一记,宠溺的说道:“我爱你,无关你的容貌!”
这番话,让君沐兰悬着的心踏实的放了下来,她眼中含泪的看着穆逸灿若星辰的眸光,缓缓露出一丝甜蜜的浅笑。
穆逸轻触她的痛处,心疼的问道:“这里可还疼?”
君沐兰摇摇头:“郎中说这伤,用圣雪丸可治……”
“那你还一直纠结?”穆逸伸手又敲了一记她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害我刚刚伤心难过半天!”
“我只是……”君沐兰额头微痛,心却如同入了蜜罐一般,带着强烈的幸福感,轻声道:“害怕你会讨厌我这副样子罢了……”
“爱一个人,若是仅仅爱她的容颜,那感情不过肤浅,谁能保证自己容颜不老?”穆逸深情款款的盯着君沐兰,对着她脸上那处毒伤,轻轻落下一吻……L
☆、112 投桃报李
翌日清晨,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油润润的雨水洒落在种满了各类花草的院中,将刚发了嫩芽的花枝们,给清洗的愈发翠绿。
一派生机盎然。
细碎的雨滴,溅落在屋檐下,君沐兰忍不住伸出纤长的玉指,接过几滴冰凉的雨水,偶有几滴飞溅的细小水滴飞到她的脸颊上,带着一种微微的酥麻感——不由得使她想起了昨夜穆逸的轻轻一吻。
她的脸,倏然发烫,看着雨幕中摇晃的花枝,一颗心好似那花枝上摇摇欲坠的水珠,绵绵的晃悠着,似落不落。
碧涛进了院子,一眼就看见君沐兰站在屋檐下,脸上带着一抹幸福的浅笑,忍不住打趣道:“看来咱们小姐是想嫁人了!”
君沐兰这才注意碧涛撑着一把纸伞,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比甲短襦裙,俏生生的立在细雨当中,好似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花,带着一丝顽皮和娇俏,她抿唇轻笑:“坏丫头,就知道打趣我,是不是你动了芳心看上了哪家的公子?要不要小姐我帮你撮合撮合?”
碧涛却毫不羞怯的哈哈一笑:“小姐不嫁,奴婢也不嫁,小姐想要让奴婢早些嫁人,就早早的让穆公子来提亲吧!”
“你这丫头,越说越离谱!”君沐兰羞恼的跺了跺脚,一扭身子,回了房。
“小姐又害羞了!”碧涛走到檐下,将雨伞收了,抖了抖上面的雨水,搁到门边,这才走进屋内,看见君沐兰正坐在榻上。手中握着一枚钥匙发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碧涛奇怪的望着君沐兰,刚刚还高高兴兴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小姐又露出这副怅惘的样子。
君沐兰摇摇头,将钥匙收进怀中,忽然对碧涛开口道:“要不,咱们今天去看看娘亲吧!”
“要去见夫人吗?可要叫上老爷一起?”
“不用。我爹还不知道娘亲活着的事情。这事我晚些再告诉他!”君沐兰皱眉,今日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那道人,她现在有好多疑问想要问他。
吴氏和翠屏现在居住在上京一处民宅之中。好在离府时,君沐兰让翠屏带了许多银钱,所以二人一直并不缺银子。
到了晌午的时候,换了男装的君沐兰和碧涛偷偷的来到了吴氏暂住的民宅。
君沐兰瞧着脸颊削瘦的吴氏。鼻头酸痛,流泪哭道:“娘……”
吴氏并不知道君沐兰今日要来。所以翠屏领着她进来时,险些没有认出来——君沐兰一身男装不说,头上还带着一个大斗笠,斗笠上垂下的纱巾将她的脸遮的严严实实的。让人看不清楚。
但是君沐兰甫一开口,吴氏立刻知道,这是她的女儿来了。不过几个月未见,二人却好似相隔了几年一般。一股极强的酸涩感充斥在她的胸腔之中,吴氏忍不住热泪盈眶,颤抖着声音唤道:“沐兰……我的好女儿……”
二人相拥而泣,惹的碧涛和翠屏在一旁也止不住的落泪。
却互听一人高声道:“小姑娘,你终于来了!”
“道长?”君沐兰缓缓抬头,透过斗笠上的纱巾,看到道长好整以暇的靠坐在门槛之上,手中还拿着黑黝黝的酒葫芦不停的灌酒,不是那中年道人又是谁?
“道长是在等我吗?”
“小姑娘,你不是有很多话想问老道人?老道人在此处就是为了给你解惑……”
君沐兰看了一眼老道人,这道人并非普通人,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有他的用意,她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半是漆黑半是无瑕的脸,未等吴氏发话便对着她轻轻一笑:“娘亲莫急,女儿待会儿再告诉你我这脸上是怎么回事,现在,我有些话想同道长说。”
吴氏本来初看到君沐兰的脸,吓了一大跳,可是既然她如此说了,自己也不好再问,只是露出一丝心疼之色。
君沐兰命翠屏和碧涛陪着吴氏进了里屋,她望着兀自喝酒的老道人缓缓问道:“我想知道为何自从我娘离府,这后面发生的事情俱与上一世不同?”
老道人灌了一大口酒,看了一眼君沐兰,哈哈一笑:“你可知道我为何曾对你说,命是改变不了的?”
看到君沐兰摇头不语,老道人继续道:“其实命不是改变不了,而是改变着命运需要代价。”
“道长的意思……?”
“上一世令堂于府中病逝,这一世亦然,这也算不得改变,但是你让我带走翠屏,翠屏本是早夭之人,如今因为我的介入改了命,自然就会改变其他人的命,比如——”说到这里老道人顿了顿,叹息道:“府中可曾有无辜丧命之人?”
春瑶!君沐兰立即明白,春瑶是代了翠屏的命运,所以早死!难怪二人的命运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竟是这样一回事,那这样说来,岂不是因为自己一时自私,害了她?
老道人灌了一口酒,随意擦了擦唇角,望着淅淅沥沥的雨幕,轻声长叹:“人命岂是那么好更改的?这世间万物皆自有缘法,若是强行扭曲,牵一发而动全身,自然会导致所有事件都发生改变,你不用知道为何之后的事情都不同从前,你只需记住,一切得饶人处且饶人,因为,这一切,皆因你而起!”
君沐兰面色沉凝,目光如冰,带着一股寒凉的声音,缓缓道:“我不信,为何是我?”
老道人似是被她的这句话问住了,目光空茫的看着远处,许久,才轻声道:“你的重生,本就是逆天改命的开始,从你踏足这一世的那天开始,这一切都在悄然发生着改变,其实劝诫你不要妄图更改命运,不如说是在劝诫我自己!”
“道长何意?”
“你可知你为何重生?”
道长青黄的面色因为背着光,而稍显黧黑,嘴唇周围的胡须也有些干枯,他眼窝深陷,看起来倒似比上一次要憔悴不少,君沐兰从未仔细打量过老道人,这是第一次,她盯着他浑浊的眼珠,摇了摇头。
“你前世曾有恩于我,我也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L
☆、113 老道人薨
老道人仰起头颅,将酒葫芦倒过来悬在大嘴上,可是摇晃了半天,却一滴酒都没有流出。他无奈的放下酒葫芦,浑身脱力般的靠在门栏旁,看了一眼因为震惊而呆立在原地的君沐兰,哈哈一笑:“这一世我算出你命运不济,所以曾在你十五岁时点化令堂,无奈你还是没有避过生死劫,所以我逆天改命,让你重活到十五岁时,这一次,你切记不可再自暴自弃,知道吗?”
“我不信!”君沐兰很难相信道人的话,谁能将前世之事记得这般清楚,还等到今世来报答?这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般虚妄。即便如此,为何刚开始他一直告诉自己,命运无法改变,现在发生的事情明明与上一世截然不同。
“信与不信,你心中自有答案,只是记住……”老道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将头往门栏上轻轻一靠,嘴中低低的喃语道:“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走上一世的老路……”
雨势骤然变大,噼噼啪啪的雨声将老道人的尾音湮灭,君沐兰望着垂头阖眼似睡着了一般的老道人,心,倏忽一疼。
虽然她不想相信老道人的话,但是,此刻她不得不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道人骗她无益。
雨势毫不歇停,飞溅的雨滴以及磅礴水汽不停的侵袭着她的后背,很快就将她身上的长衫背部浸湿,尚寒的春风轻轻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她缓步走到老道人身侧,蹲在地上想试探一下他的鼻息,只是手刚刚伸出,老道人整个人如同羽化一般逐渐透明。最后化作一些光点,盘旋一圈便消失在君沐兰眼前。
这一幕让她惊住了,她看了看悬在空中空荡的手心,拧眉,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疼痛的感觉告诉她这并非做梦,刚才的一切就发生在她眼前。
她呆呆的瞧着老道人刚才躺过此时已然空荡的门槛。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沐兰。你怎么跪在地上?地上凉,快些起来!”
一声温柔的呵责将君沐兰的三魂七魄给唤了回来,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望着吴氏,扯出一抹浅笑:“娘,你怎么出来了?”
“傻丫头,下了这样大的雨。娘担心你受凉,想拿件斗篷给你披一下。”
君沐兰这才注意到吴氏手中拿着一件厚厚的提花绣缎斗篷。心中立刻充满了暖意,笑道:“谢谢娘亲……”
吴氏疑惑的看了一眼君沐兰,这孩子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却又说不上来哪处不同。她笑了笑,将手中的斗篷抖开披在君沐兰的肩膀上,咦了一声。道:“说来奇怪,道长不是同你谈话吗?怎么不见了?”
君沐兰垂眸。轻轻道:“道长走了,不会回来了。”
“走了?”吴氏一边替君沐兰整理衣服和被雨水溅湿的头发,一边有些奇怪的说道:“翠屏特意为他做的八宝鸭还在厨房,怎么就走了?这些日子多亏他……”
说着她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神情,轻叹道:“否则,娘亲只怕今生再也难见你的面了!”
这话一说出口,君沐兰心里一阵阵难过,她不知道自己前世到底如何有恩于老道人,才能得他如此厚待。不仅让她重活一世,还帮她救了最亲近之人,这恩情,她将铭记于心,永远都不会忘记。
“刚才没问,”吴氏担忧的看着君沐兰左侧脸颊:“你这脸是怎么了?”
“娘亲别怕,女儿的脸无事,只是需要些时日才能好罢了!”
“那你可要自己注意,可别落了什么痕迹……”听说没事,吴氏这才缓了一口气,只是心里却还惦念着一个人,不好意思问出口。
“沐兰,娘亲想问问……”
君沐兰见吴氏吞吞吐吐,脸颊带着一丝羞色,心下明白,立刻露出笑容,道:“娘亲可是想问爹爹?”
君洛曦吐血之事君沐兰当然不会告诉吴氏,所以她拣了一些好听的话对吴氏道:“爹爹可想娘了,等下次,女儿便带爹爹来看娘!”
吴氏轻嗯了一声:“你在府中可曾受姨娘欺侮?”
君沐兰哈哈一笑,望着如烟雾般迷蒙的雨幕,眼中带着一丝凌厉,轻声道:“她如今是再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了!”
说着便将卢姨娘亲自承认给吴氏下毒,以及暗害春瑶设计君沐兰等事都一一告诉了吴氏,直听得吴氏满脸震惊,看着君沐兰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之色。
君沐兰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为了提醒吴氏,这卢姨娘如今已然失了人性,若是以后见到她,定然要万分注意,决计不能心慈手软。
吴氏听了君沐兰的叮嘱,轻轻的点头,无奈的说道:“你这丫头也是,如今娘亲没办法回府,姨娘也给你爹爹赶走了,你爹岂不是连个知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君沐兰神秘一笑,望着吴氏道:“女儿心里早有安排,娘亲莫急!”说着便换了话题,不再提及此事。
母女二人稍叙了一会儿话,吴氏便唤了翠屏过来,对着君沐兰笑道:“沐兰,从今往后,你便多了一个姐姐了!”
“姐姐?”君沐兰疑惑的看了一眼羞红着脸,有些忐忑的翠屏,明白了娘亲的意思,轻轻一笑,对着翠屏行了一礼:“姐姐在上,请受妹妹一拜!”
君沐兰一身男装,偏偏行的又是女子之礼,看起来实在有些不伦不类,偏偏她做的一丝不苟,恭谨非常,没有一丝因为翠屏是丫鬟就怠慢她的意思,
不过翠屏哪敢受她的礼?连忙往旁边让了让,羞窘的摆手道:“快别,使不得,奴婢……”
“姐姐快别奴婢前奴婢后的,难道是嫌妹妹顽皮,不想认我做妹妹吗?”
“不是不是……大……”翠屏险些又要唤大小姐,最后在吴氏同君沐兰殷切的目光下,这才改口,轻唤一声:“沐兰妹妹……”
“嗳!”君沐兰高兴的应了一声,望着翠屏和吴氏,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既然她的人生,被老道人用生命给更改了,那她就要好好的活下去,护卫着家人,决不再让他们受伤害!L
☆、114 一切开始了
每三年,连云国就会举行一次大规模的春闱,全国各处应考的学子们都会聚集到上京,为的就是在春闱之中暂露头脚,跻身朝堂。
这春闱应考学子一半以上都是各地的门阀贵族以及世家子弟,其中许多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当然也不乏有真材实料的些许几位公子,但皆因身份显赫,颇有些恃才傲物。
另外小部分则是各地比较优秀的平民子弟,这部分人因为身份背景不好,通常极难在春闱之中出头,偶尔几位确实出众的,也极可能被那些背景强势的给打压下去。
毕竟,有地位的人,也有权利,春闱虽然是皇上亲自安排,但里面的门道却极多,只要不是闹得太厉害,皇上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放任自流。
上一世虽然金天俊得了头彩,但是后来一次谈话中,君沐兰得知他并非真才实学,而是提前得到了试卷的题目,才能一举夺魁。
说到底,就是作弊。
为此君沐兰还对他生出一丝不满,只是因为那个时候爱着他,总觉得即便他没有作弊也是一样出众。
想到这里,君沐兰忍不住自嘲——这样护短的性子,便是两世都无法改变。
这些都是其次,君沐兰不关心谁能夺魁,但是金天俊,绝对不行。
虽然命运发生改变,但是这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她能防则防,决不可再重蹈覆辙。
君沐兰带着斗笠,领着碧涛从吴氏那里出来时,已是下午。
细雨纷纷,她也懒得撑伞。缓步走在人迹稀少的街道上,心却一直惦记着怎么才能让金天俊考不上状元。
现在离春闱没几日了,之前她因为忙着及笄的事情,被君洛曦勒令在府中学习那些礼仪和女籍,根本没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但是当时间一天天接近时,她就免不了开始着急了。
就在君沐兰出神之时。忽然从旁侧里一条道上冲出一辆马车。径直冲向她,等到她回过神时,那辆马车已经到了跟前。快速奔过来的马车掀起一阵劲风,夹杂着牲畜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
车夫看见马车前面有人,也没有丝毫顾忌,反而一甩马鞭。驱使马车跑的更加快速。
碧涛几乎忘了呼吸,连尖叫声都含在喉咙中吐不出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匹带着车辕迅速的朝着君沐兰撞了过去。
君沐兰脸色微变,眼看着高大的骏马已经快要撞上她,她来不及多想,掀起头顶的斗笠对着骏马的眼睛砸了过去。趁着马匹受惊缓速时,就地一滚,竟然越过高扬的马蹄。滚到了另一侧。
马匹受了惊,车夫赶紧拉住缰绳。饶是这样,整个马车还是往前冲了好几步,才在剧烈的颠簸中停了下来。
“找死啊怎么走路的?”
那车夫吓得不轻,一张黝黑的大脸垮了下来,带着傲慢的神情恶狠狠的骂了起来:“想死滚远点,知道这是谁家的车子吗?撞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你……”碧涛见了正要上前接话,却见君沐兰从地上爬了起来,摆了摆手,她不甘心的闭了嘴,白了一眼神气的车夫。
因为下了一天的雨,地上满是泥泞,君沐兰刚才这样一滚,浑身全都沾满了湿漉漉的泥水,看起来十分狼狈,更重要的是头上的斗笠也掉到一边,露出了半边漆黑的脸庞。
君沐兰抬头看向车夫,一双眸子冷凝如冰:“在上京城中驭车奔跑,按照连云国律法,需拘役十日,罚银五十。”
车夫看了一眼君沐兰,鄙夷的唾道:“呸,丑八怪,你知道这车里坐的是谁吗?莫说是在城中驱车,就是在皇宫里,照样如此,快给老子滚到一边去,别耽误老子的路程!”
“哼,我当是谁家这么大胆子,”君沐兰丝毫不怵车夫,冷道:“原来竟是兖州候的长孙,若是被兖州候知道你说出这般忤逆之话,不知道会不会拔了你的舌头,将你碎尸万段呢?”
为何要说车夫忤逆,因为在皇宫之中驱车的除了皇帝特许的一切肱骨老臣,便只有皇亲国戚了!而皇亲国戚之中也不是所有的阿猫阿狗都可以如此的。
兖州候可以,但是他的孙子却没这权利,这就是身份的差距。
车夫说出这样的话,有心人听了,便会治他一个忤逆犯上的罪名,那兖州候自然也会跟着一起倒霉。
君沐兰如此一说,车夫的脸色立即变了,也心知一时逞口舌之快说错了话,他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驳,可惜一时也找不到台阶下。
正在此时,车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君沐兰死都忘记不了的熟悉声音响起——“兄台恕罪,我家车夫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如此!”
金天俊从车内钻了出来,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对着君沐兰拱手行礼:“兄台可曾受伤?要不要在下陪兄台前去就医?”
看着这张曾经与她山盟海誓的熟悉脸庞,君沐兰此刻心里只有两个想法——揍他丫的、揍死他丫的!
雨,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淅淅沥沥的,落在脸上,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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