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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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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带回来的人,总归在身份上可疑了些。
怜雁心下一紧,果真是太冲动了呢,若因此露了马脚,她和潜生都无法活了。
她轻轻吸了口气,定了定神,道:“侯爷这话什么意思?奴婢的身契在,不是林家的家生子还会是谁?若问我从哪里听来,市井上道这些人的不少,我父母,我主子都因这巫蛊案丧命了,我打听这些又有何错?”
赵彦清沉默片刻,最终没再和她对峙下去,她说的不错,若有心,打听这些并非难事,令他恼怒的说到底还是她疾言厉色的质问。他淡淡道:“你没有错,只是会丧命而已。你以为你这林府家生子的身份,若换了旁人会留你吗?”
怜雁不吭声了,这话没错,若非赵彦清留他们,她和潜生都不会有个好去处,指不定现在会如何悲苦凄凉。
最终赵彦清也没回答怜雁的质问,他扔下一句“方才的话我只当没听见,你若再提及,后果自负”便拂袖而去。
说来也可笑,这样的话白日里还是怜雁对赵彦清说的,现在他便还了回去,也不知是老天在作弄她还是赵彦清在作弄她。
在赵彦清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转角时,怜雁忽然警醒过来,她是在同住的丫鬟们都睡下后偷偷出来的,本就较晚了,现下同赵彦清这么一耽搁,各处院落的大门都下钥了!她该如何回去?总不能在这湖边睡吧?
怜雁心下着急,也未多想,便急匆匆朝赵彦清追去。
赵彦清冷着一张脸快步往映月泮走,原本是出来散心的,结果遇上怜雁后心情被她搅得更加烦乱,她的道行简直比陶氏通房更高深。听到身后的脚步,赵彦清又是一阵恼意,这丫头还想作甚?他回过身蹙眉看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太仁慈了些。
怜雁脚步一滞,大半夜的跟着一男人,着实令人遐想,对上赵彦清不善的眼神,她很尴尬,憋红了脸,手忙脚乱地解释道:“大门都下钥了,我、我回不去……”怜雁难得露出了一副小女儿模样,连“奴婢”这自称都忘了。
居然是为了这个,赵彦清觉得好笑,“回不去就在外头呆一宿,跟着我作甚?”
怜雁一噎,确实,他没义务要帮她的,想来在他看来同她这个不入等的丫鬟说几句话已是恩赐了,还管她回不回得去?可是秋夜寒气重,在外头呆上一宿还不冻出病来?
再者,她原先时辰算得很好,若非遇上了赵彦清,怎会错过下钥的时辰?
念及此,怜雁忿忿然,加之方才同赵彦清对峙,也练就了她的胆子,“奴婢因侯爷耽搁了时辰,侯爷却将奴婢扔在外头不管,侯爷您良心过得去吗!”虽说她一心想接近赵彦清得他青睐,可就是再隐忍再识大体,她依旧是个有脾气的人,且脾气一旦上来了,忍也忍不住。
赵彦清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怎的他不管她,就成狼心狗肺了?原想不理会她径自走开,却在瞥见她尚挂在眼角的泪珠时又觉得于心不忍,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比自己都要小将近十年吧?他还同她计较什么?
赵彦清终是服了软,道:“跟上来。”
怜雁欢畅起来,果然有时候态度就要强硬些才好,可在跟上后,又隐隐觉得不对,跟着他走,岂不是要去映月泮?若在那过夜,她必然就成众矢之的了。
☆、第⑧章
虽然怜雁敢肯定,就算她今夜宿在映月泮,与赵彦清也不会发生什么,最多是在哪个房间将就一宿,可旁人未必这么想,陶氏对映月泮盯得紧,怜雁不敢肯定会不会传到她耳里。
就如今的状况,怜雁若被陶氏盯上,赵彦清未必会帮衬,因此陶氏的手段她定然招架不住。
怜雁犹豫着慢下脚步,可她又没有本事叫看门婆子来开门,让赵彦清帮忙?且不说他会不会同意,即便同意了,让一个主子送她到下人住宿的平房,帮她叫开门?这比她留宿映月泮更引人轰动。
可要让她在外面受冻,怜雁又不愿意了,两相权衡之下,还是决定跟着赵彦清到映月泮将就一宿。
赵彦清不耐地回头催促:“磨蹭什么?还不快些!”
怜雁维诺着快步跟上,等到进映月泮大门时,怜雁低下头,将脸埋进暗影里,但愿别被人认出来,她可不想明早就被陶氏召去下马威。
不过此番纯属怜雁多心,看门人是个约莫四十出头的男子,虽瞥见赵彦清身后跟着一个丫鬟,但很快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替赵彦清开了门。
怜雁明显松了口气,看来这映月泮被管制得挺好。
赵彦清察觉到怜雁的动作,大抵对她的顾忌明白了几分,淡淡道:“若我在这做了什么见了谁能传得阖府皆知,那我也没必要做这武安侯了。”
怜雁一惊,随即便是一阵被戳破心思的尴尬,低头不言语。
赵彦清进映月泮后,便将怜雁丢给常文,径自去西次间歇息。
常文觉得挺棘手,好端端的带了个丫鬟回来,他一时摸不清这丫鬟与赵彦清的关系。
正巧常武走出来,见到怜雁便惊讶道:“怜雁姑娘,你怎么在这?”
怜雁不好说她烧纸钱的事儿,含糊地答道:“在外头逗留,错过了下钥的时辰,正巧碰见侯爷,侯爷仁慈,留我在映月泮一宿。两位哥哥不必麻烦,随便找间屋子留我一宿就好了。”
“这哪行啊!”常武也没深究,立刻道,“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找个暖和舒适的。”又轻推常文道:“哥,你进去伺候侯爷吧,怜雁姑娘我来照顾就行了。”
常文甚是无奈地摇摇头,却不免多瞧了眼怜雁,他并不似常武这般没心没肺,对怜雁的话升了些疑心。常文跟在赵彦清身边也有那么多年了,对赵彦清的性子多少摸清了些。赵彦清一向对仆从不上心,且因他长得好,又是身份尊贵的嫡子,从十几岁起就有不少丫鬟变着法子往他身边凑,其中也不乏面容姣好的,赵彦清却连正眼都不曾瞧她们,这怜雁又有何德何能,竟然能被赵彦清带回映月泮来?
虽然看起来赵彦清并没有别的意思,但终归与别个不同。
常文想提醒常武一句,却见他满脸笑容地替怜雁忙前忙后起来,终是摇摇头走开了。
最后常武将怜雁安置在耳房里。耳房中生了地龙,甚是暖和,他又殷勤地搬来被褥,倒叫怜雁怪不好意思。她道:“多谢常武哥哥了,这么麻烦你。”
“哪里哪里,”常武笑得明朗,“你还需要什么只管告诉我,不用同我客气。”临去前,常武还怕她夜里会冷,端了火盆进来。
怜雁的待遇,就如同半个主子一样。在映月泮住的一宿,亦是她进府以来最舒服的一宿了,一个人一间屋子,屋子里又暖和,奔波辛苦数月,这样的待遇倒叫她恍如隔世般。
次日,为了不让旁人发觉她彻夜未归,怜雁寅末便起了床,同打着哈欠前来伺候赵彦清的常武打了声招呼,回到厨房当差。
所幸赵彦清说得不错,映月泮里的消息并不会随便外传,之后的日子同先前一样,怜雁并未因此遇上麻烦,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常武待她更为殷勤。
原先赵彦清的膳食皆由三等小厮来取,然近来却时常由常武亲自来,且每次都会拉着怜雁说会儿话。厨房里的人自然能看出端倪,张婆子明面上不会和常武对着来,背里却常给怜雁使绊子。
与赵彦清身边的人走地近多少惹人嫉羡,因此不只是张婆子,厨房里的其他人看怜雁的眼神亦不同了些。在丫鬟里头,最明显的要属双彤,动辄出言相讥,时不时给怜雁上些眼药。
其实像双彤这样除了嘴皮子之外就没什么用处的小丫鬟,怜雁若想对付她,法子少说也有七八种,随便使点手段都能让她万劫不复,可要是真的对付一个都不满十岁的丫头,怜雁着实提不起那份兴致。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怜雁虽不是个大丈夫,但对有些手段还是不屑的。
可面对张婆子的刁难,怜雁觉得,她应该做些什么。既然常武待她不错,她也没必要非在张婆子手下当差不是?怜雁若没记错,常武的娘郑妈妈是正房的总管事婆子。
安国公的丧事过去后,府里的仆从总算可以缓一口气,比起先前这段时间,怜雁的工作轻松了许多,常武前来厨房的次数亦多了起来,有时候就是不拿膳食,也会来转悠几趟。
有一回,张婆子就逮着常武道:“你怎的那么清闲?咱们厨房是有了宝贝还是咋地?你还真来上瘾了?”
常武道:“这不是侯爷那儿没什么差事,闲着嘛,就来厨房瞧瞧。”
张婆子哼笑道:“咱们厨房有甚么好瞧的?你不就是来瞧怜雁么,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你差事少,怜雁可不少,老这么来,净耽搁人家干活。”
常武被戳破心思,微红了脸,尴尬地挠着后脖子,道:“怜雁有啥活要干?我帮忙就是了。”
怜雁正在洗菜,闻言立即道,“哪能啊!常武哥哥,你还是快回侯爷那儿去吧,指不定要吩咐你差事儿呢!”
常武嘿嘿笑着走过来,“没事儿,我哥候着呢!”说罢蹲下身帮着怜雁一道洗,一碰触水就惊道:“怎的这么冷?大冬天的,这如何使得!”
怜雁轻笑,“如何使不得?洗菜难道还烧了热水来洗么?”别说是洗菜,她们这些做末等下人的,便是洗漱都甚少有热水,能舒服沐浴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常武在赵彦清身边当差,父母又都是有头有脸的管事,待遇自然不同,见怜雁这般辛苦,蹙眉道:“不就是用些热水?有什么了不得的?你看你,手都冻成这样了,呀,还长冻疮了!”
怜雁的手原本纤长娇嫩,很好看,如今连着做了数月的粗活,天气又转冷,免不了长出冻疮来,糙了不少。怜雁虽然心疼,然无能为力。她道:“没事儿,习惯就好了。”
张婆子啐了一口,暗骂怜雁这小狐狸精,便走开了。
怜雁觉得是时候同常武提一提,道:“常武哥哥,你以后还是少来几趟吧,张妈妈好像不喜。”
常武轻轻一哼,“管她作甚!”
“可你每次走后,她总要骂我手脚不利索,我明明就很努力地做活啊!”说罢怜雁低头垂眸,浓而密的睫毛轻颤,我见犹怜。
常武微恼,“她是瞎子吗?我每次来了你都没放下活计的!府里的人都说张婆子刁钻,我原先不知道,看来还真是!她是不是经常打骂你?下回她要是这样,你就同我说,我帮你!”
怜雁道:“我知道你待我好,可你要怎么帮我呀?我在她手下当差,还能翻出她手心去?”
常武觉得自己被小瞧了,立即道:“我可以向侯爷告状,让他教训张婆子。”
怜雁噗嗤一笑,“我可想象不出侯爷亲自来教训一个管事婆子的样子,还是为了替我出头?”
常武讪讪的,他一情急确实口不择言了,竟说这么个无厘头的法子,想了想,道:“那我可以跟我娘说,让她提醒下张婆子,别叫她总刁难你。”
“可别,”怜雁马上道,“你娘是侯爷奶妈,张妈妈是四夫人陪房,要是她们因为我有个不合,岂不是叫侯爷和四夫人更有隔阂?我可当不得这罪人。”
常武苦了脸,“也是,而且我娘和四夫人带来的陪房都面和心不合。可是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应该怎么办?我可不想你总被张婆子欺负。”
怜雁缄默不语,有些话她不能提,只能让常武主动说,否则意味就不同了。
常武蹙眉想了半晌,方道:“要不,我让我娘把你讨了去?让你去我娘身边做活,张婆子总管不着你了吧?而且你看厨房的活计多辛苦,去我娘那儿,她肯定不会苦了你的,而且又在正房,说不定过些年你就能升了等做大丫鬟呢!”
他总算提起了,怜雁松了心,面上却犹豫着道:“这……行吗?正房哪是我们这些丫鬟想去就能去的?”
“怎么不行?你同旁的不一样!你放心,我娘肯定会帮忙的。”
怜雁推辞一番便应了下来,常武走后,她也不向旁人提及,只等着正房那里的消息。虽然常武自信满满,但怜雁依旧觉得悬乎。郑妈妈能在府里做这么多年的管事,定然不似常武这般心思单纯,看人看事总比他更明白几分,未必会对自己友善。
☆、第⑨章
常武在回家后便向郑妈妈提起此事。
郑妈妈当即皱了眉头,“你何时同厨房的丫鬟走得那么近了?”
常武解释道:“就是被我从路边带回来的丫鬟怜雁,我与她一向亲厚的,娘,您就帮了这个忙呗!举手之劳而已。”
正巧常文近来,听闻此言道:“说到怜雁,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那丫头既然能让侯爷把她带回来留宿映月泮,就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你可别一门心思地往她那儿凑,到时反遭了笑话。”
“下钥了她被关出门外有什么办法?那也是侯爷仁厚啊!”常武忍不住反驳。
常文毫不客气,“深夜在外头游荡不回屋作甚?还偏巧就碰上侯爷?”
“不小心错过了时辰也有可能,再者侯爷出门也是临时起意,与怜雁碰上定是巧合。”
常文一噎,虽知常武说得有道理,却仍是坚持道:“我是在提醒你,别被人家当了跳板使,怜雁那丫头绝不是个善茬,我不会瞧错的。”
“哥,你才见过她几回?有我了解吗?怜雁可好了,不是那……”
“行了!”郑妈妈打断常武道,“你俩真是不让人消停。总之呢,我是没见过那个叫怜雁的,也不知道她是啥样的人,但就冲着她让你来同我说来正房,就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丫头。这事儿你别想了,厨房也算是个有油水的地方,已经够好了。这样的一个丫头,若来了正房当差,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常武不乐意,“娘,张婆子多刁钻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厨房她都会给我脸色瞧,待怜雁就更不好了!再说,真不是她提出要去正房当差的,是我瞧不过去,主动说的。”
“这样的丫头我见得多了,她就是挖好了坑让你跳!”郑妈妈丝毫不松口。
“娘,您怎么能这么想呢!您儿子我又不是傻子,要是个坑能不知道?怜雁真不是那样的人!”
郑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个傻子!”
常文亦附和道:“娘说得不错,你心眼儿忒直,被人卖了还给人在数钱,不是傻子是什么?”
常武恼了,“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挤兑我是吧?反正我不管,娘,您要是不答应,我就赖上您了!”
郑妈妈不理会他,次日便如往常般去当差,结果常武还真说到做到,也不去赵彦清那儿,就跟着郑妈妈,不离三步。
郑妈妈没好气道:“你这是要跟着我往内院去?”
常武将头一扭,“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到您答应为止。”他知道郑妈妈是个守规矩的,不会由着他不干差往内院去,他百般缠着,她定抵不住。
果然,郑妈妈没坚持多久,便软下语气来,“你这是铁了心要我将怜雁调到正房来?”
常武见她松了口,立即点头道:“嗯嗯,我铁了心了。娘,您要是真不放心她,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她能使什么幺蛾子?还不是被娘您制得牢牢的?”
郑妈妈一张脸没能继续绷下去,伸指在常武额头上一抵,“你这臭小子,倒是会说话啊!”
常武嘿嘿的笑,“娘,我只当你答应了,谢谢娘!”
郑妈妈轻轻一哼,“我可将丑话说在前头,她要是心思不正使小动作,被我发现了定不会轻饶!”
“放心吧娘,你肯定会发现,怜雁是个很好的姑娘。”
“就你那直肠子,能辨出什么好坏来?”郑妈妈自然不信他,不过就常武那劲头,她多少瞧出了些他的心思,郑妈妈想着将那个叫怜雁的放在身边也好,且瞧瞧是个什么样的,“行了,干你的差去吧,别叫侯爷恼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娘,您可得照顾着怜雁些啊,儿子替她先多谢您了!”常武说完便辞了郑妈妈往前院去。
郑妈妈无奈地摇头,想到那个竟叫她儿子这般作为的怜雁,目色深厉了几分,着人向张婆子带话,将怜雁送到正房来。
张婆子来找怜雁时,怜雁在灶下生火,原本心里有几分不踏实,但闻张婆子阴阳怪气道:“呦,你倒是好本事,才攀上常武没多久,就往郑妈妈身边凑过去了!”
总算郑妈妈那儿来了消息,怜雁松下心来,无视张婆子的讥讽,淡淡道:“张妈妈说笑了。”
张婆子冷冷一哼,“我可没空同你说笑,呐,郑妈妈让人来叫你过去,我是不是还得同你道声喜啊?跟着郑妈妈,将来的前途和比跟着我这婆子好多喽!”说到最后已泛满酸味。
怜雁不想同她太过纠缠,只问道:“现在就过去吗?”
“这就把你急的,可别高兴太早,郑妈妈可未必会看上你这狐媚子,没准就送回来了!”
怜雁只作未闻,向张婆子行了礼,便走了出来。得了郑妈妈吩咐来找她的小丫鬟正等在厨房外头,见她出来便道:“怜雁姑娘,跟我走吧。”
厨房里的其他人自然都听到了张婆子的话,看向怜雁的眼神或羡或嫉或不屑,也唯有杜若冲她温和一笑,当是恭喜。
怜雁却在反思,她在厨房的人缘委实不算好,同年龄较小的丫鬟说不上话是个原因,似乎在其他人眼里太过清高了些,张婆子太过刁钻总对她冷嘲热讽也是原因,因此除了杜若,并没有旁的亲近的人。
怜雁觉得,看来到了正房后,她得改改,即便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却也不能让多数人都讨厌的。
她倒不担心郑妈妈还会把她送回来,常武替她说了话,郑妈妈总会顾及儿子的。至于会不会得郑妈妈喜欢,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路上,怜雁同来领她的小丫鬟搭上了话,那小丫鬟叫绿柚,今年九岁,打小就跟着郑妈妈。
绿柚倒是个活泼开朗的,怜雁不过微一示好,她便打开了话匣子甚是热络,很快就同怜雁熟了,从唤她“怜雁姑娘”变成了“怜雁姐姐”。
怜雁便顺势问道:“忽然被郑妈妈叫去,我心里慌得很,郑妈妈为人可还和气?”
绿柚偏过头想了想,道:“平时郑妈妈还算和气,但若是有丫鬟犯了错,她打骂起来很严厉,所以好多小丫鬟都怕她。”
怜雁点头,也是,郑妈妈若不厉害,根本没法管住底下的丫鬟婆子,何况像郑妈妈这样并不太受陶氏待见的。
到了郑妈妈跟前,怜雁低眉垂目行了礼,眼睛只盯着脚尖,丝毫不往别处看,但饶是如此,她依旧能察觉到郑妈妈探究的目光。
绿柚道了句“妈妈,我把人带来了”便被郑妈妈遣退。
潜意识里,怜雁觉得,郑妈妈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自己,但稍一细想就明白了,她无非是觉得自己拿常武当了跳板要往正房来。看来自己今后要更为小心行事了。
“你就是怜雁?”郑妈妈开口了,“长得倒俏。”
怜雁将头埋了几分,故作拘谨了些。
“不过长得俏的人往往心思多,不老实,”郑妈妈话锋一转,道,“你既然来了正房,就别使什么幺蛾子,使了也不要紧,只要别被我抓着,一旦被我抓了个现行,马上打几板子再卖出去,可听清了?”
怜雁只低着头静静地等郑妈妈说完,“是,奴婢省得。”
郑妈妈继续道:“还有一事,你得时刻记着,你能来正房,全靠常武,若不是他缠着我,我是断不会答应的。我不管你接近他是有什么想头,但决不允许你对他起歪心思,我想你也不是一个白眼狼吧?”
一来就训斥她一番,怜雁觉得她今后的路任重道远了,郑妈妈虽不似张婆子那般不讲道理,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嗫喏道:“奴婢不敢。”
怜雁在正房留了下来。郑妈妈放她走后便回去整理行囊,同住一屋的几个丫鬟围着她叽叽喳喳。
四喜掩不住一股酸味道:“同侯爷身边的常武好上了就是不一样呢!这不,才入府没多久就能去正房了,我来了四年都还在厨房里干活。”
杜若瞪了她一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好上了?注意着点,若是传到郑妈妈耳里,你这嚼舌根的恐怕连侯府都没得呆下去了!”
四喜被唬住了,不敢再多言。搬出郑妈妈来到底也让其他几个妒忌怜雁的小丫鬟有了忌讳,不再找怜雁的茬。
怜雁感激地瞧了眼杜若,理好东西后由绿柚带着去她的新住宿。
新的宿房比原来的好了许多,从七人一间屋子变成三人一间,同屋的是绿柚和秋霜。
之前怜雁在厨房时便见过秋霜来拿膳食,当时便觉得她是个有气魄的,现在一问方知她才十二岁,十二岁便已是三等丫鬟,想来也是个厉害的,在放出去前升作一等大丫鬟也不一定。
且秋霜是跟着一等丫鬟晓燕管着正房的吃食,时常能在主子面前露脸。
怜雁来了后,秋霜对怜雁虽算不上热络,却也不冷淡,客气地打了招呼。
次日,怜雁便开始当差。郑妈妈相当防着她,并没有给她安排旁的差事,只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怜雁来正房本就只是为了摆脱张婆子,并没有想要去陶氏身旁的意思,因此郑妈妈这样的安排她挺乐意,乖巧地跟在她身边打下手,跟着郑妈妈也不怕受欺负不是?
怜雁安安分分,郑妈妈待她的态度便和缓了不少。
在来了正房有些时日后,怜雁虽没有见着赵彦清,亦没有机会在陶氏面前露面,却无意间撞见了赵彦清的庶子赵攸俭。
☆、第⑩章
关于庶子赵攸俭,怜雁听闻的不少。
赵攸俭作为四房唯一的子嗣,生母又在生产时亡,他自幼养在陶氏处。但陶氏从不管他,都已五岁却还不曾启蒙。
其实若那嫡子谦哥儿还在,陶氏的行为怜雁亦能理解,没有哪个嫡母愿意看到嫡子被庶子压了一头的。可既然谦哥儿早夭,俭哥儿又本就养在陶氏膝下,陶氏若待他好些,他将来也会孝顺,为何要做这落人口实之事?
怜雁挺不理解陶氏的,说她傻吧,小算盘打得比谁都精明,说她聪明吧,有时候就是透着一股子傻劲,没有一个嫡母该有的气度和作为。
即便谦哥儿还在的时候对俭哥儿刻薄了些已有嫌隙,可俭哥儿到底还小,若后来陶氏待他好些,他自然又与陶氏亲厚了。
说来说去,还是陶氏的气度问题。
怜雁是在正房后面的小园子里碰上俭哥儿,郑妈妈去了陶氏处,她闲来无事,便去那儿走走,来了正房有些时日,因着郑妈妈看得紧,她都没机会将正房走个遍。
俭哥儿当时就在园子里玩泥巴,身边奶妈丫鬟一个都不在,也不知去哪儿消遣了。
怜雁虽然不曾见过俭哥儿,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在正房里,穿着又不差,约莫只有俭哥儿对得上号。
因为二房有七岁的弘哥儿,三房有八岁的贤哥儿和六岁的智哥儿,再加上出生在俭哥儿前夭折的谦哥儿,算起来俭哥儿排行第五。
四周也没什么人,怜雁走上前朝俭哥儿行了一礼道:“奴婢见过五少爷。”
俭哥儿抬起头看她,他肤色白嫩,眉眼是像了赵彦清的丹凤眼,腮帮处又肥嘟嘟的,看上去如同画上的观音童子一般,只是现在小脸上粘上不少泥巴,显得脏兮兮的。
约莫因为怜雁笑得温婉,俭哥儿对她没什么敌意警惕,开口道:“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怜雁笑答:“奴婢叫怜雁,才来正房当差没多久,跟在郑妈妈那儿,五少爷确实不曾见过奴婢。”
俭哥儿点点头,亦笑开道:“原来你跟着郑妈妈呀,郑妈妈待我可好了,还给过我莲花糕吃!”
怜雁有些惊疑,作为侯府的少爷,一块莲花糕竟能让他记得这么牢?难道不是想吃就能吃到吗?她似乎有些低估了陶氏的苛待,或者说,因着陶氏的不待见,低下人精一般的仆妇丫鬟也就不会好好伺候俭哥儿。
就像现在,俭哥儿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怜雁忍不住问道:“五少爷,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玩?您的奶妈丫鬟们呢?可得让她们跟着你呀。”
俭哥儿偏过头想了想,嘟嘟嘴道:“好像走了许久了,赵妈妈有事儿忙,用完早膳后就不见她了,翠香陪我来这儿玩,刚才说给我去看看午膳可以用了没,还没回来呢!”
怜雁大惊,这个时候,早过了午膳的时辰了,她问道:“五少爷您还没用午膳吗?”
俭哥儿摇摇头,“还没有。”
“您不饿吗?现在都过了午膳的时辰了。”
俭哥儿道:“被你一说,真的有点饿,可是翠香还没回来呢!我等她回来就去用午膳。”
怜雁腹诽等她回来恐怕都可以用晚膳了,对着俭哥儿澄澈的眼睛和脏兮兮的脸庞,怜雁心生不忍。
即便俭哥儿是庶出,好歹也是个侯府的正经少爷,怎的可以如此苛待?
怜雁想了想,道:“要不奴婢伺候您把脸和手洗了,我们去郑妈妈那里用午膳好不好?”带着俭哥儿去陶氏那儿是不妥当的,她也没能耐去将俭哥儿的奶妈赵妈妈和丫鬟翠香找过来,既然俭哥儿方才说郑妈妈待他好,想来带他去郑妈妈处不会惹恼郑妈妈的。
俭哥儿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了,“好呀,郑妈妈那儿是不是有好吃的?”
现在午膳的时辰已过,饭菜自然没有了,怜雁道:“奴婢帮您去小厨房拿。”正房这儿单独辟了个小厨房,给陶氏烧点心夜宵之类的用,怜雁跟着郑妈妈,想去小厨房拿些吃食并不难。
俭哥儿蹦蹦跳跳地跟着她走了,怜雁也不嫌他脏,拉上他粘满泥巴的手。
到了值房,怜雁打来热水,给俭哥儿洗脸净手,边洗边问道:“五少爷每日去老夫人那儿请安的吧?”
俭哥儿道:“有时候去,有时候没去,母亲没来叫我,我就忘了。”
陶氏不管他,俭哥儿自己又忘了,他身边的人从不知道提醒吗?俭哥儿身边的下人,当真是势利得很,约莫陶氏也有意没安排实诚的人在他身边罢。
怜雁心底轻叹,俭哥儿已经不得陶氏待见了,赵彦清又甚少插手内院之事,若连老夫人都不管,还有谁会理会他?她道:“这可不行,孝敬长辈是必须的,五少爷您得天天去老夫人那儿请安才是。”
俭哥儿嘟嘟嘴,没吭声。
怜雁见此道:“五少爷,您要是天天去请安,哪日老夫人高兴了,就会赏你点心吃啊!”
俭哥儿当即眼睛一亮,“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怜雁笑着道,“你对老夫人孝顺,老夫人待你自然就慈爱了。”恐怕现在俭哥儿总是不去请安,指不定陶氏如何在老夫人面前编排他,也使得老夫人待他亦不上心。
加之近来朝中不安生,老夫人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来管这个庶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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