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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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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雁暗暗叫苦,陶六小姐是什么意思,她怎会不知?但她也知道既然陶六小姐都已经提出来了,老夫人便不会驳了她的,只是老夫人心底肯定不喜欢这位陶六小姐了。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这亲事可能成不了,心底便轻松了几分——她可不愿这样一个人来做主母。
    分开前,陶夫人瞪了陶六小姐一眼,只可惜陶六小姐笑着让怜雁领路,并未察觉,倒是被怜雁给瞥见了,她暗暗哂笑,陶六小姐看来不见得得了陶夫人多少欢喜。

☆、第①⑥章

一路上陶六小姐没少同怜雁搭话。
    “姑娘是何时开始伺候侯爷的?”
    “约莫一年前吧。”怜雁道。
    “哦,才一年啊,我还以为姑娘是打小就开始跟着侯爷呢!我记得侯爷还有两个通房吧?”
    怜雁是何时进府何时开始服侍赵彦清,她不信陶六小姐毫无耳闻,显然她是故意问的,不过是刺她一句跟着侯爷时日短罢了。怜雁只当未觉,她问一句她便答一句,她道:“是。”似是有些敷衍的意味在里头了。
    陶六小姐继续道:“我听说过,一个是二姐身边的大丫鬟开了脸的,还有一个是自小服侍侯爷的,可是这样?”
    “是这样。”
    “她们跟了侯爷的时间长,约莫情分就不一般了。”
    有么?她可不记得赵彦清什么时候去找过依玲和兰香,怜雁暗暗腹诽。
    陶六小姐继续道:“听说你弟弟过了县试了?”
    “是。”
    “没想到武安侯府还会让一个奴才去参加科举,真是闻所未闻,我们府上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这回怜雁没再敷衍着附和,而是回道:“陶六小姐要是觉得这样不妥当,告诉侯爷便是,这事儿是侯爷做主的。”
    陶六小姐脚步一顿,回头瞪她,“你这是觉得我无理了?这样不合规矩的事,若非你巧言惑主,侯爷岂会帮忙?”
    怜雁深吸一口气,默念三声,不要和她争,不要和她争,不要和她争……尔后扯了扯嘴角,笑道:“陶六小姐误会了,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一个通房,要同我叫板吗?”
    “怎么会?就是给奴婢豹子胆奴婢也不敢,奴婢知道,陶六小姐将来是要来侯府做续弦的。”
    果然,此话一出,陶六小姐的表情就变得精彩了,极其惊喜,又强作镇定,问道:“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你如何知道这个?可别乱说。”
    怜雁放低了声音道:“奴婢岂敢拿侯爷的亲事乱说?是老夫人私下同侯爷商议,奴婢听到过一些。”怜雁有意在这儿停下,转而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正房就在前面,陶六小姐这边请。”
    陶六小姐深深地看了怜雁一眼,缓步上前,却离怜雁近了几分,轻声道:“侯爷与赵老夫人说了什么?”
    怜雁胡诌的本事愈发高了,张口就来,“说陶家知根知底,侯爷要靠陶家的地方也多了去,娶了夫人的庶妹做续弦再好不过。”
    “可有提哪个庶妹?”
    怜雁微微一惊,呵,原来陶府里头的庶女还在争这亲事呢……她想了想,道:“不曾提过,陶夫人来探口风时,也没说明是哪位小姐。”顿了顿,又道,“不过依奴婢看,老夫人像是更注意小姐您一些。”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话虽如此,眉梢的喜意却是挡不住的。
    之后陶六小姐便没再拿话刺她了,倒是对她有说有笑的,时不时问些赵彦清的喜好。
    怜雁却对赵彦清的喜好并不是很清楚,平日里没看出他特别喜欢什么东西,故而一如既往地胡诌。
    到了陶氏的屋子,陶六小姐也是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不见得有多么怀念她那位姐姐,又问怜雁道:“这屋子一点都没动过吗?”
    “没有,正房都是原来的样,左右还没人住进来,自然不动了。”
    “若是有人住进来,约莫会重新翻修一遍吧?”
    怜雁不禁想起赵彦清说的,等过了陶氏的除服礼,就把正房翻修一遍搬回来,心下微触,顿了顿,方道:“侯爷和老夫人都不曾提过,奴婢亦不是很清楚,只是奴婢想着,若是要迎新人,总要先翻修一遍的。”
    那厢,老夫人与陶夫人到了寿安堂没多久,赵彦清也来了。
    陶夫人暗恼,那明玉偏生为了同怜雁单独见一见去正房了,这不是错过了与赵彦清见面的机会?当真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也罢,明玉不在,倒是便宜了明岚。
    老夫人见到赵彦清,道:“回来了?法师们安顿好了?”
    “嗯,差不多了,明儿让白总管结个银子就好。”
    陶夫人看了陶七小姐一眼,有意将她向前推了推,陶七小姐半晌后方反应过来,给赵彦清行了礼,“见过侯爷。”
    赵彦清只微一点头,算是回应。
    老夫人看着陶夫人这番动作就糊涂了,这陶家究竟是打算给哪位小姐说亲的?但她也没深究,左右还不知道这亲事能不能成,反正她是愈发不乐意了。
    赵彦清扫视了屋里,没见着怜雁,也不在意房里有外人,问道:“娘,怜雁没在您这?”
    老夫人一愣,然后扫了眼陶夫人,见她并没什么反应,有些悻悻然,道:“她啊,带着陶六小姐去明芳的屋子了。”
    赵彦清蹙了蹙眉,问道:“去明芳那作甚?”
    不待老夫人开口,陶夫人便道:“是明玉想去看看她二姐的屋子,倒是麻烦怜雁姑娘了。”
    老夫人道:“着人去叫回来吧,快用晚膳了。”
    陶夫人道:“同明玉也说声,快些过来,我们也该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不留下用晚膳?”老夫人问道。
    “不了,府里杂事的,我也不能在外头久留。”
    老夫人本就是同她客气客气,邀请她留下用晚膳,见她不留,自然就不勉强了。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老夫人便同陶夫人聊起了别的。
    赵彦清见没自己什么事,走了出来,想了想,还是往正房走去。陶六小姐单独带走怜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她的心思,赵彦清竟有些担心怜雁会受欺负。
    去找怜雁和陶六小姐回来的是景儿,景儿见赵彦清也前往,自不敢多话,只跟在他身后。
    到了正房,刚踏进院子就瞧见怜雁和陶六小姐站在一处交头接耳的。
    赵彦清耳力佳,听清了她们在说什么。
    陶六小姐道:“你帮忙看着些,听听消息,今后我若嫁进来,自不会亏待你。”
    怜雁道:“小姐放心,奴婢会的,您也别担心,老夫人和侯爷都中意这亲事,您嫁过来是早晚的事。”

☆、第①⑦章

赵彦清的脸色立刻黑了几分,他原本还担心怜雁被那陶六小姐刁难来着,结果她竟然还给他当上红娘了?
    景儿并未听清怜雁与陶六小姐在说什么,只见着她俩在陶氏的房门口窃窃私语的,见赵彦清没有上前的意思,又想到赵彦清与陶六小姐私下见面也不太合适,便走上前福身道:“陶六小姐,陶夫人说天色不早该回府了,让您去寿安堂与她汇合。”
    怜雁与陶六小姐止了话头,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赵彦清。
    怜雁有些惊讶他怎么来正房了,但也没去深究。陶六小姐则是面上一喜,想要过去打个招呼,对景儿敷衍道:“行了我知道了,待会儿就过去。”说罢就朝赵彦清走去。
    赵彦清微微蹙眉,看着陶六小姐微笑着快步走过来,又扫了眼怜雁,见她已转而同景儿寒暄,心下又不悦了几分。
    陶六小姐朝赵彦清屈膝行了一礼,道:“侯爷,您来了。我正来看看二姐的屋子,二姐去的这般早,看着这物是人非……唉……”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
    赵彦清只觉得他聒噪,敷衍着嗯了声,道:“莫要叫陶夫人久等。”就越过她往怜雁处去。
    陶六小姐讨了个没趣,却又不甘放弃这个难得见到赵彦清的机会,深吸了口气,又回身追上去,原想再撘几句话,却被赵彦清清冷的目光一扫后喉头一噎,忽的就忘了想说什么,最后转而吩咐怜雁道:“带我回寿安堂吧。”语气就如同使唤自己丫鬟一样。
    怜雁虽觉得怪异,但也没往心里去,她现在本就是个丫鬟,被这样使唤挺正常的,道:“陶六小姐跟奴婢来。”
    赵彦清却皱了眉头,拉住怜雁胳膊,对景儿道:“你带陶六小姐回去。”
    景儿哪敢说个不字,赵彦清现在的脸色已经极为唬人了,她忙福身应道:“是。”尔后朝陶六小姐道:“陶六小姐,奴婢带您回寿安堂。”
    陶六小姐的脸色便不太好了,只是在赵彦清面前不敢表示什么,只能道:“有劳姑娘。”心里却暗暗琢磨着,这怜雁果然如传闻一般,当真受宠,恐怕方才她的话信不得。
    景儿带着陶六小姐离开后,怜雁朝赵彦清嗔道:“你何必要拂了陶六小姐颜面?我领路不是一样的吗?何况老夫人本就是吩咐我带着陶六小姐过来的。”
    赵彦清冷哼一声,“你这是觉得她会嫁过来,提前讨好她了?”
    怜雁一愣,否认道:“我哪有,毕竟她是客,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太不客气了。”
    “我还没说你随意揣度主子心思,在外人面前口无遮拦,你倒还指责起我来了?”
    怜雁微恼,“我什么时候随意揣度……”还未说完,蓦地就想到,方才她就在同陶六小姐随口胡诌来着,赵彦清这是……听到了?
    念及此,怜雁心虚地瞥了眼赵彦清,见他紧抿着嘴,神色冷然,便知是不高兴了,怜雁自觉理亏,低了头道:“她……打听这个那个的,我就随口胡诌了几句,哄哄她呗……”
    赵彦清挑了挑眉,“你那话要是传到陶夫人陶老爷耳里,陶府便觉得侯府有意结亲,到时候若推了便会彻底得罪他们,这一来二去的,你就不怕我真的娶了那陶六小姐?”
    娶谁不是娶?再说那陶六小姐看着也算是好哄的,就算真的难处,还能越得过陶氏去?怜雁暗暗腹诽,对于赵彦清的亲事,她还是看得很开的,都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到时候新妇嫁进来,她示个好,那新夫人自然不好太为难她。
    只是面对赵彦清,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怜雁很自觉地认错道:“我知道错了,不该随便被外人探去消息的……”转而一想又不对,又道,“恩……不该随意胡诌……下次不会了。”
    赵彦清却觉得胸口的闷气还没散出去,他发觉怜雁根本就没有关心他娶不娶续弦的问题,就是认错,和他说的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点上。
    她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把他当丈夫看?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他过上一辈子?
    真是可悲,他居然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从一个打杂的丫鬟一步一步上来,最终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他。
    这么一想,满腔怒火最终也只能化作一缕悲哀。
    赵彦清一时都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垂头低眉,看着她眉宇间的淡漠,好像除了关于潜生、关于翻案,她从来都是隔离了人心同人周旋,从来都没有把别的放到心上去过。
    然后,赵彦清也不知道怎的,似乎无意识地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担心我娶了陶六小姐吗?”近乎执着的追问。
    怜雁一愣,抬头看他,结果只撞进他晦涩的目光里。怜雁疑惑地看着他,还没想好该怎么答,就见到景儿小跑着回转了过来道:“侯爷,您还在这儿啊,老夫人在寿安堂摆了晚膳了,让侯爷一道去用。”
    赵彦清蓦地回过神来,就好像中了魔障后忽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一样,他方才到底在说些什么?在想些什么?什么时候在人前变得这么卑微了……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朝景儿点了点头,“恩,知道了。”
    景儿又对怜雁道:“老夫人让怜雁姑娘也一起,说是姑娘今儿也辛苦了。”
    老夫人赐膳是不小的恩惠,怜雁道了谢,跟在赵彦清身后向寿安堂去。
    方才的对话似是告了一段落,怜雁也未深究,只当赵彦清因她对陶六小姐满口胡诌不满意罢了。
    到了寿安堂时,陶夫人一干人已经离去,二房三房的人都已经到了,在赵彦清到后便开饭。
    怜雁自然不可能与他们同桌而食的,她和万妈妈景儿几人在一旁的小桌上吃饭。
    怜雁在万妈妈身边坐下,万妈妈见到她,点头笑了笑,道:“回来了,陶六小姐没刁难你吧?”
    怜雁摇摇头,“也就刺我几句,听着又不痛不痒,没什么大不了的。”
    万妈妈一哂,“也就你这么好气性。”说着放低了音量,“我看和陶家的亲事很可能会成,以后你当心些,看准机会示个好。”
    怜雁惊了惊,在她印象里,老夫人似乎对这亲事不是很满意的,问道:“陶六小姐很可能嫁过来吗?”这是被她的乌鸦嘴说中了吗?
    万妈妈不敢说死,只道:“我也不清楚,老夫人原本是很不乐意的,今儿我瞧着也不像中意这陶六小姐,可是偏生对陶夫人松了口了。就冲陶六小姐指名要你陪着去正房,就知道她不是个省心的,照老夫人的喜好,定是不喜欢的,可看老夫人对陶夫人的态度,又觉得……挺微妙。”
    万妈妈跟着老夫人几十年了,她会说出这番话定有她的道理,怜雁不会去质疑,忽的想起陶夫人带的另一个庶女陶七小姐,问道:“难道会是陶七小姐?陶七小姐……小了点吧?”
    万妈妈摇摇头,“看不出多少来,只是觉得和陶家的亲事恐怕会成。不过于你而言,比起陶六小姐,那陶七小姐定是更好相处的,老实木讷的,不像有多少花花肠子。”
    那陶七小姐,怜雁虽没有注意她多少,但还是有些印象,一直安安静静的,在陶六小姐提出要她带着去正房的时候,她也不曾说话,只是飞快地瞥了怜雁几眼,然后就低下头了,像是挺胆小的,估计就如万妈妈所言,挺老实木讷的。
    这样一来,确实要比陶六小姐好上很多。

☆、第①⑧章

昨晚的雷雨下得厉害,轰隆隆的,吵得紧,王婆子一整晚都睡得浅,天蒙蒙亮的时候,又念着今儿个封闭了多日的城门总算开了,要领着那几个丫头小子进城,只得早早起来打点。
    说起来,她在城外的驿站已住了半来个月,再不进城,不说生意拖着,连自个儿的盘缠都要告罄。
    她有些烦躁,推开门走出去,一道旭日又刺了她的眼,她拿手挡了挡,低声骂了句粗鄙话,顶着浮肿的眼睛拖拉着鞋子一摇一摆走向隔壁房间,从腰间拽下一串钥匙,甩了甩,眯着眼睛选出一个,慢腾腾地打开锁。
    “你,出来,起来烧水!愣着干嘛,叫的就是你!”
    很快,从屋里钻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衣着褴褛,瑟缩着身子,像是怕极了王婆子。
    小姑娘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王婆子啪得朝她后脑勺狠狠一掌,“动作利索点!”
    小姑娘身子一颤,低头加快了脚步。
    小二从旁走过,同情地看了小姑娘一眼,对王婆子道:“本来就瘦不拉几的,你再打下去,当心打出什么病来卖不出去。”
    王婆子啐了一声,“我王婆子什么路子没有?经我手的人还没有卖不出的!”
    小二摇摇头不置可否,径自走了。
    王婆子冷冷一哼,把门又锁了。那些丫头小子没几个安分的,动不动就给她来一出跑路,她不得不防着。
    刚回过身,王婆子就看见两个孩子走进驿站,一个是约莫十四五岁少女,另一个小了些,最多七八岁,是个男孩儿。两人都穿着破布衫,一身泥泞,想来昨晚雷雨交加时也没地住宿,狼狈非常,两张脸都脏得如花猫。
    但尽管如此,王婆子凭着多年来物色少男少女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两个都是好苗子。她扫眼周围,见两孩子旁并无大人陪着,心下一喜,满眼放光地走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王婆子慈眉善目地笑着,两个孩子见她过去并未跑开,而是定定地望着她。
    王婆子在他们身前蹲下身,尽量放柔了声音笑道:“你们俩是姐弟吧?怎么只有你们两个?阿爹阿娘呢?”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小姑娘道:“城里乱,逃出来的时候走散了。”
    “这样啊,真是可怜,”王婆子道,“正好,阿婆我今天要进城,要不带你们一起,帮忙找你们阿爹阿娘?”
    京都城里乱了这么多天,她可不信这两个孩子还能找到亲眷。她盘算着,小的这个可以在城里找户人家卖了,大的姑娘嘛,看模样卖作奴婢亏了,可以送到窑子去,定值个好价钱。
    这么一想,早上起来时的烦闷一扫而光。
    “你是牙婆子吧?”冷冷的一句话,让王婆子笑容一僵,说话的是男娃,他满脸警惕地瞪着王婆子,拉拉身旁的小姑娘道:“阿姊,她肯定是个牙婆,我们快走。”
    到手的肥肉怎么能让它飞了?王婆子马上伸手去拉,“别走啊,两个小娃在外面晃荡多危险,阿婆不骗你们,带你们找阿爹阿娘,要是找不着,你们就跟着阿婆,阿婆肯定给你们好吃好喝的。”
    谁知那男娃年纪不大,身手却像练过家子一样,一弯腰就避开了王婆子,还往她的腹部一顶。原本小孩的力气不大,但王婆子是半蹲着的,被他这么一撞就站不稳了,跌坐在地上,而两个孩子也趁机逃离了几丈远。
    王婆子还想爬起身追,小姑娘却停下来道:“你再抓,我们就喊你是从东宫逃出来的管事,现在官兵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
    王婆子身子一僵,心道这两孩子可不简单,多半是从官宦人家逃出来的家生子,见识和旁人就是不一样。京都城里的动乱王婆子隐约听过一些,好像获罪的大户人家不少,不过东宫西宫啥的她一婆子就不知道了,但官兵在抓,准没好事。
    王婆子擦了把被泥水溅起的脸,站在原地不敢追了,嘴上则不饶人道:“好心当作驴肝肺,哼,不听阿婆我,保准你们出去没多久就被人贩子抓住卖到窑子里……”对上小姑娘一双冰冷的眼睛,她竟打了个寒颤,很没骨气地声音越来越低。
    果然,来头不小,王婆子心道。
    小姑娘没再理会她,牵着弟弟的手往驿站里头走,“小二哥——”
    “哎,来了!”小二很快迎了出来,一见到是两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脚步一顿,又看到满脸郁色的王婆子,心道这两孩子竟叫王婆子吃瘪,面上便笑了起来,“两位小客官,想要打尖还是住店啊?”
    小姑娘从腰包里掏出两个铜板,神色微赧,“我没多少钱,就剩下这些了,小二哥能给我们几个馒头吗?要是不够,您就当行行好,给我们几个冷馒头吧。”
    小二面有难色,“这个……馒头三文钱一个,这些真的不够,我也只是个打杂的……”
    “您就行行好吧……”小姑娘恳求道,身旁的男娃却拉了拉她袖口,轻声道:“阿姊,我不饿,我们还是走吧,别求人家。”
    “还不饿?你就倔吧!”
    王婆子说起风凉话来,“哼,穿成这样,吃又吃不上,还在我面前逞能,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能活到什么时候!”
    男娃瞪了她一眼,没说话,小姑娘则根本没理会她,倒是小二反被激将起来,“算了,就当我发会善心,跟我去厨房拿几个热包子来,这两颗铜板也收回去,这顿算我请了!”
    小姑娘连声道谢,和男娃跟着小二去了厨房,王婆子吐了口痰,“臭打杂的,净给我反着来!”
    王婆子心里不顺畅,又将关在屋里的丫头小子们打骂了一通。
    过了两刻钟,王婆子用完早膳,收拾了行囊准备带着五六个丫头小子进城,刚走出驿站,竟看见那两个孩子还在,看见她出来竟走了过来,像是在等她一样。
    “你们还要干什么?”王婆子没好气道。
    小姑娘道:“你要是有办法把我们卖进高官显赫之家,我们就跟你走。”
    王婆子一惊,这算啥子意思?忽然变卦了,还自愿给她卖?只是小姑娘一脸认真,不像是玩笑话,倒是那男娃垮着一张脸,很不情愿,但还是低着头没吭声。
    王婆子冷笑两声道:“哎呦,我说两位,现在终于知道没法子过活,来找我一牙婆了?还高官显赫之家,做梦去吧!”
    但这番话显然对小姑娘不起作用,小姑娘只是冷眼看着她道:“白给你赚银子都不要,看来你没路子把我们送进高官显赫之家,罢了,我们去找别人。”说罢转身就走。
    王婆子觉得不仅送过来的银子要飞走,自己还被小看了,她大步追上拉住两人,“啥子意思?看不起我王婆子?告诉你,这京都城里,甭管是大户人家还是贫民百姓,都有我王婆子的路子!”
    “那你倒是说啊,有没有法子?”
    王婆子犹豫了,说实话,她真不敢打包票,大户人家的仆从管制很严,不会随便从牙婆子手里买,更何况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十来岁了,年纪太大。
    她道:“我说姑娘,你心眼倒是不小?虽说你是有那几分姿色,但顶多卖给一些商户做小妾,其他的,别妄想了。”
    小姑娘转身欲走。
    “我试试看!”王婆子急忙道。
    “别唬人。”
    “尽力,尽力!”王婆子谄笑着道。
    小姑娘嫌恶地蹙了蹙眉,但想来没有更好的法子,跟上了王婆子。
    王婆子眼珠子转了两圈,又道:“不过大户人家,肯定不要黑户,你有身契吗?把身契给我。”
    小姑娘警惕地盯着她,“我们有身契,但不会给你,给你收银子就很好了。”
    王婆子一噎,讪然一笑,“我说姑娘,你想岔了,身契你们自己藏着就好,不过总得给婆子我瞧瞧你们是哪里人吧,否则怎么给你们牵线搭桥?”
    小姑娘闻言从腰包掏出两张身契,但一直紧紧抓在手里,不曾让王婆子接手。
    王婆子没法子,只能匆匆扫了一眼。一个叫怜雁,一个叫潜生,两人之前都是林家的家生子。
    林家?王婆子努力想了想,隐约记得这次被抄家的官家里有一户就是姓林的将军,难怪会逃出来。
    果然被她猜对了,两人是大户人家里的家生子,王婆子心道。
    怜雁见她看得差不多了,就把身契收了回去,“你要是敢打歪主意,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沾上一身祸,现在城里官兵可不是一般得狠。”
    “是是,姑娘放心,婆子我只要有银子拿,干啥子同你们作对啊?”王婆子忙哈腰道。

☆、第①⑨章

第二日,王婆子就找上他们了。
    “姑娘,公子,好消息啊!”她笑呵呵地道,“我打听到了,吏部的一位郎中家里正缺仆从呢!我给你们好好梳洗梳洗,就带你们过去让人家相看!”
    说罢摆出一副等待夸赞的嘴脸。
    怜雁却蹙起眉头,“只是一位郎中?”
    王婆子笑容一僵,其实她也弄不明白什么吏部礼部的,乍听郎中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大夫,还是那家的仆从对她说那是个大官,可是怎么这怜雁姑娘就说“只是郎中”了呢?她在心底啧啧两声,这心也忒高了。
    但白拿的银子就在眼前,岂能让它飞走?王婆子笑道:“姑娘不满意?那成,婆子我再去打听打听,保准下回找一个高门大院的!”
    怜雁则悻悻然,只觉这婆子不可靠,怕寻不到她满意的,寻思起其他法子来。
    正此时,一行马队疾驰过来,将地上因昨夜雷雨积起的泥水溅起一丈高,立在墙根的怜雁、潜生与王婆子都未能幸免,被溅一身泥水,连脸上亦沾染不少。
    马队行过,必然非富即贵,王婆子只低声暗骂,而潜生则气盛喝道:“你们当街纵马,还有没有法纪!”怜雁想劝阻都已不及。
    喊声在一连串马蹄中湮没,就在怜雁以为他们并未听见而松口气时,最前方的马却缓缓停下,马上人回头看了一眼,向身边看似随从之人吩咐几句,又快马疾驰而去。
    怜雁惊了惊,那打头的马上人甚是眼熟,应是幼时见过的人,看着他行去的方向,微微思索片刻,方想到,原来是他。
    身后一行马队亦跟着奔走,唯有那听了吩咐的人掉转马头向怜雁他们行来。
    来人约莫十七八岁,下马后,打眼瞅了怜雁他们三人,虽并未如恶霸般仗势欺人,但只随意从怀里掏出几颗碎银,不耐道:“溅脏了吗?拿着银子买套新衣裳吧!”
    怜雁心中有事,对他的态度也不甚在意,只蹙了蹙眉。潜生却没那么好气性,更为恼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打发叫花子吗?你得赔罪!”
    王婆子吓了一跳,狠狠剜了潜生一眼,他们俩气性高,可别牵连上她,忙向那人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儿呢,这位爷莫怪,不就是溅脏了些,不碍事,不碍事!”话还未说完,手已伸向那碎银。
    怜雁轻轻瞥了王婆子一眼,拍开她的手,对那人道:“这银子就不用了,既然这位小哥亲自返回来,我就当你已赔罪吧。”
    那人一愣,显然未料到她会如此道来,许是未见过这样的姑娘,拿着银子的手递也不是,收也不是。
    王婆子却趁机抢先一步将碎银夺了去,道:“她不要我要,我的衣裳也溅脏了,得买套新的!”
    那人嫌恶地瞧了眼王婆子,却也懒于斥责,倒是对眼前衣着褴褛,看似叫花子的两人起了好奇之心,多看了两眼。
    怜雁趁此道:“你家主子如此疾行,想来是因府中有急吧?看你们并不像故意当街纵马仗势欺人的权贵。”
    那人又是一惊,盯了怜雁好半晌,方道:“嗯……老爷卧病了。”
    “哦,原是这样,”怜雁一脸的善解人意,“方才幼弟性急相斥,还望见谅。”
    那人忙摇头道:“不不,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方才主子便是让我来陪个罪的,是我无礼了。”说罢向他们二人作了一揖,“府中还有事,我便先回了。”
    “小哥!”怜雁却又叫住他,状似踌躇着道,“我和幼弟……我们无处落脚许久了……京中动乱时各个府邸逃出的仆从不少,不知小哥府中可有缺人手?”
    “这……”那人一脸为难,“府中仆从管制,我也不甚清楚……”
    “若小哥能帮上一把,我们姐弟二人今后必当重谢!”
    那人依旧踌躇不定,看向一旁的王婆子,似是疑惑她与这姐弟二人的身份。
    怜雁见此立即解释道:“她是牙婆,想把我们卖出去,只是……”她低下头,欲言又止。
    王婆子气急,她这话什么意思?倒像她王婆子成了拐卖人口的恶婆子一般,分明自己被他们两个咬得死死的!
    王婆子怒道:“哎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婆子我好心在帮你物色好人家,你还反咬一口了?分明身契都在你自……”
    “小哥!你就行行好吧!”怜雁很快打断了她,甚至又怯怯地看了她一眼。
    王婆子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片子,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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