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惊国-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啊,那我们怎么办?”
“当是,追上。”
“啊……又追……”
见公子拔腿飞追,卫风叹声,立马紧跟追去。
☆、第11章 拾壹·笑与猪
雷府。
闽巫一听马蹄声,立马站起身来。门口,雷公雷厉风行地从外面大笑地走进来,闽巫顿时笑起心定。
“闽巫!看我把谁带回来了!”雷公进来,身后的侍卫将两个麻袋抬到闽巫面前。
“唔……唔……”
“唔……唔……”
袋子里发出‘唔唔’声,闽巫心领神会。上前,她拍手看着雷公,喜上眉梢:“雷公,真乃神勇丈夫!”
“哈哈哈哈……”雷公指着地上那两麻袋:“我现在就带着他们去牢房,让那臭丫头立马把此事给妥善交代了,不若……”雷公寒光一闪,很绝杀意浮现。
闽巫直了直身子,赶快上前,奉承接道:“多亏公助此事,我与老夫人才能幸保,请受老身一拜!”
雷公赶忙上前扶住她:“哎!闽巫这是作何!我从小受您的恩德还少,怎能授拜。”
闽巫恭敬笑起:“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雷公还记得,真是惶恐老身了。”
“哈哈……当然记得!我看闽巫还是早些去休息,剩下的事……”雷公豪情万丈地大手一挥:“交给我便是!”
闽巫心急,但神定。
目光转了转,她开口,欲言又止。
雷公见她奇怪,“闽巫是有何言欲说?”
闽巫:“这……大人,恕我直言!你乃邱县乃至山阳郡国有身份且有威望的名人,大家都认得的,此番……一来,你如此屈尊降贵地去牢房那种污秽地,怕会落人把柄,日后惹得闲话,损公威严,不好;二来,那女子虽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得罪雷府,但到底她还是您小儿告知我无比钟意而选得的妻,她的牌位还在雷家的祠堂里放着,犬儿地下有知,看到您与他妻之间发生什么不快,怕地下,伤心不已呐!”
雷公听她瞎扮得煞有介事,瞪大眼睛,前面的他倒不在意!在邱县谁敢得罪他!只是这后面的事……闽巫倒是突然给他一记醍醐灌顶。
雷公虽是长得五大三粗地吓人,但对内则是个对家人很有心的孝子慈父!上前,他拉住她的手,大叹道:“巫真乃我明灯矣,我未念小儿感受,是错矣!”
闽巫顺势拍了拍他的手:“我自是知道雷公想什么,但此事,还是由我这等暗人去做,较妥当!”
“闽巫何来暗人之说,你去不合适,我另换人去!”
“公,可信我?”
“当然!”
闽巫如一名深明大义的长者,语重心长对雷公说道:“我与你同老夫人如亲人,此事关乎性命,交给外人到底不放心,便交给我处置,最合适不过。”
雷公还有犹豫,但看着闽巫犹如慈母般的眼神,目光有些温湿,终点头:“那便有劳了!”
闽巫牵动嘴角,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慈祥’。
雷公:“来人,备车!”
*
后院之中,雷公已为闽备好马车与侍卫。
闽巫查看了一下麻袋里的二人,见被蒙住嘴的君瑶,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正恐惧地看着她。闽巫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着,见也是个标致美人无疑,心道:君芜这丫头还是懂得进退,值得□□的!
这事结了,她虽是邱县待不下去,但只要自己动些手脚,将她姐妹卖到邻县的青巷去,也能卖个花魁的好行当。念及此,闽巫不由地笑起来。
君瑶看着这个打扮诡异的妇人,觉得怕怕的,身子不断往后缩,却被闽巫抓住脚环。
她对她笑得温柔,转身神情阴森:“速她给我扔进马车里。”因那精明的丫头要确认过她母亲和妹妹的确无事,所以才麻烦地带她走这么一遭,完事,她还要早点回来睡美容觉。
闽巫摸了摸她的容颜,觉得这两日为这事都长了不少皱纹,完事一定要好好养养。
“闽巫,那这妇人还带否?”雷府的下人问着。
“不用了,带多了是累赘,一人便可。”
“是!”
“唔唔……”着,君瑶和王氏靠在一起,不愿分开,可还是被强拆开,一个被扔进马车带走,一个被带去柴房。
马车驶出去的时候,闽巫未发现,在暗处,有两双眼睛,一直在黑暗之中注视着他们的动向。
“公子,现在如何?”
“你去救大娘,我去救小妹。”
“好!”
一阵草动,两个黑影隐蔽地晃动一下,便消失。
*
邱县,牢内。
自从王邪来过后,君芜便再无睡意,她不时通过牢内那唯一开着的小窗,看向窗外渐缺的月光。希望,王邪他们能在天亮前,顺利地救出她娘和君瑶。
如此她便再无所惧地,明日让那些任意打扰与剥夺别人人生的,真正该受到惩罚的人,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她的眸色,在月光下,泛起清幽着危迷的光泽。
脚步声响,君芜一直有些紧绷的身子,瞬松了松。
闽巫从牢外向里走来,因为心情雀跃,只瞟了一些那些牢衙喝得四仰八叉的,捏了捏鼻子,有些厌恶那些酒臭味地避开。她要人拿了他们桌上那醒目地打开牢门的钥匙,倒未多留意,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来到君芜所在的讯牢,“打开!”走进去,她朝君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拍了拍君芜的肩,“你要我办的事,我都办妥了!”
君芜眼露出些惊讶:“竟如此之快?”
闽巫笑:“多亏了雷公啊是!若不是他英勇威猛,如何如此轻易从那些痞癞手中救出你亲人。”
“那些人……”
“放心,一把火,皆丧!”
君芜眸光一闪而逝什么,继而缓缓流露出些松口气,与真挚的感激:“真是,多谢雷公了。”看向闽巫,她同样一脸真挚地感激:“也多谢闽巫。”
闽巫自见她以来,还从未见过她如此感恩戴德的温顺模样,不由心情大好,只对君芜笑道:“只要你乖乖听我的,我不仅保管你没事,你后半身也定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此时,闽巫觉得她简直就是君芜的救世主!
君芜:“嗯。”
“哈哈……”
君芜:“按照约定,我想见一眼我的小妹。”
闽巫只带两人进来,侧身对其中一个扛着麻袋的青年道:“打开麻袋让她见一见。”
青年人道:“是!”放下麻袋,利落地解开那原本就不紧的绳子。
事情圆满解决,闽巫不由哼起一首欢快的小曲。
突然,对面一个冷调,戛然断了她欢快的曲子:“这是……怎么回事?”
闽巫愣住,看向君芜时,她的眼里的和善不见,闽氏怀疑刚刚是不是错觉。现下,她眼里是满满的失望与愤怒。
闽巫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只脏臭的猪:“哼哼……”地朝她脚下踹来。
闽巫瞪大眼睛地,在原地狠狠抽了口凉气。
不会,她脸色扭曲,张着红唇,抱住脸,大叫起:“啊!”
*
牢房不远的墙外,因有些不放心君芜,王邪在墙那头耳听着,一手按着剑。
虽然君芜让他不需救她出去,只需要帮她把妹妹和母亲送至城外,便可。她有她的打算。
可是王邪觉得她一直待在那里太冒险,不知何时那些牢衙酒醒了,再抽她几鞭子。
一想到她满身的伤,不明她那柔弱的身躯是如何挨下来,还能谈笑风生的!王邪最终过不了自己的心,无法让她留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不会,听见里面的尖叫声,王邪轻声对一直抓着他的君瑶道:“你在这等我一会,不要乱跑,我去救你姐姐出来与你团聚。”
“哥哥,你小心点!”
“放心。”王邪微微一笑,君瑶心头一暖,看着这个温柔帅气的哥哥,羞涩地点了点,莫名地,就像信任姐姐一样,信任着他。
王邪敏捷地翻上墙头,正巧看见闽巫从里面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头追着她跑的猪。
画面有些忍俊不禁,他低头轻笑起来。
说来也巧,跟着这巫人时,他恰巧看见一家挂着‘绝世好猪肉’的铺子,听到里面有猪在叫,灵机一动,进去用迷香晕了一头猪,与君瑶换过来。
没想到,这猪,倒醒得挺及时的。
王邪跳下墙去,他的身影极其的灵敏矫健,像是经常干这事的,不一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引开那些看牢人,再次潜入牢内。
君芜还在笑方才的事,倒没想到,王邪如此……机智而幽默地,竟用头猪去拱吓闽巫。
念及方才闽巫被拱得狼狈出逃,君芜的心情明媚晴好。
“你还笑得出来。”一声没好气的声音,拨动琴弦般地,带着些微叹。
君芜顿住笑意,看向门口,瞠目看向朝她踱步走来,佯装着一脸清冷的清俊男子。
“你……怎又来了?”
“……”
☆、第12章 拾貮·情与理
“又……你很不想见到我?”王邪问。
君芜:“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王邪看着她,似笑非笑。
君芜在夜里见他,每次都一种……如夜中明月照,灼灼其华的感觉。相比自己……还真是一个天神,一个地上妖鬼,的有些说不出的挫感。
王邪见她牵动嘴角,有些奇怪:“笑什么?”
君芜抬头,轻轻摇了摇头,顿了下,她徐道:“我想,恐怕你是我这一生,遇到最好的人了。”
从牢中的月窗吹过一阵清凉的晚风,王邪的青乌发带随风扬动。倏尔,他不发一言地朝她走过去,将手中剑上布,拉扯开。
‘承影’动,在君芜的脸上闪过一道剑影,君芜见他举起剑,落剑随影,手上的绳子和脚下她特意绑上去的绳子,四下松开。
王邪上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朝牢外拉。
却在出牢那刻,被君芜按住他的一只臂:“……等等。”
王邪转身,抿了抿唇::“我要带你出去。”他的语气不是商量,是决然,隐隐还透着一种让人难以忤逆,又浑然天成的凛然霸气。
君芜一时心有震慑,愣了一下回神,手用力又按了按他的手。
她似能感受到他的主意很难撼动,可还是与他娓娓道来,她的心中所虑:“恩公,我问你,若我此番就这么出去,我在梁国可还有安生之命?”
这个问题,王邪也想过。
他不答反问她:“为什么你又一定要待在梁国?梁国,吕赵之间,虽土地肥沃,一派繁荣景象,但又如镜花水月。外有虎狼强邻,时有攻击,民生多扰;内庭朝堂皇族混乱,政治不明,骄奢淫逸,已如腐木枯朽至深,后被强邻慢慢蚕食吞尽亦是迟早。现在天下秩序破乱,各国杂居民众多有,你为什么不趁此带着你母亲与妹妹,在‘吕’、‘姜’、‘赵’三大国间或一些边远小国,选一个安生立命之处?”顿下,王邪道:“我以为,姜国物地繁华,民风淳朴热情,倒是适合你的。”
不似对闽巫,君芜对王邪流露的发自肺腑的真切感激:“不知你竟为我考虑至如此,这份恩情,君芜无以为报。”
王邪:“都说,不用你报。”
君芜:“可是……恩公?”
王邪听到‘可是’,下意识拢了拢眉心。
君芜眼神清明,有星火跃动,“我在梁国,还有一件必要做达的事,我暂且不可离开梁国。”君芜微微弯起唇,对王邪露出一抹亲和温明的笑意,她知道,他不高兴了。
“但是恩公的国家,姜国,待我完成我的使命,我定会带着母亲和妹妹,欣然去看看的。”
王邪怔了下,舒展开眉头,有些惊讶地问:“你怎知我是姜国人?”
君芜莞尔,看了眼他身上的黑衣……姜国在北国,北面属水,色尚黑,在梁国很少有人穿黑色,还如他穿得如此适合地俊逸、明朗。且王邪与卫青的性子都有些北国人的爽直和坦荡,说话的尾音也有些北方人的明悦与干脆,素来又剑不离身,她还记得……在龙口下见到卫青时他死死抱住剑,王邪也是,按握着剑的手,她扳开得十分吃力,如此待剑如命,那时她已怀疑他们来自尚武的北国姜,而非本国人。再加上他方才善心的建议里,看着她……有她去姜国,他让人安定与担当的神情。
君芜目光轻垂:这个人……真是少有的侠士!
抬目:“这……”君芜手指抚了抚唇,笑不言。
王邪愣下,佯装一脸气恼。
君芜笑起,开怀。
王邪看着她,目光灼灼。他发现她是个爱笑的女子,虽和她时常表现出来的沉着冷静,与不甚凄落的身世,似有些不合世常情理……但谁又规定,面对挫折和不公,就不能如她这般笑肆而乐达的模样。
“你真不走?”这一瞬,王邪似有些感受到君芜远比他想的,更坚强,更复杂,又更简单些。他很想看看,接下来,她会做什么……尽管他理智认为此刻带她走,是最好不过。但看着她那清和与爽丽的笑意,如北国的风。
他的情感,却已被她左右。
君芜正色:“是的!”不动声色,她用着让人不经意的力道,将手腕从王邪手中抽出。
然,她从袖中拿出那她一直藏在身上,离家时的一些碎银两。君芜退后两步,朝王邪恭敬跪下,并将那布包得碎银子郑重递给王邪。
王邪惊她大礼。
君芜:“恩公,我心意已如磐石,必要带着无罪之身离开这里!但有母亲与妹妹令我心中挂念,这些碎银两还望恩公替我交于她们,作为暂时立命之用,并代我安然送她们出城,告知他们去投奔汴梁叔父,日后我与她们在那聚合。君芜,叩谢大恩!”说完,她俯首一个响头叩地!
她不知,是否此生能归还他一次次搭救之恩,但是此时此刻,她能依靠与信赖的,除了这个陌生的侠士,已别无他人。
王邪一阵无言,君芜禀息等他回答。
直到他俯身,靠近她的位置,一阵呼吸清徐,吹过她的颈。
君芜全身莫名被一道暖流变袭。
一声无奈的叹息:“你……这般气势,让人如何说得了拒绝。”
君芜一动不动地,有些怕抬头……此刻,与他视线相接。
*
月落日升,次日,天明。
牢衙们睡醒了,牢头虽感觉有什么不对,但见君芜在牢内要死不活地待着,便也未多细究。闽氏经过那猪的拱闹,惊定心神后,去雷府,才发现君芜的母亲也不见了!
闽氏立马让人去查了君芜在邱县的亲属,以为有人在暗中作梗,但是查了一圈,却发现君芜在邱县竟然无一亲属。她娘王氏是邱县人,但甚为孤苦,没什么亲戚投靠。她父亲君氏竟查得不明来历,籍贯竟是在汴梁京都,乃梁国王城中人。
闽氏惊讶之余,雷公听闻君芜的妹妹和母亲一夜都消失了,赶来与闽氏会和。
雷公:“闽巫,怎么回事?”
闽巫一脸惶恐的焦急:“公,我不知!那人就突然不见了!”
“哎!”雷公一声叹,恨昨日应该他亲自去。
闽巫:“公……”
“无需多言,我已找人去寻,等候消息。”
“是!”
二日过去了,雷公发现一件大奇事,君芜的母亲和妹妹,消失得踪影无查。眼看,七日最长候审就快到,雷公想他断不能让年迈的老夫人上公堂,便觉得是该去见君芜的时候!
可当雷公来到地牢后,那女子被打得奄奄一息,蜷缩在墙角。几次去,无论他用强的还是软的,她只用那虚弱但却坚定的语态对他道:“不见母妹安然,何必妄谈。”
雷公几次被噎回去,想杀她,可邱县这事已传开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步……茶楼说书的,小儿孩童都在大街小巷传唱……如今人尽皆知,又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整个邱县的人,都在等着公审的日子。
君芜,他暗中杀不得!
终于,梁国律法规定,七日最长的候审日子到了。这一天,整个邱县在七日的酝酿及以讹传讹的夸张渲染下,几乎万人空巷,一大早整个邱县的百姓都挤在公堂门口,有些还带了板凳,和干粮水果。一副来看大戏的模样。
县令在后堂不断擦汗,抓着文书道:“果真要传唤老夫人和闽巫上堂?”
文书也急得冒汗:“外面都是邱县的百姓,还有些途径的商贾,若是处理不好,小上到郡国,大到梁国中央,必对大人不利啊!”
“那如何是好……?”县令着急:“那,我给雷公修书他可有看见了?”
文书:“我亲送的,雷公只道‘放在那里’,便让我回去了,我也不知他何意?”
县令抱头大呼:“难道天要亡我!”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衙役的声音,“大人,大人!”
“叫什么叫!烦着呢!”
“大人啊……雷,雷公带着老夫人和闽巫从后门进来了!”
县令瞪大眼睛:“什么?”他以为幻听,未反应过来,文书猛地拉了他的袖子:“大人,是雷公,雷公带着嫌犯来了!”
县令张口,一副蛋吞进去,要吐出来的模样。
转而,他噎了口吐沫:“嫌犯你亲娘的,是祖宗来了!快……快去迎!”
“哎!”
*
巳时,日光渐辣,公堂的锣鼓敲响。
门堂打开,百姓一哄而入,把公堂里外,围得水泄不通。
侧面一处视角尚可的墙上,王邪与卫青一坐一站地在那里,注视着公堂内。
而在他们不远的树上,有个身影闲适地翘着二趟腿,躺在树上,闭目在嘈杂声中纹丝不动地,呼呼大睡着,但神奇的是他还能保持身体的平衡,好似他睡得不是树干,而是一张舒适大床……王邪一早便注意到那青年,对他投去几眼,转而,将注意力转向堂中。
县令一声惊堂木拍响:“升堂!”顿时衙堂一阵棍棒响起,顿人禁声,不由肃静。
只是在县令坐下后,又立马站起来……众人见,邱县那了不得的人物雷公正搀着一位衣着富贵,手拿佛珠的老夫人进来。身后,他们又看见,主持着邱县历年大小祭祀的闽巫,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出来。
公堂一时哄闹开来,但雷公周身带过来的威严气场过于强大,大家也只是压低声音喧闹着,不敢大声喧哗。
县令要来迎接雷公,却被雷公以手势压住,县令待他落座,才坐下。坐下后,用官袖,擦了擦汗。
这案还未审……他已然觉得这必定是十分难熬的一日。
雷公与老夫人、闽氏纷纷落座后,雷公朝县令瞧一眼,县令才敲响惊堂目:“升堂,带犯人!”
“威武……”棍棒声响。
雷公与县令眼神之间的互动,百姓都看在眼里,虽还未审……却心中料想预测,今日那名女子能在这般强弱分明的局势中,能得到什么善终的审判结果呢……
一阵链子声响……邱县百姓的目光都看过去,这一眼,让不少人莫名地心跟着,狠狠一揪。
七日,不知这女子在牢中遭遇到什么酷刑……她那袭清水罗裙上满是血污渍色,印着她一张丽容,越显苍白如纸,却有有一种说不上的凄美。她艰难缓慢的步履,走得飘零而吃力,若不是两个衙牢抓住她,他们怀疑下一刻,她就此倒下去……她微微垂着眼,却能看得见她流露出冤屈,那强硬挺直的背脊,又透着坚强与不屈,让人瞧着顿生恻隐与心疼!群众中有些人,悄然地握了握拳头。
君芜走到大堂中间,目光微微巡视,略过县令,文书,雷公,闽巫……最后在老夫人身上,定了定。
那充满莫大冤屈与凄烈的一眼,看得,老太君顿掐断手中佛珠。手,颤起。
县令一声惊堂木下:“大胆犯人,还不跪下!”
君芜收回目光,徐徐,淡然,跪下。
☆、第13章 拾叁·肃与静
“犯人,你可知罪!?”县令一声喝道。
君芜抬头,问仔细:“何罪?”
县令愣了下,忙道:“当是杀父之罪,你先前自首的不是!”县令抬起胸膛,自以为聪明地,想在雷公面前直接让她认罪俯首,好趁早解决此事。
只是县令直到现在还未认清到,眼前的女子,能被埋了从坟里爬出来,杀父后冷静地善后,刀不手刃火烧整个‘好运赌坊’,逼得邱县最有权力和威信的三个人不得不与她对峙公堂,绝非池中那待人随意宰杀的鱼肉。
君芜突改供词道:“是,我杀了高氏。但他并不是我生父,他是我的,继父。”君芜顿了顿。
此时先前有些不知的百姓,一阵交头窃语,因他们之前都以为君芜弑杀生父,有失天下孝道,丢人性根善。这回……原来如此,莫名地对君芜的同情多了点,而且听她邻里说他那继父是个赌徒,肯定不是个很顾家的丈夫。
君芜有意无意地顿了下,继续:“且他是个灭绝人性的畜生,杀他……”她柔弱的目光,渗透着森冷:“我没有罪。”
一声惊堂木敲响:“大胆!”县令被她盯得背脊一震发冷,虚张声势地大声质问她:“杀人何来无罪?!满口胡言!”
君芜徐徐:“梁律第三十九条,‘欲杀人及盗者,杀之,无罪。”她轻轻一语,大堂一阵安静,转而身后爆发议论。
“肃静!肃静,肃静!”县令猛地拍惊堂木,一连拍了好几下,百姓才渐渐收声。
他不知,她竟还懂大梁律!
她森冷的目光一瞬收掉,浅浅笑意浸润眼眸,微微如春风蕴眼。
县令瞧得大惊咋舌,不知她如何在女鬼和美人之间切换之速!
而君芜虽是个女子,但她生父却是个极为爱读书的人,他死后,君芜将他生前书籍整理,每每思念生父,都在小屋读君氏生前爱看的书。其中,有一本她看得滚瓜烂熟的,便是‘大梁律’。
雷公紧紧地盯住君芜,同样心惊道:她竟懂梁律!?
大梁律在梁国,别说寻常百姓,即使士大夫都不甚清晰,非刑部与史官对其上下熟知不可,她……果真只是一名寻常村姑?
君芜见县令不语,问:“大人难道不审问,我为何言此?”
县令回神,不知觉顺着她的话问道:“啊……你……你为何言此!?”文书转身朝着县令瞠了瞠目,一看县令竟被这女囚牵着鼻子走,赶忙上前暗中掐了一把县令!
“哎呦!”县令低声叫疼,脸色扭曲地瞪了眼文书,但见文书对他使眼色,方醒了醒,定了定心神。
猛地,他拿起惊堂木,狠狠一拍!这拍,是为自己压下一口惊。
君芜待他落下堂木,声音不轻不重地答:“在回答大人之前,我想请民女的几位邻里上公堂,问言几句。”
县令:“这……你问什么言?”县令开始对君芜有些正视的警戒,有些懵地疑惑。
君芜牵动嘴角,笑得微妙。
县令头皮一阵酥麻!
转而,她正色:“当日高氏赌输后欠下大笔银两,故将小妹卖与痞人,后夜回买大醉,回来对我小妹和母亲施以拳脚打骂。我从外赶回见小妹即将被他用桌椅打死,情急之下,才与他发生争执,失手错杀了他。”她避重就轻地叙述当日的情境,说着尾音悲切着些颤抖与哽咽:“大人……!当日如此喧哗,邻里亦非聋耳,小妹孤零的无助哭喊,母亲痛心疾首的求助,与高氏丧灭人性的打骂声交织,他们必有听到!请让他们上堂对质,还原事实真相!还民女一个公道!”
她说完,目光猩红,又正气凛然。
这次,身后的哄闹声炸开。
不知为何,好似一直梗在众人胸中疑惑,被她这抑扬顿挫的叙述,找到了答案。
百姓中很多那觉得这么柔弱美妙的人不可能是杀人凶手,终于得到了解释。于是有人抒声道:“原来如此……”
而大家几乎都未有多质疑,不由点头。
理智的天平选择性地,一时,导向他们眼中此时的‘弱势’。且百姓都有些忘了他们是来看雷府与此女之间的纠葛案审,此时只剩下对高氏先后卖女赌博打虐妇人的鄙夷与唾骂,甚至有些握着拳头骂道:“真该杀!”情势,逐渐往君芜倒向。
县令再次懵了,不知作何反应。
文书过去,掐了他一把,他才惊觉,狠拍堂木!“肃静,肃静!”
怪的是,这回他喊一声百姓就肃静了,县令有些呆懵。
有些瑞瑞不安地,县令看了一眼雷公,见他脸色铁青,眉头蹙锁,打了个寒噤,凉复了些心智。
他想着,此案必须得停一停了!
待他去后堂理一理思绪与雷公商议一番……恩!抬头,县令想说休堂……可,几个百姓从人群中……哄哄然地跑到堂上。
其中一个妇人表情甚为丰富夸张,抖动着眉毛,比手画脚。
上前几步,她朝公堂扑喊疾声道:“大人!我可以作证,君芜的继父是个货真价实的畜生啊!他平日就是个品行低劣之人,深受邻认所避,欺辱打骂妻女更是家常便事!我乃君芜左邻,阿芜平日待人良善温和,品行端礼,与她那受人敬重的生父极像的,断不会贸然杀了高氏!那夜……民妇果真听到他那屋传来君家小女的哭喊救命声与高氏的高声骂喋交杂!只是毕竟人家家事,我等不好插手,故作聋哑……大人,此女千古奇冤,不可判罪啊!”
“混账……”县令还未骂完……又上来一拨人:“大人是啊是啊!高氏是个畜生,那夜我也听到了君小妹哭喊得厉害!”
“以为家事,高氏又不讲理,我们才装作聋哑,不知……哎!”
“大人,阿芜无罪!高氏就是个畜生,该杀!”
“是啊是啊!”
县令:“住口!”惊堂木拍不断民众的非议,“威武……”棍棒敲击地面响起。公堂里一阵肃穆,那十来个邻人心有所戚,方禁声,身后议论方渐弱。
忍不住,县令用衣袖擦了擦汗:“下去下去!本官没叫你们上来,何公然捣乱公堂秩序!还不速速退去!”邻人还想说什么,后方一个邻人朝后方望了下,扯了扯另一个邻人的袖子,那为首的妇人大义地举手,踮脚,高喊一句:“阿芜是无罪的,高氏该杀!”才退去。
她喊完,人群这回看着,倒是出奇的冷静。
许多百姓不再喧闹,而是屏息凝神地看着、听着,不时看着那个满是血污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对君芜无限的同情、悲切色。
雷公对于公堂的出奇安静,有些察警。他觉得,此时的形势已悄然发生对他们十分不利的逆转,虽然还未审他们这段,但情理已占据优势地偏向那个微微垂头,看似无比悲烈冤屈的‘可怜’女子。
“阿弥陀佛……”老夫人闭眼一句,没想到她身世如此凄惨……心中的愧疚无限拉开。
雷公看了眼老夫人,视线朝人群中看去,方才那后面邻人所注视的方向……隐隐看到一个黑衣背影,往后走去……黑衣,他眯了眯眼,寒光乍现。
君芜以为还要费些力气,才能让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