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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宝_李息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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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骋:把我媳妇给我,我做给你看!!

☆、掌中宝十八、

  十八、
  知州府办寿宴,沈家这回可算是赚足的脸面,着实扬眉吐气了一回。
  沈家祖上,虽说世代皆为读书人,但是打从沈老太爷离世后,沈家便一蹶不振。沈铭峪父亲三次秋闱皆落榜,沈家一度穷困得无米下锅,夫人小姐沦落到要靠去摆摊子卖炊饼过活。读书人家最好的就是个面子,于读书人家来说,这算是莫大的耻辱了。好在沈铭峪出息,秋闱高中案首,来年会试,不愁考不上前三甲。
  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情,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知州府这次寿宴上,不少人主动过来跟沈夫人母女说话,不无那些想攀交儿女亲家的人。沈夫人听明白了意思,但是都一一委婉拒绝了。
  这些人家再是好,不过只是在湖州这一带冒尖,如何能与帝都城璟国公府相提并论?
  虽说沈家这次说的是国公府三房庶出的六姑娘,但是也不妨碍沈家日后可以倚靠璟国公府这棵参天大树。谢三太太特地找她商量过,也特地寻了阿峪去给她请安,她瞧得出来,谢家人对阿峪还是十分满意的。只要日后没有人背地里使坏,沈谢两家的这门亲事,算是铁板钉钉的了。
  吃完晚饭,沈夫人携女娇娇亲自去向谢三太太道别,然后找了儿子,一起坐牛车回家。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只是日头没了,整个天幕呈浅黛色。沈铭峪坐在前头驾牛车,沈夫人母女坐在牛车里,牛车慢吞吞走在整个湖州城的主干道上,往家去的一路上,街边不少人都热情地跟沈家人打招呼。
  牛车赶到胡同巷子口,巷口很窄,进不去,沈铭峪跳下车来。
  “阿峪。”
  沈铭峪刚跳下马车来,正准备去扶牛车上的母亲下车,就听见有人叫自己。他回头去看,就见一身蓝色布袍的唐锦荣正从他家门口往这边走。沈铭峪想着,许是妧妹托他来的,有话与自己说,便也顾不上扶母亲,只大步朝唐锦荣去。这边沈娇娇见了,自己跳下来,亲自扶了母亲下车。
  “锦荣兄。”沈铭峪此刻见到唐锦荣,面上喜悦之色难以掩饰,直接问道,“可是妧妹……”
  他话还没有问完,直接就被唐锦荣冷着脸截断道:“你跟阿妧说了什么?是不是如今你眼瞧着就要飞黄腾达了,瞧不上阿妧了?沈铭峪,你别忘了,在你困难的时候,是谁在帮你。”
  沈铭峪从来没有想过要忘恩负义,便是唐家不曾对他有恩,他也不会负了妧妹。
  “锦荣兄,你怕是误会了,我……”沈铭峪想竭力去解释,他怕妧妹妹也这么认为,从而误会他。只是话才出口,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了。
  “唐少爷,在我沈家困难的时候,唐家的确出手相帮过。这份恩情,我沈家不会忘。”沈夫人由自己女儿扶着手,缓缓走过去,走到唐锦荣跟前的时候,微微抬眸瞅着他道,“只是,报答恩情的方式有很多种,怎么报答,什么时候报答,由我说了算。唐少爷,我知道你此番来寻阿峪的意思,只是不防告诉你,我们阿峪已经定了亲事了。”
  “娘!”沈铭峪自然清楚,母亲口中的这门亲事,说的不会是唐家。
  既然不是唐家,不是跟阿妧,那么不论是跟谁,他都是不接受的。所以,才会这么吃惊跟本能地抗拒。
  “你别叫我!”沈夫人心中真是烦够了唐家,她觉得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得清楚明白了,怎么唐家人脸皮还这么厚?一个两个的,都如此厚颜无耻,追上门来讨要亲事。
  沈夫人索性拉下脸来,瞪着一脸惊呆状的唐锦荣道:“我现在就实话告诉你吧,唐少爷,我们阿峪的亲事,定的是知州府六姑娘。你妹妹再是好,如何能与谢六姑娘比?你要是真的还想保住唐家脸面,保住你妹妹的声誉,从今往后,就别再踏足我家半步。总之该说的话,我都与你妹妹说得很清楚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回去问你妹妹就好!”
  说罢,沈夫人也不管左右是否有街坊邻居开门探了头来瞧热闹,直接扶着女儿手往自家去。
  唐锦荣气得双拳捏得“咯吱”作响,他微黑的脸上满是狰狞的表情,双目赤红,此刻看着跟前的沈铭峪,像是看着杀父仇人一般。唐锦荣脾气比较暴躁,又是出了名的疼爱妹妹,此刻见有人侮辱其妹,自当不会手下留情。沈夫人,他不会动,不过,沈铭峪少不得要吃一顿他拳头。
  他真是没有想到,沈家竟然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家,是他瞎了眼睛!
  唐锦荣暴脾气上来了,出手又狠又准,只差着将沈铭峪往死里打。他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朋友,一个擅文一个擅武,沈铭峪的才华有多好,唐锦荣的拳头就有多硬。
  只片刻功夫,就打了好几拳,等沈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沈铭峪已经鼻青脸肿。
  “莽夫!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山野莽夫!”沈夫人大惊,连忙跑回来,挡在自己儿子跟前,大声喊道,“要打就打我,你唐家要是敢,索性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了。”
  这个时候,正是家家户户刚刚吃完晚饭的时候,天又还没有黑透,闲着无事,都来看热闹。
  相互打听了一番,私下交头接耳一议论,就把事情给弄清楚了。其实这件事情,真正说来的话,根本对错难分,不过,沈家如今与往日不同,自然许多人都帮着沈家说话。
  七嘴八舌下来,很多不堪入耳的难听话,就全都蹦出来了。
  明明就是沈家人忘恩负义,却全部都把矛头指向自己妹妹,唐锦荣气得又捏紧拳头要打人。
  拳头才高高举起来,手腕却叫人捏住,唐锦荣猩红着眼睛去看,见是赵骋,激动道:“赵兄,难道你也……”
  “锦荣兄莫要好心办了坏事。”赵骋面色凝重,他轻轻松松掐着唐锦荣手腕,把他拳头收了回来,而后缓缓收回自己的手,目光落在沈铭峪身上,只淡淡扫了片刻,又望向沈夫人,淡然道,“亏得沈家自诩为读书人家,竟然会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来,便是如今摆脱困境飞黄腾达了,再利用不到唐家,也不必如此恶言相向。”
  沈夫人自然晓得赵骋,今儿早上在知州府门口见他亲自出来迎接唐家人进去,她后来就私下打探过了。
  这位赵公子,乃是谢知州亲外甥,敬忠侯府的嫡长孙。而这些,不过只是承蒙祖荫得到的。若单论他自身,更是了不得的人物,如今北境之地之所以能够相安无事,多亏了有他在。如今,他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甚至是帝都诸位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比起璟国公府谢家,以及敬忠侯府赵家,这位赵公子自身本事,自然更是叫人敬畏。
  原以为他与唐家不过是泛泛之交,却想不到,此刻竟然帮着唐家人说话。
  一时间,沈夫人倒是有些慌了手脚,失了稳重。
  “赵公子言重了,唐家在沈家困难的时候,的确出手帮助过沈家。这一点,老妇一直铭记在心,不敢忘记。”沈夫人道,“只不过,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结为姻亲。老妇刚刚也与唐公子说得十分清楚了,只是唐公子似乎情绪有所失控,根本不将老妇的话放在心上。”
  沈夫人三言两语,看似语气很软,其实暗中把所有矛头又都指向唐妧兄妹。
  指责唐妧不知廉耻,仗着对沈家有恩,就想嫁来沈家。又指责唐锦荣乃是不讲理的莽夫,不占理,只会拿拳头说事。
  唐家两个孩子如此品性,自然大人的品德也好不到哪儿去,沈夫人可谓是将唐家人从里到外都黑了个透。
  赵骋冷漠望着她,面色越发阴沉下来,他之前倒是没有瞧出来,这个市井老妇,说话竟然有些技巧。赵骋自然是不允许有人说唐妧一句不是,爱屋及乌,自然也容不得旁人诋毁唐家人,因而道:“我与唐家父子虽然结识时间不长,但是唐家为人品性如何,赵某心知肚明,不劳沈夫人告知。唐老爷跟唐夫人品性端正,教出来的儿女,品德毋庸置疑。倒是沈夫人,一再恶语相向,当真是一点情面不留,不但欲毁唐姑娘清誉,还想诬陷唐公子,不由得叫赵某想起‘农夫与蛇’的故事来。”
  沈夫人一听,顿时面色苍白,怔怔望向跟前的男儿。
  赵骋却又道:“沈夫人若是觉得在下说得无理,大可以去知州府状告唐锦荣,谢知州为官公正清廉,他是不会因为赵某是他亲外甥就偏帮唐家的。沈夫人,沈公子,告辞。”
  说罢,赵骋看了唐锦荣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唐锦荣见状,狠狠瞪了沈铭峪一眼,再不理会。
  “赵兄!”唐锦荣追了上去,朝赵骋抱拳作揖道,“方才多谢赵兄。”
  赵骋抬手轻轻虚扶了一把,见他直起腰来,他则把手收了回来道:“锦荣兄若是不想唐老爷跟夫人担忧,此事便到此为止,你来过沈家的事情,也别说出来。”
  “我明白!”唐锦荣方才只是气得狠了,现在经赵骋一番提点,他就知道自己险些毁了妹妹清誉,“只是,这未免过于便宜沈家人了!想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睛,竟然把沈铭峪当正人君子,想想都觉得恶心。”
  赵骋的确欣赏唐锦荣的侠肝义胆,心中也早有一番报效朝廷的言论要与之细说,想着,这或许是个好时机。
  才欲开口,便听得不远处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扭头去看,就见黛色星辰下,一绿裙女郎正携一女童缓缓走来。
  女郎乌发黛眉,雪肤红唇,正一边牵着女童手朝这边来,一边微垂眸浅浅低笑。手里撑着一盏灯笼,蕴出暖黄色光圈来,她背后是浩瀚星辰,此刻美得,就如那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哥哥!”阿满瞧见哥哥了,挣脱姐姐手,欢腾得像只小鸟似的,就扑了过来。
  唐妧抬浅笑着抬眸望过来,猝不及防,她看见了那立在夜色中那如山般沉重伟岸的身影,以及,她感受到了他一如既往的炽热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锵锵锵!更新来啦!下章男女主互动哈,狼将军正式开始追妻了。咳咳咳,看完记得留言哦,你们的留言,阿息每一条都有看的,爱你们!

☆、掌中宝十九、

  十九、
  家里晚饭烧好了,可是哥哥却还没有回家,阿满说,哥哥上街给她买糖糕去了。阿满闹着要找哥哥,要吃糖糕,还不肯要秀禾秀苗牵着她出来找,唐妧没办法,只能亲自带着妹妹出来找哥哥。沿着街边一路走,往那有卖糖糕的地方去,总算是找着了。阿满扑到哥哥跟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哥哥手看,见哥哥手上什么也没有,她有些委屈地噘嘴,然后仰头看哥哥。
  唐锦荣这才想得起来,他答应过小妹,要给她买糖糕吃的。
  弯腰把小妹整个抱起,扛着,让她坐在自己肩膀上。那边唐妧先冲赵骋稍稍施了一礼,然后对兄长道:“哥,饭好了,娘让我来喊你回去吃饭。”
  “好,这就回去。”唐锦荣牢牢记住了赵骋的话,只当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也不敢在妹妹跟前表露半分,只解释说,“我本来是上街来给阿满买糕吃的,恰好路上遇到赵兄,就说了几句,耽误了点功夫。对了赵兄,要是不嫌弃的话,一道去喝点酒?”唐锦荣转身看向赵骋,但见赵骋冲他点头,这才又对妹妹唐妧道,“阿妧,你先请赵兄回府去,我带着阿满去买糖糕。”抬手捏了捏小妹团子圆脸儿,笑道,“再不去买,咱们小阿满嘴巴翘得都能挂油壶了。”
  “哥哥答应阿满的。”见有得吃,阿满总算笑了,紧紧抱着哥哥脖子,“哥哥多买一份,姐姐也吃。”
  “好,两个贪吃鬼。”唐锦荣大笑应一声,扛着小妹就跑了,徒留唐妧跟赵骋立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确切来说,是唐妧瞪着眼睛,而赵骋,则如往常一样,目光火辣又炽热,定在她身上,就不肯挪开了。
  他看自己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直接,太不礼貌,唐妧脸皮没有他厚,瞪了他一会儿,就挪开目光,脸颊红了。唐妧不是很开心,心中也暗怪哥哥不知礼数,怎么能让她跟赵公子在大街上独处。而且,这个赵公子根本就是故意来蹭饭的!知州府里什么好吃的没有?非要来她家用粗茶淡饭!
  “我家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有青菜豆腐,怕赵公子吃不惯。”
  本来她不是这样刻薄的人,起初待赵骋,也是恭恭敬敬的。只不过几次接触下来,唐妧也算是瞧清楚了他的真面目,没旁人在的时候,她都懒得应付他了。
  偏生赵骋更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有些小脾气,有些不客气,会生气会撒娇……当然,他是很乐意将唐妧对他的不客气当做是在向他撒娇。总比对他敬而远之好吧?赵骋心中满足得很。
  “唐姑娘家有什么我吃什么,不挑食。”赵骋黑眸深邃,眸底隐隐有细碎的光,“便是没得吃,我也愿意去坐一坐。”
  唐妧索性不再搭理他,转身就走,刚好见哥哥买了糖糕迎面走来。唐妧从哥哥手里接过正在吃糕的小妹,也不理哥哥,直接抱着妹妹就往家去。
  “怎么了?”唐锦荣倒还不傻,瞧出来妹妹是生气了,一脸无辜地望着赵骋问。
  赵骋目光艰难地从不远处收回,黑眸略略从唐锦荣脸上扫过,摇头道:“估计是饿的。”
  ~
  被冤枉生气是因为饿了的唐妧,晚饭都没有吃,早早便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小阿满吃糕吃饱了,晚饭也不肯吃,见姐姐回屋来,她也颠颠跟着。
  唐妧抱着妹妹在窗边桌前坐下,窗户开着,窗外一轮胖乎乎的月船挂在树梢间。晚风习习吹来,凉快得很。
  窗户前的桌子上,放着唐妧平时做发簪首饰需要用到的一些金属跟工具,还有事先在纸上描画好的图样。其实做发簪首饰这样的活计,并不轻松,唐妧之所以能够有现在这般精湛的手艺,也是因为她在过去的十年里,吃足了苦头。一来勤快肯吃苦,二来,她也的确是有很大的天赋。
  至少,在她母亲陈氏当年所收的三个徒弟中,她的手艺是最精湛的一个。
  但是唐妧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她很愿意做这些东西,也很乐意细细去琢磨这些事情。从最开始的木质到现在的金银,从最开始的木头雕刻,到现在的拉丝、掐丝,以及母亲从去年生病后开始传授给她的点翠技艺,每一样,她都学得十分认真。回来后,哪怕不睡觉,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也要反复练习,直到技艺非常娴熟为止。
  陈氏算是把毕生做学全部传授给了长女,但是对次女阿满,却是一点没有让她学做这些东西的意思。
  不但说好了不让长女教她,也从来不让她去簪花坊。在唐妧看来,这门活计是非常熬人的,母亲既有了传人,便不想妹妹再如她一样,这般辛苦。
  “阿满困了吗?困了就睡吧。”唐妧见小妹开始打哈欠揉眼睛,把她抱到腿上来坐着,轻轻哼着曲儿,晃着身子,哄妹妹睡觉。
  阿满素来乖巧,再加上白天的时候也累着了,所以唐妧只哄了会儿,她就乖乖睡着了。唐妧把妹妹轻轻放到床上去,给她掖好被角,再转过身的时候,就见窗前立着个男人。
  男人一如既往喜欢背负着手,此刻稍稍弯腰,正注视着她桌上堆放着的满桌子东西。
  似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唐妧才看到他,他就回过头来了。
  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唐妧气得一双粉拳紧紧攥起。回头看了妹妹一眼,见她睡得很安静,唐妧则举步朝赵骋走去。
  也不说话,只抬眸狠狠瞪着他。她长这么大,真的还从来没有这样瞪过人,真是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狠狠砸在他脸上。唐妧这回算是跟他卯上了,他不率先挪开目光,她就不,就一直瞪着。
  赵骋莫名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十分有趣,难得地扯唇轻笑起来,问道:“唐姑娘在看什么?”
  “在看你的厚脸皮!”唐妧此刻实在是太生气了,气得有些糊涂,早失了平素的冷静理智,也忘记了彼此之间的身份差距,不好听的话脱口而出,可说出口后,她才隐隐有些后悔,更多的是后怕。
  且不说他一怒之下会对自己如何,就怕他会对自己家人不利。
  虽然她从小在市井间长大的,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是母亲与她说过,以后长大了,权贵之人勿要靠近,更勿要得罪。玩弄权贵的人,素来是不把普通人生死放在眼里的,一旦招惹上了,就很难再摆脱得掉。
  其实这种人,在湖州不常见,唐妧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招惹得上。
  可如今真就遇到了,不但如此,她一再敬而远之,他却主动贴了过来……唐妧只觉得十分烦躁。
  赵骋却轻轻笑出声音来,今儿是他活到二十多岁以来,笑得最多的一天,也是他心情最愉悦的一天。他笃定她是早就知道沈铭峪不会再娶她为妻的,可是她看着并不是很伤心难过,日子还如往常一样过,他就在想,或许,在她心里,也并不是非沈铭峪不嫁。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分量,不重,因而他很开心。
  唐妧索性不再搭理他,只绕过他,兀自朝窗户边去。
  坐下来,然后拿起桌上的一根根金丝线,按着纸上事先画好的花样,开始认真干起活来。
  唐妧干起活来,非常认真,她手漂亮又灵巧,几根金丝线被她捏在手里,几番那么一绕,很快就拧出一朵小花来。那种花很小很小,如果手不够灵巧的话,根本很难做得出来。唐妧拧好一朵金花后,又开始捻起金丝线做另外一朵,直到一口气拧完三朵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小花来,她才稍稍歇了会儿。
  做发簪是一门很累的活计,程序也颇为繁复,所以,唐妧能带回家来做的工序有限。
  刚刚那道工序叫掐花,等明天去坊里,她得将各种掐好的花再进行过火、酸洗等工序,最后根据需求,有些发簪上,还会镶嵌宝石。
  不过在湖州,也就差不多像是谢家那样的人家,才会舍得花钱做带宝石的发簪。
  唐妧认真得忘乎所以,显然早已经把不愿意见到的人抛诸脑后。而赵骋只沉默立在一旁,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纤纤玉手,等她歇息的时候,他则探过手去,牵过她手。
  “干什么!”唐妧下意识就想抽回自己手来,奈何动作慢了,等反应过来,手已经不由自己控制了。
  赵骋温厚手掌轻轻握住她娇软的小手,只见她十指犹如嫩葱,根根白嫩纤细,只是翻了手掌来细细瞧,就会发现,她十指指腹皆长了茧子。尤其是右手的拇指跟食指,茧子很厚,碰上去,还有些硬硬的。赵骋看着她这双手,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握刀征战沙场的艰苦岁月来,他满手的茧子,也是握刀握剑握出来的。
  不由得就十分心疼她,他细细望着她如画般的眉眼,然后把她抱起来。
  他弯腰坐在她本来坐着的地方,抱她坐在自己腿上,他宽阔的胸膛轻轻松松就稳稳拥住她不停乱动的身子。把她圈在胸前,他举起她手来问:“疼吗?”
  唐妧气得眼圈儿都红了,怎么挣扎都不管用,她赌气道:“疼死了也不关你的事!你放开我!”
  赵骋依旧坐得纹丝不动,只认真道:“阿妧姑娘,给我当媳妇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掌中宝二十、

  二十、
  唐妧觉得他是疯了,反正在他跟前她也已经不止一次表达过不满了,索性直接骂道:“登徒子!你仗势欺人,就知道欺负良家女。你快放心我!”唐妧此刻气得要死,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厉猫,她咬牙切齿,手脚使不上力,就张口嘴,丝毫不客气地朝眼前的男人狠狠咬去。
  男人反应敏捷,脑袋稍稍一侧,她就一口亲在了男人脸颊上。
  “吧唧”一声响,声音还不小,她吓得呆住了。
  本来还在竭力挣扎,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她没有想亲他的,她单纯只是想咬他,让他吃痛好放开自己。
  赵骋英俊眉眼间笑意更深,侧眸含笑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黑眸又亮又透。
  “你是第一个看了我身子又主动亲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唐姑娘,我是不是该对你唤称呼了?”赵骋今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展眉笑了多少次,他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开心过。哪怕是曾经以最少的损失退了敌人,打得突厥兵屁滚尿流,当时的心情也绝对没有现在好。
  狼兄说得果然没有错,遇到了一个想与之一辈子携手走下去的姑娘,果然整个人的心情也会变得好起来。
  唐妧已经气到没有力气,索性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了,只安安静静望着某处发呆。就当是被狗抱了,就当是刚刚无意咬了狗,她就当他是隔壁苏婶家的那只大黄。
  见她不说话,脸上也不再有任何表情,赵骋凑近了些道:“睡吧,我抱着你。”
  唐妧依旧不答话,不理他,更不看他,她扭头安静看着窗外挂在树梢边上那轮明月。初秋的风有些凉,细细吹了,带着甜甜的花香味儿,唐妧安静了会儿,就开始打盹。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都一点印象没有,第二天醒来,外面天已经大亮,她抱着妹妹还赖在床上。
  唐妧才睁开眼睛,就惊得一屁股弹坐起来,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眼睛本能往窗户边上瞟。没看见人,她重重松了口气。
  但是细细一想,唐妧又皱起脸来,有一就有二有三,那个登徒子显然好像是缠上自己了,下回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唐妧细细想了想,借口天气越来越冷为由,天天都抱了胖阿满来给自己暖被窝。顺带着,让秀禾也从下人房里搬过来,在外间支了张小床给秀禾。
  秀禾挺开心的,晚上不但帮着大小姐哄二小姐睡觉,当大小姐做活的时候,她还会帮忙做些简单的活计,或者端茶递水。
  好几天过去了,唐妧再没有瞧见那人来过,她稍稍放心了些。
  这期间,她还听到了一个消息,就是沈家请了媒人去谢家向谢六姑娘提亲,谢家答应了。唐妧这几日为了防赵骋,足不出户,连簪花坊都借口几天没去,所以,消息是秀禾听来告诉她的。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并不觉得吃惊,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反倒是轻松了不少,有种卸了重担的感觉。
  其实她一直知道,沈夫人不喜欢她,以前还对沈铭峪抱有幻想的时候,就很怕将来沈夫人会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是现在完全没有这样的担忧了,她嫁不了沈铭峪,彻底死了心。
  九月九这日一早,外面天才微微擦亮,唐锦荣就已经穿戴齐整站在两个妹妹闺房门口。
  “阿妧阿满,别睡了,起床了。”唐锦荣五更天就起床了,起来后照例先去练拳脚,耍了几手疏松了筋骨,然后才往妹妹们这边来。此刻俊朗的脸上,还挂满汗珠,又拍了几下门道:“阿满,昨天晚上怎么答应哥哥的?再不起来,哥哥就不带你去赏菊登高放纸鸢,哥哥一个人去!”
  本来被哥哥吵醒了,阿满还有些赖皮想哭,此番听见“纸鸢”两个字,一下子睡意全无。
  圆滚滚的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立即爬坐起来,顶着冲天辫,呆呆坐在床上。只愣了片刻,立马抬起小肉手使劲擦眼睛,竖着耳朵去听,见听不见哥哥声音了,小嘴一瓢,就“呜哇”哭了起来。
  “哥哥走了,哥哥一个人去玩儿了,他不带我去。”阿满伤心透了,又悔又急,“我为什么要睡懒觉,我要去玩儿。”
  小丫头乖起来的时候很乖,哭闹起来也很磨人,身上还有股子蛮劲儿,任唐妧跟秀禾两个怎么哄,都不听。
  最后唐妧没有办法,草草帮她把衣裳穿了,头发都没有帮她梳,就匆匆抱着他去前院哥哥房间。
  唐锦荣刚刚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裳,正坐着喝茶。突然间听到小妹阿满的哭嚎声,他连忙搁下茶盏,举步朝外面走来。
  “怎么了这是?”唐锦荣搞不清楚状况,浓眉轻蹙,望了会儿小妹,目光又轻轻落向大妹妹。
  “哥哥!”阿满见哥哥还在,连忙就不哭了,嘻嘻笑着朝哥哥扑来。张开两只小短手,要哥哥抱。
  唐锦荣弯腰,把小妹抱起来,问她:“哭什么?”
  “阿满,瞧吧,哥哥还在,你不相信姐姐。”唐妧故作生气,娇俏的一张小脸板了起来,侧头看向别处,就是不看妹妹。
  阿满见姐姐生气了,又赖皮地朝姐姐蹭来,要姐姐抱。唐妧故意不理她,转身就走,阿满急得立即从哥哥怀里蹭下地来,然后追姐姐。唐妧见妹妹追上来了,故意加快脚步,后面阿满则使劲迈着小短腿颠颠跑着,嘴里一直不停地喊着“姐姐,姐姐”。唐妧逗了妹妹一会儿,到底怕她摔着碰着,索性不再逗她,停下来,弯腰蹲下,将她抱得满怀。
  “姐姐!”阿满终于追上姐姐了,有劲的胖手紧紧抱住姐姐,赖在她怀里怎么都不肯走。
  许是刚刚跑得急了,此刻气喘吁吁的,沾着泪渍的圆润小脸红扑扑的。
  唐妧一点不嫌弃,抱着妹妹肉脸亲了一口,然后牵着她小手回去梳头洗脸。
  ~
  九月初九重阳节,在湖州,有登高赏菊放纸鸢等习俗。
  等唐妧姐妹俩梳洗打扮好,外面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是天儿却不热。凉凉秋风迎面吹来,伴着阳光的味道、桂花的香味儿,只叫人神清气爽。
  陈氏身子近年来不太好,早就不跟着孩子们胡闹了,唐元森想在家陪着妻子,自然也不随着孩子们一道去。
  叫了冯伯,又让秀禾跟着,叮嘱孩子们早去早回,不要贪玩,定要在太阳下山前回家来。这也不是头一回唐锦荣带着两个妹妹出去踏秋了,所以,唐元森夫妻也不多担心。
  等唐锦荣兄妹走了,唐元森这才扭头对妻子道:“本来以为阿妧要伤心难过一阵子呢,没想到,她倒是看得开。”
  “这有什么看不开的?女儿比你聪明,也比你看得透。”等自家马车渐渐远得看不见了,陈氏这才转身往回去,边走边道,“阿峪会念书,为人性格也好,对阿妧也是真心的,这都很好。只是,沈夫人显然是不喜阿妧给她当儿媳妇的。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门亲事若是沈夫人不答应,咱们阿妧将来岂不是有得罪受了?好在当初没有定亲,否则的话,定了亲事再退亲,这才是对阿妧最大的伤害。”
  唐元森向来尊重妻子,也很听妻子的话,见妻子如此说,他连忙点头道:“夫人说得是。”又道,“不过,娘最近心情似乎总不太好,觉得好像是吃了亏一样。”
  陈氏没有接丈夫的话,只又道:“前两天夏夫人来家找我了,坐着闲聊了会儿,她提到了阿妧。我听她的意思,倒是想把阿妧说给她儿子。夏公子这回秋闱也是榜上有名的,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老爷,最重要的是,夏夫人为人谦和,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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