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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婢-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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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人,他与公主朝夕相处。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可是……
    他痴痴的凝视着公主的面庞,后者好似感觉他的目光有异,摸了摸鬓角,笑问道:“我身上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只是觉得。一晃快二十年了,公主你新嫁时的情形,却仍然历历在目……”
    “好好的,干嘛说这些!”
    永安公主虽然已经是年届中年,听了这话仍任有些脸色羞红,此时外面隐约传来丝竹管弦的乐声,她为了掩饰羞窘,做出侧耳细听的模样,听了几句觉得唱腔婉转,抿唇笑道:“我们府上的家戏班子确实不错,小小年纪唱得有模有样了。”
    “公主如果喜欢,可以每日都宣他们来唱,这也是赏给他们天大的体面。”
    这次袁容住在城外别庄,归期不定,管家怕两位主子无聊,所以事先把府戏班子都送来了,闲暇时可以点他们唱。
    袁容原本心思重重,也没顾得上去细听,既然公主夸赞,他也听了一下,顿时心中咯噔一声,双手不由的攥紧了袖子!
    戏子们排练的,竟然是一出《吴汉杀妻》!
    吴汉为了忠于汉室,听从母命,忍痛要杀身为公主的妻子……
    冥冥之中似乎有天定,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让他和她,听到了这样一折戏。
    戏子们唱得咿咿呀呀,演公主的那个女旦唱腔缠绵凄婉,满含情意,而演吴汉的那个小生却是进退两难,纠结痛苦难以抉择……
    袁容的一颗心都揪紧了,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
    公主,驸马,注定对立的欺骗和杀戮……这样的故事,从古到今宛如轮回!
    “侯爷,侯爷!你怎么了?”
    却是一旁的永安公主焦急的呼唤道,袁容睁开眼,看着她担忧急切的双眼,心中的愧疚、痛苦,让他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公主的手。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着了。”
    “那你还是赶紧上床休息吧,这么劳累了一晚,脸色就这么难看,还当自己是年轻时铁打的身板不成!”
    公主嗔道,亲自动手拉他去后房歇息。
    袁容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床榻边,任由她素手纤纤放下帐子,金钩碰触发出叮当清响,柔和细密的蹙金团纱百子千孙帐,在他眼前宛如梦幻般恬美宁静。
    而帐子另一端,站着他的妻子,也是大明朝的公主,朱棣最宠爱的亲生女儿——
    “侯爷,你好好睡一觉吧,一觉醒来,就会舒服好些了。”
    她的声音宛如仙乐,好似在他耳边细语,又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公主贤惠温柔,为了顾及他的尊严,从来只是称他侯爷,而不是驸马——这是为了不让他感觉低人一等。
    那样温柔的、真心诚意的爱妻……
    袁容闭上了眼,心中却是惊涛起伏不定。
    一觉醒来,只怕就是天翻地覆了!
    水声隆隆,越发浩大,震耳欲聋之下,小古的一颗心逐渐向下沉去,感觉似乎过了很久,袁槿终于出现在树丛另一端。
    “怎么样了?”
    她急切问道,却在看见他的双眼时,就知道了答案。
    袁槿的双眼被阴翳遮盖,浓黑之中透出焦灼与沮丧!
    “水道被挖开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阻祸
    他一句说出,两人目光一对,都知道情况彻底无法挽救!
    此时此地,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这里的堤坝已经被彻底改道,水流逐渐加大,半个多时辰就会冲垮下游的几处江堤,然后水流飞涨之下,一个时辰之后,就会越出河道,冲击金陵城!”
    袁槿的嗓音不高,却让人脊背生凉——那样的场面,简直是想一想就要不寒而栗!
    “真的没法阻止他们吗?”
    小古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多余,但还是问出来了。
    “没有办法,他们只听我义父和景语的,军令如山,绝对不会因为我是少公子的身份,就听从徇私。”
    袁槿的神色更加难看——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小古知道,他一直是把这件事的罪责归在自己身上的。
    “可以控制他们的首领,逼他们把漏洞堵上吗?”
    袁槿苦笑,露出袖子上的一个破洞,上面隐约还有血迹,“我刚才已经试过了,那个委任的千总竟然主动拿刀往自己身上切,说这条命还给我们袁府也罢,但军令如山不可更改。“风声在林间呼啸,夏日的眼光逐渐炽热,汗水模糊了眼眶,咸味苦涩刺痛了嘴角,一夜未眠的两人都只觉得疲惫不堪,浑身都酸软不已,恨不能坐倒在地上。
    “历史上,久攻不下,被大水淹没的城池也有几座,想不到今天竟然会轮到京城金陵!”
    袁槿喃喃道:“够了。真是够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他一拳捶在地上。顿时山石崩裂,自己的指节也皮开肉绽冒出鲜血。
    小古急忙拉住了他裹伤,“你这样也无济于事,况且,那两人的所作所为,也不能都算在你头上啊!”
    她一双清澈杏眸凝视着,真挚道:“先前我对你也有迁怒之意。但现在想来,却是惭愧得无地自容——你为了化解这场浩劫,四处奔波忧心。做的已经足够了,袁容是你义父,景语跟我自小一起长大,可我们也劝不了他们——他们的野心和执念宛如燎原之火。没人可以抵挡。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小古说道这里,嗓音有些哽咽了,这么久以来,景语的可怕变化,她都看在眼里,虽然两人有争执,有失望,有心灰意冷。但直到这一刻,她想起他的蜕变。仍然觉得心痛和愤怒!
    “说实话,我长到这么大,可以说没过上几天好日子,父亲对我不慈,朝廷对我不仁,命运也对我何其不公,我也曾怨恨过,但这一切,都不是一个人可以毁灭、践踏其他人的借口!”
    她看向袁槿,说的话却似乎是对着远在天边的那人,“他的怨恨和悲愤,我感同身受,但若是他要把整个金陵城的人都当做牺牲,我绝对要阻止到底!“她说道这,蓦然站起身来,也一把拉起了袁槿,“既然还有三个时辰,也就是说事情并未绝望,我们必须努力到底,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就此得逞!”
    袁槿被她这一番话也激起了精神,“那要怎么做呢?”
    “在大概猜到景语的布局时,我已经拜托广晟把金陵附近所有的地形图和有关水文记录都提取出来,让他的文书照抄了一遍。”
    说起广晟的名字时,她语气中的亲昵和信任,让袁槿心头一酸,心中叹息,却是默不作声。
    小古默默打开包袱里的羊皮地图,里面涉及水道地脉山势的各处,都用各色颜料做了标记,她用炭笔在原先江堤的方向打了个叉,又把西塘关圈出来,打开另外一叠资料,重新对比,观看。
    她如此的专心致志,以至于袁槿都不敢打扰她。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袁槿心中焦急,小古却仍然专心致志,这份沉得住气的功夫,简直让他叹服。
    终于,小古放下了宗卷图籍,“现在还有一个办法,但是要做到很难。”
    她迎着袁槿惊讶的目光,也迎着日光洒下的方向,嗓音清脆而坚定,“当初洪武皇帝重新修建金陵城时,是注重水文布局的,让长江蜿蜒流过,却又尽量不让它造成内涝之害,今日虽然因为堤坝陈旧略见险情,但终究还是靠得住的。”
    “如果江水被改道冲向金陵城,沿途必定也是夺了其他的河道,最有可能的,就是这里和这里……”
    小古用炭笔一一勾画,随即抬起头目光看向金陵城的方向,“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利用金陵城本身就有的地下水道,让江水漫过全城后顺着水道向城外另一端而去。”
    “但是那些水道我们都见过,陶管只有面盆那样的圆径,根本不能容纳所有江水大潮。”
    小古用炭笔点了一点皇城附近,“陶管是不够粗,但是当初挖下的地道,却是用砖石砌成的,容得下一人走入。”
    当初常孟楚救了她,她好奇之下曾经去查探过这种陶管,发现当初砌城时,留下的地道余地竟然很大,可惜后来为了省钱安设的都是古代那种款式的陶管,这种管子有专门的工匠制成,从殷商时期就有规定尺寸。
    “但是那陶管已经安设,现在如果要这样,除非是……”
    “将所有现成的陶管都破坏掉,让江水从砖石地道里通过。”
    小古决然说道,袁槿却大吃一惊,“那是何等巨大的工程?!”
    “只需要用炸药一路爆破就行。”
    小古的话说得轻松,袁槿却被吓得不轻,无论如何,在一国之都里用炸药沿途爆炸,这样大的动静比改朝换代也小不了多少!这要怎么做到!
    “这事只能由他去设法了,我相信他必定能做到!”
    小古说起“他”时,唇边笑意带着一丝温柔和俏皮旖旎,袁槿看在眼里,心中更加黯然。
    这般的默契和信任,只怕两人之间,早已经……
    此时此刻,江水轰隆声更重,席卷着万钧力量朝前而去,两人心头一凛,袁槿道:“城门只怕已经关闭了,你要怎么通知他?”
    小古微微一笑,“我手下也是有几个得力助手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毒誓
    她的得力助手之一站在城墙下,身子还有点虚,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要放飞手里的鸽子,那蠢鸽子却似乎恋栈不去,就是不飞。
    “喂,你赶紧给我飞啊!”
    蓝宁对着鸽子瞪眼催促,无奈鸽子好像不赏脸,就是不走。
    “那,打个商量好不好,你赶紧飞,回来我喂你吃苞米和燕麦。”
    灰蓝鸽子咕咕了两声,仍然不肯就范,蓝宁伏身躲在草丛里,闪过周围士兵来回巡查,更加心急如焚。
    “不是所有鸽子都爱吃苞米,这只喜欢吃的是小麦和芦粟。”
    身后响起一道熟悉声音,吓得蓝宁身子一颤,回身看到是郭大有,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只鸽子是黄老板养的,他从锦衣卫诏狱被救出后,就匆匆逃离了京城,为了感谢十二姑娘,所以才把这只鸽子留给了我。”
    郭大有的声音不疾不徐,“黄老板是在北方做生意的,那边种的主要还是小麦,所以它的口味跟本地鸽子不大一样。”
    蓝宁瞪了他一眼,“不早说!”
    随即却犯愁了,一时哪里去找这两种粮食,郭大有解开背上的布囊,泻下金灿灿的小麦和磨成磨粉的芦粟,鸽子欢快的吃了一阵,这才拍动翅膀,朝着天际飞翔而去。
    城墙上似乎有人微微骚动,有士兵朝着它射了一箭,蓝宁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那鸽子极为惊险的闪过。终究还是飞得远了。
    鸽子落在小古掌心,她打量着它,露出一丝亲昵俏皮的笑容。“又见面了,上次多亏你发现我,我才得救了呢!”
    鸽子快活的咕咕两声,温柔的注视着她,小古在图卷上画来画去,又撕下衣襟用炭笔写字,好一会才把所有要说的都写完。然后卷成一卷绑在鸽子腿上,让它飞回去了。
    “这样并不保险,万一有个闪失就前功尽弃了。”
    她沉思了一会。决定去营地里偷点东西,“他们有火头军吧,我需要一点粟米,还有一大块肉。一瓶香油。”
    袁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自告奋勇去做了,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就偷出来了,小古看着袁槿衣服上的油渍,觉得让他这么一个贵公子去做这种事,也确实委屈他了。
    小古用刀将肉切成碎丁,拌上粟米和香油,然后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只瓷瓶,把蓝色液体缓缓倒在上面。整个过程十分小心,不让那蓝水沾到自己身上任何一滴。最后,她掏出一枚男人的用的玉簪,敲碎了,把各个小片也放在肉上。
    “这是什么?”
    袁槿知道她精通一些奇怪的药草和虫蚁,但这个他也看不明白。
    “这是苗人用来驱使鸟雀为自己送信的。”
    小古的嗓音有些哀伤,“苗人在山里遇到虎豹等受了重伤,就会用这种药御使鸟雀去为自己送信,一般会用家人的贴身物件来混在食物里让它们吞下,在这种药的驱使下,鸟雀就会不顾一切的飞到要找的家人身边——但,到达目的地后,小鸟几乎都会力竭而死。”
    随着她这一句,无数的鸟雀宛如被鬼魅所摄,疯魔一样的被无形的气味吸引而来,扑在肉丁和粟米上,疯狂的吞咽,其中当然也吃下了玉簪的碎片。
    袁槿看她神情黯然,心中却是一动:她杀人对敌时何等冷静强大,但面对一群小鸟,却会露出这般悲悯遗憾的神情。
    他不禁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知道。”
    小古点了点头,收起眼中那一点遗憾和惋惜,目光看向那奔腾翻涌的江水,恢复了冷静和犀利。
    广晟派出的锦衣卫在宫中详细搜索,惊得宫人们纷纷闪避,他自己却赶到太和殿之下,等候皇帝早朝散去。
    早朝比平时时间要长了很多,朱棣看到他的时候,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今天早朝好热闹,文臣们联名告了你一状,连宫里的太监都吓得纷纷来朕这里报告——锦衣卫的人在宫里横冲直撞,你可知道?”
    广晟早有准备,将真实情形紧急说了出来,并建议道:“为了安全起见,请陛下赶紧出城闪避。”
    “你的意思是,一个多时辰后,长江水就会冲进这城里,将此地全部淹没?”
    广晟正要回答,朱棣拿起手边的一封密折,“这是东厂那边昨天紧急递进来的,说是城外有乱党图谋不轨,准备于今日城里城外一起呼应,目的就是要杀了朕和汉王两人。”
    他晃动了一下手里的密报,“东厂这边证据齐备,说得有理有节,你却要朕相信你,必须赶紧大开城门,紧急闪避?”
    广晟听了这话,知道景语早有准备,正要竭力说服皇帝,此时却听张公公紧急来报,“皇爷,汉王紧急来报,在城门前遭到乱党突袭!”
    广晟脸色一变,朱棣却哼了一声看向他,“果然,东厂那边的线报是真的!”
    张公公看了一眼广晟,继续道:“汉王为了避免乱党冲进城来,已经命令各处关闭城门了!”
    朱棣哼笑了一声,“朕这个儿子,手段总是太过粗暴简单。”
    他看向广晟,目光深邃而阴沉,“汉王是朕看着长大的,他也许飞扬跋扈,也许粗暴残忍,但有一点,朕可以相信——他不会帮着外人来骗自己父皇。”
    广晟心中发急,失声喊道:“陛下,这也许是乱党的诱饵,就是为了引逗汉王关闭城门,江水顷刻之间就到,时间快来不及了!”
    朱棣见他神色焦急不似作伪,不由的凝神思考,随即目光看向他,灰黑色的瞳孔深处,是前所未有的冷酷和威势,“你能保证此言为真,而不是胡乱猜测?”
    “微臣愿用身家性命来保证,若是有一字虚言……”
    广晟抬起头看向朱棣,眼神中是一往无前的坚定决然,“愿意与纪纲前辈一个下场!”
    这话说得太重了,连旁边的张公公都吓得一哆嗦。朱棣的目光先是一冷,随即扫向他,绝大的帝王威势在这一刻笼罩在广晟身上,他却咬牙挺直了身子,丝毫没有畏缩。
    

第三百三十四章 逆子
    “好,朕就相信你这一次!”
    朱棣随即命令一旁的宦官,“立刻拿了朕的手令,去把城门打开,派出京营的人马,剿灭城外的乱党。”
    他随即沉声道道:“就算现在立刻打开城门,一个时辰也来不及疏散全城军民,这毕竟是京城金陵,六朝古都,人口众多。”
    广晟也是想到这一点,他昂然答道:“所以微臣才要搜索宫里的地道,他们用皇城内街道下水管连接宫中,让大水集中冲击宫中,就是为了让宫里的人首先遭殃。”
    朱棣既然选择相信他,倒是也干脆,挥手道:“你可以在宫中随意行事,但是记住……“他灰黑的眼眸宛如苍鹰般狠戾,“如果最后证明,东厂是对的,而你的情报并不准确,你的下场,会比纪纲更加不堪。”
    “因为他无儿无女,了然一身,可你的背后,却有整个济宁侯府的兴衰荣辱。”
    皇帝的声音从御座之上发出,宛如九天之上的雷霆,神恩如海,神威如狱。
    皇宫搜索得并不顺利,虽然宫娥太监们被吓得瑟瑟发抖,但传说的皇宫密道却是毫无发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这么容易就暴露,当年建文帝早就被擒住了,哪里还能逃得天涯海角都找不见?
    就连当初发现异常的南苑莲池,如今也是毫无端倪——广晟一声令下,池水被放了出去,连淤泥都清空了一层,露出浅浅的水底,锦衣卫的士兵们拿着长枪和竹竿往下戳,仍然毫无发现。
    那个管理莲池的宫女被唤来了,却是一个陌面孔,一问才知道,原先那个宫女两天前得了急病,拖出去后立刻死了。已经被送去化人场烧了。
    “这么一个大活人,才两天就烧成灰了?!”
    广晟的声音不怒而威,管理南苑的姑姑吓得脸色煞白,掌管这一块的少监却是个有胆识的。居然笑着回嘴道:“大人可能是对我们宫里不熟悉,也不了解,我们是伺候贵人们的,他们可是千金之躯,若是过了病气。谁也吃罪不起,因此谁得了急症,是马上要挪出去的,丝毫耽误不得,这可是规矩!”
    “规矩?!”
    广晟冷然一笑看向他,眉目之间风流宛然,绝美胜过在场的宫娥,那少监虽然断了子孙根,却也心头一荡,下一刻。他被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倒在地,只听那人低声道:“你们自己若是病了,也是一天就送出去烧了?”
    广晟一声令下,“来啊,把这位公公剥光了挂在旗杆上,过半天看他有没有过了暑气,如果有,立刻送他去化人场。”
    那少监吓得目瞪口呆,他也算小有脸面的人,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飞扬跋扈。这么作践他,刚刚喊出“你们怎么敢”这五个字,就被连个锦衣卫校尉如狼似虎的扯起身来,三两下就拖到远处剥了衣裤。
    宫娥们都吓得羞得不敢看。宦官们却是吓得两股战战,有胆小的几乎要吓出尿来,他们这群人最是欺软怕硬,原本对着宫外来的锦衣卫总是居高临下的藐视,现在终于没了气焰。
    那个少监被真要被绑上旗杆,日上三竿正是炎热。若是真被晒个半天,就算不死也要中暑,这群锦衣卫无恶不作,真的拖出去活活烧死也是可能的,他顿时妥协了,低声嚎叫几声,就说有下情要秘密禀报。
    广晟听完以后,按照他所说的在莲池边缘摸了几下,终于找到一块关键的凸起石头,按动三下后,原本一片平坦的池旁裂开了,露出了黑魆魆的一个凹洞,却是巧妙利用水流原理,在凸起的侧边开出来的,平时水流根本进不去。
    循着石阶而下,广晟看到了上锁的门户,铁石打造而成,没有钥匙根本无法打开。
    “钥匙在哪里?”
    他一把掐住那少监的咽喉,后者哽咽道:“我们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广晟手中继续用力,那少监双眼凸起咽喉咯咯作响,哀鸣道:“大人饶命,东厂的薛先生说……”
    这个名字让广晟心头一沉,手下略微放开些,那少监喘息着说:“薛先生说,钥匙既然没有,那就用炸药将它炸开。”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还有半个时辰。”
    这个答案让广晟心头发毛——半个时辰后爆炸,这样的动静在宫里显然不可能不被发觉,那就意味着,江水漫涌就紧接着这之后!
    然而整个地道的情形,他却全然不知,因为地道的图只有景语才掌握!
    就在他心焦如焚的时候,李盛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大人,您家的堂妹求见,正在宫门口。”
    “堂妹?”
    广晟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哪一个?”
    “是一位如瑶姑娘,她说有紧急的事要找你。”
    “这都什么时候了,让她先回家再说。”
    广晟挥了挥手让李盛离开,突然心头一亮:如瑶的嫡母是张夫人,这地图跟她有莫大的关系,她本人又稳重识大体,这次抛头露面来求见,莫非是有什么线索?
    “你赶紧请她进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如瑶就被锦衣卫的一个校尉搀着,疾步而来,她本人气喘吁吁显然累得不行,第一句话就是,“钥匙在我这。”
    “什么?”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广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刚刚为这着急,突然就如有神助的出现了如瑶!
    如瑶匆匆赶来,也是有一番缘故的。
    沈源在儿子这里碰了硬钉子,在早朝的时候也被众同僚吓得魂不附体——众人七嘴八舌说他生了这种胆大包天的儿子,竟然敢带兵冲入皇宫,今后一定也是纪纲一般的逆臣贼子。
    这样的话让沈源又气又急又恨: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把这孽子打杀了,不让他出来玷污门楣。
    有人甚至阴阳怪气道:“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可是要抄家的,九族都要遭殃的例子,大家看的还少吗?”
    

第三百三十五章 疏散
    这一句盘旋在沈源心头,回到家里立刻召集太夫人和王氏以及二房众人,不一会,济宁侯府上下就传遍了:侯爷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带兵冲进宫里,到处搜查什么地道!
    “这是要毁家灭门啊,孽障,是想害死我们大家吗?”
    太夫人又气又急尖声喊叫,于是后宅的丫鬟婆子都知道了,各个传来传去变得更加邪乎,简直是人心惶惶。如瑶听到的时候,被“地道”两个字吓得手里的茶盅都落了地,一旁的秦妈妈担心了唤了一声“姑娘”。
    “妈妈,你把那钥匙拿出来吧。”
    “姑娘,那可是……”
    “既然都到这地步了,侯爷跟我们可算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们必须把钥匙给他。”
    “姑娘啊,你可别犯傻,这是我们手上最后的依凭,你若是给了侯爷,那就是自己站出来承认,我们张家是逆党一伙的,这可是死罪啊!”
    如瑶的面色苍白,眼神却是坚定,“我相信堂兄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如果我看走了眼,那我认了。”
    于是她不顾秦妈妈的哭喊,拿着钥匙朝着宫里赶来了——那所谓的钥匙,就是秦妈妈平时挂在鬓角的那只珊瑚簪,张夫人所赐,平时她无比珍视。
    没想到,就连景语也没看穿——张老尚书的最后一着,竟然在这!他虽然掌握了玉琮和木盒,但仍然担心被过河拆桥,所以把皇宫地道的钥匙牢牢攥在手中!没有这钥匙,就算有地图也是无法入内。
    “一出门就遭遇了匪徒伏击呢,幸好遇到萧家表哥,送我一路来了宫门前。”
    萧越?
    广晟一听,眼神有点古怪,“这不是先前要跟你定亲的……”
    “侯爷!”
    如瑶低嗔一声,广晟呵呵一笑不再多说,心里却有了谱。
    “萧家表哥说。那些匪徒,看起来似乎跟那个人有关。”
    如瑶皱起眉头,说起那个人时,眼中满是愤怒。
    广晟一愣。顿时明白了,“是东厂的人?”
    “是。”
    如瑶的眼中浮现厌恶和惧怕,突然拉住了他的臂膀,“堂兄……不,侯爷。我求你,我不要嫁给那个人,他是个真正的魔鬼!”
    广晟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你放心,我是侯府的一家之主,没有我的同意,他们谁也休想把你嫁出去。”
    随即他拿起钥匙端详了片刻,将它伸进锁孔里,轻轻一扭,顿时,厚重的铁门打开了。
    铁门背后。是蜿蜒各处的地下密道,显然多年没有打开,空气沉闷很舒服。
    “母亲曾经跟秦妈妈说过,这地道通往各处。”
    广晟听了如瑶这一句,眼前大亮,顿时觉得困局迎刃而解了——
    循着地道往各处探索,就能看到它的全貌,有没有地图,其实已经不太要紧了!
    “如瑶,这次多亏你了!”
    他深深一揖。感谢这位深明大义的堂妹。
    如瑶的眼圈却有些红了,“我只希望,母亲在九泉之下不要怪罪我才好。”
    张夫人以及张老尚书等一干族人,最大的梦想大概就是朱云燝能够复辟登上皇位。而如瑶一朝成凤,成为整个大明的皇后。
    而如瑶,等于是亲手将整个希望都掐灭了。
    “我知道,你和小古这几天都在忙,我也帮不上别的什么忙,只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
    她低声说道。随即目光露出毅然之色,“但是薛语那人心怀叵测,你们一定要小心他!”
    显然,上次的经历,让她对景语心有余悸。
    “为了这满城百姓,我也一定要阻止他!”
    广晟眉宇之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一次,他也是赌上所有了!
    漆黑潮湿的地道里,蜿蜒纵横,锦衣卫士兵们急急往各处探索,广晟站在湖边上,面色泰然,心中的焦急无法言表!
    时间在无情的流逝,各处的探索都基本看到了头。
    不出所料,各处暗道的入口处,基本都有景语的人在暗中看守,这些人中间,很多是出自太子东宫的,这事将来要是闹起来,又是一笔不能提的账!
    “把各处地道都重新锁好,加固,把假山石统统都推进去,不能让水轻易漫进来!”
    “城门那边打开了没有?”
    就算用石头加固,让水不能通过地道,打开城门泄洪,但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江水漫灌而来,这些只能推迟水漫上来的速度,却终究不能解决问题!
    广晟不断的在发布命令,此时李盛匆匆而来,满脸忧虑更深,“大人,城门那边是打开了,可是城门外确实有乱党在杀人捣乱,其中很多人,确定是太子六率的人!”
    太子六率,按照礼制是从属于东宫的军队,但自从朱高炽见疑朱棣后,他们就一直很低调,如今在城外追杀汉王的竟然真的是他们的人!
    广晟的脸色沉下来了,“陛下那边怎么说?”
    “朝中大臣们大部分在附和汉王,说这一定是太子的阴谋,说大人您轻易开了城门,是跟太子一伙的,而夏尚书他们却说这是我们锦衣卫的阴谋,是要构陷太子……”
    下面的话,广晟简直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勃然怒意——都这个关头了,这些人还在为了皇位之争扯皮,猜测各种阴谋论,简直是……!
    “陛下倒是还算冷静,说既然这事委任了你,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李盛有些屯吞吞吐吐,广晟却知道他的意思——无论如何,朱棣这次也是在赌,赌的是他的能力和忠心,如果有个万一,广晟就是最好的牺牲品。
    “朝臣们争吵不已,但都要求关闭城门,有些还说自己要亲自堵在城门前,保护君父以防不测!”
    这倒是好演技,正是表现自己赤胆忠心的时候!广晟光是想象,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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