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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婢-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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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古头也没抬,嗤笑一声道:“你是猪脑子吗?你之前只是个区区侯府庶子,潜伏在你身边有什么好处?!”
    被这么一骂,广晟心里反而舒畅许多,心情也奇迹般的飞扬惬意——她果然如他所猜测的。并非是居心叵测来蓄意欺骗他。
    明了这一点,他语气更是轻快缓和不少,“那你深藏不露,屈身在我们府上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堂妹如瑶……”
    这一回答简直让广晟愕然,随即才听到小古补充道:“准确的说,是为了她手上那只木盒。”
    她幽幽双瞳茫然看向前方,只有说到这只木盒时。才有犀利光芒闪过。“据说这只木盒里有建文帝的遗诏。”
    “竟然是这样!”
    广晟听完身子一震——他早就知道朱棣疯狂的在搜寻建文皇帝的蛛丝马迹,十几年来不仅排出胡滢遍及五湖四海,连郑和下西洋。其中也有这个原因在。
    “这个木盒里有什么?为什么会在如瑶手上?”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也快了几分——这样紧要的烫手山芋,弄不好整个济宁侯府都要被它拖累,瞬间化为齑粉!
    “是张夫人那边传下的,事情过程曲折。我也不能准确尽述——至于里面,谁也没能真正打开。”
    小古淡淡说完。突然话锋一转,冷笑道:“别光顾着说我啊!你也不曾告诉过我,你居然已经成为锦衣卫指挥使——如此位高权重,我还没恭喜少爷你呢!”
    她睁大眼看定了他。瞳孔深处有讥诮的火焰,更有隐忍的痛楚,“我没想到。少爷你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这个!难怪你这么快成了皇帝宠臣,越过亲伯父直接袭了济宁侯的爵位!”
    语气虽然嘲讽。她此时心中也暗骂自己蠢笨:他平日里都是风尘仆仆在外忙碌,几乎就回来睡个觉,有时候甚至好几天都见不到人影,普通的勋贵闲散侯爷哪里会这么忙碌,自己居然傻傻听信他各种谎言,从来没有怀疑过!
    不等广晟开口,她摇了摇头,自嘲道:“你不用说了,是我太蠢,而你太谨慎小心,这是应该的——至始至终,是我眼瞎耳拙,误把天上的苍鹰当做温和亲近的白鸽!”
    广晟静静听着她的嘲讽,心中却是五味陈杂,良久,他才低声道:“瞒着别人,我有千百种理由……”
    锦衣卫如今危难的局势,圣上要他不露神色抓住京营中的不轨分子,东厂的步步紧逼……这些,都是他隐身幕后的理由。
    他深深凝望着她,洗了一口气,终于说出心中隐藏多时的心事——
    “但是对你,我只有一个想法——我不想吓着你,让你知道,你家少爷我做了这杀人不眨眼的凶煞勾当!”
    “那次在岳香楼,你看到锦衣卫缇骑们抓人,你那种惊惧厌恶的表情,我如今仍然深深记得——因此,我每一次话到嘴边,都没法说出!”
    他一口气说出胸中块垒,叹气道:“就如同,你也永远无法对我亲口说出,你是金兰会的十二姑娘一样!”
    这一句正中小古的心坎,她的身子一颤,抬起头来,正对上他的,两人瞬间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苦涩与沉痛、纠结。
    小古低声道:“你说得对,我们永远也无法对彼此吐露真相。”
    她叹了口气,仿佛看开了的释怀,“所以我们也不用彼此责怪了——你能看我,我很高兴,你若是要来审问我,甚至对我酷刑加身,我也不怨你——就如同你之前所说,这是职责所在!”
    她的目光穿透铁栏,看向转角处的墙壁——挂在墙上的,放在红木柜上的,以及柜子里面琳琅满目的,都是说不出名目的刑器。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浓黑眼睫颤了下,唇角却抿成清冷不妥协的线条。
    广晟一愣,随即气怒攻心,“你倒是视死如归啊!”
    他实在气不过,凑近她,一把拎起她的衣领,将她拉得凑近自己,几乎是凑在她脸庞边说道:“你知道那些狱卒会怎么对付不听话的女囚?”
    这句话蕴含的邪恶意味让她眼神一颤,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意,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道:“那你知道,我们金兰会怎么应付被擒后的痛苦和羞辱?”
    这一句简洁干脆,让广晟吓得几乎跳起来,一把捏着她的下巴,低喝道:“你嘴里藏着什么?快给我吐出来!”
    小古被他铁钳般的手指捏得剧痛,却是倔强的瞥了他一眼,垂眸不理不睬。
    “快给我吐出来,你咬着唇干什么?!咬破毒药你就要上西天了!”
    广晟近乎气急的低喝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 宠臣
    “那也好过试一试你们锦衣卫的十八般酷刑。”
    她幽幽的目光仍然不看他,看向虚无中的一点,眼睫绒却是微微颤动,显示她内心的波澜,“你来本来就是问案的吧,你可以试试,我们金兰会中,到底有没有软骨头!”
    这个油盐不进的小笨蛋!
    广晟气得恨不能敲开她的脑子看看——这么夹枪带棍的说话,简直是戳人心窝,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他忍住怒气,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向前看着自己,“你觉得我真的会把这些用在你身上?!”
    他说话的热意混杂着男人的气息,带来强烈的侵略感,“在你心目中,你的男人我,就是这么混账不堪?!”
    小古凝视着他,墨玉般的眼里有莫名的波光闪动,她轻声道:“我们还没有肌肤之亲,你还不是我男人呢!”
    这一记重击简直让广晟眼冒金星,气得眼前发黑,没等他大发雷霆,只听小古静静道:“现在也许你不会,但皇帝终究要追问你案情的,到时候,你拿什么交差呢?”
    广晟听到她在为自己考虑,于是柔和了声调,问道:“那你为了我,愿意招供吗?”
    “当然不可能了。”
    小古用“你很笨”的眼神看着他,“就算你用美男计也不行!”
    “你……!!!!”
    广晟瞬间觉得,如果可以的话,自己还是掐死眼前这小妮子算了!否则最后被气死的肯定是他自己。
    不愿意再跟她废话,他一把将人拉扯过来,狠狠的吻上了她。
    “唔……”
    她试图转头避开,却被他钳住后脑。狠狠的印上他朝思暮想的朱唇,感觉那粉嫩柔润的触感,近乎赞叹的用舌尖划过,引起她浑身战栗后,深深的掠夺了她所有呼吸……
    昏暗的囚房里,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轻轻的喘息声响起。暧昧纠结得让人脸红心跳……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开了她。
    “这样戏弄我,你很得意吗?”
    他看着她,似是有怒气怨意。嗓音里又似乎带着欲望的低沉,小古脸上绯红,别过头不去理他。
    他的手指轻轻扳回她的脸,轻柔而带着惆怅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我各有立场,但我不是你的敌人……”
    绝美的容颜在她眼前无限放大。眉宇间的哀伤关切让她也无法彻底发怒,同样轻声叹息道:“可你终究是皇帝的人……”
    “就算为了我,你也不会背叛金兰会,是吗?”
    小古看着他。双眸之中似有千言万语,却都化为一句——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广晟听到这一句。心头顿时狂震——她这是在说两人之间的情爱,也同样在说她的信念和坚持!
    对他的情意。宛如磐石不可动摇,而她对金兰会的坚持,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这就是她的回答。
    他有些僵硬的站起身来,昏暗中,她垂眸端坐,低声道:“你还是走吧。”
    无尽的沮丧、绝望、悲苦和愤怒涌上心头,他转身疾走,却是脚下一个踉跄,只觉得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已经变得苍白。
    “小心。”
    她低声叮咛道,恍惚间,好似回到了过去,他策马而归,她在窗前含笑劝他不要滑倒。
    他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她,“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小古深深凝视着他,突然开口道:“我想问问你,我的同伴究竟怎样了?”
    广晟咬牙痛恨不已——到这地步了还惦记着金兰会的人,他没好气道:“他们都死的死,擒的擒了,又何必多问?”
    “七哥不是那么容易被抓的人,至于其他几人,你们肯定也是一无所获,否则,你必定会拿他们来威胁我的。”
    小古思绪冷静聪慧,却更让广晟气闷,听到她提起“七哥”时不自觉的亲昵信赖,心头酸涩发闷,“那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把他们抓捕归案的!”
    他甩下一句,似负气更似誓言,离开的重重步伐,简直好像要把甬道里的台阶都踏破。
    小古望着他的身影远去,只觉得浑身的力量也在这一瞬烟消云散,她无力的靠在墙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傍晚时分,太和殿御前云台上,灯火通明,鼓乐喧嚣,数十个百戏伶人正在表演古彩戏法,百来个小瓷罐上下抛飞,看得宫人们眼花缭乱,最上首的皇帝却是面色寡淡冷漠,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张公公看皇帝脸色不虞,连忙挥手让这些人退下,俯身弯腰低声禀道:“皇爷,要不传教坊那边的采莲舞来?”
    朱棣冷哼一声,“让他们都给朕滚远点。”
    随即突然问道,“那两个小子还在吗?”
    张公公猛一激灵,连忙道:“锦衣卫沈大人和东厂的薛先生正在等候觐见,没有皇命,哪里敢擅自离开?”
    得朱棣示意后,他一挥拂尘连忙去带人。
    一盏茶的功夫,他看着郑重行礼的广晟和薛语,沉声道:“昨晚的行动到底怎样了?听说金兰会逃走了一大半?”
    广晟正要开口,却见薛语抢先一步上前,朗声道:“学生有下情禀报。”
    说完递出一封密折,显然不肯当众说,朱棣眉头一皱还是示意张公公接过,打开看了,神色之前却逐渐舒展,看向薛语的目光带着笑意,“你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语气一顿,却略微有些阴沉,“可你也要知道,一旦鱼入大海,要再抓回可就难了!”
    薛语不卑不亢,眼神却是带着恭谨清澈,“学生这么放鱼,当然也有底气收回线,若有闪失,任凭陛下问罪。”
    他这般奏对虽然略有不合规矩,但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傲气和自信,再配着他澜衫清逸,倒是让朱棣真正露出了笑容,“哦,那你想怎么做?”
    “卑职和东厂毕竟是客,沈大人和锦衣卫的各位才是真正的主角——最重要的人犯可是他们抓住的,相信沈大人必定有办法将这群逆贼一网打尽。”
    

第二百九十三章 轻重
    广晟听他口风直接往自己身上扯,心中暗怒,却是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薛先生这是在打哑谜呢!”
    朱棣对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恍如未见,心中却更是熨帖——他们两人如此针锋相对,对为君者来说才能真正放心。
    他看向广晟,却并不打算让他看那密折,只是简单解释道:“听说你抓住的是金兰会排行十二的女贼,是逆党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广晟心中咯噔一沉,面上却是强忍着不露分毫,“确实是金兰会上层人物,不过说她举足轻重也是抬举她了,区区一个女流,年纪又小,哪里能命令得了那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徒?”
    “无论怎样,她只身潜入救走其他人是事实。”
    皇帝看向广晟的目光有些不悦,“你们锦衣卫上下将那万花楼团团包围,到头来却被他们逃走这么些,一群大男人被小女子耍的团团转,这也是事实吧!”
    广晟连忙请罪,一旁的薛语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替他说话,“陛下容禀,其实这也不能怪沈指挥使一人,万花楼周围地形繁复,人头也杂三教九流的都有,内中更有逃命的密道,当时场面又混乱,锦衣卫顾此失彼没把他们抓全,也不足为奇。”
    东厂的智囊替锦衣卫说话——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连朱棣都仔细认真看了他一眼,“你这话听着真新鲜哪,是真心的吗?”
    薛语看都不看广晟一眼,“学生连圣明天子都不曾阿谀,又哪里会替区区一个指挥使说违心奉承之言?”
    张公公正要喝斥他放肆。朱棣却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连圣明天子都不曾阿谀,你还真是敢说敢做啊!”
    天子夸赞,薛语却仍然不卑不亢,态度自若,“学生一言一行都是出自内心,陛下应该也看得出来。对我的小小僭越都是不计较。因此学生一片赤诚,毫不畏惧君父怪罪!”
    朱棣痛快笑了一回,对他更见欣赏。“那依你之见,该怎么抓到这群逆党呢?”
    “这群逆党极为凶残狡诈,又潜伏在底层各行各业,很难加以鉴别把他们找出来。若是真的在京城及周边大肆搜捕,未免闹得太大有碍瞻观。又容易打草惊蛇,所以就如学生方才所说,不如以被擒的那个女贼为诱饵,让他们一一自投罗网。”
    广晟在旁听得眉心紧皱。突然插言道:“金兰会的人不是傻子,断腕求生的道理他们也懂,怎么会傻傻的来救人?”
    随即他接触到薛语侧面回顾的笑容:那瞳孔深处的诡异浓黑。让他顿时生出不祥之兆——
    “锦衣卫掌控的酷刑何止上百,却要问出这种可笑的问题。实在是让薛某惊讶啊!”
    “你每日让此女痛不欲生,将她的惨状公布给世人看,却又让她不死,就这么一天天拖着,那些人自诩金兰手足,总会按捺不住来救人的,就算明面不来也会露出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总能找到线索!”
    “他们要是狠心不来,那就更好了,金兰会在底层愚民中间根基深广,那些人若是看到这种恐怖血腥的场面,肯定要被吓住,再也不敢替这些逆党做事,这样兵不血刃就可以减弱逆党的影响,也是好事一桩,善莫大焉啊!”
    广晟这一刻狠狠的瞪住这个男人,瞳孔深处的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这个疯子到底在说什么!他居然敢……
    一想到小古浑身血泊气息奄奄的样子,他就觉得脑海里嗡嗡作响!
    上首传来皇帝欣慰赞许的笑声,“倒是跟朕当年做的差不多——你们读书人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暗骂朕酷烈暴虐,没想到啊,你这个小书生,居然没有读书人的酸气,也是这么心狠手辣!”
    他的笑声豪迈而阴沉,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矛盾体现在他身上,广晟抬眼去看,灯光璀璨之间,御座龙椅上他的袍服上五爪金龙熠熠生辉,狰狞而飞旋,让他眼前一阵刺痛——
    “锦衣卫用刑,朕向来是信得过的——济宁侯你说是不是?”
    广晟攥紧了拳头,一旁的薛语却似乎还嫌不够,他凑近广晟,声音柔和低沉,却是连最上首的皇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莫非沈大人对那女贼怜香惜玉,一丝一毫都不舍得伤到她,因此这么瞻前顾后?”
    广晟蓦然抬头,看向他的眼神锐利而凶狠,薛语唇边带笑,瞳孔深处的浓黑却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僵持了一会,广晟看向他的目光锐利而凶狠,宛如华丽猛兽正在择人而噬,“薛先生慎言,你果然擅长用臆断为人定罪,东厂要是这么做事,只怕民怨鼎沸指日可待!”
    他冷冷一笑收回目光,随后向皇帝保证道:“锦衣卫一向遵命行事,绝不会让陛下失望。”
    “这样就好,你跟薛卿都是朝廷栋梁,今后可以互相切磋往来。”
    这话简直三个人谁都不会信,朱棣却这么面不改色的谆谆教诲,两人齐声称是,薛语却是目光一闪,笑着禀道:“其实这次行动也算成功了一半,万花楼是金兰会的大本营,这次能顺利捣毁,都是锦衣卫行动得力,不过那里毕竟是他们老巢,我担心再有密道这类的东西,因此斗胆建议,沈大人应该多派人手驻扎,以防有漏网之鱼。”
    “理当如此!薛卿心细胆大这点,小沈你要多学学。”
    朱棣却不去理会他们的暗潮汹涌,挥了挥手,“朕乏了,今日就到这吧。”
    暗夜沉沉,熏炉里的天水香却仍然沉燃着,为夏夜减去几分闷热烦躁。
    广平侯内院的书房里,袁槿直挺挺的站着,已经维持了一个时辰。
    书桌对面传来一声叹息,“我素来知道你正直坦率,为人重情义,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沉不住气,这么的……轻率无脑!
    一声沉喝,广平侯袁容压抑不住内心的惊怒,蓦然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每个字好似从齿缝中吐出,“他们不过是一群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而你……你是何等尊贵重要的身份!竟然如此冒险去救人!”
    

第二百九十四章 心魔
    即使年过四十,袁容仍然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一身松江布做的细软道袍,在书房里乍一看甚至显得仙风道骨,唯有他眉宇间的锐利刚毅,在神色激动时才偶露峥嵘。
    因为来回骑马往返,袁槿衣衫有些凌乱,周身气质却仍然那么清贵轩昂,他目视袁容,温和却绝不肯退让,“这是个阴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朝廷手里——说到底,他们的亲人……都是为捍卫正统大义的名分而牺牲的!”
    “你简直是榆木脑袋不可救药!”
    袁容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正要绞尽脑汁说服他,却听袁槿低声道:“我也有一件事要问义父您——金兰会的会首景语,是否跟您熟识?”
    袁容心中咯噔一声,看向养子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深邃,“为什么这么问?”
    袁槿轻叹一声,有些愧疚的看着他,“我让七弟偷偷去给你送宵夜,却发觉你跟他在秘密商议。”
    他目光温柔哀伤,却带着坚定的质问,“此人奸诈险恶,为了一个计划可以牺牲结义手足——义父,您跟他……也有什么瓜葛吗?”
    虽然心中有所揣测,但他仍然想亲口从袁容嘴里听到真相。
    袁容心中一惊,对上养子澄澈的眼神,万般复杂心绪,在这一刻却化为苦涩的叹息,“这些事,你都不要管,也不必去管,你只要专心自己的军职就好——你屡次立下的功勋都是实打实的,又去地方卫所历练了一圈,历次考评都是上上,上头有意调你去神机营中去做监枪统领,这个位置可算是实权在握。一旦坐牢了,有多少人都要仰你鼻息——你好生去做,不要去管其他闲事。”
    “义父!”
    袁槿沉声唤道,眼中闪着犀利而明亮的光芒,“我听公主殿下说了,你原本是想让我去三千营中做坐营官。”
    永安公主对他向来不错,去宫里又勤。听说了一点风声。就回来讲给他听了,还体贴询问他的意向。
    他眼中闪动着不安与惊疑,“三千营都近在天子脚下。唯有神机营有几个军、司为了演练实弹,是驻扎在郊外的——你到底有什么在瞒着我,或者说,是想把我远远支开?”
    袁容被逼问到这份上。却是皱起眉头,不悦道:“你在瞎想什么呢。神机营那边可是大有前途,我好不容易才为你谋到这个缺——”
    “义父!”
    袁槿的低喝打断了他的解释,一时之间,书房里静默无声。
    良久。袁容才低叹道:“你还年轻,去那里历练也是一种机缘——最近京城这边杂事纷繁,公主殿下和我都希望你出去避一避。”
    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是变相承认京城风雨将至。
    袁槿看着他,袁容却站起身来。看着桌边的巨型羊皮地图,沉声道:“总之这里的事你就不要多管了,那些金兰会的人更是不要再去接触——”
    他不愿去看养子的眼神,低声继续道:“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记了,有多少人在你身上投注了一切!”
    袁槿听到这一句,双手微微发颤,却是强忍着情绪上前拦住要离开的袁容,“父亲,你说的我都懂——可正因为这样,我不能看着你误上贼船!景语此人阴谋诡诈,你跟他合作是与虎谋皮啊!”
    袁容垂下眼,叹息道:“我何尝不知道——为了他的计划,轻易就把自己的兄弟手下全坑进去——但我们和他,都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除掉朱棣,恢复正统!”
    他握住养子的手,语重心长道:“放心吧,你义父我也不是任人哄骗的蠢物,他的计划我已经听过了,确实可行,依计行事胜算可达九成,而且他需要我调兵协助,主动权在我手上!”
    “您不觉得,那个人眼中的恨意,宛如幽绿鬼火,又似野火一发不可收拾,世上的一切都不过是他复仇的工具而已——我觉得,他不仅恨着朱棣,也恨着我,还有您……”
    最后一句,袁槿的嗓音低不可闻,袁容听在耳中却是心中咯噔一声,诧异道:“何出此言?”
    袁槿摇了摇头,想起景语上次约见自己时的情形:从头到尾,那人都是儒雅含笑,眼神淡然毫无波澜,可他却分明感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背后,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似他幼时惹怒了草丛里的毒蛇,那般让人惊悚的盯视!
    “你想得太多了,景语就算要翻脸,也要等杀了朱棣再说,那时候我兵权在手,又岂会怕他?”
    袁容对景语不是不忌惮,却更为相信自己的实力,他拍了拍袁槿的肩头,吩咐道:“你先回去歇息吧,整理一下行装,后天就出城。”
    就算胜券在握,他这一着都是险棋,是赌上了性命和所有,若是真有个万一,袁槿在郊外也来得及跑,不用担心全家被一锅烩了。
    袁槿体味到他的良苦用心,眼眶微微湿润,看向他的背影却是矛盾而担忧,以及更多的不赞同!
    午夜时分,小古正在闭目假寐,突然牢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灯光被巴结的狱卒捻亮了,小古觉得刺眼,不由的侧过头用手遮挡,却发觉广晟眉心郁结,眼神阴郁充血,周身漾着凛然冷意。
    好似酝酿着怒气却发不出来,看向她的一瞬间,神色却渐渐变得柔和。
    “晚饭吃了吗?”
    半晌,他才问道。
    小古仰头看着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荡在这阴森恐怖的囚牢里,显得格外清晰,“你每次来都是问这句。”
    广晟有些尴尬,脸上更是铁青扭曲,转过头自己却也忍不住勾起唇角,自嘲道:“好像我每次在你面前,都是笨手笨脚的。”
    他想起两人昔日相处的点点滴滴,眼中的光芒更加温柔,耳畔却回响起皇帝冷酷的命令——
    此时此刻,更是心焦如焚,拢在袖中的双拳悄悄攥紧:就算她气死人不偿命,就算她欺骗了他,他却终究无法狠下心!
    

第二百九十五章 喝醋
    小古敏感的发现他情绪有异,禁不住偷偷打量他的神情,低声问道:“出事了?”
    她瞬间想到在逃的秦遥等人,心头一紧追问道:“你们抓到人了?!”
    “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在想着别人!”
    广晟突然开口,周身冷意更盛,负手背向着她,不愿看见她的容颜——他怕自己下一刻就要崩溃怒吼!
    “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古追问道,换来的却是广晟低声一句,“如郡,我还能这么喊你吗?”
    他的嗓音干涩嘶哑,却似蕴藏着世上最痛的纠结和怒气,让小古也愣了一下,静静道:“可以。”
    “我希望你写一个招供悔过的词状。”
    他低声说道,换来的却是她断然否定,“我之前就说了,我不会出卖金兰会!”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燥怒,沉声道:“陛下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
    小古倚靠在墙角,含笑讥诮道:“他对人一向酷烈,把我爹胡闰剥皮实草了做成人偶,挂在宫门上好几个月——既然落到你们手上,我就没想过有善终!”
    “可我不希望你这样——更不希望,这事由我来执行!”
    广晟终于怒吼出声,恨无可恨,一拳捶在铁栏上,骨节处顿时血肉模糊。他却好似浑然不觉,转过身狠狠的看着她,眼中竟然有血丝晶莹,“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会舍得伤你!”
    他嗓子更加嘶哑,凝视着她,低声道:“如郡。你真狠心,你们都舍得逼我到如此境地!”
    小古听出他话中含义,心头一颤,“已经有诏令旨意了吗?”
    广晟点了点头,将之前那一场对话都说了,却看到小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竟然……这么提议?!”
    这样残忍的言语,竟然是景语提出来的——小古浑身发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早就知道。他因为仇恨而心性大变,不再是昔日那温柔正直的阿语,虽然早就觉悟到。他有层出不穷的诡诈阴谋,甚至早就见识到,他牺牲同伴的冷酷手段,但是她从来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对待她!
    “他竟然,这么恨我吗?”
    她眼中闪过颓然痛苦的光芒。失神喃喃问道。
    看到她这般模样,广晟的心中顿时酸涩更甚,痛苦化为妒意的毒汁,更加让他失去理智。他深吸一口气,质问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小古听出他话音不妥。但此时她心力交瘁震惊过度,已经无力去计较这些。“他是我们的会首大哥。”
    “别把我当成傻子!”
    广晟此时想起景语先前屡屡在他面前提起小古——那种神秘而挑衅的微笑,此时此刻想来,简直让他更加光火,他咬牙道:“到现在你还要替这个卑鄙小人遮掩!”
    他转过头,将小古从床上拎起来,想要质问、怒吼,却在下一刻,看到她眼中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
    那泪水宛如冰雨,狠狠浇灭他的烦躁怒火,却让他心头更痛,他感到心头空落落的,低声问道:“你因为他而哭了?”
    那样坚强到近乎顽固的她,连酷刑和死亡也怡然不惧,却因为那样一个卑鄙小人而哭了?
    他缓缓伸出手,擦去了那泪滴,咸涩的水痕流过皮开肉绽的指节,顿时让他痛得皱起了眉!
    小古眨了眨眼,突然朝他绽开一道微笑,沙哑着嗓子道:“你吃醋了?”
    “没有!”
    广晟几乎要恼羞成怒,嘴上却是狠狠道:“你还笑得出来?那个男人让我每天戳你一刀,吊着你的命让你承受痛苦——知道千刀万剐是怎么来的?”
    小古低叹一声,深深看入他瞳孔深处,“他这么狠心,你却舍不得伤我,是不是?”
    广晟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古却是继续道:“我估计,他这么做的意图不是为了害我……而是在逼你!
    她的眼神澄澈而明亮,好似看进他心间,“他赌的是你这份不舍得,这样你就会为了我违逆君命,立刻就是落马失势!”
    “他对我们锦衣卫,果然是恨之入骨啊!”
    广晟咬牙,想起先前纪纲绝望凄惨的死状,心中怒火翻涌。
    “他不姓薛,他姓景,名叫景语……他父亲景清是死在你们锦衣卫手上的。所以他才这么恨你!”
    小古低声解释道——心中却是百味陈杂,从感情上,她能理解景语的所作所为,如果有人敢伤害她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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