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明小婢-第5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着,如避蛇蝎。
    “大人,这不是回我们衙门方向啊!”
    李盛狠抽了两下马鞭。追上了半个马身,在他后侧高声问道。
    “去城西的殡村。”
    广晟沉声道,李盛却觉得莫名其妙——城西的殡村都是停放的低阶妃嫔和宫女的遗体,也没什么厚殓祭祀,等到了日子就入土为安。
    “那个叫做红笺的女人,尸体就停放在那。”
    广晟的声音从他身前逆风而来,话音简短而凝重。显示他心情不佳。李盛摸了摸鼻子,决定不再多嘴。
    不一会就出城到了目的地,殡村之中倒是不如大家想象的那般荒凉,白瓦黑墙很是宁静肃穆,有看守的老太监昏花着老眼出来接待,看到这么多锦衣卫束甲带刀杀气腾腾进来。脚下一软几乎昏过去,在广晟耐心问了两遍后,才带着他们去了一间朝北的殓房净室。
    红笺的尸体被孤零零放在这里的一个棺木里,周围甚至用着冰——她的身份尴尬而特殊,并非妃子宫女。但也不是哪些寻常的罪奴贱籍,朱棣虽然对她很是不喜,对她身上的秘密却是朝思暮想,下面的人察言观色,当然不敢把她丢到乱葬岗上,于是就放在这,并叮嘱要好好保存尸身。
    广晟命人将尸身从棺木从起出,平放在案台上,锦衣卫有精通仵作的,上前去仔细看了,跟他禀报道:“死者身中八箭,其中四处分别射中心、肺要害。”
    广晟听到这意料之中的答案,却并不见任何失望的表情,八支箭已经从死者身上取出,相信在他调查之前,宫里的高手已经反复验看过了。
    他取过染着血的铁箭,细细对比死者胸前的伤口,大小、角度都仿佛对得上,但他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眉头皱得很深,突然俯下身,嗤啦一声,将女尸身上唯一遮体的衣服撕开,彻底露出雪白却又满布血污的丰盈双峰。
    他的脸凑近,几乎要贴到那两点嫣红之上,本该是色情猥亵的一幕,因为他那般绝色端美的面容、犀利凝重的神态,反而显得诡谲阴森。
    旁边的锦衣卫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跑这么远,难道就是为了近距离观摩女尸的春光?
    正在此时,广晟突然开口道:“这具女尸,不是那个红笺。”
    这一句嗓音低沉,听在众人耳边,却宛如晴天霹雳、暗室鬼笑,所有人都被吓呆了!
    “这、这怎么可能?”
    广晟直起身来,目光却仍停留在红笺胸前——那里,本该有他在马上上逼问红笺时,用牛毛细针在她胸前戳出的几个极为微小的孔洞!
    那种细针是锦衣卫刑讯逼供特制的,能穿透皮肉到达肺部、肉筋之中,让人痛不欲生,却又几乎不流血,针孔小到肉眼难以辨认,所以需要眼睛贴近仔细观察才能判断。
    而这具女尸,虽然死状、死因都非常一致,但惟独胸口没有这些针孔——所以,这充分证明,她并不是红笺!
    面对众人的疑惑,广晟想要解说清楚,却是欲言又止——他暗中去突袭红笺的马车,逼问她实情,是想替纪纲和锦衣卫洗清罪名,查清真相,但这只是他私下的冒险行为,不能诉之与口。
    “因为当时我也赶到了现场,正好看到了她身上的某个特征。”
    他含糊带过,却更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不顾周围人敬佩、猜测甚至怀疑的目光,他的眉头皱得更深,看着案台上的尸体,那般锐利的目光,好似要将她戳出一个洞来——
    如果这尸体不是红笺,那又是谁?
    真正的红笺去哪了?
    是谁下的手刺杀?又是谁偷天转日?
    这里面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甚至是阴谋?
    一层层迷雾包围着这件案子,让这本来就神秘的事件,更加难以捉摸。
    广晟想起他向皇帝允诺一个月破案,顿时心里沉甸甸的。
    

第二百十七章 情炽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竭力让自己寻出一个线头来。
    先是红笺告发金兰会,指控纪纲,然后她透露出当年建文帝留下了一个神秘木盒,而皇帝因此而非常重视她的口供,要把她押回内廷审讯,而自己却想趁她入宫前查清真相,所以潜入她的马车——而就在宫门口,突然有“大汉将军”的卫士刺杀,混乱之中红笺身中利箭气绝身亡。
    皇帝真正关心的,其实并非是谁杀了那红笺,而是那只木盒,确切的说,是建文帝的一切蛛丝马迹!
    今上心心念念的,就只是那个人而已。
    但红笺的消息来源,却是来自她父亲胡闰!
    也许可以从这个线索查起……广晟心中思索,随后吩咐仵作帮助殡村的人做好简单防腐,尸体以备下一步查验,又将自己的猜测细细吩咐了李盛,后者不断点头,“我马上去查。”
    他目光一转,却见上司兼好友上马后朝着北面而去,不由的又多事追上了他,“大人你不回衙门吗?”
    “有点事,想顺路去家里长辈的一个庄子上看看。”
    广晟简略的说了一句,目光看向北面的某一处,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原本冷然清漠的脸上,漾起了一层可疑的嫣红,唇角居然是微微上翘的!
    李盛震惊了,这般微微羞涩好似要见心爱小娘子的表情……难道是?
    他试探着问道:“大人是要去见红颜知己?”
    立刻,他遭到一个冷冽的眼风,但李盛这阵子跟他朝夕相处,也是磨得胆子大了,涎着脸笑道:“大人放心,我的嘴可严实着呢,保证不胡乱说出去!”
    保证过后,他自己又忍不住好奇,勒马冲到广晟身前。鬼鬼祟祟道:“小娘子芳龄多少了,是哪一家的,相貌美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一副八卦男的架势。
    广晟没好气的瞥了他一样。语气凉凉的,带着不易觉察的危险,“你很想知道,想亲眼看一看?”
    “小嫂子能见个面就更好了,对了她厨艺如何……”
    李盛作死的话音还没落,就被广晟挥鞭在马屁股上狠抽了一记,那马嘶鸣一声吃痛,狂奔而去,带着毫无准备的李盛在马上东倒西歪,惊叫连连。转眼之间已经远去不少距离!
    “哼,臭小子这次就饶过你!”
    广晟似笑非笑的低喃,见周围人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眼中流露着好奇,于是低喝道:“你们也先回衙门。我一个人过去就行。”
    “大人还是要注意安全!”
    有人提议,却被广晟拒绝,带了小厮沈安,两人直接朝着北面而去。
    午后的天空晴朗而明媚,阳光照在身上微热,但换过清凉的布料也就不算难受,反而有种闪闪发光的欢悦。
    院子里的大树绿荫浓密。大槐树上已经孕生了好些花骨朵,白生生粉嫩嫩的,微微露出芽来,空气中已经浮动着隐秘的花香了。
    小古跟蓝宁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脸上带着尘埃落定后的轻松。
    蓝宁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却又笑逐颜开。“总算老天有眼,没让这两人把真的铁箱抢走。”
    上午将铁箱从水井底下吊出来,两人发现锁孔打不开,顿时心头雪亮雀跃——
    打不开的那只,才是真正装着木盒的。另一只里只有青砖。
    小古端着一碗牛乳在喝着,一不小心,连鼻尖上都沾了一点白色,她自己却傻傻的没发现,继续小口喝着,好似一只长途跋涉后疲倦的幼猫,正在惬意享受冒险后的幸福日子。
    蓝宁打量着她——无论怎么看,这都只是个眉眼平凡的小丫鬟,看起来甚至有些呆傻,然而一旦遇上真正的危机关头,她又何等的聪明狡诈、果断狠辣——那一男一女虽然是她的结义兄姐,但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不自知。
    仿佛感受到她的视线,小古头也不抬继续喝她的牛乳,却是含糊着声音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景语……大哥那个人,他现在必定发现箱子有假,他若是要做成一件事,很少有人能拦得住。”
    蓝宁被她的话吓得心里一沉,“那我们赶紧把箱子藏起来?”
    “是应该赶紧运回府里。”
    小古不紧不慢的答道,“但我们不能冒险,若是随便带着它回去,只怕半路上就要被人劫了——可别忘了,除了大哥那边,连侯府那群女人都惦记上张夫人遗下的财物了。”
    她将碗底最后一点喝尽,不自觉的伸出舌尖卷了一下,连碗底都舔了干净,一旁的蓝宁愣了下,这才想起来,她从小就被父亲苛待,跟母亲一起过得清贫艰苦,这是节俭惯了自然而成的习惯。
    “一动不如一静,这几天我会设法把它转移出去的。”
    此时院子外面略有人声动静,小古蹙眉,站起来来去看个究竟。
    打开大门,看到门外几个佃户们还在忙活:外面小路上有些狼藉的垃圾残片,还有一辆马车陷在泥坑里,干脆没人要了——这都是那些王氏派来的管事们留下的,他们趾高气扬跑来收缴财物,没曾想却被王夫人的亲外甥全部拿下,小古让附近的佃户都各自捡回去当柴烧。
    除了这几个,大部分人却是去不远处岔口看热闹,小古一抬头,就看到一人一马缓缓而来,马蹄声答答清脆,那人的身影,也是逐渐在眼前清晰、变大——
    “少爷,是你来了……”
    她凝望着眼前熟悉而亲切的面容,不由的呆住了,喃喃低语道。
    “是啊,我来了。”
    那端美无双的青翻身下马,缓缓的走到了她跟前。
    凝望着她的凤眸一挑,原本冷峻桀骜的气质在这一刻变得温柔而甜蜜,他薄唇微微勾起,那笑意传入眼底,宛如世上最美、最烈的佳酿。
    午后的日光明媚,却比不伤他唇边的笑意,一路走来,他的肩上飘落了几片树梢花瓣,那粉色的是桃花,最是盛华却已凋零,白色的是簌簌朵朵的丁香和梨花,衬着他少年绝色的容颜,越发显得美不胜收。
    

第二百十八章 旖旎
    “你怎么来了?”
    “忙公务出城,顺道就过来看看你……”
    两个人才三天不见,却好似隔了很久,就这么站在院门口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彼此眼睛都笑得弯弯,看在出来开门的蓝宁眼中,却似两个傻子一般。
    她噗嗤一声笑了,小古和广晟这才如梦初醒,脸上不约而同都升起了赧然之色。
    还是小古脸皮略厚,瞪了蓝宁一眼,小手一勾,拉起自家少爷的袖子就往正屋里走,身后一片是蓝宁那小妮子调侃的银铃轻笑。
    广晟脸上微羞,更衬得皮肤宛如雪玉上蒙了一层红霞,小古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里不知怎的也是甜甜的,她一手将房门关上,“少爷你累了吧,我泡茶给你喝。”
    三天不见,居然有这待遇了?
    广晟一时受宠若惊——要知道她以前虽然贴心,可没这么能干啊?
    随即,他看到她娴熟的拿起旁边的瓷罐,顿时一股茉莉清香传入鼻端,“这里后花园种了好些,都开花了,我闲来无事,就跟蓝宁一起顺手晒了点。”
    他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热茶,突然在茉莉香味之外,闻到了另一种熟悉的味道——金疮药!
    他眸色一深,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你受伤了?”
    紧握的手掌宛如钢箍一般不容她缩回,他的眼中燃起火光,另一手不由分说的卷起她的衣袖,一寸寸往上,看到了手肘处的明显擦伤,他的嗓音危险而低沉,“谁干的?”
    小古眨了眨眼正想回答,广晟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措不及防之下,她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发觉那人居然在揭她身上的纱衫。
    天气已经渐热,她只穿了三层薄的,广晟不顾她的挣扎三两下就解开最内的亵衣,看到光洁细腻的肌肤上竟然有大片淤青。
    他的眼睛都红了。正要发怒追问,却见小古拿起边上的帕子,三两下把那淤青一擦,淡定的看着他,“这是颜料画出来的。”
    这也行?
    广晟满心的怒火都被这神来一笔给惊住了,他回过神来才发觉,他把姑娘家身上衣服都剥了一半!
    白生生的肌肤露在外面一大片,在昏暗的房里显得格外清晰莹润,他只觉得脸颊上的热烫更甚,很是狼狈的转过身去。却仍是恋恋不舍的多看了一眼——
    她虽然脸上长得黑,但身子却是雪白粉嫩……
    这个念头让他更加口干舌燥,心头砰砰直跳,却又想起方才惊鸿一瞥时,那腹部上方就是微微凸起的两团柔软……
    广晟瞬间悲哀的发现。即使跟着弟兄们去过青楼多次,但旁观终究是代替不了实战的,他对女子的胴体,实在是连见都没见过的!
    “你……你穿好了吗?”
    他勉强出声,发现自己的嗓音紧张得有点干涩。
    “少爷,你怎么能这样乱来呢?!”
    小古的声音很生气,愤愤然让他更加懊恼。下一刻,却听她嚷嚷道:“我就两套换洗的亵衣,就这么着被你乱扯乱撕弄坏了!”
    “对不住,我赔你,我赔你十件、百件……”
    广晟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随即他发现自己真是蠢得可以——小古生气的。居然不是他动手动脚形同非礼!
    他蓦然回过身去,却见小古滴溜溜的黑眸凝视他,昏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却听她低声道:“算了,我知道少爷是担心我的安危。一时情急才这样。”
    广晟心中顿时又甜又酸——甜的是她对自己信任甚笃,根本不曾把自己想成是登徒子,酸的是她心中如此光风霁月,竟然丝毫没有男女情爱的避讳?
    难道说,在她心中,自己只是个可以信赖的少爷?
    他不自觉的皱起眉,小古却以为他在怪自己欺骗,连忙拉住他的衣襟,讨好似的牵了牵,“少爷,你可不知道,二夫人派了人来这边,喊打喊杀的呢……”
    于是她添油加醋,把一群人跑来想抢张氏财产的事说了个够,顺便把金兰会那两人的突袭也算到王氏头上,末了还忿忿道:“我的手肘就是他们弄伤的,幸好那位萧少爷及时赶到,否则真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杀人放火抢东西!”
    广晟心头一阵火起,他早就对嫡母王氏深怀不满,只是最近他新封了侯爷,又忙着锦衣卫的差事,没能腾出手来跟这位嫡母算算账,她居然还敢这么蹦跶,真是不知死活!
    王氏此人,不仅胆大心狠,而且如此贪婪,竟然连隔房妯娌的嫁妆都敢染指……她的行径,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起自己生母的冤情孽债,广晟眼中的怒火化为凛然的冰焰,周身散发的气势更加幽冷慑人——小古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安抚一般的拍了拍他的背,“少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说起我那位贤良的嫡母,我就想起一些陈年旧事——所谓财帛动人心,她做这些恶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冷哼一声,声音却冷冽好似从寒风中传来,除了恨意之外,还有无尽的惆怅和哀意,“当初,她骗我娘进门,也是因为财帛动人心……”
    “你娘?”
    小古下顿时一惊,想起自己在大厨房的时候,曾经听人以鄙夷的口气,谈起广晟和如珍的生母,说她本是商家女,贪慕虚荣、自甘下贱爬床勾引了二老爷沈源,幸亏二夫人王氏仁慈,这才容她这种败德淫行的女子进门做妾。
    “是啊,我娘在这个府里,可说是声名狼藉。”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广晟唇边笑意更加苦涩,“从我记事起,内宅里就这么编排我生母,连如珍也深以为耻,从来不肯认她,也不肯单独跟她说话。”
    “我母亲姓庄,家中是跑船的海商,祖上是贩盐起家,这在满府贵胄的太太小姐们眼里,简直是粗鄙不堪,再加上这莫须有的爬床勾引之说,我娘在府里可说的动辄得咎,谁都可以踩她一脚。”
    

第二百十九章 春晖
    他的眼中露出苍凉愤恨之意,“我永远记得,我八岁那年的腊八节,全家都聚在一起喝粥,人多忙乱之下,有人捡到一个绣着不堪春宫的香囊!”
    广晟想起那一幕往事,嗓音低沉而微颤,每一字都是幽冷含恨——
    “太夫人当时大怒,内宅上下搜索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她怒气不止,全家都不敢擅自动筷,又冷又饿的熬了一会,我那贤良的好嫡母,身边那姚妈妈,突然跳出来言之凿凿说这东西定然出自我娘之手——因为那绣工鲜亮出色,不像是江浙一带的苏工,倒像是泉州、东瀛一带的风格。”
    “就是这一句,把我娘逼进了死亡的深渊……”
    他的嗓音在暗夜里听来,无限沉痛而怨恨,让人不寒而栗,而他的思绪,也仿佛回到了那繁华而狰狞的夜晚——
    “倒像是我们家姨娘喜欢的样式。”
    满堂灯烛之下,那个半老徐娘捏着嗓子半是说笑半是认真,一旁的嫡母王氏倒是一本正经的训斥,“姨娘虽然出身低了些,但瞧着也老实本分,你不可胡乱猜测!”
    她这么大气端庄,更加博得一旁沈源的赞赏一瞥,唯独站在角落的广晟,却感觉不妙——众人的目光,却都是怪异鄙夷的盯着自己,以及旁边小脸吓得煞白的如珍!
    好似他们兄妹是从地里爬出来的怪物,又似他们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这也难说,这种淫贱爬床勾引爷们的,能有什么好材料!东西十有八九就是她的,你就是太仁善手软,我才不放心把家务都交给你管!”
    太夫人看着王氏,那般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很慈爱体恤儿媳似的。
    “庄氏向来还算老实,服侍老爷也算殷勤,我真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还是好好查查吧。可不能冤枉了她。”
    王氏为一个妾室再三说话,那般作派,看在旁人眼中真是十成十的和蔼主母,从小早熟的广晟却是打了个冷战——不知怎的。他直觉眼前这个女人是在演戏。
    于是立刻有仆妇去庄姨娘房里搜了个底朝天,果然一无所获,王氏刚笑着说了一句,“我就知道,庄氏是个好的……”
    正在这时,庄姨娘身边的丫鬟蝶飞突然冲了出来,跪在庭院里尖声嚷道:“我家姨娘把犯忌讳的东西都藏在箱子夹层了!”
    这一句石破天惊,只有八岁的广晟,明明看到站在下首的娘亲,脸色变得惨白。双手都在微微发颤!
    箱子夹层很快被撬开,里面琳琅满目,不仅有春宫画片,还有角先生玉势,催情药粉等。看在女眷们眼里,真是淫亵难言,让人面红耳赤。
    太夫人气得粗喘,好似要昏过去,周围一片人围着她安抚,只有嫡母王氏颤巍巍站起来,看着自己生母。嗓音满是失望和指控,“你也是服侍二爷一场,平时有些生母,我想着能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也就罢了,没想到……你竟然真做了这种不知廉耻的事,也真是白费我疼你的一片心肠了!”
    那一瞬。她双眸水汪汪的,简直要哭出来一般,广晟看在眼里,脑海里只闪过“佛口蛇心”这四个字。
    而自己的母亲,却在众人鄙夷厌恶的目光逼视下。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拖走,无力反抗只能哭着回头看他。
    年幼的他,想要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抱住娘亲,却被重重叠叠的仆妇们簇拥、阻拦,他拼命挣扎左右突围,却被好几双手狠狠的掐了好几下,连双脚都被绊倒在地……
    “赶紧把他带下去,跟只野猴子似的,这般下贱之人生出来的,果然连礼仪教养都不知!”
    最后听到的,是太夫人冰冷高高在上的言语,以及嫡母“我会好好教养他”的保证。
    多年以后,这段回忆在脑海里翻腾,心中的怨恨几乎汹涌,广晟狠狠的眯起眼,淡然的声音在小古听来,含着无尽哀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生母,被禁足三天后,她被人发现悬梁自尽了。”
    “我娘根本不会做那种事,那个箱子确实有夹层,我小时候见过好几次,她偷偷打开又合上,她还曾经抱着我,说里面的东西是她最后藏下的积蓄,将来要供我去书院读书,也要为如珍置办嫁妆。”
    他双手紧握成拳,却在微微颤抖,几乎攥出血痕来,“我娘曾经跟我说过,无论如何都会守着我和如珍,看我们长大成人,无论如何吃苦受累,她都甘之如饴——她心性坚韧,不是这么容易就寻短见的。”
    小古也觉得事有蹊跷:“侯府虽然规矩大,但也没有动辄要人性命的,庄姨娘就算被栽赃陷害,最多只会被送到庄子上关起来,或者送到苦修的庙里去斋戒跪经,虽然艰苦,也没必要自尽。”
    她抬头看着广晟,目光中含着怜惜的温柔,顾盼生辉的眸子好似轻纱一般抚过他的心头,“世人都以为女子当众受了侮辱,被泼了脏水,她们便会羞愤自尽,但实际上,女子为母则强,无论受到怎样的磨难,都会先护着自己的儿女,不会轻易以死来逃避,把自己的儿女留在世上受人欺负。”
    这一瞬,她眼眶发热,水气氤氲,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在那个冰冷的府邸里,她缠绵病榻,却始终坚持教养她,爱护她,即使是在沦为阶下囚、被卖为贱籍的最后时日,她咳着血,眼珠瞪得很大,一口气强忍着,却怎么也不舍得将她抛下,在这个孤零零的世上存活。
    这是一颗母亲充满慈爱、关切的心,无法放下,无法舍弃的,只有自己的孩子!
    广晟听着她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说中他的心坎,心中一片火热滚烫——他不自觉的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感觉她掌心冰凉而颤抖,同时却有一滴温热的水滴落下,他愕然抬头,却见她在昏暗中别过头去,肩膀微微抽动。
    “对不住,少爷,我只是……”
    她的嗓音有些含糊沙哑,“和你一样,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第二百二十章 衷肠
    她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娘也是这般,受尽了世上的委屈,为了我,每一天都在煎熬,每一天却都是平静的对我笑。”
    风吹起轻软的竹帘,带起沙沙声响,整间屋子里,安静得可以听清她细微的喘息声,“母亲为了孩子,可以妥协,可以忍辱,可以坚持到最后——”
    她蓦然回过身来,墨玉一般的眼眸凝视着他,闪烁的光芒反复可以连接彼此的内心,“我们彼此的娘亲,为了我们,都付出了所有。这样的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在世上呢?”
    这一句振聋发聩,击中了广晟内心最深处的疮疤——多年来,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无能,才没能保住母亲,甚至到现在都没能替她报仇!
    多少次发誓要做到,就有多少次颓唐沮丧,他只是个一文不名的庶子,无人照管,没有奇遇……很多时候,他恨不能拼了这条性命,在这天地之间博个你死我活的痛快!
    昏暗中,他的目光熠熠,冷厉而酷狠,好似一只受了伤的凶兽,正在默默舔着伤口……
    小古感受到他身上的冰冷煞意,心下叹息,却是感同身受——她的手反握过来,柔软滑腻,沁凉入心,“少爷,你如今已经顺利袭爵,深获朝廷的信重。其他人在你这年龄,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虽然已经听过无数次褒奖夸赞,但从她口中说出的,不知怎的,却让他心中窃喜雀跃,无形中倒是冲淡了方才的悲苦怨恨。
    小古的目光闪动,诚挚劝道:“我知道少爷你这次平步青云,必定要查清庄姨娘当年被陷害的真相和死因,我也知道,二夫人她们手段阴狠毒辣,该有此报。但无论如何,她们在名义上都是你的长辈,你在官场要立足,就不能跟整个天下的礼仪大义作对。”
    她冲着他眨了眨眼。虽然美目之中仍然有水光流离,那笑意却是纯净坚定,美不胜收,“九泉之下,我们的娘亲希望的,必定是孩子能幸福美满,而不是满心怨恨,被那些恶人牵制半生光阴。”
    广晟呆呆的看着她,那眼神中满是复杂而炽热的情绪,半晌。他终于低沉的开口,“你知道吗,我娘生前惦记的,除了我的前程,就是我和如珍的姻缘——她不希望我们步她的后尘。祈愿我们都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伴侣。”
    小古一愣,不知他怎么突然思维跳跃,说起了这个,下一瞬,只见广晟唇边也扬起微微浅笑,绝色容貌更加显得俊美炫目,宛如世上独一无二的美玉月轮。“她若是在世,必定喜欢有你这样一个儿媳!”
    啊?
    小古彻底呆如木鸡,方才的机灵、聪慧,此时此刻全部消失无踪,秀丽脸庞上双眸瞪得溜圆,连眼睫都忘记眨动。
    广晟看到她这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枉费他平时明示暗示的抱来抱去,调情颇多,难道这小妮子心里一点也没感受到?
    这个念头一起,他心里咯噔一沉,连忙死死盯住她每一寸表情。想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少爷,你的眼光可不能这么低啊——我又不漂亮,又不机灵,身世更是低微,你照着我这模子去寻觅妻子,妥妥是你吃亏啊!”
    小古呆愣过后的这一句,让他顿时气得牙痒痒——知道少爷我吃亏,还不欢天喜地的从了,废话什么?
    却见小丫头声若黄鹂,指若削葱,掰着指头列起条件,“配得上少爷你的,首先得是名门千金,这样才不怕太夫人和二夫人她们刁难;其次,绝对要国色天香,沉鱼落雁,最起码容貌上不能输给你,否则婚后也很难和谐,第三呢——”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某个怒发冲冠的青年已经扑了上去,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火热而充满侵略感,舌头宛如灵蛇,轻而易举的撬开她的香唇,攫取那唇齿之间的甜蜜清新,随即软硬兼施,长驱直入扫荡四下,霸道的逼迫她与他呼吸一致!
    她双目瞪大,似乎想挣脱,却被他抱了个满怀,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紧紧贴在他胸前——感受着她胸前的酥软触感,他心中一荡,几乎要化身成虎狼!
    良久,他才放开她——彼此在唇分那刻都急促呼吸,他冲着她笑,露出雪白牙齿,“少爷我的眼光就是这么差!”
    小古气结,瞪着他,颤抖着嘴唇,不知道该骂什么好,而广晟却把这种纠结愤懑看成了她的调情暗示,于是越发笑得欢畅得意,“如何,少爷我不嫌弃你不漂亮,不机灵,身世低微,就是认定了你!”
    这种降尊纡贵的口气……真的很欠揍啊!
    小古气得眼前发黑,狠狠瞪着他灿烂可恶的笑容,突然皮笑肉不笑的扯动嘴角,“少爷厚爱,真是愧不敢当——只可惜啊,我身在贱籍,你若是想纳我为妾,只怕要步上大老爷后尘,被太夫人行家法打个半死——就算他们奈何不了你,一状告到皇帝那里,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广晟凑近她的眼,黑沉沉双眸看入她的,犀利深邃好似要洞察她所有的秘密。“大丈夫男子汉,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趁早辞职回家吃奶算了——这事我会去向皇上坦诚求情的,只是普通儿女情事,他也未必会管得这么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