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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婢-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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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瞻基、瞻基他万万不能出事!!
    他粗粝的手掌攥在一起,只岁月无情,自己已不是当年那个纵马扬鞭,远征蒙古的英武燕王!
    真是老了,若是年轻二十岁,定然能亲自救出瞻基,又何需在此提心吊胆?
    朱棣心中泛起苦涩——这位强大冷酷,好似无所不能的九五至尊,此时跟普通百姓家的年迈祖父一样,只是纯然一颗担心爱孙的心!
    正在这时外圈人声鼎沸。大理寺卿带着一众差役气喘吁吁前来救驾。
    朱棣阴沉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那目光好似要择人而噬,让陈洽冷汗直冒却又不明所以。
    这是个必杀之局,手段狠辣,消息准确——朱棣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兴夜访,却立刻被人察知,竟然准备用火炮来弑君!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是大理寺,还是宫里的某些人?
    朱棣阴冷暴戾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掠而过——火光冲破黎明,照出很多人惊惧不安的焦黄面色,唯有站在陈洽身后的那蓝衣书生从容淡定。风华隽秀皎如明月。
    是叫薛语吧?
    如此处变不乱、怡然不惧。倒是颇有读书人的风骨……朱棣对他的印象很是不错。但此时朱瞻基生死未卜,他也没心思唤人来多问。
    景语看着永乐皇帝那般阴沉的脸色,耳畔听到大明的皇太孙陷落在火场,心中快意简直让他想大笑出声——报应。真是报应!
    这种复仇的狂喜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随即他却恢复了冷静——是谁在远处放炮轰击大理寺?是谁如此大的手笔,来谋刺皇帝?
    绝对不是他主持下的金兰会所为,那是元蒙间谍?是白莲教来京城活动?还是……
    满心狐疑充斥他的心中,任凭他智珠在握,满腹心机,却也是漫无头绪。
    就在他心神恍惚之间,突然听见靠近火场那端传来喧哗欢呼声——
    “出来了!救出来了!”
    景语心头一震,抬眼看时。之间漫天火焰扑腾升高,火堆之中跑出一道身影,臃肿围绕的防护布帛上水汽已经被蒸干,正在熊熊燃烧,整个人好似被点燃的蜡烛一般!
    那人却不顾身上疼痛。背上仍然负着一人!
    “是小沈大人和太孙殿下!”
    侍卫们赶紧冲过去用水和衣服扑灭他身上的火苗,广晟一张脸被熏得乌黑,身上也有多处灼伤,到了此时浑身力气一懈,顿时扑倒在地。
    有人连忙将他背上的太孙解下,这才发现太孙已经被烟熏得半昏迷了,呼吸微弱不稳,顿时又是一阵急救。
    朱棣大步上前接过爱孙,见他面色惨白神情委顿,立刻大喊,“御医,御医呢!”
    有机灵的早一溜烟去把大理寺内值守的大夫请来了,这大夫只是负责犯人的,医术不算多么精通,但此时也干鸭上架了,吩咐众人散开不要挡住太孙呼吸,又给他灌了些醒脑汤药又用艾草熏了,朱瞻基打了喷嚏,终于醒了过来。
    “太孙殿下安然无恙!”
    这一嗓子喊得好,朱棣欢喜得连双手都发抖,高声道:“赏,都赏!”
    此时随侍在旁的张铭恩惯会察言观色,低声笑道:“小沈大人也被烧得厉害,奴婢过去看看,也给他上些药。”
    朱棣此时也恢复了冷静,闻言倒是显得和蔼可亲多了,“你去吧,让大夫有什么好药先拿出来用,御医那边也快去催催。”
    顿了一下,又道:“熬好了药就扶他过来,给朕瞧瞧。”
    他随即也不嫌中庭泥地污浊,居然席地而坐,守在朱瞻基身旁,见他嘴唇干裂,微微开阖却是嗓音嘶哑,不由的心中一痛,低下头俯身道:“你要什么,阿爷都答应你!”
    “阿爷,我阿爹他,必定与此事无关……”
    朱瞻基声如蚊吶,却仍坚持说道:“方才沈大人也说了,这是纪纲跟金兰会的阴谋,阿爹是冤枉的。”
    他嘶声咳嗽,整个胸膛都起伏不定,好似风箱在拉动的声音,朱棣心头一软,连忙阻止他说话,“别说话,御医快来了,让他看看你的喉咙。”
    朱瞻基看着祖父焦急关切的神情,眼中倒映的面庞,仍是如往常那样威严慈爱,却分明看到他耳畔的银发。
    祖父,真的老了……
    而某些人,真的已经迫不及待。
    这些人里,有他的叔父,也许,还有他的父亲。
    但此时此刻,他必须替父亲说话——因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沈广晟说得对,即使祖父再怎么宠爱他,若是太子不在,连太孙这个称呼,都只是一种笑话。
    “金兰会的逆贼,用火炮这么轰击,是想让我和祖父都葬身火海,父亲素来仁孝慈爱,绝不会如此心狠手辣……”
    他费力翻过身来,凑在朱棣耳边低声道:“您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我也是他的嫡长子,他哪里舍得如此?”
    他本意是为了说服朱棣,太子无辜是遭人陷害,但朱棣心中却有另一种复杂而深沉的秘密,听到他如此说,反而悚然一惊——
    嫡长子!
    若是瞻基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嫡长子的位置,就是他三弟朱瞻墉的了!
    莫非,高炽这个逆子,是想一石二鸟,既让朕这把老骨头归天,又顺利让瞻墉代替瞻基——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但疑忌的种子却越发在他心中生了根!
    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朱高炽,这个嫡长子,不仅体态痴肥,挽不动弓骑不了马,还喜欢摆出礼贤下士的态度,跟满朝文臣打得火热——从那时起,他就觉得这个儿子,虚伪而危险!
    他也许,早就知道了“那件事”……
    他心中涌起对太子朱高炽深深的厌憎,但看到朱瞻基孺慕企盼的眼神,却又心中一软,一种酸楚混着苦涩泛上心头。
    瞻基他,如此竭力的为父亲说话辩解,他又怎忍心让他痛苦失望?
    这大概就是民间所说的,打老鼠却又怕砸碎玉瓶吧!
    “你好好养伤,别东想西想了……”
    朱棣咬着牙,勉强道:“朕知道太子的清白,不会被小人构陷离间的。”
    他不愿再看到朱瞻基惊喜和欣慰的表情,转头去看别处,正好有人扶了广晟过来,他虽然遍体鳞伤敷了药膏,但双目湛然有神,正要挣扎着行礼,朱棣竟然亲手扶了他起来,随即不等他反应过来,竟然亲手扯下身上长氅,披在了他身上。
    “今日多亏有你,我祖孙才逃了两条命!”
    这话就说得太重了,广晟连忙拜倒,“圣天子有百神护佑,微臣不敢居功。”
    “朕在军中时,对人一向赏罚分明,如今做了天子,难道还会更小气不成?”
    朱棣笑得豪迈,突然凝视广晟,道:“护驾之恩,勇救太孙之功,朕要好好酬谢于你!”
    没等广晟反应过来,他已经吩咐身边内侍道:“传朕的旨意,济宁侯这个爵位,就让这孩子袭了吧。”
    什么?!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是要把拥有承天开国丹书铁券的济宁侯府,交给眼前这个年轻而美貌的少年?!
    广晟也呆住了,他眨了眨眼,觉得这简直像是在开玩笑!
    为了这个爵位,整个济宁侯府明争暗斗闹得乌烟瘴气——大伯沈熙本是嫡长,却因为靖难时那不光彩的笑料往事招了皇帝厌恶,被礼部和宗正寺故意拖延了三年,迟迟不见消息;父亲沈源微有意动,但他身为清贵文臣深谙帝心,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权衡之后宁可在文官位置上继续发展;倒是王氏夫人,一直有心把这个爵弄给小儿子广瑜,再加上太夫人魔怔一般想替儿子沈轩夺下爵位,这两个女人都是诡计多端之人,内宅争斗日久……但再怎样,广晟也没想过,这爵位有一天会属于自己。
    

第一百七十章 疗伤
    他只是二房的庶次子而已,论嫡论长论血脉亲近,都不会轮到他——朱棣这道旨意,绝对会让整个侯府炸窝!
    “怎么,你还不谢恩吗?”
    朱棣干咳了两声,似笑非笑的看他,“还是少年人沉不住气,欢喜得傻了?”
    广晟连忙再拜辞谢,“袭爵应是嫡长,微臣只是旁系庶出,与礼不合——”
    话音未落,只听朱棣淡淡说了一句,“朕和太孙的两条命,不值得一个侯爵的酬劳吗?”
    广晟心中一凛,顿时无言以对。
    朱棣的嗓音不疾不徐,却带有一种天然的霸气威仪,“袭爵的恩赐出自于朕,无论雷霆雨露,无论给谁还是不给,都是朕一心而决,其他人就不必太惦记了。”
    这话别有含义,仿佛说的已经不是眼前这事,略微一想就要让人冷汗直冒,广晟见事已至此,也不再多说,只是三拜领受皇帝的旨意。
    此时天光大亮,广晟谢恩起身后,继续谏言道,“金兰会不知从何处弄来红衣火炮,我只怕他们手中仍有弹药,若是继续对准此地,只怕仍是危险万分,恳请陛下……”
    朱棣点头明白他的意思,“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次是朕麻痹大意了。”
    一声令下,顿时所有随从准备开拔,朱棣却并未忘记正事,吩咐广晟道:“明日你来宫中谢恩,朕还有好些话要问你。”
    显然,他对眼前这个“金兰会炮击大理寺”的铁案并不完全相信,对广晟告发自己上司纪纲的行为也多有狐疑。
    广晟点了点头,目送皇帝一行人离去,顿时只觉得心头一松,浑身的力气都在这一瞬被抽空,疲倦的感觉充斥每一寸血肉,他一个踉跄,却被身旁一人扶住了。
    “沈大人小心。”
    那嗓音清朗悦耳,广晟抬眼看时。却见一名蓝衣书生微笑和煦,凝望他的眼神却深不见底——
    “不,现在该称你为沈侯爷了。”
    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可不知怎的,广晟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只觉得浑身汗毛竖起,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警惕戒备!
    “尊驾是?”
    “学生薛语,暂为大理寺的一介主簿,今日正巧目睹侯爷的英姿,真是幸会。”
    那人言谈儒雅可亲,却不觉谄媚。但不知怎的。广晟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似眼前这人……极为危险。
    他不愿久留,略微寒暄几句就匆匆离去,只剩下景语看着他的背影,眼神莫测不定——
    这个沈广晟。真的只是运气好救了皇帝祖孙,还是另有蹊跷?
    天光已经大亮,唐乐院的东角倒座房里,正弥漫着血腥而紧张的气氛!
    蓝宁小心翼翼的在棉被中点起油灯,仔细察看着小古身上的伤。
    雪白而光洁的少女身体昏睡平躺,胸前却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箭伤。
    箭翎已经被剪短,但箭头却仍穿透胸骨没有取出。
    她握着匕首,在油灯上细细烧灼,随即对准伤口。却怎么也无法下刀。
    因为伤口太深,太靠近要害了。
    蓝宁的手有些颤抖,突然却有一只手伸出,握住了她汗湿的纤纤玉指。她吓得一抖,那匕首却当啷落下。被另一只玉嫩手掌稳稳的握住。
    “呀,你醒了!”
    她的声音因为惊喜诧异而略微提高。
    “嘘……”
    小古低声提醒道,“不要出声!”
    蓝宁捂住嘴点了点头,悄声问道:“你怎么样,需要给你叫大夫吗,我听说金兰会八爷是位杏林圣手……”
    “不要叫他,不要接触金兰会的任何人。”
    小古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却让蓝宁吓了一跳,惊疑不定问道:“难道他们有问题?”
    小古不置可否,只是低声道:“谁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大哥的指令别有蹊跷。”
    “什么?你怀疑大哥……”
    蓝宁惊骇莫名,小古摇了摇头,牵动身上伤口,顿时痛入骨髓,“他让我去拦截锦衣卫的暗使,我却觉得,这只是他故布疑阵的一招。”
    她眯起眼,想起红笺跟景语的鬼祟私语,低声喃喃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景语和红笺,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报仇,尤其是景语,他对锦衣卫,对纪纲本人,宛如着了魔一般的憎恨。
    那样走火入魔的执念,究竟会做出些什么来?
    小古心口越发剧痛,一颗心砰砰直跳,她皱眉捂住胸,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呻吟。
    “很痛吗?”
    蓝宁的眉头皱得死紧,“对方身手竟然这么好,能把你伤到如此地步?”
    小古摇了摇头,想起午夜时分惊心动魄的打斗,眉头微微蹙起,“那个锦衣卫暗使是老对手了,他虽然很强,但我也不弱。”
    原本平分秋色的对决,却在间不容发的时刻棋差一着,被对方长箭射中。
    那一瞬,她原本也有机会射出手中银刃,但她犹豫了。
    那个人,不知怎的,给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那样的雨夜,那样的一个黑衣男子,冥冥中,好似知道对他痛下杀手极为不妥,她犹豫了一下,慢了一瞬,便宣告了落败的结局。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那个锦衣卫的暗使,究竟是谁呢?
    她凝眸不语,胸口的疼痛却让她无暇多想,她决定先把这箭头取出。
    雪亮匕首再次在火上烤过,随即熟练的切开胸口伤口,顿时血如泉涌。
    小古的脸上闪过一道痛楚——亲手切开自己伤口,即使对她来说也是件不小的负担。
    蓝宁倒抽一口冷气,随即却醒悟过来,连忙朝伤口倒入半匙粉末,血奇迹般的止住了。
    “这个药只能维持一刻而已。”
    苗人擅长的是虫蚁之类的秘药,这药就是用某种昆虫的翅膀研磨出来的,能紧急止血,但不能持久,比起正宗医术来说逊色不少。
    如果能请来聂景医治当然更好,可小古如今对金兰会上下都缺乏信任,除了七哥秦遥,她对其他人都有所保留。
    尤其是她重伤卧床的虚弱期,她不愿把伤口交给其他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 搜检
    小古在蓝宁的帮助下,从镜子的倒映中看清伤口,冷静沉着的剜出箭头。
    虽然已经止血,但切开的皮肉仍然带出少量的血浆,满身满手都是,蓝宁看得心惊肉跳,小古却面无表情,好似切开的不是自己身体。
    当啷一声,箭头被挑了出来,落在准备好的托盘里。
    “终于出来了!”
    蓝宁松了口气,正要替小古包扎伤口,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寂静的清晨里竟然有人猛烈敲打着院门!
    “开门,快开门啊!”
    唐乐院的宁静温馨被彻底打破了!
    蓝宁屏息凝神,只听外面有人去应门,脆生生的嗓音好似黄莺一般,是如瑶房里的一个二等丫鬟英儿,“谁啊,大清早这么敲法是要做什么!”
    “如珍、如灿两位小姐来看望姐妹,哪个作死的婢子敢如此无礼?”
    两边隔着门,就开始锵锵上了,火药味甚浓。
    那英儿被派到这个差事,嘴上本领也不是白给,“两位小姐来访,我家小姐高兴还来不及,但这么敲门可不是贵小姐的做派,别是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拿着鸡毛当令箭,来哄骗排揎我们罢?”
    她认定外面即使真是那二房两个姑娘,也不便自降身份跟丫鬟斗口,谁知下一刻,门外传来一声温柔绵和的女音,似在喃喃自语,“太阳都出来了,如瑶妹妹还在睡着吗?那真是我们失礼了,且等一等吧。”
    哪家官宦小姐这么大清早了还在床上赖着?传扬出去了,只怕这一家的教养都要受质疑。
    英儿听了这话又急又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此时只听有人咳嗽了一声,上去将院门打开了,听起来是碧荷的声气,“两位小姐恕罪,都是奴婢的错,我是听着那敲门声如此凶恶。担心上次那些背主欺主的恶奴们又杀回来了,一时情急才没有开门。”
    只听有人轻哼一声,似乎是娇蛮的如灿,“你的嘴倒是跟八哥一样巧,赶明儿剪了舌头,也能说几国藩话了吧?”
    似说笑似嘲讽,下一刻却听碧荷哎呀一声,似乎是拦住了来人的脚步,“两位小姐去正房,剩下的这些姐姐妹妹们跟我去西厢用茶便是。怎么可以乱闯乱窜呢?”
    “哼。今日既是来拜访。也是来替如瑶妹妹查查,是否有人窝藏贼赃的!”
    如灿刁蛮的嗓音建立略高,连这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如灿小姐这话奴婢可不敢听——我们院里都是清清白白的,哪来什么贼赃?”
    仿佛有人冷笑一声拿出什么东西来。只听碧荷惊呼一声,“这是什么药?”
    “这要问你们了——大清早的,你们的人去大厨房提水拿饭的,不知是谁就掉下了这瓶药,闻着气味不像什么好东西啊!”
    这声音年老狠辣,好似是两位小姐身边的某个嬷嬷。
    蓝宁听了悚然一惊,一摸腰间顿时大惊失色,脸色都变得惨白。小古看得分明,眼中露出几分疑问。蓝宁羞愧低声道:“那是罂粟籽,本来是想在切开伤口时前给你吞下的。”
    这是怕自己昏睡中疼痛,尖叫出声引来注意。
    小古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是惹来了大麻烦。
    外间正在娇声软语的吵闹着。果然如珍如灿两个不依不饶,要搜查整个唐乐院。
    碧荷气得狠了,尖声道:“都是隔房姐妹,居然上门来搜我们小姐的院子,两位小姐好大的威风!”
    “说到威风,我们哪里及得上瑶姐儿?”
    如灿尖声回道,却被如珍机警的接过了话题,“东西是这院子里的人落下的,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的真切,你们中间有人不干不净偷用外头的脏药,还敢拿主子来当挡箭牌,破坏如瑶妹妹的清誉!”
    “来啊,给我好好搜搜!”
    如珍温柔娴静的嗓音中透出一种决然,“若是如瑶妹妹觉得不公平,搜完之后,我们那两个院子也任凭你们搜!”
    随即而来便是一阵纷乱脚步声,以及丫鬟们的叫嚷声。
    那两位小姐那边好似人手占了优势,有能干狠辣的嬷嬷又占了理直气壮的高点,唐乐院众人虽然焦急阻止,却被她们冲了进来,开始到处乱搜,院子里一片鸡飞狗跳。
    蓝宁心中一惊,看着满床的血污和小古的伤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这群人要是冲进来,根本来不及掩饰,一切就要暴露在人前!
    蓝宁一咬牙,雪亮匕首带起银丝飞旋,紧紧攥在手中,准备在来人冲入时直接动手!
    小古咬牙,感觉胸口一波波的痛楚,竭力支撑起身体,低声阻止道:“不要对普通人下手!”
    “你伤成这样,若是被她们一窝蜂撞进来,我们就走不成了!”
    蓝宁说着,眼圈都红了,眼中升起狠绝光芒,小古低叹一声,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对——侯府也是武勋出身,外院的家将也是武艺娴熟,这里只要一闹开来,只怕两人就要失陷在这深宅大院里,插翅难飞!
    此时已经有人冲到房门口,猛力拍打着门板,“快出来!”
    门板的震动带来无声的压迫,蓝宁手中的雪刃正要射出,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人开口打断了一切——
    “都给我住手!”
    嗓音清脆柔婉,宛如珠玉落地,顿时满院的嘈杂都停了下来。
    “珍姐姐,灿妹妹,你们来我唐乐院,就是来抄家的吗?”
    小古目光闪动,听出这是如瑶的声音。
    “我这是犯了王法呢,还是私藏了贼赃,劳动你们二房的人青天白日冲进来。”
    隔着一道门板听去,如瑶的嗓音并不大,话里却有凛然风骨,“还是看我这才吃上几天饱饭,觉得不忿想出出气?”
    她冷然一笑,笑声好似寒冬天簌簌直落的雪花,“看这架势,整个侯府你们都可以随心所欲冲进冲出了,这要是传扬出去,人家只怕把整个侯府的闺誉都看低了!”
    “你、你竟敢说我们没教养!!”
    如灿尖声嚷道,脚步声纷乱好似要冲过来打人,但又似乎被谁拉住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遮掩
    “教养规矩不是拿在嘴上说的,而是要看实际行迹!”
    如珍的嗓音不疾不徐,却透着锋芒锐利,“我们本来也没资格多管妹妹房里的事,但瑶妹妹你方才也说了:若是有什么丑事传扬出去,人家不说是谁做的,只会把整间侯府女儿的闺誉都看低——这瓶药不是什么好物件,其中不知有什么蝇营狗苟之事,这起子奴才瞒着你也不知在搞什么勾当,何妨查一查让他们都显形,这样也好保得妹妹你的冰清玉洁!”
    她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院子里顿时陷入了静默,也不知是如瑶在考虑还是动摇。
    房内蓝宁听得心急如焚,只怕如瑶退让一步,真的让她们破门而入搜检。
    忽然,只听有人嗤笑一声,“珍姐姐真是好口才,义正词严说得我都心动。”
    如瑶的笑声转为讥诮,“可惜你不是男儿身,否则可以去入那锦衣卫,指鹿为马什么的真是轻而易举。”
    一旁的清漪也低嘲道:“我们这院子可不小,就怕搜着搜着,就多出些什么来。”
    这话的意思简直是说两人没安好心准备栽赃放点什么,如灿气得大骂,“真是反了,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灿妹妹还记得我是这里的主子呀!”
    如瑶好似压下了愤怒,柔声细语的笑道:“我这个主子没什么用,让下人也吃了不少苦受了好些罪——但今日,只要我站在这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容你们迈过这道门!”
    只听咣当一声,好似是如瑶打破了什么花瓶之类的,蓝宁用指尖捅破了窗纸往外看,却见如瑶站在这道房门前,用身子挡住来势汹汹的仆妇们,手中拿着的竟是锐利的碎瓷片,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瑶妹妹你——!”
    众人大惊。正要夺下她手里的瓷片,却听如瑶冷然道:“里面住的,只是两个粗使丫鬟,不是什么尊贵人物,但再怎样,她们也是我的人,是我的脸面——谁要想朝我脸上踩,我拼着今日血溅当场,也要讨回这个公道!”
    她眯起眼,瞥了一眼两个姐妹。“你们俩今日威风凛凛。逼死了自家姐妹。传扬出去,我倒要看看谁家想要这样的儿媳!”
    这话一出,外面顿时寂静无声。
    小古也趴在窗台上看着这一幕,清晨的日光照在如瑶身上。她那么纤弱的身躯,就这般刚烈坚决的挡在门前,将所有的凶险和灾难都挡在了外头!
    “你——”
    如珍的嗓门发涩,踌躇半晌,却终究没有这个胆子闹大,她叹了一声,攥紧了手里的瓶子,低声道:“瑶妹妹这般偏激左性,我也不便强求。只是这瓶药我要呈给几位长辈,让他们来劝你吧。”
    说罢,福了一礼,拉了怒气冲冲的如灿转身而去。
    唐乐院的人等她们走了,立刻一拥而上簇拥在如瑶身边。如瑶放下那瓷片,疲惫的叹了口气,让她们各自散去,随即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是蓝宁,神色感激又惶恐,却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好似没打算让如瑶进去。
    “小古她,着了风寒起了高烧。”
    她讷讷说道,却在如瑶洞察人心的剔透目光中卡壳,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如瑶微微一笑,目光越过她看向床上的小古。
    房内有些昏暗,床上的身影也有些模糊,但那宝珠晨星般熠熠的眼,却是睁着的。
    她的眼对上她的,深深一次凝望,便似乎什么不用说了。
    “多谢。”
    小古在床上低声说道。
    房内的血腥味混着药味,又被院内的花香和清新气息一冲,反而成为一种蛊惑人心的甜腻。
    如瑶点了点头,以同样的低声说道:“我只能挡住这一回。”
    说完,看也不看蓝宁一眼,转身离去。
    门板关上的声音清晰干脆,蓝宁彻底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多亏了如瑶小姐。”
    随即想起如珍在门外隐含威胁的言语,顿时发急道:“这里也不安全,我们还是快走!”
    “走到哪里去呢?现在是白日,人多眼杂,我带着伤不能行走,你还能背着我飞檐走壁?”
    小古支起身子,费劲喘息道:“你去倒盆水来。”
    蓝宁一愣,小古唇边带起苍白的笑容,“把我身上的血擦一擦,床单就地烧掉——我既然得了风寒,卧床休息也是当然,你小心些,我们能蒙混过去的。”
    话虽如此,她眉宇间仍然带着几分阴霾——这种重伤虚弱的感觉,这种性命任由他人宰割的处境,让她也觉得不安和挫败。
    “我倒是不知道,哪个大家姑娘会跟个母夜叉一般,冲到隔房的堂姐妹院子里搜检!”
    碧荷仍在咕哝着,看着自家小姐冷若冰霜的脸,却是自动噤声了。
    如瑶端起茶盏却不就口,而是皱起了眉头:如珍如灿自以为抓到把柄,必定不肯干休……这事只怕还有得官司要打!
    “小姐方才真是吓着我了,您是千金之躯,何必跟她们置气,拿自己性命来说事。”
    碧荷又在跟清漪心疼絮叨,清漪却是瞪了她一眼,“小姐做事必有缘故,你那榆木脑袋哪里能明白?”
    如瑶微微摇头,叹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药必有蹊跷,房门口闹得沸反盈天,却没人出来看个究竟——那时候她便猜出,这药跟房里两人必定脱不了干系!
    而且凭直觉,此时只怕是小古惹来的——她那般神秘能干,智珠在握又算无遗漏,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在她身上,只怕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如瑶微微咬唇——从理智上说,她应该不去管这闲事的,明哲保身才是一个闺中弱女应该做的,小古能力通天却又来路不明,贸然帮她掩护,只怕要惹祸上身。
    她应该把她交给长辈或者护院家将的,或者让她自生自灭!
    但是,她终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用自己性命相胁,保住了那扇门板后的秘密!
    

第一百七十三章 震撼
    如瑶闭上了眼,将幽幽叹息压在心里——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一直以来,小古帮她,救她,她不能眼睁睁看她被打杀!
    可她们也不能长期留下,必须赶紧转移离开。
    她正在沉思想辙,突然外间传来哄闹声,碧荷跺脚道:“今天真是没玩没了了!”
    随即跑了出去,不多时又跑回来,哭丧着脸道:“二老爷派了嬷嬷和管事来,说要好好审审我们院的人!”
    这是要彻底闹大了!
    如瑶心头一紧,急忙站起身来!
    “太夫人也来了!”
    又有人喊道,如瑶心急之下,险些一个踉跄摔倒,不等两人搀扶,却是自己稳住了。
    唐乐院中一片萧条肃杀,丫鬟仆妇们都站在廊下瑟瑟发抖。
    “还有谁没到的?”
    太夫人在众人簇拥下来到,顿时跪了一地。
    她手里捏着那装有罂粟籽的瓷瓶,眼中冷光梭巡着,只觉得所有人都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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