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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_繁朵-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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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于简虚白夫妇!
“到那时候,即使他碍着晋国长公主,还有皇太后,隐忍不发,但这两位,容我说句不敬的话:到底都有些年岁了!”
袁雪沛叹道,“不是我说宋夫人,她再感念那丫鬟的忠心,此举却委实过于孟浪了!当然这事也怪我,当年我要不趟那混水,她那丫鬟也未必出事!”
说到这里,见简虚白瞥了自己一眼,他心念一转,忙道,“眼下事情已经发生,咱们还是商量下怎么善后吧……依我之见,这暖美人,必须尽早铲除!这样才能最大程度避免太子与你离心!”
“皇舅显然已经对她上了心,这会贸然动她,只会给太子惹麻烦!”简虚白沉默了会,却摇头道,“再说宫里有皇外祖母看着,她暂时还翻不起什么浪!”
又说,“娘让我替太子把金素客跟金家解决了,我今儿去拜访了金素客,他倒是干脆,看了我拿给他的凭据,直接点了头!但也提出了几个要求,我在想要怎么个答应法?请你过来,就是商议这个。”
……暮色降临时,袁雪沛才回到博陵侯府。
二门处,已经等候良久的袁雪萼,看到袁展推着兄长进来,眼睛一亮,忙快步迎上去:“哥,你可回来了!”
走到轮椅边,立刻将手里的暖炉塞了过去,又替袁雪沛掖了把盖在膝上的毯子,看见毯子上落了几片雪花,她忍不住抱怨道,“简公爷也真是的!什么急事非要哥哥去燕国公府商议?不能他来咱们家吗?这大冬天的叫你跑来跑去!”
袁雪沛含笑看着妹妹围着自己忙碌,温和道:“他这会心里不定,却又不敢发火,只好选自己熟悉的地方说话,免得按捺不住脾气!”
说到这里也不禁叹息,“飞暖公主何等绝色,当年主动以身相许都没能打动阿虚,不想这宋夫人居然能叫阿虚重视至此!雪萼,你将来出阁之后,多学学她!”
“善窈现在怎么样?”袁雪萼一听这话,关切的问,“她还好吧?长公主与简公爷……可曾为难她?”
袁雪沛闻言,皱了下眉,有些不满道:“我道你等在这里是不放心我,合着是不放心你那闺中好友?”
“哎呀!哥哥,我在这里当然是等你了!”袁雪萼见状,忙抱住他手臂撒娇道,“这不是看你好好的,这颗心啊放下去了,才有功夫关心善窈吗?”
“你放心吧,长公主昨晚都把她带去长公主府了,今早却让她好好的回到自己府里,这哪是要惩罚她的样子?”袁雪沛闻言,目光闪了闪,轻笑道,“至于阿虚,我方才不是说了?阿虚这会气得跟什么似的,却怕朝她发火之后留下芥蒂,硬压着给她好言好语呢!”
袁雪萼这才松了口气,又担心的问:“现在外面传什么的都有,虽然说罪魁祸首是崔见怜,但事情闹大了,皇室会不会迁怒善窈?”
“这事不好说,不过你也知道,晋国长公主在皇室中颇有地位,何况眼下太子也得罪不起这个姑姑。”袁雪沛道,“所以我想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说到这里,他不动声色的一转话锋,“祖母这几日可有动静?”
“前天二婶又来了,跟祖母关在屋子里嘀咕了好一会,天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袁雪萼没有怀疑,立刻被引开了注意。
说话间兄妹两个已经进了屋,袁雪沛耐心听妹妹说了些祖母涂老夫人与婶母梁氏的异动,勉励几句,便借口天色已晚,打发她回自己绣楼去安置。
等妹妹走后,他眼中的暖意,转瞬不见,沉默会,才对侍立在旁的袁展道:“你问问咱们家没成亲的侍卫,年轻、容貌过得去,上面没双亲的那种,谁肯为我做件事,必有重赏!”
袁展忙问:“侯爷要他们做什么事?”
“娶宋氏那个残废的丫鬟!”袁雪沛眼中闪过一抹冷然,“当年那丫鬟的残废,我也有份!宋氏这回的设计里没有我,未必是念在雪萼跟阿虚的面子上不计较了,恐怕是一开始就打着让晋国长公主与阿虚给她善后的主意,这才故意绕过了我!”
“只是你想七年前她才几岁?这么擅长隐忍的人,偏还深得阿虚宠爱!”
“我若对她下手,基本瞒不过阿虚,到时候岂不坏了我们多年的交情?但方才挑唆阿虚厌弃她也不顺利……总不可能往后一直小心翼翼防着她吧?”
袁雪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除了低头认错,做出补偿还能怎么办?宋氏现在贵为一品诰命,有她这个后台,那丫鬟吃穿不愁,想来如今缺的,也就是个好归宿了!”
“简公爷也太叫人心寒了!”看到轮椅上的主子神情憔悴的模样,袁展不由忿然道,“他跟您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别的不说,单说您这双腿,要不是为了他,怎么可能出事?那宋氏去年九月才嫁到燕国公府,这会为了她一个残废的丫鬟大动干戈,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连长公主殿下都焦头烂额……他不赶紧处置掉这么会惹事生非的妇人也还罢了,竟然还默许那妇人威胁您!”
“当年要不是想方设法跟他‘谈得来’,你当我们兄妹还能活到现在?”袁雪沛闻言,却露出一抹嘲色,道,“说什么我跟他多少年交情,其实是我怕步上父母后尘,抓住机会哄了他跟我经常来往,借他之势,才保下性命跟这个爵位罢了!”
至于他的残废,“这事与其说是受他牵累,倒不如说……”
顿了顿之后,他却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只道,“夫妻之情原就不亚于朋友之义,何况他跟那宋氏还算在新婚燕尔之中,这会怎么可能狠得下心?”
何况,“让个侍卫受点委屈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为什么还要跟这样的人作对?”
至于受委屈的侍卫,以他的身份,要补偿到对方心甘情愿,不过是小事。
袁雪沛决定了放下身段,命袁展立刻去办后,朝后靠了靠,合眼养神之余,暗忖:“这宋氏如此隐忍又如此记仇,疑心肯定也不小!她跟阿虚朝夕相处,笃定阿虚肯护着她倒也罢了……韦梦盈的亲生女儿怎么肯能够可能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问题是,“她这么罔顾阿虚前途,竟不怕长公主或太后娘娘么?!”
他可不相信,跟婆婆统共没照过几面、跟太后见面次数更是凤毛麟角的宋宜笑,会拿自己的性命,赌这两位的慈爱与偏心!
“肯定有后手!”
但城府如袁雪沛,这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到底是什么后手,让她笃定自己会没事?”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掠过他脑海,“难不成,她有孕在身?!”
第188章 她们对你是真心,那我呢?
……元宵宫宴前两天,宋宜笑才跟丈夫圆房,这会自不可能挟子自重。
不过慢说她不知道袁雪沛现在正在揣测她的后手,就算知道,她也不可能去给他解惑的!
这些年来她跟袁雪萼虽然处出了真感情,但这份感情还没深厚到了让她忘记芝琴的遭遇的地步……此刻宋宜笑正在大发雷霆:“尤庆春母子都被带走也还罢了,连赵妈妈都被带走了?!你们都是死人?我晌午前就起来了,到现在才告诉我?!”
由不得她不恼!
她之前对尤庆春按兵不动,自然是为了麻痹崔见怜;如今整个计划都对婆婆坦白了,怎么可能不找这奶姐来好好谈谈?
只是宋宜笑可以不在乎这奶姐,却不能不在乎乳母赵妈妈……所以她起来后一直在想怎么个谈法?
中间蒋慕葶来了次,简虚白又回来次,接二连三的打扰让她根本没功夫思索。
好容易简虚白去前面找袁雪沛了,他之前说的其他话也还罢了,提到苏少歌,却怎么能不叫宋宜笑觉得事情严重?
待她收拾心情,派人去前面问过简虚白要很晚才回后院,她可算能腾出功夫做好准备,才命锦熏去请赵妈妈母女,结果这丫鬟到现在才吞吞吐吐的告诉她:“昨儿个半夜里,宫里就来人,把赵妈妈母女,连同尤庆春的儿子,统统带走了!”
原本宋宜笑还以为乳母没到自己跟前,是因为心中惭愧,这会简直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后院到底是我当家还是你当家?!什么都能瞒着我,以后你来做燕国夫人好不好?!”
“夫人要怎么罚奴婢都成!”谁知锦熏闻言,二话不说,“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张臂就抱住她腿,哭着道,“奴婢只求夫人不要为了救赵妈妈,再次冒险!”
“混账!我做事,轮得着你来教?!”宋宜笑怒极反笑,俯身托起她下颔,凝视着她泪眼朦胧的双眸,寒声道,“看来我之前确实太惯着你了!惯得你越发没了分寸,之前几次三番瞒着我做手脚,我只道你心性跳脱一时糊涂也是有的!谁想如今越发蹬鼻子上脸,真当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锦熏虽然因为冒失,经常被她呵斥,但这么重的话还是头次听到,又委屈又害怕,却依然执着的不肯松手,呜咽道:“只要夫人不趟这混水,奴婢甘愿以死谢罪!”
“你以为我舍不得打你?!”宋宜笑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抬手就给了她两个耳光!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身边人动手……锦熏挨完,强忍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宋宜笑按捺住心疼,怒喝:“放手不放手?!”
锦熏哽咽道:“不放!”
“啪!”
“奴婢不放,夫人,求求您了夫人!您不要去,您现在自己还没着落,如何能再为赵妈妈一个下人……”
“啪!”宋宜笑再次给了她一个耳光,看着锦熏红肿的双颊,也落下泪来:“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这些年来要不是有这个乳母,我早就……早就……你居然说她只是个下人!?你可知道在我心目中,她比我亲娘也差不了多少?!”
话音未落,锦熏还没回答,宋宜笑却像失却了所有力气一样瘫软下来,把脸埋入双膝,抱头大哭,“这是作了什么孽?我明明想让她们都好好的,我明明想报答她们的,现在一个残废,一个被押进宫!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她在贵妃面前死不承认提前看出翟衣被做了手脚,岂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将计就计的打算?更是为了保全尤庆春!
这个奶姐再怎么恩将仇报,冲着赵妈妈,宋宜笑也不可能对她以牙还牙!
只是宋宜笑万没料到,尤庆春被拿走也还罢了,连赵妈妈都不曾幸免于难!
算一算时间,这三人被带进宫已经快一天一夜了!
宋宜笑不敢想象乳母这段时间都遭到了什么样的对待?
更不敢猜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饶她向来有城府,此刻也不禁方寸大乱:“难不成我的命就那么不好,非得身边人都没个好下场,才能换我富贵无忧?!”
锦熏被她哭得愣住。
半晌后,她试探着松开手,见主人没有拔腿就跑的意思,暗松口气之后,却越发忐忑……好在巧沁就在外间预备接应,听到哭声一直在探头探脑,见状,锦熏给她打了几个手势,前者微微颔首,悄没声息的退了下去!
宋宜笑越想越觉得悲从中来,一时间哭得昏昏沉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累了,才抬手接过手畔递来的帕子,擦了把脸后,方看清跟前一直在给她拧帕子、抚背的不是锦熏,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简虚白。
“你怎么来了?”她这会心里正乱,看到丈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一下,才哑着嗓子问。
“赵妈妈跟芝琴。”简虚白撩袍坐在她对面,恰好挡住了桌上的灯火,这让他面容有些模糊,只一双凤眸灼灼明亮,似冬夜寒星,他没回答妻子的询问,却淡淡道,“对你来说,竟这样重要?”
“非常非常重要!”宋宜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怔了下之后,才苦涩道,“她们是这世上,仅有的真心对我的人,所以,当然重要!”
简虚白平静问:“那我呢?”
“你的真心,跟她们的真心,是不一样的。”宋宜笑心想你哪能跟赵妈妈、芝琴比?这两位从上辈子起就一直对我不离不弃,而你对我到底是真情还是一时迷恋,成亲才几个月,谁能保证?
但她还没傻到照实说,闻言沉吟了下,低声道,“你我是夫妻之情,她们与我,是犹如血脉之亲!”
说到“血脉之亲”四个字时,宋宜笑心中猛然一痛!
忽然道,“你知道我以前在柳氏手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么?”
不待丈夫回答,她已冷笑出声,“她不让我吃饱,夏天的时候,只许人将发馊长蛆的饭菜端给我!说我饿极了自然会吃,吃了死掉最好!若不是赵妈妈私下拿自己的积蓄出去买吃的,又贿赂门子让她悄悄带给我,凭我到现在都这弱柳扶风的身子骨,早就趁了那毒妇的心意了!”
“冬天她不给我被褥!你知道我冬天怎么过来的么?赵妈妈将她跟芝琴的被褥都拼在一起,让我睡在中间……但就是这样,睡惯了牙床锦被还有地龙屋子的我,依然承受不住!”
“所以我整个冬天都只好穿着衣裳安置!”
“就是这样,我也经常被冻醒!”
“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冻得受不了了,只能哭。”
“哭的时候我想我爹,想我娘,想祖母可怜我,想柳氏能开一开恩……”
“可这些都不过是妄想罢了,最后把我搂在怀里慢慢哄的,也只有赵妈妈!”
她举起衣袖遮面,“至于平常的打骂、讥诮……更是家常便饭!我那亲爹亲娘,我嫡亲的祖母,从来没有管过我!替我解围、给我求情、想方设法护着我的……从来只有赵妈妈与芝琴!”
那些已经过去的、本已逐渐淡忘的画面,倏忽掠过眼前……
在柳氏手底下战战兢兢的相依为命;
前世及笄后赵妈妈长出口气的提点:“小姐已经到说亲的时候,只要出了阁,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便是娘家父母,也不可能继续管着您!您再忍一忍,宋家门楣搁这儿,奶奶再不喜欢您,也要给您寻个官宦子弟的。哪怕官职卑微些,吃穿总不愁!”
柳氏帮着柳秩音颠倒黑白,自己与芝琴拼命分辩、生父宋缘却根本不想听,只命左右:“如此不知廉耻的东西,怎配做我宋氏之女?来人,押下去,待我开了祠堂,禀过祖先,必正门风!”
吴妈妈带人强行拖走芝琴时,主仆分离之际,她哽咽:“小姐,奴婢不能保护您了,您一定要保重!”
赵妈妈额上滴着血,脚步蹒跚,神情是绝望的黯淡,嗫喏道:“王妃娘娘……娘娘派人告诉老奴……说……娘娘最近……玉体欠安……所以……不想……不想理会……琐……事……”
卷土重来后……
“小姐请放心!拼了这条命,奴婢也要助您脱困,再不让那柳氏苛刻您!”赵妈妈听完宋宜笑的计划,眼中闪过惊讶,但立刻转为坚定,“奴婢明儿就寻理由回家一趟!到时候会有两个时辰不在府里,您跟芝琴千万要小心!”
满头大汗的芝琴边把她朝树上推,边急切的喊道:“您爬上去它们就咬不到您了!”
……回忆最后定格成芝琴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幕。
宋宜笑放下衣袖,泪流满面的看向沉默的丈夫:“公公虽然不大喜欢你,可婆婆、皇太后、帝后、太子……除了你亲爹、你那表舅之外,你的亲长们,却几乎没有不喜欢你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你,又怎么懂得我这样无依无靠中苦苦挣扎的孤单与无助?!”
“我方才跟锦熏说,赵妈妈在我眼里跟亲娘也没什么两样!”
“其实那不是我心里话:在我眼里,其实这乳母比亲娘还要亲!”
“毕竟我亲娘不要我了之后,是她全心全意的呵护,才让我活了下来!”
“你知道么?”宋宜笑任凭简虚白伸手过来替自己揩着泪,面无表情道,“柳氏的死,不是我娘指使的,是我出的主意,赵妈妈帮我做的!”
简虚白抚过她面颊的手指微顿。
宋宜笑像没感觉到一样,冷冷的继续,“我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我、赵妈妈、芝琴,都能好好过日子!”
“若非芝琴的伤害无法挽回,崔见怜再对我趾高气扬、百般挑剔,我其实都无所谓……她那点刁难,与柳氏比连提鞋都不配!”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眼里不住涌出,“但她一时兴起却毁了芝琴一辈子!这种自己不想好好过日子,还不让别人好好过日子的人,活该跟柳氏去做伴!!!”
“早在七年前,这贱人就该去找柳氏了!!!”
“所以我知道会坑了你前程,但我还是这么做了……我没耐心再等下一个机会!我受不了她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室中寂静了片刻,宋宜笑再次擦好脸,收敛了情绪,才抬眼看向丈夫,神情之间满是无所谓,“你,还想知道什么呢?”
第189章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陆蔻儿呢?”简虚白与她对望片刻,淡声开口,“她对你做了什么?”
见妻子神情迷惘,他提醒,“你之前在宫里说,小崔氏想让你给陆蔻儿让位,可是陆蔻儿也谋害过你?”
“倒也不算。”宋宜笑这才恍然,沉吟了会,道,“只是一来当时的情况,想打乱崔见怜的计划,又要合情合理,只能提到她;二来是想借这个机会,离间衡山王太妃与崔见怜之间的关系。”
说到这里,她又沉默片刻,才道,“还有个缘故就是,年前谢姐姐来看我时,私下透露,我‘卧榻养伤’期间,陆蔻儿三番两次打着来探望我的旗号,想跟你亲近。我不想拿她怎么样,但也不想时时防着她,所以,想借这件事让她嫁远点!”
……她方才已经问过了,元宵宫宴上的事情虽然已经走漏风声,但如今朝野上下只知道宋宜笑跟崔见怜被卷了进去,至于衡山王府,都没人提。
毕竟这谣言基本是代国长公主跟苏皇后放出去的,否则哪有那么快闹到满城风雨?他们这么做自然是为了离间燕国公府与东宫的关系,却犯不着得罪中立的衡山王府。
只是陆蔻儿虽然靠着好出身躲过一劫,但宋宜笑那番话是当着好些人的面说的,太妃就算为了避嫌,以后也肯定不会让她嫁在帝都了!
“你那个奶姐吃里扒外,宫里是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就算宫里放她回来,我也饶不了她!”简虚白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道,“不过赵妈妈,还有那个小孩子,我可以试试!”
这番话大大出乎了宋宜笑的意料,她一时间不是惊喜,反而满是愕然的望向丈夫!
“丫鬟拦着你是我的意思。”简虚白任她看着,淡淡道,“长兴下降那天晚上,我说过不会再让你涉险的……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了,你插手也没用,没准还会把自己赔进去!”
他面无表情道,“我明日会进宫去向皇外祖母求情,倘若赵妈妈没有背叛你的话,皇外祖母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宋宜笑抿着唇,只觉得心头百味陈杂。
她知道简虚白其实很好哄……至少在她面前很好哄……但几个时辰前,这个丈夫才怀疑她跟苏少歌私下来往,这会不过看着她哭了一场,竟立刻冰消雪融,继续对她千依百顺,说不是真心实意,谁信?
毕竟简虚白可不是陆冠伦那样的厚道人。
“我之前回来时脸色不好,不是恼你给我惹了麻烦,而是不喜你有事瞒着我。”室中沉寂了片刻,简虚白又道,“你我是夫妻,本该亲如一体,何况我又不是大理寺卿,不需要公正无私,怎么可能帮理不帮亲?你要早点跟我说这些话,让我明白你与小崔氏他们不是寻常恩怨,而是不共戴天,我怎么可能不帮你?”
他语气波澜不惊,可听在宋宜笑耳中,却分明惆怅暗藏。
她深吸了口气,忽然惨笑了一下:“你还记得三哥三嫂敬茶那天,咱们先到娘府里,我与大姐说起滋补,你问我家里几瓶天香碧露做什么不吃?”
“记得。”简虚白怔了一下,“你当时说那几天没什么胃口?”
“我还在宋家时,柳氏才进门大约三两个月,有一天她娘家侄女儿来看她,我被领到后堂去见礼。”宋宜笑淡淡道,“那位柳小姐当时戴了一对样式很别致的耳坠子,我好奇多看了一眼,柳氏发现之后,立刻给了我一个耳光!说我肯定是想偷她侄女的东西。”
简虚白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识的握紧,沉声问:“后来呢?”
“后来我外祖母劝我娘把我接到衡山王府去养,我娘不愿意。”宋宜笑语气平淡,“我外祖母说,我长得不差,养大之后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所以我到了衡山王府后,越发小心翼翼,能不要的东西都不要,能不提的要求都不提!”
“惟恐我娘嫌我麻烦,觉得养我划不来……而我不知道,届时她会怎么处置我?”
“但我又觉得在王府的人面前理亏,是以也怕喧宾夺主。”
久而久之,“我已经习惯了听到什么有好处的事,离远点,免得周围的人以为我想争;看到什么好东西,也离远点,好叫人晓得我没有觊觎之心!”
有些伤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
自出阁以来,她端燕国公府女主人的架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场面上从没露过半点怯。
哪怕是在皇太后、皇后这些贵人眼里,她也是“论气度配得上阿虚”的。
但柜子里无人问津的几瓶天香碧露,却明晃晃的照出了她的卑微与怯懦。
她抬起眼,“你看,连几瓶宫里赏的吃食,我都下意识的不敢擅取,总觉得吃了要被你嫌弃似的……何况是让你冒与太子之间存下罅隙的风险?因此我怎么敢告诉你真相?不但不敢告诉你,我更怕被你察觉到什么破绽……到时候你亲自盯着我,我恐怕压根没了给芝琴报仇的指望!”
“我只能,瞒着你先斩后奏!”
“这不是你待我不够好,是我自己寄人篱下、无人依靠惯了,遇事自己想法子解决,早已理所当然!”
宋宜笑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有我,这次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有很大把握你会不计前嫌的帮我……但就算这样,我还是不敢先跟你商量!”
“因为我的生身之父、嫡亲祖母,都不要我;我的亲生母亲,若非听了我外祖母说‘你养这女儿将来绝不会吃亏’,也不会管我死活……人家都说父母爱子本是天性,可我连父母的宠爱维护都得不到,又怎么敢奢望其他人、哪怕是丈夫为我无怨无悔的付出呢?”
自幼以来无依无靠的成长环境,早就磨灭了她心中的侥幸与乐观。
所以,
宁可孤注一掷之后,听天由命。
也不敢笃定无论风霜雨露,丈夫都会站在自己这边!
……多年来积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后,宋宜笑反而平静了下来,她拨开丈夫替自己擦拭泪痕的手指,走到屏风后搁水盆的地方梳洗。
“你知道我这一两年都得吃解药,也知道这毒是在乌桓时中的。”简虚白站起身,跟了过去,一面替她从汤婆子里倒热水,一面淡淡道,“但你知道这想取我性命的人,是谁么?”
宋宜笑愣了下,反应过来他这是投桃报李,也要告诉自己他的秘密了。
她本来想说“你被乌桓俘虏,那当然是乌桓人下的手”,话到嘴边,猛然想到什么,脱口道:“爹还是三哥?!”
“三哥还没那个能耐。”简虚白伸手试了下水温,觉得可以,把手指上的水珠甩了甩,将汤婆子放回架子上,拿了搭在屏风上的帕子擦干手,平淡道,“正是你那公公……这也是我参与夺储的缘故,否则以娘的地位,我完全可以学衡山王府选择中立,横竖靠着爵位跟帝甥的身份,我也不愁富贵权势!又何必要赌上身家性命趟这样的混水?”
宋宜笑心头剧震,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袖子:“不是说,祖父怕功高震主,所以才让他故意与你生份?”
“这不过是祖父哄咱们的幌子罢了!”简虚白露出一抹嘲色,“事实上祖父当年致仕,纯粹是早年私德有亏,因缘巧合被人揭发……要不是皇舅念他是两朝元老,他连自请致仕的体面都不会有,肯定是被弹劾下台,身败名裂!”
而简平愉最重视简离旷跟简夷犹父子,他离开帝都时,简虚白又才五岁,基本没跟这祖父相处过,简平愉的心会偏向哪边,不问可知!
“事实上要没祖父的人搭手,以咱们那位爹的能耐,都未必能让我着了道儿!”
毕竟他当时虽然年少无知,对简离旷也毫无防备,却养在太后膝下,出征乌桓时,太后怎么可能不替他安排打点?
宋宜笑这会哪还顾得上什么梳洗不梳洗?颤声问:“就因为他跟简离旷都更喜欢简夷犹,所以他们就联手要置你于死地?!”
她这会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祖父”跟“爹”了……宋宜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哭还是该笑:她才说简虚白这种千宠万爱里长大的人,根本不能理解她这样出身的苦楚,谁想人前风光无限的丈夫,却早已在亲祖父跟亲爹手里走了一遭生死?!
他当时会是什么心情呢?
宋宜笑觉得应该比自己前世身死时还要悲凉吧?
毕竟简虚白不是她,她做掌上明珠的日子太短太短了,短到她经常会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被呵护怜爱过;而简虚白至今都是皇太后的心肝!
“难怪他说什么也要杀了大管事那些人!”宋宜笑这才恍然丈夫之前的决绝:他不杀了那些人,那些人回头十成十会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
“是为了爵位。”简虚白沉默了下,才继续道,“七年前……那会的我你知道的,为了得到那人的欢喜,差不多什么事都能做吧?所以我在他的暗示下,向皇外祖母请求,将爵位让给三哥。”
皇太后当然不肯答应。
不但不肯答应,还将简离旷唤到跟前狠狠训斥了一番!
可那时尚且天真的简虚白根本不能理解自己袭爵的含义,一心一意讨好父亲的他,决定随大军去乌桓转一圈,通过分离促使疼爱自己的外祖母妥协。
谁想此举,却让简离旷下定了决心,“之前他不敢动我,一来是没机会,二来是不能笃定我若夭折的话,爵位会怎么传?”
但他亲自表态要把爵位让给简夷犹,又去了乌桓后,等于主动替简离旷解决了这两个难题!
“所以我必须掌握足够的权势!”简虚白轻叹道,“皇外祖母、皇舅、娘都是极疼爱我的,可这几位都是我的长辈,年岁且都比那人长……一旦他们不能继续庇护我了,有道是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到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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