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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女有毒-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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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少女是不用死的。当初蒋家族人为了造这座宅子,除了用掉蒋家自己的土地之外,还向周围扩大了上百亩,其中有一户周姓人家因为不肯卖地,与蒋家派出来的护卫起了冲突,一家五口人被所谓的一场“意外”的大火烧死,只剩下两个女儿躲在水缸里逃出生天,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远赴千山万水跑到京都来告御状,哪怕皇帝再残忍,也要听她把话说完,可是周家姐妹,却被莲妃替换成了死士。
李未央想着这一切,实际上却能体会莲妃的心情,这种灭族的仇恨,时时刻刻萦绕在她的心头,一定会特别痛苦和煎熬,所以,恢复慕容氏的尊位和名誉,对莲妃来说才是最要紧的。只是,事情真的能如她所愿吗……
御座上,皇帝前所未有的震怒和恐惧,在一个时辰之内,连接下了数道旨意,很快仵作会同刑部和大理寺的验尸搜寻结果就出来了,刺客的身份,是消失已久的慕容皇室,她们的腰间,都有一种神秘的认主图腾,这种图腾,乃是慕容皇室的死士所特有。
现在,皇帝不得不相信,这些人当真是来自于当年被他下令杀了的慕容皇室了。
蒋南快步走出来,马上跪倒,道:“臣有罪,没能彻底根除慕容皇室余孽,竟然让他们刺杀陛下,微臣一定彻查此事,将慕容余孽连根拔起!”他想不到,真正的慕容皇室血脉,此刻正一脸温柔地站在皇帝身旁。
皇帝阴晴不定地望着蒋南,在这个瞬间,莲妃和李未央的心,同时提了起来。
蒋家可谓大历的第一名门,当年在大历朝创业之初就跟随皇帝屡立战功,百年的发展下来,根基雄厚,尤其是近几十年来,蒋家已经牢牢控制了兵权,最难得的是,他们始终坚守着大历的边境,使得在大历所有民众的眼里,蒋家似乎就是大历的坚固屏障一般,这让皇帝深为忧心。但是蒋国公以及蒋旭这父子俩却又从未露出丝毫嚣张跋扈的模样,一直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恪守臣礼,行事低调,从来不与皇子们勾结往来,甚至连与朝臣之间都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皇帝始终觉得,蒋家尚可用,至少在他培植出可以接替蒋家势力的人之前,蒋家得留着。
但是今天这件事,显然超出了皇帝的意料,他冷冷道:“你是有罪,你最大的罪过就是虚报战功!欺君罔上!杀了你都不为过!”一边说,一边气愤难耐,竟随手抄起手边的玉瓶,猛地向蒋南砸了过去,蒋南不敢躲闪,硬生生受下,额头一下子被玉瓶砸中,血汩汩往下流,他却连擦都不敢去擦。
蒋旭连忙跪倒在地,面色慌张道:“陛下!犬子有罪!犬子有罪啊!”只要皇帝稍加调查,就会知道当年的事情,他早已警告过蒋南行事不要太过分,可他毕竟年轻气盛,大军已发怎么舍得无功而返,这才酿出这场大祸!虽然千百年来,无数武将都这么做过,杀人谎报军功多得是,相形之下,蒋南此举倒是不算什么,当然前提是今天晚上没有发生这场刺杀的情况下。
太子连忙道:“父皇,武威将军年少无知,惹怒了父皇,请您恕罪!如是便杀了的话,会不会让天下人寒心,再没有人愿意为国家卖命呀!”
太子开口之后,原本噤若寒蝉的群臣,全都站出来,七嘴八舌地替蒋南求情。
甚至连一旁面色发白的皇后也道:“陛下,不说蒋南当时年少无知、贪图军功才会闯下大祸,就说慕容一事已经过去多年,蒋南毕竟救了陛下,算是将功折罪了,现在追究功臣又有何益?”
莲妃的脸色控制不住变得发白,她的手指甚至要藏在袖子里才能不让别人看出她全身都在颤抖,她没想到,慕容皇室连同亲信一千多人的死,在这些人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至于虚报军功,更加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皇帝在犹豫,他的表情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坚定了!
李敏德在李未央耳畔轻声道:“那件事——”
李未央摇了摇头,现在再牵扯出豪宅的事情,皇帝只会疑心怎么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冲着蒋家来了,多疑的他,定然会觉得是有人故意安排了这一切,目的就是蒋家,所以,那个宅子,是不能再牵出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李未央的目光在大殿内看了片刻,突然落在了李萧然的身上,奇妙的是,李萧然也正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过,他看得不是李未央,而是李长乐。
李长乐此刻,正向李萧然投去祈求的目光,显然是希望他帮助蒋家说一句话。作为姻亲,李萧然当然应该这样做,而且一旁的蒋月兰,也正殷切地看着他。
李未央观察着李萧然神情变了数变,随后上前一步,预备开口说话了。
李敏德皱起眉头,李未央却向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稍安勿躁。
李萧然面色痛惜道:“陛下,武威将军年纪虽然不大,他做事却雷厉风行,有魄力,有能力,敢想敢干,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皇帝逼问道:“那你就觉得他做的对了?”
李萧然叹息一声,说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段话:“微臣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杀了慕容氏的确罔顾陛下旨意,不过这几年大大小小他赢得四十多场战役,哪里都有蒋家军留下的战果,兴许就是少将军蝉精竭虑,披肝沥胆,才勉强维持住局面,使国家不至于乱起来,微臣敢说一句大话,换了别人来做,只能干的更差。不会做得更好!”一切都在夸奖中完成,听着完全是在夸奖蒋南,可是皇帝的脸色,却异常的难看起来。
李未央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由低下头,掩住了唇畔的一丝笑容。李萧然跟随皇帝多年,早已将他的脾气个性摸得一清二楚。既然皇帝正在犹豫,那他便把蒋南捧到云端之上,似乎是天地之间的英才,没有他国家便垮了,这法子若是用在一般皇帝身上蒋南必定安然无恙。但这位皇帝么,却是与众不同的,多疑到了一定境界,若是刚才李萧然痛骂蒋南一顿,然后让皇帝觉得批评太过引起怜惜孤臣之心,李萧然再转口求情,事情必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偏偏李萧然却把蒋南夸得天上地下,再提起皇帝最为厌恶和忌讳之事略加点醒,皇帝必定龙颜大怒。李未央预料,李萧然跟莲妃不同,他一定会知道,皇帝最忌讳的是什么!
果然,李萧然继续说道:“只是要让蒋家今后吸取教训,切莫因为个人贪图军功就将陛下的生命置于炭火上煎烤啊!”
皇帝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无以复加了,他怒声道:“李相,你再为蒋家求情,朕连你一起治罪!”
李萧然一愣,随后讷讷退下,仿佛不胜唏嘘的模样,一旁的大臣们立刻闭上了嘴巴,他们都看出,李相国已经说了那么多求情的话,反而让皇帝更加震怒,现在他们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李未央差点笑出声来,父亲啊父亲,你是有多憎恶蒋家,才能做出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不过,这石头砸的快、狠、准,她终于明白,自己骨子里的狠毒基因来自于谁了。
李长乐面色无比的惶恐,她担心、害怕,却不是为了蒋家,而是为了她自己,若是蒋家倒了下去,那一切全都完了,再也没有人替她撑腰,她的人生,将陷入一片黑暗,可是现在,没有人敢为蒋家说一句话,她祈求的目光看向拓跋真,可对方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李未央,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李长乐的心中一下子涌起了无限的愤恨,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注意到那个贱人!
蒋南大声道:“陛下,微臣是奉旨诛杀慕容氏,陛下要降罪便降罪微臣一人,饶了我父亲吧!”说完,在地上叩头不止。
皇帝冷笑一声:“既然你自己要死,那朕也不必留着你——”
从皇帝说出那句话开始,已经是动了杀心了!蒋旭悚然一惊,心念一转,已经快速地一跃而起,狠狠地抽了蒋南一个大嘴巴,怒不可遏道:“孽障!还敢顶撞皇上!我蒋家就是断子绝孙,也不能留你了!”说着竟从一旁守卫的禁卫军腰间抽出长剑,一剑就向蒋南砍过去!若非禁卫军们及时拉住,恐怕蒋南真是要血溅当场!
禁卫军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叫嚷着要杀了蒋南的征西将军蒋旭拉开,而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惊呆了,只有李未央心中冷笑,这个蒋旭,还真是会演戏啊!
蒋旭跪在地上,呜呜痛哭道:“陛下,子不教父之过,微臣生此狂悖孽子,竟敢顶撞陛下,微臣实在不能顾及父子之情了,他罪大恶极,理当斩首,请陛下降罪!”
一个已经不惑之年的一品官员,在地上又是叩头又是流泪,看得人不由得心酸起来,皇帝的脸色,慢慢又变了。
这世上,毕竟不只是李萧然一个人摸清了皇帝的脾气,就在蒋旭要杀子谢罪的瞬间,皇帝已经改变了主意,将本来要出口的赐死收了回来。
李未央看到皇帝嘴角下垂的瞬间,发现他脸上杀气腾腾的表情已经不知不觉消失了,不由眨了眨眼睛,可惜这种场合轮不到自己说话,否则再挑拨个两句,让蒋家付出血的代价也未必不可能,不过……她不可以,未必莲妃不可以啊!所以李未央及时向莲妃递了个颜色。
莲妃一下子回过神来:“陛下,要不还是饶了少将军吧,您看,征西将军都这样求情了,少将军毕竟是一位难得的英才,陛下的江山还要靠着他们来守,何苦伤了他们的心呢……”
蒋旭刚刚放下去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猛地抬头盯着莲妃,目中隐约流露出憎恶。
皇帝最讨厌有功之臣挟持天子这种事,他闻言,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看了一眼莲妃被擦破的脖子,上面还有血痕,不由大为怜惜,原本想要就此放过蒋南的心思又变了,他冷冷地道:“朕倒要看看,少了你这个天地英才,朕的江山会不会倒!从即日起,革除蒋南的三品将军之衔,永不叙用!至于蒋旭,你教子不严,也要一同受过,从一品征西将军降至三品,罚俸三年,责令闭门思过一年!你的大印,立刻就交给高进吧!去吧!”
莲妃的眼睛里,充满了无限的失望,为什么,皇帝还是不肯杀掉蒋家的人!不过是降官罚俸!为什么!她的眼睛看向李未央,却见到对方轻轻地摇了摇头,莲妃心中一怔,随即低下头去,生怕被人看出她心中的异样。
李未央从心底叹了一口气,若是莲妃按照她说的做,今天就能将蒋家连根拔起,因为一座有不臣之心的宅子,远比什么虚报军功要说明问题,在莲妃眼中所谓慕容氏一千多人无辜枉死的罪过,在皇帝这里,实际上不值一文。若非李萧然的那几句话,今天皇帝的板子只会高高举起,低低落下,蒋家人不会受到任何处罚,今天皇帝的处罚,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捏造事实、虚报军功,而是为了他自己受到刺杀的惊吓!为了让众人知道,谁要是给皇帝带来麻烦,他也不会让对方好过!好在,不管怎样,对于蒋南来说,他的仕途之路已经彻底走到了头,而对蒋旭,闭门思过一年,等于皇帝要走了他手中的二十万兵权,转头就交给了车骑将军高进……这对蒋家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他们还有口说不出,毕竟蒋南连累皇帝遇刺,这样大的罪过,皇帝没有杀他已经是法外开恩。
李萧然看似轻飘飘的几句话,逼着蒋家交出二十万兵权来保全蒋南,他们还得受着!哪怕这二十万军队是蒋家靠着多年的军功打下来的江山,也得让出去!
李敏德看着这一切,冷笑,心道如今只剩下蒋国公手中的三十万军队了,一下子势力被砍了一半,够蒋家憋屈好一阵了。只是,原本可以将他们置诸死地,偏偏因为莲妃的多事而坏了这个大好机会,他还是觉得惋惜。
李未央同样惋惜,不过看到蒋家父子如同吞了苍蝇一样的眼神,还有蒋南流了一地的血,她觉得这感觉——还不错。
蒋家父子得了皇帝的惩罚,不得不跪下谢恩,出门的时候,蒋旭高大的身躯晃了晃,要不是蒋南眼疾手快,赶紧扶住,险些要摔到在地上,蒋海和其他蒋家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因为皇帝只命他们出去,而其他人,还得留着,这种煎熬,比什么都难受,蒋海一下子红了眼眶,忍住眼睛里愤恨的眼神。
走出大殿,蒋旭胸中涌起老大的苍凉,眼角一阵抽动,嘶声道:“放开我!”这话是对蒋南说的,蒋南吃惊地看着他。
下一刻,蒋旭便艰难挪动双腿,走到了漫天的雨幕中,然后一掀袍角,缓慢却又坚定地,跪在大殿的广场上。
蒋南连忙去搀扶他:“父亲!你这是干什么!”
“孽障!你懂什么!要不是为了你,我蒋家何故受辱!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戒骄戒躁!你呢!以为自己了不起!二十万军队,你可知道为此我们筹谋了多久!全都毁在你一个人手里了!”
蒋南何尝不是憋屈的要死,却低声道:“您在这一跪,没罪也成了有罪,快起来吧,陛下不会因为这一跪就原谅咱们,还会被人看了笑话!”
“蠢货!”蒋旭豁然抬头,头发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沾满了雨水,但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却放射着愤怒的光,冷冷的望着自己的儿子道:“要是想让蒋家断在你手里,那你就站着!”
雨水很大,蒋南不得已陪着蒋旭跪下,不一会儿便感到浑身湿透,十分的难受,不由得怒火中烧道:“父亲!你要跪,儿子陪着你跪就是了!不过我没有错!也绝对不会认错!”这种憋屈,他这辈子都还没有承受过,但是他只能紧紧攥着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从哪里冒出来的慕容氏的遗孤,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皇帝的脸一下子就翻了!
这时候,殿内的空气快要凝滞,殿外却风雨大作,北风挟着尖厉的呼啸声,从四面八方拍打着大殿的门窗,发出令人难受的吱嘎声。大殿内的宴会也已经进行不下去了,皇帝挥手道:“就此散了!”
众人如蒙大赦,看着皇帝和皇后相携离去,其他人便也跟着退出了大殿,殿外此刻正是大雨倾盆,经过今天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宴会,每个人心头都是沉甸甸的,连太监们准备好的竹伞都不要,都头也不离地离开了大殿,别人不要伞,李长乐却是要的,她生怕自己脸上的假面具被冲坏,拼命地举着伞,奈何身边全都是别家的人,自己的丫头也没有被允许进入大殿,不一会儿她就已经被人挤的东倒西歪,可是现在去寻找蒋家的人却也找不到了,只剩下她和蒋月兰顺着人流往外走,走到台阶上,却是孙沿君正在门口,李长乐冷冷盯着她,从她身边昂头走过去,孙沿君越发看不顺眼,伸出脚绊了李长乐一脚,李长乐没想到堂堂将军千金居然做出这种事情,尖叫了一声,当着无数人的面,竟然从高高的台阶上滚落了下去。
众人今天已经受了无数惊吓,哪里经得起这一叫,个个都恐惧地站住了脚步,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然而,让他们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而看见李长乐一个人从台阶上咚咚咚咚咚咚像是不停滚动的球,一下子摔在地上,伞也一下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啊!好可怕!”一个夫人尖叫了起来,然后她指着李长乐,像是看见了鬼一样的可怕。
所有人都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大家都愣住了。
李长乐被摔得几乎连五脏六腑都要摔烂了,却在茫茫大雨中听到有人惊声尖叫,她一下子醒悟过来,顾不得疼痛,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面具还在,就在这时候,她突然看见了地上黑乎乎的一团东西,心一下子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在上千人的面前,在京都所有达官贵人的面前,美若天仙的李家大小姐李长乐从台阶上滚落了下去,美丽的容貌没有丝毫改变,可是那一头漂亮的青丝却掉在了地上,滚落了一地的泥水,露出来的头,不仅光溜溜的,而且上面有无数疤痕和腐烂的痕迹,一道闪电划亮了整个天空,这样可怕的场景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癞子!癞子!”一个夫人原本还没看清楚,只以为李长乐没有头发,可是那道闪电,将李长乐头上可怕的样子照的一清二楚,那靠得最近的夫人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蒋海快步地挤开众人跑过去,脱下外袍掩住李长乐的头,道:“低下头!”
蒋月兰连忙过来,蒋海把李长乐推给她:“还不快走!”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漂亮的李家大小姐,是个秃子也就罢了,怎么会是满头的伤疤,有些疤痕甚至开始腐烂,流出污血,好可怕的样子……
人们议论纷纷,李萧然简直丢脸到了极点,快步走到他们跟前,厉声道:“还留在这里丢人吗?!”说完,他快步出宫去了,蒋月兰不敢多言,赶紧带着李长乐离去。
众人中,终于有人发出笑声,那种闷笑像是传染了一样,很快在男人们的惋惜和女人们的幸灾乐祸和嫌恶之中传播开了。孙沿君却是无比的惊讶,她本来只是想让李长乐出点丑,可是刚才,她分明揭破了一个秘密啊。
拓跋睿在人群之中,将那场景看的很清楚,却几乎要呕吐出来。他分明看见,有一段小小的白色的东西,仿佛是蛆虫一般,在鼓动着,简直让他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并不是蛆虫,而是蒋天用来给李长乐吸取污血避免伤口恶化的银线虫,但是在拓跋睿看来,这两者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了,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噩梦一样的晚宴,他心中最美丽的女神,已经沦为可怕的梦靥了。
拓跋真却冷冷瞧着,目中没有一丝的波动,甚至也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他只想知道,今天这场宴会,到底跟李未央有没有关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其中有某种关联,否则,怎么解释本该是李未央的画像却变成了武贤妃的样子?她一定知道什么,一定是!这让他心中暗暗惊讶,同时,也引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栗,这个女子,为什么不能为他所用呢?!就在这时候,太子走到了他的身边:“三弟,你别太难过了。”
拓跋真面上一派哀戚之色:“皇兄,我真是想不到,一场宴会竟然会弄成这个样子,母妃她——”真是可惜,武贤妃这条线,是彻底断了。
太子叹息,道:“我知道你和武贤妃感情深厚,现在她落到这个下场,父皇也太狠心了,听信那道士的话——”
拓跋真低下了头,仿佛是悲伤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想法子,希望父皇不要怪罪于你。”
拓跋真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唯一的依靠就是皇兄你了。”
太子点点头,道:“放心,不光是我,还有母后,都会为你说情的!不会让父皇迁怒于你,你放心,一切和从前一样,绝不会有变化。”
拓跋真当然知道这是安慰的话,今天皇帝将永宁侯的孙女嫁给拓跋睿,已经是在警告他了。在皇帝看来,他杀了武贤妃,自己一定会怀恨在心,所以皇帝事先夺了他的助力……这个父亲,还真是冷血无情又强横,看来,一切又要重新谋划了,拓跋真垂下眼睛,脑子陷入了快速的飞转,但怎么回事,李未央的脸孔却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旋,为什么,现在她的脸,在他的脑海中越发清晰了……
这时候,七皇子拓跋玉则在人群中到处寻找李未央,想要向她问清楚一些事情,可是已经不见了对方的踪影。
不远处的偏殿内,李敏德远远站在廊下,看着外面的雨丝,仿佛出了神。
殿内,只有一身华服的莲妃和李未央两人。
莲妃的脸上,满满都是悲伤,她看着李未央,几乎说不出话来。
李未央见她如此,嘲讽的笑了:“怎么?后悔了么?”
------题外话------
作者按:每天要写一万字,我的心啊,拔凉拔凉的……
113 找上门来
莲妃面色一白,难道自己在对方眼中,藏不住半点心思吗,正心悸时,李未央道:“放心吧,既然那些人是你慕容皇室的死士,而且都已经死了,谁也不会知道你是谁的。”
莲妃抬起眼睛,细细的眉毛微拧在一起:“你不怪我?”
李未央慢慢道:“当然怪你,你浪费了一个大好的机会,而且你刚才的做法,是将我们都置于险境,一着不慎,所有人都要给你陪葬。”
莲妃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更加苍白,唯独殷红的嘴唇看起来更加明晰,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她的眼睛里浮起一丝期待:“可那宅子还在,告状的民女我也还留着,明天我就找人上书——”
李未央叹了口气,道:“来不及了。”
莲妃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李未央望着她,片刻后,微微一笑道:“蒋家已经有了防备,我想,没等陛下派人去,那宅子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娘娘,若是你今晚将那告状的民女送上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或许还有三分希望,可惜,你走错了这步棋。”
莲妃的脸上,同样是痛惜的神情,李未央相信,对方的心里,现在比脸上的表情还要痛苦,她轻声道:“可是我理解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原因。如果换了是我,家人蒙受不幸,我也想要不惜一切为他们报仇的,作为慕容皇室,你想要恢复皇室的尊严与荣誉,为他们平反昭雪,实在是无可厚非的事。只是,你太过心急了,只要今天能扳倒蒋家,一定会查到慕容皇室的事情,到时候你的仇自然而然就报了。”
莲妃美丽的脸孔此刻已经染了泪,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是一个聪明人,若非被报仇蒙蔽了心扉,她一定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李未央还在继续往下说:“莲妃,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不是报仇心切,也不是违背了我们的约定,而是你用错了报仇的方法,甚至于,你在皇帝的身边,你却不了解你要讨好和控制的这个男人。”
莲妃的心顿了一下,再看向李未央,见她脸上虽然依旧带着那种懒散的、平静的笑意,但乌黑发亮的眼眸中,又有着难得一见的真挚,只不过,也是一闪而过,立刻就换成了别的情绪,“娘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知是不是外面风雨声有点噪杂的缘故,李未央的这句话竟飘忽的几乎听不真切。
莲妃抿了抿唇,深吸口气,才再度开口道:“愿闻其详。”
李未央望着她,脸上带着笑容,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那瞳仁深深,倒映出她的影子,如此影子重叠影子,仿若没有尽头。
“慕容心——”李未央唤了一声,用从不曾用过的称呼,每个字都像是在炉火中淬炼过一般,说出来时,掷地有声,“你出身皇室,可是大历的这位天子,与你慕容氏那位多情风流的天子截然不同,你与他同床共枕、呼吸相共,可你并不了解他。”
外面的风一下子大了起来,雨丝凄迷地打在殿堂,将大殿内的帘幔吹的不断飞舞。
李未央的声音,一字一字,传入耳中,那么鲜明——
“我们这位天子,聪明、多疑,他的聪明让他从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登上帝位,他的多疑让他喜欢将大臣们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是,聪明的人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聪明过头,就喜欢作茧自缚。他的确是个十分英明的君主,可以采纳一切他觉得有用的政论,这也是哪怕我只是个闺中之女,他也敢破格用我的法子的原因,只是陛下同时又是个多猜疑而又刚愎自用的人,断事之时好标新立异,以此震慑群臣。”
“你知道,我父亲身居高位不假,可也有很多人嫉妒他,想要谋夺他的相位,所以这些年来,弹劾他的奏折像雪花一样多,可我的父亲在陛下面前,却总是作出一副诚惶诚恐而又十分可怜委屈的样子,每次都会豁出尊严跪在陛下面前,显出孤立无助的样子,自认有罪、未能尽职,以至得罪臣僚,请求罢官归去。他越是这样,陛下越是不允,反倒觉得他忠诚不二,造成被别人孤立攻击,所以一直保护着他,相信着他,这就是我父亲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因为他对皇帝的了解早已超过了他的对手。”李未央一字一句地分析着,说出让人震惊的话。
“今天陛下明明预备放过蒋南了,可是我父亲说了两句话,他就动了杀心。知道这是何故吗?因为我父亲把蒋南和蒋家捧得很高,让皇帝觉得,蒋家超出了他的控制,他可以容忍臣子贪污受贿,容忍他们结党营私,容忍他们谋取私利,甚至容许他们虚报军功、杀害无辜,但他决不能容许一个臣子超脱于他的控制之外!”
莲妃盯着李未央,几乎听得入神了。
李未央继续道:“只不过,了解皇帝这个毛病的人,蒋旭也算一个,所以他抢在皇帝要杀蒋南之前,演了一场戏,让皇帝觉得自己的一个决定就能颠覆蒋家,让他觉得蒋家只是他的一条狗,根本不足为惧,所以,蒋南仅仅是丢掉了官位,却保住了性命。若论起对皇帝的了解,你不及我的父亲,若论起对局势的把握,你不及蒋旭,他们两个人,都对皇帝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可是在皇帝的眼里,他们不过是臣子,但这臣子,却实际上操控了皇帝的决定。”
李未央口中说着让莲妃目瞪口呆的话,面上的表情却很平静。而莲妃,明明和她不过是半步远的距离,却觉得对方的神态超然于外,仿若置身于很遥远的地方,注视着一场与己无关的斗争——这多么可怕。
莲妃觉得恐惧、忧虑,她突然意识到,今天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李未央说得对,跟庞大的蒋家作对,必须要了解你的对手,了解你的帮手,了解你能操控的一切力量。她对局势没有足够的驾驭力,对皇帝的逆鳞根本都没有把握得清,所以才会一败涂地。
李未央在微笑,“表面上看,一切决定都出于圣裁,可是只要你足够了解他,你就可以真正的操控他,让他以为一切的决定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可实际上,全都是你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他,让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当然,这很危险,如果你让皇帝察觉到了你的意图,就会作茧自缚、万劫不复。所以,这是一个游戏,只有当你了解了游戏的规则,你才能有机会赢,而最要命的是,现在你的对手早已比你早一步了解了皇帝的性格,知道他在意什么,软肋在哪里,你又凭借什么来赢呢?”
莲妃的脸上,如她预料的露出了错愕之色。李未央笑了笑,道:“如果民女告状成功,我告诉你会发生什么。皇帝会立刻派人去核实此事,然后就会发现蒋家建造了一座不逊于皇宫的豪宅,在这个豪宅里有比皇宫还要多的珍宝,比皇冠上的东珠还要大的明珠,比皇宫里的鲎还要大一号的望君归,然后皇帝会暴怒,臣子们会求情,陛下会命令廷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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