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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女有毒-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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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李长乐的笑脸如同被冻僵了一般,变得无比冰冷。她猛然盯着拓跋真,面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愤怒:“陛下,绯月是我的侄女啊,您怎么能这样做?”
“只要朕喜欢,天下没有不可以的事。”拓跋真毫不愧疚地道,径直在一旁坐下。
“不,我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同意!陛下喜欢别人,我都可以容纳,但她绝对不可以!”李长乐脱口而出。
拓跋真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风雨欲来的冷酷:“皇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朕的决定,何时轮到你来质疑?”
李长乐感到一股愤恨涌到喉底,她竭尽全力把它咽了下去,死死盯着他:“陛下,你娶我的时候答应过什么,你说这一生只爱长乐一人,你说长乐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绝对不会辜负我,这些话言犹在耳,您就全都忘记了吗?绯月有什么,她不过是年纪轻一些,她有什么!”
拓拔真看了她一眼,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些年朕对你还不够宠爱吗?朕封你做了皇后,让你的家族无限荣耀,给了你的儿子太子之位,朕对你的承诺都已经做到了!”
“可你现在要把这一切都收走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喜欢绯月,就是因为她有三分长得像那个贱人,当年的那一切,你后悔了是不是!”李长乐的声音如同尖锐的的刀子,带着一种两败俱伤的架势。
拓跋真的脸色一瞬间大变,他豁然站了起来,厉声道:“你说什么?”
“说什么?陛下心里最明白自己在想什么,若是你不怕,为什么要把冷宫封掉,为什么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陛下为什么要请人为她做法事,你甚至还亲手替她写了一篇祭文!你敢说自己不是后悔了吗拓跋真这一辈子杀人无数,一路踩着鲜血往上爬,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坏事都做过,因为那些人都是与他为敌,杀了也不可惜。但只有一个人,曾经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帮助他,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扶持他,在他危在旦夕的时候以命相救,那个人是他的结发妻子。对所有人他都可以说一句成王败寇,但对李未央不可以。
可是,爱美是男人的天性,李长乐是大历第一美人,他不知花了多少年才得到了一切,为什么不能享受最好的一切。李未央应该理解的,刚开始他没有想要剥夺她的一切,是她自己把所有都给搞砸了!只要她老老实实,他会留着她,给她一席之地,谁想到她那么决绝,那么仇恨,宁死也不肯向他低头。她日日夜夜在冷宫的诅咒让他难以安心,所以才会一杯毒酒赐死了她她说他根本不懂得爱情,他就要让她知道,他很爱李长乐。
她说他得不到幸福,他就要让她看着,帝后多么琴瑟和谐。
哪怕他早已经对李长乐那一张美妙'的面孔生厌,哪怕他早已经看穿了李长乐那美人皮下的本质,这一生他也要让李未央在地底下看到,他的决定没有错。
拓跋真是天下之主,怎么会错?
错的人是不知进退、不知忍让的李未央,是他这个狂妄自大的结发妻子然而,他自以为问心无愧,却每每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看见她那张鲜血遍布的面孔,每每听见冷宫里凄厉的惨叫,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不允许任何人提起李未央。因为他恐惧,从内心深处难以压制那种恐惧。这种恐惧让他始终没办法快乐享受一切,让他无时不刻不在忐忑不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逐渐想不起未央死去的狰狞,反而越来越多的回忆起最开始的婚姻生活。平心而论,她是个合格的妻子,以他的一切为考虑,聪明、美丽、得体,不管他要做什么她总是会第一个想到。美好的记忆可以让他逐渐忘记恐惧,当他看到绯月的面孔,他依稀看到李未央年轻的模样。
同样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肤,一双清亮的眼睛,只是没有骨子里那份决绝和倔强。
他本应该感到恐惧,可他却得到了另外一种快感。因为绯月十分顺从,一个顺从的李未央,这是他难以想象的,这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情和体验。他也没有想过让李长乐不快,女人就应该听话一点,明白自己的地位,不要作出非分之想,更别妄想主宰他的决定。
所以当李长乐一下子戳穿他的心思,拓跋真无比的暴怒,他像一头恶狼一般狠狠瞪着李长乐,恨不能扑上去将她撕碎:“住口,你住口!”
李长乐看着对方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可怕神情,一时之间吓呆了。刚才支撑着她的嫉妒和愤怒变得无影无踪,身子都软了下去,气势也变得弱了:“陛下。……我。……”
拓跋真一把揪住她的长发,毫不留情地将她拖到铜镜面前:“你好好看看自己,有什么能和绯月相比,你比她老,比她丑,你的皮肤摸上去就像是快要腐烂的臭肉,弥漫着衰老的气息,朕早已经不愿意碰你了,识相一点就好好呆着,做好你的皇后,否则的话,朕不介意换一个,到时候你怎样,太子又会怎样,好好想想!”
他的牙齿用力地挫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
这个男人所说的话完完全全是一种恐吓,李长乐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无情无义的话,她眼里几乎要喷出火焰,双臂也用力地想要挣脱:“陛下,我告诉你,绯月别想要取代我,任何人都别想取代我!”
拓跋真眼中已经冒出钢针般的光芒:“那就走着瞧吧!”他丢下她,脸上的神情冰寒彻骨,让人看了心头发凉,随后拔脚就走,头也不回。
李长乐趴在铜镜面前,她被那些话深深刺伤了,她盯着铜镜里的自己,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扭动,眼睛里渐渐出现迷乱的神采,嘴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额头上青筋全部爆出。她一把拉过一个宫女,厉声质问:“我老了吗,我哪里老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老了?你说,你说?!”
宫女战战兢兢,整个人都在发抖。
李长乐一把丢下她,神经质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喃喃自语:“不,我没有老,我没有老,我是大历第一美人,我才是真正的第一美人,李未央算什么东西,绯月又是什么,她们有什么可以与我相比?凭什么,凭什么绯月要抢走我的一切!不,我绝对不能让她成功,一切都是我的,是属于我的!
她面上的神情慢慢恢复了平静,只是这种平静之中带了一丝狰狞。
李未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一幕,但她却瞧见李长乐重振旗鼓、打起精神,又恢复了往常那个笑容满面、端庄贤惠的皇后。很快,李长乐表示自己已经想通,亲自邀请李常喜和绯月二人入宫,盛情款待之后邀请她们在宫中住下。当天夜里,几名宫女趁着绯月熟睡,悄悄蒙住她的嘴巴,一人按着胸口,一人按着上半身,一双手和两只脚分别也被人按住,在她脖子拴上绳套后,众人便用力去拉绳套,活生生将绯月勒死。然后她们又特意将绯月拖出去丢在一个宫廷护卫的床上,当第二天早上被发现的时候,李长乐疾言厉色地对这护卫进行了拷打,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绯月在入宫期间早已跟这个护卫暗通款曲、珠胎暗结,但为了攀附皇帝,她意图跟此人断的干净,结果引起反效果被杀人灭口。护卫对此供认不讳,又有数名护卫表示的确看到绯月悄悄出入,一时之间宫中谣言四起。李常喜大哭大闹,声称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构陷,非要皇帝给个公道不可,然而她却在烈日炎炎的大街上被发疯的马车撞死,一切归于平静。
不过,这样的平静并未持续多久,一天深夜,皇后宫中大火,火势很快蔓延开来,皇后因此被烧成重伤,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皇帝十分悲痛,亲自下旨让皇后迁入别宫休养。
李长乐躺在床上,花容月貌被烧得卷了皮,整张脸上到处都是累累伤痕,呼吸很重很重,她睁开眼睛,身边却空无一人,一时觉得口渴的厉害,勉强伸出手要去够旁边茶几上的水杯,无论如何却也够不着,不由又急又气,拼命伸长了脖子想要叫人来。
就在这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捧着茶杯送到她的面前。她赶紧埋头去喝水,那杯茶却一下子翻倒,杯子里一滴也不剩,被人这样戏弄她不由勃然大怒,猛然抬起头,见到的是拓跋真那张俊朗的面孔。若是往常她或许会无限欣喜,可此刻她却恐惧地马上向后退去。
“你。……是你。…‘…”她张大了嘴,竭力吐出这三个字。
“怎么,皇后不认识朕了吗?”他微笑起来。
李长乐越发惊恐地盯着他,眼底充满怨毒神情。
“果然不算太笨,猜的不错,是朕放的火,又是朕命人不去救你。”拓跋真优雅地微笑着回答她。
李长乐一口气上不来,几乎一下子噎住,眼睛里瞬间升起腾腾的恨意,指着他,气急败坏:“畜……畜……生!狼心狗肺!”
拓跋真叹息着:“这都要怪皇后你自己不听朕的话,朕早就说过,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花好月圆
李长乐恨意拳拳,如果此刻她手中有一把利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刺穿拓跋真的心脏。
不错,她是背叛了自己的妹妹,抢走了她的丈夫,夺走了后位,堂而皇之地将一切占为己有。但那又怎么样?她是大历第一美人,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属于她的,拓跋真原本要迎娶的人就是她,李未央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等道路畅通无阻的时候,她理所当然要给自己让路。只不过李长乐没有想到,在二十多年以后,自己的侄女竟然以同样的手段试图从她手中夺取权力,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所以绯月必须死。
本以为那个图谋不轨的小贱人死去之后,拓跋真就会回到她的身边,可万万没想到一场大火把一切都给毁掉了。李长乐不甘心,非常不甘心,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自己的命运就这样为别人所操纵了,所以她拼命地伸出手去,试图抓住拓跋真的袍子一角:“你……不会成功的……哈……”她的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响动,似乎在嘲笑,又似乎在警告。
拓跋真当然知道李长乐在说什么,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位皇后。年轻的时候,她可以依靠绝美的容貌和出众的才情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等年纪大了以后,她学会依靠家族的支持来巩固自己的后位。李丞相早已致仕,蒋国公也已经去世,但蒋家却屹立不倒,甚至成为大历的第一家族,手中牢牢掌控着军队。这是因为蒋家有出色的子弟,出色到他们可以支撑住这个日渐庞大的家族不受到任何权力争夺的影响。但日子久了,再庞大的树木也会有蛀虫,没有谁能长盛不衰……
拓跋真微笑道:“放心吧,待会儿太子会来看望你的,希望你们母子相处愉快。”
李长乐死死瞪着他,眼中充满仇恨。她根本不相信拓跋真会让太子来看望她,因为他会恐惧太子站在自己这一边,共同控诉他这个无情无义的人。可拓跋真并未失言,很快她就见到了太子——自己的亲生儿子。
欣喜若狂的李长乐紧紧握住拓跋夙的手,涕泪横流:“你父皇……是他……是他放的火!”
年轻的太子面上涌现出一阵不安,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和愤慨,可惜李长乐过于兴奋,以至于她压根没有注意到对方这种奇特的情绪。
“你立刻写信……给蒋海他们,让他们起兵……起兵救我!”李长乐拼命地说完,用力地咽下喉咙里的一口血沫,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眸子里的恨毒之色。她要报复,她要让拓跋真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
太子的手在颤抖,脸色也异常苍白,在他的成长经历中,拓跋真这个父皇过于强势,而且疑心很重,从来不曾给予他足够的信任和帮助。当然,拓跋真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并不仅仅对他一人而已。尤其是近几年来,拓跋真更是变得疑神疑鬼、动辄得咎,以至于太子在朝中不敢轻易地说话。此刻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变成这副模样,拓跋夙涌起的第一个感觉似乎不是愤怒,而是恐惧。他紧张地看了一眼窗外和门口,似乎在担心那里突然涌出可怕的禁卫,又担心是否隔墙有耳。在这个宫中,他的太子之位越来越不稳当,他不能这样冒险。
尤其,这一次的探访,是皇帝亲口命令他这样做的。尽管他从心底里同情自己的母亲,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勇气去帮助她。所以,他只是嗫嚅着:“母后,您好好养伤,其他的都不要想了,尤其不要再说那些谋逆的话,若是被人听见,连我都会被拖累……”
李长乐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没想到在看到自己落入这种惨状之后,他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难道他看不到皇帝是如何迫害她的么?拓跋真就是要让她活着饱受折磨,所以既不让人照料她,也不肯给她召御医,任由她被烧伤的地方一点点溃烂、流脓,这是一种残酷的折磨,而她最宝贝的儿子现在却劝说她好好养伤?荒谬!
“在这种地方怎么养伤,你一定要去找蒋海,传我的懿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恐惧到了极点的太子打断了。太子猛然甩开了她的手,脸上表情简直有点气急败坏的:“母后,你就不要再做白日梦了,你以为父皇是什么人,他会任由我们和外界通信吗?我实话告诉你,父皇已经对外宣称你伤得很重,现在蒋家每个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但他们没有丝毫动静,这表示他们已经默许了一切的发生,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这是什么意思,蒋家每个人都知道,但他们对此保持沉默,为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一个皇后对于蒋家的重要性吗,他们竟然愚蠢地要舍弃她?不,这不可能,她才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看着李长乐神情不可置信,太子急躁地在殿内走了两步,像是难以掩饰内心的焦躁不安,但很快他就豁出去一样走到她面前,说出了真心话:“蒋家不再需要你了,蒋海的大女儿马上就会成为我的太子妃,而且蒋家也从家族中选了四个年轻美貌的少女入宫,她们不能立刻取代你成为皇后,但陛下已经给了她们一席之地,其中有一个还被册封为敏妃,父皇很宠爱她。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根本没有必要跟陛下对着干,这对蒋氏家族是很不利的。虽然这些年他们在朝中风生水起,但还是有很多人在暗地里反对和嫉恨,蒋氏的仇人很多,他们需要陛下的庇护和支持。”
“不,我不信,我绝对不信!”李长乐双眉竖起,眼中怒火直喷,但同时她也意识到这一切是有可能的,不得不从心底里感到冰寒刺骨。
“母后,你别忘记,由始至终你只是姓李的,蒋家不过是你的外祖,一旦他们有了更亲近的人选,是必然会遗弃你的!”太子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美梦。
李长乐立刻意识到事情的关键,从前蒋家不遗余力地帮助她,是因为她的外祖母还在世,那位老夫人总是偏袒自己的心爱的外孙女,使得蒋家所有人都将李长乐奉为上宾。在蒋家暂且还没有可以推出来的人选之时,李长乐就是最好的拉拢皇室的媒介。然而等他们找到了更适合的人选,或者直白的说等他们有了直系或者旁系的出色少女,他们的心思就会活络起来。最重要的是,足以影响大局的老国公夫人已经去世,而蒋家这一代的掌权者对她这个皇后只是空余一些表面上的支持。
她怎么这样愚蠢,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许是拓跋真这么多年来的宠爱让她忘记了自己随时处于危机之中,也许是天生的优越感让她以为世界是围绕着自己转动,以至于突然被舍弃了,对于她而言等同于晴天霹雳!
太子见到李长乐脸色煞白,目光呆滞,心里仿佛有些害怕:“母后,我还要回去见父皇……”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去。
李长乐没想到最后连她的儿子都要离开,一时焦急起来,她慌忙想要抬起手,然而却一下子跌了回去,浑身抖个不停,那模样就像忽然被人抽走了魂魄一样。
太子飞快地跑了出去,丝毫也不顾及储君的礼仪,简直像是后面有什么甩不掉的妖魔一般。
李长乐绝望地望着对方的背影,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成了孤家寡人。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乾坤,她绝对不愿意相信自己就这样完了,不,她绝对不信……于是她挣扎着,撑着自己爬起来,然而浑身的烧伤让她难以动弹,但继续这样躺下去,她只能困死在这个宫殿里,而这就是她丈夫的真正目的,他要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床上腐烂,她必须想方设法离开这里,李长乐终于站起身,一点点挪动着步子,几乎是忍受着全身剧痛,好容易才勉强走出了宫殿的大门,只是她并不知道除了满身都是烧伤外,她的头发蓬乱,眼窝深陷,眼下是青色的阴影,左边脸严重烧伤,看起来十足骇人。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厉声呵斥殿外的那些宫女太监:“立刻送我去见陛下,听见了没有?”
人们面面相觑,皇后伤成这个模样竟然还到处跑,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可是没有人敢阻止她,因为此刻的皇后看起来极其可怕。他们只能按照李长乐的吩咐准备了步辇,送她去皇帝的清心殿。一路等她赶过去,已经是中午了,太阳明晃晃在头顶上挂着,她满身都是汗,又累又怒。
李长乐虽然伤痛得很,需人搀扶,但那股凶狠的气势支撑着她,一路势如破竹地闯进去。
高高的台阶上,太监先冲出来拦着:“娘娘,陛下没有宣召您!”
李长乐一把挥开了他:“滚!”
然后,她突然瞧见一个皮肤如玉、眼眸如星的美人走了出来,衣裳虽然整齐,发髻却是蓬松的,像是刚刚才梳妆好,却偏偏带了那么一丝慵懒的风情,叫人无论如何都转不开眼睛。
“敏儿见过娘娘。”敏妃略一停顿,红润的樱桃小口轻轻上挑,含着似是而非的笑,动作行云流水,可见早已受到过专门的培养。
好啊,蒋家人根本是早有预谋,一边对着她吹捧呵护,一边背地里准备好了合适人选。
“娘娘不赶巧,陛下正在午睡,怕是不能让您进去……”敏妃犹犹豫豫地说着,眼底却含了一丝得意。
李长乐面色枯败,面颊烧伤,早已不像是传言中的绝色佳人,此刻她摇摇欲坠,一脸怒容,这样的皇后绝对当不久了……敏妃强忍着心中的微笑,面上显得很恭敬。
李长乐看着眼前取代自己的年轻女子,心里一阵阵抽痛。想当年自己容貌最盛之时,谁在她的面前不自惭形秽,眼前这个女子又算得了什么?然而美人迟暮,皇帝要换美貌的女子陪伴,这话说出去谁都会觉得理所当然,可李长乐却不甘心,她像是当年的李未央一样,一点都不甘心!一口气暴喝出来:“蒋家送来这么一个狐媚子,竟然挑唆着陛下白日宣淫,是存什么心思?”说着她双眉猛地立起,喝令左右:“快把这贱人打死,免得她害陛下遗臭万年!”
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动,所有人都惊骇地看着这一幕。李长乐气得狠了,一把推开搀扶着她的宫女,扑上去就要揪住敏妃,想要用尖锐的指甲抓花对方美丽的面孔,然而敏妃年轻灵活,敏锐地闪开了,李长乐依旧不死心,充满恨意地再度扑过去,敏妃眼底嘲讽之色闪过,身形猛然避开,李长乐扑了个空,只觉得整个人一脚踩下,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众人眼睁睁看着皇后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李长乐一刻不停地滚到底,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朦胧的光影中,她看到一个女子就站在院门外,穿了一件素雅的衣裙,皮肤雪花一般的白,眼睛漆黑,面颊却泛着桃花般的红润。那一张脸……那一张脸李长乐绝对不会忘记。
李未央,竟然是她!
只不过,李未央应该早已在冷宫里无望地死去,眼前这个女子却年轻美丽,整个人散发着青春与活力。
这不是少女时候的李未央,因为李长乐清晰记得那时候这个三妹是倾慕并且依赖着她的。
也不是后位被夺时候的李未央,因为那时候的她对自己充满了憎恨、怨毒,以至于冷宫中的怨气迟迟都不肯散去,害得她经常半夜噩梦连连。
阳光下的幻影,只是平静地望着她,眼底既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平静,像是早已预料到了她的结局。
的确,她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夺走别人心爱的丈夫,总有一日也得交出去。哈哈,报应,真是报应啊。
以为今生再不得相见,谁知自己最后见到的人竟然还是她。李长乐伸出手,向着李未央的影子又哭又笑,说不清心底复杂的感觉是愧疚还是讽刺,终于一口痰没能上来,再也没办法发出一句声音,就这样永远地垂下了身体。然而,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莫名的虚空,死不瞑目。
宫女匆忙进去禀报,太监们忙着收拾皇后的尸体,而敏妃十分困惑地看着不远处:“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阳光下,李长乐刚刚盯着的方向根本是空无一人。
李未央看着人们为李长乐草草准备了葬礼,因为她得罪了新宠敏妃,所以被皇帝命令披发塞糠下葬,并且还用桃木人封死了棺材,这是极为恶毒的诅咒,让她永生永世无法再入轮回,只能在世上做不知名姓的孤魂野鬼。
敏妃见到皇后死了,十分的高兴,她耐心地等待着国丧过去,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陛下,后宫不可一日无主。”
正在品酒的拓跋真停了酒杯,笑着望她:“敏儿,不要这样不懂事,你应该明白自己的本分。”后宫不需要一个新的皇后,更加不需要一个出身蒋家的皇后。
蒋敏儿面色一白:“陛下,您——”
拓跋真淡淡一笑,勾住她的肩膀搂进怀中:“皇后这个位置不好做,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敏儿,你只是朕乖巧的小鸟,怎么能出去经历风雨呢?”
蒋敏儿心头一跳,想起蒋海说过的那些话,依旧不死心地想要努力一把:“可是……可是陛下……”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就好好服侍朕,朕不会亏待你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蒋敏儿终于明白,拓跋真的心中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自己这个敏妃,她不过是用来平衡蒋家的棋子而已。咬了咬牙,她面上恢复了以往的恭顺,只是继续言笑晏晏地伺候拓跋真饮酒取乐,拓跋真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在她的劝说下果真喝了许多酒。
蒋敏儿知道拓跋真的心情为何这样好,因为蒋海今日在朝中提出请陛下上山封禅,只有到最高的山去祭过天帝,他这个天子才算受命于天,万民景仰。
眼看着拓跋真醉眼朦胧,身体打晃,敏妃手指一转,手中酒杯倏然向地上抛掷。砰地一声,酒杯碎片飞溅。
拓跋真莫名其妙望着她,随即眼底迅速浮现出警惕:“你干什么?”
这一句话说完,敏妃已经退到了一边,大批的铁甲武士涌了进来。这些人都是拓跋真身边的禁卫军,可现在他们的统领却是一身戎装的蒋海。蒋海冷笑道:“陛下,您做错了决定。”
拓跋真一下子清醒了,他的面孔冷沉下来:“原来将军一直虎视眈眈,怎么,你对朕的龙椅也这样感兴趣么?”
“蒋家有五十万兵权,如今连城中十万禁军的控制权也已经握在我们手中,宫中的护卫一半都已经归顺,陛下,你手中还有什么底牌?”蒋海气定神闲地道。
拓跋真笑了:“事情不能说的那么绝对,将军可以出去看看。”
蒋海一愣,随即将信将疑地向殿外望去,外面本是黑漆漆的一片,刹那间亮起成百上千的火把,将笼罩在黑暗里的广场照得亮如白昼,殿内原本手持利剑的人也把武器瞬间调转了方向……蒋海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将军,其实你稳重有余,开拓不足,并不适合做皇帝。蒋洋性格阴沉,不够魄力。蒋华倒是个人才,可惜气量太过狭窄,朕的太医也救不了咳血之症。至于蒋南么,为将尚好,却骄傲自矜,任性妄为。朕早已经料准了,你们蒋家出不了皇帝,没想到你们却没有自知之明!”
蒋海想不到多年来的部署只是落入拓跋真的一场陷阱,他不由冷笑:“陛下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三弟四弟马上就会兵临城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拓跋真不屑与他争辩,他也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恶战,但这场战争他等了很久,准备了很久,很快就能将这块顽疾清理干净。于是,他挥了挥手,禁军上前将蒋海押了下去。
太子从殿外匆匆而入:“父皇,儿臣救驾来迟了!”
吩咐所有人都退下去,拓跋真笑着亲自搀扶起他:“起来吧,多亏你向朕告密,才能确认他们起事的日子。”
太子脸上满是诚恳:“能为父皇尽心尽力,儿臣万死不辞。”
拓跋真由衷感到一种欣慰,他的手用力地在太子肩膀上拍了拍,正要说什么,却猛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他的儿子却惊呼一声:“父皇,您怎么了?”
拓跋真仰天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柄短剑,血水汩汩地向外冒。
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眼前的儿子。
太子却抽出腰间长剑,一剑刺死了刚才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如今看到一切正要外逃的敏妃。然后他大声宣布:“你这贱人竟然敢谋杀父皇,罪该万死!”接着,他回过头来,阴冷地看着拓跋真,“父皇,儿臣没料到那贱人居然如此大胆,请父皇恕罪——”
他的眼睛,带着狡诈、阴狠、刻毒,还有蓬勃的野心。
拓跋真充满惊讶地瞪视着自己的儿子,是了,他一直看低了这个小畜生。他的儿子,怎么会是善良之辈,他分明是借机会谋取自己的信任,既除掉了蒋家,又除掉了自己这个碍事的皇帝,好,很好,青出于蓝。只可惜,他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你以为这样就能坐稳江山,你还太嫩,蒋家不会这样轻易打倒——”
他本想说没有自己太子压根坐不稳江山,然而,不等他说完太子已经快步上来,染着鲜血的长剑在他身上连砍数十剑,直到他鲜血淋漓、身首异处为止也不肯罢手。
太子心底的怨毒,此刻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最后拓跋真被砍成肉泥他还觉得不解恨……
夫妻,君臣,父子,一个个都变成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拓跋真自己种下的恶果。
李未央看到了殿内发生的一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一下子猛然惊醒,额头上冷汗涔涔,却突然被人腾空抱了起来。
元烈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柔声道:“怎么睡着了?”
李未央镇定下来,只是笑了笑,眼波温柔:“不过做了一个梦。”
“是好梦,还是恶梦,梦里有我吗?”元烈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好奇地问道。
“不好也不坏。”她斜睨他,眼眸颇为好笑,“怎么连做梦都不消停,非得有你才行?”
元烈小声嘀咕:“明明你自己答应的,以后到哪里都跟我一起啊,做梦当然也要梦见我!”
他一边说着,灼热的气息呼在她的颈项,她只觉得很痒痒,原本肃然的心情也被他逗乐了。
元烈得寸进尺地蹭蹭蹭,她肌肤的幽香始终在鼻端萦绕,让他隐隐欢喜。手便也不规矩地在她的耳垂捻啊捻,让她略微发凉的身体随着他掌心的摩挲一寸寸点燃。
她捉住他的手,低声道:“明天你还要上朝,不早点睡会起不来……”
明明呼吸都乱了,分明就是强作镇定。
他很满意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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