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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女有毒-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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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女立刻将山河图送到了李未央的身边,李未央展开,只见这一幅山河图气势磅礴,绣工却娇妍精细,不由笑了起来,语带赞赏道:“王小姐果然是绣工出众、独具慧心。看这山河图上的山川河流、一草一木都是栩栩如生,想必陛下寿辰之时会对王小姐的礼物大加赞赏。”
  裴皇后绝美的面上无比雍容:“郭小姐果然有眼光,子矜的绣艺的确是冠绝天下。”
  李未央又观赏片刻,乌黑的眸子里含着一层沉郁光芒:“这个地方——似乎是荷州。”
  王子矜一愣,随即看了一眼她手指停留的方向:“是,是荷州。”
  李未央轻轻摇了摇头:“如今荷州这两日可出了大事,王小姐可知道吗?”
  裴皇后神情冷淡了下来,王子衿不明所以:“哦,这我倒是不曾知晓,不知出了什么大事?”
  李未央微笑着道:“荷州煤矿丰富,很多荷州人都是靠着私开煤窑发财,陛下早已经有了旨意,说所有的煤窑都是归于国家,可有些人还是知法犯法,坐监偷采。若仅仅如此就罢了,为了掩饰罪行,他们甚至放水淹人,意图消灭证据。半月前陛下的监察御史秘密巡查到荷州,那些人仓皇灭口,竟酿出了一个大事故,一下子淹死了两百多名的矿工。娘娘,这么大的事情,您难道还不知情吗?”
  裴皇后微微眯了眼,神色越发冰冷道:“是么,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淹死了两百名矿工?”
  李未央点了点头,似乎对裴后不知道此事十分惊讶:“是啊,虽说这两百名矿工都是朝廷的囚犯,其中也不乏大奸大恶之徒,可是这些人本不该在私窑出现……偏偏那些私窑主买通了官府,竟将这些囚犯偷偷运去开采煤矿。被人发现之后为了掩盖罪行,又放水淹了煤矿,将这些犯人全部淹死。盗窃国家财物不说还杀人灭口,此等罪行真是令人发指!”
  王子矜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她不知道李未央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此事,更不知道荷州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裴皇后,却见到对方虽然面色依旧平静,可眉心却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李未央已经继续说了下去:“这些人如此胆大妄为,若是陛下知道,想必会重惩!只是我却担心他们背后有不少的保护伞,甚至官商勾结,搭股吃红。”
  王子矜明知道此刻自己不插嘴为妙,可却依旧不禁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未央淡淡一笑:“我无意中得到了数个煤窑合股的约定书,其中有个人十分奇怪,他一般只出少许象征性的钱财,可是最后分红却拿了最大头,有的时候甚至是一分钱也不拿出来,却白占八成的股份。你说是不是很奇怪?一个人既没有地,又不出资金,还不承担办矿的责任,更不会下窑去挖煤,却白得这么多钱,王小姐,你猜猜是什么缘故呢?”
  王子矜皱起眉头,李未央的话其实很明白,朝中有人做了这些私窑煤矿矿主的保护伞,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取巨额的采矿利润。但是矿产是属于国家的,尤其是到这一朝,皇帝对于那些私开煤窑的人,无一不是生吞活剥、严厉惩处,一旦抓住一个,当事人要杀头还要株连九族,几乎是和谋反同罪!可是由于采矿的巨额利润,还是不断有人投入这项产业之中,为了能够平安地躲过皇帝的耳目,他们不得不寻找靠山。听李未央所言,这一次出事的私窑,必定也是有靠山的,而且这个靠山恐怕还不小。王子矜是何等聪明之人,她很快联想到了什么,随即便看向了裴后。
  裴后强行压住跳动的眉心,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向两位小姐说。”听到裴后这样吩咐,所有的宫女便都低头退出凉亭。李未央的目光转向裴后,面上笑得十分和悦。
  王子矜瞧着李未央的神色,只觉那一双平淡的眸子无波无澜,丝毫没有异样,仿佛一首古琴曲,优雅而安静,却又透出不动声色的寒芒。王子矜这才觉得郭嘉做戏比她厉害得多,面对裴后竟然也能如此的镇定!
  裴皇后良久没有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十分古怪。直到王子衿额头有冷汗渗出,裴后才叹了一口气,道:“那份约定书在你手中吗?”
  李未央微微一笑:“若是不在,我怎么会入宫呢?”
  “果然是只小狐狸!”裴皇后冷冷地道:“你今天是来威胁我。”
  李未央自然露出一丝笑意,面上却没有得意之色:“臣女不敢,娘娘说的太严重了,若仅仅是贪污几百万两库银,想必陛下还不会震怒,可是私吞矿产,而且还下令杀人灭口,这个罪名可就大了,纵然陛下不想追究,娘娘也有意偏袒,只怕也无法庇护那背后之人。毕竟这等罪大恶极的事情不做则已,一旦做了,名声也就全完了。”
  裴皇后心头勃发的怒气再也忍耐不住,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右手尾指带着的护甲竟然“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那清脆的声音让王子矜心头一跳,她下意识地离开凳子当即跪倒在地。而她对面的李未央却是从容的坐着,摇杆挺得笔直,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王子矜身体一颤,在这片刻之中自己和李未央的高下已分,面对裴皇后的压力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跪倒,而李未央却是毫无反应……这说明仅仅在定力上,自己就和对方相差甚远。为什么,明明年纪差不多,对方却能如此镇定?!
  李未央一双清冷的眸子看向裴后,微笑道:“娘娘何必动怒,臣女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裴皇后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添了几分凝重与深沉:“你以为仅凭私窑一案,就能够把太子拉下马?”
  李未央轻笑出声:“论揣摩圣意,我无论如何是比不上皇后娘娘的,只能靠勤能补拙了。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赌一赌,”说完,她修长的手指再一次拂过那美丽的山河图,却是拔下发间的簪子在绣品上轻轻划过,所到之处,皆是绣线零落,丝丝断裂,“只是越完美的东西越是经不起损伤,就像这幅绣品,一根尖利的簪子就能彻彻底底的毁掉!娘娘,您可要慎重一些,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意气,就犯了大错。”
  “你!”王子衿瞧见自己小心翼翼不眠不休绣好的东西竟然一朝尽毁,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未央。
  李未央看了王子衿一眼,却是淡淡含笑,用那残次的绣品轻轻拭去簪子上的尘埃,然后随意地丢在了地上。
  “郭嘉,明人跟前不说暗话,你将那一份合约交出来吧。就算你卖本宫一个人情,我不会亏待你的。”裴皇后凝住了眉,淡淡地道。
  李未央不动声色,只是微笑道:“娘娘,这份约定书……臣女自然拱手奉上,只不过呢,这么重要的东西换一条人命,还是值得的!”
  裴皇后早已不耐烦再听下去,掩饰不住眼中簇簇跃动的火苗,腾地站了起来冷冷道:“你放心吧,我总要叫你满意就是。”说话之间,她已经背过身去,终于疲惫不胜似地闭了闭眼,才扬起声音道:“来人,送两位小姐出宫。”
  王子矜和李未央一同走出了御花园。王子矜脚下一崴,几乎跪倒。李未央微笑着扶住她,柔声道:“王小姐,何必这么紧张?”
  王子矜额头冷汗直下,她看着李未央道,目中闪过一丝愤怒:“你利用我。”
  这是肯定句,可见对方早已心中有数。李未央却是故意露出惊讶之色:“王小姐此言差矣,我只不过是挑了个你在的时候才来见皇后而已,怎么就说得上利用了?”
  王子矜冷冷一笑道:“不要装模装样了,你明明知道我在这里,故意找上门来,不过就是要诱导裴后以为我和你串通,难道不是吗?”
  李未央轻轻一叹道:“王小姐果然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这一层,不错,我只不过借你踩上一踩,想必你宽宏大量,不会介意吧。”
  怎么可能不介意?王子矜深吸一口气,道:“郭嘉,你果然是厉害,厉害的很哪!我不过是在哥哥的丧礼上给了你闭门羹,你转过头来就猛地扇了我一巴掌,狠,真够狠的!”一连说了几个狠字,都没办法表达她现在恼怒的心情。
  李未央笑了笑道:“王小姐早就已经不可能成为裴后的盟友了,我这么做也不过就是在推你一把而已,你又何必这么生气?”
  王子矜却不上当,逼问道:“你是如何弄到那合约书的?”
  李未央微笑道:“从很久之前开始我就一直在搜集这些证据,只不过时机还不成熟,没有办法立刻拿出来罢了。”这一些证据是元烈秘密找到的,原本预备用在关键时刻去对付那个人,可是此刻为了救郭敦,却不得不拿出来,虽然有些可惜,但是现在能够看到裴后吃鳖的模样,李未央还是觉得心头畅快。
  此时见到王子矜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李未央略略挑起眉头:“这世上没有人会毫无弱点,裴后也是如此,我们在寻找裴家亏空的证据之时,因缘巧合的发现了他们和一些朝中大臣交往贿赂的证据。不仅如此,还秘密找到了裴家在荷州、兰州、沧州、贺州等八个地方都有私窑,他们以手中的权力入股,空手套白狼。你说这样的事情若是宣扬出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王子矜心头一动道:“裴家?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果真是太子!”刚才听到李未央突兀地和裴后提起太子她就已经怀疑了,现在才算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阳光之下,李未央笑得十分轻柔美丽,却叫王子矜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她没有看错,眼前的女子不但聪明、善于谋划,而且手段狠辣,裴皇后先下手为强,居然没能整死她,反而让她扳回一程。
  王子矜强自忍耐自己心头的不甘和震惊,面上冷淡道:“原来你是在引蛇出洞。”
  李未央微笑:“王小姐客气了,天色不早,我该走了,咱们改日再见!对了,那幅绣品已经毁了,恐怕王小姐要受受累,在半月之内赶出来送上,可别太辛苦了。”说着,李未央已经转身离去。王子矜看着对方的背影,良久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而此时回到宫中的裴皇后,却是大发雷霆。不知事情严重性的太子迎了上来,劈头就问道:“母后,您怎么了?”
  裴皇后一扬手,竟然狠狠地给了太子一个耳光,太子没有防备,竟一时被她打翻在地,可见裴后用力之大。太子捂着脸吃惊地看着裴后却不敢分辨,立刻跪好,道:“母后,您到底怎么回事,儿臣犯了什么错吗?”
  裴皇后指着他,手指却在颤抖,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良久,她深吸一口气道:“滚出去!”
  太子看到裴皇后一副气极了、眼中有火的模样,越发的不明白,他大声道:“儿臣不知犯了什么错,母后您总要给一个准信吧。”
  裴皇后向外一指,竟然完全失态地尖叫道:“你给我滚出去!”太子心头大为惊恐,却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匆匆退了出去。
  裴皇后看着他的背影,却是颓然地坐倒在自己的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她才向旁边说道:“出来吧。”
  嬴楚从一旁的幔帐之后走出,跪倒在地,裴后道:“你都听到了?”
  嬴楚点了点头道:“微臣斗胆,请娘娘恕罪。”
  裴后闭上眼睛,面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恼恨:“这个儿子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一点用都没有,只会拖后腿!”
  嬴楚看着裴后,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吃惊的神情,不管在任何时候,裴后都是意气风发,一切尽在掌握,可是今天她却显得特别的颓唐,原本绝美的面孔虽然依旧动人,却是无比的忧伤。此时,风吹动宫殿房梁上的虫洞,发出既像叹息又像呜咽的声音,裴后缓缓睁开眼睛,摇了摇头道:“他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若不是因为他,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嬴楚深深地低下头去,这世上没有人是没有弱点的,裴后的弱点就是太子,即便她不在意这个儿子,可所有人都知道,裴后用来争夺皇位的最大筹码就是太子,可是无论她如何约束太子,这个人终究是会犯错的!而这些错处,恰好就被对方捉住了,嬴楚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请娘娘不要过于生气,机会总还是有的。”
  裴后眉目凝起,看着嬴楚道:“你拿着我的手书去见太傅,请他即可进宫求见陛下。另外……叫那个刺客主动出来认罪。”嬴楚吃了一惊,却不敢再多问为什么,只是应了一声,才退了出去。
  此刻殿外阳光已经冲破了云层,可是殿中却是一片阴冷。裴后在昏暗的环境之中坐了很久,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囚车的车轴滚动着,一路向刑场而去。沿街无数的百姓围观,纵然士兵们一直围堵着,不让任何人进来,却还是好多人将身体探了出来,伸长了脖子观看。两旁的茶楼酒肆早已被人预定一空,所有的达官贵人也是争前恐后地伸出大半个身体,居高临下地对着囚车指指点点,所说的无非是郭家如何不自量力,先是得罪了裴氏,又得罪了王家,这一回可好,郭家的儿子被处斩了……在他们口中,王家已经变成了可怜的受害者了,毕竟他们一连损失了两个儿子,早早承受丧子之痛镇东将军王琼听说已经一病不起,若是陛下再不株杀这杀人凶手,恐怕王家非要上殿讨个公道不可。其实谁都没有亲眼看到当初在别院发生的事情,可是自然有人在民间悄悄传播,一传十,十传百,一来二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王广是为什么被杀的。
  百姓们最是愚昧,向来都是人云亦云,他们看到这囚车中是杀人犯,便不停地对他指指点点,“啪”的一声,一个臭鸡蛋砸到了郭敦的脸上,一片烂菜叶也随之摔在了他的头上,他眨了眨眼睛,嘴角的弧度缓慢地牵起,却是深深的自嘲。
  此时他虽然一身狼狈,却依旧不脱郭家人的气度。到底刑场之后,监斩官是刑部尚书,他在监斩席上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便高声吩咐人在刑场周围围上一圈白布,以防血喷溅出来,溅到百姓身上,引起不必要的动乱。
  郭敦被压得跪倒在地上,插在身后的木牌被刽子手拿了去,头也被人按倒在地,刽子手高高举起的大刀将太阳的光反射出来,刺得他的面部生疼。
  郭敦第一次感到悔恨,原来自己冲动,竟然会造成这样的结局!呼啸而过的刀锋越来越近的逼迫他的脖子,死亡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百姓们互相推搡着,争先恐后地目睹这一杀头的景象。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一道声音大声地道:“陛下有令,刀下留人!”听到这八个人,郭敦却是吃了一惊,他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个蓝衣太监手中捧着陛下的谕旨,闯入了刑场。刑部尚书慌忙接旨,而那些原本要砍他头颅的刽子手也全都跪倒在地。
  听完了皇帝的旨意,众人都露出震惊的神情,郭敦竟然被开释了?!他这是什么样的运气,竟然有这等好事发生在他的头上!一阵凉风吹来,郭敦只觉得自己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郭敦的事情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虽然有很多的御史和朝臣刚开始纷纷上表弹劾,但是在杀人真凶去刑部认罪之后,这些弹劾就没有了力量。是啊,真凶都已经出现,自己认罪了,谁还能说郭敦是杀人凶手呢?
  有心人将事情传的沸沸扬扬,郭敦却是一脸惭愧的迈入了郭府,迎头就向郭夫人跪下道:“母亲,都是儿子的不是。”
  郭夫人擦去了眼泪,连声道:“起来吧,起来吧,娘都知道你受委屈了。”
  李未央在一旁冷眼瞧着,却是淡淡一笑。旁边的郭澄拍了拍郭导的肩膀,悄声道:“妹妹明明可以早一点救出四哥,为什么要让他坚持到最后一刻?”
  郭导冷笑一声道:“这是为了让他知道教训!”
  郭敦走到李未央面前,竟然一下子跪倒在地,面上无比愧疚:“谢谢妹妹你的救命之恩……”
  李未央看着他,却是轻轻松了口气,语气平静地道:“四哥,这次我是看在母亲的面上才救你,若是下回你再惹出事来,我只能给你多烧点纸钱了。”
  郭敦面上冷汗滚滚,连声道不敢。
  李未央微微一笑,亲自搀扶起他道:“起来吧,这一回总算是让对方无功而返,可要是想给他们致命一击,咱们还需好好筹划……”
  ------题外话------
  状元szbanban昨天悲伤了一把,以为自己被拒之门外了,哈哈哈哈,这误会多大啊,太琼瑶了==特别鸣谢北兮月和黑强龙高达童鞋的打赏……我最近说话总是亲啊亲的,一时总有人误会我是淘宝卖家,咳咳咳咳咳咳咳




☆、272 驱逐之令

  郭敦事件之后,整个大都一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可是李未央却知道这种宁静持续不了多久就会被下一轮的腥风血雨所取代。
  这一日,她靠在藤椅上在院中看书,淡淡的阳光洒落下来,在她洁白面孔上染了一层淡淡的光影。只瞧见旭王元烈快步地从院子外头走了进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不悦。她抬起眸子,不由轻轻一笑道:“谁惹你生气了,这么不高兴?”这些年来元烈早已经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情,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李未央面上不露,心中着实有些吃惊。
  元烈走到李未央跟前,竟然不顾身上的华服蹲下了身子,望着她道:“我刚刚得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你确定要听吗?”
  李未央微微一笑:“什么消息能让你这么不高兴?告诉我吧。”
  元烈蹙眉:“这件事我也是刚刚得知,很是意外——大历的皇帝和太子殿下接连暴毙了。”
  李未央一听,几乎是一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容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刚刚说什么?”
  元烈又将话重复了一遍:“我是说大历的皇帝和太子殿下接连在十日之内暴毙了。”
  李未央一怔,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随后她缓缓地又坐回了椅子上,沉吟着道:“这么说,如今登基的人是……”
  元烈目光望着她,琥珀般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探寻的神色:“是拓跋玉!”
  李未央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可真是叫人意外。”
  元烈冷笑一声:“我也以为绝不可能,可是事实就在眼前,拓跋玉不知怎么竟然在短短一年内就成功夺回帝位……倒是叫我对他刮目相看。”
  李未央轻轻一叹:“的确如此,我也十分好奇,拓跋玉早已经被皇帝摒除在继承皇位的人选之外,他怎么有机会登上皇位的呢?”
  元烈淡淡道:“我看这一次夺位行动手段够狠,动作也麻利,与拓跋玉一贯的性子大相径庭,所以我一直在琢磨他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你说若真有高人,那高人是谁呢?”
  李未央见他极度不悦,便微微一笑,冰凉指尖覆在他的手背,似上好的绸缎般凉滑,元烈一怔,随即心头竟然奇迹般的慢慢放松了。李未央缓缓说道:“我早已了解过,拓跋玉身边接触的无非是寻常幕僚,若真有这么一位背后高人,他也不至于会落到那个地步!如今看来,想必是在我离开之后他的身边发生了什么变化。”
  元烈听到这里,不由眨了眨眼睛道:“未央,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情十分的奇怪?”
  李未央斜睨他,缓缓而笑:“可以说是我这一年来听到的最令人惊讶的消息了!若不是你言之凿凿,我还真是不能相信,拓跋玉竟然也能争得皇位!”其实拓跋玉想要得到皇位并不是太难,难就难在他有一个心狠手辣的父皇,还有一个坐山观虎斗的八皇弟。从一开始皇帝就没有想要把皇位传给拓跋玉,他心心念念地就是让八皇子登基,好不容易推着他自己最心爱的儿子登上了太子之位,当然会想方设法压制拓跋玉的力量,怎么可能让拓跋玉寻到机会调转枪头除了他们?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若是拓跋玉真有这样的心境和毅力,那么早些时候他也不会输给拓跋真的,李未央左思右想都觉得很是纳闷。
  元烈脸色变化莫定,半晌不语,良久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历和越西毕竟距离不近,我派人刚刚查过边境的记录,飞鸽传书上说——皇后身边的那一位嬴大人曾经在半年之前离开过大都不知所踪,算起来就是你来到越西的时候,正好与你错肩而过,没有碰上。”
  李未央平静的眸子生出咄咄逼人的潋滟:“他?若果真如此,实在是不该……他有什么理由去帮助拓跋玉?”
  元烈眉眼晶亮:“我也这样想,为什么裴后要帮助拓跋玉登基?可嬴楚是裴后的心腹,轻易不会离开她身边,连他都出动了,或许当初他去大历并不是为了扶持拓跋玉,而是为了杀你也不一定!”
  李未央略微沉吟,低声道:“若算算时间,他那时候去大历的确极有可能是去杀我的,只是为什么又去扶持一个本不该他扶持的人?但后来……裴后和拓跋玉之间可能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才会让嬴楚帮助他夺得帝位。”
  元烈叹道:“一个失去权力的皇子给不了裴后什么,可他一旦登基为帝,情势就会大为逆转。上一次你进宫,裴后可曾露出什么马脚来?”
  李未央轻轻一笑:“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这位裴后,那一日我用太子的把柄来威胁她,她虽然心中极度愤怒可面上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可见心思极深。仔细想来拓跋玉是一步早已布置好的棋子,她竟然一直都没有表露出来,还真是叫人觉得心头发寒。”
  元烈眉头皱紧了道:“她扶持拓跋玉是针对咱们?”
  李未央恬柔笑了笑:“这倒未必,我们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只是我想两件事情定然有些关系的,从前这样布置不是针对我们,现在恐怕就不一定了。”
  元烈就坐在李未央旁边的椅子上,淡淡地道:“裴后深谋远虑,又如此狡诈,咱们要及时防范才是。”
  李未央神色微扬,目似流波:“你以为可以如何防范?”
  元烈却是已然打定了主意:“未央你看似聪明绝顶,偶尔也有糊涂的时候。如今的局面若是咱们再不有所行动,只能坐以待毙!”
  李未央轻笑了一下:“坐以待毙?你说得太重了,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纵然要行动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若裴后果真这么好对付,皇帝何至于留着她到今天。
  “这样的事情多着呢,郭家如今声势太大,皇帝惧其能耐,所以高官厚禄将郭家束之高阁、以制其势,你不可不谨慎。裴皇后正是利用了皇帝这种心态,借以辖制郭家。如今拓跋玉登基,想一想你和他之间的旧怨,等此人腾出手来,他会轻易放过你吗?裴皇后若是利用这一点借机兴风作浪,只怕我们两个都危险了!”
  李未央表情不变:“父亲不攀朋党,不媚上、不违心,实在是一个正直的人。而郭家的其他人也和他一样的脾气,所谓物以类聚,就是这个道理,我行事过于阴狠,为正道所不喜,因此也不愿意做得太过分。更何况裴后是何等人物,说是我稍有动作,恐怕就会被她看穿,现在这种情形,宜动不如宜静,只要找准了突破口,或许还能柳暗花明。”
  两人还没有说完,却听见郭导从外面走来,面上带了一丝焦虑:“你们听说了没有,出大事了!”
  李未央和元烈同时看向郭导,他的身后还跟着郭澄和郭敦两个人,面色都是同样的凝重。
  李未央神色里坦荡真诚,没有半点的惊慌不安:“你们说的是大历七皇子拓跋玉登基的事情么。”郭导摇了摇头:“还不止如此,你可知道大历和大周结盟了!”
  李未央闻听此言,眸子却更加清亮:“大历和大周结盟,这是怎么回事?”
  郭导的神色也是十分不解,沉吟道:“我也觉得很奇怪,越西和大周一直是宿敌,关系很恶劣,又因为草原之争互相虎视眈眈,迟早必有一战。而大历却一直是保持着中立,与越西和大周都是不远不近的关系,并不与谁过于亲近。正因为如此越西才免于腹背受敌,偏偏这一回拓跋玉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向大周的国主发出结盟书,意欲两国结盟。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李未央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拓跋玉预备和大周结为盟友,共同对付越西,对越西皇帝和百姓而言这可是十分糟糕的消息!她轻轻一叹道:“拓跋玉此举真是让我有些意外,他刚刚登基,恐怕国内还有些不稳定,为什么这么急于和大周结盟,并与越西为敌,这不是很奇怪吗?”
  郭导冷笑一声道:“他这么做其实没什么奇怪的,若是他继续保持中立,生恐越西会干涉他的内政。不如与大周结盟,若是越西敢对大历动手,那么大周就会从南面攻击,如此一来,越西两面守敌,又怎么可能打得起来?自然无暇插手大历的内政,这样他的皇位不就更加安全了吗?”
  李未央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拓跋玉一举一动李未央素来是很了解的,他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会怎么做,李未央都能够猜得到,可是事情隔了这么久,人是会变的,如今的拓跋玉还和从前一样吗?李未央不敢肯定,裴后在这一出戏当中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扶持拓跋玉登基又是何打算,难道就是为了和越西为敌?李未央左思右想,一时却找不到任何的头绪。元烈看着郭导,面色添了三分兴味:“这么说陛下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是何反应?”
  郭导面色凝重:“陛下自然是滔天怒火,当场就将大历派来我国的使臣给杀了,不仅如此,他还立即下了驱逐令。”
  李未央露出一丝惊讶:“驱逐令,什么意思?”
  郭导向来爱笑,难得露出一丝忧色:“陛下已经下了旨意,凡是在越西的大历人半个月内一概予以驱逐出境。”
  元烈却是不敢置信:“所有的大历人?这是怎样一个范围,陛下他清楚吗?”
  郭澄轻轻一叹:“这里面包括大历派驻越西的使臣,也包括在越西做官的大历人,同时还有那些四处奔波的生意人,也就是说越西和大历之间的互市将会结束,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大历都是一件影响深远的事。”
  李未央的神情第一次变得凝重,她将整件事情串起来想了一遍,将目光轻轻转向元烈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元烈心念急转:“我会立刻进宫问明陛下的意思。”说着他已经站起身来,向郭导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便要转身离去。
  李未央却突然叫住他,道:“元烈,这件事情你需要再想一想。”
  元烈转过身来,却是有些困惑地看着李未央,李未央提醒道:“在你没有弄清对方的真实意图之前,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裴后先是派人扶持拓跋玉登基,随后又让大历和大周结盟,彻底孤立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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