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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记_九月轻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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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水交融,大抵就是这情形吧。
    昏昏睡去之前,她有些歉疚地对他道:“我请顾大夫来过一趟……她说我自幼身子骨就有些虚弱,眼下用药膳调理着最好,到底是药三分毒……”
    萧错吻一吻她的眉心,“那就听顾大夫的话。”
    “那……就不能很快有喜脉了。”
    “不急。”萧错微笑,“孩子这档子事,随缘就行。我想要个女儿,是想着她的性子若是像足了你,那该有多叫人喜欢?我想和你一同宠着她长大,想想就是满心的喜悦。但若没有儿女的话,我们携手到老,也是一桩美事。亦或你只肯给我生几个儿子的话,那我也没辙不是,加倍地宠着你就是了。”
    裴羽被他的言语引得笑起来,轻轻捶了他一下,心海却如三月烟波,荡漾着融融暖意。
    **
    清晨,萧错轻手轻脚地起身,洗漱、更衣、用饭、出门。
    到了外院,管家迎上前来,呈上一份帖子:“是季三公子的帖子,他今日下午便能收拾齐整,离京返乡,在走之前,想见一见夫人。”
    萧错略一思忖,道:“让他来。”

  ☆、77|第077章

077
    季兴楠站在垂花门外,望着裴羽的身影缓缓而来,神色木然,心头茫然。
    裴羽走到他近前,屈膝行礼,“季公子。”
    季兴楠下意识地拱手还礼,张口欲言时,留意到了她对自己成为的转变,便低低唤一声:“萧夫人。”
    裴羽侧目望向花厅的方向,“怎么不去花厅呢?”
    “不必。”季兴楠道,“只有几句话要说,说完便走。”
    裴羽也不勉强,示意木香带着随行的丫鬟退后一段,揽了揽身上淡粉色缎面斗篷,“请说。”望着他的时候,心里不是不为之遗憾的。多年的苦读,满腹的才学,起码十年要搁置,不能用来振兴门楣、报效朝廷。她知道那份读书的苦,所以痛惜。又因知道缘何而起,稍稍有些怒其不争。
    可是,那是关乎心性、品行的事情,作为外人,唯有缄默。
    季兴楠静静凝视着她。淡粉色将她衬得宛若出水芙蓉,斗篷领子上的雪兔毛贴着她的下颚,在微风中轻轻浮动,让她更添一分稚气、可爱。
    再不会有比她心性更洁净的女孩。
    再不能看到这清丽绝尘的女孩。
    他清了清嗓子,“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到底好不好。”
    “我过得很好。”裴羽语气柔和,“这种话,原不该由你问,我原也不需答你。”
    “是,我知道。”季兴楠颔首,“只是,我总该听你亲口说出,才能放心,才知自己是否做错。”
    裴羽有些无奈。他行事的对错,为何要与女子联系起来?转念想到皇后,她失笑,轻声道:“那么,你是不是也要进宫问问皇后娘娘?是不是要她亲口说出不是善妒之人,你才认同皇上的发落?”
    季兴楠闻言一怔,继而便是意外。他没想到,她竟知道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的另一个原由。
    当日,他与翰林学士、两名编修到皇帝面前争论对错。起先,皇帝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后来,翰林学士委婉地把话题引到了皇后身上,两名编修立时斥责他屡次在人前隐晦指责皇后善妒。
    事发时,他以为只是两名编修是在萧错授意之下排挤他,到了那一刻才知道,真正帮萧错打压他的,是翰林学士。那两名编修只是萧错或翰林学士手里可有可无的枪。
    皇帝听了这些,眯了眸子问他:“属实?”
    是真正做过的事,他无从否认,承认后索性道出所思所想:为着皇室子嗣繁盛,皇上应该广纳妃嫔,筛选于社稷有功的臣子府中闺秀进宫,填充后宫之余,也能进一步稳固朝纲。
    历代多少帝王皆如此,后宫格局与朝堂息息相关。他不相信皇帝不明白这个道理,不相信皇帝是从本心愿意守着皇后一人。帝王是不该看重儿女情长的,若是只专宠皇后,便会使得皇后母族地位愈发显赫,难保日后不会祸乱朝纲。
    皇帝只要稍稍考虑到这些,便会对他既往不咎,将他留下。自然,若是相反……
    结果正与他想的完全相反。
    皇帝笑微微地道:“自史书中只看到这些的文人,要来何用?三日内离京,回祖籍再读十年书。”
    他知道,皇帝是恼他多管闲事,亦是杀鸡儆猴,堵住与他想法相同的人的嘴——礼部、言官,迟早会探听、揣摩出他这件事的原由。
    不过是昨日的事,人们反应再快,在今日也是一头雾水,裴羽却已知晓。
    定是萧错告诉她的——翰林学士帮萧错狠狠地摆了他一道,自是要将事情原委如实告知萧错。
    连这种事都对她实言相告,足见萧错对她的信任和尊重——若是出事的是别人,不是与裴羽相识的他,萧错没必要说这些。
    明白了。他真的误会了萧错,过于想当然了。反过头来再想想帝后,夫妻两个成婚前后一直是世人眼中的佳话,皇帝怎么就不可能是矢志不渝的性情呢?
    痴情认一的帝王在史书中极为少见,但不代表没有,更不代表本朝皇帝不是那种少见的人。
    到此刻,他才悔恨交加。
    他心头千回百转期间,裴羽只是静静观望,见他现出悔意,温言道:“公子的格局还是小了些。”
    季兴楠面色微红,低声说了声“的确”。
    裴羽见他如此,再不忍心说别的,沉默不语。
    日子不是过给外人看的,相信帝后也好,萧错也好,都不屑刻意证明什么,让世人知道自己的心迹。但是,十年岁月,只要外人稍稍上心些,总能看出端倪。她相信,也许不需要十年那么久,季兴楠便会真的意识到自己今时走错了路,若是心性坚韧些,自会对自己的鲁莽、想当然释怀,用正当的方式为人处世,不辜负多年所学。
    “夫人——”季兴楠拱手行礼,“请回吧。在下这就走。”
    裴羽侧身还礼,“那么,请公子恕我失礼。”语毕盈然转身,款步回往内宅。
    她只能用这样不温不火的态度待他,激烈一些的情绪,只能给自己在意的人。
    他有没有别的心思,她其实到现在还难以相信,但萧错的话又是她不会怀疑的,便防患于未然,不让他生出丝毫误会。对他功名路搁浅的惋惜、可惜,妥善地放在心底就好。
    就此别过,再无瓜葛,漫漫光阴会让他们自熟稔、疏离转为陌路。
    如此就好。
    她只需要纯粹的友人,友情若掺杂了哪怕一丝暧昧不清,便是要摒弃的负担。
    季兴楠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直到伊人倩影消失在视野,方才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他对她的心思,一直都不知道。今时便是听说了什么,怕也是难以置信。
    因而更无从知道,她是他发奋读书考取功名的动力所在。
    他迫切地想让自己的身份配得起她,届时上门提亲。他只想要她这样的娇妻在侧,倾尽一生去呵护她,每日看到她纯净甜美的笑靥。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她与萧错定亲之前,裴家对上门提亲的人一概婉言回绝,说要多留她几年。到了前年冬日,裴老太爷忽然做主将她许配给萧错。
    他不认为萧错配得起她,更不认为萧错能够善待、呵护她。太重的失落、不甘,让他把萧错视为敌人。
    她风光出嫁之后,他开始变得偏激,又总想寻找一条捷径获得更大的权势,想用无言的方式向她向自己证明,自己才是那个配得上她的人。即便一生得不到,他也有足够的资格一直默默守护她。
    一步一步,自己都不曾察觉,已经走上了歧途。
    她说的对,他心中的格局太小,并且狭隘,甚至于,长此以往,迟早会变得行径卑劣。
    错了,什么都没得到,只有失去。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因何走至今日境地的。
    可是,不知道更好,知道了,兴许会视他为污点。
    况且,归根结底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情意不该是人转变性情步入歧途的理由。
    终究是自己太过浮躁,自以为是所致。
    十年岁月,初一听惊人,其实又有多少时日?一年不过三百多天。不妨用来潜心苦读,在书海中寻找一条坦荡的正路。相信苍天不会辜负有心人。
    他就要离开京城,但总有一日会返回,用世人认可的面目归来。
    走出萧府,对她心动那一日的情形在脑海浮现:
    裴府后园中,姹紫嫣红开遍,少男少女遥遥相望,三五成群,欢声笑语。
    他随意望向衣香鬓影、珠光宝气的闺秀,一眼便看到了她。
    她立于清水湖畔,一身娇柔粉色,与身边几人言笑晏晏。明明置身于人前,明明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却有着遗世独立的悠然、清雅、洁净。
    是在那一刻,她惊艳了他的眼眸,迷醉了他的心魂。
    **
    裴羽回到房里,专心打理手边琐事,不让自己再思量季兴楠的事情。
    怎样思量都没用的事情,何苦自扰。
    过了巳时,王明芳和赵静娴结伴而来。
    裴羽心绪明朗起来,欢欢喜喜地将两个好友迎入正屋的暖阁说话。
    叙谈期间,裴羽说了张夫人托自己说项的事情。
    王明芳和赵静娴都为此高兴不已,前者道:“这可真是太好了,先前都没料到,张府会这般看重这桩亲事。”后者附和地连连颔首,“是啊,以张府现在的地位,不少门第都是反过头来要将家中闺秀嫁给二公子。向燕怡家中提亲,竟能做到这般周全,燕怡真是好福气。”
    “也是为这个缘故,我很乐意做一次媒人。”裴羽笑道,“再有这种事,除非是为着你们两个。”
    明芳、静娴同时去掐她,“小妮子,如今真是胆子大了,竟敢取笑我们。”
    “哪有。”裴羽笑着闪避。
    嬉闹说笑了一番,到了正午,三个人在东次间落座,其乐融融地用饭。
    饭后,明芳、静娴随着裴羽在府中游走一番,盘桓近申时道辞离去。
    正月余下的十来天,萧错隔三差五出门,每次都是夜间离府,一大早回府,在外院书房更衣,径自去朝堂或衙门。有两次回来,如意室内室外追着他一通叫。
    裴羽也不清闲,应一些人的回请出门赴宴,三个好友家中亦分别举办宴请,更是她不会缺席的。
    正月二十九,宫中传出喜讯:皇后诊出了喜脉。
    皇帝大悦,隔日连下两道旨意:册立皇长子为皇太子;在位期间废六宫制。
    满朝哗然。
    别的帝王在皇后诊出喜脉的时候,封赏皇后母族者有之,大赦天下者有之——似乎都够混账的,本朝帝王不混账,但是前例之中也没有在这时候立太子、废六宫制的先例。
    有言官当场出列反对,慷慨陈词,劝皇帝收回成命。六人出列附议。
    皇帝只回一句君无戏言。
    那些官员索性跪地不起,不敢说皇帝的不是,便拿皇后及其母族说事,把原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夸大其词,话里话外,就差明指皇后是祸国殃民的妖孽了。
    皇帝来了脾气,冷了脸,唤侍卫把这杆子闲人拉出去,各廷杖三十。
    右都御使连忙出列,绕着弯子给即将遭受皮肉之苦的人们求情,“皇上息怒。皇后娘娘刚诊出喜脉,宫中不宜见血光。”
    皇帝轻轻一笑,语气森寒:“朕与皇后的儿女,受得起乌合之众的那点儿血气!”随即起身拂袖,“退朝!”
    傻子都看得出,皇帝把处理军国大事的铁腕方式用到了这件事情上。
    只要他明确地表露出这种态度,便是大罗神仙也不能让他改变初衷。
    官员要是还想好好儿地活着,唯有顺从,反之就自行了断。没别的路可选。
    七名言官受廷杖之刑,个个皮开肉绽,少则三五月,多则一半年才能行动如常。事情闹得这么大,一众官员内眷想不知情都不可能。
    皇后自母仪天下之后,再一次成为世间女子羡慕的焦点。
    心怀美好憧憬的女子,因此对自己的未来又添几分信心:世间男子如皇帝,都能对一女子这般长情、痴情,怎知自己得遇或正在等待的男子不会给自己一份永世的相守、呵护?
    裴羽是其中之一。一整日,她的心情都特别好,晚间,萧错亦因她的好心情得到了甜头——
    她难得的遂了他心思,第一次做那个出力的,在他眼前如花盛放。
    暖如春日的室内,烛光微微摇曳,光影在水红色帘帐上映照出层层涟漪,恍若湖心里的轻微波动。
    在他眼中的女孩,面颊宛若初绽的桃花,泛着一抹清浅的粉色。眸子里似是泛着泪光,凝眸细看,才知只是她双眼过于明亮,不过是叫人生出了含着水光的错觉。
    她的美好,都在他眼中,毫无保留。
    她美丽至极的身形,随着他手势起落辗转。
    夺走他的心神,再夺走他的呼吸。
    情动时,他起身与她紧紧贴合,寻到她的唇,急切地热切地吻住。
    只有他知道,他的阿羽有多让他喜欢、着迷、眷恋。
    **
    二月,裴羽到魏家说项。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容易:在张家、魏家来回走动两次,双方合了八字,亲事便定下来,张夫人与魏夫人分别送了她鞋子、衣料。
    张旭鹏与魏燕怡定亲之后,因为上面还有今年完婚的张旭尧,亲事需循俗礼按部就班行事:好歹要缓几个月再谈婚期。也就是说,再需要裴羽出面的时候,要到夏日。
    张夫人打趣裴羽:“你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码事。”
    裴羽失笑,“怎么会呢?便是我记性不好,闲来总要到府上叨扰您,您时不时耳提面命就是。”
    张夫人呵呵地笑起来,“是啊,来日我也要带着旭颜去你家扰你。”
    这样说笑期间,裴羽总会不自主地想起舞阳公主,想到大殿之上那个坚清决绝的女孩。总归有些不是滋味。嫁入张旭鹏的意中人是舞阳公主,不也是一段天作之合么?
    不需想也知道,燕怡如今有多欢喜,舞阳公主便有多失落。
    心仪之人有缘无分,自己还顶着个钟情崔振的名声……只望岁月流转间,舞阳公主能够放下如今的执念,得到喜乐、自在。
    这个月的上旬,崔家娶杨氏女进门,到了中旬,崔俪娘出嫁。
    鉴于对崔俪娘已不是糟糕可言的印象,再加上裴羽根本就不会踏足崔家,当日情形,只是听好友和阮素娥之口听说了一些。
    她们说崔俪娘蒙着盖头痛哭不止,声音大的叫人想忽略都不能。
    她们说崔夫人亦是哭得肝肠寸断,花轿走远之后,更是晕倒在地,翌日便卧病不起。
    她们说听一些男子说,崔夫人似是想极力阻止崔容娘的出嫁,但是崔振一直不予理会,亲自督促管家筹备崔容娘出嫁事宜。
    不难想见,崔家除了崔振,怕是没人由衷认同两个女子的婚事。所谓喜事,泪水、愁闷更多,高兴的都是外人。
    裴羽对这些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她这几日有着自己的小烦恼——
    小日子一再推迟,并且像是没有来的意思。
    是有喜了,还是反常地延期了?
    若是前者,她这身子骨适合怀胎么?因此忙请顾大夫来了一趟,委婉地询问了一下。
    顾大夫笑说没事,只是底子差了点儿,但是比她身子骨更糟糕的比比皆是,且都安稳无虞地生下了儿女。
    她这才放心了一些。
    当晚,她歪在寝室临窗的大炕上,一面看书一面等待萧错回来。他说过,今日不论早晚都会回来。渐渐乏得睁不开眼睛,沉沉睡去。
    水香进门来,见她睡着,自认没有唤醒她的本事——把夫人叫醒,需得又唤又摇的,她与夫人的情分还没到那个地步。由此,便取过锦被给酣睡的人盖上,掖了掖被角,还觉着不够,又加了一张毯子盖在锦被上。
    萧错回来的时候,见小妻子这样睡着,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扯下毯子,将人连同锦被抱回到床上,放轻动作安置好。
    去沐浴更衣之前,他俯身凝视她片刻,吻了吻她的脸,温热的手掌则轻柔地抚了抚她平坦的小腹。

  ☆、78|第078章

078
    朦胧中,裴羽意识到自己依偎在萧错怀里,勉力挣扎着醒来,揉着眼睛问他:“几时回来的?”
    “有一阵子了。”萧错问她,“渴了?”
    “没。”裴羽的睫毛忽闪几下,适应了室内昏黑的光线,“有话跟你说。”
    “嗯,我听着。”
    裴羽这才想起自己睡前是在临窗的大炕上,“我是不是在大炕上睡着了?怎么回来的?”
    萧错轻轻地笑,“你说呢?还能梦游回来不成?”
    裴羽有点儿不好意思,手臂环住他颈部,沉了片刻,柔柔地道:“我是想跟你说,小日子还没来。”
    他拍拍她的背,“我知道。”
    是,他一直知道,并且这几日都只是与她相拥而眠。
    “知道就好。”裴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萧错手势温柔地把玩着她缎子一般的长发,“这种情况以前有过么?”
    “没有。”裴羽诚实的摇头。
    这方面,她还算是挺幸运的,只初次有些许的腹痛,母亲当即就亲自给她做药膳调理着,舍不得她有丁点不适。之后每个月那几日,只是较之平日容易疲惫,且一直算得准时。
    相反,明芳在这回事上就很受罪,到了那几日,经常疼得满头是汗,恨不得整日蜷缩在床上。王夫人给她请太医找名医又用偏方,足足折腾了一年多,情形才好转了一些。
    语声停顿一下,她又道:“所以我才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萧错语气里有着自己不曾察觉的担忧,“顾大夫过来的时候,跟你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裴羽笑着咬了咬他的下巴,“我担心如果是有喜了,那你会很辛苦。我都还没个大人样儿呢,再怀个孩子的话——”
    萧错轻轻地笑出声来,“乱担心。我可是乐在其中,只需稍稍一想,便已是满心欢愉。”
    “那好吧。”裴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什么感觉都没有……应该是意外推迟了。可不管怎样,你都要记住今日说过的话,迟早我都要给你生孩子的。”
    “嗯,只要我说过的话,就会做到,不会忘记。”萧错的手掌覆上她的手,“算着日子,过段时间请顾大夫来给你把脉。我晓得分寸,不会胡来。”
    “我知道。”裴羽亲了亲他的唇,“只是有必要跟你照实说一说,怕害得你空欢喜一场,别的哪里需要我担心。”有他在,她从来不需忧心什么。
    萧错清浅的亲吻落在她眼睑,用最温柔的方式让她闭上眼睛,“睡吧。”
    “嗯。”
    接下来,裴羽需要做的只是等待。等待小日子忽然来了,或是到下个月请顾大夫来把脉。
    一直平心静气的过日子,别的她都不会多思多虑。
    没必要。
    这一点,她是跟萧错学到的。只有希望、揣测成为事实的时候,才需要方方面面考虑到,并做出准备、安排,在那之前,只需做当下该做的事。
    她需要学的,还多着。
    在他面前,她或许还需要很长一段岁月历练、成长。
    二月下旬,崔容娘如期出嫁,比起崔俪娘,她显得分外安静,上花轿之前,一滴泪水也无。
    ——这些,是阮素娥告诉裴羽的,此外,面色微红地告诉裴羽:“我的亲事,到三月初就定下来了,那边是翰林学士的嫡长子。家母前几日与我说的——到底是怕我日后做出糊涂事,安排我私底下远远瞧了瞧那个人。”
    裴羽侧头打量着对方的神色,见她神色间的落寞、不甘已经很淡很淡,多了些许羞涩、喜悦,看起来,翰林学士的嫡长子定是一表人才。她由衷地为她高兴,“翰林学士,那样的门第是诗书传家,又是嫡长子,嫁过去是要做宗妇的。我瞧着是很好,恭喜你了。”
    阮素娥面色更红,轻轻嗯了一声,道:“家母说,人家看得上我,大抵是瞧着我和与你看起来还算投缘的缘故,不然依我以前那个性子……怕是要落得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处境。”不等裴羽接话,便继续道,“只是日后不能常来与你说话了——家父可不准我似别家闺秀一样,订了亲还四处走动——你得空的时候,可一定要过去瞧瞧我。”
    “这是自然,只要得空便去。”裴羽笑道,“便是不方便,我们也能时时写信,互相告知近况。”阮素娥不想让她回应的话,她也便略过不提。
    阮素娥展颜一笑,“对啊,还可以写信。”她如何不知道,裴羽如今需要应承的事情不少,况且,何时有了喜脉,自然要有一段日子不能随意走动。人与人相处,就是要相互体谅、着想着度日。如裴羽这般的女子,是她想要一生交好的人,不是为着萧错的权势,只为着裴羽温柔娴雅、体贴诚挚的性情。
    说到底,女子间交好或结怨,之于在朝堂行走的男人,不过微末小事。这样的前提下,让她与裴羽交好的心思更笃定。
    转过天来,裴羽趁着脉象还不明显,帮二夫人在东院举办了一场宴请。她算来算去,若是有喜,应该是正月下旬那几次床笫之欢——那段时日,他偶尔出门,隔日回到房里,便想得厉害,恨不得把她吃了似的——若是在那之前,脉象不会毫无征兆。
    而时日太短,连脉象都不分明,小产在绝大多数情形下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况且,她闲来刻意翻阅了不少医书,晓得导致女子小产的事情大多是行房没个分寸或情绪骤然大起大落,两者于她,在如今都是不能够的。
    自然,她并不能因此毫无顾忌,方方面面都不着痕迹地谨慎了一些。
    东院举办宴请那日,算是向人们公开了萧府三兄弟分家一事,但是人们因着裴羽与二夫人亲如姐妹的情形,并不敢低看二夫人分毫。并且,所谓分家,三兄弟只是隔着一道墙,原因大抵是萧错提早把产业均分给了两个弟弟,没空闲再帮他们打理——人们都是这样想的。
    如此,当日宾主尽欢。
    **
    进到三月,裴羽变得分外嗜睡,早间赖床,午间要小憩到未正,晚间不到戌时便睁不开眼了。
    这又是闹哪出呢?是春困得厉害,还是有喜所致?
    裴羽对自己很无奈,却因此闭门谢客,称不舒服,要休养一段日子。
    昏天黑地的睡了几日,她的胃口发生了让自己都愕然的变化:没来由的想吃辛辣之物,且是念头一起便无法控制,当日若是吃不到,便是一种煎熬。
    “看起来,不需人把脉便能确定了。”这晚,萧错满目尽是喜悦的凝视着她,手掌抚过她的腹部,“酸儿辣女,一定是女儿。”
    裴羽歪在大炕一侧,掩唇打个呵欠,“不一定吧?万一是我想有喜想得魔怔了呢?”她没有全然的信心,不想过大的希望之后,承担过重的失望。
    萧错逸出清朗的笑声,“你才不是钻这种牛角尖的人。”
    “借你吉言吧。”裴羽笑着对他张开手臂,无限娇慵,“懒得动,侯爷抱我回床上去。”
    “这还用你说?”萧错将她抱起来,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语气里有着宠溺,“小猫似的。”真的,这几日,她真就像极了小小的猫咪,贪睡,用膳时也似猫儿,吃到合心意的便会眯了漂亮的大眼睛满足的笑,胃口缺缺时便挑挑拣拣,末了可怜兮兮或满脸嫌弃的别开脸。
    “……”又多了一个绰号。不管是兔子还是小猫,在他这如狼似虎的人面前,都是处于绝对的弱势。她眨了眨眼,“但愿我真能让你如愿,得个女儿,到时候让他替我收拾你。”
    萧错的笑声里有着无尽的喜悦,“求之不得。”
    因着对他态度笃定的认可,裴羽反倒不急着请顾大夫把脉了,直拖到三月初十下午,才将这位连皇后都分外看重的名医请到家中。
    顾大夫凝神把脉,末了绽放出由衷的喜悦,“恭喜夫人,是喜脉。”
    “啊?”预测得到证实这一刻,裴羽以为自己会非常平静,实情是她反倒有点儿懵了,茫然地看着顾大夫,纤长的睫毛偶尔扑闪一下。
    顾大夫被她这样的反应引得笑意更浓,起身屈膝行礼:“恭喜夫人,是喜脉,您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哦。”裴羽的手落在腹部,视线亦是,片刻后才徐徐绽放出温柔、喜悦的笑容,“太好了。”片刻后便清醒过来,“您快请坐,有不少事情要请教您呢。”
    顾大夫笑吟吟落座,“这是自然,我定会知无不言。”
    裴羽便根据自己的情形询问日后需要注意哪些事项,若是需得调理,又该如何。
    顾大夫生平最讨厌的人是不听话的病人,最讨厌的一件事则是人为着滋补的名头乱用药材——是真的医者仁心。药材药材,不可忽视的是那个“药”字,只要沾上那个字,身体便会受到些许影响,哪怕影响再小,亦不容小觑,冰冻三尺,正是一日一日地严寒所致。
    面对着裴羽,她从不隐瞒自己这种心迹,且晓得这位侯夫人自来是对自己的叮嘱言听计从,便又多了几分耐心,仔细地给裴羽列出一张单子,要她平日里避开所列出的食物、花草。随后,又仔细叮嘱裴羽饮食方面需得隔三差五要用的膳食,“这些都是于您的身子有益的膳食,隔三五日用一次,比那些温补的方子、安胎药还要有效用。”
    “嗯!”裴羽正色点头,“我会全然照办的。”
    顾大夫神色愈发和蔼,“每隔一半个月,我就来给夫人看看脉象可好?”
    “那自然再好不过,劳烦您了。”裴羽笑着取出一个荷包,递到顾大夫手里,“一定要收下。”
    顾大夫便没推辞,笑道:“多谢夫人,我也跟着沾沾您的喜气。若是日后害喜得厉害,夫人唤人去知会一声,我晓得一些小偏方,还算灵验。”
    裴羽再度点头,“我会的。”
    送走顾大夫,裴羽便笑微微地坐在床上出神。
    是真的,她有了她和萧错的孩子。
    这般的生之愉悦笼罩于心海,让她因为过度的欢喜有些恍惚。
    不出意外的话,到冬日,孩子便能降生,就此陪伴着她和萧错。
    萧错是真的无视那些繁文缛节的性情,心心念念想要个女儿,儿子于他是有了很好,没有也无妨。子嗣传承基业,在他脑子里是不存在的事儿。
    她受他这样的影响,对这些便也是存着一份随遇而安的心思,生涯给自己什么,便接受什么,不去平白奢望。
    到了此时此刻,不由得她不憧憬:如果胎儿是酷似他的男孩儿,该是个怎样漂亮、可爱的孩子?她一定会疼爱到骨子里。若是女儿,那自是不需说,便只凭着萧错的宠爱,都能让女儿成为天之骄女,如她一般无忧无虑的长大。
    怎样都好。
    半夏、甘蓝等人见夫人一直面含微笑却神思恍惚,只得按捺下满心的喜悦,等待她回过神来再上前道喜。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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