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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好巧-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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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嫔满脸不悦,但无奈没有元德帝的同意她也不敢硬闯,便让赵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诉了御前的太监,御前太监静静听了,皮笑肉不笑地应一句:“奴才知道了,娘娘把人证留下,请您先回去吧,奴才这就去禀告皇上。”
  和嫔无奈地跺了跺脚:“事情紧急,你好生通传。”
  御前太监呵呵一笑:“那是自然,娘娘先回去吧,圣上正忙着批改折子,实在是没空见您。”
  和嫔面有不甘地走了,她没想过东厂的势力大到这种地步,她前脚刚走,后脚御前太监就把事儿传进了陆缜耳朵里,等传进皇上耳朵里的时候,被他掐头去尾地一说,就成了十三皇子身边有两个侍卫下落不明,和嫔娘娘前来问询。
  元德帝每天处理这么多家国大事已经够烦扰的了,也没功夫过多理会区区两个下品侍卫失踪的案子,按着额角随口吩咐道:“把人证交给陆缜,让他交由东厂查办。”
  御前太监心中一喜,忙不迭地跑去给陆缜回报去了。
  事情既落到了东厂,就好办的多了,他先吩咐人找出两个侍卫的尸首,着人随意编了个挑唆皇子欺上媚下,被发现之后畏罪自尽的罪名,赵玉这个活口既然落到他们手里,自不能留他性命,又把细节做的完善,这桩案子就算是结了。
  和嫔知道之后很是不满,又在元德帝那里闹了一场,要求彻查,元德帝早就对十三皇子身边那起子不教导人向上的奴才心有不满,陆缜这么做其实不过是合了他的心意,他还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十三皇子身边的人重新换了一批老成持重的,至于那两个侍卫真正怎么死的,他又怎么会放在心上细纠呢?
  他还是听她边哭边说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见她闹腾的人不得安生,更是对她失了大半兴致,沉声斥道:“朕看你是整日闲的慌了,这才生出这么些是非来,若实在无事,这几个月就在屋里吃斋念佛,没事不要出去!”
  这话与禁足无异了,和嫔吓得委顿在地上,再不敢多言。
  要说还是十三皇子最极品,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身边的奴才死了三个,偏他最近又和新上手的一个宫女儿打的火热,对于这桩案子连过问都没过问一句。
  就是不知怎么,元德帝知道他禁足期间擅自出宫的事,出了狠招在他宫外调了一队侍卫日夜巡逻,绝不给他再偷跑出去的机会,十三皇子是个浑人,直接跟和嫔闹了起来:“我的事娘娘以后最好少管,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为我好,呸!到底不是亲生的!”
  两人这算是狗咬狗,和嫔气的差点没晕过去,对着十三皇子又是一顿好骂。
  整件事不过三四天就迅速没了过去,四宝简直叹为观止,对着督主由衷赞叹道:“您可真厉害。”
  先想法子刺激和嫔让这事儿发作,然后再出手料理,最后在东厂这儿彻底结案,虽然听着简单,但每一步要达成目的需要的能量,想想就让人心惊。
  这话不知道旁人说过多少回,陆缜也没放在心上,不过听她说来就怎么听怎么顺耳,他看了看她的星星眼,眼底有几分笑意,却没言语。
  四宝自顾自地继续感慨道:“要是我哪年能有您八分之…不,十成中的一成本事就好了。”
  陆缜正在给折子批红,玉白的手指捏着狼毫笔,随意道:“那你便留在司礼监当差吧。”
  他说完自己也怔了怔,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是挺喜欢四宝这小东西的,也愿意出手护着她,甚至想养这么一个人在身边逗趣儿解闷,但终究是他的私事,让四宝进司礼监总有些公私混淆的意思,他原来虽也提过,不过是玩笑般的一句,还被四宝给拒了。
  不过他说话虽然不能说一言九鼎,但也差不离了,自不会往回收的,于是怔了一瞬之后又多了几分期待,不知道这小东西会怎么回答呢?
  四宝也愣住了,她倒是挺愿意来司礼监多学点东西,顺便留下来报答督主的,不过就这么答应了会不会被鄙视攀高枝?
  她自顾自在道德和前程之间纠结了一会儿,才点头道谢,肉麻兮兮地道:“多谢督主赏识,奴才甘愿为烛火,为司礼监照亮前路。”
  陆缜:“…”
  他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言,但是见四宝想了这么久,又莫名有些不悦,托腮微微一笑:“若是不想来,不用勉强自己。”
  四宝忙摆手:“怎么会勉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奴才真的可想来了,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来到司礼监当一个为您效力的好太监!”
  陆缜:“…”
  他沾一笔朱砂,无奈摇头:“那你就回去把东西收拾好,让成安在司礼监给你找一个地方暂先住下吧。”
  四宝忙忙地退下,虽然她答应的快,但是临别还有点惆怅,一回到内官监就满面愁容地对冯青松道:“干爹,督主让我以后去司礼监当差。”
  冯青松在宫里也混了这么多年了,最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因此提也没提一句为什么四宝在司礼监住了这么多天,开开心心地道:“你小子也有今天,终于是小人得志了,哈哈哈哈。”
  四宝:“…小人得志不是这么用的!!!”
  冯青松一脸不在意地摆摆手:“差不多差不多,你人这么小,又得了志,不是小人得志是什么?”
  四宝:“…长见识了。”
  冯青松半点没有舍不得干儿子的意思,高高兴兴地帮她张罗,还顺便踩了她一脚:“以你在督主面前的得脸程度,我以为你早就该调任到司礼监呢,没想到居然拖了这么久才去,真是白瞎了我教给你的一身本事了。”
  四宝:“…”好了她现在一点都不伤感了。
  内官监其他的人也对她调任司礼监没啥表示,都觉着早该如此,竟连一个挽留她的人都没有,让她又森森地体会了一把世态炎凉。
  冯青松帮她整理好东西,眉飞色舞地道:“记得啊,不管到哪里,我都是你干爹。”
  四宝有气无力地哦了声,冯青松压低了声音道:“最近肯定不少人想收你当干儿子,记住除了我你谁都不准认啊。”
  四宝:“…”
  她翻着白眼回了句:“那要是督主想认我当干儿子呢?”
  冯青松被问的卡了壳,她噎了他一回之后,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跑了。
  有了上回的共患难事件之后,四宝现在觉着宫里跟她最好的除了银子和她干爹,还有就是谢乔川了。
  他住的地方在最偏的一个角落里,不过只有他一个人住,于是她拎着大包小包去司礼监找到了他的住处,嘚瑟道:“大脚啊,咱们俩以后就是同僚了!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谢乔川:“…”= =怎么那么想抽她呢。
  他确实挺惊喜挺意外的,如果四宝没加那个诡异的外号,他相信他会更惊喜。
  他伸手帮她把包裹放到一边,挑眉问道:“你怎么会突然调任?”
  四宝认真地想了一下:“脸型好吧。”
  谢乔川:“…”
  他看了她还带了点婴儿肥的小脸,确实生出了想捏一把的冲动。
  他不自在地咳了声,喝了口白水掩饰:“你打算住哪里?”
  四宝摇头:“我还没想好,看司礼监怎么安排了,反正这里地方大,总不至于没有我住的地方吧。”
  她在昔日战友跟前自在许多,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盏水,喝了口又嫌弃道:“怎么不放点茶叶进去,司礼监不是有份例的茶叶吗,难道有人克扣你?”
  谢乔川的表情比她还嫌弃,蹙眉看着窗外的一堆垃圾:“发来的我已经扔了,喝那些下等的绿茶渣滓跟吃泔水有什么分别?”
  四宝差点一口泔水…不对,一口白水喷出来,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好意思,喝了三年多泔水的在这里,您老有什么意见吗?”
  谢乔川捧着茶盏,姿态悠然喝了口白水,不看他那身装扮,瞧这相貌风仪,倒像是哪家闲听花落的世家公子:“那是你没喝过真正的好茶。”
  四宝:“…嘚瑟毛!”你咋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
  虽然两人曾经是共患难过的战友,但是三观问题一时无法调和。她又有点不服气:“谁说我没喝过好茶,我入宫前家里也是官宦人家,一点茶叶还是用得起的!”
  谢乔川挑了挑眉:“官居几品?”
  这一下把四宝问住了,怔了下才道:“五品…还是从四品来着?”
  谢乔川理了理袖口,散漫地拱了拱手:“家祖不才,曾任二品总督。”
  四宝瞧不惯他一脸嘚瑟样儿,斜着眼睛报以鄙视:“就是当了首辅又能怎地?你现在不还是进了宫?”
  要是搁在刚进宫那阵,听见这话谢乔川指定翻脸,但是他这些年脸皮都练厚了,淡然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他说完又好奇问道:“你既是官宦之后,想必也是家里犯事儿进来的,犯下的是什么罪名?”
  四宝不大想谈家里的事,含糊说了几句便转了话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咱们上回杀人的事儿已经没过去了,也不用担心和嫔和十三殿下那边会找上门来。”
  谢乔川颔首道:“我亦有耳闻。”
  四宝见他一脸淡定,显得她格外的怂,她郁闷道:“你怎么半点都不紧张呢?咱们可是生生弄死了两个人啊。”
  谢乔川竖起一根修长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心存歹意那叫害人,咱们不过自保而已,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了你我,杀了他们我问心无愧,我做事儿,只求对得起自己。”
  四宝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道:“你这话倒是跟督主有点像。”
  这句谢乔川没听清:“什么?”
  四宝摇摇头,转移了这个相对有些沉重的话题:“你说上面会给我分在哪儿住啊?”
  谢乔川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别扭,以手背掩嘴轻轻咳了声:“我这间屋有张床还空着。”
  如果四宝是个真太监,或者谢乔川也是个妹子,她肯定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这一说,她支支吾吾地道:“未必啊…不知道上面怎么分派。”
  谢乔川嘴角一沉,表情显然不爽,四宝很有眼色地拿着包裹准备走人:“我先去报道领名牌了,回头再找你说话。”
  谢乔川跟她一并走了出来,脸虽然还臭着,但是看她大包小包提的费劲,还是伸手帮她拎了起来。
  他那屋子整个灰扑扑暗沉沉的,光线也十分暗淡,走出去之后四宝才发现他换了身簇新的袍服,样式也略有变化,她奇道:“你升官了?”
  谢乔川随意点了点头:“勉强算个小管事。”
  四宝替他高兴,又有些不满地道:“你怎么没早点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谢乔川淡淡道:“不过升了半品,跟没升有什么区别?这也值当一说?”
  他顿了下还嫌不够,又斜睨着她,果断补刀:“你是姑娘吗?丁点大的小事儿都要拿来大呼小叫的。”
  四宝:“…”扎心了老铁。
  他俩真是彻头彻尾的合!不!来!
  她都不知道该同情一下被歧视的自己还是该同情一下姑娘们了。
  她压住心头的一口老血,这才问起他升官的经过来,他却摇头道:“不知道,莫名其妙地就升了半品。”
  两人脑洞再大也猜不到是成安得了督主的吩咐,把那日陪四宝出去的人查了出来,又悄咪咪地给他升了官职,调到更热门的岗位去了。
  两人没猜出个所以然,等报道完她就和他告别,转头去寻到了成安,问她来司礼监能做什么?
  司礼监其实不缺人手,成安一时也没想好她能做什么,活太重了怕督主不高兴,技术性的又怕她出错,想了会儿才道:“你就在督主身边当个长随吧。”
  四宝又问长随是干什么的,成安举例子道:“督主饿了你给他准备吃食,冷了你要准备衣裳,累了你要捏肩捶腿,困了你要在身边提醒他休息,没什么固定的差事,但督主身边的事儿你必须得料理妥当了。”
  这哪里是督主身边的长随,简直是督主的老婆啊!四宝脑补完之后,又被自己的脑补雷的五颜六色的,囧囧地应下了,又问道:“安叔,那我住哪儿啊?”
  司礼监后面有一间院子是专供督主休憩的,成安想了想:“我在后面的院子给你安排住处吧,不过督主的规矩多,你没事不要乱听乱看乱走,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四宝认真记下,忙不迭地点头应了。
  走完程序之后她就正式是司礼监的一员了——虽然她觉着和以往没啥不同= =,就是能偷窥督主那张盛世美颜的时间变多了。
  四宝原来没把冯青松给她的那本册子放在心上,不过既然开始伺候督主,她最近就把这本册子小心揣在身上,趁着没人的时候暗搓搓地拿出来翻阅几页,好牢记在心,力求在督主跟前不出纰漏。
  陆缜经常一天大半时间不在司礼监,今儿中午难得在司礼监坐着批红,成安用托盘端了三碟子点心过来,轻声道:“督主,皇上赏了几样点心过来,您要不要先用着?”
  陆缜漫应了声,四宝很有眼色地伸手帮忙接过来,她记得督主似乎也不爱吃甜的,便把一盘看起来不太甜的青团放在他手边,谁知他咬了一口便放下了。
  四宝还以为自己哪儿出错了,眼巴巴地看着他,就连陆缜这样专心看折子的人都有所觉察,偏头瞧了她一眼,两人的眼神正对着,他沉吟片刻:“你饿了?”
  不然为什么用饿鬼一样的目光盯着他?
  四宝怔道:“奴才没…”
  他随意把托盘往她那边推了推,三碟子点心都堆在她面前,他又低头看起了折子:“那你就把这些全吃了吧。”
  四宝:“…”QAQ她真的不爱吃甜食啊!
  成安:“…”啊!督主多么疼爱四宝,自己就吃了一口全便宜这小子了!
  陆缜:吃完糕点希望小东西的眼睛不要直勾勾地看着他了,看得他简直心浮气躁。
  对于一个不喜甜食的人来说,吃头几块还罢了,越往后吃越要忍受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四宝觉得嘴里腻的发苦,只好拿出当年吃鲱鱼罐头的勇气硬往嘴里塞。
  虽然宫里的糕点都做的十分精巧,但吃完三盘子还是跟要了她的命差不多,喝掉了一壶茶水这才稍稍冲淡嘴里的甜腻味道。
  她折腾完肚子都鼓了起来,陆缜看了都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让她到里间躺一会儿。
  四宝吃饱了也觉着犯困,想着下午还有一下午要撑过去,便欠身告了个罪,撩起帘子去里间躺了会儿。
  屋里十分暖和,她躺的也有些久了,以至于陆缜批完折子走进来她都没察觉,仍旧靠在迎枕上睡的正香,身子还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外衣的扣子都松了两个。
  她睡的像一只爱睡懒觉的猫,尤其是扣子松开,露出的一截雪白颀长的脖颈格外慵懒诱人,陆缜打起帘子怔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伸手重重揉了揉眉心,掩唇轻咳了声。
  四宝大概是真睡死过去了,这样居然都没醒,只是长长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陆缜若有所思地瞧她一眼,打算留着她醒了再算账,也没叫醒她,取了本书就转身出去了。
  她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忙不迭地翻身睁开眼,终于意识到自己起的迟了,慌忙起了身,却不留神碰到旁边小几上的半盏残水,这下倒好,白水一点没留全泼在她身上了,而且还是某个相当不可描述的部位——裤裆。
  四宝简直欲哭无泪,伸手手脚麻利地刚把茶盏放置归位,陆缜就在外间听到了动静,打起帘子走了进来,见到她身上狼狈,修长的手微微顿了顿:“你怎么了?”
  四宝知道他是个有些洁癖的,生怕他以为自己这么大了还尿床,忙欠了欠身想要解释,没想到前襟的扣子开了两颗,怀里揣着的那本册子正好掉了出来。
  大概她今年真的是犯太岁,这册子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正好在画着他画像的那一页摊开了。
  她心里只有四个字,吾命休矣!
  陆缜眼神很好,一低头就看见册子上画的是什么了,她想的显然比她想的要复杂的多,他一开始也以为四宝是尿床了,但却没有闻到异味,这就不得不多想些了。
  他正好记得宫里也有些太监,一开始去势的时候没掏干净,后来又长了出来,甚至跟正常男人没什么差别,除了阳精稀少,阳具短小。
  他记得四宝跟他说过她是天残,所以四宝的…会不会也是后来又长出来了?
  所以说聪明人就爱多想,陆缜飞快地把脑海里的信息串联了一下。
  四宝不喜欢女人。
  四宝有时候拍马言语暧昧。
  四宝睡觉的时候抱着他的画像。
  四宝甚至疑似抱着他的画像梦遗了。
  陆缜目光幽凉地看向她,觉着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第二十六章 
  陆缜这些年也不是没有见过性好余桃的,他虽然相貌绝好又艳名远播,只是凶名在外,没有哪个人真不要命了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没想到这个小断袖竟然胆大到这个地步,不光存了非分之想,还敢画下他的画像来意淫,真不知道说她勇气可嘉还是好色如命,想想她方才做梦的时候身子还扭来蹭去的,不知道梦到些什么了?
  他想着想着,眯眼看向她。
  四宝眼看着他表情高深莫测地看过来,眼泪差点飚出来。
  QAQ她不是这本册子的生产者,只是册子的搬运工啊!!
  陆缜面色本来已经淡了下来,可见心里很是不愉,但看见她眼泪汪汪的表情,还有漂亮到雌雄莫辩的相貌,心里冒起的火气又熄了几分,这也就是四宝这张脸了,倘若别的太监或是男人敢这么干,这会儿早都被他拖下去杖毙了。
  按说作为一个没有断袖之癖的男人,被一个小太监用来意淫应该颇觉恶心,但他心里不但没有多少嫌恶不适,反而升起些微的愉悦。
  他摇了摇头,甩掉心里的诡异思绪,下巴微扬:“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轻轻出了口气:“有时候觉着你这么能惹事儿反倒是好事,可以把所有错处攒一块,到时候直接一并罚了。”
  然后直接打死吗?四宝:“…QAQ”
  她也不知道咋了,一跟督主在一起就莫名其妙地出状况,难道两人八字不合?
  她只当他是不喜欢被人窥探和不喜欢人…尿床,呆了呆才慌忙解释道:“奴才是才来司礼监当差,不知道您的喜好,这才记到册子上的,生怕有什么细处给忘了,让人觉着不舒坦。”
  陆缜哦了声,捡起册子随意翻了翻,眉梢扬了扬:“记我的喜好用得着画我的画像?”
  还画的这么难看。
  四宝拿出曾经背诵思想政治的精神,拼命憋出一个理由来:“主要是为了方便辨认,免得把您和别人混淆了,而且奴才还想日日夜夜瞻仰您的脸,好用来鞭挞自己,不断地改进自己,提高服务意识…”
  陆缜:“…”
  他神色淡淡的,两手拢在袖子里,面上倒也看不出有没有恼火,唇角微扬:“难为你这般有心。”
  他又不由得想起一副画面,一个长相俊秀的小太监,在夜晚的时候就着夜灯拿着他的画像干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想着想着,他原本好点的脸色又淡了几分,吓得四宝肝颤。
  好在他也没说什么,只淡淡吩咐一句:“你先去沐身再说。”
  四宝怔了下,抬眼偷瞄他一眼,就见他目光隐晦地落在自己的…裤裆部位,她刚想解释这是洒出来的水,烤一会儿就干了,他却已经放下帘子转身出去了——只是没收了那本册子,这事儿这么轻松就没过去了?她都觉着有点不可思议。
  于是该解释的没解释成,不该误会的还就这么误会着。
  督主有吩咐,四宝也不敢不从,但洗澡对她来说却是个麻烦事儿,澡堂子都是公用的,有人在的时候她当然不敢洗,大多数时候还是拿个盆子在屋里偷偷洗,有时候还趁着出宫去宫外的澡堂包间洗。
  尤其是刚进宫那会儿日子艰难,她逼不得已创下了七八天没洗澡的记录,感觉自己身上弥漫着一股让人绝望的味道。
  她又不敢怠慢督主的吩咐,苦兮兮地出门去找成安,拉住他问道:“安叔,司礼监洗澡的地方在哪儿?”
  成安冲她翻了个有生以来最大的白眼:“你小子能耐了,活儿没干多少,要求还挺多,上下都忙着你还有功夫洗澡?”
  四宝郁闷死了:“哪里是我想洗,还不是督主吩咐下来的。”
  成安一怔,声音都拔高了:“督主吩咐你洗澡?”督主啥时候这么无聊了,管一个小太监洗澡不洗澡的事儿!
  他忍不住闻了闻:“难道你小子身上的味道太冲,把督主熏着了?”
  四宝:“…”
  所以说陆缜和成安不愧是主仆二人啊,脑洞都大的离谱。
  成安也想不出别的解释,无奈摆摆手:“司礼监的澡堂都是定时供应热水的,现在你去了也没热水。”
  他想了想,记起督主浴间隔壁的一间屋子还空着,原来也是准备充作浴室的:“我知道有间房子还空,从来没人用过,本来打算放东西的,便宜你小子了,就先给你用吧。”
  四宝虽然开始挺郁闷的,但是想到能痛快洗个热水澡,还不用担心有人突然闯进来,于是就格外开心起来,欢欢喜喜地冲着成安道谢,美滋滋地道:“要是有干净毛巾和香皂团子就好了。”
  成安生生气笑,笑骂一句:“要不要我在请人给你搓背按摩?!”
  四宝笑道:“还是您老人知道疼人,只是那多不好意思。”
  司礼监大手笔的给每个屋子都铺了地龙,就连一间小空屋都有,四宝进去脱了外衣也不觉着冷,把外头衣裳都挂在一架木屏风上。
  她到底还是存了几分小心,等到天色全暗,所有人都差不多忙活完回了屋里,这才一边脱衣裳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确定门窗都关整齐了,没露出一丝缝隙来,外面也没什么人,这才脱了中衣,慢慢解开裹着胸口的白布。
  虽然每天裹胸很麻烦,但她这么久了也习惯了,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麻蛋又长了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司礼监伙食太好,或者是这具身体开始正式发育,胸前渐渐不再是一马平川了——但四宝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而且最悲催的是丰胸的法子她知道不少,缩胸的法子还真是一个都不知道。
  她暗自郁闷了会儿,才开始拿起水瓢往自己身上浇水,又解开头发洗头搓背。
  头发太长实在是很难打理,但是古人又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很少剪头,四宝的头发放下来都能盖住腰臀了,打理起来也格外费时间。
  陆缜给折子拟完批红,一抬眼却发现四宝不在,他还以为她心事被人发现,暂时羞于面见自己,于是随手把折子整理好放在一边——看来今晚又得留在宫里过夜了。
  他是每日都要沐身的,且沐身的时候不爱让人跟着,成安知道他这个习惯,早就让人备好了东西遣退了众人,他负手穿过廊芜,等快到浴室了,挥手遣散了最后跟着的两个侍从,正要推开门进去,忽然就听见隔壁一阵哗啦啦的水花响动。
  他让四宝去洗澡不过是随口吩咐的一句,也没留心,听见声响不由得蹙了蹙眉,退出浴室往隔壁看,就见隔壁点着幽幽的烛火,窗边还竖起了屏风,被暗淡的烛火拉长出虚虚实实的影子来。
  他记着浴室隔壁是个空屋,在窗外看到这场景面有疑惑,就见一个身影背对着窗户,从屏风里探出了大半。
  身影纤细修长,骨架精巧,一头长发半挽,虽然是只是背面的一个剪影,也能看出身影的主人身姿纤瘦曼妙,男女莫辩。
  陆缜觉着这个背影有些熟悉,可惜只露出了一瞬的功夫,两只手取了衣裳就又没入屏风里,他这时候终于想起这人是谁,名字就在嘴边了——整个司礼监能娘成这样的,除了她不做第二人选。
  正好里面的人飞速缠好裹胸布,又穿好衣服,抱着盆子走了出来,拉开门看见他站在门外,吓了一跳:“督主?”
  陆缜低头看她,长发低垂,一张清水芙蓉面,秀逸的面庞上还凝着水珠,仿佛晨露初绽,容色清艳让人不敢置信,比平日的一脸衰相好看许多,肌肤更显得白皙娇嫩,就连声音都轻软许多,似乎能掐出水来,但也比平日更加的…娘。
  四宝被他打量的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低下头,给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生怕他发觉出什么了,自打上回的审问事件过后,督主在她心里差不多和柯南上升到同一个高度——除了他不会走到哪儿哪里就死人。
  柯南督主问出了一个很不柯南的问题:“方才在这间屋子里的是你?”
  四宝:“…是。”
  不是她难道是她叫人一起洗鸳鸯浴吗?
  陆缜唔了声,低头看着她莹润面庞,一股香气幽幽盈入鼻端,因着中午之事心里生出的芥蒂去了不少,甚至生出一种幸好是这小断袖的感觉,要是别人敢这般肖想他,就算他把人打死了,估计也得膈应好几天。
  四宝给他看的心惊肉跳,又不敢擅自走了,他顿了下才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沐身了?”
  四宝忙解释道:“不是您下午吩咐让我洗澡的吗,我就找了成安公公,是他让我在这儿洗的。”
  她又斟酌着小心问道:“您来这儿是…”
  陆缜想了会儿别的就回过神来,见她两腮粉粉嫩嫩,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把,挑唇笑了笑:“你隔壁就是我沐身的地方。”
  这话应该更让小断袖浮想联翩到今晚上睡不着了吧?
  四宝果然麻瓜了,他抖了抖袍子,眼里笑意盈盈:“正好我要去沐身,就由你来伺候我吧。”


第二十七章 
  陆缜本来是随口一言,说完就看见这小断袖激动的打起了摆子。
  四宝身子一抖,脸上都红了,手里的木盆差点都没拿稳:“督,督主,奴才手笨…”
  虽然督主长了一张盛世美颜,但她真的对太监的身子没啥兴致啊…再说督主往日沐身不是不叫人在旁伺候的吗?
  他没想到她竟然拒了,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因着这个不高兴,也不知是哪个趁着当差的时候时不时偷瞄他的?这时候倒是矜持起来了!
  他长而媚的眼睛一眯:“又不叫你做什么精细差事,不过是更衣擦身,难道你还做不得吗?”
  他原也不是真想让她近身,但被她直接拒了还是有些不痛快。
  四宝见他有些不爽,也不敢再拒绝,硬着头皮道:“那…承蒙督主不嫌弃,奴才就试一试。”
  陆缜见她一脸扭曲,可见心里不是这么想的,略微哼了一声,淡淡瞥了她一眼,又道:“不必了,我忽然又不想让人伺候了,你回去吧。”
  要不是他不好让人近身,倒还真想让这小断袖跟着进去服侍。
  四宝被他反复弄的头大,督主不会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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