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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姝-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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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归抓着猫儿的脖子提起来,单手抱住,不提防它竟然挣扎起来。华归痛得“嘶”了声,曲起胳膊将猫儿抱好,低头去看自己手背,血淋淋的三道口子。
女子等在衙门口,看见华归抱着小姑娘出来,忙迎上去。这么高的女孩,开心的时候还会跳几下,显得有几分憨气。
女子就着华归的胳膊摸了下猫头,它便安分了,细细叫了一声,尾巴左晃右晃,像是撒娇。
华归松了手,女子一手接过小姑娘抱在怀里,一手顺捋猫毛,看见华归动了下胳膊,于是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才发现他受伤了,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小姑娘的脾气不好。”说着从腰间解下帕子,按在他的手背,碧莹莹的眼睛里写着担心,“很痛吧?”
华归不介意地笑笑,“小事。”
女子曲起食指轻叩小姑娘脑袋,软哝哝责怪道:“让你不听话,到处跑,还伤人!”
小姑娘眯了眯眼睛,轻轻咽呜一声,闭起眼睛怡然地睡起了觉。
两人立在台阶上,华归无话找话,也伸手摸了下猫儿,问道:“这猫很特别。”
女子自豪道:“是波斯的品种。前年,波斯国使……嗯……”女子停顿了下,笑道,“一个商人来我们罗刹国生意,将小姑娘卖给了我,小姑娘很漂亮的。”
月光下,女子笑容狡黠,绿莹莹的眼睛似能发出光来。比起小姑娘,华归觉得她更像只猫儿。
第二次见面,算是熟人了,却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华归刚想开口问一问,看见女子的侍女找过来,请女子回去安置。
女子“嗯”了声,提起裙摆下台阶,脚步轻盈得似只蝴蝶,飘到侍女身边。
华归听见侍女叽里咕噜地和她说话,她也叽里咕噜回答,声音不轻,却一句也听不懂,想必这就是罗刹话了。
看着两人相扶远去,华归紧跟了一步,想要求教女子芳名,但转念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远离此地,便是知道又能如何,世情如浮云,离恨空长流。
似心有灵犀一般,女子竟然回头了,盈盈笑说道:“我的汉名随母姓胡,单名一个喜字。”
胡喜……胡喜……华归放在嘴边默默诵念。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东凌文人学士们在兰溪边设诗会,邀华归作判官先生,听说诗会发起者出手阔错,单他出席的谢银就有一百两。要是放在往常,华归是不愿与他们这帮布衣为伍的,想着在东凌县也没几天待头了,今后不知会被发配到哪个穷乡僻壤,银子能拿一些自然要多拿一些,遂也答应了。
诗会那天,华归踩着时辰来到兰溪,发现大家都已经在了,于是满意地点点头,上前与相熟的打招呼。众学子簇拥着他来到首座,一女子从位置上站起身,绿如湖水的眼睛静静看着他,但笑不语,不是胡喜是哪个?
华归与她点头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左手边是苏家绣庄的二公子,胡喜在他的右手边,华归在中间首席落座,诗会便算是开始了。
胡喜轻提裙摆,自位置里出来,站到中央,高声笑说道:“小女子仰慕中土文化,从罗刹过而来,为的是能多结交中土的有才之士。东凌人杰地灵,自古以来出了多位学者,小女子钦佩得紧,遂在此做东开设诗会,还请大家不吝赐教。”
她的中土话并不熟练,说些短句子还好,换上长句子便露出了马脚,在座有不识相的女子,偷偷掩唇取笑。
胡喜倒是一点不在乎,环视一圈众人,声量不改,继续说道:“小女子才疏学浅,不会作诗,南齐有位才女叫苏小小,小女子倾慕她的潇洒风流,现便以她为砖,希望引出大家的锦绣诗作。”胡喜转头看了眼溪边的亭亭玉荷,轻动红唇吟道:“芙蓉面,满湖边,无奈任人摘,切莫断我莲。”
胡喜回到原位,在座的学子蠢蠢欲试,一个大汉走近她身边,附耳与她轻声说话。
之前未注意,现在距离得近,华归发现这个大汉长得五大三粗,金发碧眼,皮肤比面团还白,是十足十的异域人。
大汉说话声音虽小,但依稀能够听清一两句。苏家二公子早年四处游学,在北地待过一段时间,跟着在北地做生意的罗刹人学过几句罗刹语,于是探头低声与华归翻译道:“小姑娘不见了……他……”苏家二公子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他竟然称呼她为‘公主’……”
华归也被震住了,惊讶地转头往右边看去,见胡喜对自己点头微笑,忙回过神,报以一笑。
胡喜自位置上起身,坦言自己有要事要办,暂离开一会儿,请大家务必尽兴。说完,便带着大汉匆匆走了。
胡喜有钱,请来作陪的姑娘皆是当地秦楼楚馆的头牌,文人本就喜欢攀比,有美貌女子在场,灵感便如泉涌,你一言,我一语,我起首语,你对联句,喜悦气氛渲染得兰溪水沿着曲曲折折的水道流得更加欢畅。
华归失了兴致,觉得索然无味,遂借故离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原来想用《温家三姐妹》作书名,但怕大家会认为是民国背景的文章,会把它与“宋家三姐妹”扯上关系,所以便用了农家姝。其实三姐妹都是本书的主角,只是叙述的时候大妹的着墨偏多,个性也比较讨喜,所以……其实,在我的初衷里,三个姐妹都是主角哒O(∩_∩)O~
☆、试探
东凌县的人都知道,县官大人近期改脾气了,能够放下架子与民同乐,遂无论红白喜事要请他过去充充场面,谢礼自然是少不了的,少则十几,多则二三十,华氏这几日数钱数得手软,看见谁都乐呵呵的。
这一日,城中有位富绅新添孙子,放在松月楼办酒,也邀请华归过去喝酒,谢银一早封好和着请帖一道送过来,华氏收了银子,华归自然要过去坐一坐。富绅知道知县老爷素来的习惯,那位姨奶奶能说会道,知县老爷走哪都喜欢带着她,因此请帖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除了华归之外,还有小妾。
小妾知道华归还在恼她,遂知趣不往上凑,华归也乐得轻松自在,到了宴会那天,在家里写好祝福诗用红纸包好,带上去赴宴,连礼物也省了,无本多利。
松月楼共有三层,一楼大堂,二楼雅间,三楼才是富绅设宴的地点。小二毕恭毕敬引着他走楼梯,隐约间,总觉得四周有什么熟悉的东西萦绕不去。
到二楼的时候,无意间一转头,华归看见对面厢房刚要关门,关门之人正是苏家的二公子。
苏家二公子也看见了他,点头笑笑算是打过招呼,合上两扇房门。华归心念一动,问身旁的小二:“苏二公子请了什么人?”
小二笑:“小的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女的,眼睛很奇怪,是绿的。”
这个苏二公子,早年仗着家里有钱,正正经经的四书五经不去读,反而效仿前人游什么学,回来之后涨了名声,被众人称之为“才子”,却做出一副不屑功名的样子,连科举都不参加。在华归看来,哪里是不屑,分明是不敢。现下不过听了胡喜侍从的一句话,便认定了她是公主无疑,还着急忙慌地贴上去示殷勤,真是蠢笨至极。
华归面露不屑之色,撩起下摆继续上楼。
参加这种场合不过露个面,说上吉祥话,再同主人家喝杯酒,便可脱身。但是今日不同往日,华归在位置上坐下,拿起筷子吃起酒菜。在座的宾客见机会难得,一个接一个过来敬酒,好在华归游走官场多年,早就练就了千杯不醉。
酒席过完,华归算好时辰告辞,主人家高兴,又偷偷塞给他一封颇有份量的红包,华归不动声色放入袖兜中。
下到二楼,却见那个厢房门没开,华归背了手,在走廊上踱步,碰见人来,便就近走进一间空厢房。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总算等到对面门开,苏二公子首先出来,然后侧身引出个高身纤的女子,正是胡喜。
胡喜看见华归,高兴地走近几步,笑道:“大人也在此,好巧呀。”
华归点点头,面无表情道:“朋友相邀,来喝杯酒。”
苏二公子面有不喜:哪里是巧,分明是这个姓华的守在这里的。因见华归目光扫来,连忙换上一副笑脸。
胡喜解释道:“苏二公子说这里的松鼠桂鱼很好吃,邀我过来尝尝。”
华归不轻不重“嗯”了一声,语调平淡道:“东凌县名吃最多,听风水榭的荷叶粉蒸肉,知味阁的蟹黄豆腐,藕花巷的桂花糖藕,德宝斋的兰溪三白,金玉楼的翡翠虾斗,都是这里最正宗的菜式。”
胡喜跟着一样一样地数,遗憾道:“其他的都吃过了,还剩下桂花糖藕没尝过。”转头笑谢苏二公子,“多亏认识苏公子,要不然我人生地不熟的,哪里会吃到这么多好东西。”
胡喜和华归在前头慢慢地走,楼梯窄小,苏二公子被落在后面,听着他们两人讲话,本藏在肚子里嘀咕的,见胡喜回头和自己说话,正好楼梯走完了,忙快走一步与他们追平,答应道:“只要胡姑娘愿意赏脸,苏某愿意再次奉陪。”
华归问道:“姑娘欲往何处?”
胡喜回头,答道:“我要去云萃斋取簪子。”
华归道:“倒是与县衙顺路。”
本来苏二公子说好要陪她的,现在正好与华归同路,胡喜怕耽搁苏二公子的事情,便请他先回去。
如此一来,苏二公子便不好意思再跟着,只好拱手告别。
云萃斋离得不远,穿过一个长巷、一个短巷,便到了。
云萃斋除了卖首饰外,还做修补工作。掌柜的记着胡喜,不必她开口,便说她的华胜已经修好,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锦盒。
胡喜接过锦盒打开,华归一看便愣住了,心里百味交集。
胡喜欢欢喜喜取出蝴蝶华胜,拿在头上对比了下,问华归:“好不好看?”
华归忙道:“好看。”见胡喜把华胜递过来,知她是要自己帮忙,遂接过来,正正插入她额前发髻之中,一垂眼,只觉得发髻下的容颜灼如芙蕖、皎若秋月,一时竟看痴了。
胡喜害羞,低下头捂唇轻笑。华归回过神来,忙转头去看掌柜的,见掌柜的倒是识相,早早避开,遂放下心,说送胡喜回家。
路上,华归看了看华胜,小心探试道:“姑娘哪里买的?”
胡喜纤指探上发髻,摸了摸华胜,笑答道:“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后在路上不小心遗失,机缘巧合下,竟然能在太守府找回,算是失而复得。”
这华胜是稀罕之物,同她身上的其他佩饰一样,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而且连太守府都能出入自由,老夫人竟然也要给脸作陪……
若是这公主身份是真——华归想了想,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因见她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遂又问道:“前几日在诗会上的那个小丫头……”
胡喜接下去答道:“我命令她在家里待着呢。”胡喜轻轻皱了皱鼻子,嫌弃道,“老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在家的时候就这样,不但不能出门,连在花园里转转也要跟一波在身后,烦死了。现在好不容易出门了,哪能再让他们如愿!”
华归见她笑得狡黠,像是做了一件长久以来都想做的坏事一般开心,遂也跟着笑问:“你们罗刹国规矩这么严的吗?平常都不许你出门?”
胡喜一愣,支支吾吾遮掩:“也……也不是都这样……我们家……”看见大门就在前方,胡喜立马岔开话题道,“前面就是啦,谢谢大人相送。”说罢,提着裙摆飞一般跑走,活似华归会追过来咬她。
不远处的宅子,门面上看起来平淡无,高高围墙圈起来的占地抵得上四五个县衙,内里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奇石、奇花异草,气派得很,一个月没有千多两银子根本租不下来。更兼门口还站了四个门神一样的壮汉,守卫之森严,让华归一路沉思着回到了县衙。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六点左右再更一章
☆、亲事
在担忧的期盼中,终于等到了朝廷的调任,任他为岭南一县城县令,秋后启程。
五岭之南,天气潮热,瘴毒聚集,百虫为害,更兼人杂夷獠,不知教义,听说贫穷人家靠卖孩子为生,自古都是朝廷流放犯人之所在。
华归接到调令的时候,心都凉了,他料定自己要被贬,但以为最多贬到东南或者西北一些比较贫困的郡县,却没想到是那么凶恶的地界。自古以来,多少官员在那里有去无返,魂葬异乡?
华归在县衙里瘫坐了一下午,出来时已星斗满天。今天是二十二,弦月弯弯,似眉尖挂在半空,照着静谧的青石街道上,夜风习习,偶尔经过一两个买醉归来的酒客,脚步踉跄,傻笑呵呵。
远处高楼传来笙歌夜曲,一群寻花问柳的恩客玩得正酣,女子的娇笑和男人的喝彩交杂在一起,令人听了不胜厌恶。有些人命好,含着金汤匙出声,便是做一辈子的败家子,也能够富贵终身。有些人运好,得遇伯乐相中,即便可能一肚子草莽,只要够傻够忠心,也能仕途坦顺直登青云。只可怜那些命不好运也差的,就算全身是宝也无济于事,若遇小人当道,多少年的苦心经营也要功亏一篑,空有一腔报国之情无处施展,还要被发配到五岭之南颠沛流离。
华归越想越愤懑,恨不得此刻便买通近海处的水寇,将那谄媚小人太守千刀万剐方可泄恨。
不知不觉之中,竟到了晓风园。华归立住脚步,想到她们女孩子家睡得早,估计早已入寝,所以便站了站,发现园子门口又添了四位守卫,间隙还有五个护院巡逻经过。
华归不知园里出了什么事情,只是现在不好过去询问,免得被人看见会说是非,遂打算回去。但是心里想着要走,身体却未转身,内心深处,好像有股冲动在声嘶力竭地呐喊:再等等,再等等……
因站立时间过久,门口守卫已经看向这边,华归摸了摸鼻子,装作路过的样子,顺着围墙往里走,至墙角处,突听见里头好像有动静,环顾四周无人,便贴了耳朵在围墙上,听见那个略带沙哑的天籁在吩咐侍女,虽然听不懂,但无碍于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猛跳个不停。
紧接着,一条被好几段宫绦首尾打结连成一串的绳子自墙上挂下来。
华归笑了笑,抱手站在围墙三步之遥处等着,分明心里紧张得要命,但面上要端得镇静,这些公主小姐们平常不缺人奉承,要是对她们克制且保持距离,她们反而愿意乖乖贴上来讨好你。
不过片刻,围墙上先出现一双手,然后再探出个脑袋,倒不忙着继续爬,而是伸出脑袋四下查看,看见负手靠在树旁的华归不但不帮忙,还笑她,遂着了恼,没好气道:“笑什么笑?!”
华归伸手指压住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胡喜明白过来,吐了下舌头,样子娇俏得如同半勾在天上的月亮。
胡喜爬上墙头,抓着宫绦往下,华归在下面接住她,调笑道:“好巧啊!”
“巧什么巧?”胡喜斜眼看他,嗔怒道,“出自己家门还要爬墙,说出去笑死人啦!”
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华归领着她走僻静小巷,边走边聊道:“你家里来人了?不许你出来?”
“可不是嘛!”胡喜叹气,“他们想让我回去,可是我的事还没办好,不想回,所以家里头就又派人过来,将四处围得密不透风的,我待在里头闷死了,想出来透透气。”
华归摸了摸鼻子,笑话她道:“那么大的园子还不够你透气的?非得三更半夜爬围墙?”
胡喜垂下眼睑,神色黯淡了下来。华归不知自己哪里讲错了,惹她不好高兴,只好讷讷闭上了嘴。
途经宋嫂酒垆,正碰到她们打烊,华归进店打了壶酒,没想到胡喜竟然要了一大坛。两人抱着酒壶和酒坛出来,走到石桥边看月亮。
更深夜重,石凳凝露,华归脱了外衣铺在上面,请胡喜入座。
胡喜笑了笑,赞道:“到底是有家室的人,就是比一般人要体贴。”
华归自嘲地一笑,没有回答。他从兜里取出两只酒杯摆在桌上,执起酒壶倒满,却见胡喜把酒坛子的酒封拍给了。
要的是十五年的花雕陈酿,酒坛子一开,酒香四溢,胡喜捧起酒坛子就仰头“咕咕”往嘴里倒酒,看得华归都惊呆了。
罗刹国男女皆好饮,个个都是海量,胡喜自然也不是例外,半坛子下去,人根本没醉,但是话匣子打开了。
“地方大又怎么样?”胡喜勾唇笑笑,竟带了几分自怨自艾的哀情,“人若是不自由,住的地方再大,也是个牢笼。围墙好翻,心牢难破。”
华归也饮了杯酒,循循问道:“胡姑娘有心事?”
胡喜又是“咕噜咕噜”几大口下肚,叹息道:“今日能和大人在此饮酒,便是缘分,再说我在这里也没几天好待了,索性就告诉你了吧。”
胡喜仰头,又喝几口下肚,缓了缓气,在华归的注视下,慢慢讲道:“小时候常听母亲讲起中土的好,中土之地藏龙卧虎,有才之士更是都如牛毛,令我心向往之,立志一定要找个中土男子做我的夫婿。我父亲自然是不同意,但是自我长大以后,凡他给我安排的亲事,我一桩都不同意。我父亲拗不过我,只好给我一年之期。一年里,若是我能够找到合心意的男子,便答应替我们完婚,若是找不到,我就要乖乖回去接受他安排的亲事。”
华归顿了顿,小心翼翼问道:“那胡姑娘……找到了没有?”
胡喜猛然抬头,直勾勾得盯着华归瞧,时间长了,看得华归都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错过了她的目光,这才听她幽幽叹道:“找到了,又没找到。”
华归犹豫了下,问道:“此话怎讲?”
胡喜叹息道:“找到合心意的,但是他已经有家室了,老婆孩子齐全。”
华归心里像安了面小鼓,心都要被敲得跳出口了,激动再也按捺不住,小声问道:“请问姑……”
“问什么问!”胡喜突然站起,搬起酒坛子砸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爆响,惊得华归也站了起来,正想安慰她几句,却见她抬手抹起了眼泪,于是伸手进怀里掏出方帕子递给她。
胡喜不接,还将帕子甩还给他,恨声道:“只怪我来得太晚,只怪他成亲得太早。”说完便转身跑走了。
华归连忙去追,这才发现这异域的女子体力就是好,他才跑完一条巷子就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来换气的功夫,一眨眼,胡喜已经不见了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看电视耽误了,食言了,本书近期内将会完结,另外:《红色》这部电视剧很好看啊,推荐给大家。
☆、红娘
中午吃饭的时候,华归简要说了下自己已被调任到岭南的事情,华氏便急白了眼,开始哀嚎,小妾低着头不讲话,小虎年岁还小,根本不懂大人这些事情,因夹不到虾酱茄子而站了起来,伸长筷子去够,被华氏一巴掌打落了筷子,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没用的东西!”
小虎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立马嘟着嘴踢了下桌腿,小妾连忙去拉他,将他扯回自己房里。华氏不罢休,还追到房里去骂。在华氏觉得,华归能被发落到那个穷凶极恶的地方,都是小妾办事不力导致的。
小妾自然不敢回嘴,小虎见母亲被欺负得可怜,破口哇哇大哭。
华归不胜其扰,饭也没胃口吃了,正好衙差来报,说有人击鼓鸣冤,便搁下碗筷出去了。
东凌县说大也不大,他就任将近六年也未出现过大案子,平常最多的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他家的房子多占了我家的地,我家春季借了他家一把稻种,他家秋天只还我一把稻子之类的事情。再如今天的,东家的母鸡跑到西家鸭窝生了蛋,西家占着鸡蛋不还给东家这种事情也要拿到官府来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华归就慢慢同他们磨,要原告和被告将家长里短一五一十据实禀告,最后倒是原告和被告被他弄得心慌慌,主动和解。
了结衙门里的事,华归再次回去,才进门,就觉得家里的气氛怪怪的,丫头捧着一盆刚洗完的衣服经过,向他福了福身,祝贺道:“恭喜大人?”
华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事情?”
丫头朝着小妾住的小院努了努嘴,抱着木盆走开了。
小妾居住的院落离大门并不远,走十几步就到了,未过月亮门,倒先闻到了那股特别的香气。华归顿了下,放轻脚步走近,看见里头房门紧闭,小妾在小厅里和胡喜说悄悄话。
小妾道:“胡姑娘,你真是漂亮,怪不得我家大人这么喜欢你。”
胡喜着急道:“姨奶奶,您误会了。”
“误会什么呀误会!”小妾笑说道,“你们的事情,街上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呢。胡姑娘不要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我们家大人脾气好,极能疼人的,老夫人也很好,只是……”小妾犹豫了下,继续说道,“大人已经有正妻了,但是您放心,姐姐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肚量大,极会容人,要是你愿意进来,和我们做姐妹,一起伺候大人,我们全家都不会亏待你的。”
“您说的什么呀,我完全听不懂!”胡喜心慌意乱地站起,不顾小妾的一再挽留,开门逃了出来,发现华归就站跟前,立马红了眼睛,捂嘴跑了出去。
小妾追出来,看见华归也愣了下,着急忙慌地解释:“我……我只是想帮忙……”
华归冷笑:“你知道什么!”撩起下摆就追了出去。
幸喜胡喜并没有跑远,而是伏在一个歪脖子柳树上“呜呜”地哭。
华归松了口气,走过去抱歉道:“让你难堪了。”见她哭得实在伤心,于是递过去帕子。
胡喜这次没有拒绝,接过帕子擦了下脸,转身握拳往华归身上捶去,边打边哽咽道:“谁让你这么早成亲!谁让你娶了其他人!”
胡喜长得再高,毕竟还是个女子,一个女子的力道能有多大?
华归身上不疼,但是心里疼,见她哭得双眼红红,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便什么都顾不得了,伸手包住她的拳头,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宽慰一番,却见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纷纷侧目,手里的软尖滑腻顿时变成了一团烫手山芋,忙不迭松手。
胡喜轻咬嘴唇,嗔怒瞪了他一眼,转身便逃走了。华归想追,但看见街上行人都在看他,叹了口气,只好返回县衙。
晚上,小妾安顿好了小虎,推开二妹的房间门等华归。
这段时间以来,华归不但没进过她房门,宁愿夜夜独宿二妹的房间,而且连跟她多说一句话都成了奢侈。小妾这次想将功补过,挑破那个女人与华归之间的窗户纸,当一回红娘,好让华归感激自己,但却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又惹怒了华归。
小妾心里忐忑,在二妹房里坐立难安,街上的更夫已经打过三更,华归还没归来。
小妾担心,回自己房里披了件衣服出来,打算出去找找,却看见二妹房里的烛灯又亮了,于是提吊着一颗心过去敲门。
华归连门都懒得开,在屋里不耐烦道:“有事明天再说。”
小妾锲而不舍地敲门,总算敲得华归开门。
小妾低着头跟着华归进了房间,娇滴滴地瞥了他一眼,佯装伤心地拿帕子擦眼,“我知道我今天又做错事了,惹得表哥你不高兴。”
华归的声音不起波澜,听不出心情,“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搀和我的事情。”
小妾委屈,“我是真心想要帮忙的,只是不知道胡姑娘为什么不愿意,她虽然很有钱,派头也足,若是没有大姐,华家大奶奶她也是当得的,可是……”
“回去睡吧。”华归淡淡说了一句,伸手解腰带。
同床共枕多年,华归的脾气秉性小妾多多少少还是摸到一些的,往往他面上端得越平静,心里的想法就越复杂。据此看来,那个姓胡的狐狸精是非正室不进门,而且华归也极有可能已经同意。小妾担心:那女子不似那个傻大姐好糊弄,要是让她做了正室,怕会有自己的苦头吃。
心不甘情不愿出了二妹的房门,小妾气结,愤然道:那个小狐狸精除了有几个臭钱,还有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异族女子,能进华家已是万幸,也配当正房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很快就要完结了,麻烦已经看到这个章节的亲们请随手送给收藏可好?本书顺V是万万不可能了,希望能再收获几十个收藏,好有机会在完结之后倒一下V,谢谢。
☆、休书
天刚擦黑,华归吃过晚饭,回书房看书,没过一会儿,丫头过来敲门,说胡喜姑娘在门外找他。
华归出了门,见胡喜今天穿了身奇怪的衣裳,不过奇怪归奇怪,倒是很漂亮,上紧下松的款式,衬得曲线玲珑,腰身不盈一握,只是那领口开得太低,而她又这么丰满……
华归突然觉得燥热,忙低下了头,能感觉到胡喜走近他跟前,吐气如兰,声音温柔得像是嵌在沙地里的一汪清泉。
“我很快就要走了,临行前,想同你说几句话。”
华归点头,因站在外头不方便,遂将她带进衙门他办公的房间。
“怎么这么快?”华归问道,眼睛仍旧不敢乱看,只在她蓬松的裙摆上游移。
“也不算快了。”胡喜叹了口气,“算一算,离家也快一年了,东凌县是我来的最后一个地方……挺好。”
华归摸了鼻子,低声问道:“哪里好?”
“景好,物好,人——也好。”胡喜顿了顿,黯然道,“可惜不属于我。”
华归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听到胡喜在问他讨要一样东西,遂抬头问道:“你想要什
么?”
“随便什么。”云喜贪婪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定要你随身携带的东西,就当……给我留个念想。”
华归迟疑了一下,见胡喜从脖子上摘下一颗珊瑚珠子的链子放进他的手里。
“这是我父亲在我出生那年送给我的东西,我一直贴身佩戴着,”胡喜柔声叮嘱道,“你要好好保存,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华归连着她的手掌一起攥住了,力道很大。胡喜挣扎,他攥得更紧,疼得胡喜掉起泪珠,哭道:“松手!”
“不松!”华归也下定了决心,说得斩钉截铁。
胡喜停止了挣扎,眼泪掉得更凶,“可是已经晚了,你都有妻子儿子了,纠缠我有意思吗?”
“不晚!有意思极了!”华归长臂一揽,将胡喜拥入怀中,感受她的泪珠子滴进自己脖子里,不禁一阵心动旌摇。
华归安抚住胡喜,慢慢同她讲道:“你既在中土待了将近一年,理应知道我们中土的一些风俗,一对男女之所以能成为夫妻,不是靠真感情,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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