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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宠娇女_田园泡-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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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娇双手撑着下颚,看着秀锦与秀珠玩闹,嘴角浅浅的勾起一抹笑,目光落到窗外那渐渐积攒起来的深厚雪景之上,有些纠结的想起那个犹如雪山之巅之雪莲般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女子,桐华。
    凤凰非梧桐不栖,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她却非要金邑宴点破才能想到,这样一个供人取乐的琴师居然是当朝圣上流落在外的私生女,除太华公主以外唯二身份尊贵的长公主……
    苏娇觉得,圣上也许是知道他有这么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的,不然她那老父亲的态度不会这么模棱两可暧昧不清,既不捧也不压,任由大哥作为。
    而她那大哥对桐华长公主的意思就算是她这个局外人都看的分明,先不论那处处透着思念之情的桐华阁,就是那天苏娇看着苏灏看着桐华时的眼神,那满满的爱慕之情几乎填满了他那双清冷的双眸。
    她大哥的执念,怕就是这个有实无名的琴师长公主桐华,而为了这个执念,她的大哥能付出多少,是苏娇不敢想的。
    雪越下越大,断断续续的下了小半个月,苏娇窝在鹧皎院里都愈发懒的动弹,除了偶尔几次差人秀锦去那桐华阁看看,就天天日日的偷偷摸摸换着额上的白条,连沐浴都不要秀锦和秀珠伺候了,就怕这海棠花的图案一不小心就被她二人给看了去。
    这边苏娇窝的舒坦,这厢庆国公府不过半月,却一连被下了两道圣旨,圣上恩赐隆厚,一个是贵胄皇子,一个是朝中重臣,不难想象,假以时日,这庆国公府肯定会成为他人眼中钉肉中刺,不过表面的阿谀奉承却是率先接踵而至。
    正值小年,庆国公府的大门口门庭若市,一辆辆富丽堂皇的马车络绎不绝,几乎塞满了一条宽敞的街道。
    苏尚冠带着苏灏站在庆国公府门口迎客,放眼望去,这方便过来的人都盛着马车踏雪而来,这不方便过来的人也都派了氏族俊杰携礼而来,毕竟这庆国公府之中不是还有几个未出阁和尚未娶妻的公子哥嘛,若是搭上了一星半点,以后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
    就这样各怀鬼胎的众人热热闹闹的进了庆国公府,一众人被安排在暖阁之中赴宴,其余下人马夫皆由庆国公府狭管食饭。
    “姑娘,今日里头前院摆宴,老太太顾及来了许多家世贵女,也张罗着在那后院摆了一场,各院子里头的姑娘夫人都请了,您要不要一道去看看?”秀锦伸手递给苏娇一碗温奶,声音轻柔道。
    苏娇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蔫蔫的。
    “姑娘,虽说这大雪天的天寒地冻的不宜出门,但是您都在院子里头呆这么久了,还不如出去散散心,说不定这头疼的毛病就好了呢?”秀珠凑到苏娇身侧,垂眼看了看苏娇在温暖的内室泛着淡淡绯色的小脸也开始规劝起来。
    苏娇抬首看了看面前两张殷切的面容,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道:“依你们依你们,左右无事,一道去看看吧。”
    磨磨蹭蹭的换好了衣裳,苏娇便带着秀锦与秀珠两人往外去,不远的院子之中莺莺燕燕的各氏族贵女推杯换盏的喝着果酒,说说笑笑的好不欢乐模样。
    “蔷姐姐,这是那酿酒昉新制的果酒,听说味道极好,你尝尝?”自从三房出了事后,苏瑾便被拘在自己的院子里未曾出来过,不过好在三房一直以来便独得老太太垂爱,她那好弟弟苏驹又日日在老太太面前求情,才使苏瑾今日出了这院子来。
    而三房贩卖私盐一事,因为苏尚冠的门关的比较紧,那老太太闹归闹,却也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所以外头的人还不甚清楚,只道三房旁支的胡亥出了人命,牵连到三房罢了。再有就是当今圣上先后赐婚于庆国公府,这隆宠加身就更是掩盖了前段日子庆国公府发生的种种大事。
    李蔷端坐在一张矮机前,身上穿着繁复的百褶襦裙,脸上妆容精致,发髻上的珠钗玉环莫不是精心挑选的上好物什,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难看,即便是苏瑾在旁舌灿莲花的奉承也未让她展颜。
    “五妹妹,多日不见,可安好?我听绿蛾说你近日里犯了头疼病,怎么出来吹风了,这可是不大好。”苏瑾一个错眼看到刚刚掀开厚毡子走进屋内的苏娇,她的视线落到苏娇裹着白布条的额角,然后慢条斯理的起身温声叮嘱,一副好姐姐的模样。
    苏娇轻笑一声,抚了抚裹着白布条的额角道:“不牢二姐姐挂心,妹妹身子好的很,只是夜间烦闷,开了窗子吹了会子风,有些头疼罢了。”苏娇一边说着,一边提着裙摆走到了李蔷面前,然后落座于她身侧,又伸手自顾自的斟了一杯果酒捏在指尖摆弄。
    “苏五姑娘这是没地坐了?”李蔷淡淡看了一眼苏娇,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平日里的傲气,但是那字里行间之中的烦闷却是显露无疑。
    苏娇歪头看了看李蔷,声音娇媚的掩嘴轻笑一声,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满都是无辜水汽,“蔷姐姐怎么这么说话,妹妹我又没有惹到蔷姐姐……”
    苏娇的额上裹着白布条,本就显出一副娇弱的楚楚可怜模样,再配上那张得天独厚的娇美面容,一蹙眉一抬手都使人忍不住的心疼,恨不得什么都替她代劳。
    李蔷看了苏娇一眼,嘴角轻勾嗤笑道:“苏五姑娘莫要忘了,上次落水到底是谁把我推下去的……”那次的狼狈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不过若是没有那次的落水,她也不会……遇上那个人。
    听到李蔷的话,苏娇捂嘴惊讶的瞪大了眼,杏眼之中渐渐弥漫上细碎的水雾,在琉璃灯下那双眼透着盈盈水光,里面满满都是委屈,“蔷姐姐,你怎么这么说,上次只是妹妹惊了神,没有拽住蔷姐姐而已,也不知是谁造的谣,竟然让蔷姐姐这般误会妹妹……”
    李蔷淡淡看了一眼拭泪的苏娇,娇柔软媚,泪光盈盈,那张脸比起她来确是具有欺骗性的多,她有些头疼的按住了额角道:“事实如何你我心知肚明,我现下烦得很,苏五姑娘还是去别处吃酒吧。”
    苏娇用帕子按了按自己的眼角,眼眶红红的看了一眼李蔷,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一直作壁上观的苏瑾,突兀掩唇一笑将视线重新落回到李蔷身上道:“蔷姐姐,这人生如此美好,你又何必自顾忧愁呢,妹妹看那屋外月色极美,不若蔷姐姐随了妹妹出去走走?”
    李蔷还未答话,一片的苏瑾便是有些忍不住了,她提着裙摆走到苏娇面前道:“五妹妹,不是二姐姐说你,你这头疼的毛病还未好,怎么就又要拉着蔷姐姐到屋子外头去了?这冬日里头夜间风凉,昨日里还把我院子里头的一株刚刚出苗不久的小树给吹折了呢。”
    苏娇抬首,看向苏瑾的方向,嘴角含笑道:“二姐姐多虑了,妹妹又不是那小树,哪里那么容易就被人折了呢……”说罢,苏娇将手中的果酒一饮而尽,又将目光转向李蔷道:“既然蔷姐姐无意,那妹妹也就不强求了,只是月下微凉,一人独赏总是有些伤怀……”
    一边说着话,苏娇提裙而起,状似无意的撩了撩自己腰间的香囊。
    李蔷正按着额角双眼微闭,鼻息之间却是突兀的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猛然一下睁大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苏娇腰间挂着的那个香囊,当即起身一把拽住了苏娇的胳膊,一双眼睛用力瞪向苏娇道:“苏五姑娘这腰间的香囊当真是好看,不知何处可得?”
    苏娇皱了皱眉用力抽开被李蔷紧紧捏住的胳膊,然后细细搓揉了一番之后,精致的眉眼上挑看向一脸焦躁的李蔷,娇媚的声音带着几分埋怨道:“蔷姐姐捏疼妹妹了……”
    李蔷暗暗咽下一口气,伸手搭住苏娇的肩膀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陪妹妹赏月夜游,当做赔罪可好?”
    苏娇伸手拂开李蔷的手,一脸傲娇的抬起了下颚,“蔷姐姐刚才还不理人家,怎么这会子突然就要陪人家夜游赏月了?”
    看着苏娇这副小模样,李蔷恨得牙痒痒,直接便拽过她的胳膊往外扯去道:“妹妹不要介怀,刚才是姐姐说话不好听,姐姐在这处给妹妹赔罪了,现下,我们去赏月!”说罢,拉着跌跌撞撞的苏娇直接一头扎进了冬日晚间的阴冷寒风之中。
    而这边一直看着事态发展的苏瑾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李蔷从一开始与苏娇的争锋相对,到现在却是突然要一起夜游赏月了,就在刚才,她围着李蔷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也未让她多看自己一眼,这不禁让苏瑾恨恨的绞了绞手里的帕子,温软的眸中迸发出深沉的恨意。
    苏娇,你多次欺我辱我,我苏瑾定与你誓不两立!
    这厢李蔷拉了苏娇出院子,直直的往那无人处走去。
    苏娇抽了抽被李蔷捏的死紧的手臂没有抽出来,她吸了吸被冷风吹的通红的鼻头道:“蔷姐姐,你这是要带妹妹去哪儿啊?”
    李蔷一声不吭的拉着苏娇走了一段路后一把甩下她的胳膊,转过头时那张面容严肃至极,“你腰间的香囊,是从哪里来的?”这香囊她看的清楚,分明就是上次她送给薛科的香囊,怎么会到了苏娇的手上?
    苏娇拨弄了一下腰间的香囊,然后将它解了下来递给李蔷道:“蔷姐姐若是欢喜这香囊,妹妹自当双手奉上。”
    李蔷接过苏娇手上的香囊细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这确实就是她送给薛科的香囊,当即便变了面色,声音带上了几分厉意:“这香囊你到底是从何所得?”
    苏娇未曾答话,只是指了指李蔷身后道:“蔷姐姐往那处看看。”
    李蔷转身看去,只见她的身后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身姿高挺的男人,男人站在阴暗处,穿着一件暗色衣袍,似乎整个人都与这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薛科?”苏娇面上显出几分诧异,捏着香囊的手也紧了几分。
    薛科自暗影之中走出,朝着苏娇的方向抱拳行了一礼道:“劳烦苏五姑娘。”
    苏娇拍了拍自己的宽袖,看了一眼满眼震惊的李蔷道:“蔷姐姐不必如此惊讶,薛中书有事相求,我怎能置之不理。”
    李蔷暗暗咬牙,转身看向苏娇道:“我与他并无相识,苏五姑娘怕是找错了人了。”
    苏娇轻笑一声,往那挡风的假山处躲了躲阴冷的寒风,然后拨开手边与自己宽袖交错缠绕的藤蔓道:“蔷姐姐不必如此,薛中书真心求我,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顿了顿,苏娇继续道:“我知道蔷姐姐深明大义,但是就算是如此,也不必为了安国公府而舍弃自身,强硬的嫁与那风流成性的穆王。”毕竟最后那安国公府和穆王在金邑宴的手里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闭嘴。”李蔷悲戚出声,双眸通红的看着苏娇厉声道。
    苏娇摇了摇头,将视线转向薛科道:“剩下的便都是薛中书自己的事情了,苏五也不便多管,便先告辞了。”
    薛科再次朝着苏娇行了一礼,言辞恳切道:“多谢苏五姑娘。”
    苏娇提着裙摆转身离去,那浸着冷风的纤细身子迎风而走,让她不自觉的哆了哆身子。
    刚才她被李蔷拖拽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穿上自己的大氅,现下身上只一件不算厚实的小袄,这不过走了一段背阴的路,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脚僵冷的厉害。
    “表妹真是好兴致……月下夜游,深亭幽会……”随着一道暗哑的声音贴着苏娇的耳畔响起,一件夹杂着冷香的大氅就将苏娇纤细僵冷的身子完全笼罩其中,裹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一口咬上苏娇的耳垂,金邑宴一边用牙齿吸咬着,一边用力压住苏娇僵冷的指尖搓揉着,声音低沉道:“真该让你冻死算了,可是这只手拿了那什么劳什子香囊?”
    苏娇白细纤细的手指掩在大氅之下被金邑宴握在掌心,那搓揉的力道越来越大,似乎要给她搓掉一层皮似得。
    “疼死了……你,你放开我……”苏娇娇声娇气的甩着金邑宴的手,却发现他那手就好像是与她的手粘在了一起似得,根本就甩不掉。
    
    第74章 74
    
    “表妹真是被我骄纵惯了,竟忘了我上次说的话……”金邑宴按着苏娇的肩膀将两人一齐按进了身后假山细缝之中,然后细细把玩着苏娇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危险的戾气。
    “表,表哥……我只是帮那薛科……啊……”苏娇的话刚刚说了一半,指尖便是一痛,她抬首看去,只见自己的半只手被金邑宴咬进了嘴里,那雪白的牙齿好似带着利刃的刀光嵌在苏娇嫩白细腻的指尖粉肉中。
    “表妹小心说话……”金邑宴拉开苏娇的手指,那白皙的指尖显出一圈清晰的牙印,带着一点银丝与金邑宴的嘴唇若即若离的粘连在一起。
    苏娇看着指尖那泛着嫣红色泽的牙印,心中一惊,咽了咽喉咙里干涩的口水道:“我,我这也是为了表哥……那薛……薛中书年少有为,如果为表哥所用……那对表哥的大业不是有诸多好处吗?”
    “这样说来……表妹真是为表哥着想啊……”金邑宴的手箍着苏娇纤细的腰肢,指尖的细细的滑动在刚才那挂着香囊的一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味道。
    “当,当然了,毕竟我与表哥情深,当然是要为表哥着想……而且这薛中书在朝中深得圣宠,是为人中俊杰,与陆大宰相作为圣上的左膀右臂,如果施恩于他,趁机收拢,日后势必会为表哥带来好处……”苏娇哆哆嗦嗦的说着话,脖颈处蕴着金邑宴温热的呼吸。
    “表妹啊……”金邑宴慢吞吞的出声打断苏娇,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叹息,另一只手按着苏娇肩膀的手缓慢上移,颇为怜惜的抚上苏娇帮着白布条的额际,“表妹刚才说了三次那薛科……还称赞说年少有为,人中俊杰……呵……”嗤笑一声,金邑宴拉下苏娇额际的白布条,冰冷的指尖抚上那朵娇媚摇曳的海棠花,“……表哥我很是不高兴呢……”
    “表,表,表哥……不,不过一个小小的薛科……比起表哥这种人章凤姿的人中龙凤,根本不值得一提……”苏娇清楚的感觉到金邑宴身上渐渐阴沉的戾气,整个人都哆嗦的厉害。
    “哦?表妹还要拿这种东西与我比?”金邑宴垂下脑袋,白皙的额头贴上苏娇的浸出冷汗的额角,细碎的吻星星点点的落在苏娇白嫩的脸颊上。
    “不不不,那薛……他……不……”苏娇的嘴打着哆嗦,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下一刻她只感觉自己那画着海棠花的额角一阵湿润,金邑宴的嘴唇泛着冷意,贴着那处细细舔~舐着。
    随着金邑宴的动作,那原本画在额角没有一丝感觉的海棠花不知为何渐渐滚烫起来,即使是在阴冷的寒风之中也一点不受影响,甚至随着金邑宴的动作而愈发灼热,好似要将她那一块肌肤连皮带肉的啃噬下来。
    “表妹躲什么?”金邑宴伸手抬起苏娇的下颚,指尖轻轻抚弄着她白皙的肌肤,目光落在她那被自己啃噬的格外艳丽的海棠花上。
    苏娇被箍着下颚,根本说不出话来,那双泪光盈盈的杏眼在假山石缝之中透出的月光下带上了几分朦胧之感,脸颊处细嫩的肌肤也好似凝脂一般,细润透滑。
    “表妹怕是上次还没受过教训,才会在表哥面前提别的男人,还接了那香囊……”伸手按了按苏娇的手,金邑宴的嘴角浅浅的划出一抹笑,眸色暗沉蕴藏风暴。
    “没,我,不是,那香囊不是……”苏娇努力的摆着脑袋,却只感觉抵在自己下颚处的那只手愈发收紧了几分。
    “看来还是要给表妹安个记号才是,省的那些污漆腌臜的东西惦记……”一边说着话,金邑宴将苏娇一裹,带着人便飞踏上那假山石壁,几下飞掠便到了苏娇的鹧皎院。
    鹧皎院之中除了被苏娇遗留在宴会上的秀锦秀珠,就只剩下一些小丫鬟婆子,但根本就没有资格进正屋,更别提进到苏娇自己的内室闺房之中了。
    内室之中的炭盆依旧烧得旺旺的,窗檐紧闭,门毡微露,珠帘铃铛作响。
    苏娇被金邑宴卷着大氅给扔上了绣榻,苏娇被这一下冲击弄的有些头晕,迷迷糊糊的半天才从绣榻上撑起身子,而当她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被眼前的阵仗给吓了一跳,大大的杏眼之中满满都是惊恐。
    只见苏娇绣榻侧边的绣墩上,满满摆放着的是一盒朱色染料,以及那用一玉盒装着的几根泛着冷意的银针。
    “不,我,我不要……”几乎是马上,苏娇就立刻想到了金邑宴要做什么,她蜷缩着身子用力的裹住自己身上的棉被,努力的往绣榻的角落缩去。
    金邑宴半靠在绣榻侧边,眉眼微挑看向裹着棉被瑟瑟发抖的苏娇,修长白皙的手指捻着一根银针,一边细细的摩挲着,一边与苏娇对话道:“表妹还是快些出来的好,莫要让表哥亲自动手……”
    “不,我不要,我不要……”苏娇看着那尖细的银针,早就被吓得够呛,哪里还听得见金邑宴的话,努力的摇晃着小脑袋就扔下身上的棉被要往绣榻下面跑。
    一把拽住苏娇纤细的身子,金邑宴将叫闹不止的人按进了怀里,然后伸手抬起苏娇的下颚,薄凉的指尖点上她颤抖的嘴唇道:“表妹还是乖巧一点的好,莫要惹表哥动怒,嗯?表妹想刺何处?还是让表哥来帮你挑?”
    “呜呜……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这样……”苏娇拽着金邑宴的衣襟哭的凄惨,声泪俱下的模样楚楚可怜的紧。
    “真可怜……”抹了一把苏娇脸上的眼泪,金邑宴轻叹一口气将苏娇搂紧,道:“表哥也是舍不得表妹受罪,可是今日表哥确是不高兴的紧,表妹说,这可如何是好呢,嗯?”
    那最后一个上挑的尾音听的苏娇一颤,她慢吞吞的将脑袋靠在金邑宴胸前,声音抽噎道:“我,我不要刺墨……”
    金邑宴伸手抚弄着苏娇一头垂顺乌黑的秀发,在苏娇发顶轻轻落上一吻,“既然表妹不想,表哥也不好强求,只是……”话说到一半,金邑宴一顿,就看到苏娇靠在他胸前的身子一僵,那捏着他衣襟的手也是紧紧泛白。
    “表哥今日心情不好……不若表妹叫声好听的……”金邑宴贴在苏娇的耳畔,轻轻的吐出那两个字,苏娇原本僵白的面容一下绯红起来,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看来还是表妹欢喜刺墨……”
    “相,相公……”苏娇一听到那刺墨二字,吓得立马就将那两个字给吐了出来,但是说完之后却是一下涨红了脸颊,垂着的小脑袋几乎贴到了胸前,根本就抬不起来。
    “真好听……”金邑宴享受的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苏娇的唇瓣,声音暗哑道:“这两个字从表妹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如此好听呢……表妹再说一遍……”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苏娇不知自己被金邑宴逼着说了多少遍的相公,她只知道那一夜她虽然没有刺墨,但是却被金邑宴用毛笔在身上花了三朵海棠花,当那毛笔细腻滑腻的触感在她的肌肤上划走时,压在她身上的金邑宴竟还逼着她叫那两个字,两相结合,直把苏娇羞得抬不起脸来,最后甚至一边哭着喊那两个字,一边被金邑宴压着亲了许久,特别是那画着三朵海棠花的地方,任凭她怎么告饶也没用,连一点连那娇媚的嗓子都给哭哑了。
    月夜已过,当苏娇迷迷糊糊的从绣榻上起身时,就看到绣榻上的薄被一团糟乱,细闻之下还带着金邑宴身上的淡淡冷香气味。
    苏娇燥红着一张脸将那薄被给扔到了地上,然后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前,只见那处一朵小巧精致的海棠花妖冶绽放,更衬得那白皙肌肤凝脂滑腻,那刻画的精细的根根细叶托着海棠花蜿蜒而上,几欲冲破衣襟一角。
    苏娇猛地一拉自己的衣襟,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就看到秀锦端着净面的铜盆走了进来。
    “姑娘,你的头疼病好了?”秀锦的目光率先落到那地上的薄被上,她皱着眉头将那薄被从地上拾起抱在自己怀中,然后抬眼看着一脸绯红的苏娇靠在绣榻旁,额上的白布条已经除了,此刻眼神呆滞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双眸水雾蒙蒙的泛着水汽。
    这边听到秀锦的话,苏娇从怔楞中惊醒,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额角,支支吾吾道:“噢,好,好了,你,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洗漱……”苏娇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大概是昨日晚间哭久了,细细碎碎的带着一点砂砾感。
    秀锦犹疑的看了苏娇一眼,却是没有过多的说话,只叮嘱了苏娇今日的干净衣裳放置在木施上,还有梳洗净面的时候莫忘了加香油进去,便撩开珠帘走了出去。
    看到秀锦的身影消失在内室,苏娇赶紧踩着绣花鞋跑到花棱镜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自己的额角,只见那朵原本在额角的海棠花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三朵画在她身上的海棠花。
    但是只一想到那最后一朵海棠花的位置,苏娇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特别是一对上秀锦看过来的目光,都会下意识的回闪,大大的杏眼胡乱四处转着,心虚的很。
    “姑娘,喝些雪梨汁润润喉吧,这昨日里可是又趁着奴婢们不在开了窗子?怎么这头疼的毛病刚好,嗓子突然又哑了?”秀锦皱着眉头将手边的雪梨汁递给苏娇,又伸手探了探苏娇的额角道:“没有发热,应当是无事,不过依奴婢看还是要找个大夫看看,听说前些日子那脉枕堂出了个女大夫,医术上佳,待奴婢等一会儿去找了小丫鬟寻过来给姑娘诊诊脉,也好让奴婢们放心。”
    秀锦一边说着话,转身就吩咐身后的秀珠去外头让小丫鬟请了那女大夫过来,苏娇懒洋洋的撑着身子躺在美人榻上,听到秀锦的话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掀了掀眼皮道:“什么女大夫?”
    “脉枕堂新来的女大夫,听说以前是宫中专为娘娘看病的女医。”秀锦半跪在苏娇身侧,伸手替她捏着筋骨。
    秀锦手巧,捏着苏娇的手臂细细按压着,若是平日里,苏娇肯定是要夸上几句的,但是今日里她却是一点没有心思,反而有些着急的将自己的手臂从秀锦的手里抽了出来,声音有些艰涩道:“不,不用捏了,你去看看厨房的吃食好了没,给我端点过来。”
    昨日里那金邑宴对着她又啃又咬又舔的,她身上基本就没有一块好肉,刚刚被秀锦一捏,苏娇整个人都是一个机灵。
    秀锦收回手起身,看着苏娇的眼中疑惑更甚,却是依旧没有说什么,只那双眸子定定的看着苏娇良久,只让苏娇愈发心虚的移开了眼。
    “姑娘,厨房派人送过来的雀儿药粥。”秀珠端着一碗雀儿药粥进来,苏娇一眼就看到那暗红色的粥汤和散发着浓厚药酒气的气味。
    苏娇抬起宽袖掩鼻,用力的将走到自己跟前的秀珠往外推了推道:“快些走开,这什么味儿啊,我不要吃这个,换些其他的吃食来……”
    秀珠被苏娇一推,手中的雀儿药粥差点翻倒,好在她手脚快及时给稳住了。
    “姑娘,这冬日里的雀儿哪里那么好寻,这雀儿药粥的食材还是今儿个大早上敬怀王派人给姑娘送过来的,姑娘可不敢拂了好意,来,快些吃了。”秀珠伸手舀了舀面前的雀儿药粥,将那白瓷勺子递给苏娇。
    “我不要,你快些拿走……臭死了……”苏娇扭过脑袋一脸的不情愿。
    秀珠放下手里的雀儿药粥上前规劝,苏娇怎么也不肯吃,两人一下便僵持了起来,直到秀锦带着那女大夫自外间进来,还看到这两人各自唬着一张脸坐着对眼。
    
    第75章 75
    
    “姑娘,这就是奴婢说的女大夫。”秀锦引着女大夫走到苏娇的身侧轻声道。
    苏娇寻声看去,只见那女大夫穿了一件极其简单的段青色袄子,斜肩背着一个药箱,面容温和可亲,只是因为皮肤细嫩的缘故,倒是有些看不出年岁。
    苏娇从美人榻上起身,打量了那女大夫一眼道:“不知大夫年方几何?”
    那女大夫轻笑一声道:“我闺名穆菀,姑娘唤我穆菀即可,至于我的年岁,过了年,便是二十有八了。”
    “二十八?”刚才还唬着一张脸的秀珠一听到那女大夫的话,立马便惊叫了起来,连带着都打翻了她手边的雀儿药粥,那暗红色的粥汤弥散开来,漾出一阵又一阵苦涩的药味。
    其实也不怪秀珠惊讶,因为这女大夫确实是皮肤细嫩非常,好似一掐一兜水的模样,如果不是那双明显有了阅历经验的眸子,苏娇也不会突兀的问起她的年岁了。
    掩下眸中的惊讶,苏娇朝着那女大夫微微颔首道:“穆大夫,烦劳你了。”
    穆菀微微点头,将肩上的药箱卸下来,然后目光落到秀珠正在收拾的雀儿药粥上,语气轻柔道:“这是雀儿药粥吧?”
    秀珠伸手抚了抚被粥汤沾湿的毛毯,听到穆菀的话猛力点了点头道:“对啊对啊,穆大夫好生厉害。”顿了顿,秀珠又凑到穆菀身侧,神秘兮兮的轻声道:“穆大夫这皮肤是怎么保养的啊?”
    穆菀轻笑一声,对着秀珠道:“等一会儿我写张方子与你,你照着上头去做便好。”
    秀珠惊喜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猛地点着脑袋,然后端着那收拾好的雀儿药粥便小跑着出了内室。
    看着秀珠欢腾的身影,苏娇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穆菀道:“穆大夫,是要把脉吗?”穆菀点了点头,从药箱之中拿出脉垫,然后突然道:“这雀儿药粥是与三只麻雀,枸杞子,大枣,粳米熬制,用以补~肾,温~阳,益~精。以姑娘的身子吃些确是不错的。”
    穆菀说话说的平静,但是苏娇听完之后却是涨红了一张脸,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心里也已经把那该死的金邑宴给咒骂俳腹了不知多少遍了。
    穆菀没有看到苏娇的表情,只静下心来细细的替苏娇把脉。
    片刻之后,穆菀收手,一边收拾着那脉垫一边道:“姑娘身子有些虚,湿气过重,肝气郁结,思虑过重,可多食些红豆薏仁熬成的细粥。还有那雀儿药粥一般益气补肾方的吃食药膳,姑娘也可多食些,药方子我就开些药膳给姑娘吧,姑娘可吩咐厨房换着烧制,毕竟这药补不如食补,特别是女子,积药过多,对子嗣不利。”
    苏娇点了点头,目光定定的在穆菀的身上回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熟悉。
    “姑娘在看什么?”穆菀收拾完手上的药箱,正准备掏出纸笔书写方子,就看到苏娇那直盯着她看的视线。
    苏娇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慢慢道:“不知穆大夫可有姊妹兄弟,或者是……女儿?”
    一开始的时候苏娇还没有想起来这穆菀到底为何一见面时就让她产生如此大的熟悉感,但是刚刚那垂头的一瞬间与桐华极其相似的侧脸已经让苏娇整个人都处于震惊状态了,因为真的太像了,这样相似的程度不难不让苏娇产生疑虑。
    “姑娘说笑了,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却不至于还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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