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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娘-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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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徐徐道:“有一次,我发烧很严重,听见爹娘在外面吵架。大概是娘想给我瞧病,但是爹舍不得花钱,两人就吵起来了。”

    陆若晴很有耐心的听她说,并不催促。

    窈娘继续道:“我听爹骂,说是把钱都给治病的话,一家子都要饿死了。可是娘却说,要是我死了,她和爹就对不起主子,也没脸再活着了。”

    陆若晴眉头微蹙,“你记得清楚?”

    “嗯。”窈娘郑重点头,“因为当时觉得很奇怪,我是爹娘的女儿,就算病死了,又是对不起哪门子的主子呢?”

    陆若晴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么看,窈娘的身份很可能有点特殊。

    至于她的父母,也许……,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而是保护她的奴才,所以才会有那一番话。

    窈娘迟疑道:“不过,时间过去很久。我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当年听错了,感觉完全没有道理,也实在说不过去啊。”

    “后来,还要其他特别事情发生吗?”陆若晴问道。

    “后来……”窈娘的神色陷入哀伤,“后来家里太穷,爹有一天出门以后就没再回来,再之后娘得了重病没钱治,就……”

    说着,她的眼圈儿不自禁的红了。

    陆若晴给她递了一块手帕。

    “多谢王妃。”窈娘擦了擦眼泪,接着道:“因为娘死了,没钱下葬,所以我就卖身葬母入了奴籍,再之后就遇到了裕王殿下。”

    陆若晴想了想,说道:“这件事你不要对别人说,千万保密!否则,我怕会给你惹来祸事。”

    窈娘胆子很小的,连连点头,“好,我听王妃的。”

    末了,又怯怯的问,“裕王殿下的病能治好吧?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回来以后,还会不会把我接走啊。”

    陆若晴微微一笑,“会的,你就安心等着吧。”

    说完,起身去给窈娘找了一套衣服。

    陆若晴说道:“这是我的旧衣服,家常穿的,也还有七八成新,你去耳房把衣服换上再出门吧。”

    窈娘再三道了谢,方才出去。

    萧少铉大步流星的进来,问道:“怎么样?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陆若晴回道:“据我推测,窈娘可能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比如,是某家权贵太太的女儿,或者是什么官宦的私生女,因故遗落民间了。”

    “嗯?”萧少铉挑眉,疑惑道:“且不说,这种戏文一样的可能性太小,即便是真的又如何呢?值得对方冒着巨大的危险,来镇北王府试探?”

    陆若晴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萧少铉呼了一口气,“罢了,我就进来跟你说一声,厨房那边的火势已经扑灭了。”

    陆若晴问道:“没伤着人吧?”

    “没有。”

    “那就好。”陆若晴点头,说道:“窈娘的事儿回头慢慢查证。”

    萧少铉想了想,“照你刚才的推测,若是真有人对窈娘图谋不轨,又确认了身份,很可能还会再来的,所以窈娘身边再多派几个人过去吧。”

    陆若晴闻言点头,“嗯,多亏你提点了。”

    因此叫了缇萦进来吩咐,让挑两个粗壮的婆子,跟在窈娘周围。

    哪知道,缇萦去了没多会儿又匆匆回来。

    “怎么了?”陆若晴瞧着像是有事的样子。

    “那个小丫头不见了。”缇萦急道。

    “啊?不见了?”陆若晴一脸迷惑,“一个大活人怎么不见了?再说了,殿下吩咐过看好前后门的,赶紧在王府里面搜啊!”

    说着,她忽地变了脸色,“快!去各处井口看一看。”

    缇萦也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当即飞快去了。

    …………结果还是去晚了。

    找了大半个王府,最后在一口井里找到了小丫头,已经死了。

    缇萦气得大骂,“死还不死个好地方!脏了一口井的水!”

    但是骂归骂,人死了,也不能鞭尸问出答案啊。

    缇萦十分沮丧的回来禀报。

    陆若晴表情倒是淡定,说道:“看来……,那个偷偷下迷烟的人,就是这个小丫头,难怪窈娘毫无察觉。”

    萧少铉脸色沉沉,“这个贱婢!是知道我封锁了前后门,出不去,所以就一死了之。”

    缇萦忙道:“能让这个小丫头有求死的勇气,必定是对方给了她家人巨大的好处,奴婢现在就带人去……”

    “不用了。”陆若晴打断道:“她的家人肯定早就转移了。”

    缇萦一脸不甘心,“试试看啊。”

    陆若晴也不拦着她,“行,你去吧。”

    结果,缇萦扑了一场空,小丫头的家人果然早就走了。

    缇萦气得不行。

    陆若晴反倒勾起嘴角,轻笑道:“对方如此谨慎,如此舍得下血本,倒是越发说明了窈娘的身份很重要。”

    萧少铉接话道:“从现在开始,十二个时辰让人密切监视和保护窈娘。”

    如果对方还敢再来找人,就是找死!

    但是,之后一直风平浪静的。

    窈娘平平安安的住在镇北王府,并无任何人来劫持,甚至连打探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是陆若晴多心了。

    萧少铉安慰她道:“你别着急,肯定是对方十分老奸巨猾,再暗中等待机会呢。”

    陆若晴微笑,“不着急,咱们守株待兔便是了。”

    …………然而进展并不顺利。

    时光悠悠一晃,五月过完,已经进入了骄阳暴烈的六月,镇北王府已经风平浪静。

    陆若晴不由笑道:“看来真是我多心了,想得太多,搞不好这一切只是巧合,倒是不去琢磨也罢了。”

    薄荷道:“王妃何曾出过错?要我说,都是那些坏人太过狡猾了。”

    陆若晴笑笑没再多说。

    她现在,主要焦急的还是萧濯的眼睛,始终都没有复明的迹象,都有点灰心了。

    “若晴,南疆出事了。”萧少铉神色匆匆快步进来。

    薄荷赶紧带着丫头们退下。

    陆若晴起身问道:“南疆?出什么事了?”

    萧少铉脸色郑重说道:“嗯,南蜀国边境动乱,和驻守南疆的将士打起来了。”

    “啊?!”陆若晴脑子转了转,问道:“前世里,有这样的事吗?我怎么不记得呢。”

    “有的。”萧少铉回道:“但是南蜀国地处偏远,而且崇山峻岭、瘴气弥漫,士兵们还没打仗就病倒了。”

    “我们吃了败仗?那之后呢?”陆若晴惊奇道。

    “之后……”萧少铉脸色凝重,语气里透出浓浓的不甘心,“南蜀国实在不好打,会让朝廷损失太多,得利却是微乎其微,所以最后和谈了。”

正文 503 无忧公主

    “和谈?”陆若晴沉吟道。

    “估摸今生也会如此的。”萧少铉不耐烦于后宅纷争,但是对于战局却洞若观火,心里十分清楚,“父皇会权衡利益得失,亏本的买卖不做,最后应该还是和谈。”

    陆若晴笑道:“前世的这时候,我已经在大牢里面呆着了,又没打仗,也难怪不知情了。”

    说到她前世受的那些苦,萧少铉不免心疼。

    他凉凉道:“你放心,桓王就算去了江南,也终归还惦记着储君的位置,肯定会找机会再回京城,总有办法除掉他的!”

    陆若晴却道:“不用着急,一切以你的大业为重。”

    她和桓王的确是有仇怨,但是现在已经嫁给萧少铉,当然要考虑他的利益,以及整个镇北王府的利益了。

    忍耐、等待,以及蛰伏,这些她都很是擅长。

    所以,尽管没有查出小丫头的背后主子,陆若晴也是一派淡定。

    隔乐几日,果然传出了和谈的风声。

    皇帝召了萧少铉进宫,任命他为这次和谈的主要负责人,带着一群文臣,商议此次和谈的具体条款,以及一些需要商量的细节。

    连着半个月,萧少铉都忙忙碌碌的奔忙不已。

    因为正值六月酷暑之际,不免热得满头汗,叫陆若晴瞧了甚是心疼,故而嘱咐他早出晚归避开烈日,还叮嘱在宫里多放冰盆。

    于是,萧少铉除了晚上睡觉,基本都不在王府里了。

    崔夫人没了用武之地。

    私下里,剪秋不由抱怨道:“王妃真是心思深啊!明知道殿下最近对夫人有兴趣,却故意不让殿下留在王府,不给夫人接近的机会。”

    崔夫人叹气道:“不得不说,王妃是很有魅惑男人的手段的。”

    整天出入宫闱去见裕王,把萧少铉气个半死,却还是紧紧的把人拽在手心里,真是厉害啊!

    剪秋发愁道:“夫人,这可要怎么办啊?”

    崔夫人也是很是头疼,但还是忍耐道:“我现在还没有得到殿下的临幸,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暂且忍耐等待机会了。”

    只可惜,她一直没有等到那个机会。

    一眨眼又是半个月过去。

    听说,南疆的和谈使者们已经快到京城了。

    这天早上,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陆若晴收到了祁王府的请柬。

    年楹约她,说是想下午一起出门逛街。

    陆若晴不由笑道:“出门逛街让人说一声便是了,还送请柬,阿楹真是闲得发慌。”

    虽然打趣,但自然还是应下了。

    吃过午饭两人汇合,说笑几句,便上了马车准备出门。

    现如今,不光陆若晴是镇北王妃,年楹也是祁王妃,因此两位王妃出门的依仗浩浩荡荡,直接占了半条街。

    年楹嘀咕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扰民的,但是京城里坏了心眼儿的人太多,不多带点侍卫出门,都觉得不安全。”

    陆若晴笑着打趣,“行了,我的祁王妃。”

    “咱们难得出来一回,要逛就逛久点,想买的东西一次买个够。”年楹眨巴眼睛,满目逛街购物的兴奋之色。

    陆若晴笑道:“都记在祁王府的账上吗?”

    年楹忙道:“你们镇北王府还不够有钱的啊?祁王能有几个钱,你还算计,也太……”

    “哟哟哟!到底是嫁人了,不一样,知道心疼自家男人了。”

    “呸!去你的,我说的可是实话。”

    两人自幼相熟,一路上不免说笑打趣,十分热闹。

    不料刚到珠宝店的门口,就遇着街上有人起了争执,周围路人围成已一圈儿,把珠宝店的大门都给挡了。

    年楹原本心情美美的,见状不由烦躁。

    当即吩咐下人,“过去看看,围成一团做什么呢?要闹事,让他们去旁边儿闹去。”

    一名穿着体面的嬷嬷走了过去,嘴里喊道:“让开,让开!你们这些闹事的去旁边,别挡着两位王妃的路……”

    话未说完,就见人群里闪出一位紫衣华服的少女,骄横道:“滚开!你算是什么狗东西!”

    对方带着面纱,看不清真容,但是能看到眼神十分嚣张狂妄。

    嬷嬷气恼道:“我是祁王府的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紫衣少女手上寒光一闪,露出一柄锋利匕首,扬手用力,直接划破了嬷嬷的脸!

    “啊!”嬷嬷的脸顿时鲜血横流,痛得倒在地上。

    那紫衣少女还得意大笑,“哈哈,狗奴才的脸花了,成了一条丑八怪狗了!”

    她不仅为人狠辣无比,言语也是恶毒。

    “救命!我的脸……”嬷嬷脸上血肉翻飞,痛哭流涕,在地上痛得蜷缩成一团儿。

    陆若晴瞧着皱眉,吩咐祁王府的侍卫,“赶紧把那嬷嬷扶到旁边,然后去药店找点纱布和绷带,给嬷嬷包扎一下。”

    两名侍卫当即过去了。

    年楹则是怒容满面,直接下了车。

    上前喝斥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无故伤害祁王府的人!”

    那紫衣少女晃了晃手上的匕首,刀尖上还滴着血。

    她咯咯的笑,“你就是刚才那条蠢狗的主人吗?我刚才收拾那条蠢狗,是替你这个主人教训教训,让你的狗以后更听话,你还得谢谢我呢。”

    年楹气得倒呛,“你动手伤了我的奴才,我还得谢谢你?!”

    “哈哈……”紫衣少女张狂大笑,笑得花枝乱颤,“对呀!我没找你收银子做费用,就已经是很客气了。”

    年楹气怒道:“来人!给我拿下!”

    几名侍卫当即冲了上去。

    谁知道,刚要动手,紫衣少女身后也站出来几名高大的侍卫,并且拔了刀,双方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陆若晴仔细的打量着对方。

    那紫衣少女虽然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是从露出的上半张脸来看,应该是一个美人儿。

    而且身上的衣服料子十分名贵,想必出身不凡。

    特别是她那一双又黑又深邃的眼睛,以及长长的睫毛,看起来有点不像中原的人,而是像南疆那边的长相。

    陆若晴瞬间想到了和谈的使团。

    莫非……

    年楹见双方对峙,气怒道:“你们这些蠢货还愣着做什么?上啊。”

    陆若晴忙道:“等等!”

    侍卫们都已经举起刀了,被镇北王妃叫住,不由再看看自家主子祁王妃,显得左右为难。

    陆若晴紧跟着下了车。

    缇萦和两名女暗卫紧紧跟在她身边,以防突生不测。

    陆若晴看向那紫衣少女,问道:“姑娘,你是南疆使团的人吗?”

    “咦,你居然猜出我的身份了。”紫衣少女歪着脑袋,很是天真娇憨的样子,只是和她手上滴血的匕首不太般配。

    年楹强忍了火气,问道:“若晴,什么南疆使团啊?”

    陆若晴附耳低语道:“你先别急着动手!这个少女应该是南疆的人,而且身份不低,现在朝廷正要和南疆谈判,暂时不宜闹翻了脸。”

    年楹只得暂且忍耐不语。

    陆若晴转回头,对那少女微笑说道:“我是镇北王妃,旁边这位是祁王妃,敢问姑娘在南疆是什么身份?方才因为奴才生出一点误会,也好解释解释。”

    那紫衣少女咯咯的笑,“都说你们中原人嘴皮子溜,我还不信,今儿见识了你才算信了。”

    这话即便不算骂人,也不是好话。

    年楹不由怒道:“放肆!不得对镇北王妃无礼!”

    没想到,那紫衣少女却脆声道:“镇北王赫赫威名震慑天下,镇北王妃又这般客气,我当然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啦。”

    她眉头一挑,针对年楹,“至于什么七王妃、什么八王妃的,可就没听说过了。”

    年楹气得快要炸毛!

    “阿楹。”陆若晴握住了她的手,摇摇头,附耳低语道:“不要争一时的口舌之利,稍安勿躁,等问清楚再座决定也不迟。”

    年楹死死咬住嘴唇,气鼓鼓的,恨不得把那紫衣少女给撕了。

    陆若晴微笑道:“姑娘,现在可以说出你的身份了吧。”

    “那是我们南蜀国的无忧公主。”人群后面,传来一记清朗的年轻男子声音,接着便将一道殷红身影走近过来。

    陆若晴见到此人,不由大惊。

    因为那名穿着红衣的妖孽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在祁王府见过的夙云!

    “四皇兄!”无忧公主一副小女孩儿的姿态,蹦蹦跳跳过去,扯着夙云的袖子撒娇,“亏得你来了,再不来,我就要被这些人给欺负了。”

    年楹气道:“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你伤了我的奴才。”

    陆若晴却是再度吃惊。

    她曾经猜疑过夙云的身份,估摸有些特殊。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夙云的真实身份,竟然会是南蜀国赫赫有名的四皇子!

    据说,南蜀国的四皇子南宫夙云心狠手辣,为人狠毒无常,甚至将仇人的头颅做成器皿,用来装盛美酒佳酿。

    那么之前,祁王就和夙云来往密切,是被蒙蔽了?还是私下勾结南蜀国?

    …………只怕多半是后者。

    陆若晴看着年楹,有些揪心,但眼下却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

    她冲着对面微微一笑,“四皇子,久仰大名啊。”

    当着众人,陆若晴并没有点出见过对方。

    南宫夙云也客气的笑,“久闻镇北王妃容色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叫我不枉中原一行啊。”

正文 504 非她不可

    陆若晴微笑道:“四皇子客气了。”

    南宫夙云目光灼灼如电,看着她,“我刚才说的劝都是真心话,王妃不必自谦。”

    陆若晴微微蹙眉。

    她不喜欢对方这种审视的目光,仿佛在打量货物。

    忽然间,无忧公主冷不丁插嘴道:“我瞧着,你们这是镇北王妃也没多美呀!比起我那南疆第一美人的姐姐,还是要差点儿的,不过尔尔罢了。”

    陆若晴微笑道:“嫏嬛公主美名远播,又是南疆第一美人,自然非同凡响。”

    哪知道,无忧公主听了这话并不高兴。

    反而冷哼道:“切!长得好看的人脾气都坏,也没什么好的!”

    言辞间,像是对姐姐嫏嬛公主颇为不满。

    南宫夙云微笑道:“无忧,你就少说几句吧。”

    无忧公主也意识到有些不妥。

    不管怎么说,和姐姐有再多的矛盾,都不合适当着外人说出来的。

    她一声冷哼闭了嘴,扭脸不语。

    年楹却是气不过,说道:“少说废话!无忧公主,你刚才无缘无故伤了我的奴才,总得有一个说法吧。”

    无忧公主扭脸看向她,反问道:“说法?说什么法?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你的狗不听话,乱咬人,所以我动手替你调教么。”

    年楹气道:“你别太过分……”

    “阿楹。”陆若晴拉住了她,劝道:“好了,不要在街面上争执,闹大了,大家的脸上不好看的,回去再说。”

    说着,悄悄的捏了她一下。

    年楹心里火气直冒。

    可是也知道,为了一个奴才,和南蜀国的无忧公主当街争执,是不明智的。

    她狠狠咬牙道:“若晴,我听你的。”

    “哟!还不服气呢。”无忧公主在对面挑衅,啧啧道:“什么祁王妃?听都没听说过,别是皇室里的破落户吧。”

    “你够了!”年楹气得炸毛,当即就要冲过去打人。

    “缇萦,拦住她!”陆若晴一声断喝。

    因为她很清楚,那个无忧公主即便不是武功高手,也是会用刀的人,年楹这么冲过去肯定要吃亏的。

    缇萦赶紧拉住年楹,劝道:“祁王妃,你别冲动啊。”

    年楹气得红了眼圈儿,愤怒道:“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陆若晴淡淡道:“阿楹,你都是已经成亲的人了,何必跟个小姑娘计较?这般孩子气,是把自己当三岁小儿了吗?真是太幼稚了。”

    她这话,听着好像是在训斥年楹。

    但实际上,分明是在说无忧公主幼稚无脑,如同三岁小儿一般,不值得计较。

    年楹心里多多少少解了些气。

    加上想着不宜当即闹大,便咬牙道:“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省得闹心!”

    “好,我们走。”陆若晴便扶着她上了马车。

    无忧公主是性子跋扈、手段狠毒,并非心思深沉。

    因此,并没有听出陆若晴在骂她,反倒抚掌道:“哟呵!有人气得夹着尾巴逃跑咯。”

    南宫夙云勾起嘴角一笑,含笑不语。

    这个陆若晴,骂起人来连一个脏字都不带的,真是牙尖嘴利!

    偏偏无忧这个蠢货听不出来,还瞎乐呢。

    “四皇兄,陪我进去挑选大宝石。”无忧公主盛气凌人说道。

    “走吧。”南宫夙云很是迁就她的样子,陪着进去。

    随便无忧公主选了好些宝石,反正又不是他出钱,自然无所谓了。

    然后,再亲自送无忧公主回去歇息。

    南蜀国使团出行,又是皇子和公主领头,中原朝廷特意安排了一所王府级别的宅院,环境十分清幽雅致。

    南宫夙云却没有心思欣赏。

    他安顿好了无忧公主,便说有事,出了门。

    实际上,一出门就调转车头,去了祁王府一趟。

    祁王见到他有些惊诧,问道:“怎么来我府上了?不是说了,我家王妃和镇北王妃出门逛街了吗?”

    南宫夙云轻笑,“见着了。”

    祁王更是不解,“那你还来。”

    “进去说。”南宫夙云一副不客气的样子,径直往里走。

    两人一起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夙云才道:“本来是想让无忧和镇北王妃起冲突的,没想到,你那王妃比较冲动,反倒是她和无忧杠上了。”

    祁王眼中闪过一丝担心,“什么冲突?”

    “你在担心?”南宫夙云修长的凤目里闪烁光芒,似笑非笑,“你可别说,你对那个年楹还真有几分感情,心疼了啊。”

    祁王皱眉,“再怎么说,她都是我的王妃,而且还是英国公府的姑娘。”

    南宫夙云轻轻点头,“哦,这个解释倒算合理。”

    祁王问道:“无忧公主动手了?”

    “没有。”南宫夙云回道:“本来差点都要动手了,但是镇北王妃太厉害,把无忧那个蠢货骂了一顿,无忧没听出来,居然还开开心心欢送人家走了。”

    “啊?!骂了一顿,还听不出来?”

    南宫夙云闻言笑笑,把当时陆若晴的话说了一遍。

    然后问道:“你听听,是不是需要一点脑子,才听得明白说了什么?无忧自幼娇生惯养的,听到的都是别人奉承她,哪里懂得这种骂法?”

    祁王笑了笑,“我早说了,镇北王妃厉害着呢。”

    南宫夙云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说道:“镇北王妃在京城和漠北的手段,都是赫赫有名,非一般女子能够企及,所以我才头疼啊。”

    祁王疑惑道:“什么意思?都已经确认窈娘才是真公主了,你还是要打镇北王妃的主意?”

    当初那个小丫头是收买好的。

    如果跳井死,就说明窈娘身上有胎记。

    如果上吊,就是没有太急。

    南宫夙云一声冷哼,“窈娘只是裕王的一个侍妾,就算是真公主,又有何用?她就是裕王妃都没用……”

    说到最后,语速忽地变慢了一些。

    裕王妃?如果能把骄狂的无忧公主留在中原,做个裕王妃之类的,岂不是正好名正言顺?

    不然的话,还得回了南疆天天给她擦屁股。

    …………倒是一个好主意。

    祁王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细微表情,只是在琢磨,“你为什么非得要陆若晴啊?放着真公主不要,非得要一个长得像的假货。”

    南宫夙云收回心神,说道:“这些你就不用管了。”

    祁王虽然不高兴,但是有求于对方,自然抿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南宫夙云又道:“你现在派个人去通知你家王妃,就说你忽然晕倒了。”

    祁王挑眉,“这是要做什么?”

    南宫夙云嘴角微翘,“你病了,你家王妃自然会赶着回来。而镇北王妃又刚巧在一起,且是大夫,还能不过来看望你吗?”

    祁王眼神微闪,迟疑道:“你要见镇北王妃?”

    “对呀。”南宫夙云点点头道。

    祁王皱眉,“镇北王妃心思剔透,可不像我家王妃那么好糊弄。就算这次能把她骗过来,也肯定会被识破,下次绝无可能了。”

    南宫夙云轻笑,“我还能天天见着镇北王妃不成?能骗一次,是一次。”

    祁王无语,“…………”

    南宫夙云又道:“好了,不会让你太为难的。我先出去,等下听说你病倒了,过来探病总是人之常情吧。”

    祁王叮嘱道:“你等下不要太过分,别在我的王府闹事,别给我添麻烦就行。”

    “不会的。”南宫夙云轻轻浅笑,乌黑的眼眸中,竟然带出一丝旖旎的媚态,“你可是我的知己好友,我怎么舍得害你?你就放心吧。”

    祁王有点受不了他这不男不女,当即移开视线。

    至于说什么知己好友,更是扯淡了。

    他用脚趾头思考都不会信的。

    南宫夙云又道:“再说了,萧少铉还在京城里坐镇,我可不想当面招惹镇北王殿下。”

    “你知道就好。”祁王说了一句,然后出去吩咐下人,“去通知王妃,说我忽然心口疼晕倒在地,瞧着很是吓人,让他赶紧回来一趟。”

    “是,奴才明白。”小太监赶紧领命去了。

    这时候,陆若晴和年楹刚才胭脂铺出来。

    年楹笑嘻嘻道:“还是买东西好,本来一肚子火气的,这会儿也散的差不多了。”

    陆若晴哼哼,“那还不是因为我出钱。”

    “你最好了。”年楹搂着她胳膊撒娇,依偎过去,“下次我请客,今天你先让我高兴高兴再说,不然我要气病了。”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陆若晴说道:“你不要去招惹那个无忧公主,她那种人,一看就是不讲道理的。而眼下和谈在际,即便你这个祁王妃吃了亏,皇上也未必会向着你说话。”

    年楹深吸了一口气,“行!我听你的,等和谈完了,再找机会慢慢收拾她。”

    正说着,马车忽然就停了下来。

    年楹掀了帘子探头出去,不悦道:“又出什么事了?一整天的,还能不能让人开心点了。”

    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回道:“启禀王妃,祁王殿下忽然心口发疼,晕倒在地,情况看着很是不好。”

    “什么?!”年楹大吃一惊。

    她手上的胭脂盒顿时掉在地上,摔出一阵红色粉末。

    陆若晴忙道:“别急,我跟你一起过去瞧瞧。”

    年楹怎么能不着急呢?都快急哭了。

    当即催促赶车的婆子,“快!快点儿!赶紧回祁王府!”

正文 505 意欲何为?

    马车匆匆行驶,很快赶到了祁王府门口。

    年楹提着裙子就往下跳。

    陆若晴喊道:“慢点儿,别摔着了。”

    年楹脚步匆匆走在前面,她跟在后头,一路九曲十八折,赶到到祁王的卧室的时候,太医已经先到了。

    “殿下怎么了样了?”年楹急问道。

    “王妃别急,殿下暂时没有大碍。”太医欠身回话道。

    “真的?真的没事了!”年楹一面问,一面走到床边坐下。

    她紧紧的握住祁王的手,担忧道:“殿下,你现在感觉如何了?心口还难受吗?”

    祁王的脸色有点发白。

    他望着年楹,努力微笑回道:“没事儿的,就是我方才弯腰低头看画,蹲久了,猛地一起身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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