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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妾只是一幅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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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也是邪性不认输的,得,积怨许久的俩个半大娃娃在御花园的小道上打得拉都拉不开。可巧儿,华禧就在御花园里弯着腰儿掐花玩儿呢,就瞧见一波小太监呼啦啦的往外跑。宫里难得有热闹瞧,她小腿儿一迈跟着就跑了,乳娘拉都拉不住。
    到了现场,这下子可倒好,看见她皇兄被三皇兄打得鼻血哗哗流,可吓坏了,哇哇直哭。从那以后,她就认定三皇子司徒华就是个坏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只要见了司徒华不是明着次哒就是暗着挖苦。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三皇子被司徒翰可揍得不轻,只不过打在身上看不大出来。
    为此容贤妃抱着十二岁的司徒华到皇上跟前告状去。司徒翰那时候兵书可读了不少,他有胆子揍人就有胆子收拾烂摊子,脸上的鼻血他不但不让人擦,还小手掌一抹,弄得满脖子满脸。乍一看上去,真是怪吓人的,还以为被打的有多惨呢。
    容贤妃抱着脸上只有些擦伤的司徒华哭,虞贵妃这边是胳膊揽着满脸鼻血的司徒翰,不声不响默默流眼泪。皇帝瞧了二儿子的脸,真是脸都绿了,大掌拍案,“简直混账!!谁打的?!”
    现在可算是冤家路窄,又撞上了。不是小时候了,看你不顺眼可以打一顿,现在都有了心眼儿,面上装的好,暗里较着劲。华禧瞧他眼珠子在端端身上打转,华禧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皇兄的人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一把拉了端端到身后,口气半点儿恭敬也没有,“我还有事,就不跟您闲聊天儿了。”瞧瞧,前一刻还怀疑人家是骗子呢,这一刻就护食了。
    上了哪座山就唱哪座山的歌,端端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任凭华禧拉着她走。
    可三皇子邪性啊,你不让知道他非得弄清楚喽。你想走?那也得等爷放你走。一把折扇在俩人面前横着一挡,腔调就跟民间的地痞似的,“站住~”
    华禧瞪他,“干嘛?上次我皇兄的拳头还没吃够啊?”
    说起这个,司徒华就阴测测的瞧了她一眼,“我不问你,我问的是她!”下巴一点,乜斜着眼问端端,“谁家的?叫什么名?”

☆、第27章 真是实话

她要是知道自己是谁家的还能被庄王捡回家吗?
    端端闭了闭眼,“不知道。”这真的是实话!
    长了一张漂亮脸,不说漂亮话,三皇子眯着眼,他生气了。
    华禧这个死丫头,他暂时拿她没辙,这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女人是狗仗了谁的势?!竟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三皇子沉了脸,“来人。”
    后面跟着的几个太监塌着腰跑上前来,“奴才听凭三皇子吩咐。”
    司徒华把扇柄在手里砸了砸,下巴一抬,慢条斯理的说话,“把她带回去,她家里来要人的话,就说本皇子瞧上,留下了。”
    华禧气得跺脚,可端端她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上下打量了下司徒翰,眼神毫不掩饰,皮肤太白,不如庄王的麦色好看;睫毛太长,眼睛太大,不比庄王英气;说话阴阳怪气,也不比庄王铿锵有力;手脚纤瘦,看起来像个没多大力气的,更不比庄王龙行虎步,霸气侧漏。总之庄王在她眼里哪哪儿都好。
    完事儿后,她摇了摇头,声音不大,表情认真,“。。。。可是,我没瞧上你。”
    司徒华:( ̄_; ̄)
    他掏了掏耳朵,把左耳伸过去,“你说什么?本皇子没听明白,再说一遍。”
    华禧还以为她是个闷葫芦呢,这下可乐呵了,除了自己大概也没别的女子敢跟司徒华顶嘴了,她算是第二个,想不到她这个人还挺“幽默”的嘛!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端端真的是认真的在回话。
    端端觉得自己说的够清楚了,他怎么站在眼前也听不明白啊?索性她就趴在他耳朵上,当真就大声的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没看上你,也不想跟你去哪儿——”
    三皇子:卧槽!!老子的耳朵!!(╯‵□′)╯︵┻━┻
    得嘞,这下子宫道上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都听见了,三皇子表白被人拒了!
    “哪来的刁蛮女人?!敢跟本皇子这么说话!来人啊,还不快把她给本皇子带走!”司徒翰恼羞成怒。
    “站住!”华禧柳眉倒竖,指着司徒华的太监,“敢动手试试,看本公主不剁了你们的爪子,打量着本公主好欺负是不是?敢上来一个,姑奶奶揍你一双!”
    小太监这上也不是,退也不是,畏畏缩缩的,随便得罪哪个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小公主掐着腰上前,这样子也真是够蛮横的了。
    司徒华气得牙根儿痒痒。
    偏偏端端火上浇油,她摆起花架子,“我也会功夫,我帮你打。”
    这要真打起来,可就千古难逢了,堂堂大昌内廷,皇帝第三子与两女子公然大打出手,这话能听吗?够打脸的!皇帝保管不会饶了他。
    三皇子两眼冒火光,咬了咬牙,咽下了这口窝囊气,折扇指着她俩,表情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端端,“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反正一会儿就能回家了。她撩了撩滑下来的头发,以后再也不进宫了,还是庄王府最好。
    三皇子气哼哼的走了,躲在角落里看热闹的小宫女小太监顿时人做鸟兽散。
    虞贵妃做寿,脸面真挺足的,竟然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净一观观主渺修都亲自入宫来贺寿了。观主姿容可谓天人,谁说渺修观主遗世独立的?明明就是见人面带三分笑,迷煞一票小宫女儿!
    “渺修”根本没去建德殿,贺什么寿啊,他连根儿鸡毛都没带。虞贵妃跟他熟吗,他就去给人家贺寿。再说了,虞贵妃那是司徒翰的亲娘,他可没有给敌人锦上添花的自虐倾向。
    “渺修”在宫里东走走西逛逛就是没发现端端的踪影。他闭上眼,静心感受一下她的方位,良久,得到一丝微弱的回应。“渺修”瞬间眉开眼笑,拂尘往左臂上一打,迈着欢快的步子就往晨曦宫的方向去了,走了两步,自己发现画风不对,立马换个步调,一步一挪动,老神在在的。
    一身雪白的道袍,配上一张出尘绝艳的脸,可谓惊艳了。小宫女会被他的一笑,逗弄的满脸通红,哪里还管他是去哪儿干什么的。可侍卫可不吃他那一套,后宫女眷居所,即便你是个道士也不准随意进出!
    皇帝老儿真是天底下最大的piao/客,自己圈了那么多女人在后宫不说,还调了一群侍卫兵替他看着,简直可恶!“渺修”搓了搓牙花子,虽然有损形象但他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生气了,率性而为。
    侍卫长抽了抽嘴角,仍恭敬道,“道长还是请回吧,咱们也是职责在身,希望您不要为难我们。”
    不为难,不为难,老子懒得跟你们啰嗦。“渺修”拂袖而去,实际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翻墙越屋去。
    皇帝那边,召集了庄王司徒翰、骠骑大将军宏震、辅国大将军岳涛三个军事重臣。武勋殿上,庄王爷严辞厉色,“启禀皇上,儿臣以为,官道决不能外借。正所谓唇亡齿寒,小凉国在我大昌以西,有史以来西边的异族杂居,混战频仍,若无小凉国在西边做了屏障,那么我大昌西部边/境的百姓将不得安宁。如今甘渠国君借道伐凉,岂非是要置我大昌于险境?再者,”庄王爷看了一眼在场的两位将军,“甘渠国虽向来与大昌交好,但是要知道那是老国君在位时的境况,如今的甘渠国君在一年之前,煽动内乱,谋权篡位。他登基一年,强征徭役,强加赋税,甘渠百姓生活的如何暂且不论。单看他强/兵练/兵的势头,足以看清他的野心。此人不得不防!”
    皇帝捋着胡须,面带思虑。
    镇国将军接话,“王爷说的不错,末将也正有此想法。我大昌百年太平,盛世繁荣,怕就怕,甘渠借道西取小凉国是假,反攻我大昌才是真正目的。皇上,不管如何考虑,都不能放甘渠的大军进入我境内!”
    “此话有理。皇上,末将愿领兵东去,驻守边关,早作防范。”辅国大将军请命。
    这一代的皇帝算是个明君,他想了一阵儿,决定往东增派兵力,“就依辅国大将军所言,但此事莫要声张。以免激起甘渠对大昌的芥蒂。”
    军/国大政甫一作出决定,众人都松一口气,但是作为上位者,警惕的心却高高提起。两位将军告退,庄王留了下来,皇帝从龙头宝座上走下来,捋着胡子神态放松,“儿呀,听说你把府上的人领进宫里来了?”
    司徒翰应了个是。
    皇帝的心思跟虞贵妃是一样的,爷俩最像的一点的就是皱眉,“是父皇没把心中所想传递给你呢,还是你不懂啊?”
    说这话的时候,皇上的脸上带了寒意。
    庄王撩袍下跪,“儿臣惶恐,只是,儿臣想知道,父皇为何选中儿臣。”
    皇帝笑了笑,殿中的金漆大柱,龙盘虎踞,谁不想做天下的王者,“还记不记得你十三岁那年,与你三弟打得那一场架?”皇帝瞧了瞧地上已然长成男子汉的二儿子,“你以为你的把戏父皇瞧不出来?只不过当时被你唬住罢了。”
    说起那次,庄王爷脸上不见半点羞愧。
    “就是那一次,父皇才觉得你不仅仅是个好习武的孩子,还有谋略,有勇气。”
    “什么意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能打又不肯吃亏。这是做一国之君的首要原则,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守得住祖宗基业。还有,你虽然一心扑在舞枪弄棒上,但好在不笨,还知道把鼻血抹满脸、打人打身子,虽然有点无耻,但当时朕还真就差点信了。当皇帝呢,既不能太实诚,也不能奸猾,这是一个君王应有的品性。最后一条,就是你小子有勇气,居然敢骗朕!!”想起这事儿,皇帝他就郁闷。
    他小的时候,皇帝一直觉得这个儿子不哼不哈的,没想到十三岁的时候倒让他开了眼界,还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哄骗他。也就是从那以后,皇帝对司徒翰开始额外上了心,他喜欢军/营,皇帝就把他往这条路子上引,不到弱冠年纪就敢领兵作战。皇帝深感欣慰,但又怕引导出一个好/战分子来,为此皇帝另一面又限制着他的兵权,可谓煞费苦心啊!
    庄王跪在地上,一时无语,皇帝老爹其实才是最贼的那一个!
    “成了,别跪着了。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就成。”皇帝伸了懒腰,“朕一年比一年老,你们呢,一年比一年羽翼丰满,你只切记一条,不可同室操戈。”
    王爷站起来,闻言眸子深了深,“是。”
    一时间武勋殿安静了会儿,御前太监托着把拂尘进来了,“皇上,净一观的观主入宫来了。”
    “渺修?”皇帝松了松眉头,“人在哪呢?”
    “底下来报,说是观主去贵妃娘娘那里贺寿,结果被侍卫给挡了回来。奴才方才打太后娘娘宫里回来,可不正巧遇上了。就把他给领过来了。”御前太监说。
    皇帝听了,“传他进来把。正好朕也听听他讲经,松快松快脑子。”

☆、第28章 王爷是瘦田

可庄王爷与渺修在武勋殿外擦肩而过的时候,剑眉一拧,转身叫了声,“站住。”
    “渺修”一错牙,站住了,把挑起来的眉头硬生生的按了下去,“渺修”唇角微勾,不卑不亢,“庄王爷有何指教?”
    庄王爷眼光毒辣,怎么瞧这人怎么熟悉,身姿举止倒是有几分像那日的马面人。他可是个行动派,盯着他,“来人,取半张面具来。”
    司徒翰你大爷!!
    “渺修”不服,“王爷意欲何为啊?”
    庄王冷笑,“本王想瞧瞧,观主是不是有两副面孔。”
    “渺修”毕竟不是真的渺修,他没有那个定力,抓在手上的拂尘差点扬起来。就在两人火花四溅的瞬间,御前太监迈着小四方步出来了,“观主怎的还不入内啊,让皇上久等可就罪过了。”
    “渺修”皮笑肉不笑,“贫道有事在身,就不奉陪庄王爷了,告辞。”
    庄王爷站在原地负起了手,眉目不展,若有所思。
    耽搁了这么长时间,金乌西垂,都已经到下半晌了,庄王爷大步往晨曦宫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她在华禧那里待得怎么样。端端现在在晨曦宫待着,就跟回了庄王府差不多。不是有人说嘛,你不是金子,不能让人人都喜欢你。
    虞贵妃不喜欢她,那些夫人小姐也不喜欢她,但有人就好她这一口儿。华禧喜欢字画,寝宫里文人墨客的字画不少,一张张宝贝似的说给她听,端端呢,字虽写的不好看,但她懂画儿呀,眨巴着眼睛听的认真。偶尔还能对其着色与意境说上几句见解,华禧这就对她有好感了。
    华禧把从宫外淘换来的字画都翻出来,当宝贝似的给她看。但淘换的终归是淘换来的,其中夹着些许能以假乱真的赝品也不足为奇。
    “你觉得这幅双鹊报喜怎么样?当时买它的时候,老板说是前朝陆河的真迹。”
    端端咬着手指,瞅了两眼,睁着圆溜溜的双眼问她,“你真信啊?”
    “嗯?”瞧她的眼神儿吧,华禧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不信?我瞧着。。。不像假的呀。”
    端端眨了眨眼睛,把手指放下来,歪着头再三打量,“可它也不像真的呀。”
    华禧生气了,“告诉你,你可别信口雌黄啊,要拿出证据来!”
    华禧坐的比她矮,一激动,抬头纹都出来了。
    端端不理她的脸色,只管用手指点了点画上的线条,“呐,笔墨鲜嫩,最多不超过一年,就凭这一点,它也不是前朝的东西吧?大昌建朝立代多少年了?”
    华禧坐不住了,柳眉皱着,“你怎么就断定它就是新鲜的笔墨?”
    端端想起了那幅老梅图,咕哝着说,“你不信的话,去问问你父皇啊,你父皇不就是丹青高手吗?”
    “什么你父皇?你应该尊称皇上,皇上!懂了吗?”
    那又不是我的皇上,但端端眼珠子一转,捧着腮帮子,哦一声。华禧捧着那幅双鹊报喜,横过来看,竖过来看,柳眉倒竖,越看越生气,她抽空瞧了眼端端,“我不会信你的,我问父皇去。”
    真是说风就是雨,端端趴在几案上,喝了一口茶。两腿儿晃着,一脸郁闷,哥哥怎么还不来?
    华禧卷上画轴就往外跑,端端一个人哪能在坐得住?敛着裙子就跟上去了,王爷在皇帝那里,跟着华禧就能找着他。两个人并着肩出了晨曦宫。
    庄王爷没想到能在宫中又遇上穆疏。
    穆疏梳着凌云髻,珠翠环绕,明珠耳铛,藕丝琵琶衿上裳,眼儿半垂,弱柳扶风,惹人怜爱,真是美人胚子一个。她在半道上叫住了庄王,“庄王爷请留步。”
    庄王爷刹住了脚步,“是你?”
    穆疏盈盈上前,缓缓施礼,眼中水波流动,“王爷,妾在这儿等您有一阵子了。”
    穆家小姐若有若无的慕君情,你叫司徒翰去品味?那你还不如让牛嚼牡丹去呢,起码牛还能尝出个香味儿来。庄王爷困惑呢,“你等本王干什么?”
    “妾。。。妾只是。。。。”穆疏红了脸,这样的美人如果放在三皇子面前,他一定会怜香惜玉一番,只可惜了司徒翰他跟三皇子不是一个路子的。
    只是,只是什么?庄王爷在军中呆久了,受不得别人在他跟前儿这么吞吞吐吐的说话,他拧着眉,“没事本王就走了。”
    “王爷!”
    庄王,“?”
    “。。。妾只是,多日不见,心中挂念王爷。。。。”穆疏红着脸低下头,环佩随风叮当响,美人如花。
    庄王拧了拧眉,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
    “本王还有事。”庄王爷拔腿就走。
    穆疏早在进宫之前就打定了主意,庄王再冷淡她也不能退缩。曾经是她自己鬼迷了心窍,禁不住白拂尘的蛊惑,可梦总有醒的时候。庄王爷此人不懂情/趣,长相也不是她喜欢的公子如玉型,可他是一个女子不错的归属。皇帝曾经赐婚于他们,嫁了他,她就是庄王妃,若当真如祖父所言,日后他能登基称帝,那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纵然当初不情愿,她也点了头。
    自小她就是穆家的长房嫡女,受尽宠爱,京中的高门大户都想攀上穆家这么一门好亲,圣旨之前上门提亲的可不少。可如今,她的清/白毁了,高门中没有人愿意聘她为妻,略低些门户的她也瞧不上。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谁不愿意做人上人呢?
    穆疏对庄王频频示好,意在得到他的一丝垂怜。她娘告诉过她,女子的眼泪最容易让男子心软,只要他有一丝松软的地方儿,她就一定能攻进去。到时候,她还是人人称羡的庄王妃!
    穆疏没有走,她跟了上去,庄王的步子大,她小步勤挪,“那日妾做的衣裳,王爷穿着合适吗?”
    那件衣裳?王爷想起来是有那么一回事,王爷嗯了一声。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那衣裳去哪儿了。
    听见他说嗯,穆疏总算是开心了,拂过耳边的一缕细发,贝齿轻露,“王爷喜欢,妾就放心了。妾的女工粗陋,难得王爷肯赏脸。”
    端端和华禧从长长的游廊上拐过来,一溜宫人施礼经过。
    华禧咦了一声,“那不是皇兄吗?皇兄——”
    端端可算是见着他了,脸上的笑刚挂起来呢,就瞧见他身边儿站了个明丽的女子。端端记得她,她就是差点当了庄王妃的那个穆家小姐。还到王府去过,因着跟她比生辰礼,自己还在院子里领了罚。
    穆疏站在庄王的身侧,贴近庄王的手臂,她仰头朝庄王笑着,那场景有些刺眼。端端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欢喜的表情凝在了脸上。
    华禧可没想那么多,她抱着画轴过去,“穆疏?你也在呀。”
    穆疏施施然行了个礼,“见过公主。”
    华禧自然知道穆疏的事,她坏了庄王的名声,虞贵妃可没少在女儿面前埋怨。华禧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全是穆疏的罪过,但是她从小崇拜的皇兄被人一顶绿帽子扣头上,她跟着没少生气。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起身吧。”扭头就跟庄王说画的事,“云端说我的画是赝品,皇兄,她凭什么这么说。”
    庄王按了按脑门儿,今儿他怎么就扎堆儿在一堆女人当中了?真是。。。。吵。
    王爷瞧了一眼远处龟速往这边移动的端端,才接过华禧手里的画,打开看了一眼难得对这种文人墨客的玩意儿发表了一回看法,“听她的吧,她的眼光应该不至于走眼。”
    华禧不乐意,“怎么这样啊?当初可花了我一千八百两银子呢。”
    庄王拍了拍她的脑袋,“留着玩儿吧。”
    穆疏笑了笑,上前道,“公主不必忧心,权当吃一堑长一智了。左右不过区区两千两银子罢了。”华禧没理她,走去端端面前,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她怀里,“送你了,虽然它不是真品,但是好歹也值一千八百两嘛。”
    穆疏的话落空了,她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一转眼庄王都走远了,“还不快跟上来。”
    说谁呢?穆疏瞧了瞧华禧身旁的女子,明眸锆齿,生的倒也不差,她是谁?心中警铃大作。真是瘦田无人耕,耕开人人争!什么时候跑出来这么个女人?
    端端抱了东西,撒着腿儿就跟上去了。她回头看了一眼穆疏,见穆疏也在看她,占有欲作祟,腾出抱画的一只手牵了庄王爷的袖角。胸膛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超速蹦跶个不停。
    庄王爷倒是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但没拂开她,脸上虽不笑,但熟悉他的人一看就知道庄王脸上松快好多呢!
    穆疏咬了咬牙,上前去,“公主,不知那位是。。。。。”
    也许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华禧还在为那句“吃一堑长一智”恼她呢,明摆着说她蠢嘛,“你问她呀?”她摸了摸下巴,故意吊人胃口,“估摸着是本宫的未来皇嫂吧。”
    看到穆疏脸色绿了,华禧满意的转个身背着手儿走了。
    穆疏眼瞧着端端的身影,嘴里无意识的嘀咕着,“。。。。。恭送公主。”

☆、第29章 番外之庄王与王妃的日常

大家发现庄王娶妃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冷幽默了。
    话说,正月初一,正是年味儿最足的时候,难得庄王有空能够陪王妃散散步,可庄王妃却不知道从哪里迷上了市井间孩子玩的黄鼠狼吃小鸡游戏。
    庄王拍拍他的王妃,说,“随本王去外面走走,太医说多走走对孩子好。”
    谁知道端端摇头,“不想去。”有了身孕之后这丫头脾气大了不少,连庄王跟她说话都得降低好几个声调,声音一大她就捂着肚子瞅着庄王爷,巴巴的掉眼泪,意思是:你又欺负我!
    女人无理,庄王也拿她没办法,只能什么都依着她,谁叫她眼下最大呢?她这叫啥?翻身农奴把歌唱?
    王爷叹口气,见她手上摆弄着些微小的木偶,那个游戏的场地有些类似庄王行军打仗用的沙盘,他皱着眉轻声问,“你在干什么?”
    “玩黄鼠狼吃小鸡啊!张锐教我的。”她低着头忙活,“一只母鸡,四只小鸡,两只黄鼠狼。”
    又是张锐。。。。。你俩还真能玩儿到一起去!
    王爷忍,不次哒她,“本王陪你玩一局。”
    端端惊讶,“你会?”
    “废话。”这么白痴的东西就只有你研究半天。
    一盏茶的时间后
    护鸡的王妃不经意间丢了第一只鸡,然后丢了第二只,就在庄王的黄鼠狼想要顺走第三只的时候,端端拧着秀气的眉嚷道,“你使诈,你的黄鼠狼都跑到鸡窝来偷鸡了!!”
    见她一副输不起的模样,庄王淡定的停住手,“本王的黄鼠狼不是要来偷鸡。”
    “那它这是干什么?”她鼓着腮帮子指着那只距鸡不到一公分的黄鼠狼问。
    庄王爷剑眉轻扬,“它是来拜年的。”

☆、第30章 不行

王府的马车缓缓远离了宫门,庄王爷端坐于马车中,双目微闭。棱角分明的轮廓,真是越看越有味道。端端不情愿的抿抿唇,刚才他们俩人在说什么呀?上次是芙蓉,这次又跑出来一个千金小姐。。。。腮帮子鼓得像小笼包,手指扣着眼前的画作。
    她还在自己的世界里愁苦不能自拔呢,庄王爷突然就开口了,“从出了宫门就听见你三长两短的叹气,说吧,又有什么事?”
    被他突然出声儿吓得手抖了一下,她抬头看他,什么人嘛?说个话还要闭着眼装佛祖!她想说的话,动了动嘴皮子还是没有说出来。眼眶憋得通红。
    马车里有人哭,马夫可不敢停下来问问怎么回事,他只管赶好马车。王爷把她拉过来,皱着眉,“怎么回事?有事儿说事儿!哭什么?”其实烦躁应该是他才对吧!
    端端把眼泪蹭到了袖子上,泪眼汪汪的歪头直勾勾的瞧着他,也不吭声儿,那眼神儿倒把庄王爷看得一阵儿心慌,剑眉一拧,“说事儿!”
    端端咬了咬嘴唇,反正是你让我说的,“。。。。我想给你做王妃。”
    。。。。。。。
    马车内,一阵儿寂静无声,连车夫的马鞭都安静了,只有哒哒的马蹄声逐渐接近闹市。她仰头等着他的答案,时间越长,眼眶里的泪包越积越大。。。。。。
    庄王爷呢,他活了二十六年,头一回手足无措。以前她也说过这一类的混话,但他只当是小孩子童言无忌。如今,这般认真又可怜的对他说她想做他的王妃,说实话,王爷内心不震动是假的。
    可这不是简单的你想就行。皇帝与虞贵妃的意思且不去管,庄王心里对她确有念想,可总有一种可耻的感觉伴随他,这是他养大的孩子呀!
    王爷眼眸深如黑黢黢的森林,良久,他说,“不行。”
    眼里的泪包最终还是掉了下来,一大滴砸在手背上,好像听见了心碎的声音。端端低下头,以前哭的时候真的敢放声大哭,因为知道有人在身后,他会来替她收拾烂摊子。今天,她低着头,抹了几次眼泪,嗓子眼儿里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她头一次觉得羞耻。
    庄王爷不善表达,尤其这些情情爱爱,曾经就不曾接触过。“不行”两个字脱口而出,才知道干脆得有多伤人,王爷这时候嘴拙了,他皱着眉,妈的,这要怎么说?!
    端端记得,张锐以前说,“你想想啊,这要是咱们王爷娶了亲,就你长成这样,王妃能让你住进府里吗?”
    他早晚都会娶亲的,到时候王妃不会容忍她在王府里继续生活,她还是会被赶出去。。。。
    兜兜转转,原来,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多看一眼都是奢侈。她擦了擦眼泪,仰头咯咯一笑,囔囔的鼻音就出来了,“王爷你真笨啊,人家是骗你的!居然上当了,哈哈哈。。。。。”
    王爷?
    庄王皱了皱眉,他心里恼火,也不知道为那一声称呼还是她的话。
    总之两人一路无话,气氛诡异到外面的车夫都察觉了。
    闻天出来迎接庄王的时候,一眼就瞧见王爷顶着一张便秘脸,谁也不搭理,他问端端吧,这个丫头竟然还跟他打哈哈。问车夫,他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嘿,要你何用?!
    穆疏这次入宫是随着母亲入宫给虞贵妃贺寿的,只不过她出的那事,打了虞贵妃和庄王的脸。虽然贵妃面儿上对她还过得去,但她清楚自己在贵妃心里的恐怕早已没什么位置了。所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来的早,只赶在筵席结束后才来。
    果真,虞贵妃面对她们母女,虽仍旧嘘寒问暖几句,但也只是表面客套而已。
    回了穆府,坐于庭前的梧桐树下,柔肠百转,忧思万千。虞贵妃现在对她已经不如从前的欢喜,本以为庄王是最好的突破口,可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一片青幽幽的梧桐叶自伞盖一般的树冠上飘落下来,轻飘飘的擦过穆疏的额头落进她手心里,她拿起来玩弄了两下便丢到了一边去。又有一片不急不慢的落进她手心里,她有些烦躁,一仰头,便发现了一个人。
    粗壮的树杈上,单腿屈膝坐了一位翩跹公子。黑发披散,一身儿墨绿的衣衫配半张马脸面具,依旧挡不住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穆疏站起来。
    红颜荡了荡腾空的那一条腿,撇了撇嘴皮子,“你不用管我是谁,本公子没有恶意,只是想给你出出主意。”
    “给我出主意?出什么主意?”
    只听见头顶的梧桐叶“沙拉”一声轻响,那人便已经落在她面前。薄唇含着笑,怎么看怎么都像不怀好意,穆疏院子里的奶妈丫头方才因为她心烦,都被她打发出去了,这会儿院中没人,她也是害怕的。一张俏脸,紧张到绯红。
    红颜混不吝的逼近,朝她脸上吹了口气,轻浮至极!
    “勇气可嘉,居然没叫人,不错哦。”
    “你。。。。。”
    “不跟你兜圈子,你不是想嫁进庄王府去吗?本公子有办法,感兴趣吗?”
    穆疏被他逼近的脸羞得满面红晕,侧开脸,“谁。。。。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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