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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为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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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怎么不点灯?”青禾问。
  卓文惠这才回过神来,她手忙脚乱点亮桌上的煤油灯,就着光亮去看青禾。
  “今日用什么?”她问。
  青禾甜甜一笑,把食盒依次打开给她看:“今日有红烧鲤鱼,是小姐你最爱吃的。”
  卓文惠一颗心落回肚子里。
  青禾凑到她身边,用手沾了点茶水,在桌上默默书写起来。
  已知,勿念,安排妥当。
  卓文惠终于笑开怀。
  上京,长信宫。
  正是夜半时分,景玉宫里早就熄灯安置,只正殿书房里还有些亮光,显然主人还没休息。
  荣锦棠坐在桌前,示意宁城把一封折子交到手中。
  “陛下,这是刚送来的密函,是公主辗转送回来的。”
  荣锦棠颔首,展开读起。
  灯花突然跳了一下,闪花了荣锦棠的眼睛。
  他读到最后一句:“臣护国陈请陛下,他日颍州重归,务抚恤臣属从亲眷。”
  荣锦棠微微皱起眉头。
  “护国的臣属都无法联络了?”
  “回禀陛下,确实如此,这封信是辗转从布政使司传出,几经周转才到了溧水。”
  荣锦棠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边关局势已经到了最要紧关头,顾熙尘统帅三路人马,上中下围堵胡尔汗,而乌鞑也已两路骑兵并一路步兵猛攻,这几个月来时攻时防守,拖累的颍州和溧水百姓疲惫不堪。
  前几日顾熙尘来军报,说乌鞑要有大动作,胡尔汗亲自出了城,同穆涟征率领的边锋营杀了一场,可谓两败俱伤。
  荣锦棠当时就同朝臣们一同商讨,他们一致认为胡尔汗在试探。
  边关将领换了主帅,什么风格尚未可知,如今的他急切中还有着谨慎,实在不容小觑。
  他留在殿中,实在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宁城也知道他其实很想御驾亲征,可前朝和后宫都有顾虑,他一时半刻无法离开。
  “陛下,再有一月,娘娘便要生产了。”宁城斗着胆子劝了一句,“前朝也不好安排,您……再等等吧。”
  荣锦棠疲惫地坐回椅子上,心里头的不安和急切仿佛要堆到顶点。
  “等了这么多年,等不下去了。”荣锦棠脸色一沉,他左思右想,还是下旨。
  “给皇叔爷去信,请他把睿王召回。”
  宁城脸色一变,顿时就跪下了。
  荣锦棠没有多言,他喝了一口热水,叫自己平静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回了寝殿。
  付巧言正安睡,这几日她难得能好好休息,荣锦棠实在舍不得吵醒她。
  临近产期,她越发难受,偶尔也会坐在那发呆,显然也在害怕即将来临的生产。
  鬼门关走一遭的大事,没人能淡然处之。
  荣锦棠轻手轻脚回到床上,给她换了一个姿势,轻轻抚了抚她隆起的肚子。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要好好的。”荣锦棠轻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荣锦棠:你清醒一点,朕怎么变成鸡汤了???


第147章 决心 二更
  汉阳关; 汉阳道。
  明明是正午时分; 然而飞起来的沙石遮天蔽日; 叫天地都为之变色。
  嘶吼声、兵器撞击声、痛呼声、血液飞溅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中发麻。
  两军正交战; 两位年轻的辅国将军亲自领着先锋营冲锋在前,毫不畏惧。
  狭长的汉阳道从汉阳关一路通到颍州城外,仿佛没有一点阻拦。
  起伏的丘陵和山脉都拦在溧水西北,离这里很远。
  乌鞑骑兵们正骑着马儿,奔驰在沙土地上,而大越的骑兵们也毫不示弱,无所畏惧冲锋在前。
  在后方的汉阳关上,正有一千火凤卫守住要塞; 作为主力防守军安插在后方。
  哪怕五连火铳已经可以稳定使用,但以火凤卫的人数依旧无法直接冲锋在前; 以压倒性的武力取得胜利。
  战争,最主要依旧靠的是步兵和骑兵。
  可大越的将领们却慢慢摸索出独有的布阵方式。
  只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战场上飞沙走石; 血雨喷溅,无数生命就那么凋零在眼前。
  一位姓陈的什长正挥舞着长刀,他眼中都是血; 左手也受了重伤,却依旧策马前行,一刀砍下敌人的右臂。
  “呵!”只听他大喝一声,带着血珠的长刀划过一道艳丽的弧度; 一刀刺进敌人的脖颈上。
  血流如注。
  就在这时,在他右后方,他的士兵也跪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陈什长回过头来,连眼泪都来不及擦,一把扯下他的令牌塞到自己腰上。
  “来啊你们这帮狗杂种!”他嘶吼一声,又插入阵中。
  焦灼的战事很容易叫士兵疲劳,可他们又都在撑着,不倒下去的就能站到最后。
  灿烂的金乌从天际慢慢滑落,冷风吹来,带来阵阵寒意。
  被汗水和血水湿透了的军装冰冷冷贴在身上,令人十分难受。
  眼看战事将歇,沈聆一声下令:“撤!”
  汉阳关内便传来有节奏的军鼓声。
  “咚,咚,咚咚咚。”
  战场里的大越将士迅速撤退,无一人再跟乌鞑勇士缠斗。
  这时候双方人马都已疲累至极,兴许是大越士兵早就得了叮嘱,退后得干脆利落,乌鞑人一时之间竟没跟上。
  这个转变有些突然,这帮大越人仿佛不要命,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们自行撤退。
  可杀到现在,又绝对不能叫敌人跑了。
  乌鞑士兵正要追赶,却发现迎面而来的火弹封住了他们所有的去路。
  也不过就是一晃眼的功夫,那些士兵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接二连三倒在血雾之下。
  那是大越令人闻风丧胆的火铳。
  乌鞑骑兵长见状再也不敢纠缠,直接下令撤退。
  可为时已晚。
  越来越密的火弹踏空而来,根本不给乌鞑士兵喘息机会。
  鲜红的血晕红了沙土地,冬日的冷风吹过,只有血肉的味道。
  乌鞑的士兵们在战场上哀嚎着,喘息着,行将就木。
  那乌鞑骑兵长会讲汉语,见此情景也不由红了眼睛,他骑在马背上冲出营寨,冲汉阳关嘶吼:“大越人都是缩头乌龟,只敢放冷枪。”
  乌鞑人管火铳叫土枪,当年从战场上捡了不少走,研究经年也没能产出个大概。
  他一身都是血,眼睛赤红,肌肉怒张,一看便是愤怒到了极点。
  然而汉阳关内早就开始给受伤的士兵治疗,根本没有人理他。
  因为距离太远,火铳无法精准射击,趴在城墙上的火凤卫眯起眼睛,还是在他马蹄前的地上射了一发。
  那乌鞑人的马儿嘶吼一声,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把他从背上甩下来。
  “上别人家抢东西还怪别人不给,真他妈的不要脸。”
  那士兵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清了清口里的尘沙。
  “你再靠近点,我叫你有来无回。”
  他这么说着。
  待到夕阳日落,残余的乌鞑人撤回营地,汉阳关才开了侧门,出来一队后勤兵。
  他们把每一个大越的士兵都拖到板车上,核对好他们的名牌,扯下他们的军号。等到大越自己的士兵收殓完毕,他们便又给乌鞑的士兵收殓,尘归尘土归土,都已了无生息,还是留个安葬之地吧。
  次日清晨,太阳徐徐而起,灿烂照耀大地。
  昨日厮杀的土地上,只留下鲜红的血,给那一场厮杀留下见证。
  此番战停,百姓又能喘息不少时日。
  汉阳关旁青山寺的大师下山,特地颂了一场《往生咒》。
  这些战死的战士们用血手之躯保家卫国,值得所有人悼念。
  愿您来生,平安喜乐,吉祥满身。
  上京,长信宫。
  荣锦棠刚亲自送走睿王,这会儿正坐在乾元宫上书房里沉思。
  张德宝和宁城难得没打眼神官司,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等他吩咐。
  荣锦棠就坐在书桌前,沉默许久。
  睿郡王是端皇叔爷的长孙,自幼随父母驻守封地南疆,每三年朝岁便会上京,同荣锦棠是关系极好的堂兄弟。
  听他急招,睿郡王二话不说就赶来上京,一路奔波到长信宫前,一共也只用二十日。
  睿郡王从来不是个贪权之人,在政事上也略通一二,如今能的用的,便也只有他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依旧不太放心。
  可若他不去溧水,他心里会更纠结,更压抑。
  如果他都不能御驾亲征,保家卫国,只能叫别人来保护自己,那这皇帝当的也太容易了些。
  这一刻,荣锦棠思绪万千。
  直到张德宝抖着腿过来催:“陛下,该用午膳了。”
  他才回过神来:“传吧。”
  午膳用得很简单,他最近没什么胃口品味,便也让御医给出个好克化的单子,不妨碍他处理政事便可。
  等到用完午膳,他没叫小憩,吩咐宁城:“取来我昨日封好的折子去慈宁宫。”
  到了慈宁宫,荣锦棠特地先去的太后那里。
  因战事已经持续有些时日,也一直没有卓文惠的消息传来,太后那也不再整日忧心,气色略好了一些。
  荣锦棠先去瞧她,关心了几句她身体,然后便道:“刚收到公主来信,如今公主被关在颍州布政使司,应当还好。”
  太后长舒口气:“谢天谢地。”
  荣锦棠见她这样,心里也十分难过。
  “母后定要保养好身子,等文惠回来,还能陪您出去踏青呢。”
  太后笑笑,没再说这个,却说:“宸妃也就这一月的功夫,产房那确实不用陛下操心,但陛下总得陪陪。”
  “母后知道陛下繁忙,前头事太多,但生子也是大事,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荣锦棠很是认真点头:“儿子心里明白。”
  太后道:“去瞧瞧你母妃吧,好些时日没瞧见陛下,她很是惦记。”
  荣锦棠却没有动。
  “母后,儿子有一事相求。”
  太后端茶的手顿了顿,缓缓抬起头看他。
  年轻的皇帝英俊凌厉,他身上带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杀伐之气,心中似早有决断。
  再有几月,他就要弱冠了。
  “陛下……想好了?”
  荣锦棠颔首,面容沉静:“还请母后到时多担待。”
  他招手叫宁城递来诏书,亲手托给太后:“请娘娘务必收好,再为儿子操心几个月。”
  太后叹了口气。
  她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眶都是红的。
  “当年你父皇就是因为这个缠绵病榻,拖了那么些日子还不舍的走,这终究成了他的憾事。”
  “先帝没能办到的事,就交给皇上了。”
  太后这样说着。
  荣锦棠起身给她恭恭敬敬行了礼,才转身离去。
  太后冲他背影道:“母后年纪大了,只能撑几个月,你要早些回来。”
  说到最后一句,她几乎哽咽。
  她这一辈子送走过太多人,先是送走了亲生女儿,又送走了丈夫,她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徒留伤感。
  荣锦棠直接去了安宁殿,这时后殿的小花园里只留了些许耐寒绿植,没了夏日花团锦簇。
  淑太贵妃正在处理宫事,最近付巧言那实在没什么力气忙,便交给她打理几日。
  “母亲,正忙?”荣锦棠笑着问。
  淑太贵妃放下笔,抬头见他来了,不由笑笑:“今日怎么这时候来?”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他:“倒是比上回气色好些,还得叫巧言管你才行。”
  他若是不好好用膳,宸娘娘要生气的,荣锦棠被她念叨两次,再也不敢了。
  说起她,荣锦棠表情更是柔和。
  “最近她那不太好受,劳烦母亲操劳了。”
  淑太贵妃拉着他坐到茶桌边,叫他吃橘子:“那有什么?这不是应当的。就是巧言那辛苦,你得多宽慰她,不能老同她置气。”
  如今付巧言挺着九个月的大肚子,随时都有可能生产,景玉宫那日日都紧张得很,宫人们晚上都不太敢睡死。
  后殿一整个偏殿都给做成了产房,特地修的火炕温暖舒适,就等她用了。
  “刚太后娘娘也讲,叫朕多去看看她,陪陪她。”
  淑太贵妃苦笑道:“她生过孩子,知道不容易。”
  荣锦棠心里一哽,还是笑着劝她:“母亲还有朕呢。”
  “是啊,多亏有你。”
  “说罢,今日来有何事?”淑太贵妃问。
  荣锦棠愣了愣,随即笑笑:“还是母亲知道朕。”
  他叫宁城又上了另一份诏书,道:“母亲,朕还是想去,朕在宫里待不住。”
  淑太贵妃叹了口气。
  他的脾气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他真的下定决心,也说不定不是坏事。
  “你是应当去,但你得把事情都安排妥当。”
  荣锦棠心里一松,面色终于好看了些:“多亏宫里有您跟太后娘娘。”
  谁说女儿家见识浅薄?
  他连翻把打算讲出口,得到的只有支持。
  淑太贵妃摇了摇头,却正色道:“你问过巧言否?”


第148章 临产
  荣锦棠当然不可能现在同付巧言讲这个; 他道:“再等等; 一时半刻也离不了京。”
  淑太贵妃就又叹气。
  “怎么就赶到这节骨眼上。”
  是啊; 怎么就这么不凑巧呢。
  荣锦棠又同淑太贵妃安排了好一会儿事情,才又沉着脸回到前头。
  等忙完了一整天的事; 太阳西斜,他才起身活动下胳膊。
  张德宝就吩咐会按摩的小黄门过来给他捏肩膀,自己则在边上禀报:“娘娘那已经用完晚膳,打发人过来问陛下晚上想用什么?”
  付巧言月份大了,荣锦棠再忙都会回后头,就怕她哪天要发动的时候他不在身边,一个人说不定得多害怕呢。
  “上些简单些的便是了。”
  荣锦棠起身,见外面已是晚霞斑斓; 便往景玉宫行去。
  “那四位奶娘再查一遍,最后看小殿下喜欢谁; 留下两个便是。”
  张德宝跟在边上“诺”了一声,道:“回禀陛下,早就查过几次; 绝无问题。”
  其实随着月份临近,荣锦棠也很紧张,白日里在乾元宫忙时还好些; 晚上会景玉宫就总是忍不住盯着她肚子看。
  她现在的样子已经略有些变化了,脸上圆了一小圈,就连眼睛都变成了细长眼,没以前杏圆眼的轮廓了。
  但她笑起来的样子; 依旧跟以前一样甜。
  付巧言这会儿正在前院散步,因着知道他会回来,特地在这里等他。
  晴画在边上扶着她,问:“娘娘明日要不要去产房瞧瞧,那边都布置好了,娘娘得看看还缺什么。”
  付巧言握着她胳膊的手一紧,迟疑片刻道:“不用了,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晴画见她有些慌乱,便道:“晚上给陛下准备的小米南瓜粥,还叫做了芹菜百合虾仁、凉拌苦瓜、素炒三丝和酱萝卜老鸭汤,配了四喜丸子和八宝鸡,都算是好克化又清火的。”
  最近荣锦棠上火太厉害,嘴里直发苦,太医给配了去火的代茶饮还不见效,只能从食单上下功夫了。
  付巧言一听这个就立马精神过来,笑道:“这大冬日里,上火也不容易。”
  “待会儿陛下来了,得仔细说说他,午膳也得好好用,多吃些雪梨,过两日就能好了。”
  “又想说朕什么?”
  荣锦棠笑着踏进景玉宫,一提耳朵就听她在这念叨自己。
  付巧言现在已经没办法同他行礼了,他也早就免了她的见礼。
  “讲陛下不好好用膳,非要到叫太医才听话。”
  荣锦棠过来赶走晴画,自己亲自扶着她:“多走走也好,李文燕怎么说?”
  “李大人说脉象还算稳,应当再有几天。”付巧言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这孩子也是稳,一点都不着急。”
  荣锦棠闷一天的心,终于见到点亮光来。
  每天只要跟她讲两句话,那些苦累就都没了,心里头仿佛喝了蜜,甜滋滋的。
  “你再拍他,回头生出来每天闹你。”
  付巧言就笑:“陛下先用膳?我再陪陛下喝完汤。”
  她如今身形保持得很好,并没有胖的太厉害,除了肚子大了些,脸圆了些,说实在的都可以称之为苗条了。
  因此李文燕最近也不怎么太管她吃喝,倒是她自己上心,不会没节制地用。
  往往为了等他回特地留点肚子,喝几口热汤陪他吃饭,怕他一个人没滋没味的,用着不舒坦。
  每到这时候荣锦棠就感叹,还是家里有个人等着的感觉好。
  怎么说呢,连饭都怕你一个人用寂寞,那滋味没体会过是不会懂的。
  为了叫她舒心,他也尽量多用一些,不叫身体先垮下来。
  付巧言就端了一小碗汤在边上小口小口喝,看起来乖得不行。
  荣锦棠想了想,道:“明日下午叫恒书进来瞧瞧你?要不然至少要百岁才能见他,省得你回头想念。”
  付巧言摸了摸肚子,觉得一时半会儿还没那么快,就点头称好。
  有时候人真的不经念叨。
  明明李文燕早上还说不会那么快发动,到了晚上付巧言就从睡梦之中疼醒,她肚子里一阵一阵的隐痛,头上顿时冒了汗。
  一开始她以为是孩子翻身,双手在肚子上安抚了很久才见效,便又睡了过去。
  然而没过多久,肚子就又开始疼了。
  付巧言这次终于发觉出些许不对来,她拽了拽荣锦棠的胳膊,很不好意思把他吵醒:“陛下。”
  称呼陛下的时候,那一把嗓子细到听不出音。
  荣锦棠一下子就惊醒了。
  他立即翻身起来,叠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巧言你怎么了?”
  看得出来他比她还慌张,嗓音都破了,讲话也语无伦次。
  付巧言抿着嘴对他笑,竟还安抚他:“我肚子有些疼,得叫太医来。”
  荣锦棠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蒙了,这会儿的表现全没了往日的利落稳重,他先是喊来张德宝劈头盖脸就叫他请太医,然后就去摸付巧言的肚子:“宝宝乖,宝宝乖,你先别出来啊,太医还没来。”
  付巧言肚子里疼,心里头却甜,她忍不住笑出声来:“陛下您冷静些,要阵痛许久的,没那么快。”
  “哦,对,”荣锦棠这才渐渐恢复神智,“看过那么多书,都忘记了。”
  他叫晴画给端来热茶,一口灌下半壶,翻身就下了床。
  “你先躺那别动,晴画喂你娘娘喝些水,晴书去乾元宫叫宁城。”荣锦棠自己在那穿衣服,一边把景玉宫的宫人使唤的团团转。
  这活原本都是晴画的,叫她安排定没有这么慌乱,不过见他非要亲自操持,付巧言也就乖乖听了。
  反正娃娃还早着出来呢,先叫他忙一会儿冷静冷静。
  等宁城也赶过来,就看见连甄姑姑都围在寝殿里,忙前忙后听荣锦棠的吩咐。
  宁城苦笑着凑上前,道:“陛下先坐会儿,这事还是听甄姑姑和晴画姑姑的,她们都有经验。”
  甄姑姑是有,晴画却没有,不过太医院早就教了她几回,再笨都能学会。
  荣锦棠这才听了句劝,坐在那沉下脸来,轻声对宁城道:“回去叫陈鹏飞细查,上午李文燕还道不会这么快,怎么晚上就发动了?”
  他声音里透着一股寒凉,听得宁城头皮发麻,却不敢表现:“诺,等景玉宫这事忙完,臣马上就办。”
  荣锦棠点点头,挥手叫他去忙。
  他就坐在榻上,看晴画帮付巧言换里衣,付巧言一头的汗,却稳稳当当坐在那,叫伸手就伸手,叫抬腿就抬腿。
  甄姑姑正在外面嘱咐产娘,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肃:“到时候产房里有太医,你们三个是宫里头的老人,多余的话不用我说。”
  那三个产娘年纪最大的都四十多岁了,伺候过不少宫妃和王妃,从来没出过乱子,早年顺嫔的双生子都是她亲手接生的,手艺自然没的说。
  “姑姑放心,宸妃娘娘的事,给我们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不经心的。”
  “奴婢们可是一门心思盼她好呢。”
  这说的也是,宸妃娘娘这真是一个万一都不能出,没见陛下都在这坐着,一刻都不肯走吗?
  甄姑姑略松了口气,随即心里又提上来。
  宸妃娘娘这一胎落到她身上,无论如何都得伺候好,她先叫三个产娘去产房准备东西,便又去问沈安如:“小厨房那安排了没?”
  沈安如一拍脑袋:“多谢姑姑提醒,奴婢这就去。”
  虽说娘娘看起来似乎是发动了,可到要生还早着呢。澡要洗,饭要吃,得叫她舒舒服服进产房,回头生的时候才有力气。
  荣锦棠坐在那,仿佛看不见周围忙碌的宫人们,一双眼直直盯着付巧言,见她正躺在床上深深喘气,手里的佛珠差点捏碎。
  付巧言也隔着人瞧他,还对他笑笑:“陛下别紧张,等太医来了就能好些。”
  “恩,朕不紧张。”
  荣锦棠面无表情说。
  付巧言就忍不住还想笑。
  难得见他这样表现,付巧言竟不那么害怕,只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他这样关心我呀。”她这么想着。
  没过一会儿,李文燕并黄岑就都来了。
  他俩一来连礼都没来得及行,就被荣锦棠赶去:“快给巧言瞧瞧。”
  李文燕这会儿表情很严肃,明明早上诊脉时还有几天,怎么这会儿就发动了?
  不过她看付巧言面色还好,只略出了些汗,现在也不怎么疼了,心里也就没那么紧张。
  “娘娘可是觉得想要如厕?”李文燕一边诊脉一边问。
  付巧言红着脸点头。
  李文燕又听了一会儿,又摸了摸付巧言的肚子辨别胎位,便对荣锦棠道:“确实是发动了,脉象很正常,没有异状,陛下娘娘都请放心。”
  等黄岑也诊过,给了同样的脉案,荣锦棠才松了口气。
  李文燕道:“约莫得明日才能生,娘娘若不是特别难受可以先休息一晚,明日早上沐浴更衣用过早膳,再进产房也是使得的。”
  付巧言还没讲话,荣锦棠就道:“不行。”
  李文燕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地上。
  荣锦棠道:“若是这一晚有意外可如何?”
  产房毕竟早就清洁过,比寝殿干净许多,付巧言待在那里比在寝殿好。
  李文燕原本也是好意,想叫陛下多陪陪宸妃娘娘,叫她有个人体贴。
  既然荣锦棠不答应,那边只好沐浴完就挪去产房了。
  然而荣锦棠下一句却叫她差点惊掉下巴:“一会儿朕也沐浴,先陪巧言在产房歇一晚,明日再说别的。”
  宫里真没这样的规矩,甄姑姑待要劝,荣锦棠一个眼神望过来,那话就堵在喉咙里,一句吐不出来了。
  是,史书上也不会记载这样的事,但诸位先帝们谁这样做过,也未可知。
  哪怕无人做过,便让朕当第一人吧。
  荣锦棠坐回床边,握住付巧言的手。
  “你们都会没事的。”


第149章 新生 二更
  付巧言也是头胎; 自己毫无经验; 想着也是早点去产房好; 便同意了荣锦棠的安排。
  要去产房,就得先沐浴更衣; 打理得干净利索才能进。
  暖室里一直备着热水,她也随时都可以洗。
  只这个澡洗的很费劲。
  荣锦棠怕她大冷天冻着,非要亲自跟在一边守着她。
  如今付巧言的肚子很大,她自己看着怪,就不想叫他瞧见。
  肚子上青青红红什么颜色都有,乍一看还有些吓人呢。
  荣锦棠正在更衣,转头就看她还穿着里衣坐在那不动,就微微皱眉:“晴画; 怎么伺候的。”
  晴画也着急,却只能一声不吭跪在边上。
  付巧言就偷偷瞧他; 见他似乎也没多生气,就小声道:“陛下先出去吧。”
  荣锦棠脱衣服的手顿了顿,过来坐她边上:“怎么还扭捏起来了?”
  他笑着摸了摸她肚子; 在她脸上亲一下:“趁你现在不难受,先沐浴,乖。”
  付巧言犹豫片刻; 还是低声道:“不好看。”
  “看什么?”荣锦棠没听清。
  付巧言抬起头,表情很挣扎,却还是道:“肚子不好看,五颜六色的; 形状还奇怪。”
  荣锦棠心里一软,搂着她带入怀中:“朕又不是没瞧过,上月还陪你沐浴过呢,你忘了?”
  付巧言摇了摇头。
  倒是没忘,可时隔一个月,她现在突然就不想叫他看了。
  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漂漂亮亮的,什么时候这么丑过。
  “太丑了,不想给陛下看。”付巧言低着头说。
  “最近朕也瘦了,”荣锦棠牵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摸,“宸妃娘娘是不是嫌弃朕了?”
  付巧言偏过头看他,见他含笑看着自己,脸上满满都是笃定和温柔,心里的那点纠结莫名就放下了。
  “你先出去吧。”荣锦棠把晴画赶了出去,亲自帮付巧言除去里衣。
  她身上确实有许多变化,原来可爱的一对小兔儿和纤细的腰都不见了,如今胸前倒是沉甸甸的,瞧着就很诱人。
  荣锦棠顿了顿,低头在她心口亲了一下:“其实也挺好的。”
  付巧言起先没明白,后来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脸上烦起红来:“陛下!”
  荣锦棠扶着她慢慢起身,叫她坐到特制的矮浴桶里,帮她洗头:“明日宝宝就要生了,我们不如给起个小名?”
  他声音沉稳,带着满满笑意,付巧言也跟着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绷。
  “我也不知道要起什么好,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也是。”荣锦棠动作轻柔,给她把头发仔仔细细洗了干净,又用棉布包裹起来。
  等伺候完她,他才进了浴桶,搂着她靠在自己身上。
  明明比自己矮,现在都快跟自己一样重了。
  她身上现在是两个人,是最叫人挂念的重量。
  荣锦棠伸手摸了摸她肚子上那些青紫颜色,低头在她脸上轻柔地亲吻着:“囡囡,你辛苦了。”
  熬了这么多日夜,能有他这一句也是值得的。
  “也不能说是辛苦,只是很期待他的到来。”付巧言靠在他肩头,握住他的手。
  “陛下,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跟宝宝都支持你。”她轻声道。
  荣锦棠愣住了。
  付巧言抬头冲他笑,语气坚定:“真的,国家大事不能儿戏,我懂得。”
  荣锦棠只觉得心头火热,仿佛有什么哽在他喉咙里,叫他说不出话。
  “巧言。”荣锦棠唤她名字。
  付巧言轻轻抚着肚子,叫宝宝乖一些现在不要闹,继续道:“明天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
  “咱们大越也会顺顺利利。”
  这话是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还不满二十的小姑娘,她如何能不害怕呢?
  荣锦棠紧紧握着她的手,还是什么都没说。
  有些话,他不说,她心里也懂。
  等沐浴完,付巧言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她穿上柔软舒适的里衣,还笑着跟荣锦棠道:“宝宝似乎又不急了,晚上能睡好觉。”
  荣锦棠叫她等在暖室,把头发干透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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