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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为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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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巧言僵在那里没动,荣锦棠笑着伸出手,却是把她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哎呀。”付巧言惊叫出声。
“陛下仔细些。”她一把搂住荣锦棠的肩膀,只觉得两个人的脸都贴在了一起。
荣锦棠笑着带她在屋子里转了个圈,付巧言纯白的小衣在橘红的宫灯里翻飞,荡出优雅的旋律。
“摔不了你。”
大概是第一次这么玩,付巧言没多会儿也不怕了,高兴得笑起来。
荣锦棠双眼一直同她对视着,被她带的也笑了起来。
等玩够了,荣锦棠才轻手轻脚把她放回床上。
付巧言坐在床边脱掉鞋袜:“陛下今日里很高兴?”
荣锦棠不是个脾气外露的人,心思很难猜,但付巧言却能莫名感受到他的喜怒哀乐。
比如现在,她就知道他很高兴,非常开怀的那种高兴。
要不也不能领着她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嗯。”荣锦棠吹灭了宫灯,跟着上了床。
两个人盖着薄被,并肩躺在床上。
晚风透过窗棱钻进屋里,吹散了一整日的闷热。
“朕……很高兴。”荣锦棠轻声道。
他就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这声音。
付巧言微微侧过身去,目光炯炯看着他。
荣锦棠顺了顺她的长发,小姑娘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她眉眼容颜都如浓墨一般在水中荡开,绚烂出清馨的墨花。
她已经不小了,她也很聪明。
荣锦棠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这么想要倾诉的人,可话道嘴边,他却还是说了出来:“五连火铳,快要成功了。”
付巧言的眼睛一闪,仿佛星星坠落凡间。
“真的?”她高兴道。
荣锦棠低头去碰了碰她的嘴唇,同她交换了一个温馨缱绻的吻。
“嗯,快成功了,只要炸膛几率再降低,就可以生产了。”荣锦棠在她耳边呢喃道。
“朕等这一天,等了快两个寒暑。”
这等待里的每一天都煎熬,也值得。
短短一句话,里面是道不尽的努力和用心。
他力排众议力设火凤营,把它从两千人扩至六千,所用火器全为皇室私库所出,未用国库一分一毫。
如果他再不过果决一点,荣氏面对的就不是私库的倾耗,而是乌鞑攻入上京的耻辱和灾难。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叫乌鞑再出颍州一步。
去岁一年边境大战小争不胜枚举,然而乌鞑实在草木不丰,哪怕他们侵占了颍州大片良田,也依旧没办法荣养那么多健壮的骑兵。
这也是为何胡尔汗没有继续进攻的原因。
他当年一鼓作气攻下颍州,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再想要往中原跨入一步,却要他三思而后定。
从卓文惠发回的密信看,胡尔汗不会满足颍州。
他想要中原,可荣锦棠却不会给他。
大越百年传承,历九朝,无数先人传下来的文明绝不能毁于鞑子之手。
荣锦棠轻轻拍着付巧言的后背,把她拍的将要睡过去,却听他又说:“快了,就快了。”
付巧言很困也很累,她也学着他,轻轻帮他拍着后背。
小手软弱无骨,拍在身上几乎没有感觉。
“嗯,马上就能赢了。”付巧言迷迷糊糊说。
她手上的力气渐渐小了,最后彻底睡了过去。
荣锦棠帮她把手放好,笑着搂住她闭上眼睛。
这个傻姑娘哦。
次日清晨,付巧言是被憋醒的,她蒙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荣锦棠搂在怀里。
青年人力气大火力旺,他的胸膛热乎乎的,透着一股子安稳,却也叫她喘不过气来。
付巧言微微动了动,细腻的小衣蹭着他的胸膛,把荣锦棠蹭得直皱眉。
“别动!”他哑着嗓子道。
付巧言不敢动了。
荣锦棠慢慢睁开眼睛,就瞧小姑娘的小衣已经被她自己蹭了开,领口整个散到腰上,露出里面嫩黄的颜色。
“这一件,”荣锦棠把手探了进去,微微一使劲就挑开了系绳,“这一件颜色好。”
他使劲一翻身,把她重新压回到身下。
付巧言觉得更是憋气,她张张嘴道:“陛下,该起了。”
荣锦棠的目光定在她红艳艳的小嘴上,身体往下沉了沉:“昨日讲过的,原本不想折腾你。”
他目光往下游移,最后停在她抹胸领口的迎春花儿上。
付巧言松了口气,正要起身:“那我们便……”
荣锦棠低下了头去:“刚说的是昨日,现在想了。”
一时间海棠春醉,芙蓉帐暖,端是多情少年郎。
这一耽搁,就改成了下午下山。
倒是淑太贵妃娘娘老神在在,坐在茶室里同沈福道:“我呀,就没猜错过事儿。”
沈福也笑,给她切好雪梨:“是,娘娘英明得很。”
第84章 放心 二更
今日里回了山下行宫; 荣锦棠见付巧言实在累坏了; 就叫她自回去归园居歇息一晚。
付巧言谢过陛下; 趁着晚膳还没到的功夫,直接回了归园居睡了个回笼觉。
晴画守在屋里; 等天色渐暗才叫醒她:“小主,该起了。”
付巧言悠悠转醒,这才觉得缓过点劲来。
晴画送了贡菊茶给她,让她清清喉咙:“小主累坏了吧。”
付巧言撑着坐起身,靠坐在床上不想动。
“唉,以后咱们回去,可得多活动活动。”
“小主说的是。”
屋子里燃着驱蚊香,清淡的味道十分宜人; 付巧言盯着窗棱出神,也不知道荣锦棠这会儿在做什么。
晴画把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昨日里顾婕妤和兰小主都过来找过您; 见您不在就都走了。”
她们在行宫里头也是可以随意串门玩的,兰若过来找她倒是不太奇怪,只没想到顾红缨也来了。
“顾婕妤过来做什么?”
晴画想了想; 道:“顾婕妤说要过来找您推牌九,吩咐奴婢说什么时候您在再去招呼她。”
这话说完,晴画顿了顿:“只兰小主问了一回你再不做在就走了; 也没别的吩咐。”
其实接触过那么一两回,付巧言倒是看出来顾红缨不是那么有心计的人,她爽朗大方,兴许不难相处。倒是兰若若不是住在一起; 兰若说不得都不会同她讲半句话,哪怕是去岁一起下棋的那一段日子,兰若也很少多说什么。
话少的人,不是天生木讷,就是心机深沉。
付巧言想了想,同晴画道:“明日里我下午是在的,你叫晴书上午过去顾婕妤那通传一声。”
她这意思,就是不想去找兰若了。
晴画了然,伺候她更衣挽发,扶着她出了寝殿。
付巧言原本早起不觉得难受,只荣锦棠慢条斯理地折腾一回,下午下山时就没什么力气了。一双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走路都不自在。
晚膳很清淡,有一小碗南瓜糯米粥,炖煮的黏糊糊的,吃起来香甜软糯。
付巧言没用别的,简单用了些粥就安置了。
一夜无梦。
窗外鸟鸣青山,流水潺潺,付巧言早早请来,躺在床上没有立时起身。
兴许是热泉泡得好,她这会儿恢复过来只觉得浑身舒坦,透着轻松劲儿。
星星点点的晨光从窗棱的缝隙里钻进来,在贵妃榻上打过一道光带。
后院的水车声叮咚作响,付巧言慢慢扬起嘴角,她轻轻坐起身来,慢慢盯着窗户出神。
这两日相处里,荣锦棠是相当细致妥帖的。他一个年轻男人,又是少年天子,能做到这份上实在是难能可贵。
付巧言蕙质兰心,多少能体会出他的用心。
无论这份心到底有多少,也无论能维持多久,只现在这一刻,付巧言觉得满足又幸福。
荣锦棠的心很大,他要装着大越百年基业,要放下大越千万百姓。付巧言的心很小,不过自己一亩三分地,不过一家至亲健康平安。
或许他给不了她更多,但她其实也并没有去更多奢求,只希望这一刻能维持的久一些,让她以后也能时时回味。
用过早膳后付巧言去了淑太贵妃那,这一日淑太贵妃娘娘换在了茶室等。
付巧言刚一进屋来,就瞧见淑太贵妃靠坐在茶登上,笑眯眯瞧着自己。
不知道怎么地,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淑太贵妃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
付巧言这才低头坐了过去。
沈福跪坐在一旁,正在泡茶。
氤氲的茶香钻入鼻中,沁人心脾。
淑太贵妃道:“这是今年的新茶,听说是叫黄雀儿,倒是很香甜。”
付巧言这会儿好了一会儿,小声道:“诺,确实很香。”
沈福给两人上了茶,就退了下去,茶室里就只剩下两人了。
淑太贵妃见小姑娘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的样子,就知道山上行宫肯定玩的很美。
她道:“碧波宫怎么样?那边的汤池我年轻时去过一回,冬日里很是舒畅。”
“回娘娘话,行宫里很漂亮,人也少,热汤这会儿泡是热了些,倒是很解乏。”
她只捡着能说的讲了,就连见到了沈聆也一字未提。
淑太贵妃叫她吃了茶,又问:“陛下心情如何?”
她往日里不会这么频繁问荣锦棠的事,付巧言谨慎些,还是避重就轻:“陛下很开心。”
淑太贵妃拿眼睛往外望,茶室外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她道:“你是个好孩子,有你陪着我是放心的。”
付巧言又忍不住脸红了。
这白日里玩闹实在是不好说出口,到底名声有碍,她心里头也是有些忐忑的。
至于荣锦棠的那些政事,她自然一个字都不会讲,哪怕是对着淑太贵妃也是一样。
两个人吃了一会儿茶,淑太贵妃跟她讲了一会儿书上的事儿,突然道:“你这是歇过来了?”
“诺,已经没事了。”付巧言笑笑。
淑太贵妃放下茶杯,叫她扶着自己起身:“走,跟我去收拾下偏殿,过几日六丫头也来。”
六公主倒是个开朗性子,付巧言很喜欢她,听了直笑:“她来了,娘娘这就热闹了,心里肯定很开心。”
淑太贵妃摇了摇头,笑着叹气。
“那个皮丫头,只她哥哥管得了她,”淑太贵妃道,“这次来就是想叫她压压性子,回头再是选了驸马,过些年也要出宫开府了。”
六公主才刚及笄,按着宫里头公主的适婚年纪,这会儿找驸马有些早了。
付巧言跟淑太贵妃没那么多顾忌,便问:“还早了些吧,公主年纪还小。”
淑太贵妃领着她穿梭在甘露斋的回廊里,遥遥望向院中摇曳的月季花儿。
正是八月初,各色月季竞相绽放。
淑太贵妃沉声道:“这花儿,以前文惠也很喜欢。”
卓文惠便是刚刚和亲的护国公主,早去的明晰长公主唯一的女儿。
付巧言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大越同乌鞑的仗总要再打好多场,已经和亲了一个公主,荣锦棠实在不想再和亲一个。
言浅情深,只希望六公主能体会到母亲和哥哥一片慈爱,不要辜负他们才好。
淑太贵妃说是叫付巧言陪她一起收拾偏殿,也不过就是领着她站在一边念叨两句,指点指点。
这一忙活就到了中午,今日里荣锦棠没来,派了张德宝亲自跑了一趟,先同淑太贵妃告罪:“陛下言今日事忙,跟娘娘特地请个假,明日一定来陪娘娘用膳。”
淑太贵妃笑得满面春风,道:“陛下实在仁孝,他那里都是大事,不用老往我这里跑。”
张德宝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那一身的恭维都要飞出天灵盖:“陛下最是孝顺,对娘娘您的事儿一向尽心。”
淑太贵妃也笑,显然是被捧的高兴了:“打小你就嘴甜,赏。”
张德宝一弯腰都要栽进地里去,口里说:“多谢娘娘赏赐。”
等淑太贵妃这边忙完,张德宝又去看付巧言,这会儿态度就端正了些。
“才人安好,陛下道下午事忙,叫您只管回宫歇息,晚上再请您用膳。”付巧言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她的事,惊得赶紧站起身来。
淑太贵妃拽了她一把,叫她坐回椅子上:“去跟陛下说,付小主知道了。”
张德宝笑眯眯地走了。
留下淑太贵妃一脸的笑意深远,付巧言的不知所措。
淑太贵妃道:“快用吧,仔细待会儿午膳要凉了,不好吃了。”
付巧言这次才小口小口用起来。
淑太贵妃现在每日里都要午歇许久,用完膳付巧言就回了归园居。
晴画晚上要值夜,这会儿是晴书跟在她身边伺候:“小主要喝茶否?”
这姑娘没有晴画八面玲珑体贴入微,倒是对她忠心不二,伺候吃食再没比她省心的了。
付巧言昨日里睡得足,现在也不困,她寻了本书出来正要读,闻言便道:“你去百花阁请顾婕妤来,就说我下午得空,请她过来耍牌。”
这会儿晴画已经休息了,晴书犹豫片刻,还是给她温好茶道:“奴婢一会儿叫小六子守在门口,小主有事只管叫他。”
付巧言见她小小一个人,还知道担心她身边无人不成,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你快去,我瞧会儿书能有什么事。”
晴书只好向她行了礼:“那奴婢去去就来,小主且等一等。”
说罢她就退了出去,不多时小六子就到了门口:“小主有事且请吩咐。”
付巧言笑道:“你找个阴凉地等,一会儿晴书回来就忙你的去吧。”
有他在,晴书和晴画确实轻松不少。
烧水换柴的粗活都叫他一人干了,院子里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倒是个省心人。
付巧言读了会儿书,刚吃了一杯茶,就听外面晴书声音传来:“小主,顾婕妤这就到了。”
她放下手里的书,抚平衣服上的折子,这便迎了出去。
外面阳光晴好,暖洋洋照在人身上,付巧言眯着眼睛去瞧,就见一个修长窈窕的身影立在门边。
顾红缨褪去了身上所有的铅华,她一头长发高高束在脑后,除了一条发带一点多余的头面都无。
她穿着一身碧蓝的斜襟单衣和百褶裙裤,远远一看还以为是谁家未及弱冠的少年郎君。
见付巧言出来就要行礼,她忙上前一把扶住她:“付妹妹不用多礼。”
付巧言一愣,抬头见她笑容真诚,也冲她笑了笑。
少女雪服乌发,柳眉弯弯,她上扬的嘴角灿烂妩媚,仿佛夏日里最美的风景。
这一回,换顾红缨愣住了。
第85章 习惯
顾红缨既然说了要推牌九; 就自己带了一副牌来。
她领了两个宫女过来; 一个是她贴身大宫女; 叫羽扇,还有一个小宫女跟在后头抱牌箱。
付巧言把她请进正厅; 让晴书在八仙桌上铺了桌布,请了顾红缨坐上座。
顾红缨也没推辞,她利落坐下,又指了指羽扇:“两个人玩没意思,不如叫这两个丫头同我们一起?”
付巧言在自己宫里是不推牌九的,她那也没有牌,听了这话就去瞧晴书。
晴书忙道:“奴婢以前学过牌九,会一点。”
牌很快就摆了开。
付巧言坐在顾红缨对面; 左右是各自的宫女,顾红缨抓起色子; 先做了庄家。
推牌九就看谁胆大心细,运气也得好,付巧言以前很少玩; 倒也没什么经验。
只这一日也是奇了怪,无论是不是她做庄,最后的赢家总是她。这样挨了两轮; 顾红缨先撑不住了。
她掀起脸上的白条,怒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眼睛都要瞧不见了。”
付巧言抿嘴笑笑:“是你先说要玩的,这会儿又耍赖。”
顾红缨扔掉手里的牌; 哀嚎一声:“谁知道你这般厉害,手气实在太好。”
可不是么,四个人摸牌,她自己不是天牌就是地牌,不赢都没天理。
“这也不能怨我,还是前年玩过那么两回,已经许久没摸牌了。”
顾红缨摇了摇头,从椅子上起来伸了个懒腰:“累了,先起来说说话,一会儿咱们赌金豆子,就不信我赢不了了。”
付巧言笑着起身,倒是觉得玩这一会儿十分惬意。
两个人去书房里吃茶,顾红缨见她书桌上摆了好几本书,不由道:“你同阿红一样,都是书不离手的,到底有什么好看?”
“阿红是……?”付巧言疑惑地问。
顾红缨一拍脑袋,道:“就是楚家的楚云彤。”
付巧言“哦”了一声,笑问她:“上次也挺你说过楚昭仪幼年的事儿,在家中原是旧识?”
顾红缨有些别扭,她把眼睛瞥到别处,好半天才道:“以前我们住一条巷子,在一处幼学读过书。”
她声音很轻,带着些别样的温柔,同她往日里的形象实在是相去甚远。
付巧言想,她们一定是很亲密的朋友了。
“可惜楚昭仪这次没有来,要不然你们能一起玩些时候。”
顾红缨听她感叹这个,不由张大眼睛瞪她。
付巧言有些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打一场牌,人就能混熟。顾红缨本就不是个扭捏人,很是能自来熟的。
她小声道:“旁的人都不乐意来的人多,怎么你还可惜这个?”
付巧言淡淡道:“有什么关系呢?”
顾红缨一愣,她沉默了很长时间,突然就笑了。
“难怪呢,”她摇着头笑道,“难怪淑太贵妃娘娘喜欢你。”
付巧言也笑:“都是娘娘慈悲。”
顾红缨叹了口气,她出神地望着桌上的那几本书,低声道:“你且放心,我和阿红跟你们是不同的。”
这话说得含蓄极了,付巧言一开始是没有听懂的,后来她隐约猜到了一些,却没问出口。
宫中女子不是各个都愿意进宫来,来的人各有各的因果。
她不能也不会去评判对错,只她自己能过好,便才是真的。
正说着话,顾红缨就不停挠着手,付巧言定睛一瞧,见她手上被蚊子啃了个包,红彤彤的好不刺眼。
“这是怎么了,没点香?”
顾红缨苦着脸道:“屋里是点了,只我不爱在屋里头待着,外面哪里防得住。”
付巧言想起刚来那日张德宝叫送来的蚊虫药膏,吩咐晴书取了来递给她:“你用用,也不知好不好用。”
顾红缨接过一打开,就闻到一股凉爽的薄荷味:“还是你心细,知道带这物件,我那几个宫女可一盒都没装。”
这药膏原本还真不是她自己带来的,付巧言想了想当日那黄门的态度,不由有些恍神。
说不得……
两个人吃了会儿茶,外面的牌桌就打理干净了,顾红缨立马精神起来,拉着她就要再去战两轮。
付巧言笑:“只能打两圈,待会儿天都暗了。”
“就两圈便好,我也没带那么多豆子使。”顾红缨笑道,依旧坐了刚才的位置。
“我就不信了,还赢不了你们几个新手。”
事实证明,新手确实有不稳定的时候,等换了带赌资的庄,付巧言就连走背字,把把都是小牌。
等输出去十几颗金豆子,这两圈才勉强打完。
付巧言苦笑道:“得,这回你高兴了吧。”
顾红缨兴高采烈在那数金豆子,越数越高兴:“多谢才人高抬贵手,过年的压岁钱都攒出来了。”
付巧言一下子笑出声来。
不得不说,顾红缨实在是个很好的玩伴,她开朗大方,一点的扭捏小气都无。
“也是我才刚开始玩,待下回有空,再去请婕妤过来玩?”她笑着说。
与人相处不需要太长时间,总归能玩到一起才是最要紧的。
她们两个都是大方人,能玩的很好。
顾红缨很是高兴,她叫宫女们都出去,自己同付巧言说了几句体己话。
“我刚说的是真话,你且真的不用担心我们两个。”
付巧言沉默一会儿,还是问:“那你们为何?”
顾红缨苦笑出声,眼睛里的光彩也暗淡下来。
她这个样子的时候,瞧着到有几分淡然的清苦劲儿。
“家里是不会让我一直待字闺中,还不如进了宫来,家里也放心,皇上那也好施展抱负。”
“我们顾家满门英武,是大越武家的名门,是不能容得下我这样的老姑娘的。”
付巧言没有问她为何不想嫁人,也没有去点评她家里的对错,她只是推了一杯茶过去,请她用:“喝过茶,静了心,回去用了晚膳,在睡醒便又是一天。”
“你说的是。”顾红缨一口闷掉清茶,起身离了书房。
付巧言去门口送她,刚一出来就同李信打了个照面。
李黄门还是那矮矮胖胖的和善样子,远瞧着比以前算是瘦了些,倒是显露出几分轮廓来。
兴许是第一次撞见顾红缨,他愣神了很久,还是没把她认出来。
晴画这会儿已经起了,忙走到他跟前提醒道:“这是顾婕妤。”
李信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给顾红缨行了大礼:“婕妤大吉。”
顾红缨随意地摆了摆手,兴许是明白了李信的身份,回头冲付巧言挤眉弄眼一番,笑着走了。
留付巧言在院中哭笑不得。
她一走李信就仿佛松了口气。
他给付巧言也行了大礼,恭恭敬敬道:“才人大吉,已经是晚膳时分,张大伴特叫小的来请小主过去,大伴还吩咐叫晴画姑娘也去,省得忙活不开。”
张德宝的意思是,付巧言今夜就不能留自己归园居里住了,还得去偏殿安置。
晴画笑了笑,倒是比以前含蓄稳重多了,她冲付巧言小福了福,就领着晴书过去收拾。
倒是因为之前荣锦棠的嘱咐,张德宝一字一句吩咐给了晴画,她就一直有个小包袱收拾好,只取了明日要穿的新衣过去便是了。
晴画安排晴书和陆六守好院子,这才跟着付巧言出了归园居。
这会儿已是落日时分,落霞炫着灿烂夺目的暖光,火烧似的云映在湖面上,金红的锦鲤从里穿梭而过,仿佛飞在天际。
付巧言远远望着那火烧云,心里头宁静而平和。
这一路很短,只一个拐弯就到了无忧阁宫门前。
荣锦棠正忙完了一天的政事,出来溜达着赏景,远远就瞧见了漫步而来的少女。
她今日里难得换了一身杏色的襦裙,浅橘色的纱衣披在肩上,有些飘飘欲仙的味道。
她表情很冷,很淡,看着这美丽的湖景,却显得无动于衷。
荣锦棠微微皱起眉头。
他大步走了过去,叫她:“巧言。”
付巧言回过神来,眼睛因他的出现漫上无数霞光。
瑰丽的景色从她眼中一闪而过,最后是荣锦棠自己英俊的面容。
荣锦棠笑笑,冲她伸出手:“喂过这里的鱼吗?”
付巧言把手给她,陪着他踱步到湖边。
宫人被他们远远落在身后,眼前是落日与晚霞,远处的风吹过湖边的芦苇,传来“沙沙”的声响。
似是感觉到两人靠近,湖边原本闲适游荡的鱼儿刷的一下四散而开,他们面前的湖面顿时空荡下来。
付巧言浅笑出声。
荣锦棠再去看她,刚才那种疏离与冷漠就全然不见了,她还是那个他熟悉的可爱少女。
“一会儿它们定会自己个儿游回来。”荣锦棠拉着她坐到湖边的长凳上,把旁边的小桶取了来。
付巧言侧身瞧了,见里面是些面疙瘩,老远就能闻到香来:“这鱼食到是和的好。”
荣锦棠用勺子从里面挖了一大勺,抬手一扬就散到了湖里。
刚才吓得乱串的锦鲤们这会儿又顾不上跑了,全都游回来抢食。
荣锦棠把勺子给她,教她先把鱼食打碎,然后再扬出去。
勺子在宫中画过一个饱满的弧度,散开的鱼食扑通扑通掉落进湖里,付巧言莫名的就觉得开心起来。
见鱼儿们都凑过来抢食,那金黄红艳的颜色凑了一大群,瞧着就喜庆。
“还累吗?”荣锦棠问她。
付巧言微微扬起嘴角。
“休息过来了,倒是不累了。”
荣锦棠没再说什么。
两人静静看了会儿鱼,等它们吃完食游走了,这才起身。
荣锦棠照例去牵她手。
牵了这么多回,两个人都戒不掉了。
“走吧,为了慰劳你昨日爬山辛苦,朕特地叫御膳房做了豆沙八宝粥,齁甜齁甜那种。”
付巧言又笑,这次的笑声更大了些。
“那就多谢陛下赏赐了?”
荣锦棠看了她一眼,微微弯了弯眼睛。
“不用多礼。”
第86章 听话 二更
晚膳是在小厅里用的。
今天略有些风; 外面吹怕着凉。
付巧言现在已经很习惯同荣锦棠一起用膳; 也自在许多。
反正饭桌上通共也就两个人; 荣锦棠也没再讲究那些个繁琐规矩,很是自然地同她聊起天来。
“今日里做了什么?”他问。
付巧言捡了一颗花生米吃; 把它嚼碎了咽下去,才道:“上午陪了会儿娘娘,娘娘讲明日六公主来,又去瞧偏殿安置好了没有。”
荣锦棠夹菜的筷子顿了顿,沉默一会儿道:“难得带她出来玩。”
到底是做哥哥的,他对六公主看着严厉,其实很能惯着她。
付巧言知道他沉默的原因,便又拐了个话题:“下午顾婕妤过来找我玩牌九; 我手生,输了好些金豆子。”
听到顾婕妤的名儿; 荣锦棠忍不住挑挑眉,他道:“她怎么想起找你来玩?”
付巧言笑,看出荣锦棠同顾红缨只是点头之交; 心里头最后的那点滞涩也清了开。
“之前乞巧节宫宴时婕妤刚好坐我边上,聊了一会儿天就熟了。”付巧言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笑; “婕妤,是个很好玩的人。”
荣锦棠仔细看她,见她面容沉静坦荡,一点不愉都无; 他心里反倒有些气闷。
“她……有点奇怪,”荣锦棠迟疑道,“要是能陪你玩逗你开心,就同她玩,别深交就行。”
付巧言喝了口汤,润了润嗓子:“顾婕妤哪里奇怪了?”
她总觉得荣锦棠很不待见顾红缨,连她很奇怪这样的话都讲出口,到底是有多大的嫌隙?
荣锦棠亲自给她夹了一块虾仁酿豆腐,皱眉道:“好好吃饭,管那么多做什么。”
付巧言低头偷偷笑了。
以顾红缨那直爽性子,说不定当皇上面说过他不是呢,也难怪皇上要生气的。
荣锦棠见她终于不纠缠顾红缨的事,又道:“等六丫头来了,你就多带带她,她性子太浮了,这么大了一点都不懂事。”
“六公主是天真烂漫,再说她也不过才及笄。”
荣锦棠叹了口气,因着小厅里伺候的都是自己人,他也没多少顾忌。
“她不想早早嫁人,正跟朕闹脾气,只现在不先寻了驸马,将来万一有变数……可怎么办?”
说起这事的时候,荣锦棠仿佛一下子就去了身上所有的青春与活力。
颍州的事乌鞑的事是压在他身上最重的那座山,就连朝廷里那些世家老臣他都不惧怕,唯独对边关的事关心至深。
付巧言放下筷子,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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