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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为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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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德宝又闷出一头汗,嘴里直发苦,他觉得自己也就二十来岁,怎么感觉这一年过去仿佛老了二十不止。
  等荣锦棠那的席面终于摆上,御花园里才渐渐恢复了一点热乎气。
  荣锦棠正是最风华正茂时候,作为先帝最英俊的儿子,他不言不语坐在那用膳的样子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就连太后太妃们也看得赏心悦目,更别提年纪轻幼的小姑娘们了。
  一时间没见过皇上的小主们就悄悄在那偷看他,不能抬头也不能明目张胆看,一双眼睛都要抽筋,还是忍不住继续看。
  真是好看啊。
  付巧言也忍不住瞧了瞧,发现些许他同往日的不同来。
  因着今日不是在乾元宫里,他穿着没有那么随意,虽说还是一身常服,却是黑地紫花的素纱单衣,腰带用的白玉连珠,头上也换了一把轻巧精致的白玉冠。
  这冠不过巴掌大,瞧着薄薄一层,就那么立在乌黑长发之间,更是显得他面如冠玉。
  付巧言头回用膳嘴里没滋没味的,想看又不能看,简直抓心挠肺。
  他在,小妃子们就不怎么敢说话了,不过也有那想博些关注的,故意跟身旁的人说些俏皮话把脸露出来。
  只荣锦棠都没往下看,一直在同娘娘们讲话。
  如今平王湘王都在宫外开府,进宫十分不便利。而九皇子也提前搬去外五所,虽然也能市场回来看望顺太妃,到底没以前那么方便。
  宫里头的主子换了人,有些事就不一样了。
  母妃们想念孩子,荣锦棠也没那么不近人情,隔三差五招兄弟们进宫来说说话,请他们看望一下母妃也是有的。
  这样熬了近一年多,荣锦棠便有些松动了。
  其实平王和湘王同他关系尚可,平王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是个很直白的人。湘王有口吃,很少说话,倒是瞧不出什么好坏来。
  如今朝廷里也稳定了,王爷们一直留在上京总是不太像话,也该安排安排了。
  他既然有了这个意思,太后和淑太贵妃两个人就跟两位太妃透了透底,只没叫靖太贵妃一个人知道。
  这一年半靖太贵妃自己独居主殿,不同旁人来往也不吵不闹,就连太后宴请姐妹也不搭理,竟是换了个性子。
  荣锦棠想到他那位三哥,目光沉了沉,只脸上表情还算是和煦。
  他同顺太妃道:“老九最近很用工,也知道照顾静淑,娘娘且放心。”
  顺太妃点了点头,说出来的话倒是诚恳极了:“他年纪小,要仰仗皇上教导,您只管训他,可不能叫他长歪了。”
  荣锦棠嘴角松了松,很淡地笑了一下。
  “他是朕唯一的弟弟,娘娘不用操心。”
  顺太妃一下子就高兴了。
  敬太妃瞧了她一眼,小声讽刺一句:“等熬到他封王,得多久哟。”
  她在宫里人缘一向不好,也就同庄太妃能说几句话,最看不得别人好了。顺太妃这高兴,她就不舒坦。
  太后一向懒得理她们这些无理取闹的嘴上官司,耳朵都不过,同淑太贵妃一起吃茶聊天,好不痛快。
  庄太妃扯了扯敬太妃的袖子,小声同顺太妃道:“她最近不爽利,你别忘心里去。”
  顺太妃笑笑没讲话。
  以前这些妃子们没少欺负她一个嫔,可如今怎么样?熬到现在她们都是太妃,她儿子还小,起码要在上京十来年才能走,到时候说不得还不用去封地呢。
  以前都是儿子跟着娘过,现在反过来要看儿子脸色,日子到底痛不痛快还两说。
  淑太贵妃同太后聊了几句,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去瞧荣锦棠。
  太后难免叹了口气:“他也不小了,怎么还不开窍,先帝那会儿已经同显庆皇后如胶似漆了。”
  淑太贵妃没见过那个时候,听了也劝太后:“姐姐别急,他总能懂的。”
  太后想了想,说:“要不叫小妃子们主动些吧?怎么瞧着都那么呆,也不知道亲近人。”
  淑太贵妃哭笑不得。
  太后也算是真心实意为皇上着想了,她这辈子就那么一个公主,还年纪轻轻就病逝了,现在就是做了太后,也是指望着皇上活。
  有时候用心比不用心要活得舒坦也自在,太后这几日渐渐想开,同淑妃比以前感情要好得多。
  情份,情份,只在一起慢慢相处,才能有情有份。
  不过,小妃子们看起来是有点呆,她们当年可主动多了。
  淑太贵妃同太后对视一眼,清了清喉咙:“别都干坐着,都多说说话聊聊天,宫里头难得过回节呢。”
  她这话音一落,就有个大胆的淑女问荣锦棠:“陛下,要看看妾做的巧工否?”
  荣锦棠抬头扫了她一眼,听淑妃又在那催他,只好站起身来。
  他从没在这样环境里待过,那么多年轻妃子姹紫嫣红的,各种香粉味道扑面而来,荣锦棠十分不习惯。
  淑太贵妃是个素净人,一贯也不爱涂脂抹粉,荣锦棠就很不喜欢这个。
  哪怕他到了这个岁数,也更喜欢淡雅些的。
  也就付巧言能叫他相处得舒坦一些,不尴尬也不难受。
  想到这个,荣锦棠又去瞧她。
  只见这丫头闷着头跟那吃,仿佛面前的美食比他重要的多。
  荣锦棠抿了抿嘴,感觉更生气了,这没心没肺的傻丫头!
  其实也不是付巧言不想去瞧他,只她今天躲懒依旧穿这身衣服,很怕他注意到自己嫌弃自己不爱打扮。
  付巧言有苦难言,只好闷头吃了。
  谁知道一个宫宴他也会来?
  要早知道她一定换身新衣服,他完全没见过的!
  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没空注意别人,倒是坐的不远的章莹月站起身来,冲荣锦棠福了福:“陛下不如给这些巧工评评级,看哪个最好?”
  荣锦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记起她是谁了。
  国子监祭酒章博书的女儿,章莹月。
  章博士还是很博学多才的,国子监的学生也教的很好,荣锦棠随意点点头,章博士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下。
  他在长桌边站定,一件一件拿起来瞧。
  有的绣品他要看很长时间反复端详,有的只一眼就放下没再去拿,在场所有的妃子们都摈住呼吸,也不知道他最后选了谁的。
  当他拿起楚云彤那个荷包时,付巧言听旁边的顾红缨嗤笑出声。
  付巧言疑惑地看她,就听她凑了过来小声嘀咕:“楚云彤连针都不会拿,这是她宫里的姑姑做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八卦样子,付巧言差点笑出声来。
  她深处食指在嘴唇上比了比,示意她不能讲话。
  顾红缨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脸就红了,缩在一旁不吭声了。
  付巧言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只好又去瞧荣锦棠。
  只看荣锦棠已经放下那荷包,又去瞧付巧言自己那把扇子。他把团扇拿在手里,轻轻扇了两下,又在两面来回端详,不一会儿就放回盒子里了。
  一道嘲讽的目光扫了来,付巧言不转头也知道是单稚娘的。
  没多久荣锦棠就看完了,他走回自己的主位,淡然坐了下来。
  太后笑吟吟问:“皇儿觉得哪个最好?”
  荣锦棠想也没想,张口就说:“那把团扇最好。”
  在场只付巧言做了一把团扇。
  淑太贵妃心里头高兴,紧接着也问:“哪里好?”
  荣锦棠想了想,回:“绣面精致,针脚细密,上面的雪景仿佛在闪光,会跟着动,最要紧的是这一幅图暗含了一首诗。”
  他站起身来,走到溪边精立,低声吟诵:“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一把小小的团扇里,鸟飞绝、人踪灭都有了,千山孤舟垂钓翁也有了,能做出这一把扇子,实在蕙质兰心。”
  荣锦棠最后这样称赞。
  溪边的妃子们面色顿时就变了,有的还能维持住端庄样子,有的就直接面色苍白起来。
  太后道:“当时我瞧这一把团扇,也觉得精美绝伦。”
  淑太贵妃心里头都要开花,莫名觉得有面子极了,她难得这么高兴,却还佯装淡定道:“团扇是谁做的,还不快谢谢陛下和太后娘娘。”
  付巧言站起身来,柔柔一拜:“妾谢陛下、娘娘金口玉言。”
  荣锦棠挑眉看她,见小姑娘也微微扬起嘴角,心里头更是得意。
  “母后、母妃,儿臣告退了。”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站在原地:“付选侍,过来给我仔细讲讲这把扇子。”
  付巧言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人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天使问宫里等级,我发一下大家做个参考哈~
  超品:皇后
  上三位:皇贵妃(无后立)、贵妃、妃。
  中三位:嫔、昭仪、婕妤 这一个阶层就可以做主位了
  下三位:才人、选侍、淑女
  还有姑娘,就是没有身份不记名的那种,如文章开头的辛娘。


第68章 比不上
  见那边荣锦棠站那不动了; 付巧言只好站起身来冲太后和太妃们行了礼; 匆匆赶到荣锦棠身后。
  荣锦棠也没说什么; 只一路往御花园外走。
  付巧言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乾元宫的人一下子都走了,其实本来来的人不多; 但不知怎么地大家都觉着仿佛御花园都空了,怪冷清的。
  淑太贵妃和太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些兴味来。
  下面的小妃子们都不讲话了,几乎人人都呆坐在椅子上,太后一见这样也没必要再耗下去,便吩咐道:“行了,天也晚了,散了吧。”
  这边宴会什么情形付巧言不知; 只是荣锦棠脚步飞快,她走了一会儿就有点喘了。
  荣锦棠听见她的动静; 回头瞪了她一眼。
  付巧言:“陛下……”
  荣锦棠缓了缓步子,有些不高兴道:“怎么还穿这身衣裳?”
  这衣服都快成了他想心魔,不问出来浑身难受。
  付巧言苦着脸道:“回陛下; 原以为您不去的,就想着这身衣服妾穿着好看……”
  荣锦棠又去看她,付巧言有些不确定地问:“好; 好看吗?”
  “还行吧,别说废话。”荣锦棠回过头去,耳根热乎极了。
  天色渐晚,长巷两边的宫灯已经点燃; 幽幽照亮了寂静的长信宫。
  身边前前后后跟着十几个黄门宫女,可付巧言却觉得这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英俊的年轻帝王走在她身边,同她讲着最寻常不过的话。
  付巧言突然笑了笑:“谢陛下称赞,妾原是很喜欢那身衣裳,又想着您不会过去,便凑合了事。”
  她如玉般的脸蛋红了红,还是羞涩道:“您不去,妾还打扮什么呀。”
  明明她只是给自己解释原委,荣锦棠听得耳朵更是要烧起来,他轻咳一声:“要是尚宫局的奴才不好好办事,你下次且记得告诉朕。”
  付巧言不太好意思:“没,尚宫局姑姑们很客气,妾受宠若惊。”
  荣锦棠冷哼一声,终是没再说这话。
  从御花园往乾元宫去并不远,走到要往长春宫拐的岔口,付巧言顿了顿步子:“陛下?”
  荣锦棠疑惑地看着她。
  付巧言脸上更红,她目光游移闪烁,哪怕天色昏暗也能叫人瞧见她在羞赧。
  “是……往哪里走?”付巧言小声问。
  荣锦棠一开始还没回过神来,倒是张德宝精怪得很,忙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两句,荣锦棠才明白过来。
  他刚才那话说的不清不楚的,谁知道要不要付巧言侍寝?
  这话付巧言也实在不好自己开口问啊!
  荣锦棠别过脸,有些不自在地拉住她的手,径直往乾元宫行去。
  付巧言被他拉着走了几步,发现他是不好意思说,便也没有追问。
  “你那把扇子极好,给朕吧。”荣锦棠换了个话题。
  “诺,本就想过阵子再给陛下过目,多谢陛下喜欢。”
  荣锦棠一听扇子原本就是要给他的,眉头舒展开来,整个人都开怀了。
  张德宝几乎是跟他一起长大,最是了解他,见他这个样子心里直摇头。
  陛下啊,您可真好哄!
  不一会儿就回了乾元宫,荣锦棠先回自己偏殿沐浴更衣,叫张德宝去石榴殿送付巧言。
  因着这次没提前叫敬事房准备,石榴殿都没人看守,甄姑姑也已经睡下了,这会儿冷着脸被张德宝吵醒,眼神冷得吓人。
  不过张德宝可不怕她这个,他是乾元宫的上监,可比她高了一级出去。
  “姑姑,”张德宝知道自己年轻,一贯还是挺客气的,“临时要用石榴殿,您叫小宫人准备下热水。付选侍已等在殿里了。”
  一说起正事,甄姑姑立马就精神了,她迅速道:“那劳烦大伴吩咐水房的小子送水来,我这就找小丫头们去准备。”
  石榴殿里的准备并不简单,最起码寝殿里的被褥都要更换,桌椅床榻都要擦洗一遍,趁着荣锦棠在沐浴,她们要马上就办完差事。
  甄姑姑说着连衣服都顾不上扣好,直接跑了出去。
  付巧言正等在石榴殿,见甄姑姑领着听雪冲了进来,很是吓了一跳。
  甄姑姑喘了口气,认真道:“劳烦付小主稍等片刻,水房那马上就送来水,带会儿您稍快点沐浴,多谢。”
  付巧言知道他们也没准备,荣锦棠今天完全是想一出是一出,一点都没考虑别的。
  她也很客气:“姑姑不用太急,我这好打理,不会叫您难办。”
  甄姑姑松了口气,叫听雪伺候她先去暖房等,这边就急吼吼领着小宫人去打扫寝殿。
  其实寝殿天天打扫,被褥有没有人用也都要换洗,只是甄姑姑性格谨慎,总喜欢把事情办到最好,绝不让陛下挑出她不是。
  付巧言刚在暖室坐下,小黄门们就拎着水桶进来。
  人人瞧着都一脸睡意,显然是被吵醒了过来送水的。
  听雪跟付巧言已经熟悉了,见这次又是她也忍不住高兴:“恭喜小主了。”
  宫里人不熟悉的都是叫位份,只亲近些的才“小主、娘娘”,听雪这话已经是在示好了。
  付巧言也挺喜欢她,闻言笑道:“多谢你。”
  等水都蓄满了,付巧言便更衣进了浴桶,听雪手脚麻利地帮她洗头。
  “小主,刚御花园里好玩否?”
  付巧言想了想:“我觉得挺好的,最好的是晚宴。”
  “有道点心可好吃,里面用了红豆玫瑰肉松,外面是蛋液酥皮,一口咬下去满口都是香的,不甜不咸,酥而不腻。”
  她讲起吃来,也是同样的滔滔不绝。
  听雪皱了皱鼻子:“小主你真坏,听得我都要流口水了。”
  付巧言哈哈笑了两声:“所以,其实宫宴挺好的,起码吃的好呀。”
  听雪仔细瞧她,见她面色红润笑意盎然,知道她没说假话。
  “小主您心真宽。”听雪感叹一句。
  这宫里头位份低其实不太好过,以前新人没进宫时还好,现在这么多主位进了宫来,付巧言她们这样潜邸时的旧人也成了昨日黄花。
  但她却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也一点都没变。
  付巧言笑笑,她不过比听雪大那么一两岁,却稳重的很:“心宽体胖,总觉得我又胖了。”
  听雪被她逗得直笑。
  暖阁的门突然被敲了两下,甄姑姑的声音飘了进来:“听雪,没规矩。”
  听雪吓得缩了缩脖子,等甄姑姑的脚步声走远,她冲付巧言吐了吐舌头:“还好还好。”
  等她们这边手忙脚乱地准备完,那边荣锦棠也还没过来,付巧言坐在寝殿的床上长长出了口气。
  她有些忐忑,又有些欣喜,不知道荣锦棠是因为认识那把扇子的绣工选了它,还是真的只是单纯的喜欢那扇面。
  付巧言一边想一边捏着身下的锦被,好像……哪一种都是好的?
  她自顾自乐了一会儿,心里头甜滋滋的。
  以前她不觉着自己有什么女儿情长,现在却发现每当荣锦棠有什么特殊的温柔是为了她的,她就仿佛喝了蜜,甜得要醉过去。
  付巧言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现在这样的生活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淑太贵妃说的没错,她确实适合宫里的生活,她会满足,也会让自己充实,她总能过得很好。
  付巧言正一个人偷着乐,那边荣锦棠就推门进了屋:“想什么这般高兴。”
  见付巧言要起身行礼,他摆了摆手:“今日累了,免礼吧。”
  “想着陛下喜欢妾的手艺,心里高兴。”付巧言笑道。
  荣锦棠坐到她身边,拿过那把扇子仔细抚摸,仿佛那是什么珍宝。
  “确实很好,手艺好,心意也好。”
  荣锦棠偏头去瞧她,见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笑眼弯弯,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陛下看出这扇子含义,我真的特别开心。”
  “其实做绣活挺辛苦的,每天都只有那么一点小进步,能被人理解真的不容易。”
  付巧言絮絮叨叨。
  荣锦棠发现每当说道她擅长的、喜欢的事儿,她就能滔滔不绝,那张樱桃小口上下合动,可爱得很。
  荣锦棠凑过去堵住了她的。
  两个人喘着气忙活了好一会儿,荣锦棠才微微抬起头:“你又挑食了。”
  付巧言靠在他怀里,死不承认:“没有。”
  荣锦棠砸吧砸吧嘴,一嘴的甜滋滋,还说没有。
  不过,这会儿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了。荣锦棠拉着她倒在床上,轻轻揭开她衣服上的腰带,外面的时候他还不好意思,到了这屋里就换成付巧言羞羞怯怯了。
  荣锦棠坏心眼地凑在她耳边:“其实朕是认出了你的风格。”
  他说的是那把扇子,付巧言瞪圆眼睛,刚要问他,就被他一下子搂在了怀里:“不过,那扇子也确实是最好的一件,旁的都比不上。”
  荣锦棠说着,堵住了付巧言微微上扬的嘴角。
  最后他喘息着说:“这身衣裳,你穿确实好看极了。”


第69章 名单
  颍州; 梧桐巷; 原布政使司。
  后院; 摘星楼。
  外面明月皎洁,卓文惠坐在窗边; 遥遥望向东边。
  窗边一盏宫灯,摇曳生姿。
  一个褐发碧眼的高挑女子进了屋来,用生硬的汉语道:“阏氏,该休息了。”
  卓文惠没有理她。
  那女人有点生气,用乌鞑语嘟囔一句:“真讨厌。”
  卓文惠还没说什么,她身边的大丫鬟就不干了,瞪眼骂了回去:“狗仗人势的东西,还敢编排阏氏。”
  她用的也是乌鞑语; 且气势汹汹,那乌鞑女人吓了一跳; 犹豫半天没敢再说什么,只好憋着嘴退了出去。
  卓文惠拍了拍大丫鬟的手,浅笑道:“何苦同她置气; 她也是好意。”
  现在再去看她,可比在上京时瘦了好多,不过人还算精神; 衣着打扮也没有任何变化。
  嫁了人,她也没把头发挽起来,依旧留着少女发髻。
  乌鞑人都异服散发,也不懂汉人千年传承的礼教; 总之也没人去管她这个。
  卓文惠身边大多都是当时陪嫁过来的人,这大丫鬟就是其中之一,对她最是忠心不二。
  “他们真是一群野人。”名叫青禾的大丫鬟狠狠道。
  卓文惠目光深邃,她一直看着遥远的东方,遥望曾经的家。
  “他们或许以前是,但以后……”
  卓文惠呢喃着:“以后可能不是了。”
  她原本以为和亲乌鞑,在这里会过得生不如死,但她身上流着荣氏血脉,又是王家、桌家后裔,她不能怕。
  可到了以后才发现胡尔汗是个年轻硬朗的高大汉子,他对自己非常客气,甚至请了颍州当地的官媒,正正经经办了一场汉人的婚礼。
  他没有让她跟着回乌鞑,让她就住在原颍州布政使司,平时他不去巡视各部也会住在这里,对她也算是十分有礼了。
  卓文惠发现,他对大越文化非常好奇。不仅努力学了汉语,甚至还找了布政使司原来的书吏教授他许多乌鞑没有的知识。
  一个人原本一无所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努力学习努力进步,当他学会了更好的文化,他所学习的那个文明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卓文惠紧紧咬着牙,她既然来了这里,就要用尽所有努力,不能叫大越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人活一世,不能白走这一遭。
  卓文惠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房门“咚咚咚”响了三下。
  青禾道:“进来。”
  “吱吖”一声门开,一个三十几许的女子推门而入,她瞧着同青禾有几分相似,倒像是一家人。
  卓文惠回头见是她,脸上顿时露出些笑意。
  “姑姑回来了?怎么样?”
  这女子叫青歌,是青禾的小姑姑,也是卓文惠身边的管事。
  因着丈夫早亡无儿无女,卓文惠和亲来乌鞑,她也跟着来了。
  “小姐在赏月?”青歌温和笑笑。
  卓文惠叹了口气:“是啊,这乞巧佳节,颍州城里竟也没人欢庆。”
  被乌鞑侵占以后,这个边境重镇一下子就衰败下来,当年能逃的百姓都逃往溧水和平川,没逃走的只能缩在家里勉强度日。
  乌鞑的士兵贵族每天都在街上横行霸道,许多百姓连基本生活都难以维持。好歹挨过最寒冷的冬日,等胡尔汗常驻颍州之后,乌鞑人收敛了一些,百姓们才勉强能生活下去。
  可勉强过下去和好好过下去,是两码子事。
  乞巧也算是大节,这一日颍州城里却静悄悄的,没有灯会、没有祈福,没有豆蔻年华的待嫁少女,没有年少慕艾的青葱少年,没有任何人在欢度这个原本属于他们的节日。
  青歌顺了顺她乌黑的秀发,她今年也不过十九岁,还未及双十。
  “小姐别急,月亮总能圆,您想办到的事,也一定都能办到。”
  青歌说得含含糊糊,卓文惠却一下子听懂了。
  “那就好,那就好,都小心些。”卓文惠轻声道。
  “乌鞑人都不怕死,他们是草原上的狼,”她摸着脖颈上带着的绿松石太阳花吊坠,张口说着,“可我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兔子。”
  那把绿松石太阳花吊坠是乌鞑汗王阏氏的象征,乌鞑的贵族可以有四位正妻,汗王也是一样。
  能佩戴这个吊坠的,却只有大阏氏。
  成亲第一天胡尔汗就把它给了自己,当时卓文惠并不知情,只胡尔汗反复叮嘱她:“只要出去,就不能摘下,它会保你平安。”
  后来卓文惠努力学习乌鞑语,懂得了他们的许多风俗,才慢慢明白它的意义。
  作为大越公主,她在乌鞑只要活着一天,大越每年就要源源不断给“赏赐”。这颗吊坠可以让乌鞑人不敢随意冒犯她,她会很安全。
  卓文惠自嘲一笑:“他真是……太聪明了。”
  胡尔汗太聪明了,他有勇有谋,懂得谋后而定。
  越是这样,越难对付。
  青歌担忧地看着她,见她脸色真的很不好看,宽慰道:“不如我叫厨房做些巧果?我们自己过个节。”
  卓文惠摇了摇头,她正要说些什么,却不料门口再度传来敲门声。
  一把有些低哑的男声响起:“王妃,休息了吗?”
  成亲之后胡尔汗一直称呼她为王妃,除了重要的场合很少叫她阏氏,看起来相当体贴。
  卓文惠捏着裙摆的手猛地一紧,指甲扎进手心里,钻心的疼。
  青歌的脸也白了,她迟疑地看着卓文惠,见她点了头,才应:“回大汗话,阏氏还未歇息。”
  门扉应声而开。
  一个高逾八尺的壮汉稳步而入,他皮肤黝黑,夏日里只穿着短打衣裤,露出结实的四肢。
  他一头长发规整地束在脑后,面容硬朗,竟让人说不出他难看来。
  那汉子见了坐在窗边的卓文惠,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天色晚了,王妃是在赏月?”
  他一口汉话说得极好,可能还不算太熟练,他吐字很慢,却让听者觉得尤其舒服。
  卓文惠站起身来,向他福了一福,垂眸答:“天气炎热,我想晚些再安置。”
  胡尔汗目光尖锐地扫过青歌和青禾:“下次王妃在这样不顾身体,你们要知道劝。”
  他生气的时候看着实在是有些吓人,仿佛等着吃人的野兽,青禾顿时白了脸,只青歌还勉强撑着。
  卓文惠深吸口气,吩咐姑侄二人:“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青歌偏过头去,扯了青禾出了房门,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卓文惠走到胡尔汗跟前,闭着眼睛去扯他腰带:“大汗,安置吧。”
  胡尔汗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又缱绻,这个样子的他少了狼的凶狠,多了些柔情。
  “恩,听王妃的。”胡尔汗拉着她走进帐子里。
  窗外,月白如雪。
  转眼就到了七月中,长信宫里更是炎热,荣锦棠坐在御书房里不一会儿就满头是汗。
  张德宝安安静静站在一边,兴许是因为苦夏,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就连宁城也忍不住打趣他“你这是火太旺烧的”。
  荣锦棠突然停了笔,他站起身走到冰山边,问张德宝:“护国那边有什么信来?”
  张德宝摇了摇头:“路途遥远,也不好传递消息,兴许还要等上些许时候。”
  荣锦棠面色不是太好。
  他道:“玉泉山那边,沈聆要务必督办好火凤营的事,明年……不,今年年末,总要看到点结果的。”
  张德宝诺了一声,回禀道:“前个侯爷已经去了玉泉山,那边位置偏僻,也比火凤营里宽敞,有侯爷在陛下可放心。”
  荣锦棠难得叹了口气。
  他每时每刻都想夺回颍州,想要大越子民重归故土,可他不能蛮干。
  边境有数万将士戍守,一旦他乱了方寸,那就是活生生的人命。
  “再等等吧。”荣锦棠遥遥看向玉泉山,“希望,能有所成效。”
  不一会儿一个矮个子黄门来到殿门,安静地给张德宝使眼色。
  张德宝见皇上心情好点了,才唱名:“笔墨阁蒋尘求见。”
  笔墨斋是专给皇上拟圣旨的,经由安和殿和三省下发的政令是由中书省操办,但他们手里拿的也是乾元宫的草拟御批。
  笔墨阁的秉笔中监干的就是草拟的活。
  荣锦棠皱眉望过去,见蒋尘捧着圣旨进来,眉头略微松了松。
  “都拟好了?”
  蒋尘跪地行礼,答:“诺,此去玉泉山行宫,后宫随行人员业也已定稿。”
  荣锦棠挥了挥手,蒋尘躬身上前,送至案前。
  这一次去避暑,荣锦棠早就问过太后和淑太贵妃。
  太后也说过宫里头事多,她年纪大了不好走动,让淑太贵妃去散散心便可。
  这定稿,就是要确定太后和淑太贵妃到底去不去。
  荣锦棠打开圣旨,迅速读了起来。
  太后不去,淑太贵妃去。
  荣锦棠心情又好了些,想到太后一个人留在宫里处理宫事十分劳累,又吩咐张德宝和蒋尘:“待会儿再拟一道,请顺太妃在淑太贵妃不在期间协理六宫。”
  顺太妃一双儿女都在宫里,她不可能不听荣锦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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