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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文]顺者昌,逆者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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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午后一直坐到暮色四合,此刻夜风袭来,才下意识的缩了缩脖颈;即便如此,仍是没有回去的打算。身上蓦然感到一阵柔软,她一愣;扭头便看见了肩上的披风,顺着披风看上去,便对上了轮转故意避开的眼睛。
    “你别待在这儿吹冷风了,回去吧。”轮转不太会安慰人,努力放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生涩。
    右思默不作声的望了他许久,复又低下头,将披风抓的紧了些,将自己裹了起来。
    “唉,你别这样啊。”轮转见她缩成一团,急了,单手撑着边廊,稍一使力,人便跃上了廊柱。他蹲在她身边,低下头看瞅她,道,“脸色这么差,再吹下去要生病了,跟我回去吧。”
    右思别过脸,不发一言。
    “我都知道了。”轮转挠挠头发,坐在了廊柱上,夜风掠过他的脸颊,吹凉了他的额发,他的声音带着不安与懊恼,“这次是他不对,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吃错什么药了,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轮转一怔,止了音,他低下头,就看见一只小手从披风里探了出来,狠狠的扯着他的衣角。
    “轮转。”声音里情绪复杂,压抑而伤感。
    轮转转过头去看她,就见她并不言语,大大的眼睛在苍白的脸上显的毫无生气。她的头发在风中四散飞舞,就仿佛她整个瘦削的身躯,飘摇不定。
    “你……”轮转瞧她脆弱的样子,支吾着不知如何安慰她,却见她定定的望着自己,似探究,似询问,她张了张嘴,眼泪却忽然涌了出来。
    “别呀别呀,你别这样子。”轮转被她的眼泪逼的手足无措,一脸着急的从廊柱上跳下来,凑近她,想哄哄她,却又碍着男女有别不敢碰她,最终咬咬牙,满脸犹豫的将手掌放在她的脑袋上,不敢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别哭了,他,他不值得。”
    右思的脑袋在他的手掌下显得娇小脆弱,苍白无血的脸上一双眼睛红的分明。他不揉还好,一揉掌下的人哭的更是厉害,眼泪一颗一颗止都止不住。
    轮转吓了一跳,急忙将手收回来,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他经常这样……”眼前的姑娘一滞,轮转知道馐潜⒌那罢祝泵ξ孀∽欤币⊥贰
    右思哭的急了,情绪倒是宣泄了不少,她顿了顿,啜泣的道:“轮转,你了解他,你告诉我,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轮转拧起眉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难以琢磨,性子飘忽不定。”轮转说着说着,不敢与她对视,怕她止不住又哭出来,便扭头看着一波一波涌上来的河水,道,“你干脆忘了他吧。”
    衣袖上的手骤然抽回,轮转只觉得衣衫一紧,便松了,待他回过神来,右思已经跃过边廊,走了很远,黑色的披风起伏在若隐若现的灯火里,仿若最深沉的墨色。
    “喂,你怎么说走就走,脾气真差。”轮转急忙提了大镰,快速追了上去,待到接近她后,一把便拉住了她的手臂,“你做什么?”
    右思回头,倔强的瞪着他,道:“什么叫忘了他,你倒是说说看?”
    轮转看着她愤怒的脸,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惦记了他这么多年,日日想,夜夜念,若是能忘了,早就忘了。爹爹说我这是执念,入了魔了,得放下。是啊,我想,找到他,我就放下了。于是我四处奔波,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他了,我才知道,这不是执念,这是思念。”右思一顿,眼睛在月色下水泽隐现,她停了停,道,“我想他,我想靠近他,我想同他在一起。我怎么了?他说的什么腻了之类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信的,你若是愿意告诉我,便告诉我,若是不愿意告诉我,那便罢了。”
    轮转从没见过如此强势的右思,他向来觉得她软软呆呆,没心没肺,做事不过脑子,鲁莽单纯,但凭本心。不知为何,他瞧见她满脸的坚持心里竟升起一丝感动。这个姑娘,原来也没有那般差。他寻思半晌,这才回过神来,才发现姑娘的手臂还在自己手掌之中,便干咳两声松开了她。
    “你这般逞强也是无用。”轮转不知不觉放慢了音调,仿佛随着深沉的夜色一同融化在了空气里,“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但是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轮转看着忽然失了气势的右思,似是回忆起什么往事,道:“这种事,小时候遇见很多回了,谁都无法改变他。”
    “谢谢你,轮转。”右思转过身,将身形藏在斗篷里,闷闷的道,“我知道了。”
    远方传来不知名的鸟鸣,在冷寂的夜里格外鲜明,一声一声,仿若哀泣。
    轮转将大镰抗在肩头,望着右思消失在夜雾里的身影,喃喃的道:“其实最了解他的,是你。”
    ……
    右思步履匆忙的穿过森白的冷雾,踏过的青石板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她不死心,还是想去问问他,还是想听他亲口说一说。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她不明白,而他在哪儿,她知道。
    洛城的东面繁华异常,画舫连绵,酒楼店铺沸反盈天。虽说如今天气转寒,画舫少了不少,但是喝杯暖胃酒的宾客也不在少数。
    右思从洛河的连廊走过去,不过寥寥数步,便看到了高耸直立的暖香阁,若是是风月场所,倒也不尽然,谈心事谈理想的公子也不在少数。
    毕竟窗外便是浩浩洛河,万家灯火散落其中,宛若星河,在此处,喝着温好的酒,眺望的远方的景色,听温柔婉约的姑娘来一曲小调,便是再好不过了。
    右思止了步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便猛然冲了过去,却由于冲的太猛,一时不察,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他怀中的一物冰冷坚硬,撞的她生疼。
    她来不及看对面的人,急忙捂住腹部,疼的直抽气。
    “咦,右姑娘?真巧。”头顶落下熟悉的声音来。
    右思惊愕的一抬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道:“公子颜?怎么是你?”
    “在下也是懵懂之间被你撞了,怎么偏偏撞着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如何回你。”
    “你……罢了。”右思摆摆手,道,“是我莽撞,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谅解,就此别过了。”
    公子颜身形一晃,便拦在了她的身前,道:“撞了就走,姑娘未免有些不够意思吧。”
    “那你想要怎样?”右思暗暗摸上腰间的‘古韵’洞箫。
    “自然是……”公子颜不怀好意的逼近。
    “公子颜。”浅浅的声音并不重,却令右思一凛。“何苦为难一个姑娘?上来喝杯酒吧。”
    公子颜抬头看去,便见暖香阁的二楼上支起了小窗,苏暖倚在软榻上,只露出了半张脸,眼中的戏谑清晰毕现。
    “恩,就来。”公子颜昂起头对着苏暖轻微颔首。
    楼上的人潇洒依旧,右思低下头不敢再看,方才明明信誓旦旦的要去找他问个清楚,但此刻只是瞧了他一张侧脸,便失了所有勇气。
    她忽然迈不开脚步,胃里肺里仿佛搅在了一起,令她心神不宁。
    “右姑娘,还请姑娘同我一同上去。”阴魂不散的公子颜再度不依不饶。
    “啊?”右思一愣。
    “撞了我就想逃掉么?上去陪我喝杯薄酒聊表歉意吧。”
    “公子颜,你若是要喝酒,便现在上来,莫再生事,否则酒被我喝光了,与你亦是款待不起了。”苏暖冷冷道。
    “我知道了。”公子颜虽是应他,但眼睛仍是望着右思,“你瞧,姑娘动作再不快点,可就害我没酒喝了,请吧。”他不容拒绝的拦住了她的退路。
    右思万般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进了暖香阁,走过一阶一阶的楼梯,她心里的不安便越放越大。直到停在温玉阁外,她低着头,却不敢去推那扇门。
    她知道,他在里面,她仿佛能隔着门板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或是哀伤,或是隐忍,或是鼓励,或是温文,只是此刻,她却颤抖的抬不起手。
    身后伸出一双手,利落的推开了门板,眼前豁然洞开,忽起光亮。右思微微眯着眼,待眼睛适应了,这才看清里面的场景。
    心里一沉,脸上便再也挤不出一丝笑意。
    慕云昔依偎着苏暖,巧笑倩兮的望着右思,而苏暖抿紧了薄唇,只是垂首把玩着酒杯。
    “你……”右思震惊之余,心凉如斯。渐渐一股无名火便烧了起来。
    “公子颜,我邀你喝酒,你却带了外人,不白白坏了我们的兴致?”
    “外人?”右思一怔,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她快速走过去,抢过慕云昔酒杯便往苏暖脸上泼去,苏暖一把握住她的手,酒便尽数洒在了慕云昔的身上。
    慕云昔立刻站了起来,狠声道:“右思,你别给脸不要脸。”
    右思从来都是忽视她的存在,今时今刻也是一样,眼睛独独的盯着苏暖,道:“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扭头就走。”
    苏暖松开她的手,不在意的笑了笑,“说不说结果都是一样,你这样纠缠胡闹便更加不可爱了,右姑娘,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右思咬咬牙,看着眼前如此陌生的人,忽然不确定起来。
    她十年如一日的盼着他,终于盼到了,那么,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之前那个温柔安静的苏暖,那样的他只是自己的想象。是不是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个凉薄无情的人?
    “右姑娘,别站着,过来坐。”公子颜出声打破了尴尬。
    右思转过身,便与公子颜坐在了同一边。
    苏暖半敛着眼皮,瞧不出情绪。
    “右姑娘,在下敬你一杯。”公子颜替右思斟满了酒,送到她面前。
    右思心里正堵得慌,只觉得又闷又伤心,满腔的抑郁无处发泄,看着送到眼前的酒,便一把抢过,就要往嘴里送,却被一只手半道截了去。
    “我的酒,不想请你喝。”苏暖将右思的酒截了过来,一转身,便递到慕云昔唇边,柔声道,“赏个薄面,饮了这杯如何?”
    慕云昔衣衫上尽是酒气,醺的她脸颊通透,如今苏暖醉人的眼眸近在咫尺,她只觉得心花怒放,便羞涩的一抿杯沿,由他喂着喝了这杯酒。
    右思气的手直哆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方才她那般果敢,是她还信他,可是他这番作态,却令她伤透了心。
    “啧啧,苏尊主好生小气,怎么这般不知怜香惜玉,有了新人便不要旧人了,真是薄情寡义呢。”公子颜直摇头。
    “不劳你费心。”
    公子颜咧开嘴角,只见他拍拍手掌,小二便从阁外小跑进来,听他吩咐了几声,不久便送来一壶酒。
    公子颜细致的替右思斟满,又道:“我请的,可以喝了吧?”他再次将酒杯送到右思面前。
    右思脑中一片混乱,他递过来,自己也便接了,反正心里一团乱麻,索性灌杯酒进去,一了百了。正要仰头喝了,却被人一把拉住手臂。
    “你一个姑娘家,同陌生的男子喝酒,应该么?”苏暖皱起眉毛。
    “要你管我?”右思恼了,“说那些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软,如今在这里装什么好人?”说着说着,眼泪便要往上涌,她不愿让他瞧见自己落泪,便咬牙撑着,将眼睛睁的大了些。
    “在我眼皮儿低下喝酒就是不行。”苏暖亦不松口。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我跟你什么关系啊?你这般管着我?”右思气笑了,“还请苏公子松开我的手,去陪你的美人吧。”
    看着苏暖瞬间苍白的脸,右思心里掠过一丝得意,可是得意很快便变成了苦涩,她瞧着他的样子,忽然不忍起来。
    “你本来有机会管我的。”右思低低声音的仿佛叹息,“可是你……”
    “右姑娘。”苏暖淡淡的打断她,“往事不必再提。”
    右思未出口的话便尽数堵在了胸口,她望着他波澜不起的眼睛,悲从中来,眼泪终是藏不住的落了下来。
    “苏公子为人洒脱,我亦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右思任由眼泪落进酒杯里,一字一句说的甚是清楚。“喝了这杯酒,过往种种,绝口不提。”
    对面的苏暖沉默良久,他温柔的样子仿佛又回到那些落满星光的夜晚,他的胸膛依旧温暖,他的笑容依旧宠溺。
    他仔细的看着她,弯了弯眼睛,轻轻道了声“好”。
    右思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颤,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响,却终是一句话没说。
    十年相思,不过一场空。
    “不过……”苏暖再度开口,“这杯酒仍是不能喝。”
    右思愕然,不明白他为何总是在这种事上纠缠。
    “啪”玉石磕上桌面的声响格外刺耳,公子颜霍然立了起来,“苏暖,你什么意思?”
    苏暖不理会他,只是夺过右思的酒杯,将里面的酒尽数泼在地上。
    公子颜怒气上涌,上前走近苏暖,咬牙道:“苏暖。”
    苏暖比他高了半个头,斜着眼睛瞧他,凉凉的道:“我就是不想让她喝你敬的酒,如何?”
    公子颜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他仔细打量着苏暖,似乎想瞅出些许端倪,奈何他一如往常,滴水不漏,随意抬手都令他心惊肉跳。他想了想,将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右思身上。
    “右姑娘,过去种种,了如烟云,还请姑娘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瞧着……”苏暖顿了顿,缓缓的道,“有些心烦。”
    右思早已心死,今日难听的话也听的多了,此地早就不想再留,便垂着眼睛,一言不发的往门外走去。
    “右姑娘还请留步。”公子颜一个闪身,便阻了右思去路,他回首望向苏暖,仍是有所忌惮。
    “公子颜。”苏暖冰冷的道,“你也该闹够了吧?”
    “哼。”公子颜拉开距离,离右思近了些,道,“若是我说不呢?”
    苏暖眸中闪过复杂的光,快的叫人看不真切,他略微活动了一下手指,目光死死的锁着公子颜。
    公子颜顿时觉得脊背发麻,却仍是不肯退让。
    一触即发。
    “哐”一声巨响传来,背后支起的小窗瞬间支离破碎,巨大的力量破窗而来,直直扫向公子颜。
    飓风夹杂着碎屑呼啸而来,锐利的镰刃折射着犀利的光。
    几缕碎发悠悠飘落,公子颜措手不及,匆忙之中向后避开,狼狈不已。而轮转趁着月色从窗口掠入,一把将右思扯在身后,巨大的镰刃“铿”的一声入地三分。
    “公子颜,你打哪来回哪去,别在小爷面前丢人。”轮转盛气凌人的道。
    公子颜见轮转也来了,知道讨不得好,眸色几度转换,终是灰溜溜的走了。
    右思躲在轮转背后,只觉得心跳的非常快,方才轮转砍向公子颜,他躲得匆忙,她离的近些,终于看清了他怀里的东西。
    竟然是那个东西,难怪明明没他什么事,他却事事都来捣乱。
    原来如此么。
                  
35顺着昌,逆者床
    没了公子颜;室内的气氛又再度缓和起来。
    方才气势强盛的轮转看向苏暖,忽然便卸了全身防备;他黯然的道,“尊主;我向来敬你;可是你这次的做法,我真的搞不懂。我不能跟你发脾气,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苏暖的视线跃过他的肩膀;落在他身后的一团黑影上,他仿若对着她说,又仿佛喃喃自语;“恩,我已经想明白了。”
    轮转不再多言,拉了右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夜重风寒,右思默默的跟在轮转身后,他们两沉默的背影将周围的嬉闹隔离开来。
    “右思,你想离开这儿么?或者……”轮转止了步子,犹豫的道,“去找左骞。”
    “我可以送你去。”见她垂着脑袋不言不语,轮转略微有些着急,“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益处不是?徒增伤心,我们现在就走,好么?”
    右思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忽然道:“轮转,你为什么要我走?”
    “啊?”轮转一滞,道,“自然是不想看你伤心了。”
    “是么?”右思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苏暖为什么也要我走?”
    轮转再度无言,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斟酌道:“大概是,他不想看见你吧。”说完又略有些后悔,不安的看着她。
    “这样啊。”右思转过身,道,“不管怎样,这次,我都不会原谅他了。”
    轮转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懂她。
    “无论什么苦衷,这样抛下我一个人,对我的感受不管不顾,我都不会再原谅他。”右思向前走去,声音渐渐消失,“轮转,你走吧,我不用你送,想走的时候,我自己会走。”
    ……
    中年男子身形健朗,严肃的五官略带威严,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几乎令他心神崩溃,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巷子,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月光将那人纤细的身影拉的很长,她的指尖把玩着一只精致的洞箫,身体倚在砖墙上,微微弓起的后背仿若头顶的弯月。她眨着漆黑的眼睛,道:“秦堡主,你真的想为儿子报仇么?”
    秦堡主一愣,闪电般的冲了过来,由静到动,不过眨眼之间,口中喝道:“臭丫头,我可瞧的清楚,你跟苏暖是一丘之貉。”
    右思动作亦快,洞箫在手指上划出优雅的弧度,已然送到了唇边,第一个调起,秦堡主行动便缓慢了起来,不过眨眼间便恢复了正常,他毫不犹豫的再度上前,右思一边向后退着,一边道:“秦堡主,若要为儿子报仇,得找到凶手才行,若是被人利用,报错了仇,你儿子在黄泉之下,可能安息?”
    秦堡主行动略显迟钝。
    右思勾起嘴角,循着个间隙,将洞箫刁钻的送出去,抵在了他的眉间。
    秦堡主听她提起儿子,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不少,他叹了一口气,道:“你想说什么?”
    “有时候真相可不是那么简单。”右思笑嘻嘻的收了洞箫,道,“你可知道宣阳武院今年的招生条件?”
    “七情草?”
    “不错,大量的七情草。”右思看了他一眼,道,“秦堡主可知七情草的功效?”
    “自是知道,喜怒哀惧爱恶憎,七情草每一味草药都对应着人类的七情,触摸枝叶便会触动相应的回忆。”秦堡主狐疑的看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啊,大概就是真相吧。”右思望着远方飒飒的枝叶,神色哀伤。
    “什么真相?”秦堡主一头雾水。
    “如若有人完全掌握了另一个人的七情,是不是表示他可以操控他呢?”右思的眼眸霍然发亮。
    “这,怎么可能?”秦堡主惊骇不已,“人的情绪多变又复杂,岂是随意可以操控的?”
    “是啊。”右思叹了一口气,大有深意的道,“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血卫,和那么多自杀的人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堡主已有计较,又何必来问我?”右思仔细看着他的神色变化,道,“强制使用七情操控人心很容易失败,从此没有思维成为木偶的有之,精神崩溃发疯自杀的亦有之。”
    “你的意思是?”秦堡主惊骇之色溢于言表,“我家卿儿和成儿死于七情?”
    右思慎重的点了点头。
    秦堡主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以为你胡诌几句我就信你了?你该不会以为老夫会如此愚蠢吧?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情,你无凭无据,信口雌黄,妄想洗脱苏暖的罪名,老夫又岂会被你所欺?”
    右思毫不意外的看着他,道:“秦堡主所言极是,不过我是不是欺你还是两说,但有一个人堡主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秦堡主疑惑的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公子颜。苏暖一没杀他亲爹,二未逼死他的孩子,他为何这么热心的跟你们淌进这浑水之中?堡主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他是正义感太满了。”
    秦堡主一愣,似是有些动摇。
    “江湖之上,可没什么绝对的正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公子颜万万是没这胸襟为天下人出头,那么,他如此上蹿下跳是为了什么,秦堡主可曾想过?”
    “即便你说的对,公子颜对苏暖有所图谋,不过那是他二人的私怨,与我何干?如今公子颜与苏暖势同水火,不正好与我结盟,报我丧子之仇。”秦堡主眼中愤色渐起。
    “若我说。”右思顿了顿,直到秦堡主有所察觉的看向她,才缓缓道,“公子颜就是逼死你孩儿的凶手呢?”
    “一派胡言,我成儿写了遗言我也看过,确实出自他手,那位闹市区里自杀的书生亦是相同死法,这你如何解释”
    “七情。”右思回忆起在密室的那一瞬,道,“我曾误食燃尽的香末,便不由自主的陷入昏迷之中,想必那燃烧之物便是七情制成的熏香。若是令公子曾中过迷香,那么短时间的操控应该不是难事。”
    “你又如何得知?”秦堡主将信将疑。
    “因为,我家左小骞就曾中了迷香。”右思犹豫了一下,道,“秦堡主勿怪,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连左小骞都无力抗拒的迷香,令公子抵抗的可能性不大。”
    “左大掌柜的功力我自是知道。”秦堡主喃喃道,“若真是七情,那就与宣阳武院脱不了干系。”
    “自然,宣阳武院下方有个密室,有所谓的护法与侍从。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做了牺牲品了。”右思想了想,不忍的道,“里面还有已然失去神智只会本能攻击的血卫。”
    “即便如此,与公子颜又有何关系?”
    “我忘了告诉你了,那里的人区分等级用的物品是一片金属面具,不巧,我方才与公子颜近距离接触,便发现他的怀里也藏着一枚,论精巧程度,已经超过了最高等级的护法。”
    “竟有此事?”
    “自是不敢欺瞒。”右思见话说的差不多了,目的也似乎要达成了,便松了一口气,道,“秦堡主自是可以不信我,我只是希望秦堡主莫被人利用,寻错了人,报错了仇,令公子们在九泉之下无法瞑目。”
    秦堡主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右思转过身欲走,末了补了一句,“提防一下总是没错,若是秦堡主实在为难,大可宣阳武院密室走一遭,我想,里面有一个人一定可以解决你的疑惑,不过还请小心行事。”右思转过头来,对着他笑了一笑,“打草惊蛇总是不好的。”
    ……
    右思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气,此刻到了安全的地方,才真正放松了下来。方才她真是怕秦堡主飞扑上来直接将她掐死,毕竟论武功,十个她也打不过秦堡主,索性她反应够快。
    之前她就一直觉得公子颜甚奇怪。卓远恨苏暖,是因为苏暖杀了他父亲,秦堡主恨苏暖,是他认为苏暖杀了他两个儿子,而慕云昔暧昧不明的态度,右思只能猜是由爱生恨了。但是关于公子颜,却一直是一个谜团。
    她至今不知道公子颜师承何处,他武功刁钻,性情阴郁。而他之前对苏暖表现出的兴趣明显大于杀意,这样一个人,明明是看热闹的心态,却比任何人都要狠戾。她一直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直到那天看到他怀里的面具。才发现他也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护法,甚至比护法更加高等。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为什么左骞会攻击苏暖,为什么左骞会写下苏暖两个字,那些燃香、血卫、崩溃自杀的人、时哭时笑的文弱书生,再加上大量的七情草,答案便隐隐的浮现在她的脑海。
    “竟然做这么可怕的试验,果真是泯灭人性。”一阵寒意迫来,右思不由得裹紧了衣袍,“公子颜当真是恨苏暖呢,这些黑锅都让苏暖背了。”
    “姑娘猜的不错。”啪啪的击掌声响了起来,一袭黑袍的神秘人缓缓走近她,道,“可惜太过荒谬了。”
    右思一惊,这才发现这人脸颊上罩着薄薄的金属面具,他唇边勾起的笑容冷硬而嗜血。
    “是你?”右思愕然,此人赫然就是那日她与左骞躲在密室里的那位护法,当日左三左四下来的及时,救了左骞,却仍是令那位护法逃脱,不然不会直到今日才初现端倪。
    “姑娘与其猜测,不如来在下府上一观,不知可好?”他浑身的萧杀之气冲的右思一阵晕眩。
    “不劳费心了。”右思暗自叫苦,悄悄往后挪了两步,道,“不知为何,近日来好客的人太多,我实在是吃不消了。”
    “我没告诉姑娘么?我的邀请是不能拒绝的。”他尾音加重,手握一柄细长短刃,人便急冲而来。
    右思大惊失色,脚步虚滑往右侧避去,却被一个猛然冲出的人往左侧带去。右思被他搂在怀里,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他那是虚招,只得往左闪,如若避向了右边,则必死无疑。”那人并未看她,只是语气淡然的解释给她听。
    “苏公子,不用你救。”右思一把推开他,冷嘲热讽的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方才是使了几成力?玩惊险么?只差一丝一毫便会被削断肩膀,这样刺激我有意思么?”
    苏暖并不应她,只是凝神望着远处的黑袍护法。
    “倒是来的巧,一双一对也可做个有缘人。”神秘护法竟似不认得苏暖,一个疾速,便又俯冲了过来。
    右思只觉得他□甚多,虚影不断,竟无从判断出哪一个为真,正冒汗之际,又被苏暖一把拉开,锋利的刀刃便贴着他的头皮擦过,苏暖断掉的碎发落在了她的面颊上。
    “你……”右思来不及说话,黑袍护法又再次袭了上来。
    苏暖立定不动,闭眼感受着流动而过的气流,片刻后,微微动了动耳朵,便将右思扯进怀里,一个旋身避开了攻击。薄薄的刀刃再一次贴着他的手臂滑过。
    黑袍见数次攻击无效,眼神不由的森然起来。
    右思得了空,恶狠狠的揪着他的衣领,道:“有趣么?你明明可以轻易解决他,为何用使这么折磨人的法子?”
    苏暖沉默的看了她半晌,面容平静的道:“你也会害怕?”
    “当然。”右思心下气恼,他明明就是故意在折磨她,刀片割破眼前空气的样子令她一阵心悸,再来几次,往后她该有后遗症了,“你……”
    未出口的话被突然的拉扯打断,黑袍护法来势汹汹,苏暖再一次带着右思以毫厘之差避开,刀片滑过空气带起的厉风几乎吹破皮肤。
    “苏暖,你究竟想要怎样?”
    “三脚猫的本事还去同秦堡主谈条件?你到底有几个胆子?又有几颗脑袋?”
    “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右思怒极。
    “他都听见了,我为何听不见?”苏暖瞥向远处的神秘护法。
    “与你何干?”
    “我只当你不会害怕,便带你一同玩玩啊。”苏暖戏谑的道,“右姑娘,可有趣……”
    “啪”清脆的巴掌声将远方的黑袍护法都吓了一跳。
    “苏暖,你够了。”右思狠狠的推开他,大声喝道。
    苏暖被打的偏向一边,额发盖住了他的眼睛,月色下他的脸颊近乎透明,只能看见他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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