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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天下:将门商女-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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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几乎不用怀疑,那盒子里必然是天烬帝需要查找的东西,也是足够颠覆月家百年声誉的东西。
  他噗通一声跪下了,“陛下!微臣冤枉!月家冤枉!”
  天烬帝黑着脸,一声不吭。
  “看来……本宫来的的确不太是时候。”始终一言不发,置身事外的暮颜,突然上前一步。她姿态极美,身后暮书墨帮她撑着伞,她提着自己的裙摆小心地走着,露出绣工精致的鞋面,微微低下的头,线条精致美好到宛若上苍最华美的佳作。
  她一步步,打破这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氛,声音温润而缱绻,宛若午夜梦回,耳畔响起情人细语低喃,“只是,本宫也有一个问题要问月家主,月蝉,在哪里?”
  原以为她有什么大招,或者足以落井下石的手段,没想到只是这样直白的问话,月家主心底有些失望,回答,“殿下怕是要失望了,月蝉虽然还是月家人,但是这么些年,月家与她并无来往,她也常年不回府,本家主并不知道她在哪里。”
  “是么?”她随口应着,似乎有些失望,也有些无奈,“那真是太不巧了。本宫原想着,若是月家主能告知本宫,师姐在何处,本宫还能拼着这身份,替月家主说几句,指不定陛下还能看在本宫的薄面上,宽恕一二。”
  她微微笑着,端详着自己修剪的格外精致美好的指甲,粉红色的指甲,没有如同其他贵族自己一般涂上丹寇,看着小巧可爱。微低着的头,嘴角的弧度迷人而优雅。
  “多谢殿下,但……”
  月家主刚要开口,她抬眸看向天烬帝,“陛下,本宫能不能有个不情之请。”
  “殿下请说。”
  “本宫这次也带了几个人来,想请他们也进去这月府逛逛。”
  “荒唐!你当我月府是什么地方?!说围就围,说翻就翻,说逛就逛的!我这百年世家,你以为我摆在这儿是好看的么?”一听,月家主就炸了,怒吼道,“你以为这是在你们夕照么?!”
  “若是在我夕照,本宫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请示夕照陛下的。”暮颜还是那温软的笑意,“正是因为这不是在我夕照,所以我请示了天烬陛下。”
  天烬皇帝眸子深深,看着暴跳如雷的月家主,缓缓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立刻,方才进门查找毒药的御林军们,将月家家主、长老、祖宗们集体扣押了起来,天烬帝似乎心情很沉重,对着暮颜说道,“公主见笑了,请吧。”
  暮颜含笑低头,“多谢陛下体恤。”说完,抬头,某种锐光一闪而逝,挥了挥手,十六位黑衣侍卫齐齐一拽缰绳,黑马长鸣响彻雨幕,就这样,瞬间冲进了月家……
  从这件事发生开始,始终站在天烬帝身后的言正枫一怔——那双眼睛!
  他素来心细如发,看一个人从来不会只看容颜,眼睛才是最重要的地方,此刻,那双眼睛和某个人诡异的重合在了一起——那个面色蜡黄的少年,木讷、老实、除了一手医术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却长着一双亮地有些诡异的眼睛。
  如此一看,再看那身形,竟觉一般无二……而且,世上真的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么,莫姓少年失踪了,她便出现了……
  月家家主在如何鲁莽骄傲到目中无人,他也不会将下给陛下的毒堂而皇之地放在自己屋子里,相反,他的小心谨慎是出了名的,否则陛下为何这几十年来日思夜想却始终找不到月家任何错处?
  即使是今日这样的案件,也是定不了多大的罪名的,除非陛下要将他中毒的事件公之于众,否则只是家中藏毒,没有任何一条律法能将其如何。
  那么,她到底要做什么?
  因着这份疑惑,他终是没有站出来指认眼前的少女,就是到今日为止,日日堂而皇之化了妆出入天烬皇宫给天烬帝治疗的少年,他只沉默看着。
  所有人都在沉默等着。尤其是大长老,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他知道,藏毒事件败不了月家,最多就是月家主换人做,但是一旦月蝉带出来,月家就真完了,这位长公主殿下,可不会认你月家有多少免死金牌,夕照和良渚有足够的能力要一个月家从这个世界消失。
  但是……他却又期待,月蝉真的会被带出来。那孩子……这也许是她唯一生的机会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所有人都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在等待,就连月家主都沉默着,似乎在等待着某种宣判。
  马蹄声由远及近,这一次,却有些凌乱,其中似乎还夹杂着脚步声,远远看去,雨幕中过来的黑马数量比之进去的少了许多,那些黑衣人雨中策马而来,奔至门口,翻身下马,跪地,什么话都没说。
  暮颜却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失控了,再顾不得丝毫形象,瞬间冲进雨幕,却突然直接停住了,一冲一顿,体内真气倒流,只觉得一口血腥甜地翻涌在喉咙口!
  月蝉!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月家覆灭(1)
  道路尽头,被搀扶着走出来的少女,头上兜着黑衣侍卫的外袍,身上还裹着一件,两个铁血大男人,一边搀扶着她,一边说着什么,手足无措的样子,少女面色煞白,倔强地摇着头,每一步都走得颤颤巍巍,摇摇欲坠,脚下,都有一汪淡淡的红。
  那么远的道路,一直冲刷到现在,还在流血。
  暮书墨的暗卫,血雨腥风里走过的铁血男子,见惯了各种生死,却在这个时候红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说明,她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能让他们放心搀扶。
  而身后,还跪着无言的十四个暗卫,低着头,什么话都不愿意说。
  怒气,突然就从胸口迸发出来,从下了马车之后无论事态如何变化,无论什么口舌之争,都不曾变色的少女,突然就迸发出滔天的怒气,蓝色光芒萦绕周身,宛若实质般直直撞向月家主,连着扣押着他的两个御林军都直直倒飞出去,哇地一口血喷出来。
  “你、该、死!”
  三个字,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根本毫不掩饰的杀意,她转了身,一步、一步,朝着倒在地上的月家主走去,每走一步,身上气势就盛一分。
  御林军见状,齐齐拔了剑,将天烬帝围在了中间,天烬帝也吓得倒退了一步。
  大雨滂沱里,狼狈不堪倒在雨水里的月家主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那个高贵华丽优雅迷人的少女,此刻就像是地狱里出来的杀神,狠辣、决绝,杀气四溢,流光溢彩的宫装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吧嗒。
  屋檐下,那只孤零零飘摇了许久的红灯笼,终于也掉了地,疏忽间便被风吹走了。
  “颜儿。”就在这样的剑拔弩张里,暮书墨的声音对于很多人来说,也许就是天籁。他收了扇子,走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因着愤怒紧握成拳的手一根根手指温柔地轻轻掰开,十指交握,才说道,“颜儿,这个时候,月蝉更重要。”
  他没有要求跪着的下属去将人抬过来,方才远远地他便看懂了,那个骄傲的女子,拒绝了暗卫们的提议,坚持自己一步步走过来,无论伤地有多重,那是她的坚持和骄傲。
  “月蝉”二字,是暮颜愤怒的根源,却也是平息一切的源头。她收了满身煞气,转身,红着眼看着,看着那女子摇摇欲坠的身影,看着她费力抬头看来的苍白的容颜,看着她颤抖的眼神和想要扯却扯不出来的笑容,看着她脚下一汪一汪淡淡的红。
  “伤在哪里?”她克制着冲上去的冲动,那份骄傲,她懂,因着懂于是才更难过。在自己的家里,需要用尽一切力气强撑起来的骄傲,何其可悲?
  “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上刑的痕迹,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最重要的却是肩胛骨处,被两个大铁环直接洞穿吊在一个十字铁架上。”那血肉翻卷的伤口,饶是他们看着都觉得于心不忍。
  闻言,人群中,一个身影踉跄后退一步,怔怔看着不知道哪个方向,从他的角度,看不到月蝉。他一开始也不知道暮颜要进月府做什么,而她方才发怒又是为了什么,一直到暮书墨说的话里他才知道她要找月蝉,而现在听闻……
  那个孩子!竟然被自己家人囚禁在家中如此折磨!难怪……难怪……!
  所有人都有些震惊,月家竟如此心狠手辣……月蝉之名,天下皆知,是个医术天才,大陆人人尊称一声月蝉姑娘。虽然都知道因为她违背族规,几乎和月家断绝关系,但是谁能想到,月家对这样一个天才,竟狠心至此!
  虎毒还不食子呢!
  “月蝉。”背对着众人的少女,突然无声嗤笑,说道,“说是师姐妹,其实和本宫也就有过几面之缘,如何深厚到为了她倾举国之力灭你天烬月家的这种感情,本该是没有的。”
  大雨如幕,雨水里的女子还在坚持,身旁两个大男人早就红了眼,只敢小心翼翼拖着她的手,跪着的某个暗卫从月家小厮手里夺了伞跑过去替她撑着,她惨白地笑了笑。
  一个让所有刀口舔血着活下来的暗卫们动容的女子。
  暮颜看着,却有些看不清,眸中积蓄了太久的水光汇聚成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声音有些破碎,“若她此刻,只是虚弱了些,那么本宫将她带走也就罢了。月家以月蝉性命为要挟,威胁本宫前来的事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本宫可以既往不咎。”
  众人齐齐一怔,何其荒唐?以月蝉性命为要挟,逼迫一国公主前来?还是以自己家人的性命?月家,到底要做什么?
  “哈哈……可你最终还是来了不是么?我知道,那本手札在你手里,月蝉如何都不肯说,那就证明必然不在森罗学院,一定在你手里!何况,你是她这些年,唯一送出月形玉佩的人!就算不在你手里,若是你落入我手,还愁月蝉不肯交代么?!”月家主已经有些疯癫,他哈哈笑着,完全不管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看着暮颜背影的眼神,泛着兴奋的光,跪了一地没有起身的长老和月家祖宗们,瑟瑟发抖。
  竟只是为了那本手札?暮颜微微一愣。
  “为了一本手札你就对自己族人狠辣至此?!”言正枫终于忍不住,几步上前,一把揪住月家主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起来,一拳头就朝着脸上招呼了过去,“你还是人么?!”
  她那么久没有消息,他以为只是她贪玩忘了给他写信,哪知道,她竟在自己家中,受到这般虐待?!若非……若非……
  “呵呵……”月家主一拳头被打偏了脸,呵呵笑着,朝着地上呸地吐出一口血,那血疏忽间消散在雨水里,只剩下孤零零一颗断牙,他桀桀笑着说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那本手札的分量么?你知道那本手札全天下有多少医者想要么?!那就是医术界的巅峰!”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月家覆灭(2)
  这句话没有夸大。
  几乎整个大陆的大夫们都多多少少听说过,森罗学院老院长的毕生绝学都在他的一本手札上,那本手札堪称医学界的至尊宝典。
  是教科书级别的存在。
  “那本手札,的确就在我手里。老师见我的第一面,就送给我了。”暮颜转身,看着被拎着的月家主,他的束发玉簪已经碎裂,斑白的头发凌乱不堪,混着雨水湿哒哒黏在脸上,嘴角血迹已经被冲刷干净了,但是青紫痕迹却很是明显,有些触目惊心,言正枫那一拳头打地有些厉害,一边脸颊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啊,那本手札,就在长乐宫,我的寝宫里,你去拿啊……”少女身形终究矮小,走进了月家主还是需要仰头看着,她微微笑着,笑容诡谲而残忍,“不知道月家主知不知道一件事,老师有个特点,我们做学生的,都学了个十成十,那就是……”
  “不、讲、道、理!”
  她不顾众人的错愕,也不顾月家主带着恨意的眼神,踮起了脚尖,凑近月家主,以一种只有彼此和言正枫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没错,你就是冤枉的。毒是我放进去的,莫炎就是我,我就是莫炎,你要我来,我便来了。只是这结果,你可满意?……哦对,还有一件事,恐怕还真没冤枉你,因为陛下的毒,是月蝉下的,也算是你月家人吧……”
  “你!”骤然听到这一些,月家主瞪大了眼,伸手就要来拽暮颜,却被言正枫又一拳头,直接打飞了出去,哇地吐出一口血,差点儿昏了过去……
  月蝉终于走到了门口,她走一步,踹几口气,微微抬头看来的笑意,苍白而无力,她抬起脚,准备跨过高高门槛,却终究已经无力跨过,眼看着就要绊倒,暮颜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接了个满怀。
  入手,如同纸片人一样的少女,浑身一片冰凉。
  “小颜……”少女因着这样一个拥抱,疼地浑身颤了颤,但还是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却终于还是宣告失败,然后沉沉睡去……
  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睡去。
  那些刻意压下去的怒火终于再次升起,环顾一圈跪着的长老们,寒了声问道,“谁动的手?!”
  跪着的长老们瑟瑟发抖,月家弟子们早已经在月蝉走入视线内的时候就呆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月家历史上最大的天才竟然就在月家,还被折磨成了这样……
  没有人说话。
  怀里的人轻得她都能抱地起来,胸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起伏,无一不在告诉她现在什么事情最要紧。她抱着月蝉,背对着天烬帝,冷了声说道,“陛下。月蝉本宫带走了,月家主本宫也带走了,但是这事儿还没完。希望陛下,能给本宫、以及森罗学院一个交代。”
  此刻,满心的嗜血感,就想要这些人也体会一下月蝉所受的痛!才多久?抱着她才多久,背上的手已经有些粘腻,鼻腔里,都是药草和血混合的味道,刺鼻又恶心。
  什么两国友好邦交,她现在一概不想管,她今日就是要灭了这百年大家,若是天烬帝灭不了,她不介意做那个被天下人指着鼻子骂说是为了一己私欲嫌弃两国交战的祸水!
  天烬帝也的确是在这样近乎于威胁的话语里,寒了脸,今天这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明白人都知道,这位长公主殿下就是为了月蝉而来,为了覆灭月家未来,虽说结果也的确是他想要的,但是不代表他一国国君就愿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另一个国家的女人威胁。
  哪怕她几乎是这个大陆最有权势的女人。
  只是再不愿,这个时候却竟只能退一步,“长公主放心,月家做出这样的事情,朕一定会给长公主一个交代。”天烬虽以武力治国,但是他自然知道,多年来的安宁早就让这些士兵失去了血性,而天烬,远远不足以同时面对夕照、良渚,甚至森罗学院所代表的影响力。
  他赌不起。
  于是,心中对月家更是恨极,若非他们招惹,这位长公主何故在长乐宫待着不好非要千里迢迢跑到天烬来走这一遭?
  暮颜带着月蝉已经离开了,走之前两个黑衣侍卫拖走了月家主,天烬帝挥了挥手,将地上的长老们、老祖宗一并带走了。
  如此,月家也算是彻底站不起来了。
  月家子嗣人心惶惶,他们从来不知道,看似恢宏庞大被帝王信任的月家,倾倒只需要片刻……没有了家主、长老们、没有了医术足以问鼎大陆的老祖宗们、也彻底失去了圣心的月家,还有什么用?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起身离开回了各自的院子。有些下人们都交头接耳着考虑要不要开始找下家了。
  月林儿还跪着,她从暮书墨下了马车的那一瞬间,就一直看着他。少女心最初的怦然心动,如何会错认?更何况,那人根本没有丝毫要在他们面前掩饰的迹象,哪怕当初脸部似乎稍作了妆容,但是手中折扇都不曾换一把,那把被长老们诟病了许久的仕女图折扇……
  也许长老们都被突然发生的事情吸引力注意力没有看到那个折扇,但是她自始至终只看着暮书墨,看着他不同于当日风流模样,变得专注而心疼,变得柔软却认真。
  那些隐没在表象之后的真相,便如同被上神之手拨开了云雾,原来,所有一切都只是一场利用和骗局。
  他要接近月家,而正巧那日她溜出了月家遇到盗贼,于是,成为月家三小姐的救命恩人,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事情太过于明朗,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那个男子,从下了马车之后,从不曾回头看她一眼,甚至,他自始至终没有看任何人,连伤重的月蝉都不看,只看着那个传说中权势滔天的长公主殿下。
  苦涩开始蔓延,苍茫天地间,雨没有停歇的迹象,那些未曾扎根发芽的东西,被大雨顷刻间冲刷、淹没,再不会开花结果。


第一百一十四章 搬药材,救月蝉
  暮颜没有去驿馆,还是住在康府。
  恢复了身份的暮颜出现在康府的时候,康掌柜震惊地连行礼都忘了,还是在康夫人的拉扯下,才恍然惊醒,匆忙下跪。
  只是暮颜心思完全不在上面,她抱着月蝉一路奔进院子,半道上她已经看过那伤口了,就算听到暗卫形容,却也从未想过那恐怖程度,想必若非月家为她上的药,她根本支撑不到自己赶来救她!
  正因为如此,心中怒火才怎么都压抑不住——医学世家的治伤圣药的用处竟然只是为了让人活着生生受折磨?这和毒药又有什么分别?
  毒能救人,药也能伤人。
  她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只特质的黑檀木盒子,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里面六瓣雪莲花静静躺着。千年八瓣雪莲,是天烬国的国宝级存在,也只有帝王行将就木才有机会得以一用,她当时就是打着这个算盘混进了皇宫,月蝉必然受刑,疗伤圣药千年八瓣雪莲是最好的药材。
  没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只是……她看着床上没有丝毫意识的少女,师姐,我多希望,这六瓣雪莲花瓣,是你笑嘻嘻地从我手中接过去成为你的藏品,而非这样,由我帮你用掉……
  她拿出一片花瓣,入手冰凉,这盒子虽是黑檀木打造,但是中间却有隔层,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机缘巧合得到了,便一直带着,因着盒子很小所以一直也没什么用,如今用来装这雪莲倒是极好。
  她将那片花瓣喂到月蝉口中,也不急着她咽下,就让她这么含着,转身找了笔墨,刷刷刷开着单子。边上暮书墨本有些担忧,却又不愿打扰了她于是一直就在边上看着,这会儿见她写地实在有些长,好奇之下过去一看,这哪里是药方?
  这分明是一张敲诈单子,一溜烟的人参、鹿茸,前面的修饰语都是百年、千年的,恐怕也只有天烬皇室和月家对内的仓库才能找得到了。
  何况……还是这么长的。这孩子,是心里不痛快,于是让他们更不痛快呢,恐怕这次天烬药材要被搬空了……
  ……
  月家长老、老祖宗都被暂时收押,小辈们对此一无所知,在天烬帝派了公公过来询问了暮颜的意见之后,决定不予追究,但是月家的药材库必须对暮颜全部开放,那些小辈无人做主,自然也只能同意。
  只是,几日后他们担忧了,黑衣侍卫们拿着长长的单子,一个个过来搬药材,几乎将月家仓库全部搬空了,留下的也是一些再寻常不过没有什么价值的药材。也不知道那些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是如何精准判断哪个人参更好,哪个鹿茸更贵的,只能说,长公主殿下的人手,也不是普通的人手。
  而月家的那些药铺,更是直接被手执月形玉佩的黑衣侍卫清扫一空。
  无数的药材送进小院,变成无数的药渣被丢出来,康府小厮们那几日格外头疼,如何处理这些药渣是个大问题。小厮们都在纷纷腹诽,也不知道那位殿下是如何煎的药,若是这么多药渣,那病人都可以用来泡澡了。只是,负责熬药的小婢女们,就算是自己人问起,都是直摇头,只说不知道。
  那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就像是后面有饿狼,前头有猛虎,边上还有一只豹子在虎视眈眈。只要她们开了口,就会被生吞活剥一样。
  其实,若是小婢女们知道大家如此腹诽,一定会告诉你,饿狼、猛虎、豹子,都比不上一个长乐长公主殿下。
  ……
  言正枫去了康府许多趟,每天都要去转悠几圈,只是每次都在门口站了许久,却终究下不定决心进去。
  暮颜没有出来过,源源不断的药材从月家搬到康府,皇帝也派人送了许多过去。
  可是谁都打探不出任何消息,康府在那一十六个黑衣护卫的保护下,连一只苍蝇都乱飞不了。
  康府的下人们这几天都有些人心惶惶的,说话声都不敢大声,他们什么时候见到过这样阵仗,哪里还敢再乱说什么。
  这一日,素来都长袖善舞从不怯场却连着怯了好几天的丞相大人又一次徘徊在了康府门口。几日的时间,他连康府门口那两棵大树底下到底有多少蚂蚁窝都已经数得清清楚楚了,天空今天又飞过多少只鸟,比昨日多多少,你问他他也知道。
  可是……他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就算再挂心,他还是不敢进去。不看,不问,尚且能骗自己一切都好,若是看了,问了,若是不好,还怎么骗自己?
  “丞相。”正踢着石子呢,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他诧异转身,黑衣男子他认识,就是那日拿了伞冲过去替月蝉撑伞那个。
  只是,这般被抓了包,莫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点点头,迟疑着没有说话。
  “殿下有请。”黑衣人说完,转身,做了请的手势。
  言正枫一愣,虽然踟蹰着好几天想进去了,也犹犹豫豫了好几天,但是这个时候机会突然摆在眼前,反倒让人退缩了。
  康府其实不大,跟着黑衣人往里走了没多久,就到了重兵把守的那个小院子。
  突然多了一十六个护卫,原就不大的院子就更显得拥挤了。
  药香味远远地就扑面而来,几个婢女端着脸盆进进出出,行色匆匆,但也看不清脸盆里是什么,就是因为看不见,所以言正枫心里才更加七上八下的不敢踏入。
  正想着先问问情况,就见形容有些憔悴的少女出现在了门口,和那日相比,她似乎消瘦了许多,宫装穿着也有些空落落的,有些苍白的脸上,两个黑眼圈显得格外明显,令人心疼。
  正想着如何打招呼,是该行个礼称呼长公主,还是什么?就见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来了。”
  语气熟稔,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老友多年后午后的重逢,他推门而入,她凭栏微笑,道,好久不见。
  那份拘谨,就这样消散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临别托付
  一旁婢女已经在院中的石桌上摆好了茶点,就退下了。暮颜走到石桌边,对着言正枫笑着说道,“坐吧。知道你想问,便同你说说。”
  有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心脏,素来无畏的言正枫言丞相,突然有些不敢坐到那桌子边。
  害怕那个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探究着看着暮颜的表情,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迹象,她似乎是在微笑,可是那笑有些累,有些淡,一时间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暮颜已经在桌边坐下了,她也不催,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言正枫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毕竟,他是真的想知道……
  “对不起,瞒了你许久。”暮颜推过茶盏,上好的雪峰,从夕照带过来的。
  言正枫知道她是指暮颜男扮女装的事情,笑着摇摇头,只是那笑意也是有些苦涩,心中有块大石头还没落地,如何能笑得出来,“殿下是为了救月蝉,再说,哪里能让殿下向我致歉。”
  “她,伤得很重。”
  霍然抬头。原本还在寒暄着,突然直奔主题的五个字,让言正枫心中咯噔一声,就见对面少女已经低了头,喝着茶,看不清表情。
  上好的雪峰,在他口中寡淡无味地泛着苦涩。
  能不重么?肩胛骨都洞穿了,挂在那里这么多日,遍体鳞伤,连搀扶都下不去手的伤势,能不重么……
  “他们说我这次是泄愤,所以才将月家的草药都搬空了,连天烬皇宫都不放过。”少女微微笑了笑,“其实虽然有点这个意思,但是,却也夸大了许多,那些草药的确全用月蝉身上了。”
  一个人,用掉了一个家族百年积累的名贵药材。是什么概念?她的每一句话,一句句都在告诉他,月蝉,伤得到底有多重。
  “当然,那株千年雪莲,也是我故意的,你们的皇帝陛下只用了两片,剩下六片被我拿了。只是刚到手,也用出去了。”少女一件件事情细数着,声音微微沙哑,带着疲惫。
  她执着茶杯的手,节骨分明,有些苍白。
  言正枫听她说着,一点点按照她的话描绘着那个孩子该有多重的伤……越是想,越是觉得,那是一个自己承受不起的答案。
  “如此,你还要见她么?”少女突然抬头,直直看尽言正枫的眼中,眼神犀利,锋芒毕露。
  一怔,毫不犹豫地点头,“嗯。”
  “要见。”他重申。
  “那便跟我来吧。”暮颜起身,朝月蝉睡着的屋子里走去,走出来婢女们见状,都纷纷停下行礼,言正枫这才发现,她们手中脸盆里,都是棕褐色的液体,有着浓烈的药草味,还有一股刺鼻的难闻的味道,却一时想不起来像什么味道。
  他回头看到暮颜已经进去了,赶紧也走了进去,屋子里,那股药草味更加浓郁了,床榻上,睡着一个女子,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形销骨立的模样,整个上半身裹满了绷带……
  心狠狠一痛。
  “她……”只说了一个字,声音颤抖到连自己都觉得惊骇,竟觉得全身力气都已经全部抽空了,那个孩子,笑起来一直都很好看,那个孩子,有着融入骨血的骄傲,即使再难过再疼痛再绝望,她都不会这样,宛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躺在那儿……
  “她会如何,如今只能取决于你。”暮颜站在床畔,看着沉睡不醒的月蝉,若不是月蝉需要人照顾,言正枫在康府门口徘徊多久跟她有什么关系?可是,她出来已久必须得回去了,而月婵显然不适合任何长途颠婆旅途劳累。
  所以,言正枫是唯一合适的人选。那个曾经小心翼翼问过她认不认识月婵的人。
  “殿下……是什么意思……?”
  “该下的药,我已经下了,该治的伤,我已经治了,该留下的药方和使用方法,我也留下了。”她转身,看着怔怔看着床上少女的言正枫。他是真的关心月婵,那双眼睛颤抖地水雾迷蒙,身侧握成拳的手指甲狠狠掐着掌心而不自知,有浑圆的血珠低落在地面。
  听到她说的话,言正枫才仿佛慢动作一般地偏头看向暮颜,眼中有种不确定的期待和犹豫。
  “是。她会醒来,她会好的。哪怕以后还是会有些后遗症,但是日常生活完全没有问题,甚至,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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