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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天下:将门商女-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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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倒是……平易近人地很。
  两人一路走过,路上太监宫女见到了,纷纷低头行礼,他都含笑淡淡应着,一点架子都没有,一直走到皇帝寝宫前,把守的侍卫直接收了长枪,规规矩矩行了礼,一路畅通无阻,里面公公小跑着过来,念叨着,“哎呀,我的好丞相!您可终于来了,陛下都念叨好久了……”说着说着,瞧见丞相身后的小个子,疑惑问道,“这位是……?”
  “公公,草民方才揭了布告。丞相大人便带草民过来了。”暮颜有些拘谨地从言正枫身后走出来,有些局促的笑,指尖微微搓着外衫的布料,因着下意识地用力,指甲盖有些泛白。
  那公公狐疑着上下看了看,心中虽质疑这样一个半大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丞相亲自带进来,但是这狐疑,自然是放在心里的。陛下中毒了,来了无数个太医、名医、江湖郎中,甚至月家老祖宗们都来了,还是治不好。如今,不过是多一个人看,就有多一分希望罢了。
  说难听点啊,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哎……心中叹息,面上却不敢显了半分,陛下因着这毒,脾气愈发地差,大内天牢里,听说都快塞满了,掉脑袋地也有好多,某个宫女太监面露郁结背上,就因此掉了脑袋的事情也不少了。
  “这位……公子,不知道如何称呼?”公公问道。
  “回禀公公,草民姓莫,叫莫炎,是莫家旁支一脉,家中经营一些草药生意,草民自小就对这些草药很有兴趣,是以拜了个师傅,自小开始学习医术,如今不能说大有所成吧,但也算略通一二。”她犹自谦虚着。
  公公心中的期待却是渐渐消弭,暗自又摇了摇头——这少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么多济世名医都治不好的病,他一个学了几年医术的人就出来瞎蹦哒,也不知道这会儿陛下心情如何,若是不好,恐怕天牢里又要多一个吃牢饭的了。
  “既如此,莫公子,请。”公公引着暮颜往里走,又转身对着言正枫弯腰说道,“大人请在偏厅等候一会儿。老奴随后就派太监前去伺候着。”
  “你先去忙着。”言丞相淡淡笑着点头,很好说话的模样,转身就往偏厅走。
  暮颜跟在太监身后,低眉顺眼地眼观鼻鼻观心,坚决只看眼前的一尺方寸地。一路小碎步拘谨地跟着走,一直走到太监停了下来,余光中见到帘子后隐约人影,才跪下请安,“草民莫炎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旁太监弯了弯腰,“陛下,这位是丞相大人带进来的名医。”名不名医的有待考证,这两个字自己说着也有些心虚,但是场面话还是要说的,毕竟是言正枫带进来的。
  帘子后,传来阵阵咳嗽声,虚弱无力,听着就知道时日无多。怕是这毒发已久,走投无路之下才会遍赏名医,还是打着月家的幌子,难怪那些个治不好的,直接都投入了天牢——如何能放人出去说出实情:陛下中毒了。
  那这天烬,还不得乱套?
  “咳……”又是一阵掩着口鼻强自压抑着的咳嗽声,一只手从帘子后面颤颤巍巍地伸出来,那只手,形同枯槁,青紫色的脉络爬满了手背,看着触目惊心。
  暮颜一怔。
  边上公公已经暗自踢了她一脚,这个没眼力见的,陛下手都伸出来了,还不去把脉?找死么?找死也别拖着他呀!
  暮颜赶紧起身上前,在床头一张椅子上坐了,手搭上天烬帝的脉搏,那脉搏杂乱无章,又极其微弱,连她都一时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那帝王又隐没在帘子后,她也不敢贸然让人揭了,只看着那只有些恐怖的手,按理说,一个人再病入膏肓到行将就木,手都不会瘦骨嶙峋到这个地步,而且那盘根错节、鳞次栉比的青紫色脉络,竟比常人还要粗壮,她甚至能感受的到手底下那种血液奔流不息的动感。
  哪里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的血液……
  倒像是无限透支,所以才提前消耗了所有生命力一般。
  这般想着,她突然一怔,呆呆看向手底下的手……这个毒……
  “咳咳……”帘子后,又一阵咳嗽声响起。
  太监疾步上前,凑近了暮颜,问道,“如何?”陛下这几日已经连说话都是无力了,太医们一律封锁了消息,连太子殿下都不知道,每次有什么吩咐都是咳嗽几声,幸好他伺候了许多年,也算是了解陛下,也有几分默契,能把陛下的意图揣测地八九不离十。
  见公公询问,暮颜赶紧收了手,起身,低头,退后一步,道,“回陛下,陛下乃是中毒。”
  公公暗地里偷偷翻了翻眼,这不废话么?随便一个江湖郎中都说陛下是中毒,问题是,这到底是何毒,没人知道。
  正准备和往常一般呵斥几句就丢天牢里,却听那少年又说道,“草民此前听闻过,具体什么名字不曾问,但有把握一试。”
  “咳咳咳!”这一次,帘子后面是剧烈地仿佛心肺都要咳出来的的剧烈咳嗽……


第九十四章 神医暮颜
  这一次,明显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咳嗽,也不需要太监做任何“默契地揣测”,谁都知道,这是走到绝境的人,突然发现曙光的激动。
  他枯树枝一般的爪子突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力度,一瞬间紧紧抓住了暮颜的手腕,那力道,暮颜手腕瞬间红了,咳嗽声剧烈地就没停过。
  太监几步上前,将帘子撩开,露出一张青紫色的脸,脸上也是瘦骨嶙峋,只有那双眼睛,浑浊,却发着奇异的光。
  大门哐当一声被打开,言正枫急匆匆赶来,他在隔壁偏厅听到了这剧烈的咳嗽声,这会儿一看,顿时怒了,手一挥,侍卫们一拥而上,将暮颜瞬间扣下。
  因着这举动,原还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被扯开,长长的指甲从手腕处一直狠狠划过,在手背上牵出一条深深的血痕,滚圆的血珠瞬间就冒了出来。
  “嘶!”暮颜狠狠抽了抽嘴角,侍卫们冲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就要反击,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只能装作什么都反抗不了的样子,看着手背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方才还觉得这丞相是个和善亲民的,这会儿突然就冲进来,哪里和善?哪里亲民?
  反抗是不敢反抗的,只敢在心里腹诽。
  这边暮颜还在腹诽,太监却已经冲了过去,“诶诶诶!快放了放了!快放了神医!”
  称呼已经变成了“神医”。言行也是毫不掩饰的紧张。
  连言正枫都愣了……神医?他不确定地看着被侍卫押在地上,皱着眉的矮个子少年,他正皱眉看着手背上的伤痕,这一注意却又觉得那只手似乎有些不对劲,有些奇怪的违和感。
  但是一时间也捉摸不透到底是哪里奇怪,只能先让侍卫退下了,问道,“陛下是怎么回事?”眉宇间带着审视看向暮颜,眼神有些冷和怀疑。陛下这几日的确是说不了话了,基本都用咳嗽来表达,但是方才那咳嗽可是真的连內腑都要咳出来了……
  “哎呀!大人误会了,这位神医说是见过这病症,有把握治好!陛下这是激动的!激动!”太监态度完全不一样了,走过去扶起暮颜,赔着笑说道,“神医莫要怪罪,莫要怪罪,丞相也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暮颜悄悄抽回了手,不动声色地笑着表示理解,“自然。草民怎会怪罪丞相大人。公公也莫要叫草民神医了,草民担待不起这神医二字,草民只是略懂医术罢了。”
  “担地起担地起,那么多御医都没见过的,神医却说有把握一试,自然是比太医们还要厉害的,自然担得起神医之称。”公公弯腰屈膝哄着,夸了这许久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神医何时开始治疗?”
  “草民先拟一份单子,将需要的药材列出来,公公看着安排。在这之前,草民会每日过来给陛下施针,施针九日之后,就可以进行药浴逼出毒素了,这药浴每三日一次,一共十次,就可以痊愈。”
  痊愈。这两个字,在病人耳中永远都是天籁,是所有生的机会。
  她说的平淡,但是越是平淡,越是显得胸有成竹,猛烈的咳嗽声渐渐平息,只是那双眼睛却已经亮若星辰,瞳孔都在颤抖,多少人来了又去,太医、月家供奉老祖宗们,一个个皱着眉,无从下手,失望是什么?他不知道,因为他一开始就在绝望的深渊里。
  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中的毒,某一日午后小憩之后,突然觉得全身上下烫得很,以后是发热,可是怎么退热都没有用。后来,就这样了,起不了身,后来渐渐地也说不了话,全身都是膨胀的青紫脉络,感受得到里面奔腾不息的血液。
  而此刻,绝望深渊里,有人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看着羸弱,看着不可靠,可是又有什么关系,这是这么久以来唯一的一只手啊!
  “神医,快,请,纸笔就在这,但凡需要用到的药材,老奴一定去弄来!”这不是说大话,就算天烬国库里没有,但是月家库存里肯定有。
  暮颜还是那副笃定淡然的模样,走到桌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将自己所需药材写了下来,吹干了墨迹递交给了公公,公公低头匆匆一瞥,也没见特别名贵的,倒是有一样,千年雪莲。
  整个天烬只有一株。或者说,整个大陆就只此一株。
  他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道,“神医……这千年雪莲,可是要一整株都入了药?”自然得问清楚,若是只要一瓣,那剩下的自然不需要拿出来。
  谁知,暮颜点点头,道,“是的,一整株。”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这需要一整株千年雪莲是什么样的概念。
  “是。老奴这就去办。”他点点头,看了眼躺着情绪起伏的皇帝,偷偷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得眼神,踟蹰地建议,“神医,那……这几日……”
  “这几日,我每日都会进宫来问陛下施针。公公请放心。”她截住他未说完的话,表明了自己立场——我是不会在宫中做人质的,我会每天进出宫中,若是不同意,那你们可以把我投入大牢,反正,你们另请高明吧。
  这威胁都不用说,如今有求于人,自然知道该是什么表现。那位公公又是一愣,又和陛下交换了个眼神,终是叹了一口气——陛下等不起了……
  “既然如此,老奴这就派人送神医出宫。”他福了福身,找来一个小太监,附在耳边交代了几句,便拿着那张方子离开了。
  那方子自然不会直接采用,自然是需要御医、月家祖宗互相讨论研究上许久,这也是暮颜今日没有施针的缘故,在这些老学究没有研究透彻首肯前,她可不会去碰那位陛下一根毫毛。
  她笑着对着陛下、丞相行了礼,跟着小太监一路除了皇宫大门。宫外,明晃晃的日光就在头顶洒落,连温度,似乎都比宫中高了些许。暮颜轻轻阖上眼帘,无声喟叹,师姐……


第九十五章 月家下毒
  那毒,是月蝉下的。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她和月蝉知道,就算是大师兄,都认不出的手笔。月蝉还在良渚的时候,翻看老师的手札,将其中一种毒改了一下,研制成了这一种。
  名字都还没有起。
  就在这天烬皇城里发现了。师姐……毒我帮你解了,利息我也帮你收了,那雪莲花,的确只要一瓣至多两瓣,那么剩下的,便由我救你出来之后给你。
  我想你必然用得到。
  能让你动用了这样的毒,月家对你做的事情怕是已经超过了我能想象的范围内。
  她微微仰着头,蜡黄的脸上,嘴角勾起的弧度,残忍到嗜血——月家,最好掂量掂量自己。
  当天下午,宫中就传来消息,说是暮颜需要的草药全部都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就可以开始施针了,过来传话的小太监态度好得头都快低到了腰间,明显是顶头上司关照过的。
  甚至,月家那些老祖宗估计惊叹于药方的完美,当下就通过太监转达,让她明日早一些去宫中相商。
  暮颜含笑点头答应,只是,到了明日,她踏进陛下寝宫大门,无意间提及这件事的时候,却被告知月家的老祖宗们,却早已不在宫中,说是陛下体恤他们劳累多日,让他们先行回府休息休息,这里有太医们和神医在就行了。
  这说法没有任何漏洞,也不会让任何人起疑。只是,身处局中的人到底是什么感受,便无人知晓了。
  暮颜笑地意味深长。
  昨晚,她敲响了天烬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的门。
  丞相府比之想象中要来的冷清许多,暗色调的建筑,虽是气派恢宏,可是入了夜却是有种悄无人烟的冷寂感。听说丞相大人今年已近三十,却至今尚未婚配,家中父母也不在,是以,偌大府邸也就他一人。
  他素来又习惯亲力亲为,小厮也少,方才门口昏昏欲睡的门房小厮也就一个,这跟着一路走来,竟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花园中也都是一些好打理的树木,花花草草倒是极少,恐怕连个园丁都不需要。
  暮颜一路看着,暗自感慨这位位高权重名满大陆的丞相大人的生活,竟然寂寥到这般地步,也不知道那些权势于他而言,还有何动力。
  她一路跟着走过,就见一栋亮着昏黄的烛火的屋子前,那位温文尔雅亲民内敛的丞相大人已经站在门口相迎。
  “莫公子。”他唤。没有称呼神医,只是最简单,也最恰当的莫公子。
  “草民拜见大人。”暮颜上前一步,就要行礼,却被一双手拖住了。那双手,不是很美,却很骨感瘦削,微微暖意透过单薄的衣衫侵入她的肌肤。
  “不必多礼。”他的目光落在暮颜手背上,那里,一条长长的伤疤,有些狰狞和恐怖。他蹙着眉致歉,“抱歉,在宫中的时候,误会莫公子了。”
  暮颜微笑摇头,不动声色地将手收了回来,她的身体普遍温度有些低,有心人一下就能明白,所以这些年来也就养成了不太爱接触的习惯。她笑容可掬地表示理解,只是那笑意里又有几分踟蹰和忐忑,眼神下意识看了看四周。
  丞相立马会意,挥了挥手,那门房小厮便退下了,他才引着暮颜进入书房,落座,沏茶,一切动作都完成了,他才推过茶杯,问道,“不知道莫公子深夜到来,有何要事?”这个少年,看着简单单纯但是言行间隐隐透出一种他看不透的东西,特别笃定,特别淡然,好似万事崩于前也面不改色。
  从进入这书房之后,她的眼神从未落在书房中的任何一处,只看着他面前的茶盏。
  这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最下意识的自我保护。
  暮颜抬头,很慎重地抬头,起身,走到言丞相跟前,突然跪下,丞相被她的举动一惊,正要起身扶起来,却见她这般慎重的模样,怔了怔,严肃地问道,“你这是何意?”
  “丞相,救我!”话还未说完,暮颜深深一个叩拜伏于地。
  言正枫一惊,直觉就是陛下的病出岔子了——这个江湖郎中,说什么神医!果然是治不好的!一定是这样,如今见谎话圆不回去了,就赖着张脸过来求饶了!
  当下也是冷了脸,站起来,怒斥道,“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般糊弄陛下!”他的声音压低了,似乎怕被人听见。
  “不是……大人。草民怎么敢糊弄陛下!”一愣之下反应过来言正枫误会了她的来意的暮颜,赶紧声明,“草民给陛下的方子绝对有效,陛下也一定可以痊愈!”
  既然如此,等着这个少年的,只会是荣华富贵、官位加身,前途一片大好,神医之名必然享誉大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需要他夜深人静悄悄摸到了这丞相府求助的?
  言正枫沉吟了一下,道,“那是何事,你说。”
  暮颜再一次左右看了看,不是看他书房摆设,倒像是看有没有眼线耳朵在暗处,见她这般谨慎的模样,言正枫向她保证,“想说什么说罢,这里没有别人。”
  获得了保证,暮颜才咽了口口水,抬头有些胆怯地说道,“大人……那个毒……那个毒……草民知道是谁下的。”
  哐当!
  言正枫身后的椅子突然倒地,他顾不上去扶那椅子,直接上前一步一把就把暮颜拉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就问道,“你说什么?!”
  暮颜被拽起来,习惯性吓得又咽了咽口水,才勉强镇定地说道,“草民说,那个毒只有月家能下。”
  “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万一……”
  “是。草民可以保证,毒就是月家下的。”面色蜡黄的少年,突然消失了所有的忐忑和犹豫,格外笃定地点了点头,重申道。
  言正枫踉跄后退一步,松开了手……是了,若非如此,怎么会连月家老祖宗查来查去都查不出是什么毒?原因还不简单么?因为……他们下的毒啊!
  言正枫只觉得自己何其幼稚……


第九十六章 月家夜谈
  月家。
  灯火辉煌的议事堂里,家主、长老、老祖宗们,济济一堂,一个个斑白的脑门端坐在椅子里,却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大堂正上方,自然是家主的位置,下面左右两排,左边是老祖宗,右边是长老,今晚座无虚席。
  今日,皇帝陛下就下令让他们回府休息,说是休息,实际上是要他们从这件事情中抽手出来罢了。
  如今,有了一个“有把握一试”的神医,自然也就不需要他们了。听说,还只是一个半大少年罢了。少年?一个少年抵得过他们月家这么多老祖宗?说笑呢!
  “哼!要我说呀,我们也就是在这里杞人忧天,有把握一试而已,又没说有把握治好,到头来,若是治不好……”左边有人说道,“哼,还不是得来求我们?到时候,可不是这么简单就出山了……”
  “但是那张方子我们也看过,虽然不明白具体的细节,但是的确是精妙无比,熟练老辣。”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本来有心结交,奈何这会儿却像是被监禁在府中了。”
  “我回来前打听过,说是姓莫,说是莫家旁支,随兄长过来学生意的。”第一次说话那人狐疑着开口说道,声音喃喃,像是自言自语,“我倒是觉得奇怪了,莫家那帮子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堆里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人才?还暴殄天物地去学什么生意?”
  “莫?”始终微微蹙着眉一言不发的莫家家主突然开口,只是一个字,带着浓重的上扬的疑问。
  “……对。”那人回答,“就是那个莫家。”
  “这倒是有些奇妙了。”月家主淡淡沉吟了下,说道,“今日,长房家那位小三儿偷偷溜出去,被人偷了香囊,也是一个姓莫的男子解救了。听说,今晚长房就带着礼物去道谢去了。”
  同一日,遇到了两个姓莫的男子,这是不是有些过于巧合了?这太过于巧合,本身就是一种刻意。更何况,莫家的主要势力并不在天烬,天烬都城没有姓莫的家族,偶尔有也是像他们说的因为生意往来。
  但是,莫家的大本营,在夕照。一个目前对他们来说有点儿敏感的国家。
  “会不会是……那位长公主殿下派来的?”右边有长老迟疑着开口问道,信件已经寄出很久,按理说那位殿下应该已经到了,可是迟迟不见人影,若这个时候从来没有交集的莫家突然频频活跃在他们月家周围,那就值得一思了。
  家主沉吟片刻,抬头吩咐这位长老,“这样吧,让长房家的,明日去邀请那位莫公子来府一聚,就说……我们好好感谢一下他的恩情。毕竟,小三儿的安危对月家来说举重若轻。”
  “好。我知道了。”那长老应着。
  因着这样潜意识里的猜测与担忧,今日的议事堂有些压抑的气氛,每个人都有些郁郁不得志。陛下是几个意思也没理清,就算是有了神医,相比于那个半大少年也应该更信他们月家才是,就像最初公公不是还拿着方子给他们过目的么?
  有些不明就里,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众人叹了口气,也就各自散了。
  夜已深,风很凉。月家一向秉持着开源节流的宗旨,入了夜连石灯笼都很少,整个月家都显得有些昏暗不清。加之今晚的风有些大,月色下树荫婆娑地,有些鬼蜮祟祟的感觉。
  大长老拄着拐杖,没有回自己院子,慢慢朝着水牢走去。水牢就在月家,却也是秘密,因此反倒没人看守,弟子们都不知道光明磊落济世救人的月家,还有一个这样阴暗肮脏的地方。
  他自嘲地笑笑,这样盘根错节的庞然大物,又有那几个是真的光明磊落呢?哪个暗地里不是想着法子地排除异己壮大自己?
  儿子已经离开,他的身边再也没了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作为月家大长老,也就这点便利了,随便一个任务,就能将儿子光明正大地送走。
  今夜真的有些凉,他拢了拢衣襟,他也相信,两个莫家人,和那位长公主绝对有关,甚至,很有可能那位殿下已经到了这帝都,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只在乎那个毒。
  所以今夜,他一定要去水牢看看。
  下人们愈发疏忽了,水牢的门推开,牢中竟然黑漆漆地连个烛火都没了,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看到烛台上熄灭了的还剩下半截的蜡烛,怕是今日有人来过,走的时候带起了风吹灭了那蜡烛。
  他掏出这些日子以来随身携带的火石,点上了烛火,才关了门进去。
  月蝉还是维持着老样子,低着头,发丝散乱,脸都看不到,被五花大绑着绑在铁柱子上,肩胛骨被洞穿的伤口触目惊心。
  “蝉儿。”他心头一阵阵抽痛,看着这孩子毫无生机的模样,只觉得心都被人挖了,他没有女儿,素来疼爱这孩子就像自己的女儿般……若说他最想送走的,不是自己那儿子,是她啊!
  月蝉没有理他。
  他继续说道,“今日,月家那些老祖宗都回来了。说是前两日宫中来了个莫姓公子,有把握解毒。”
  月蝉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她缓缓抬起了头,眼中一闪而逝奇异的光,瞬间又消散,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因着室内昏暗,大长老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是以并没有发现。
  “那岂不是很好,老皇帝有救了。月家也有救了。”月蝉扯扯嘴角,嗤笑道。
  “你知道我并非那个意思。月家如何,到了我这把年纪,儿子也不在身边,我还介意那些做什么。”大长老叹了口气,月家早就成了天烬皇帝心头的一根刺,只是这根刺尚且有用罢了,否则怎么会一出现那个少年,月家就被遣返?哪个皇帝能容忍自己需要仰人鼻息?
  他看着月蝉,摇了摇头,难过地说道,“我只是担心你。那少年能解毒,是不是就知道这毒来自哪里,会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这的确是他想了一晚上的事情。
  “会啊!”月蝉突然一笑,只是笑容似乎牵扯到了伤口,又是一阵蹙眉。


第九十七章 月蝉的过去
  “会啊!”月蝉突然一笑,只是笑容似乎牵扯到了伤口,又是一阵蹙眉。心中却是笑,她这个小师妹,竟乔装打扮混进了天烬皇宫?
  这毒,的确是她刻意下的,就是通过月家老祖宗下的毒。每几日时间,月家老祖宗就会前去给天烬帝请平安脉,天烬帝素来小心翼翼,他和月家的关系就像是一种博弈,他需要月家的医术,却也忌惮这样的医术背后代表的东西。
  所以月家严禁子嗣接触制毒术,也有表明立场的原因在内。
  即使如此,月家请平安脉是不允许带任何东西进宫的,就算是把脉,也都是牵线切脉,月家老祖宗根本接触不到皇帝。
  但是那又如何,她月蝉想要下毒,任何人都逃不掉。老皇帝每次请完平安脉,都会喝一盅银耳羹,这么多年来从未改变过,于是她将毒稍微调整了一下,闻过了那味道,再喝下那银耳,便会毒发……
  一开始,她还没有被关进这水牢里,月家还算顾及颜面,只是将她软禁在院子里,日日都有老祖宗来审问师父那本手札的下落,她自是不配合,他们态度便愈发不客气。
  毒,就是那个时候改的。
  也是那个时候下的。她屋子里的焚香每日都会点上,里面就有那毒。那毒滞留时间不长,一日功夫也就没了,但是她日日焚着,总有正巧在这屋子里待过就去请平安脉的不是?
  果然没多久,就传出宫中皇帝龙体欠安的消息,之后,老家主想要得到那手札的心思便愈发强烈了,一生浸淫医术的老迂腐们,如何能够接受得了这世界上存在他们连见都没见过的毒?更别说解了……
  她当时并未想过用这个毒吸引暮颜,只是想着,月家灭了就好,任何代价她都付得起,哪怕是以死为代价。谁曾想,老家主心心念念的手札没有拿到,竟还动起了暮颜的心思。
  呵……暮颜是那么好动的人么?这一次,怕是谁都拦不住月家往死路上走了。
  她那一笑,的确是惨烈而决绝,大长老见了却觉得这孩子真心不懂分寸,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他上前一步,低声呵斥道,“糊涂,这个时候还笑!万一他供出你来怎么办?你还想不想活了?!”
  老者须发皆白,前倾的身子使得那背看着愈发佝偻了,他眉眼间都是紧张的神色,因着担忧,拐杖下意识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地“笃笃”声。
  这是月家给予她的最后的暖意。可这份暖意终究没有燎原,没有点燃那片冰封的山脉。
  她无声喟叹,终是露出一丝苦涩之意,第一次对着那老者剖析道,“您觉得,就我这样子,还能活下去么?就算活下去,我这双手还有救么?这辈子,我的手就废了,活不活的……还有什么意思?”
  “说什么胡话!”老者明知她说的是事实,却依旧不愿承认,眼中,眸光闪烁,已经泛起了泪意。
  “你该知道我没有胡说的。”月蝉垂下了眼睑,声音低微,有气无力的模样,她的脚动了动,只是这细微的动作却立刻让她轻呼出声——她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必然会牵扯到那两个血窟窿。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难过。”她缓缓平息了下呼吸,等着那阵痛过去,才安慰着说道,“其实你也知道的,自打我母亲离开后,我对这个家族,就没有什么感情了。如今,他们这样对我,我也没有觉得悲凉或者失望。毕竟……我一早就知道,他们绝情到什么地步的。”
  她在医术上的天赋,令整个家族动容和喝彩,她也以为这是一件好事,是一种骄傲,她会在月家成为最尊贵的老祖宗,受后世敬仰,被弟子叩拜。
  母亲是这么告诉她的,说她是她这一生最重要、最得意的宝贝。
  只是,最重要最得意的宝贝,为什么成了她死路上的一道催命符?月家家主一向信奉,感情是修习道路上最大的羁绊和累赘,所以从小就将自己抱养在身边,只有每个月十五,才允许她回到父母身边用膳。
  可是,这样一点点的温情,都最终化为虚无。
  母亲病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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