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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天下:将门商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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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王爷恕罪。”
“统领不必介怀,是本王拉着你耽误了你的要事……只是,本王也不曾见到父皇,说是……不见客。任何人都不见。”他着重了“任何人”三个字。
统领一怔,这事儿火急火燎地,但是陛下这几日连早朝都不上了他自然是听说了,这下如何是好?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就见瑞王殿下柔声宽慰,“不知道统领有何要事,能否跟本王讲一下,说不定本王也能帮上一二。”
也不知道怎么地,方才还火急火燎地心,这会儿突然就平静下来了,就像是一汪泉水注入,瞬息便平静下来了,仿佛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似的,对呀!找王爷也是可以的!
也不顾边上那守卫欲言又止的深情,千恩万谢着跟着瑞王殿下走了。
……
谢锦辰是在午时过后去的颜府。
他是大理寺卿,自然可以凭借身份进去看暮颜。衙役们都已经准备让行了,却见这位年轻英俊的大理寺卿谢大人,只是站在门口,微微仰头,看着“颜府”二字,神情很奇怪,有些忧伤,有些难过,似乎又有些欣喜。
他就这样看了一炷香,迟疑着上前去,抬起的手似要扣门,衙役们赶紧上前一步要推门,却见谢大人又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雨,淅淅沥沥地下来了。
压抑了这么久的阴云,还是没有散去,那些沉甸甸积压在人头顶的东西也没有消散,天色愈发灰暗,反而因着淅淅沥沥的雨,道路都泥泞不堪,让人愈发觉得周身湿漉漉脏兮兮的不得劲。
就在这样湿漉泥泞到仿佛要把整个人都吞噬进去的天气里,“嘉善城门开了”这个消息,就像是平静海面突然而起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熠彤苍穹。
黑云压顶,所有的不安、暴躁的因子都被压抑在这小小天地里,出不去。
嘉善城门开了!
铁骑要踏平边城、踏平熠彤了、踏平整个良渚了!
可是他们的陛下,还躲在深宫里不露面!甚至连早朝都罢了!
陛下已经放弃了他们!他已经支撑不起整个良渚了!他们所有人都成了弃子!
很快,良渚就要改姓了!
赶紧将长乐长公主放出来啊!放出来了铁骑就回去了!
可是……衙役们始终纹丝不动,在这些风声响起的时候,就连谢锦辰谢大人都已经不被允许进入颜府了,所有的衙役倾巢出动,甚至,连御林军统领都在颜府门口严阵以待。整个颜府,被围地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去。对于前来质问的文武百官,他们只说是奉陛下口谕!
对,是口谕。不是圣旨。
所以,连能够证明所言非虚的一纸诏书都没有。只说,严禁任何人出入,死守颜府,绝对不能放走“杀人犯”暮颜。
朝臣们闻言,都怒了——两年前已经死了的高如玉,和这良渚千秋基业相比,到底哪一个更重?陛下就是要出一口气,也要看这口气好不好出啊!
陛下是真糊涂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瑞王殿下到了,一同前来的,还有大理寺卿谢大人。瑞王是骑着马过来的,人群之外,高头大马之上,一身朝服的瑞王殿下显得格外风流倜傥,淅淅沥沥的雨落在他肩头、发梢、眉眼,却不减丝毫英气,反倒多了点男儿铁血,他坐在马上,看着“颜府”二字,微微叹息,终是无奈说道,“嘉善城门已开,铁骑很快就会踏进去良渚地界,事态实在岌岌可危。奈何,今日本王进宫求见父皇,想为长乐长公主求个情,想为良渚百姓求个情,只是父皇拒而不见。”
他低头,似是无奈,也似不忍,放低了声音,“本王也是实属无奈,在此恳请诸位大臣同我一起,前去宫中求见父皇。许是父皇知晓众位大臣联名请见,便也会开恩见上一见了。”他说地极其委屈。
瑞王殿下真是忧国忧民!为了黎民百姓,不惜如此屈尊降贵冒雨前来。
再看烨王殿下,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在哪里……
呵!烨王殿下?必然和他新收的小妾们温存呢!哪里顾得上这良渚社稷?
声势几乎是一面倒了。原本支持烨王殿下的朝臣们,也实在找不出什么来反驳的话,只是默默低了头——这些日子来,烨王的确是很没有作为!哪里像这瑞王,不仅宫中跑得勤,孝心表地好,连朝臣都笼络地格外给力,很多原本的烨王党,都争相倒戈了!
一群人声势浩荡地去了宫中,到了陛下寝殿,这时候,雨势已经渐渐大了,那些雨幕中“咔嚓”亮起的,整齐划一的长枪长剑就显得有些刺目和寒凉,甚至,能看得到溅起的水珠,在空中形成漂亮的水雾。
只是,没有人欣赏。
帽檐上哗啦啦卸下的水势,遮住了大部分的视线,衣服都湿哒哒地黏在身上,令人无端起了几分烦躁。如今,还被这御林军挡在了宫殿门口,而他们不作为的陛下,躲在富丽堂皇的熏着柔和龙涎香嵌着硕大夜明珠的寝宫里,不问世事。
这样的反差对比,心中的烦躁,便更盛了。
目光落在身前的瑞王殿下身上。
瑞王殿下也是浑身湿哒哒的,却没有撑伞,他上前一步,很是柔和谦逊地对着御林军统领说道,“烦请通报父皇一声,本王和众位大臣有要事求见。”
谁知,御林军统领直接冷冷回绝,“陛下有令,任何人都不见!瑞王和诸位请回吧!”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刀剑还明晃晃亮着,隔绝了所有人的前进,也隔绝了所有想要窥伺的心理。
第七十六章 风雨已至(2)
漫天的雨幕下,再适宜的温度都令人烦躁。何况,还是这般又冷又下雨,还刮着大风的天气里。而在所有人都心烦意乱的当口,巍峨的寝殿大门终于打开,噙着疏远笑意的副总管缓缓走出,他就站在宫门外,御林军之内,对着瑞王殿下福了福身子,说道,“瑞王爷,陛下龙体欠安,太医们说需要静养,您……这是……?”
上阳瑞似乎有些没有耐心了,连虚与委蛇的场面功夫都不愿意了,冷着脸说道,“福总管,边境守城将领派人八百里加急只为禀告父皇嘉善城门开了,铁骑即将踏上我良渚地界,只是不知,父皇龙体抱恙到何种程度,若是……”
若是什么?
若是陛下已经起不了床管不了事,就趁早退位?
副总管彻底冷了脸,呵斥道,“瑞王爷,慎言!”
也不知道是谁,人群之中,脱口而出,“瑞王殿下,此事就有您来主持大局吧!”声音不大,足够所有人听见,可在这黑沉沉的雨幕里,也足够没人能发现具体是谁。
此言一出,附和声一片。
的确如此啊,想想看,如今陛下只有二子在帝都,烨王至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明显在温柔乡里出不来,指望他让铁骑退兵?
还是指望瑞王殿下来得现实!
就是就是呀!福总管,如今陛下龙体抱恙,可是这夕照铁骑也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再不放人,怕是真的会踏平良渚啊!
良渚数百年的基业,和高如玉的命案哪个更重?
当然,也有热血青年表示,战就战,良渚也不一定会输!但是老一辈文官再一次指出重点——两年前,陛下就血气方刚的下了圣旨要暮大将军前去震慑一下夕照铁骑,可是结果呢?暮大将军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愣是说走不开……
那不是还有安阳王爷么?嘿!你忘了安阳王爷厉千川和暮书墨是穿一条裤子的啊!暮书墨如今人在哪里?据小道消息说是,连夜除了城,去了夕照皇城!如今,就在夕照皇宫里呢!
那别的武将呢?那青年看了看人群里的武将们,武将们纷纷眼神躲闪……
所以,良渚不是一定打不过夕照,而是良渚的战神,这一次不愿意战!而年迈体弱龙体抱恙到已经连寝宫都出不了的陛下,却死咬着长乐长公主不放……
“让陛下退位吧!”人群之后,有人突然高喊。
“传位于瑞王!”
原本就已经浮躁到人群,突然有些控制不住的附和起来,群情激奋,御林军们严阵以待,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只是,寝宫之内,还是悄无声息。
上阳瑞,就在这样暗沉沉的雨幕里,悄悄勾起了唇角,那弧度,残忍至极——他的父皇,应该已经病入膏肓了。
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不忍,转身对着激愤的大臣们说道,“诸位大人,莫要这样说,父皇只是抱恙。你们这样说,置小王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境地了。”
他依旧一脸淡定如玉的模样,转了身对着副总管说道,“小王只是带着大臣们过来看看,商讨一下对策,还请公公通融一二,让我们进去渐渐父皇。”
副总管没有说话。
却又轻微的脚步声,从另一侧传来,衣袂拂过墙角的声音,奇怪地在这大雨中听得格外清晰。那步子沉稳、缓慢,每一步都很稳健,一听就是内功深厚之人刻意放重了脚步。
“哦?”墙角响起的声音,很熟悉,带着饶有兴趣地轻佻,令上阳瑞心头一怔,暗道不好!他霍然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果然,就见到几日来连个人影都未见到的上阳烨,勾着唇,意味深长地笑。
“上阳烨?父皇病重,你不忧国忧民也就罢了,这几日,又去哪里鬼混了?”他先声夺人,直接一个罪名冠上去。
“二哥的忧国忧民,小弟的确不及半分,竟带着这帮子老臣,逼宫来了……”他靠着墙角,懒懒地笑,说出的话,却是直截了当,一点都不含蓄。
“逼宫”二字,无论放在哪朝哪代,无论最后如何成王败寇,都是不好听的。
上阳瑞脸色一冷,呵斥道,“休得胡说!小王只是……”
话还未说完,却被上阳烨截断了,“只是什么?只是带着群臣来探望父皇?联名恳求父皇赦免了长乐长公主?以此还良渚一个千秋万代的江山基业?”
“呵!”他不等上阳瑞说什么,突然疾声呵斥,“长乐长公主的案子,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么?难道不是你的好走狗谢锦辰一手策划一手诬陷的么?!难道不是你在放出的风声么?!否则,暮颜刚被关进去,怎么夕照就得了风声?!若不是你,嘉善城门如何会开?这会儿,你却端着忠义的架子明着求情,实则逼宫来了!”
“上阳瑞,你真的下得一手好棋!”
天空,突然一闪而过的闪电撕裂天地,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悍然劈落心头!
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反应,这烨王,说的是什么?这一切,都是瑞王做的事情?
“烨王殿下,你这罪名扣给谢某,谢某可是不服的。”始终站在上阳瑞身后不言不语的几乎让人忘记了存在的谢锦辰,上前一步,含笑说道,被人冠了这样足以诛九族的罪名,也不见他如何愤怒,还是如玉的模样,他说,“谁都知道,谢某的腿,是颜儿拜托月蝉姑娘才得以医治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颜儿就是谢某的救命恩人,谢某如何会恩将仇报。何况,颜儿刚回将军府的时候,便与谢某是很要好的友人。”
他刻意强调“很要好”三个字,让人无端想起两年前那场瑞王提出却被驳回的婚约,群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敢乱表态了,今晚,谁得了这储位,怕是必有结论了。
一个不慎,可能就会殃及祖业,还是莫要出头。
“是啊……本王也想问,谢大人,何以恩将仇报?”上阳烨却是叹了口气,深深看了眼谢锦辰,又道,“带出来吧。”
第七十七章 风雨已至(3)
话音刚落,从他身后走出一个黑衣人,长相普通,却器宇轩昂,行走间铁血气概隐隐展现,他还拖着一个人,那人却是瑟瑟缩缩地一个劲往后退着。
黑衣人似乎被他的样子弄得没了耐心,一个使劲,就将那男子直接往大雨中的人群里一丢,恰巧丢在了刚刚跨前一步的谢锦辰跟前,冷冷问道,“谢大人,这人您可认识?”
“原来……”谢锦辰低眉浅笑,笑容苦涩,他缓缓说道,“原来,今日烨王,是来诛谢某的心的。”
他原本就眉目如玉,这般苦涩一笑,真的笑出了几分绝望和凄冷,宛若冬末枝头摇摇欲坠的那一朵寒梅。
大家都心知肚明,谢锦辰就是瑞王党的,这会儿烨王要打压瑞王,自然是找谢锦辰开刀,只是方才烨王所说实在太过于骇人听闻,一时间也不好判断真假,便纷纷起了心思看着。
“谢大人,莫要转移话题了,本王只问你,这人,你可认识?”上阳烨上前几步,走到福公公身旁,福总管让开了一步,自己侧身站到了后面。
谢锦辰淡淡瞥了眼地上的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摇头,“不认识。”
说地干脆利落,地上那人却不依了,扑过去抱着谢锦辰的大腿就嚷嚷开了,“大人,救我!我是铁柱啊大人!”
谢锦辰一愣,铁柱,谢府大门门房下人,只是天色暗沉,雨势有些大,方才他又被那一摔,摔得脸上泥泞不堪,根本看不清脸。
不过,就算没有细看,但是他脱口而出说不认识,便是太假了。他中计了。
果然,上阳烨已经笑开了,“谢大人连自己府邸的门房都不认识,是不是回答得太快了?还是……心中已经认定,我们带出来的人是谁了?”
谢锦辰沉默。
心灵都跟明镜似的众人,心中都暗自有了计较。
“谢某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谢某只是一时不查,并未发现这是谢府门房。”他已经淡定自若。
却见上阳烨挥了挥手,那低着头的黑衣人又退下了,很快,又上来了,这一次,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个因为颜府被封闭门不出的府尹大人,一个不认识的小厮打扮的人,还有一个,和方才谢府门房一样打扮的黑衣人,只是他被蒙着脸。
“府尹大人,你这是何意?是提前效忠于烨王了么?”上阳瑞心中嗤笑,上阳烨啊上阳烨,你不是要打压我的左右手么,那你以为你手脚就不能砍么?只是没想到,府尹竟然是你阵营里的人!
“瑞王殿下误会了。本官只是奉陛下口谕,前来说出实情。”府尹上前一步,提溜着那小厮,向所有人鞠了一躬,行了一个大礼,道歉着,“是下官管教不力,让衙门出了这么一个败类,在府衙大牢的饭菜里下了药,致使敌人有机可乘,将长乐长公主绑架了出去,并在府衙放了火嫁祸给长乐长公主。”
说着,他取下头上官帽,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本官以于方才,向陛下请辞,以死谢罪。”
上阳瑞一怔,脱口而出问道,“你说你见了父皇?”他不曾病入膏肓?
“是。草民已经将全部实情告知陛下,小厮也已经认罪,还有这位,也供认不讳,说是谢大人的手下,受谢大人的致使,犯下烨王殿下所说的那些罪名,他已供认不讳。”他改了口,自称草民,只是说出的话,却如重磅炸弹,比之方才惊雷更震撼人心!
真的是……这整桩事件,真的是谢锦辰和瑞王殿下联合起来做的?目的是逼迫夕照出兵,以此来逼宫?而他们……被当成了枪使?
“谢某不认识他,如何就能证明,他是谢某的手下?总不能……他说是,便是吧?”谢锦辰摇头苦笑,“烨王要治谢某的罪谢某自然不敢不认,只是,这罪名实在太大,整个谢府和瑞王府,怕是都不敢承担。”
“既然不敢承担,何故要做?”上阳烨嗤笑一声。
“三弟!”上阳瑞呵斥道,“本王今日只是要和百官见一见父皇,商量一下夕照铁骑的事情,三弟何故用各种罪名拦着不让本王进,难道是三弟不敢让本王进么?……三弟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么?”
“呵呵,二哥……这罪名可不要压我头上,太重!”上阳烨依旧嬉皮笑脸地没个正形,“夕照铁骑的事情,自有夕照长公主和父皇相商,暂时……恐怕还轮不到二哥来插话。”
“要不是长公主被父皇囚禁在那颜府出不去,何故引来十万铁骑虎视眈眈意欲踏平我良渚地界!如今你倒是还说要长公主来……”脱口而出的话,突然说不下去了,他似有顿悟般,探究地看向上阳烨,看向一旁淡定地低着头随侍一侧的福总管……今晚的情况,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他偏头看向谢锦辰,无声询问:你去颜府,真的见到了暮颜么?
谢锦辰悄悄摇了摇头,他的确是以防万一想要去看看,只是……到了门口,却终究没有勇气去敲那一扇门。
所以……其实他们也并不能确定,暮颜真的在颜府?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暮颜被软禁在颜府,但是,谁真的亲眼见到了?
“北遥后背的肩胛骨上,有一个印记,一个红色的小圆点……”有女子声音,突然从对面的寝宫内传出来,那声音,清丽、优雅,宛若天籁。可是谢锦辰却突然觉得,天地开始塌陷,事情,还是朝着不受控制的那个方向走去了,他们……恐怕是败了。
门外,侍卫推开寝宫厚重门扉,露出里面一身夕照长公主流光锦朝服的暮颜,她盛装站在门口,头上琳琅玉佩,夜明珠从她身后洒下柔和的光芒,她眉目清朗,嘴角微笑,笑容慈悲而怜悯,她说,“那个小圆点,放大了看,是个,谢字。只要查一下,青影的背后,应该也有,而这个黑衣人,我们已经查过了。”
此话一出,谢锦辰一个踉跄,后退一步。黑衣人的身份,终于无可抵赖。而更让人难过的是,他说,我们。也就是,她早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设下了这个局。
第七十八章 落下帷幕
这个认知,让雨幕中的谢锦辰有些难过,这难过也不浓烈,只是酸酸涩涩地揪着难受。
她站在他的对立面,冷冷清清地笑,一如这雨,一直凉到了他心里。
“呵……”身旁,上阳瑞突然一阵冷笑,“原来,长公主下得一手好棋!”
“小叔总说我的棋艺惨不忍睹,如同秋风扫落叶。由此可见,瑞王殿下的赞誉,暮颜受之有愧。”她笑地温婉而凉薄,很少有人能将这种矛盾的气质结合在一起,而暮颜却做到了,她的温软里有锋芒,她的亲切里有距离,仿佛上苍高卧云端之上俯瞰芸芸众生,慈悲怜悯,却遥不可及。
“本王素来听闻暮家三爷棋艺精湛,只是今日长公主这一手棋下的,恐怕暮三爷也要自愧不如。”上阳瑞冷笑,方才暮颜说完,早已有人上前扣住了青影,扒下了他的上衣,证据一目了然,他都不用去看,就知道,今日这局,多半得败,心中气极,却也不愿他们好过,冷冷说道,“长公主殿下不是还囚禁在颜府中么,嘉善城的铁骑都因你出动了,谁知,你却好整以暇地待在这里,这不是拿黎民百姓闹着玩么!”
什么事情,只要一扯到黎民百姓,风向自然变两变。
上阳瑞听着身后质疑的声音,暗笑,都是玩人心的,所有人都一样,那些黑暗里的东西,被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谁都接受不了。
“嘉善城门开,却不代表夕照铁骑就真的会出。”暮颜展颜一笑,明朗的笑容在这暗沉沉的天地里,如同星光乍现,“若是嘉善城门不开,瑞王殿下会有机会带着满朝文武百官,来着寝殿逼宫么?”
“休得胡说!本王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来探望陛下么?那恐怕要让瑞王殿下失望了,陛下在本宫这几日的调理下,已经好了很多,恐怕,明日就可以上早朝了。”本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不严重如何引蛇出洞?
上阳瑞自然以为自己身陷囹圄的消息一传到夕照,南瑾必定勃然大怒,夕照铁骑挥师北上那是必然之事,只是,他低估了南瑾和暮书墨,也低估了他们三人之间的了解和信任。
若她暮颜身陷囹圄,那便一定是她自己愿意进的,若南瑾真的下旨命令夕照铁骑挥师北上,那一定也是故意做给别人看得——毕竟,良渚,是她的家。
富丽堂皇的寝殿大门再一次打开,这一次,却是面若寒霜的皇帝陛下。和所有人以为的病入膏肓、行将就木完全不同,陛下的确是面色有些苍白和虚弱,但是整体状态却比往日还要好上许多。
朝臣们,呼啦啦地跪下了,跪在满地的雨水里,一动不动。任凭雨势滂沱,兜头浇下,微微瑟缩的肩膀暴露出此刻的心惊胆战,自古以来,皇权之争都是成王败寇,而他们做臣子的,一旦选错了阵营,那便是以死谢罪的……
今日看来,他们都……选错了。
良渚帝却没有去管这帮人,只是失望地看着面色有些难看的上阳瑞,叹了口气,面色不忍地说道,“朕以为,你只是争强好胜,只是爱表现罢了,这几日时间,一个个证据摆到了朕的面前,可是朕一直在说服自己,只是,你终究是令朕失望了。瑞儿……你竟起了这般心思!”
“父皇!你休要听信小人谗言,他们都是和上阳烨一条裤子的!”上阳瑞这会儿是真慌了,急急为自己脱罪,“上阳烨和我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他拉拢的人比我厉害!只能证明他手段更加毒辣罢了!父皇!”
他终顾不得太多了,噗通一声跪在了满地雨水里,寝宫门口的汉白玉阶本就干净如洗,这半日大雨冲刷下来,更是没有任何脏污,只是冰冷的触感刺激着他的膝盖,令他浑身一哆嗦。
良渚帝又是一声绵长的叹息,事到如今,上阳瑞还要拉着人下水,往日里温润如玉终究只是面具,这会儿,面具生生被揭下,露出里面因着太久未见天日而格外苍白无力的面容。
他不忍再看,看向后面跪着的朝臣,开口说道,“朕知道,只要朕一日不立这太子之位,你们便一日不得内心安宁。说到底,你们其实也不过是皇位之争的牺牲品,朕不与你们为难,今日,便安了你们的心,如若之后还有这种事情发生,便休要怪朕不留情面了。”
说完,他招了招手,身后,福公公已经捧着一纸明黄诏书走上前,上阳瑞突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他太清楚那是什么。
福公公朝着身旁很久没有说话的上阳烨微笑说道,“烨王殿下,接旨吧。”
上阳烨上前一步,叩拜于地。
福公公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今有皇子上阳逸,为宗室之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文华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
大雨滂沱中,所有人都怔怔看着,看着那个俊朗的声影扣头、谢恩、接过圣旨诏书,心中却如同惊涛骇浪席卷而过——这几乎等同于传位昭书了啊!
而且,这样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写出诏书,也就是说,这封诏书,一早就备好了!陛下对于太子之位,早就有了决断……他们纷纷看向良渚帝,只觉得这位陛下,他们都低估了!
良渚帝却是再无心力去面对这些事情,挥了挥手,立马上来四个御林军,两人一个,押着上阳瑞和谢锦辰下去了。
第七十九章 尘埃落定
一夕之间,所有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颜府的看守已经全部撤走,烨王殿下成了太子,而瑞王殿下,听说直接进了天牢……事情发生地太快,这等消息却谁都不敢传出去,百姓们只能津津乐道地胡乱猜测。
文武百官并没有受到责罚,唯一跟着进了天牢的,便是谢府的谢锦辰,听说是因为构陷长乐长公主杀人。
百姓们恍然大悟,原来是构陷的啊!
就说长乐长公主那么漂亮精致的一个人,怎么会去杀人呢!
是啊!那日看到是个笑地格外温和的人呢!
听说在牢中受了很大委屈!难怪府尹都被贬官了!
……
而此刻,成为整个熠彤风云中心的暮颜,问良渚帝拿了令牌,进了天牢去看望谢锦辰。
谢锦辰没什么变化,还是淡定如玉的模样。成王败寇的结局,在他身上看不到,似乎于他而言,这些不过是午后梦一场,他回头看来的目光,如水般温润,他说,“你来了。”
仿佛一别数年,温软日光中,某一个路口的蓦然重逢。
“嗯。来看看你。”暮颜将手中食盒递交给身后看守,看守检查了一番,才打开牢门,送了进去。暮颜没有跟进去,谢锦辰也没有动,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为了“看看”。
两人都绝口不提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些黑暗和算计,一个不问,一个也不说。有些东西,不过是立场问题,没什么需要纠结和解释的。
如若易地而处,也许她也会这么做。
静默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便咳了咳,说道,“如今,看也看了,那我走了。”原也只是想来看看,并没有什么要交代,良渚帝因着她的求情,最终免了谢锦辰的死罪和整个谢府的查抄和牵连,这些事,她不愿意说,免得谢锦辰又觉得亏欠了她许多。
谢锦辰……终究曾经待她极好。
她想得通透,谢锦辰却有些郁结于心,看着眼前丰富的菜色,酒香淡淡溢出,是桃花醉……那日大雨中想问而不能问的问题,终是再也憋不住,也不想憋,今日不问,怕是再难有个答案。他问,“颜儿,为何?”
为何?
为何要与他相对而立,明明她已经是夕照的长公主殿下,良渚帝的荣宠于她,早已不是什么诱惑的东西。聪慧如她也该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为何?
身后明显带上了情绪的问题,令已经转身跨出步子的暮颜微微一怔,停了脚步转身,看着谢锦辰微微蹙起的眉峰,如水般温润的眉目间,泛起的涟漪如同深秋凉风吹过水面,层层荡漾开去。
暮颜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那守卫便恭敬退下。
“我曾说过,如若可以,不要恨他。”暮颜低头,看着自己裙装之下露出的一点绣工精致的鞋面,斟酌着开口说道,“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但我仍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想要给你们之间,留一线不必兵戎相见对立而站的希冀。”
谢锦辰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他有预感,这个真相,会令人绝望——曾经,她就已经站在了良渚帝那一边?他似乎想要给她的言行找到相左的证据,太高了声音质问道,“如若如此……你何必解我的毒?你明知道他下得毒,为何还要解我的毒?!”这样自相矛盾的事情,聪慧如她如何会做?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暮颜叹了口气,看完了绣工精致的鞋面,又开始细数地上爬过的蚂蚁,就是不曾抬头看谢锦辰,“我解毒,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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