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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天下:将门商女-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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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你就是我徒弟了。你不再叫夏之镜,你叫静之。”黑袍人说了今天遇到自己之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嘶哑、难听,听得人连牙齿都打着颤儿的酸。
可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觉得那是自己唯一的救赎呢?到底是为什么觉得那声音也甚是好听呢?因为,那个猥琐的老太监需要对他下跪行礼,于是,自己便觉得,有了巨大的靠山?还是因为,那揭开他眼前黑布的动作甚是温柔,而自己,就像是初次破壳的小鸡仔,认定了第一眼见到的人?谁曾想,这才是他生命中所有绝望的来源。
起初,的确是岁月静好了一个多月的。
他安安心心跟在他身边,学阵法、学武功,除了不能走出这个暗无天日只有一盏小小火苗的密室,其他都很好。他以为,他的一生就该是这样的。
可是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男人,器宇轩昂,高华贵气,眉目间浓浓的忧思成疾……那是他们夕照的国君,伟大的陛下。他来去匆匆,当自己还成沉浸在陛下的英武里的时候,鞭子就上来了。
这一鞭子,似乎就打开了某个鬼蜮的大门,从此之后,斥责、毒打、猥亵,那些黑暗中的魑魅魍魉突然之间涌现在这个密室的各个角落。他躲避不了,反抗不了,他所有武学阵法都是受黑袍人所教如何反抗?这样一年后,黑袍人将自己送去了净身房,要自己待在内务府,做一个小小的太监。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他的掌控,只要能摆脱,哪怕是做太监,他心甘情愿。
谁曾想……即使躲到了内务府,自己依旧摆脱不掉这个巨大的黑暗中的梦魇。
自己成了对方的眼线、工具、利刃和玩具。
这样的人生……现在有人问他,活下去的理由?问他在乎的东西?呵呵……他不过是魑魅魍魉里的一具行尸走肉,哪里还有什么在乎的东西?密室里的暗无天日,内务府的终日毒打,长年累月的玩弄,说到底,在长乐宫的那几日,才是他生命中最最安静而美好的。
这位长公主,是真的很好。这位陛下,也是真的很好。他想,若是可以,他也想亲口告诉他们,自己的家人都在监控之下,他想告诉他们,自己在乎的东西都被人掐住了咽喉。
第四十八章 拷问(3)
少年心思回转间,其实只过了片刻。
心中宛若惊涛骇浪席卷而过,面色却丝毫未改,连眼神都未变过。
暮颜自然不知道他心中因着她的问题,而发生的化学反应,她想着闫梦忱对他的关照,想着闫梦忱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开导这个“因着多年毒打所以有些自闭”的小太监。这个定语是闫梦忱的原话,即使她去了海上,走之前还不忘交代她多多关注。她的师姐,这些年来,从未失去了她最宝贵的东西,可是,若是她知道真相,知道自己当初的一时心善,造成了今日差点儿朝纲颠覆,她以后,还敢这般毫无顾忌地表达善意么?
思及此,暮颜觉得,她的确该好好关照这个夏之镜了……
“我再问你一遍。静之是谁?”暮颜晃了晃手中瓷瓶,冷着声问道,因着她手中动作的倾倒,瓶中味道散发的愈发的快,呛鼻地令人难受,那小太监悄悄后退了一步。
只是夏之镜一动不动,仿若未闻。
见此,暮颜面色一冷,手中瓷瓶就势倾倒,墨绿色的粘稠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味道,沿着瓶口滴落,就一滴,在边上小太监惊恐的眼神里,宛若慢动作一样的精准滴落在伤口上。
“嘶!”
“呜!”
“呕!”
寂静的帐篷里,三种声音。第一声,是液体滴落在伤口上瞬间腐蚀的焦灼声,恶臭袭来,翻卷的皮肉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变黑,露出里面森森白骨,散发着肉类烧焦的味道。
第二声,是终于受不住那痛感惊呼出声的夏之镜,他痛地满地打着滚,手在地上蹭着,似乎想要将手上的液体蹭干净,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反倒把伤口越蹭越大,极速了伤口腐烂的趋势,黑色的浓水沾染了毯子,带着有些触目惊心的碎肉。第三声,便是再也看不下去的两个小太监白着脸冲了出去之后,帐篷外传出来的干呕声。
他们何时见过这般场景。
连同暮书墨都怔了怔,没想到,森罗学院的毒这么厉害。倒是南瑾,自始至终都只是淡淡看着,似乎将一切都交给了暮颜来处理。
“还不说么?静之是谁?”浓烈的恶臭里,暮颜缓缓起身,看着满地打滚的少年,有些凉薄的说道,“你瞧,只要一滴,你的这只手就会腐烂,然后,一点点的侵蚀你的身体,你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一切,到了最后,你就成了这毯子上的一抹黑水,连同这毯子,一把火烧了,自此,再也不会有人问,夏之镜是谁,静之又是谁。连你的老母亲,都要到何时,才会发现你早已不在?”
她蛊惑地说道,“所以,你在坚持什么呢?活在阳光底下,总是比死亡有趣得多。”
少女似乎也是嫌恶这样的味道,挥了挥手,将瓷瓶收了起来,走到一边坐下,看着地毯上翻滚的少年,他从最初的那声呻吟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别的声响,哪怕疼地脸色刷白,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水,即使这样,他依旧一声不吭,只是闭着眼睛,咬着嘴唇,嘴角,有鲜血缓缓沁出。
“其实,你不说也没有用的。”暮书墨喝了一口茶,也难为他在这样的味道中,还能气定神闲地喝茶,喝了一口茶,他才缓缓吐了一口气,“你叫静之,是他的徒弟,对么?他是朝廷供奉,天天守着以国师秘法点燃的,代表夕照皇室香火传承的蜡烛。我说的,对么?”
紧闭着眼睛的少年豁然抬眸,眸子里,狂风巨浪席卷而来,仿佛是这一生所有的情绪都被点燃了,南瑾也是侧目,看着暮书墨,无声询问。
暮书墨叹了口气,说道,“那日和你父亲喝酒,他喝多了,跟我说的。我的人查到小夏之前的名字叫夏之镜,而且他母亲说的入宫时间,和内务府记载的不符,所以我有些担心,赶了过来,正巧遇到了这事。”
见暮书墨说得头头是道,地上翻滚着的少年突然就熄灭了眼中所有的神采,是啊……他就是那个人的徒弟,还有什么好怀念的呢,生活在阳光下的确比死亡有趣得多,可是,生活在终年不见日光的黑暗密室里,便还不如死亡来的痛快。
暮颜看着夏之镜表情的变化,突然手起刀落,寒芒一闪,血雾飙起,随着一声尖锐的“啊!”,一支断臂咕噜噜滚到了门口,那只断臂,血肉焦黑,白骨森森。
而夏之镜,已经痛得晕了过去。
暮颜出声唤道,门外,御医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门口的断肢脸色一白,腿一软就要跪下,暮颜挥了挥手,“赶紧的,止血。”
她早就安排了御医守在帐篷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真的尸骨无存的死了。若是真套不出什么,也得把人带回去,这件事情,绝不是突然心之所至头脑发热的谋反,相反,应该是积攒了多少年的仇恨终于爆发……
御医胆战心惊地将昏死过去的少年重新包扎了伤口,看到另一只被撕裂的伤口再回想一下门口那支断肢,只觉得一阵胆战心惊——谁能想到,那个看着极好说话的长公主,凶狠起来是这样恐怖?难怪方才两个小太监出来呕成那样,再看这切断手臂的伤口,凌冽锋利,有一层蓝色的微弱光芒,带着微微的寒意,看来,以后遇到长公主,还是绕道走吧……
他一边胆战心惊地处理伤口,一边在心中碎碎念,手上的动作愈发的快了,赶紧处理了伤口第一时间告退离开,幸好,陛下三人此刻似乎都没心思搭理他,挥挥手就让他退下了。
随后,暮颜又招了两个侍卫,将夏之镜带回了囚车看管着,其实根本不用看管,他的伤势恐怕短时间内都醒不过来,就算醒过来了,一个手筋脚筋俱断,还能折腾到哪里去?
如此处理好了一切,暮颜才起身,撩开了帐篷帘子……通风,那味道实在刺鼻。
第四十九章 黑袍人失踪
当下,帐篷中只有他们三人,再无外人。
方才不太好问出口的话,这会儿自然没了顾及,南瑾看了眼暮书墨,问道,“还有一个是谁?”夏之镜才十几岁,还是一个太监,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这件事的主谋,那么那背后之人,便极有可能是他的师父。
暮书墨摇了摇头,皱皱眉,凑近闻了闻茶杯,嫌弃地放下了,方才他是怎么喝得下去的?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你父亲也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只说声音极其嘶哑。”
空气突然很安静,还有些沉凝。暮书墨似乎察觉到了怪异,诧异地抬头,就见暮颜和南瑾两个人都看着他,面色有些不对劲,诧异问道,“怎么了?”
嘶哑。
这个词,在两人心中,总有些敏感。
今日白天,暮颜在林子里就问过南瑾,认不认识声音嘶哑的一个人,当时南瑾说不认识。
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声音嘶哑,是夏之镜的师父,同一天时间,这般的巧合,只能证明夏之镜的师父和林中涉嫌布阵想要杀害南瑾和暮颜的,这无疑是同一个人。
南瑾和暮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慎重,转头扬声朝外唤道,“来人!”
帐篷外,进来手执长枪的侍卫,恭敬行礼,“陛下。”
南瑾快速随手写了几行书信,封好,交给侍卫,道,“速回宫中,将此信交给太上皇。”
侍卫领命退下,暮书墨才诧异问道,“怎么回事?”
暮颜将林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至于她回忆中那一段关于倾城府的过往,自然是没有说。事情有些紧急,当下,三人就决定,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宫。
消息一公布,也没有多少人惊讶和懊恼,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有了继续打猎的心情。当晚就收拾好了行礼,只等着天一亮就走。
去的时候,雄心壮志,兴高采烈的,回来的时候,死气沉沉,偃旗息鼓的。被捆绑着丢在马背上的小夏,和一众扣押着的侍卫,成了所有人发泄的对象。恶语相向、不给吃食,只要不过分,从来也没人会管。特别是那些被罚了半年俸禄的官员,心中都气愤着呢。
南瑾虽然知道,却也没有要插手制止的意思。他只是催着大部队赶紧赶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停下休息。那些武将们都还好,早就习惯了长途跋涉,就是苦了那些个文官,整日里养尊处优的,连路都不走几步,如今倒好,累的够呛。倒是众人惊讶的发现,看着瘦弱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长公主殿下,倒是三天两夜的长途跋涉下来,似乎并没有多大影响,依旧气定神闲的,而两位妃子,特别是贤妃,已经是宫女搀扶着下的马车了。
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已经暮色沉沉。
文武百官跪伏行了礼,便也就各回各家了。太上皇早就接到了消息,匆匆赶来,御林军统领将绑着的侍卫们和已经出气比进气多的夏之镜带了下去,关进了死牢里。虽然南瑾并没有说如何处置那些侍卫,可是,谋反,不管是主谋还是随从,都没有活路的。
然后,令人不愉却又不出意料的是,当太上皇接到了信函立刻动身前往密室的时候,密室已经空了。
黑袍人,失踪了。
虽说是朝廷供奉,但是密室之外从来都是层层守卫看着,朝廷供奉说得好听点是供奉,说地不好听一点便是囚禁。他终其一生,都走不出那个黑暗狭小的天地里。否则,他也不必找什么徒弟来代劳了。如今这失踪,竟悄无声息到没有一个侍卫发现。
其实这本就在暮颜他们的预算里,毕竟,那场幻境被破,功法反噬,他必定就会发现,为了以防万一,那个时候遁走,是最合适不过的。更何况,黑袍人怎么会连自己的退路都不曾想好。
当下,也没有多大的失望,三人和太上皇一起用了晚膳,便都回宫休息去了。
只有暮颜,乘着月色,沐浴更衣,盛装出了长乐宫,一路走去了太上皇的寝宫。
皇太后已经歇下了,倒是太上皇南宫烈还没有,在花园中接待了暮颜,并且应着暮颜的要求,喝退了所有下人。
南宫烈看着对面盛装之下显得格外娇小却霸气的少女,将茶杯推了过去,没有说话。他有些不清楚她来的目的,这个血缘上的女儿和他不亲,甚至,似乎有些怨怼。这些他都理解,所以也没有可以去培养感情,是想着顺其自然就好。
“父亲。”暮颜没有端茶,凝视着对面男子的眼睛,突然唤道,不是父皇,而是父亲。这是她第一次承认他,对面曾经执掌天下的男子瞳孔一缩,嘴角抖动着微微上扬。
“嗯……”他低声应着,似乎有些用力。
“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问,眼中,微微愁绪。世人都说,倾城公主,是最完美的,可是完美的公主该是什么样的,那丝血脉相连的悸动因着这次的事情,有些令人些许迷茫和怅惘。
因着暮颜的话题,南宫烈似乎有些微微出神,是什么样的人啊……乱花渐欲迷人人,那人蓦然回首,惊艳了他一整个人生。
他沉默,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那种震撼,这么多年来,每每午夜梦回,都觉得亏欠和自责,那本该高坐云端之上,低眉浅笑间终生俯首叩拜的女子,永远的定格在了她最美丽的年华里。
“那一年,我刚出生。”暮颜看着他的神情,这一路走来直至方才都不曾放下的疑虑和徘徊,终于放下了,她端起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我还在午睡。皇后和母亲似乎关系极好,也时常来看我。只是那一次,一同来的还有另一个人,全身黑袍,看不见样子,唯独让人记忆深刻的便是——那嘶哑的,难听的,多年以后都如同梦魇的怪笑,仿佛锯木头的声音。”
砰!
手中的杯子重重落在桌子上,南宫烈豁然抬头,大惊失色,“你!”
第五十章 良渚书信
手中的杯子重重落在桌子上,南宫烈豁然抬头,大惊失色,“你!”
少女的话有着太多不可置信的信息,刚出生的一个婴儿的记忆?如此匪夷所思到令人难以置信。可是对面的少女,含笑点头的模样,令人不得不信,可是,若是信了……那就是说,夕照皇室古老传承下来的这位供奉,其实早就将手伸到了皇权底下……甚至,当年南瑾失踪,和他也有关系?试想,若是倾城之死,是因为她怀了夕照的血脉,那么,南瑾的失踪,怎么可能不是黑袍人的手笔?
南宫烈从来不是一个笨人,终于知道了这位少女自此来找他的用意,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来自于哪里,今年有多老。就像国师的秘法,是一种没人说得清道的明的东西,夕照皇室的供奉,是一种传承,从古便存在了,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到了如今,谁都说不清了,我说不清,我的父皇也说不清。甚至,连古籍都没有。”
“这些年,我也想过要弄明白,毕竟你知道的,哪一个皇帝都不会允许自己身边有一个未知的存在。”他又叹了口气,“可是,并没有任何人能够告诉我,他的渊源。这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好,从此以后,供奉制度,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废除了。”
凉薄的月色下,曾经叱咤风云站在大陆顶层的男人,微微叹息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
那一场深夜的谈话没有人知道到底谈了些什么。
所有下人都只知道,长公主殿下离开后,他们的主子在原地坐了整整一夜……太监宫女想上去劝慰几句,可是都被太上皇周身的那种近乎于绝望的气息惊得犹犹豫豫不敢上前,只能小心翼翼陪在不远处。一直到了天泛鱼肚白,太后娘娘起了身,太上皇才宛若大梦初醒一般,摇摇晃晃回了室内。
下午的时候,有路过的小太监发现,一大队侍卫朝着皇宫里的禁区去了。那处禁区,有一条荫蔽的林荫小道,里面是什么没人知道,每一个人进宫的时候都会被交代,那是所有人不允许踏足的地方,也有路过的太监宫女好奇的张望,却从来没见过有人进出,渐渐地众人也失了兴趣。毕竟,深宫之内,如何活下去才是更值得关注的问题。
只是今天下午,一大队侍卫进去了,一炷香之后就出来了。然后,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夏之镜死了。
死在天牢里。没有外伤,没有中毒,他在狱卒的面前,含笑着闭上了眼睛,狱卒一开始只是以为他睡着了,结果到了饭点没动静,到了第二天的饭点还是没动静,进去一看,才发现已经没气了。表情还是最初那个嘴角微微勾起的含笑模样。
彼时正是早朝时分,狱卒便来报了长乐宫,暮颜去看了,看着那遇到他之后见到的第一个笑容,沉默许久,终究是挥了挥手,让人入土为安了。
那几十个侍卫,暮颜终究是做主,流放了,总好过几十条人命手起刀落血染刑场的好。
期间,莫宇派人递了拜帖,邀请暮颜去看看新的拍卖会场的装修,拍卖会场一楼来了个全体大改造,拍卖中心的地方缩小了,一楼宾客区也缩小了,中间一个环形大圈,摆了几个柜台,上面都用暮颜运回来的玻璃罩子罩着,这里的人没见过玻璃,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于是愈发觉得稀奇。拍卖会还是一段时间举行一次,但是拍卖会场每天都会开放,从大海对面运回来的稀奇玩意儿,除了摆在奇货可居,还有一些更稀有的就会摆在这里,以更高昂的价格来销售。
而莫家,也成了众所周知的皇商,水陆、陆路,漕运、码头,几乎都是莫家的天下,一时间风头正盛,所有人都说,莫家攀上了长公主殿下。王家自然虎视眈眈,可是他们也深知,在拍卖会一事上有些不愉快,虽然不至于交恶,可是交好却也是不大可能得了。
拍卖会如火如荼地进行了,商队也已经扩充了一倍不止,暮颜和莫宇合计了一下,为了不浪费人力物力,又从大路上采购了一大批那头没有的东西运了过去,形成了一条这个时代的丝绸之路。
两个异界的灵魂,在这个时代,心照不宣地成了最好的商业伙伴,创造起了属于他们的商业帝国。
黑袍人始终没有抓到,按理说重伤之下的人,就算离开也跑不远,可是无论倾巢出动的侍卫们如何地毯式搜寻,张贴悬赏布告、各个城门口严密把控,还是找不到他。狩猎场发生的事情,自然是秘而不宣,以免引起百姓恐慌,因此,布告之上也只说黑袍人是个牢中越狱的逃犯,但是只是走失一个普通的逃犯如何会这般严查,人人都知道其中必有隐情,整个帝都,似乎都笼罩在一片人心惶惶的阴云下。
良渚帝的健康状况似乎愈发的不好,自从那年太子被废,两王争储之后,就深受打击有些一蹶不振,这些年来更是操心劳神,珍贵药材熬制的汤药一日日端进去,却也不见起色。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远在夕照的暮颜收到了良渚帝以国礼送来的书信,以良渚国国君的身份,邀请夕照皇室长公主前往良渚一会。
这封书信,走官道,盖着良渚皇帝的私章和良渚玉玺,一路由使臣带着,送到了夕照大殿之上。规格之高,礼节之重,令人无法拒绝。
暮颜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这位良渚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在这个当口,给自己来了这样一封书信,她看着跪在她身前的使臣,使臣是不需要下跪的,只需要行礼,可是这位使臣一到就结结实实跪下了。
暮颜和闻讯赶来的暮书墨对视一眼,道,“本宫知晓了。使臣先行休息,这两日本宫便同你一同,前往良渚。”
使臣领命退下。
第五十一章 你该,唤我舅舅
三人商讨了下,最终决定以长公主出使的礼节奔赴此次的良渚之行。
第三日天还未亮,长公主殿下沐浴更衣,焚香斋戒,换上了朝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一路到了嘉善城,稍作休整,往熠彤而去。
途经月余,终于到了熠彤,良渚帝早就得到了通知,派了官员在城门口接应,一路朝皇宫而去。沿途百姓们争相张望,当初的将军府私生女,后来的嘉善县主,如今的夕照国长乐长公主,这个少女,早已活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神话,从来没有人,可以在两国之间,同时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
只是长公主殿下的车辇层层叠叠的绉纱,什么都看不到……
就连官员们其实也没有见到,当官员想要上前寒暄的时候,长公主殿下的丫头走出车辇,笑嘻嘻地打了招呼,只说公主殿下长途跋涉有些疲累,睡着了。于是,官员们只能放低了声音,引路去了皇宫,一路上,马车里寂静无声地仿佛根本没有人。本来以为到了皇宫大门口,长公主殿下肯定要露面了,结果公主还没下车辇,等候在宫门口的侍卫长就上前,说是传陛下口谕,官员们辛苦了,自行回家就是,而车辇,一路进了皇宫。
有大臣总觉得微微疑惑,这一路就像是迎接了一辆空的马车似的……但是既然陛下的命令,他们也不得不照做就是了。
……
而这个时候,御书房里,氤氲雾气里,与两年前相比,苍老很多良渚帝,看着下方首位之上坐了很久的少女,微微蹙着眉。
没有人知道,那辆马车,的确是空车。暮颜早在之前就悄悄进了宫,他们的马车,在之前的两天,就遭到了跟踪,并且有一次在客栈里还遭到了伏击,只是下手却也没下透,说是伏击,倒更像是警告。必定是有心人不想要她赴这一场局,因此,她只身一人,悄悄离开了大部队,先行入了宫。
一炷香,她坐在御书房里,玩了一炷香时间的茶杯盖,也没见良渚帝说话,终是淡淡开了口,“陛下此次,就是为了召本宫前来,看看本宫么?”
她自称本宫,便是将谈话上升到了两国之间。
门外,似有衣袂拂过深深回廊的声音,接着,便是太监恭敬地禀报道,“陛下,郡主到了。”
始终看着暮颜不说话神色莫测的良渚帝终于收回了视线,“让她进来。”
门被打开,福公公迎进了郡主,弯腰又退下。少女款款而来,姿态极美,眼眸轻轻瞥过暮颜,交换了一个眼神,又轻轻移开,对着良渚帝行了礼,才笑着说道,“原是长乐长公主到了。当日一面之交,倒也甚是想念。”
“坐吧。”良渚帝指了指暮颜对面的位置,说道。
良渚帝再一次用方才看暮颜的眼神,深深看了眼郡主,才重新看向暮颜,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她的那个问题,说道,“你,还要称呼我为陛下么?”
这个问题,有些令人二丈摸不着头脑,若是旁人在,必然不解,别国公主难道不该称呼陛下么?
可是,这里的两个女子,心中都咯噔一下,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暮颜迟疑了下,笑着看向良渚帝,“那,本宫该如何称呼?”
“倾城的孩子,不是霍祺年的。这件事,朕怎么会不知道?”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在某一个午后,突然晕厥在了宫中,太医们瑟瑟发抖,查出了病因却始终不敢说。如何敢说一个未婚的公主殿下怀了身孕?那一年,整个宫中为此丢了性命的人何止一两个?当日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被关了起来,每人一瓶毒药,一张破草席卷了去。
他有仁心,却也狠辣,他是明主,可也不得不为。
既为了保护他的妹妹,也为了皇室的脸面。然后,他便下令赐婚,将当初被誉为最完美的公主的倾城,嫁给了小小的兵部侍郎……
这件事就是他策划的,虽然倾城自始至终不愿说出那个男人是谁,可是绝对不会是霍祺年!所以,霍祺年说找到了女儿的时候,他便顺水推舟任由事态发展了,只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他便觉得,既然假的夕颜出现了,那么必然真的也活着!
他的妹妹,唯一的子嗣。
没有人知道,当初看到那具小小的尸体时,自己心中到底有多恨!外戚专权,自己这个帝王形同虚设,自己妹妹葬身火海的真相还未查出,她唯一的子嗣也成了小小的尸体。
如今得知,她必然还活着,那狂喜之后,就开始关注一些蛛丝马迹。有了这个想法,要发现什么就太简单了,将军府的那个私生女,他心血来潮封的嘉善县主失踪了,暮离在边境开始以“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为由抗旨了,那个为了夕颜不惜血染承乾殿的暮书墨不急着迎娶夕颜了,反倒心心念念都是暮颜,甚至几个月前回朝请了辞……
还不够明显么?
他为帝十几载,还看不透么?
他看着左手边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浑身都处于高级戒备状态的少女,还有似乎准备一旦有变就准备扑到暮颜那去的少女,叹气,“你该,唤我舅舅。”
他从未对那个假的郡主如此要求。
暮颜看着上座情绪似乎隐隐有些激动的良渚帝,他老了很多,眼眶都深陷了,面色蜡黄,明明正值壮年,却已经形同枯槁,可见这两年到底是如何心力交瘁,只是……她终究叫不出来。
她的沉默落在良渚帝眼中,微微的叹息,听说她丹田破碎、体寒药石无效……那些年这孩子估计受尽了苦头,否则,当年那么糯软可爱的一个小丫头,怎么会这般冷冷清清的就像不食人间烟火?如此想着,心中也是微疼,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就是陌生的两个人,不过就是体内的那些血脉之源,还有多年以前的那些微薄的回忆,只是,那些回忆,似乎也拿不出来咀嚼……
第五十二章 再遇谢锦辰
良渚帝不说话,暮颜便也安静地喝着茶,龙涎香的袅袅香味中,时间慢慢流淌而过。
许久,宽大书桌后的男人沉吟着说道,“小夕……对不起。是舅舅没有保护好你,不要恨舅舅……”
一代帝王今生第一次说对不起,对着自己胞妹的子嗣,明知道这声对不起,迟到太久,这一生说完,他整个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断魂大山脉里,有一片土地,终年寸草不生。”暮颜放下了茶杯,偏头看向似乎因着自己突然而起的话题有些不太明白的良渚帝,惨然一笑,那笑,悲戚而绝望,她说,“暗杀下毒,背叛与被背叛,明明是吃过一锅饭,睡过一张床的战友,突然之间就成了刀刃相向的敌人。……那一年,血流的真多啊,所有人都死了,首领说,他有一个跟我一样大的女儿,在等他回去……可是,所有人的魂魄都留在了那片因为毒血浸润,所以寸草不生的土地上,那里,夜夜英魂呼嚎……”
沉默。
缥缈的龙涎香似乎有些浓稠、凝重,让人透不过气来。
一个八岁的孩子,在这样的惨烈厮杀里,学会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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