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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天下:将门商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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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匆匆一瞥,上面写着三个字,桃源镇。
桃源镇?这三个字似乎只在一个人身上才和他们有联系,那就是暮颜。暮颜就来自于桃源镇。
只是,哥哥为何会去调查桃源镇的事情?
思及此,少女微微笑着递过水晶虾饺,不动声色地说道,“哥哥,可知道暮颜是否醒了?”
厉千川手中筷子一顿,摇头,“不知。你今日也在场,可见到是什么人了?”
厉千星脸色一白,似乎有些害怕的模样,摇了摇头,嗫嚅道,“没有……我太害怕了……哥哥,我是不是太弱了,小颜遇到危险的时候,郡主下意识就去救她,就我一个人,傻呆呆站着什么都做不了……”
说着,似乎真的难过极了,站在书桌边上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厉千川轻轻抚摸着厉千星的脑袋,她的头发上有些湿漉漉的,许是在屋檐下吹到的雨水,这会儿风大,她的衣衫上也有些湿了,本就苍白的脸色,在这会儿看来,更是一丝血色也无,听说她回来的时候就跌跌撞撞六神无主的,估计是怕极了。
怎么能不怕呢……这孩子……
她这几日来的夜不能寐,早就传到了他耳中,他知道她的心思,只以为是小女儿家的嫉妒心理,想着过些日子便会好的,这几日王府暗卫又恰巧派出去了几个,可是她并不知道,她雇佣的人,身上有一个很明显的标志,只要顺藤摸瓜,很快就能查到她的身上。
若不是知道她要出门,却没带丫鬟,不放心之下派了暗卫出去,暗卫临时调换了苏香河下的尸体,这孩子……怕是早就被暮书墨给撕了!
“星儿。”他唤她,自己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如今,她犯了错,自己能怎么办?叹息,揉着厉千星的发顶,“我让人准备了一些滋补品,明日,你拿去画舫,看看暮颜。”
“好……”厉千星点点头,甚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叹气……
“星儿,不要在想暮书墨了好么?”
厉千星喜欢暮书墨一向不是秘密,几乎整个熠彤都知道,就算有不认识厉千星的,也对“安阳王府小姐喜欢暮三爷”这件事心知肚明。可是恰恰是事件主角之一的暮书墨,从未表示过任何回应,只当不知道。
这还不够明白么?厉千川叹了口气,也就这个妹妹……一门死心扎在里面了。
甚至为了这一份心思,焦灼煎熬到如此地步。
“星儿……”他欲言又止,终究是不忍心戳破了她最后的骄傲,终究是小女儿的心思,他作为兄长,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以前,他放任星儿喜欢暮书墨,是觉得暮书墨总有一天会走出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自己的妹妹那么好,他早晚有一天会看到。
可是如今,暮颜回来了。不管暮颜是作为他侄女,还是作为曾经的夕颜郡主,以书墨多年来的执着,厉千星如何会有希望?
其实,他也是不明白的,当时一个几岁的小丫头,这么就忘不掉了?当年值得他拼了命地去闹,后来值得他用一生去思念,如今……更是倾尽了所有去保护,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再一次将自己的脖子悬挂在帝王的铡刀之下,捧上另一个夕颜郡主。
将军府的男人们,这方面都是另类……
他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星儿……以后,离暮颜远一些罢……她,不是你该招惹的。”
厉千星一怔,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要摔倒。哥哥……都知道!她几乎是夺门而出,害怕地浑身都在颤抖,门外,雨幕重重,傅管家低着头候着,身边婢女见她出来,立马撑开了伞迎上去,她却一手挥开,直直跑进了雨里,消失在小径的那头……
侍女忙不迭地追了上去,傅管家微微一愣,就看到身侧,王爷站在门口神色悲戚,看着厉小姐离开的方向,傅管家在心底微微叹气,其实安阳王府远远没有外人以为的那么风光,王爷一人苦心支撑,偌大王府连个王妃都没有,除了这兄妹俩,再也没有一个血缘至亲,也是寂寞的很……
……
厉千星病了。
当晚就开始发高烧,请了大夫也没有,到了后来一个劲昏睡着说胡话,当晚,厉千星院子里的就撤走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了奶娘。
厉千川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一夜,第二日,一如往常就去上了朝。
……
谢锦辰的腿好了。这件事几乎是当天就已经人尽皆知。
但是当他真真切切站在朝堂上的时候,这个男子带来的冲击还是格外大的。陛下似乎很开心,龙颜大悦,重重赏赐了医治好谢大人腿疾的麓山书院的月蝉小姐。
第一百五十七章 罗院长来了
暮颜还是没有醒来。
画舫在苏香河上停了好几天了,其实她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月蝉也觉得可以回府修养了,可是暮书墨仿佛卵足了劲地等着暮颜醒来。
听说,那些个因此被迫停业的画舫老板们,都已经在家烧香拜佛的祈求暮颜这尊大神赶紧醒了吧!
可是,神明并没有听到他们的祈祷,暮大神还没有醒。
画舫也照样停业。
苏香河岸上依旧有士兵把守。
连带着这几日,帝都里郊游的人群也多多少少避开了这一段路。
苏香河,第一次显得有些凄清。
凄清的苏香河,迎来了一老一少。
年轻的男子长得高高瘦瘦的,一身青色长袍书生模样,老者发须皆白,衣衫破旧却极为干净,拄着拐杖,佝偻着背却精神矍铄。
年轻的那位上前,跟官兵们说想要见一见暮颜。
这几日打着名头想上画舫的太多了,虽然见他们还算清正,却终究衣衫落魄,官兵们虽说客气了些,态度却是坚决。
年轻的男子脾气似乎极好,拱了手自我介绍道,“我是暮颜的大师兄,烦请通报一声。”
呵!
还觉得他俩清正!简直是瞎了眼,那官兵嗤笑一声,他们县主是谁,森罗学院老院长的关门弟子,若这位是他们县主的大师兄,那是不是后面那个还是他们县主的师父,森罗学院的老院长了?
士兵们不由得嗤笑,挥了挥手,似乎很不屑。
年轻的男子见自己老师被人嗤笑,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是没有了,撸了袖子就要上前说理。
却听画舫里有人走出,惊讶唤道,“老师?大师兄?”
是听到了动静出来的月蝉。
月蝉是谁,士兵们自然知道,森罗学院院首的得意门生,嘉善县主的师姐……
如今,她叫对面的两个男子“师父、大师哥……”
也就是……他们真的是森罗学院传说中的老院长和大徒弟……是连陛下见到了都要以礼相待的人物,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欲哭无泪的士兵低着头,悄悄后退了几步,只想着赶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罗院长见此,微微笑着,神色都未变,只是越过了士兵,才对着月婵说道,“带我进去看看。”
月蝉上前几步,搀扶着罗院长往里走,对于外面的情况她多少也猜得到,老师一向不修边幅,引起误会也是常有的事。
“情况如何了?”罗院长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一路走过,虽说拄着拐杖,可是几乎听不到丝毫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一切都很正常,伤口在恢复,并没有发烧,也没有哪里感染,可是就是醒不过来。就像是睡着了。”月蝉也很担心,她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按理说第二日就应该醒了的。
罗院长到了画舫里,众人虽不认得,可见月蝉这般搀扶着,多多少少也猜测出了他的身份,只是罗院长从不在乎这些个虚礼,摆摆手制止了这些人,走过去替暮颜把了脉,的确如同月蝉说的,一切正常。
“她……如何了?”暮书墨站在边上看着,他这几日很是狼狈,胡子拉紥地好几日都没有离开画舫,没有离开这张卧榻了,累了困了就趴着睡一会儿,连吃的都是小谭热了冷冷了又热,才会吃一点。
往日里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衣裳,这会儿皱巴巴的不像个样子。
“无碍。只是睡着,便让她睡吧。”罗院长站起身,看向暮书墨,“过来之前,去了趟义庄,看了下那位老铁匠的尸体。……过来坐着说罢。”
见他眼底青黑浓重,想来这几日都未休息好,罗院长便走到桌边坐了。
暮书墨的眼睛还黏在暮颜身上,闻言,又看了眼暮颜,替她掖好了被角,才走到罗院长对面坐了,却也没有说话,这几日,他愈发沉默。
“看了下那位老铁匠,总觉得不似自然死亡,多番查验之后,才发现是中了毒。这会儿……尸体应该已经重新送到了衙门,那毒,也极是蹊跷,听说这世间也就只有两枚,一枚珍藏在森罗学院束之高阁的藏馆里,一枚,却是在太尉府。”
那毒药,至今为止无人知道其成分,所以森罗学院得到后,便当作珍藏藏了起来,一开始他也没有想到,毕竟这等宝物,如何会花费了心思去用在一个老铁匠身上,可是多番检查,最后还是不得不确定了就是那种毒。
被誉为“最不像毒药”的毒药,脊骨之尘。
太尉府……
果然又是他们?!
“如此,仅凭这种毒,能证明是太尉府的人下的手么?”暮书墨蹙眉,并不能因为毒药是太尉府的,就证明是他们下的毒,他们可以说丢失了被盗了?如此,不过就是打草惊蛇。
罗院长似乎也想到了,一时沉默。
珠帘叮当作响,很是优雅动听,少女浅浅素手,撩开帘子,那手,比之常人要瘦削苍白得多,暮书墨抬头看去,拨开帘子缓步进来的,是厉千星。
这几日,厉千星几乎日日来。暮书墨也是看着她一日日地瘦削下去,似乎郁结于心的模样。可是无论如何劝着,厉千星还是日日来,从不间歇,也不说话,就是搭个下手帮个忙,更多的时候却是站在画舫前头,那个倒刺箭射出来的地方看着。
“如何又来了?你该休息。”暮书墨看着她一阵风都能被吹跑的模样,也有些微微的生气。厉千川也是,自己妹子都成这样了,也不看着点。无论怎么样,总是自己身子要紧啊!
却见厉千星并未睬他,只是走到跟前,突然“噗通”一声跪下了!这一跪,结结实实地声音像是膝盖骨都要碎了一般,听得暮书墨毛骨悚然。
“千星!”他上前一步就要搀扶。
却被少女轻轻挥开了手,她抬头看来的眼神,悲戚而绝望,可是异常坚定,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她说,“墨哥哥……我知道怎么找到证据。”
晴天霹雳!暮书墨一下怔在了当场!
第一百五十八章 是我干的!
“千星?你在说什么?”暮书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问道,却又有些害怕听到那个真相。
厉千星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这几日,她愈发的不得安心,每每午夜梦回,暮颜推开她的那个动作便一遍遍在眼前回放……
“我说,我知道怎么找到证据。”她清晰地重申了一遍,“因为,这场刺杀,我有参与!”
轰!
怒火直直冲上脑门,暮书墨倒退一步,不可置信看着陌生的厉千星——他仿佛从未认识过她一般。
“为什么?”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淬着冰渣子一样的冷,“为什么要这样做?”
厉千星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为什么?因为你爱上了你大哥的私生女,你锦绣璀璨的人生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不该由暮颜来画。
可是,她怎么说?经此一事,暮颜在暮书墨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她还能不知道?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暮书墨气愤地怒吼,“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她有多信任你!你知不知道若是你不在边上,不是为了推开你,她第一时间可以躲开的!”
吼声阵阵,宛若雷霆炸响,怎么能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日日夜夜受着这份煎熬,终于受不住了……
暮书墨从来不曾这般急火攻心过,若是颜儿醒来,面对这般真相,该如何悲伤?
罗院长自始至终没有说话,这会儿却是突然淡淡起身,拂了拂衣袖,无所谓地说道,“既如此,那便送了官吧。”
他一直以来都是个落魄小老者的模样,一点都不似大陆顶尖学院的院长,甚至走路都颤颤巍巍地要人扶着,实在是有些太老了……这会儿,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却突然带着无边压力直直冲向厉千星,厉千星“哇”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院长?”暮书墨阻止道,终究是厉千川的妹妹……
“呵!”罗院长上前一步,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厉千星,冷冷笑了声,“我的徒弟,是你能欺负了去的?以为她背后无人是么?!我告诉你,就算她如何不受你们良渚待见,但是,她身后,是一整个森罗学院!”
传闻,罗老院长极其护短,这会儿自己的关门弟子,生死不明躺在床上,心情自然不会好,那雄浑的真气虽然收敛了几分,没有要了厉千星的命,可是,对于体质一向虚弱的厉千星来说,也已经足够喝几壶了。
她趴在地上,近在咫尺的就是自己喷出的血水,恶心的感觉冲击着她的神经,她突然想起那日,小颜肩胛骨洞穿时,喷了月蝉和暮书墨一脸的鲜血,想起那个沉默犀利的少年南瑾奔出去的干呕声,想起一屋子吹散不去的恶心味道……
“月蝉,去请府尹过来!”罗院长似乎还不解气,吩咐道,没有人可以欺负得了他羽翼之下的人!
月蝉也很是气愤,当即点点头,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少女疲惫至极的声音,“师姐。”
那声音,还带着疲倦和虚弱,对于整个屋子的人来说,却是宛若隔世的天籁!
暮书墨一个箭步奔过去,“怎么样?还疼么?有哪里不舒服?”他伸着手,似乎想要拥抱她,却又怕弄疼了,于是只能抬着手,急切地问。
暮颜轻轻摇了摇头。看向暮书墨的眼神,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样。
这个男子,此刻有多狼狈,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暮书墨啊!是她的暮小叔……也是,等了她十四年的人……
少女微微笑开,脸色还有些白,失血之后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她原本还不会醒来,脑子里太多的东西,前世、今生,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让她在梦境里都疲惫不堪。
可是她又听得到外界纷扰,她掉头过去想找厉千星,手腕上落下一只手,那只手很老,却很稳,落在她的脉搏上,似乎带着无穷的安全感。
“老……老师。”她感激于老师对她付出的一切,却摇了摇头,“老师,我没事,千……千星您就不要怪罪了。”
地上,厉千星浑身一颤,终于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很安静,隐没在喉咙口的哽咽,格外压抑,似乎怕扰了这一刻的安静。
暮颜透过围着的众人,看向地上趴着的厉千星,叹了口气,“我没事了,小叔,你带着老师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对千星说。”
暮书墨回头看了眼厉千星,终究是搀扶着罗院长往外走。
月蝉和大师兄也就离开了。
一时间,空气有些沉凝,厉千星还在哭,哭的格外地小心翼翼。
暮颜微微叹息,道,“我都不曾哭,你哭什么?”
厉千星闻言,微微抬头,泪光迷蒙中,少女倚着卧榻,一脸无奈的模样,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温软的日光下,往日里微微挑起的眼角,这会儿有些低垂着,很没有精神。
“对……对不起……我……”厉千星嗫嚅着,断断续续说不出话来,她想道歉,可是道歉有用么?那是结结实实的痛,那是所有信任被悍然劈裂的伤。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暮颜苦笑,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
皇后、太尉府、甚至是崔府、甚至是新回宫的二王,哪怕是前几日提到的暮云韩、暮云雪,这些人都可能想要她死,可是……独独不该是厉千星。
“告诉我,为什么。”看着厉千星再次低下的头,暮颜固执地问。
她今日一定要一个答案。
“我……他……他爱你……”似乎所有压抑的情绪终于得到了一个宣泄口,厉千星一直以来压抑在喉咙口里的哭泣突然就发泄了出来,嚎啕大哭道,那声音,带着碎玻璃般的刺耳,令在外等候的众人浑身一颤,“因为暮书墨爱你!可是……可是你是她的侄女啊!你只是一个私生女啊!”
暮颜微微一愣,似乎从未想过这个原因……也从未想过,“私生女”三个字,会从厉千星的口中说出来……
“原来,你也介意,我只是一个私生女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才是上阳夕颜
“原来,你也介意,我只是一个私生女么?”暮颜苦涩一笑,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她倒是忘记了,这个时代,出生何其重要。
“不……不是的!”闻言,厉千星急急抬头,她怎么会介意?
“不。其实你就是介意的。”
暮颜苍白一笑,笑意里,满满的失落,她撑着自己站起身,双脚里还有些虚弱,微微晃了下身体,才站稳了,她慢慢走到厉千星面前,蹲下,看着厉千星的眼睛,苦笑,“你介意的。在你心里,你可以接受一位私生女的朋友,你可以接受自己喜欢的男子喜欢一国郡主,却接受不了,他喜欢我这样一个私生女。”
声音温柔而嘶哑,却说得斩钉截铁。这其实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厉千星无力反驳,怔怔看着暮颜。
“可是千星……你太小看暮书墨了。”她温柔的抚摸着厉千星的脑袋,这个比她年长,却其实更简单和单纯的少女,她知道,这一生,她已经失去了厉千星这个朋友,信任一旦破裂,她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她和厉千星的深刻交谈。
也是第一次。
“暮书墨,喜欢的一直都只是上阳夕颜。”她说,不顾泪眼迷蒙瞪大了眼错愕不已的厉千星。
这一睡,睡了好几天。
可是梦境里的东西多到纷繁复杂。
出生之时,温柔浅笑的女子从身侧探过头来亲吻自己的额角,她的眉眼间,浓浓的都是母性的光辉,明明脸色惨白,额头上湿漉漉的发贴着,格外狼狈,却异常美丽。
可是画面一转,九重雪烟锦缎凤袍加身的女子,化着精致而凛冽的妆容,镶嵌着红宝石的甲套上,抬手间反射着刺目的光。
女子轻轻将她抱起,开口问到,“就是这个孩子?”
她因为被抱起,透过襁褓上边缘看到女子身后,全身缩在黑袍里的男人。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就是觉得阴鹜非常,只觉得浑身犯冷。
“嗯。”男子言简意赅,一个短促的发音,却异常嘶哑,声带仿佛被破坏过。
女子抬手,轻轻抚过怀中孩子的眉眼,叹气,喃喃道,“你为何不是他的孩子呢……”
画面再次纷呈转换,是八年来女子一次次地想要将她置于死地,也许是水池边伸出的手,也许是某一日膳房里洒下的药粉,也有可能是夜深人静时的某些诡谲歹毒的心思。
到了最后,九声丧龙钟响,老人离世,她被精兵暗卫护送出城,却惨遭埋伏被迫逃窜断魂大山脉。
没有人知道,断魂大山脉里发生了什么,更没有知道,被昔日同吃同睡的战友突然拔刀相向是什么感觉,更没有人知道,断魂大山脉那一块土地,为何常年寸草不生,夜夜风声鹤唳。
仿佛做了一个异常疲惫的梦。
却又清醒的知道,那不是梦。
更清醒地意识到,这也不是那位夕颜郡主的回忆,而是她自己的……也就是……她就是夕颜,夕颜就是她,不是半路替代的残魂,她是一十四年前,来到的这片大陆!她的部分记忆,丢失在了断魂大山脉里!
……
“小颜……?”这边,厉千星还在震惊于暮颜说的话,她说什么,暮书墨喜欢的人,一直都只是上阳夕颜?
可是……那个在暮颜受伤后,残酷质问,为什么中箭的不是你的暮书墨……
暮颜微微笑着,蹲着腿里愈发无力,她换了个姿势,索性像厉千星一样,坐在了地上,她看着厉千星,“千星,世人都说,暮将军这一生,有一爱人,有一知己。”
厉千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个,却也知道,爱人是将军府夫人,而知己,是那位公主,他们青梅竹马,关系好的就像亲兄妹。
“我出生那一年,倾城公主刚刚去世了。”她提醒道,“你觉得,自己这一生最好的知己,自己的妹妹葬生火海,暮将军还有闲情逸致,去和女子花前月下?暮将军为人也许你不知,那你想想你哥哥?”
……
所以,暮颜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暮将军的私生女啊!”她笑着,笑容慈悲而怜悯,就像上苍俯瞰众生,又像是大人看着干了坏事的孩子。
当年发火果然不是意外,有人为了要她死,纵火烧了倾城府,烧死了整整一百多号人!
可是,为什么独独她和驸马爷霍祺年活了下来?那句“不是他的孩子”又是何意?
“那你是……?”一种格外大胆而荒谬的猜测突然浮出水面,厉千星几乎是坐着往后挪了一步……暮颜说她不是暮将军的私生女,又说……
“你……你是……郡主?!”她脱口而出的问话,带着嘶哑的力度,下意识地摇着头,不……
若暮颜是夕颜郡主,那……那现在的郡主又是谁?
而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在将墨哥哥的心狠狠地剜了一刀啊!
“他……他知道么?”厉千星踌躇着问道,有些害怕听到真相。有风,从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吹动珠玉叮咚,画舫里,只有少女略显粗重的呼吸。
暮颜没有说话,虽然厉千星没有明说,她也知道厉千星说的是谁。可是,这个问题,她也没有确切的答案。原本以为暮书墨是不知道的,可是,这些日子来感受到的情况,却绝非如此……
还有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怕是,一直都知道,并且参与着“假郡主事件”吧。
她微微点了点头,该是知道的。
“你真的……那……”厉千星早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恐怕整个帝都的人,都绝对不会想到,这个曾经蜗居在将军府落魄后院的私生女,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天定贵女!是整个良渚最尊贵的少女!
暮颜已经站起了身,她还有着虚弱,这些日子来,愈发的瘦削了,从厉千星的角度看来,这少女衣裙空空荡荡的,可是她站地却是脊背直挺挺的,微微仰起的下颌,线条精致流畅,她低低应了声,“对。我才是——上阳夕颜。”
第一百六十章 暗夜埋伏
暮颜说的事情,显得那么耸人听闻。
如果她真的如她所说,那么,那位假郡主将会将多少人送上断头台?
帝王怒,浮尸遍野。
可是,厉千星几乎是立刻就信了。哪怕这件事情再如何匪夷所思……暮颜的样子骗不了人,她从来都不像是一个私生女,哪怕她蜗居在这落魄小院里,数月之间,还是风华初绽,成了良渚史上第一个陛下亲封的县主,何况,他们都知道,在熠彤辉煌四射、甚至已经开了分店的万品楼是暮颜的,这个少女,早已富甲一方。
……
暮颜醒了。
这四个字,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进各家各户,几家欢喜几家愁。
最欢喜的自然是重新开张营业的画舫老板们,和这几日加班加点守着苏香河的士兵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他们从来不知道,暮家三爷严肃起来的气场,也会嗖嗖放着冷箭。
闫梦忱从海上回来了,刚到城门口,就听到“嘉善县主被刺生死未卜”的消息,几乎是一个踉跄就从她新学会的马上摔了下来,摔下来以后也不管那匹千里名驹——和暮三爷家的疾风同源的小马蛙牛了,一路跑着回了颜府,几乎跑断了半条命,那风风火火地模样,吓得门房小厮都往后缩了缩,她一路畅通无阻的跑到后院,就看到日色温软里,少女微微错愕地抬眸看来。
也许因为受伤所以格外苍白的脸色在日色中泛着晶莹的润,她似乎正在喝药,皱着眉一副很嫌弃的模样,沉施随侍一旁,南瑾坐在暮颜身侧,因着自己闯入,打破了这一刻格外美好的画面。
“师姐?”暮颜有些错愕,似乎不明白闫梦忱怎么了。
唯有闫梦忱自己知道,她现在有多开心。
凉亭里,微风拂,绉纱起,宛若神明之手,轻轻拂过少女鬓角发丝,无限温柔。少女端着药,抬头看来的眼神,在日色倾城里,如梦似幻。
美好的不真实。
仿佛她不曾离开这许久,仿佛暮颜不曾被刺昏睡生死未卜,仿佛不过一个午后小憩的庄周梦蝶,到底是庄周梦了蝶,还是蝶梦了庄周。
方才心里太急,这会儿心神一松,才觉得全身都散了架,连站都站不直了,她便真的突然腿一软,席地而坐了,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掩不住,只是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
太好了……一切都还在……
“师姐。”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她定是哪里知道了她的消息,还必定是凶险万分的消息,暮颜放下药碗,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给哭得稀里哗啦毫无形象的少女一个简单的拥抱,“师姐,我没事了……”
“小颜……小颜……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他们说你……说你……”哽咽着开口,闫梦忱哭得眼泪鼻涕横飞,全都抹在了暮颜的衣服上。
暮颜却也不在意,经过了厉千星的事情,闫梦忱的心意简单到让人珍惜,只想好好发出一声悠长地叹息,她轻轻拍着闫梦忱的背,一遍遍重复,“我知道……”
凉亭里,沉施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
==
夜色沉凉。万籁俱寂。
安阳王府的某一处角落,最近的石灯笼似乎坏了,平日里也鲜有人走动,下人们疏于管理便懈怠了。已经连着好几日都不曾有人过去换上新的。
今日的晚风有点大,树影婆娑里,似有黑影一闪而过。
厉千星拢了拢衣襟,有些害怕地走在这条黑漆漆的小道上,身后没有一个人,只有自己的绣花鞋底踩过树叶的声音。
显得诡谲而凄清。
她已经很多次,自己走这样一条路了,很多个夜晚,婢女们熟睡后,她就会起身,这几日,她院中的婢女都觉得似乎格外嗜睡,晚膳过后没多久,基本就能睡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厉千星素来和善,似乎并没有介意。婢女们便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沿着小路一路走过去,晚风吹得她发髻有些乱,她低着头只顾走路,步履有些凌乱。
身前突然落下一个黑影,她一怔,后退一步,有些胆怯地看着身前的黑衣人。
来人全身拢在黑袍子里,连脸都看不清楚。
“为什么她没死!”那人看到厉千星,一改往日脾性,因着激动,双拳微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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