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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天下:将门商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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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老三人一下子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看着对面,失去了思考能力,压根儿不知道瞬息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暮颜第一次看到南瑾杀人,却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看到了全过程。最初的断魂大山脉,她看到的只是残局,虽然是满地尸体可是南瑾自己也是身受重伤,最近树林杀人,只听到惊呼惨叫,哪有此刻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这一次全程目睹,看着他瞬息之间取十七人性命,不是毫发无伤,而是对方根本就做不出任何反应!这般的速度、爆发、精准!
  暮颜甚至觉得,南瑾冲出去的瞬间,他周身雨势停了那么一刹那……她,是不是一直以来其实都低估了南瑾?
  雨。夜。
  滂沱大雨倾斜而下。南瑾一步、一步走向黑衣人首领。他上前一步,黑衣首领便后退一步,他走得极慢,脚步也不重,却步步踏在对方心间,如同一张大鼓,鼓点应和着他如雷的心跳声。黑衣首领就在这一步步中,白了脸,突然脚下一软,吧嗒一声,摔倒了。
  摔倒了他也不停歇,双手撑在身后扒拉着泥土,一点点往后退着挪腾,满身满手的脏污泥泞,狼狈至极。
  “说!谁派你来的?!”南瑾看着惊慌的首领沉声问道,以往总有些偏灰色的瞳孔里在这夜色中,凛冽的浓黑,满满的杀气凛然!
  留他一命,也就是这个目的。
  黑衣人看着眼前俯视着自己杀神一样的少年,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感觉,这个少年刚刚露的一手,太过于惊悚,恐怕小姐都不曾想过,暮颜身边这个沉默少年是这样的逆天手段!
  死神紧紧扼住了咽喉,恐惧从脚底一路蔓延上来,仿佛有枯瘦的爪子从地底深处伸出来,拽住了他的脚踝……他双手撑在泥地里,手指紧紧扣着烂泥,才能强迫自己不后退,身侧的泥水呈现一种令人作呕的红褐色,那是他带来的十七个手下的血,似乎还带着温热的温度。他闭了闭眼,一咬牙,强撑着不松口,“没……没有谁,是我自己要杀她!”
  闻言,暮颜嘻嘻笑开,撑着伞,提着裙子走过去。明明刚才她一路走来,裙子下摆早就脏地不像话,也不见她提,这会儿倒是又讲究了,提着裙子撑着伞优雅地走过去,弯着腰看他,问得意味深长,“那不知,阁下为何指名道姓要杀我?打家劫舍也不是这样的哦……”
  “我……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一个……一个废物点心,凭什么耀武扬威的!”他哪知道小姐为何要杀她,这会儿脑子几乎是空白的,随便胡诌了点听说的关键词……
  暮颜也不气恼,依旧笑地优雅而迷人,仿佛她不是身处这种雨夜林间泥泞小路遭遇袭击,而是冬日暖阳下缓步在自家后花园赏花的惬意,她看着他,直起了身,淡淡说道,“行吧。你说自己就自己吧。等把你也杀了,一十八具尸体我打包送还给礼部尚书家的小姐去,看看她怎么说?”
  “你!”几乎是下意识地惊悚抬头,看到少女意味深长勾起的嘴角,眼神促狭,才发现自己被套路了,可是此时否认,已经晚了。
  心中的惊惧愈发扩大,今日自己是活不下去了,但是小姐……怕是并不知道暮颜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整个帝都,都不会知道同时面对眼前的这俩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一个武功高强世间罕有,一个言笑晏晏间陷阱已挖。
  “我怎么会知道?”暮颜笑嘻嘻替他解惑,“这几日吧,恰巧我也没得罪什么人,也就那日撞到了你们家神色诡异的小姐,本来还不确定只是试探,但是你的反应就证实了啊!不过……你们家小姐手下没人了么,怎么就派了这么个小猫三两只?”
  她承认,她就是狐假虎威了。
  被人说成小猫三两只,却争辩不了,十七个人被瞬间抹了脖子,他还能怎么说?
  暮颜看着这怂包样,不屑嗤笑,“回去告诉你们家小姐,若是非要伪装成土匪劫案,就伪装地像一点……你见过劫匪么?过来的脚步整齐地跟军队行军一样,是你们傻还是我傻?”
  她似乎突然也觉得话太多了无趣,转身背对着黑衣人首领,看着来路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晰,说道,“瑾,把他绑了,连着那十七具尸体,一起送回将军府交给暮书墨,就说……麻烦他送去礼部尚书府,请高小姐先组织好语言,等我回去。”


第一百章 
  “不行,我得陪你。”考虑都不考虑就拒绝。他们这些人一起去他不放心,这几日接连遭遇暗杀,还有那个伪装尸体的人在暗处,难保这一路不会再来一次。还有那三个至今还傻不愣登仿佛吓坏了一样回不了神的人,暮颜如何护得住?
  “没事的。马车应该还在原地,我先陪你把这些尸体送过去,等马肯走了,你就把这些人送回去,再回来找我就行,我在下一个镇子等你。”她看着南瑾不赞同的表情,宽慰道,“我又没什么仇人,难不成一个个都埋伏着等着杀我呢?去吧,尽早赶回来就行。……再说,三月之期一到,也没有人保护我了,我总该面对的。”
  最后一句话,说地随意,却略带伤感,南瑾一噎,有种陌生的情绪,飘忽而过,不太抓得住。但他也明白,若这里一定要有个人送这些人回去,显而易见只能是他,当下也就不做声地同意了。
  “这……”闫梦忱如同被人点了穴道方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看着破布袋一样被南瑾扛着走的尸体,颤着声问道,“这到底是……?”
  他们刚刚其实还没走多久,马车拐个弯就看到了,他们发呆的这么一会儿,南瑾已经搬了一趟来回了。闫梦忱看着这个和自己一个院子相处地也挺久的南瑾,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她从最开始的恐惧,再到南瑾那雷霆反杀之后,就一直没回过神,那一刻太过于震撼,在偏远小镇长大,就算如今进了麓山书院也算进了帝都,可是杀戮这两个字始终离她太过于遥远。
  而她的这十几年人生,简单到根本理解不了何为杀戮。
  钱曾和陈小石其实也一样,令他们最震撼的已经不是十几个黑衣人雨天拦路截杀了。特别是钱曾,曾经的皇家太医院院首,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怎么可能跟这俩学生一样直接吓傻了?可是,谁能想到,一个将军府私生女,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边上跟着的沉默寡言的少年随从,竟然呼吸之间完成了这场一面倒的杀戮?
  “没事了,他们是冲我来的。现在都过去了。”暮颜撑着伞跟在南瑾身边为他挡雨,回头安慰闫梦忱,这安慰,等于没有。
  南瑾一手一个,搬得很快,暮颜有时候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也不在意,真的紧紧跟着,哪怕南瑾其实浑身上下撑不撑伞没什么区别了。
  闫梦忱其实也说不大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仿佛某种情绪从心脏里蔓延出来,在这雨夜里,冒着酸楚的小泡,说不太清,道不太明。好像只是雨天莫名的忧愁,又好像原本以为一个世界的人,近在咫尺,一转身就可以看见,却不曾想,他们其实——遥不可及。
  南瑾在雨里曝起的那瞬间,身上有一种光,那种光让他瞬间化身成另一个人,那个人手执匕首掀起腥风血雨宛若恶魔降世,以一人对十七人护所有人周全的背影却又似神祇降临,遥远而高不可攀。
  犹记得那个中午,少年跟在暮颜身后半步,自己问他,叫什么,暮颜说南瑾。南面的南,握瑾怀瑜的瑾,那是她余光注意到,这个沉默的少年染上了暖意的眸子……那时候她就想,这个少年真好看啊,做随从可惜了。
  如果现在告诉她,南瑾只是一个随从,一个不爱说话又有些木讷的随从,她绝对不信。
  就算她不懂很多事情,但是一个不受宠的三小姐的随从,会这么厉害?
  没一会儿,南瑾已经搬好了尸体,顺便把黑衣人首领也丢上了车,做完这些之后,他才低头看着自始至终撑着伞在自己身边的少女,低声说道,“那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等雨停。”
  “好。”暮颜点点头,将伞柄交到他手中,南瑾没要,却拗不过暮颜的坚持,最后接了伞把她送到闫梦忱伞下。
  闫梦忱的目光一直在南瑾身上,这会儿却有点不敢对视,低了头默不作声,她不太清楚自己奇怪的心理是什么。暮颜仿佛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挽着她,招呼了钱老和陈小石准备走人,也不道别,她不习惯道别。
  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南瑾低声叮嘱,“……自己小心。”
  步子一顿,她背着身,挥了挥手,又继续往前走,“好。”
  “……等我。”少年从未这般话多,竟似乎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这俩字说得很是感性。
  “好。”背对着南瑾的少女,微微一笑,笑容清丽而温暖,挽着闫梦忱的手臂,将一大半伞推到了她头顶。
  南瑾站在马车旁,目送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淡色的裙摆上,满是污渍淤泥,很是狼狈。她因为照顾闫梦忱所以大半边身子都在雨里,而另一把伞,她留给了自己。想起刚刚亦步亦趋撑着伞跟在身旁的模样,明明是一个世家小姐,却干起了小丫鬟的活。
  她很没有架子,从来不以世家千金自居,行事只凭心情,却又极其护短,对于自己人更是完全不在乎所谓尊卑。
  渐渐的,她的身影便被雨幕阻挡,看不真切。这是他们相遇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分别。他习惯了跟在她左侧,或者落后半步的位置,看着她说笑,或沉默。都是一种独有的安宁。
  就是这种安宁里,他几乎都快忘记了,总有一天,他还是会离开,而且不是像这次一般短暂,那一次,将会是永别,他再也不会回来。
  一想到这里,目光沉沉,染上了一丝烦躁的杀气,一转身几步回到马车上,翻身上车,狠狠对着马屁股一刀,马儿吃痛,长嘶一声,瞬间冲了出去,拉着马车跑了起来,根本没有刚刚死活不愿意走的模样,因着这剧烈的奔驰颠簸,车厢里滚成了一团……
  马儿在林中横冲直撞,根本没有路可言,他也不在意,只凭记忆中的大方向走,满身煞气目露寒光,就连狂躁的马都在这煞气里渐渐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跑来起来。


第一百零一章 
  而走着去小镇的师徒四人,被今日这一场雨淋地多少有点阉儿吧唧的,又被黑衣人吓得心神不宁的,一路上都不太说话,陈小石本就胆小腼腆,更是吓得面色惨白,这会儿抱着自己的小包裹微微抖着,眼神飘忽,都不太敢看暮颜。暮颜对此多少有点自责。
  陈小石和闫梦忱,都是属于她这个世界以外的人,可能见过的杀生不过就是杀鸡宰猪,如此抬手之间就是将人命当成草芥收割,瞬间打破了他们原有的温和的世界观。师姐此刻莫名的不大对劲的情绪,其实和陈小石的胆怯,有着相似之处。
  倒是钱曾,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见此刻尘埃落定,终于问出了口,“小颜可知,今日是谁要害你?”
  “老师,对不起……害你们跟着受惊了。”她自然知道,却不愿说。
  钱曾一听自然也懂了,这孩子肯定是知道却不愿说,听她方才提到高如玉,也许他也不适合知道。当下也不问,暮颜自己有主意,过多干涉也不好。但自己终究是他老师,还是难得遇到的好苗子,必要的时候,自己这把老骨头也是可以动动的。他的眸光一闪而过的犀利,将身边的陈小石又拉近了一点,雨势太大,这伞撑了跟没撑一样。
  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四人才出了林子到了小镇里。此刻早已没了来时的热闹,找了家旅店,吃了晚饭,叫了热水洗了澡,暮颜趁着师姐洗澡的时候,又去问掌柜的借了炉子熬了四碗姜汤,给每个人送了去。
  如此,才踏踏实实地睡了。
  ==
  而将军府。
  前阵子因着小主子们回府重新换上的红灯笼在雨夜里总显得凄凉,在冷风里飘零,甚至带着点诡谲气,阴阴森森的。
  此时已是后半夜,将军府没那么大规矩,对下人素来也是和善的多,如此雨天,没有紧急的大事自然不会有人上门。门房小厮搬了一床棉被,拢着袖子缩在门后无风的角落里,搭着脑袋睡着了。
  全世界都只剩下了哗哗的下雨声。喧哗,却又安静。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而痛苦的长嘶划破天际,划破雨幕,直直落在将军府门前,惊醒了本就浅眠的门房小厮。惊地其中一只红灯笼,吧嗒一声,灭了。
  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将军府的门房,也是有脾气的门房,这么大的雨,这么深得夜,不好好睡觉,过来吵吵嚷嚷,吵醒了主子们责罚下来怎么办?小厮气势汹汹地开着门,抬头就要骂,只是骂声全部堵在了喉咙口。
  来人他们自然是不认识的,最多算眼熟。暮颜一向习惯走后门,南瑾其实可以悄无声息地翻了墙进去找暮书墨,半点不会被人发现,可今日,他仿佛因着这雨夜,多了一丝杀伐之气郁结于心,就是想闹腾下。
  于是门房小厮打开门,看着这个明显不认识,却又有点熟悉的人。这个人浑身湿淋淋的,一头黑发湿哒哒挂在脑门上,很是狼狈,可是那双眼睛,在雨夜里凶悍无比,看着渗人,像是一尊杀神。
  还有后面那匹马,原地打着转,鼻子里呼呼喷着气,很是烦躁。在红灯笼下他们看得真切,臀部之上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地,这会儿腿都在打颤,难怪刚刚怎么听着那嘶鸣那么痛苦。
  一时间也有点怕,要骂出口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喉咙口。但也不敢把人放进来。
  杀神也不为难他们,说道,“去找暮书墨,如果不在,就去找暮云翼。”
  看他理直气壮地直呼主子们姓名,当下更慎重了,两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匆匆朝着暮三爷的院子跑过去。
  而此时暮书墨的书房里,三个黑衣人已经跪了半宿。暮书墨沉着脸,在书桌后呼呼放冷气放了半宿。
  墨一也很无奈啊,前几日他派了墨二墨三暗地里受命保护三小姐安危,在暗处跟得好好地,也没什么大事。一直以来还以为三小姐压根儿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昨日还在嘚瑟主子给了个轻松的活儿,毕竟三小姐也是乖巧,不乱跑,不惹事,基本没他们出手的机会。哪知道今日,三小姐就把他们给甩了……甩了……了……
  被一个少女轻而易举地甩了这件事,他百思不得其解。墨二墨三是三爷训练出来的暗卫副首领,如今被一个小丫头说甩就甩了,以后这面子往哪搁?以后还怎么带领那帮手下?
  但当下也没办法,只能跑回来负荆请罪。等他们一五一十交代完,主子都没开口,也没让起来,就这么一直跪着。
  于是……跪到了现在。小谭敲开书房房门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可是小谭一开口,他就觉得有点悬。
  因为小谭急匆匆进来,脸色很严肃,连行礼都没行,只说了一句,爷,小厮说门外有人找,我就跟过去看了,是三小姐身边的随从,还带了一马车的……尸体……
  然后,整整半宿黑着脸陪着自己的暮三爷,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一下子冲了出去。墨一觉得,今晚自己,凶多吉少。轻而易举被一小丫头甩了这件事,已经不足挂齿。
  果然……一刻钟以后,三爷回来了。
  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五花大绑着的黑衣人,和十七个尸体。那个随从倒是没见到,但是那十七个尸体,连三爷看到以后都愣住了。
  所有伤口一模一样,一样的深浅,一样的位置,一样的角度,就像精准量过的,这哪叫杀人,这叫艺术。
  “这……这是谁干的……?”他胆战心惊地问道。
  小谭努了努嘴,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再看三爷黑的跟锅底一样的脸,他赶紧咽了回去。太没眼力见了,这个时候应该尽量降低存在感。
  不过,这时候三爷明显关注点不是自己了,他悄悄松了口气,就听三爷用这么多年最最冷酷的声音说了句,“去,把礼部尚书,请来!”
  请来二字,隐隐透着杀伐肃杀之意。小谭浑身一颤,下意识就跑了出去。下大雨算什么,这时候的暮三爷,比下大雨可怕多了。


第一百零二章 
  小谭方才跟着,自然听到了南瑾的话,这批人是礼部尚书家的,想想也是怒火冲天,他家三小姐虽然人是不出彩了点,但是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礼部尚书派了人来追杀?!啊呸!什么不出彩,那是相当的出彩!只是你们眼拙看不到!
  当天晚上,整个将军府都沉默在一种诡异的气氛里。
  先是门房小厮被一马儿嘶鸣惊醒,然后三爷急匆匆去了大门口,带回了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和十七具尸体,再然后,小谭就冒着大雨出了门,一炷香的时间后,礼部尚书高进冒雨前来,佝偻着背战战兢兢的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第二日,礼部尚书之女高如玉截杀朝廷委派的前往临泽镇的钱曾师徒四人的事情,如同惊雷炸响在暴雨方歇的熠彤上空,惊呆了熠彤所有嗅觉灵敏的朝臣们——这注定了礼部和将军府必将势如水火!顺便……高进这是直接打上了陛下的脸……
  果然,帝王大怒,捞起手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跪在大殿之上的礼部尚书额头瞬间血流如注,年迈的礼部尚书几乎昏死过去,当场就被抬下去了。很快,圣旨就到了尚书府,高进被直接罢免,高如玉收监等候发落。
  此时,人们才发现,高如玉,失踪了。
  ==
  “荒唐!”红宝石甲套重重捶上座椅扶手,栖凤宫里的皇后娘娘怕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失了淡定端庄,怒气冲冲地表情都有些扭曲,冲着一米之外跪着的黑衣人呵斥,“你是脑子被撞坏了还是最近下雨淋傻了?高如玉!是谁让你擅作主张派人截杀的?!你不知道那是陛下圣旨派出去的?你这是在打杀陛下的脸你不知道么?!你截杀就截杀了,怎么被人直接十七具尸体丢上了门?!”
  跪着的黑衣人,身体微微颤抖,身形娇小,因着被呵斥,抬头看来的目光惊恐万分,她匍匐在地,颤抖求情道,“娘娘,救我……”
  失踪了的高如玉。
  “救你?!”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以此来平复情绪,看着高如玉的神色晦暗不明,她终是似乎有些不忍,道,“你要本宫如何救你?朗朗乾坤、证据确凿,就算本宫愿意包庇你不忍你深受囹圄之苦,可是陛下呢?陛下需要给将军府一个交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高如玉……本宫一直觉得你聪慧,这次你……糊涂啊!”
  “可是娘娘……那日城南破庙回来,我被她发现了!”她如同溺水之人,攀附着最后一根稻草,这个时候提起城南破庙,意思就有些微妙了……
  皇后的眸色深了深。未说话。
  栖凤宫大白天的门扉紧闭,宫女们一溜烟守在门外,没人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却都胆战心惊地知道若是发出丁点声音,便可能是死罪。正殿内,焚香袅袅,牡丹花香雍容华贵,紫色绉纱层峦叠嶂般宛若仙境。
  有只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狗儿,踱着小步子跑向皇后,皇后附身,轻轻抱起抚摸它柔软地绒毛,精致甲套微微翘起,狗儿懒洋洋趴下,半眯着眼。
  身后,嬷嬷垂手而立,不动声色。
  高如玉就在这样的安静里,湿透了后背衣衫。她知道她在兵行险着,可是没有办法。
  许久,皇后娘娘又叹了口气,甚是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继而挥了挥手,“你且下去吧。找个安全的地方先窝着,容我想想办法。”
  她赌对了。高如玉脸上微微露出喜色,拜谢了皇后娘娘,从一直来往的偏门溜出。
  栖凤宫里,皇后娘娘看着腿上趴着酣睡的狗儿,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朱红唇瓣娇嫩欲滴,残忍吐出一个字,“杀!”
  凛冽杀意惊醒了狗儿,扑通一声跳下地,溜了。
  嬷嬷点头,无声退下。
  皇后看向自己呵护地完美的指尖,笑意深深:高如玉,是你提醒本宫——你知道的太多了。
  高如玉失踪后的第二日,有人在苏香河里,发现了浮起来的高家小姐发白的尸体。
  ==
  当然,就这件事,还有人发现了更微妙的细节。
  青影。
  作为大理寺卿的得力助手,青影去义庄一向是畅通无阻。十七具尸体显而易见不会停在高府,只会摆在义庄等着几日后下葬。
  毕竟事关暮三小姐,主子听闻就发了大火,他也就是去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
  “你是说,你怀疑那日城南破庙里的十二具,也是南瑾所为?”彼时谢锦辰坐在廊下看书,书也没看进去几页,心里乱糟糟的,心想那孩子刚出发,就遭了暗杀,接下来万一还有危险呢?就见青影面色凝重地回来,说了他的怀疑。
  “不是怀疑。属下几乎可以确定。虽然伤口部位不同,但是一样细小、一样精准,一十七具尸体,所有伤口一模一样!”这样的人才何其稀少,怎么可能在熠彤同时出现两个,又相继杀人?既然不会这般巧合,那么只能说明一个真相——两次都是同一个人,暮三小姐的那个漂亮地有些过分的随从,南瑾。
  他们查不到来历,查不到过往,甚至连名字也是暮三小姐取的,之前的一切,独独属于他的一切,都是空白。
  这还不够说明问题么?他们的情报系统,何时这般形同虚设?
  谢锦辰沉默了。
  他喜欢她,想娶她为妻,并且此生此世只此一女,令他见之欣喜,思之微甜。这份感情,从最开始就已明朗,他呵护地小心翼翼,就怕吹了风,淋了雨。
  因着用心在意,所以也了解,暮颜对身边人何其看重。如若真的证实当日城南破庙伪造伤口意欲栽赃的是南瑾,那么一旦他动手,也就永远失去了她。
  他迟疑,青影却急切,“公子!您忘了么,那日彤街窄巷,暮三小姐也在!”青影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哪怕他觉得那位小姐很好,可是,公子的安危,不容有丝毫闪失。
  若公子下不去这手,他来!
  谢锦辰皱着眉,许久,很是疲惫地起身,腿上白色长毛毯子疏忽间滑落,他也不去捡,他清晰地感受着双腿站立的感觉,还有些微微地疼,可是这疼,都让他满心欢喜而激动。谢锦辰看着天空阴云,喃喃道,“再等等……”
  他不想失去她,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想此生,与她共度。


第一百零三章 
  事情还是回到最初的源头,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少年敲开了将军府的大门,引起了多方主意。
  事后有人问门房小厮,可是小厮也是支支吾吾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始终惊惧于那个雨夜仿佛从天而降的少年,后来他们才知道,那是三小姐的随从。那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三小姐。
  而那个少年将尸体和暮颜的交代一起转呈给了暮三爷之后,就换了马再次冲进雨幕,疾驰而走了。于是,当暮颜第二日一早,推开房门,看到碧空如洗,而浑身衣服都没换湿漉漉贴着身的南瑾眼底淡淡青黑时,突然就笑了,那笑容,亮若星辰璀璨。
  她说,“早,瑾。”
  仿佛不曾别离,仿佛始终都在。
  ==
  南瑾回来了。雨也停了。五人吃了早膳,租了一辆马车,匆匆就上路了。
  索性,这件事之后,也就没有什么突发事件了,陈小石也似乎终于恢复了过来,恢复了他腼腆害羞的模样,只是依旧不太敢看南瑾,眼神飘忽不定。
  南瑾的恐怖指数,恐怕会成为他这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们是在第五天的中午,到了临泽镇。
  临泽镇里,一片狼藉,其实这是大雨下的最早,也最久的地方。被摧毁的房屋随处可见,残桓断壁被覆盖在淤泥之下,一些小小的帐篷被支了起来,伤者被安置在里面,有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所有人不管受没受伤,都严阵以待,神情严峻。
  看到他们一伙五人,护卫过来询问,知道是熠彤来的医者,才放了行。
  他们去帐篷去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钱老友人,却有好些人认出了当年在临泽镇行医好几个月的钱老,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儿,几乎整个小镇都知道了。
  一时间,原本有些低沉的小镇,也带上了欢喜。朴实的百姓最是好客,还有村民立马去海边捕了鱼送过来。大概半个时辰后,风尘仆仆的友人就来了。
  钱老的友人叫杨家兴,当年钱老离开后,他就在这小镇定居了,开了家小医馆,做起了小镇唯一的大夫,这些年一直在这里,也没有娶妻生子。杨家兴过来之前,显然是去采药了,药篓子还没放下,是个很粗犷的男人,肤色黝黑,身材高大,双颊通红,五十来岁的模样,孔武有力,嗓门很大,一见面就喊,“你个老家伙怎么会来?!”
  看得出很是惊喜,过来一个熊抱,暮颜明显看到钱老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当杨家兴得知他们便是帝都派来帮忙的,热情地一定要他们去休息休息,说着就往医馆带。医馆没有受太大的影响,只是有一处屋顶被大雨冲破了漏了水,小部分药材被浸泡了,但大体还是好的。此刻,医馆里也住了些伤员,都是伤势比较重的。
  当下,所有人也都不休息了,挽了袖子就帮忙,抓药、煎药、包扎伤口,就连南瑾都上去当苦力搭把手,突然多了五个劳动力,办事效率明显高了很多,但也是不知不觉一直忙到了夜晚才算稍微告一段落。
  有村民带着鱼汤、饭菜过来,伙食并不好,然而这种条件下,谁也不挑,更何况,忙了一下午,早饿得前胸贴后背,闫梦忱吃了个大饱,见暂时没什么事情,拉着暮颜就去海边看海。
  这个小镇出来的孩子,在熠彤总显得有些拘谨,这会儿如鱼得水般,整个人活了起来,虽然……看着南瑾还是有些别扭。
  小镇其实很小,没什么可逛的,不过沙滩之上倒是有些人,三两扎堆唠着嗑。天灾刚过,劫后余生的人们似乎格外珍惜,脸上几乎没有愁容,三人一路慢慢走,听着他们的话题也是关于出海和收获的话题,那些关于灾难,关于废墟的,只字未提。
  见到他们,几个原本扎堆聊天的妇人走了过来,好奇地开始攀谈,从帝都,聊到大城市,从大城市,聊到大城市的姑娘真美,真白……再到后来,就是询问年龄,是否婚嫁……
  接着,就开始推销自己家的儿子,顺便言语之间再贬低一下对方家的儿子……
  ……
  如鱼得水的闫梦忱闫师姐,终于在这样热情而友好的相亲氛围里,羞怯地躲到了暮颜背后,眼神飘忽地看了看南瑾。
  闫梦忱躲了,妇女们又把目光聚焦到了另一个姑娘身上,这姑娘话不多,看着笑眯眯也挺和善,刚想上去唠两句,身旁南瑾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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