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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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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的是恶露。
  产后随着宫内蜕膜的脱落,都会产生恶露。恶露没什么异味,只是要持续一到两个月,快的半个月就干净了,具体时长因人而异。楚明昭身上其实早几天前就干净了,但她觉得还是需要观察休养几日。她知道裴玑已经清心寡欲了好几个月,如今忽然告诉他可以开荤了,他不把她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就怪了。
  楚明昭踟蹰了一下,老实道:“干净了……”她见他两眼放光,心里有些发毛,“你不会是想在这里……”
  “当然不是,我有那么禽兽么?”
  “有!”
  裴玑低头吧唧亲她一口:“既然你这样说,那我晚上就坐实了吧。”
  楚明昭缩了缩脖子,嗔瞪他一眼,伸手要往他手臂上打,临了却又想起他被她掐出来的伤,心里登时软得一塌糊涂,于是又重新拥住他。
  此刻外头的动静已经基本平息下来。裴玑掀帘子往外看了看,回头道了句没事了。
  他一从马车上下来,就详询了何随外头的状况。何随说那伙刺客已经抓住了,只是他们坚称不是楚圭派来的人。
  “臣觉着这事儿很蹊跷,”何随凑近附耳道,“他们说他们是鲁王派来的。”
  裴玑凝眉:“大哥?”
  何随点头:“臣也觉得不可思议……您看这事儿……”
  裴玑冷笑道:“把他们带回去,仔细鞫问。你们锦衣卫那里刑讯不是有很多花样的么?”
  何随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又听裴玑交代道:“不要惊动父皇,你暗中审一审。”
  何随有些不解其意,但随即想裴玑大约自有他的道理,便点头退下。
  楚明昭回宫后抱着儿子哄了一回,就听人禀报说圣上驾到。
  裴弈这回来,带了五个美貌宫人来。他说裴玑这边伺候的人手不够,便顺手挑了几个宫人赏给他。
  裴玑的面色立时就冷了下来。
  他这里伺候的宫人的确很少,他从前在王府里住着时身边的丫头也是没几个。他不喜欢让婢女们伺候,清宁宫这边的宫人也几乎都是伺候楚明昭的。只是眼下他父亲这举动背后存的什么心思,简直不言而喻。不过他若是当面拒收,又是一番争执,所以他打算等他父亲走了再处理了这群人。
  裴弈见自己儿子只是脸色不好看,并没严词推拒,倒是觉着有些新鲜。
  楚明昭虽出了月子,但他听闻儿子并未与她行房,猜测她身上大约还没干净,便适时地选了几个宫人送过来。这几个的容貌虽远远不及楚明昭,但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且胜在身子方便。他赝本在楚明昭坐月子时就想塞人的,但那阵子因着他不肯立楚明昭为太子妃,父子两个剑拔弩张的,他担心儿子心里过于抵触,便暂且没去办。如今过去月余了,他觉得该试试了。原本太子是不该和宫人有染的,但如今状况特殊,他也就不计较那么些了。
  阿玑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几个月没沾腥,他就不信他熬得住。
  裴弈让清宁宫的管事牌子将那几个宫人带下去安顿,转过头去抱小孙儿——虽然这孩子似乎不太喜欢他,但他还是很喜爱这个小孙子的。
  楚明昭知道裴玑自然会处理了那些宫人,但心下仍有些郁郁,连带着她将孩子交给内侍时,也很有些不情愿。
  楚明昭眼睛一直定在儿子身上。儿子方才还在她怀里安安静静地啃自己的手指头,等到一转到裴弈怀里,小脸一皱,“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任裴弈怎么摇晃都哄不住。
  裴弈心里也是纳了闷儿了,不肯信邪,回忆了姚氏是怎么逗孩子的,将脸凑近笑着逗弄。谁知他刚一靠近,怀里的小孙儿立时伸出小手往他脸上一通抓挠。一个多月大的孩子力气很小,但楚明昭近来在训练儿子抓握,初见成效。目下小家伙显然是拿他祖父的脸来练习了,小手挥舞间有时还会勾到裴弈的胡子,扯着倒也疼。裴弈忙喊停下,但小孙儿一面哇哇哭一面挠他,两头不耽误,哪顾得上搭理他。裴弈平日里高高在上,怎会有人敢这么对他,但眼下却是没奈何,一时被弄得十分狼狈。
  一旁的众人都憋着想笑,却又不敢,一个个低头忍着。
  裴弈挣脱了孙儿的魔爪之后,只好又将孙儿交还给了楚明昭。裴玑在一旁暗笑,看来儿子很上道啊。
  楚明昭低头时也是忍不住地笑。她将孩子抱在怀里哄了没一会儿,小家伙便重新安静下来,打个奶嗝,继续啃手指头。
  裴弈一脸困惑地望着小孙儿,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孩子这样抵触他。他从清宁宫出来时,裴玑看着犹自一头雾水的父亲,眉尖微挑:“父亲往后少给儿子和明昭添些麻烦,兴许哥儿就能对父亲改观了。”
  裴弈心道一个奶娃娃哪来的改观不改观,随即又蹙眉道:“什么叫添麻烦?”
  “父亲应当清楚儿子在说什么,”裴玑远眺天际的流云,“儿子的心意不会改变,父亲若是不信,儿子大可以向父亲证明决心。”
  裴弈不以为意,他始终认为裴玑不要旁人不过是少年人的一时热血,日子久了自然会消退下去。
  裴弈将要转身离开时,忽而又回头道:“眼看着就正旦了,语姐儿转过年就十五了,阿玑有没有驸马人选举荐?”

  ☆、第九十五章

  裴玑脑海中闪过几个人,旋即又笑笑,道:“父皇自己拿主意吧。”
  “阿玑是有什么不好说的么?”
  “儿子没想过这个问题,”裴玑道,“一时之间不好草率提议。不过,这桩婚事没什么可谋划的吧?除非父皇想特事特办。”
  裴弈凝眉。确实是如此,驸马并不是一个好差事。当年太…祖朝时,公主还有下降于公侯之家的,但后来驸马的出身越来越低,渐渐多从平民或者小吏家中选出。而且子弟被选中的人家,近亲中便不能再出仕为官,即使已经入仕的也得致仕回家。以故诗礼世家、衣冠世胄,俱不愿与皇家结亲。
  楚圭之前嫁出去的楚明淑与楚明岚两位公主都是特事特办,并未褫夺范、陆两家的入仕之权。否则若是沿袭前头的那个定例,那就不是联姻,而是招怨了。
  裴弈心里也是想特事特办的,毕竟招一个白丁做女婿于他而言实在是没有任何用处。与其如此,还不如在臣工之中选一个上进后生呢,哪怕如今官位不高,将来也迟早能成为助力。
  裴弈见儿子只是不肯说,只好悻悻而去。他实则很喜欢跟阿玑商讨事情,因为他总能想到许多他思虑不到的地方,也总能找到最好的解决法子。但显然这回阿玑不欲多言,亦或者是不愿插手,他也想不明白原因为何。
  裴玑送走父亲之后,转回头就召来了清宁宫的管事牌子刘全。
  裴玑问起那五个宫人何在,刘全答说都去管事姑姑那里学规矩去了,预备着安排在他身边伺候。
  裴玑摆手道:“别往我跟前儿带,找个错处,都打发了。”
  刘全愣了愣:“殿下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随你遣送到哪里,只要别让她们待在清宁宫就成,”裴玑眉尖微挑,“更别让她们出现在我面前。”
  刘全为难道:“可她们是……”是陛下送来的啊!
  “我管她们如何,”裴玑抬手一指刘全,“我告诉你,你若是办不好这件事,也不要在这里待着了,懂么?”
  刘全忙忙点头,心里却是叫苦不迭,夹在皇帝与太子中间真是受罪。
  裴玑折回去找楚明昭时,她刚哄儿子睡下。她听说裴玑已经将那五个宫人处置了,微笑道:“夫君很自觉啊。”
  裴玑伸手一把将她拽到怀里,笑得意味深长:“那有没有什么奖励?”
  “显然是没有的,”楚明昭坐在他腿上,顺手搂住他脖子,“不过我觉着万岁似乎少送了两个,应该送七个给你,七仙女天天围着你转,岂不是美事一桩?”
  “她们那样的怎么会是仙女,仙女得是你这样的,长得好身段好,连嗓音都好听。”裴玑话未落音便凑上去亲了她一口。
  楚明昭明知道他是在奉承她,但不得不承认这话听着十分受用。她懒洋洋地趴在他肩上蹭了蹭,偏头问:“方才陛下又与你说了什么么?为什么你在外头待了这么久才回来?”
  “父皇问我觉着该选谁给语姐儿当驸马。”
  楚明昭忽然喷笑出声:“你是不是举荐了范循?让他再当一次驸马。”
  裴玑挑眉道:“我也觉得这是个除掉情敌的大好时机,但是范循刚甩掉楚明岚,若是跟着又被塞一个公主过来,我怕他承受不住会再干出什么疯事来。毕竟他从前干过的疯事也不少。你还记得他当初是怎么阻止我们成亲的么?”
  楚明昭回忆起当初那件事还有些不寒而栗。她轻叹一息,道:“其实我无法想象范循将来会娶个什么样的老婆……不过,你居然没有卖了魏文伦?”
  “我如今可不敢卖了魏文伦,我怕他罚我抄书。我的工夫宝贵得很,”裴玑一手揽着楚明昭的腰一手按着她后脑,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楚明昭一个激灵,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大白天的,你不要乱来!”
  “不要慌,”裴玑一面将她打横抱起来一面道,“我先练个手儿,我们晚上再好好乱来。”
  楚明昭想起他之前在马车上听说她身上干净了之后那亮得慑人的目光,才不信他的鬼话,手上拽得越发紧了,顾左右而言他:“我们来讨论一下语姐儿的驸马到底由谁来当合适吧……”
  “这种事该是父皇头疼的。不过父皇即便是特事特办,想来大多数世家也都是不愿结亲的,毕竟皇家后头会不会变脸儿也是不好说的。没准儿选驸马的风声一放出来,那些未婚的子弟们就要速速定亲躲官婚了,”裴玑将她放在床畔,“所以父皇会不会把主意打到朝中上进的年轻后生身上也很难说。”又轻叹道,“我不提魏文伦,却不表示父亲想不起他来。”
  驸马不能与公主如民间夫妻一样过日子,并且有诸多限制,光是管家婆这一项就十分惹人厌烦了。裴玑知道举荐魏文伦相当于害了他,所以才没在裴弈跟前多言。他还是很赏识这个耿介的臣子的,虽然魏文伦当初险些就娶了楚明昭,但他不至于因此就针对魏文伦,他心胸没有那样狭隘。
  楚明昭忽然有些同情魏文伦。当初江阴侯夫妇死活都要把嫁不出去的宋娇塞给魏文伦,如今裴弈又很可能将烫手山芋抛给魏文伦。
  裴玑见她出神,一使力将她压倒在床上:“不准想别人!你应该满脑子想的都是我才对。”
  楚明昭撇嘴:“不要脸。”
  裴玑不满道:“你说什么?”
  楚明昭软声撒娇道:“我说不要这样嘛,讨厌。”
  裴玑登时浑身一震,通体骨头都酥了。
  楚明昭趁势推开他,刺溜一下从他身下滚出,几步跳开,得意地笑:“我机智吧?”
  裴玑轻哼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晚上走着瞧。”
  裴语也知道自己父亲近来在为她物色驸马的事。姑娘家没有不关心自己婚事的,然而她不好亲自去探她父亲的口风,便转而跑来找楚明昭。她知道他父亲有什么事都喜欢和她二哥商量,而她觉着她二哥知道的事她二嫂大抵也知道。何况她如今镇日待在宫里也着实闷得慌,很想找人说说话。
  自打她开窍之后,她就一直在极力地修复与她二嫂的关系。但成效并不是那么理想,她二嫂显然还是无法忘记当初她害她的那件事。裴语对此十分沮丧,但她转念想想,若是换做她那样被人算计,她大约也无法释怀。毕竟那一招实在太阴毒,若真是成了,那便是死无全尸。
  裴语对于她那个月余大的小侄子喜欢得紧。小孩子软软小小的一团,多好玩儿啊。逗小侄子简直成了她近来的一大嗜好,于是她往清宁宫这边跑得越发勤了。
  裴语听说了她父亲给她二哥塞了五个美貌宫人的事,但她翌日来到清宁宫时,发现伺候的宫人还是原来那一拨,并没瞧见什么生面孔。
  她想到她二哥的雷霆手段,当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对着坐在桌前用早膳的楚明昭感慨道:“二哥对嫂子真好啊,我将来的夫君若是能有二哥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楚明昭想到那个禽兽昨晚是怎么蹂…躏她的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果馅儿蒸酥。
  “二嫂你怎么不说话?”裴语说话间又疑惑道,“二嫂怎么这会儿才用膳?这都近巳时了啊。”
  楚明昭慢慢咽下那口蒸酥,道:“起晚了。”
  裴语随口问:“二嫂昨晚睡得很晚?”
  楚明昭深吸一口气,岔题道:“语姐儿来找我什么事儿?”
  “哦,我想问问……”裴语正自羞赧,目光忽然又定在了楚明昭的颈部,惊道,“二嫂,你脖子根那里为何会有淤青啊?怎么弄的?”说着话就要上前来查看。
  楚明昭一惊之下低头一看,忙扯起衣领遮住那块,躲开裴语的视线:“没什么,大约是磕的。”
  裴语不解,磕能磕成那样子么?但她嫂子不愿说,她也不好再问。她重新坐回去,让楚明昭屏退左右,旋即道明了来意。
  楚明昭一面注意遮着自己脖子上的吻痕,一面暗暗咬牙,她现在浑身都是这种红痕。那个禽兽昨晚一直折腾她折腾到四更天,来来回回不知道换着姿势要了她多少次。后来她瘫软在床上连翻身都不想翻,他倒是神清气爽地走了。
  她一直睡到辰正还是睡不醒,但也不敢继续躺下去,只好顶着困倦勉强爬起来。
  楚明昭在裴语的再一次呼唤下才回神。想起她方才的问话,楚明昭理了理思绪,将裴玑的意思大致说了说。
  裴语脸颊微红,小声问:“父皇真的可能招那个魏文伦做驸马么?”
  楚明昭摇头道:“这个也说不好,圣意难测。”
  裴语踟蹰一下,凑过去道:“我听说魏文伦是嫂子父亲的学生,嫂子应当见过他吧?他长得……好看么?”
  楚明昭暗道小姑娘果然最在意这个,看来她这小姑子跟当初的小明昭一样喜欢看脸。
  楚明昭觉得魏文伦要真是摊上驸马的差事也是倒霉,何况她父亲原本便对魏文伦满心愧怍,她就不要推波助澜了。这样想着,她随口胡诌道:“我没见过他,不知他相貌如何。”
  裴语遗憾道:“我忽然好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头先在广宁的时候就听闻过他的名号,众人都道魏文伦是个不世奇才,天下学子皆不能望其项背。只是我没想到我有一日可能与他搭上干系……”裴语说着说着便越加好奇,读书这么厉害的人,容貌会不会也十分出众呢?
  楚明昭无心揣度裴语的心思,她如今吃饱了反而更困,当下起身,打算去睡个回笼觉。她站起来时,腰部又是一阵阵的酸痛,扶着桌子立了片刻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裴语奇道:“嫂子这是怎么了?”说话间就要来扶她。
  楚明昭又在心里骂了裴玑一句禽兽,摆手道:“不必了,我去歇会儿,语姐儿自便。”
  裴语一头雾水,她嫂子怎么那么奇怪?
  裴玑回来时,楚明昭正拿着拨浪鼓让儿子练习抓握。裴玑上前来逗儿子时,楚明昭哼了一声,转身欲走,却被裴玑一把拽住。
  “不要生气了,”裴玑将人搂在怀里,“我反省过了,昨晚是我不对,我不该折腾你那么厉害。”
  楚明昭心里刚道了句这还差不多,就听他继续道:“一下子这样你肯定受不了,回头咱们循序渐进着来,譬如今晚折腾到三更,等你适应了,咱们再……”他见楚明昭要扯开他的手,笑吟吟道,“你看儿子都在笑你。”言罢,看了看正咧着小嘴冲两人笑的儿子。
  “儿子是在笑你不要脸!”
  “哪有,”裴玑转头朝着摇车里的小家伙笑道,“哥儿是不是在笑娘亲?是的话,摇一摇手里的拨浪鼓。”
  楚明昭还不信邪了,这么小的孩子能听懂话才怪。她正等着看裴玑尴尬,就见他迅速腾出一只手握住儿子拿着拨浪鼓的小手晃了两下。儿子似乎是受到了启发,咯咯笑着举起拨浪鼓摇了摇。
  裴玑转头看向她:“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楚明昭心里默默道,傻儿子哎,你被你爹忽悠了……果然要让儿子离他远些,不然回头会变成一丘之貉的。
  裴玑哄好了媳妇,便与她说起了一桩正事。
  “那帮刺客的底细已经查清楚了,”裴玑语气一低,“确实是大哥那头派来的人。”
  “啊?”楚明昭深觉不可思议,“大伯真要刺杀我们?”裴琰脑袋被门挤了?
  “是,也不是,”裴玑顿了顿,继续道,“他的目的大约不是真的刺杀,而是嫁祸。据那帮刺客供称,雇他们来的人说被一旦被擒就说是鲁王派来的,等这事闹到了御前,就改口称是太子贼喊捉贼,要嫁祸给鲁王。”
  楚明昭哭笑不得:“你的储位稳得很,为何要嫁祸于他?”
  “我猜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因为鲁王迟迟不就藩,太子蹀躞不下,要赶鲁王去封地。”
  楚明昭敛容,攒眉道:“他真的开始着手夺嫡了?他哪里来的自信能斗倒你?”
  裴玑沉吟片时,又摇摇头,笑道:“左右我是不惧他的,且看着吧。不过我觉得他背后有人在帮他,宗吉与我说起他近来的异常时,我就有这样的猜测。”
  楚明昭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裴琰什么时候这么不自量力了?
  裴语没在楚明昭那里得到准信儿,心中的好奇反而越发强烈,想要暗中看一看魏文伦长什么样。她思来想去,决定去找她二哥来帮这个忙。
  她跑来找裴玑时,他正坐在书房内翻看奏章。裴语立在书案前,红着脸小声道明了来意,末了赧然道:“二哥只要行个方便就好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第九十六章

  裴玑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裴语,斩钉截铁道:“不成。”
  裴语讶异道:“为何?”
  裴玑不想说破缘由,便只是道:“文华殿在外廷,你一个公主跑去那边委实不妥。”
  “我就藏在槅扇后头瞄几眼,不会有人发现我的,”裴语继续劝说,“二哥只要提前让我躲进去……”
  “多言无益,”裴玑断然截住她的话,“不成就是不成。”
  裴语一旦见到魏文伦本人,势必会对他生出十分的满意来,到时候万一再跟他父皇一拍即合,那这事就更乱了。
  裴语又说了半晌,但裴玑都没有任何转意的意思。裴玑见她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干脆道:“你去看什么呢,魏文伦念书是好,但长相实在是寻常,站在人堆儿里就找不出了。”
  裴语闻言不免失望:“那真是可惜了……”略一犹豫,作辞道,“那不打搅二哥了。”
  裴玑望着裴语离去的背影,眸光微动。他能瞧出,裴语并没死心。她一个公主镇日待在深宫里无事可做,如今好容易抓住一件事,并且还是与她的终身大事息息相关,她无论如何都会亲自去一探究竟。
  裴玑轻叹一息,看来他要跟文华殿那边的宫人内侍打个招呼了,以免裴语不声不响地溜进去。
  东宫讲官并非每日都要来文华殿授课,而是实行更番制。这日正轮到魏文伦来讲授。
  魏文伦与几位同是今日当值的同寅在早朝散后,由奉天门赶往文华殿。他近来很有些烦躁,他姑母总是为着他表妹与他的婚事来跟他母亲说项,极力想要撮合他表妹与他。然而他实在是对他那个表妹生不出什么男女之情,他再三与他母亲说定要推掉。他母亲顾忌着姑肉不还家的说法,倒也不勉强他,只是难免又问起他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姑娘。
  魏文伦抬眸望向头顶的深蓝天幕,心头思绪万端。他也不知道他想要个怎样的姑娘,他见今只是深刻地体悟到,有些烙在记忆深处的人与事是很难被抹去的,即使物转星移,即使沧海桑田。那些年少时的悸动与神驰,早已渗入骨髓,就如同那日暄妍春光里跌落枝头的飞花,将与泥土融为一体,不可分离。
  魏文伦觉得自从添了小皇孙之后,裴玑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面上的笑也更多了些。他心中说不黯然是假的,但也只能忍耐着不表露出来,宽慰自己日子久了自然会好起来。
  结束了今日的讲读,已近午时。
  裴玑彬彬有礼地与诸位先生一一行礼作辞,轮到魏文伦时,裴玑小声绰趣道:“魏先生今日又有些心不在焉啊,若是再这般,我必当禀于父皇,罚先生的俸。”
  魏文伦面上神色不动,垂眸道:“殿下昨日听授时心神不专,出恭五次;前日晚到一刻,出恭六次;外前日交上来的书翰字迹潦草,全无往常鸿鹄群游之势,想来临字时三心二意了。此外,另有……”
  “好了好了,不罚俸不罚俸,先生莫去父皇跟前告状便是,”裴玑忙打住他的话头,心道合着魏文伦这家伙连他每日出恭几回都记着,“魏先生快去用膳吧,晌午了,先生想来也是饥肠辘辘。”
  魏文伦微微施礼,转身往殿外而去。
  裴玑望着魏文伦的背影直是笑个不住,他一直以为魏文伦是个完全的忠鲠之臣,没想到他还挺有意思的。他听课时的确有时候不专心,那是因为那些讲官所教授的东西他已经学到烂熟了,他坐在一旁听讲的多数时候都只是在留意讲官本身,看哪些讲官所言出新又在理,哪些讲官才高又忠直,哪些讲官言行沉稳堪当大任。
  这些日子下来他几乎将这群讲官的学识品行都考量了个遍,自然有更多的空闲去思虑旁的事情。譬如他大哥预备何时造反,譬如瞿老爷子是否在暗中看着这所有的一切。
  裴玑轻声一叹,他也有些饿了,是时候回去陪媳妇用膳了。
  他刚步至殿外,一抬头却正瞧见魏文伦立在阶下,对面站着羞涩垂首的裴语。
  魏文伦沉容道:“公主请自重。”
  裴语刚要说话,抬头就瞧见了裴玑。
  裴玑微微蹙眉,当下快步上前,询问出了何事。
  魏文伦转头朝他行礼道:“禀殿下,微臣走至殿外时遇上了前来文华殿寻殿下的公主,公主问臣是何人,臣依实答了之后公主便不准臣离开,说要找殿下来。”
  “二哥,”裴语走到裴玑身侧,瞟了魏文伦一眼,小声道,“二哥骗我啊,这哪里是扔进人堆儿里找不出的人啊,明明很……”
  裴玑面色微沉,不待她说完,便示意魏文伦赶紧离开。魏文伦道了谢,拂袖离去。
  裴语张了张嘴,回头道:“二哥是不想他做驸马?”
  “你想让他做驸马?”裴玑反问道。
  “我……”
  “你的驸马人选由父皇来定,”裴玑一头说一头往前走,“你自己就不必操心了。”
  裴语立在原地,愣愣地望着裴玑远去的背影,一时间很有些颓丧。似乎人人都对做驸马唯恐避之不及,连她二哥都不想让魏文伦做驸马。
  她是堂堂公主啊,难道就沦落到没人要的地步了么?
  裴语转向魏文伦消失的方向,很有些不服气,心道父皇若真是定你做驸马,你还能抗旨不成?
  光阴似箭,捻指间便过了年。陆恭那边的战况不容乐观,带出去的二十万大军在半道上就遭到阻击,鏖战两月无果,请旨增派援军。裴弈又调十万兵马南下,然而楚圭已在南方经营多时,又凭借长江天险为守,陆恭仍旧久攻不下。裴弈震怒,撤换掉陆恭,任命范庆为总兵,南征讨贼。
  阳春三月,京师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楚明昭坐在宫后苑的凉亭内,望着眼前热闹的春景,心境却是明朗不起来。
  她听闻战况后,便很是忧虑。若是这回范庆也无法拿下楚圭,那皇帝真的有可能让裴玑领兵。虽然她总听说裴玑运筹决策如神,裴玑也总半开玩笑地与她说他的命如何如何大,但她对于战场那地方有着说不出的畏惧,毕竟战阵之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楚明昭正自出神,忽觉有人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她吓了一跳,急转头去看时便对上裴玑谐谑的目光。她松了口气,又扭身挣了挣:“你故意的!走路怎么都没声儿。”
  “是你出神太甚,”他说话间挨着她在她身侧坐下,“你一定是在想我对不对?不要总是这么想我,我今儿打了半日的喷嚏。”
  楚明昭往后撤了撤身子,哼道:“你是不是病了?不要传给我。”
  “你这样说我就不高兴了,”裴玑特意将她一把拽到怀里,“我可是专程来告诉你一桩事的。”他说着话就顺手往楚明昭脑袋上一摸,“我跟你讲啊,父皇终于给咱们儿子取好名儿了。我还担心你回头第二个都怀上了,父皇那头还没取好名。”
  “这都四个多月了,我还以为陛下把这事忘了……等一下,”楚明昭一把抓住他的手,“让我猜猜……是金字边儿?”
  “是火字边儿,”裴玑垂眸看向她,“是爔字。”说话间便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这个字,又解释道,“火者,天火,金乌也;羲者,东南也,春夏也。爔者,赫曦日光。赫曦者,炎暑炽盛是也。”
  楚明昭忍不住道:“合着这名字从头到尾都是火啊。”
  “这才好啊,何止是火,还很亮,日光能不亮?”
  楚明昭觉得她的名字就已经很亮了,昭原本就是明亮的意思了,偏她名里还带个“明”,俩字连一起,简直亮瞎眼。她爹娘对她的喜爱从名字里便可见一斑。
  然而她儿子的名字似乎比她的还亮,又火又亮。
  楚明昭想说这个字选得是否有些生僻,但转念一想,又将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
  皇子皇孙的名字大多生僻,尤其是皇太子、皇太孙这些皇位继承人的名字,因为涉及到一个避讳的问题。皇帝的名字需要加意避讳,若是都取的常用字,那避讳起来会相当不方便,而且累朝积攒下来,会把常用字占尽,日常属文修书都是问题。因而大周立国以来,给皇子皇孙们拟的名字几乎都是生僻字。
  楚明昭思及此便不免想到她公爹仍旧不肯松口答应册立她为太子妃的事。她轻叹一息,都道李广难封,她觉得她比李广还难封。过年那会儿,姚若婠瞧见她时,面上都难掩蔑视之色,似乎是在嘲讽她生了儿子也还没当上太子妃。
  “我听闻,外祖父近来在为你姚表妹寻觅夫婿?”楚明昭挑眉,“姚姑娘不想嫁你了?”
  “她想嫁不想嫁都不关我的事,”裴玑揽着她的腰将她拉起来,“走,回去,这会儿哥儿该醒了。不过昭昭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楚明昭笑道:“我是忽然觉得,姚若婠跟范循似乎还挺般配的。可惜那个心狠手辣的周妙静不在这里,否则怕是跟范循更登对。”
  裴玑低笑出声:“这主意好,等我去跟外祖父提一提。”
  裴弈这三四个月以来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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