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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渡-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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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住了。”

    她再看画中的人,想起了母亲的温柔的笑脸,为什么她的亲人要一个个离开,现在连哥哥也离开了。

    “外公,我娘和魏前辈成亲后,陆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离开?”她试探着问道。

    “孩子,上一代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别再去追究,谁对谁错,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他的言语里像是洞悉世事的憾然。

    “这么说,您知道是谁杀了她父母!”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不肯说,她也没再问,侍女端来了药,她一口一口喂他。忽然,她闻到药力有一股血腥气,她不解地问侍女,“你在这药力加了什么?这么重的血腥气?”

    侍女一呆,“我还是和平时一样啊,什么都没多放。”

    她再看外公的脸色,这才留意到他今日的脸色比平时好了很多,气色也好,难道。。。。。。

    她的心猛地抽紧,难道这多了的一味血引可以抑制瑶池之水,这世间只有他的血可以,而且必须是鲜血,那就是说——他还活着!

    多日来缠绕在心中那点不灭的幻想好像突然被什么点燃,她感觉全身都像是在被火灼烧着。

    她压制着手指的剧烈颤抖,一口一口喂着外公吃药,一边吃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

    一碗药吃完,外公的精神状态更好了些,她再也不能自已,匆忙放下药碗,起身道:“您累了,休息一下吧,我明天再来看您。”

    “嗯,去吧,嫁了穹衣之后,要好好做他的妻子……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爱他。”

    “是,我记住了!”

    出门后,她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祠堂,祠堂一如既往的安静,蒲团还放在原来的位置,好久没人动,她拿了一支香点上,正要插入香炉中,却见其中残留了一些香灰。

    她来陆家这么久,除了她从未见任何人来敬上一炷香。

 第十六章 烟消云散(三)

    落尘四处张望,祠堂的窗子紧闭着,窗外,疾风阵阵,落叶萧萧,红色的灯笼和沙幔在风中飘摇,薄薄的光束从紧合的窗缝掠入,照不尽的冷清。

    是他吗?她多么希望是他,是他还活着,是他来陆家接她了。可她不敢给自己太大的希望,怕是一场误会,怕自己空欢喜。她已经撑得太辛苦了,辛苦到没有勇气再接受一次惊喜后的绝望了。

    “哥?哥!”她试探着唤他,出口的声音因为太过紧张而颤抖,“哥,是你吗?你来了?”

    没有人回答。她劝自己冷静,可她已经没办法冷静了。她就像在黑暗中迷失的人,看到了一点点的光明,她不顾一切想抓住那一点微弱的光,就算那是万丈悬崖,她也不愿意放弃,不能放弃!

    她在祠堂里到处找,想找出点什么,证明他还活着,然而空荡荡的祠堂里什么都没有。

    可她还是不想放弃,她大声喊,“哥,到底是不是你,你到底是不是活着?你告诉我,你说句话!”

    还是没人回答。是她的错觉吗?是她的胡思乱想吗?他如果真的活着,他早就应该出现了,他怎么会宁愿让她每天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也不出来和她说句话。

    外面传来浅沋的说话声,“少爷。”

    “你怎么在这儿?”是陆穹衣的声音。

    “我到处找不到表小姐,想看看表小姐在不在祠堂。”

    “不要打扰她了,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是!”浅沋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但只有浅沋的脚步声。

    落尘跪在地上,慢慢抚摸着发丝,她发丝上的暗香慢慢弥散到空气中,混入烟香中,无人能察觉。

    祠堂的门被推开,陆穹衣缓步走进来,阳光在他脸上投射下的尽是阴影,所以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小尘,今天怎么突然来祠堂上香?”他的声音总是柔得像是能拧出水来。

    “我忽然很想他们。”她平静道。

    陆穹衣跪在一排的灵位前,与她并肩跪了很久,才问道,“今早外公找你过去聊天了?”

    “恩,他说。。。。。。”落尘吸气,缓和了一下心口因为骤然紧缩而带来的惶然:“他说让我好好和你在一起,好好待你,他还说他没有时间了,很想最后见哥哥一面,可是。。。。。。”

    “他不知道,他永远等不到了。”她闭上眼睛,悲伤的泪从眼角坠落,一发不可收拾。

    陆穹衣抚慰地抚摸着她的发丝,然后捧起她的脸,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再怎么想他,他也不可能在回来了。。。。。。”

    她摇头,伏在他肩上失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他都不回来看我一眼,哪怕就是远远让我看一眼,让我看看他变成什么样子,瘦了没有。。。。。。不是说人死了,只要有所眷恋,就舍不得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吗?他为什么说走就走,为什么那么狠心?”

    “因为他知道,你还有我。”

    她含泪点头,靠在他的肩上汲取着安慰。

    ******

    陆穹衣陪落尘在祠堂呆到很晚,才送她回房,文律来找他说武当派有人来送贺礼,他才依依不舍般与她告别,出去应酬客人。

    陆穹衣走后,落尘点上香薰,让清甜的香气驱走身上微微的不适感。然后,她拿出刚刚缝制好的嫁衣,穿在身上,指尖细细抚过袖口领口的花样,每一处都是他曾描绘的样子,分毫不差。

    菱花镜前,她一下一下梳理着长发,她记得她小时候总是不太会梳发髻,坐在镜子前面绾来绾去都绾不好发髻,她索性放弃了,披头散发跑到院子里,每次宇文楚天都很无奈地拉着她回房,帮她梳头,其实他也不会梳头,绾的发髻总是松松的,一不留神就会散掉,所以很少像平常的女孩子那样蹦蹦跳跳。。。。。。

    浅沋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终于抵抗不梦容香的效力,昏昏沉沉睡去。

    “浅沋?浅沋?”她没有回答,已经睡沉了。

    落尘才抽屉里找出一把陆穹衣让人给她定制的匕首,披头散发走进以前宇文楚天住过的院落。自从他离开后,她每天都要来一次,帮他打扫房间,寻找他以前留下的痕迹,哪怕就是他用过的一个茶杯,她都要捧着看很久。

    所以她非常熟悉这里,连树下有多少落叶她都看得出来。看着树下被踩碎的枯叶,她猛然停住脚步,整个人僵直地站在门前。

    “哥,是你吗?”

    树叶的沙沙声传来。

    “你还是不肯出来见我。。。。。。”落尘苦涩地笑了笑,自顾自说道,“你知道天人永隔是什么滋味吗?很痛,心永无静止地痛着,疼得好几次我都坚持不住,想要一死了之。可我不能,我必须要坚持下去。你知道么,我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最噩梦,不管噩梦有多可怕我都不愿意醒过来,就怕醒过来再也看不见你。。。。。。”

    风从而耳边刮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我每天想你至此,你却不想见我?”她继续笑着,“好啊,那我就让你永远都见不到我。”

    说着,她拿出刀,手握紧刀柄,狠狠刺向自己的心窝。

    “不!”是她每天闭上眼睛就能听见的声音。

    落尘的动作一顿,惊喜地睁开眼睛,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人影从树后走出来,是他,真的是他。

    还是那张清冷的脸,随意散落的发垂落在脸颊两侧,幽深的眼窝下是一双漆黑的双眸,仿佛凝着水汽,让他整个人显得幽暗,飘忽,真的像是一缕幽魂。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几步冲到他面前,因为太过兴奋,早已忘记想要和他说的话,就知道看着他,连眼睛都不敢眨,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

    “哥!”她扑到他怀里,他还活着,真的活着,他的身体是温暖的,柔软的,和从前一样。他的手臂还是那么温暖有力,和从前一样。不过,他憔悴了好多,本就清瘦的身材,如今凸显出一身清骨。

    长时间尽力维持的坚强在这一刻完全坍塌,快乐来得太突然,比伤心还要难以承受,她浑身无力地瘫在他怀里,紧紧搂着他。

    “你活着?你真的还活着!”她还是不敢相信,又问一遍。

    “谁跟你说我死了?”宇文楚天的语气冷淡生硬,毫无一点久别重逢的惊喜。

    “所有人都说你被人杀了,我看见你的尸体。。。。。。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两个月都不回来找我?”

    “我有些事,脱不开身。”他推开她,语气带着冷淡异常:“听说你要成亲,我过来看看。”

    “你来看看?!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她有些恼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

    “你!”她仰头看他比冰莲还要刺骨三分的表情,忽然明白过来,他在生气,气她嫁给陆穹衣,气他尸骨未寒,她就准备嫁给别的男人。她忽然很想笑,这一笑便再也忍不住,笑得全身颤抖。

    “你笑什么?”

    “笑你傻!”然后,不等他开口,她双手攀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灼热的唇贴上他凉薄的唇。

    生死离别后的思念,就像凤凰涅槃中的火焰,明知会燃尽一切,明知会经受惩罚,和渴求比起来,也都已变得无所谓。

    她忘情地吻着他,甜蜜的芬芳纠缠上他的舌尖。她的主动终于燃起他压抑在心底的火热,随后他用更加天翻地覆摧毁一切的热情淹没她。。。。。。

    她解开他的衣衫,眷恋地抚摸着他的消瘦的身体,亲吻他的白皙无暇的颈,亲吻他身上每一处的伤痕……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找她,这样的一身伤,再加上当时五脏俱损的内伤,他两个月就能来到陆家庄,已经是奇迹了!

    悠悠天地,寂寂星辰。

    “楚天。。。。。。”她呼唤着他的名字,触摸这他的脸:“如果这是梦,我不想再醒。”

    可他却说:“如果这是错,就让我再错一次!”

    她正想问他什么意思时,他吻住她,肆虐式的狂吻中,他脱下她鲜红的嫁衣。

    远山,残月。

    都在摇晃,就像是他们的第一次……每一次……

    却别任何一次都要火热。

    就像是在梦里。

    ……

    他们的思念彻底释放后,他抱起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小尘,为什么?为什么决定嫁给他?”

    落尘笑着靠在他肩上,指尖触摸着他清瘦的脸颊,她不敢眨眼,怕错过了他惊喜的表情,字字清晰道:“因为,我以为你死了,我不想我们的孩子没有父亲,我希望他有名有份地来到这个世界,就算没有父母在身边陪伴他长大,他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做人。。。。。。”

 第十六章 烟消云散(四)

    “孩子?!”宇文楚天猛地全身僵直,“你怀了我的孩子?!”

    落尘努力想在他写满惊诧的脸上中找出点做父亲的喜悦,然而,她看到的只有他脸上难掩和惶然不安。

    “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我们有孩子了,流着我们血脉的孩子!”

    他勉强牵扯点笑意,眉宇分明锁得更深,完全没有即将当父亲的喜悦。她冷静想想,慢慢有些懂了,现在的确不是有孩子的最好时机,先不说他们是兄妹关系,毕竟武当之事揭穿了他是夜枭杀手的身份,各大门派若是知道他还活着,必定欲除之而后快,她已经是个牵绊,孩子更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你放心。”她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是不是怕我和孩子拖累你?”

    “不,不是!”宇文楚天忙摇头,双眸注视着她还尚平坦的小腹,眼底的忧虑渐渐融化,化作浓浓的温情,“他,几个月了?”

    “三个半月了。”

    “这么大了!”他手指试探着触摸,刚一触碰到,手指颤抖了一下。她笑着抓着他的手放在小腹上,低着头柔声说,“轩儿,这是爹爹的手,你能感觉到吗?”

    “轩儿?”

    “是我给他去的名字,好听吗?”见他点头,她又伸出掌心,比量着道:“大夫说他已经长这么大了。他可以感觉到我的声音,也可以感觉到有人抚摸他。。。。。。”

    宇文楚天没有说话,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久久不舍得拿开。

    “你猜,他会长得像你还是像我?我最希望他和你一样聪明,不论什么都能一学就会,千万别像我!”

    “小尘。。。。。。”他后面的话迟疑着没有说出口。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他低头沉吟片刻,抬起头时眼中已有了决绝的坚定,“你想见你的亲生母亲吗?”

    “想啊!”虽然她对自己从未见过面的亲娘并没有感情,有时甚至觉得有点怨恨她生下了自己从不肯养她。可自从她有了孩子,一天一天感受着身体中的小生命长大,她渐渐明白什么是母爱,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会有母亲愿意抛下自己的孩子。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她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臂,“你是不是找到她了?”

    “前几日有个人找到我,他说你可能是他师妹失散了十几年的女儿。”

    “真的?!”

    “恩,他想见你。”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她迫不及待抓过嫁衣就往身上穿,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看着她,那种眼神有种割舍不下的眷恋。

    然后,他放开手,笑了笑。

    “好,我带你去。”

    ******

    因为怕陆穹衣阻止,落尘什么东西都没收拾,换上了一身素衣便和宇文楚天悄无声息离开了陆家庄。

    他们一路向西,坐着马车歇歇停停走了一夜一日,到了傍晚才到了一座小镇,镇子不算繁华,来往的人却不少,很多人都是名门正派弟子的打扮,走在路上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什么。

    落尘一路颠簸,身体不适,马车她强忍着孕吐感带上帷帽,被宇文楚天扶下马车。所以她走进酒楼时,双腿都是软的,要靠在宇文楚天的身上才能勉强走稳,所以一进客栈便引来几道注视的目光。

    刚巧店小二过来招呼,“客官您夫人接回来了?”

    宇文楚天道,“恩。昨日和我同来的人可在楼上?”

    “在,就在房里。”

    “好!”

    他们正遇上楼,就见三个人先后走进酒楼,一个面容沉厚的男子疑惑道:“你说,陆穹衣的未婚妻到底能去哪呢?”

    落尘拉了拉遮住脸的帷帽,更靠近宇文楚天一些。

    “是啊,都马上就要成亲了,她为什么会失踪?到底是被人绑了,还是自己要走呢?”说话的人声音纤细,眉清目秀,皮肤更是白皙细腻,虽是一身男子打扮,看腰身显然是个女子。

    落尘不禁放缓了脚步,细听,最先说话的男子又道:“你们说这事情是不是有点太邪了,陆家怎么一有喜事,新娘子就失踪?该不是秦遥阴魂不散吧?”

    “嘘!”另一个偏瘦的男子看看周围,压低声音道:“你说话可小心点,让陆家的人听见,没你好日子过。”

    “谁是秦遥?”扮了男装的女子问道。

    偏瘦的男子解释道:“秦遥是个倾城绝世的美女,出身青楼,却身手不凡,二十年前,她与无然山庄的陆琳苒,苗疆的圣女兰溪并称为江湖三大美人。论姿色她们不分伯仲,只是美得方式不同。”

    女子瞪了他一眼,扭过脸去,问另一个人。“师兄,你说和秦遥有关,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面容沉厚的男子说道,“秦遥与陆林峰两人也过一段情,世家公子和青楼女子的感情多半没什么好下场,所以陆林峰始乱终弃,娶了南宫世家的南宫云儿,也是大家早已预料到的结局。只是谁都没想到,成亲之日,秦遥血溅礼堂,诅咒陆家人每一个好下场……唉!她香消玉殒,不知多少人扼腕叹息啊,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不值,不值!”

    感叹过后,他又道,“秦遥死后,陆家的人就真的没有好下场。陆林峰的夫人过门没几年就病死了,陆琳苒新婚三日便失踪,几年前陆林峰也失踪了……还有那个陆琳苒的儿子宇文楚天,武功那么厉害,不是前阵子也被人杀了!现在,这陆穹衣马上成亲,新娘又失踪,你说这些事情怪不怪?”

    “不是这么邪吧?”

    落尘还想细听,宇文楚天拉了拉她,带着她上了二楼。

    落尘并不相信所谓的诅咒能应验什么,只是怎么也想不通,陆家的人凭着绝世的剑法盛极一时,却为何劫数重重,仅仅因为盛极必衰这千古不移的规律么?

    正想着,身边的门被推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突然出来,站到她面前。他穿着粗布的衣服,脸型狭长,高鼻薄唇,与中原人的清秀略有些不同。

    那人隔着薄纱看着她的脸,失声喊道,“像,太像了!”

    宇文楚天看看楼下投射来的注视,伸手指了指屋内,“龙前辈,我们进去再说吧。”

    “哦,好!”

    ******

    刚走进房间,落尘来不及坐下,立刻掀下帷帽问:“前辈,您刚才说我像谁?是我娘吗?”

    龙甫又细细端详了一下她的容颜,感叹道,“是像你娘,也像你爹。。。。。。兰溪若是看见你,真不知会怎样的高兴!”

    “你说谁,兰溪?”

    “是,她就是兰族的圣女兰溪。”

    落尘彷如置身幻境,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她抬头看看身边的宇文楚天,他的脸色越发的灰白。感受到她的目光,他转头,对她空洞地笑笑,“小尘,你不用心急,坐下来和龙前辈慢慢聊吧。”

    说着,他扶她坐在椅子上,也让龙甫坐下,还为他们倒了两杯茶。

    徐徐茶香中,落尘努力去回忆曾在书上读过的苗疆兰族的传记。

    书上记载,苗疆居于西方,是九黎族的后代,擅用巫蛊之术。而龙族正是蚩尤的后人,是苗疆人眼中最尊贵的王族,他们的领地被称为苗族圣域,不可随意接近,所以中原对兰族的了解不多,书中的记录也寥寥无几,除了兰族有一个英挺威武的族长兰沣,还有一位全苗疆最美丽最圣洁的女子兰溪,以最洁净之血祭养兰族的圣物火莲,别无其他。

    苗疆兰族,圣女兰溪,圣物火莲,还有她这个从小被遗弃的孤女,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联系,她怎么也想不通。

    “前辈,您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我娘是兰族人,而我却在中原长大?”

    龙甫又深深叹了口气,道:“这都是你爹的错,兰溪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不惜背叛兰族,背叛族长,可他不仅抛弃了兰溪,还把你也带走了,兰溪伤心过度神智失常,每天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到处找你。”

    落尘听到这里,心中已是酸涩难忍,她握住宇文楚天的手,想寻求点支撑,却发现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龙甫道:“后来,幸得遇见族长,才回到兰族。她的精神恢复后,还是到处找你,几乎找遍了整个苗疆在,找遍了中原,后来她听说你们全家被夜枭所杀,伤心欲绝后才放弃了寻找。直到一年前,她又听说宇文孤宇的儿子现身江湖,身边还有个十七八岁的妹妹,便又四处找你们兄妹。。。。。”

    悲伤沉淀许多,蓦地,落尘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你说我被谁带走?!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呃?你不知道是谁吗?就是宇文孤宇啊!”

 第十六章 烟消云散(五)

    “呃?你不知道是谁吗?就是宇文孤宇啊!”

    “宇文孤宇”四个字出口,落尘懵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她的亲父是宇文孤宇,也就是说她和宇文楚天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她震惊地望向身边的宇文楚天,他端正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目光空无地落在远处,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不!不是。”她猛地站起来,大声反驳:“我不是他的女儿,你一定搞错了!一定搞错了”

    龙甫没想到她如此激烈地反驳,有些不解地道,“可你哥哥说你的肩膀上有一个兰花性状的印记,那时兰族的标志。而且,你不是他妹妹么,你不是宇文孤宇的女儿吗?”

    “不是!”她坚定摇头,又期待地看向宇文楚天,她希望他也会义正言辞地反驳,最好列举出很多的证据证明这不是事实,可他沉默着放开了她发抖的手。

    她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你说话啊,你不是说我们不是亲兄妹吗?你不会骗我的。”

    “小尘,对不起!一年多以前,我去苗疆查过你的身世,你的确是兰溪走失的女儿。”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们是,兄妹?!”兄妹两个字,她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口,声音还是因为颤抖而模糊。

    他转过脸看向别处,低垂的睫毛遮住了泛红的眸光,她看不透他的心思,只看见了他紧握成拳的手指。

    所有的气力从她身上骤然抽离,她无力地跌坐会椅子上。

    原来他们真的是兄妹,原来他早就知道,原来他一直在骗她,原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情绪太过激动,她突然感到下腹一阵激烈的刺痛,她努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免得影响腹中的孩子,可她没办法冷静,若他们真是兄妹,他们就彻底走到了绝境,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她该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又该怎么办?她抚摸着那曾经带给她无限憧憬和向往的骨肉,这个生来带着原罪的孩子,要怎么面对人世?

    龙甫看看他们的脸色,刚要问,发现她冷汗涔涔,剧烈发抖,一时有些慌了。

    宇文楚天也发现了她的异样,急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小尘?”

    腹中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她努力睁大眼睛,可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伸手想触摸他的脸,手刚抬起又无力地在空中晃动。

    “怎么会这样?”龙甫被她苍白的脸色惊到。

    “小尘身子不太舒服,麻烦您帮忙去请个大夫。”他虽然懂医术,可对孕产之术却毫无经验,而且他也希望支走龙甫,让他们可以好好说几句话。

    “哦,好!”

    龙甫急忙出门去请大夫,正要关门就听见房间内隐隐传来断续的低泣声。他不解地挠头,找到亲人不是件值得高兴的是么?就算不高兴,也不至于这么悲恸欲绝吧?!难道,就是因为她的哥哥隐瞒了她,欺骗了她!

    罢了,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找大夫才是要紧的。

    听见龙甫的脚步声走远,宇文楚天才将她抱上床,轻拭着她被汗水湿透的发丝。“我看你脉象虚浮,是不是因为腹中的孩子?”

    她点点头,“没关系!大夫说我身子还好,只要每日服用安胎之药,孩子一定能顺利生下。”

    宇文楚天闻言蹙了蹙眉峰,沉思一下,从衣袖中拿出一丸药送到她嘴边,见她迟疑着不敢张嘴,他解释道。“是补气调息的药,对胎儿无害的。”

    落尘这才放心吃下药丸。休息了一阵,腹痛缓和了许多,她从床上坐起,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峰,“你真的是我亲哥哥吗?”

    “恩。”他的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还心存着一丝幻想,我不想告诉你身世,不想让你找亲人,我以为这样就能不打破我的幻想。。。。。。”

    她捂住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泉涌而出。

    现在,她终于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在陆家庄,她第一次说要嫁给他的时候,他会笑的那么讽刺,好像她说了一件特别好笑的事,因为他知道她是他的亲妹妹。她也终于懂了,在那一夜的罪孽过后,他为什么要经过那么久的考虑才决定娶她,他是再也想不出其他的方式弥补错误,才不得不做了这个决定。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自欺欺人。

    “既然决定了隐瞒,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她宁愿她什么都不懂,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知道真相,永远活在他的欺骗里。

    “你娘找了你十几年,她真的很想你。我不能再这么自私了,真相不管是什么,我们总要面对。”

    “面对?事到如今,我们怎么面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做一对名副其实的兄妹吗?”

    鲜红的嫁衣就放在她的包袱里,他的许诺,她的期盼一夜之间隔了不可逾越的天理伦常,让她怎么面对?

    “我不要。。。。。。”她扯着他的手臂哀求地摇晃,“我不要做你妹妹,我不要!”

    他无言地将她抱在怀里,像安慰,但更像诀别的拥抱,分明不舍,分明心痛,却必须割舍。

    是啊,他们是兄妹,就算他们抱得再紧,也终究要逃不过这个事实。

    “你不会娶我了,是不是?”她仰头望着他,眼中噙着最后一丝希冀。

    “我。。。。。。不会离开你!”

    她苦笑,事到如今,这是他唯一能给的承诺,也是她不得不接受的结局。

    低下头,她抚摸着些微隆起的小腹,她可以接受,可他们的孩子呢?“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他出生以后,问我他的父亲是谁,我要怎么回答?”

    “对不起。。。。。。”他还想说什么,许多次开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不是你的错。”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看出她精疲力尽了,他到了嘴边的要求终究没说出口,坐在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

    然而,她已经不再属于他,无论他的手握得再紧,她也不能再属于他。

    。。。。。。

    忽然,窗前一阵风掠过,惊起一只飞鸟,宇文楚天神色一动,立刻戒备地看向窗的方向。落尘警觉地睁开眼顺着他视线看去,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口掠入,全身黑衣,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仅露出一双死气沉沉的眼。

    他站在宇文楚天面前,屈膝而跪,“护法,找到孟姑娘了,她被陆穹衣所擒,现正在陆家庄。他还召集了各大门派的人,说是抓到了杀害紫清真人的真凶,要公开审理。”

    “我知道了。”宇文楚天当然明白陆穹衣的用意,他想要公开审理的并非孟漫,而是他。只不过,他没想到陆穹衣行动如此迅速,他刚带落尘离开一日,他就能布置好如此完美的陷阱。

    “副门主有封信让我交给你。”黑衣人双手捧上一封信笺。

    宇文楚天接过信笺,打开扫了一眼,立刻将信攥在手心里,化为纸屑,随风而逝。落尘离得太远,所以她没有看见上的写着的话:“我妹妹若有不测,我必让你感同身受。”

    他回头看了一眼落尘,道,“你回去告诉他,我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她有事。”

    “是!”

    黑衣人飞身而去,落尘也重新闭上眼睛。虽然她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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