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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渡-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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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月恭然站在他面前,表情很是郑重。她接过他手中的半只白玉蝴蝶细看,半跪在地上说了声“是”,便匆匆离开。

    冷月离开,他才回过身,走向她。今日的阳光过于明媚,以至于他的黑瞳也反射了明媚光芒,让她不敢直视。

    他在她面前站定,隔一步的距离,他对着她微笑。“你睡醒了?”

    她红着脸点头。

    “昨晚睡的好吗?”

    这还用问?!

    她抬头快速看了他一眼,又急忙低头,“我睡的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他低头,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

    然后,他们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许久不说话,站到风起,云散,花舞,叶落。

    “你刚刚和冷月在说什么?她的表情好像很郑重。”她不得不说句话了,否则他们就要这么风化成雕像了。

    “我们进屋聊吧。”

    “哦!”

    他们进了房间,关好了门。

    他告诉她,昨夜酒宴之后,宇文邕告诉了她一个秘密。

    二十年前,也就是还是俞王爷的宇文孤羽离开周国以前,他曾打算与闵王联合对付宇文护,他们筹谋了很久,他们暗中培植了一股绝对忠诚的势力,准备等时机成熟时对付宇文护。

    可惜他们没有等到,宇文孤羽便离开了。

    现在,时机虽然还未成熟,可宇文邕已经再没有耐心等下去,也不能再等,他想暗杀宇文护,却又势单力孤,身边的人又不完全可信,所以他希望能动用宇文孤羽当年留下的这股势力。

    宇文楚天和傅伯证实了此事,傅伯告诉他,“王爷离开前曾说过,若是他不在,这笔财富和势力都可以凭借一个信物调动,那个信物就是一只白玉蝴蝶。”

    说到这里,宇文楚天将白玉蝴蝶拿出来递给她,“这个信物你先帮我保管,我怕带在身上不安全。”

    “好!”落尘抚摸着那块白玉蝴蝶,洁净无瑕的白玉蝴蝶的中央有一个金线镶嵌的细小字迹,“俞”。

    “怎么只有一半呢?”

    “另一半父亲送了别人。”宇文楚天道:“好在我所持有的这半白玉蝴蝶上刻着父亲的名字,另一半只是一块玉而已。冷月刚刚确认了白玉蝴蝶的真假,现在她已经帮我去联络了。”

 第十三章 风霜异客(一)

    落尘到了长安城的第七日,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碧蓝的天空水漾清透,长安城的街道如往常一样繁华,只是酒楼里的商旅比平日要多,很多酒楼都挂出了客满的牌子。

    宇文楚天一大清早便准备入宫给皇后医病,如往常一样的素衣,一把随身的佩剑,必无其他。

    “你要走了吗?”落尘走进他房间时,他正准备出门,见到她脚步便停住了。

    “是。”没有多余的交代,只说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她扫了一眼他的剑,佩剑上没有了她送他的剑穗。每次他要去杀人的时候,他便会取下剑穗,他说他害怕看见剑穗的时候会分心,也不想让剑穗溅上血腥。

    “你的剑好久没用了,我再帮你拭拭剑吧。”

    他把剑递给她,她拿出丝帕一点点把剑身擦拭了三遍,才将剑归壳,双手将剑递还给他。

    宇文楚天拿着剑细细看了一遍,问道:“这是什么毒?无色无味,无影无形,看毒性倒是比裘叔的瑶池之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昨日刚配制的,还没取名字,等你回来你帮我取一个好听的。”

    “哦?那我好好想想!”

    “嗯,”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的头发有几根没梳好,我再帮你梳梳吧。”

    他看看天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落尘帮他重新梳理了一遍头发,直到梳得头发一丝不乱。她放下梳子时,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的眷恋不舍胜过千言万语。

    “哥,你放心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

    那天,宇文楚天走后,落尘便坐在院子里等到深夜,他一直没有回来。

    酉时刚过,皇宫的方向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将黑夜映得如同白昼。

    落尘急忙爬到阁楼上眺望,除了皇城的高墙灰瓦,什么都看不见。不久后,长安城中的人都被这冲天的火光惊醒,大街小巷挤满了向皇城方向张望的平民百姓,不知是谁说,“会不会是皇上被暗杀了?”

    “不会的!”马上有人反驳:“皇上是天子,天命所归,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是大多数人都随声附和,可大家的表情依然十分惶恐,有人爬到屋顶去看,大家也跟着接二连三爬上去看,望着宫门紧闭的皇宫,他们的眼神中写满了忧虑和惶然,但他们一直都很安静,安静地等待着消息。

    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句,“皇上万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都跟着跪倒在地,一起朝着皇城的方向叩拜。

    落尘看着街上的一幕,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宇文楚天甘愿卷入北周的宫廷争斗中,宇文邕的皇权被桎梏了十二年,还能如此深得民心,实属不易。除了他,怕是再没有人可以结束北齐的腐朽王朝了。

    马蹄声急促而起,身披盔甲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向铺天盖地冲来,街上的人被冲散,却没有人躲避,都站在街角,用仇恨的目光盯着那些打着宇文护旗号的将士和士兵们。

    那些士兵包围了皇宫,包围四个王府,其中就有俞王府,

    冷月早有准备,有条不紊调动着府内的侍卫,严密地守住所有入口。

    落尘见状,缓步走下楼阁,走到冷月身边,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是宇文至带兵包围了王府,无声,你先陪小姐回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宇文至?”如果落尘没有记错,宇文至是宇文护之子,骁勇善战,手握重兵的权臣,如今他公然围攻皇宫和王府,可见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在这种时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从袖中拿出一瓶药丸,她递给冷月,道:“我在房间周围布了剧毒,无色无形,见血封喉。为了避免伤到你的人,这些药你拿去给他们服下。”

    “好!”冷月立刻接过,对无声道:“我会交代下去,我们的人不会擅闯你的房间,若是有人闯入,你不必留情。”

    “我明白。”

    ******

    外面的厮杀声久久不绝,落尘安然坐在床边,指尖细细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

    无声戒备地看着窗外厮杀的场面,面色越来越沉重。

    倏然间,屋顶响起脚步声,无声急忙挡在她身前,只见一个男子从屋顶稳稳落下,他年纪轻轻,器宇不凡,一身金光灿灿的铠甲更显示出他身份的尊贵。

    无声一见他,脸色大变,但毫不犹豫举剑过去迎敌,不料才不过十几招,无声便显出不敌之势,她硬撑了二十几招,终于抵不过男人的凌厉攻势,被一掌从窗子打出房外。

    无声没再回来,应该是已经无力动弹。冷月也没赶过来救她,应该也是分身乏术。

    落尘知道,这个时候,她再没人可以依靠了。

    男人一步步走近她,或许早已看出她不会武功,他的步伐很坚定也很自信,就像是走近一个困在囚牢中的人,不急不缓地靠近。

    她没有躲避,直直面对他。

    他走到她面前,垂眸细看她的脸,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我听闻宇文楚天有个国色天香的妹妹叫宇文落尘,看来就是你没错了。”

    落尘也轻轻一笑,顾盼若兮,渺若尘烟,“我听闻大冢宰宇文护有个骁勇善战的儿子宇文至,看来就是你没错了。”

    他哈哈一笑,弯下腰,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下颚,逼她抬起脸面对他。“你既然知道我,也一定听说过我一向怜香惜玉,所以你不用怕,我不会杀你的。”

    “我知道,你是想用我威胁我哥哥。”

    “你知道就好,你现在最好祈祷你哥哥对你念点兄妹情,愿意用宇文邕的人头来换你的命,否则。。。。。。”他的指尖稍一用力,她便觉下颚疼得麻痹,脸上不禁露出痛楚的表情。

    宇文至的手指便减小了力度,果真是怜香惜玉之人。

    落尘以指尖轻轻拨开他的手指,“你抓我也没用,他不会受任何人威胁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他抓住她的手,“你只需要好好配合我,我一定不会伤害你。”

    “是吗?可是,我可不敢保证,不会伤害你。。。。。。。”她眉目轻抬,那绝艳的笑容让宇文至不禁一愣。

    但随即,宇文至马上感觉到身体的一样,他急忙运功调息,希望可以压制住体内不知何时侵入的剧毒。谁知他刚刚运气,就见几枚极细小的银针从她手中飞速射来。

    而他,居然根本没有看清那银针从何处射出。

    他震惊地退后,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数十枚毒针他几乎全部躲过了,却没有躲过最后一根,然而,对于针上淬的毒药,这一根已经足够了。他全身麻痹,正欲逃离,由见一根银针飞向他的眉心,速度极快,眨眼之间直接刺入他的眉心。

    他的瞳孔无限地放大,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落尘。

    “论辈分,我该叫你一声哥哥的。”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纯净。

    “你。。。。。。”

    “哥哥,对不起,我不想杀你,可是我没别的选择。”

    “。。。。。。”他已再说不出话。

    他死了,瞪大了眼睛,脸上还是没有收起的惊讶表情,似乎至死都没办法相信,身经百战的他会在眨眼之间死在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儿手中。

    其实她也不信,不信杀人原来这么容易,刚刚那个强大得仿佛能扭转乾坤的男人,转眼就会变成一具死尸。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可是她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她要跟着宇文楚天,不仅要学会杀人,还要像他一样,杀人不眨眼。

    外面的厮杀声终于停止了,冷月和一群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杀尽了外面围攻王府的所有官兵,当她惊慌失措地赶进她的房间时,宇文至早已全身僵硬。

    冷月低头看看宇文至,又抬头看着她,眼中和宇文至一样的惊骇。

    她笑笑,她从不杀人,不代表她不会。

    “帮我把他的尸首抬去正厅,好好安置,等哥哥回来再处理吧。”

    。。。。。。

    天蒙蒙亮时,宇文楚天回来了。他受了伤,一支长箭从背后刺入身体,箭头上都是倒钩。

    冷月说要去请大夫,落尘叫住她,“不用了,我能处理。”

    她让冷月帮忙把箭头剪掉,把箭身拔出,她用沾了止血药的药布紧紧捂着他的伤口,血还是溅了她一身,她雪白的衣裙单转眼成了红色。

    落尘伸手想抹抹额上的汗,抹下来的全都是血。

    为他擦过了药,包扎好伤口,见宇文楚天脸色已有好转,落尘才松了口气,对冷月道:“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照顾哥哥就够了。”

    冷月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房间里再没了别人,落尘才从他背后抱紧他,眼泪顺着他的伤口流淌,她知道他一定很痛,因为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

    他的声音还是平静淡定,“我回来晚了,你等急了吧?”

    她摇头,“你怎么带着伤回来?宫里都没人帮你处理伤口了吗?”

    他笑笑,“当然有,可我怕你等急了,先回来看你。”

    “。。。。。。”

    “我听冷月说,你杀了宇文至。”

    “嗯。”

    “你可知他是北周最有名的大将,征战沙场,无能人伤他分毫。”

    落尘点头,“我以前在书上看见过,所以我怕地上的毒药伤不了他,趁他和无声打斗时,又在自己身上涂了我新制的毒药,他若要带我走,必定会中毒,到时候我再用身上的暗器,才能万无一失。”

    宇文楚天转过头,看着她柔美纯净的脸,即使讲述着她杀人的过程,她也看来是柔弱的,难怪宇文至会对她疏于防范。

    他不禁叹了口气,“以前裘叔总跟我说,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所谓天下第一的高手,而是貌若天仙,却心如蛇蝎的女人。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你这是在夸我吗?”落尘笑着,轻轻靠在他背上。

    “是。”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有!”

 第十三章 风霜异客(二)

    落尘笑着,轻轻靠在他背上,“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有!”他看着她,黑眸中浮沉着难掩的喜悦,她低头避开他的目光,身子却不由自主贴紧,双手抱着他的手臂,依偎得更紧。

    这几日的相处,她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两个人靠在一起,什么都不必说,也不必做,就这么享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味道,就已胜过一切。

    “哥,你。。。。。。”

    “以后没其他人在的时候,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心中溢满了羞涩的甜蜜,她试了几次,才轻轻叫了一声:“楚天。”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额头上,热流瞬间从她的额头遍布全身,“你刚刚想说什么?”

    她想了好半天,终于想起来刚才想说什么,“你的伤需要好好休息,我扶你躺下吧。”

    “嗯。”

    她扶着他半倚在床帏边,为他整理好敞开的衣襟,一见他脸色微微苍白的虚弱样子,她心中一热,在他脸上快速亲了一下,“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叫我。”

    落尘本想飞快逃跑,谁知他拉着她的手,非说自己受伤了,需要有人保护他,以免宇文护的余党趁他受伤,来找他报仇。

    落尘无语,别说那些余党早已自顾不暇,就算他们真的来,怕是也没一个人能伤他分毫。可她还是留下来保护他,毕竟,她也舍不得走。

    “你怎么会受伤的?”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宇文会带兵围攻皇宫,派人向皇叔射箭,我为了救他,被射中了一箭。”

    宇文会?宇文护的儿子?他居然向皇上射箭?!

    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宇文楚天的箭伤是从前面射入,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人从前面射中他?

    看出她的疑惑,他轻笑道:“这一箭我是用身体为皇叔挡的。比起救命之恩,以身挡箭之情,更容易让人铭记于心。更何况皇权的战争死的从来都是无辜的士兵,我不想对他们动手。”

    “可这箭万一射偏一点。。。。。。”

    “不会的。”

    她咬咬唇,戚戚道:“不管会不会,以后都别做这种事了,我。。。。。。会心疼的。”

    他默然望着她,眼中光芒流转,又是那种让她心慌意乱的眼神,她急忙换个更淡定的话题。

    “呃,昨晚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像天下大乱了一样?”

    “的确是天下大乱了。。。。。。”

    宇文楚天拉着她坐在他身边,并肩半倚在床帏上,给她讲了皇宫中发生的事。

    落尘没有亲眼看见,但听他细致的描绘,她仿佛亲身经历了那个杀戮之夜。。。。。。

    当然,暴风骤雨来临之前,世界总是最安宁的。昨天傍晚时分,金碧辉煌宫的含仁殿中,轻歌曼舞,酒香四溢,侍女和太监们捧着珍贵的吃食小心翼翼端入含仁殿,在玉檀桌上摆放整齐,明知道皇宫的规矩,不该看的不能多看,侍女们还是对着太皇太后身侧的年轻男子多看了几眼。。。。。。

    太皇太后今日看似心情极好,凤仪万千,端坐在含仁殿的凤鸾椅上,不时对着她身边的宇文楚天举起斟满杏花酒的琉璃杯,与他共饮。

    含仁殿外的宇文护领了太后的懿旨,不疾不徐带了几个贴身的侍卫前来觐见,正撞见正好来向太后问安宇文邕。

    这对堂兄弟见面,分外亲和,言谈举止中毫无君臣嫌隙。宇文邕亲昵地与宇文护并肩而行,像一家人一样,聊着太皇太后近日的身体状况,还感叹着太后饮酒成嗜,希望宇文护帮忙规劝太后,劝她能早日戒酒,以免伤了皇族的体面。宇文护也不推辞,俨然一副兄长的姿态应承着,声称自己自有分寸。

    两人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进入了殿内。在太后面前,宇文护从不敢逾越,上前行了大礼,起身时目光也不禁多看了几眼太后跟前的宇文楚天。太后抬一抬手,示意他坐下,宇文护便和宇文邕同坐在一侧,不分君臣。

    宇文护细细打量一番宇文楚天,正欲开口,宇文邕先开口道,“大冢宰想必在奇怪,为何此人会在太后的寝宫,陪太后饮酒。”

    宇文护了然笑道。“若他只是一个来自中原普通男子,这的确于礼不合,如若他是太后的嫡亲长孙,便无可厚非了!”

    闻言,太后忍不住笑道,“大冢宰果真是无所不知啊!”

    “不敢!”宇文护起身略施了一礼,别有深意道:“恭喜太后找到嫡孙,咱们大周的江山社稷又多了个可以依托之人。”

    宇文护此言一出,宇文楚天淡淡看了一眼宇文邕,他的脸上毫无异色。可宇文楚天深深明白,谈及江山社稷,皇上的心中未必毫无异动。

    太后拉了宇文楚天的手,端起酒杯,缓缓饮了一杯,才道:“哀家确实高兴得很,哀家为先皇养了五子,走的走,去的去,留了一大堆的空殿,如今楚天回来,总算有个人可以陪哀家说说话,江山社稷自有邕儿操劳,这孙儿只管陪哀家喝喝酒,解解闷就够了!”

    宇文楚天当即敬了太后一杯。

    见太后不多时便和几杯酒,宇文护想起宇文邕的交代,向太后劝解道,“太后的凤体便是国体,就算有人陪,也该有所节制才是,正所谓:越小大邦用丧,亦罔非酒惟辜。。。。。。”

    宇文护长篇大论,太后认真聆听,就在这“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场景下,宇文邕脸色一寒,突然举起手中的玉笏,从背后攻向宇文护的头部,玉笏碎裂,而宇文护安然无恙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宇文邕。“皇上,这是何意?”

    宇文邕当即将玉笏砸碎在地,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几个黑衣人从房檐飞身而落,剑锋精准的刺向宇文护的周身要害。这次安排行刺的都是夜枭的一流高手,换做旁人必定立即命丧当场,而宇文护旋身而起,剑锋贴着他的手臂划过,只划破了他的衣袖。

    几个黑衣人又再次围攻宇文护,宇文护临危不乱,一一化解了他们凌厉的攻势。

    宇文护的贴身护卫听到了动静,冲破紧闭的殿门进来,他们都是宇文护培养的死士,武功深不可测,与夜枭顶尖的高手们搏命厮杀,也未见弱势。

    殿内的人全都退后,乱成了一团,宇文邕被侍卫护着退到一边,而太后仍旧端着凤仪,自斟自酌,宇文楚天则冷眼旁观的乱成一团的厮杀,一动未动。

    。。。。。。

    讲到这里,落尘忍不住打断他,问道:“你为何不出手帮忙?是想看看宇文护的身手如何,弱点在何处吗?”

    宇文楚天淡淡道:“其实我最好奇的是夜枭派来的几个高手究竟师承何派,身手剑招到底有何精妙之处。”

    “你。。。。。。”她不禁感叹,“你这性子,真是越来越冷得没人性了。”

    他仰头,也不禁感叹了一句,“有人性,就不会刺杀自己的叔叔了!”

    “。。。。。。那后来呢?你出手了吗?”

    “出手了。”

    或许是不想她担心,他没有详细说生死之战的细节,只简单告诉她,在宇文护拼杀到体力有些不支,双方高手均伤亡惨重时,他出了剑。

    宇文护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以逸待劳,在最后时刻才出手。最终,宇文护不敌,腿上不慎中了一剑,他顿觉全身麻痹,跪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然,面对着逼在他颈前的剑锋,他面无惧色,狂笑着对宇文邕道:“宇文邕,我有四个手握大权的儿子,我的兵马就在长安成外,今日你若杀了我,整个皇宫,不整个长安城都会跟我陪葬。”

    十二年的隐忍蓄势,十二年的仇恨,宇文邕在他只手遮天的朝廷中,任由他摆布了十二年,如今他既然决定要杀宇文护,任何人也阻止不了!今日就算要整个长安城为宇文护陪葬,他也毫不犹豫。

    宇文邕走上前,接过宇文楚天手中的剑,手起剑落,宇文护的头颅滚滚而落。

    他平静地将剑还给宇文楚天,对愣在当场的侍卫吩咐道:“叛臣宇文护已死,诛其党羽,断其门户,鸡犬不留!”

    宇文护一死,宇文护安排在禁卫军中的细作放出了讯号,宇文护的儿子宇文训和宇文行带兵围攻皇宫,宇文至带兵将俞王府团团包围,而

    宇文会带则着兵马包围卫王府,抓了卫王的家眷。。。。。。

    说到这里,宇文楚天顿了顿,看向落尘,他说:“小尘,你知道吗?当我看见卫王的家眷被带到宇文邕面前,我真害怕宇文至会将你带到我面前,如果他用你的性命要挟我杀了宇文邕,我恐怕。。。。。。”

    “我不会的。”她坚定道,她宁愿死,也不会成为别人威胁他的筹码。

    帝王之怒,震慑千里,卫王手无缚鸡之力的家眷也无法浇熄宇文邕的盛怒。

    这一夜,皇宫之内,火光冲天,皇宫的禁卫军和宇文孤羽当年留下的势力与宇文护的兵马战得血肉模糊,长安城内,也是血流遍地。

    这场惨烈的战争至天明才结束,宇文训和宇文行血溅当场,他们的余部见大势已去,全都投降。然,皇宫外的捕杀则从天明开始,所有宇文护的血亲、亲信杀的杀,抓得抓,无人幸免于难。

    半月后,这一场暴风雨才彻底结束。

    朝堂上一切都换了样,宇文护的党羽被剪掉了羽翼,宇文邕彻底收回了皇权,他雷厉风行的发布了政策,凡是弃暗投明者,往事概不追究,如果执意效力宇文护势力的,驳回粮饷,贬为庶人。此号令一发,众人都见风使舵,只有一些老忠之臣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在府中自尽。

    至此,宇文邕以一种极高的帝王姿态回归,掌握了他一个属于帝王该有的一切,也至此,宇文楚天执意拒绝了宇文邕要赐予他的亲王爵位,带着落尘离开了北周。

    帝王,从来只能共患难,不可同富贵!

    ******

    他们离开了俞王府,离开了长安城,却未离开北周。一来又近月中,空中的明月一日圆过一日,他们需要找个适合的地方先落脚,二来北周远离中原,没有人知道宇文楚天,更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们可以像新婚的小夫妻一样依偎着乘船游运河,看长河落日圆,也可以同住在一间客房,看月挂高空,云丝暗动。

    绮罗帐内,娇声声连连,她一再的求饶,“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啦!”

    可是笑声渐渐变成了不稳的呼吸,“别闹啦!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小心别牵动伤口,又要出血了。。。。。。”

    这时,客房外响起了很轻的敲门声,然后,店小二试探的声音传来,“公子,门外有为客人找您。”

    宇文楚天停下来,坐起身,“是什么人?”

    “是个道爷,穿着道袍,说是来自武当山。”

 第十三章 风霜异客(三)

    意外遇见魏苍然,落尘不甘愿地悄然收回挽在宇文楚天臂弯里的手,有意无意与他分开一段距离。

    “魏前辈?”宇文楚天讶然迎上前,难掩眉目间的惊喜之色。

    落尘极少见他如此亲近一个人,即使对他一向尊敬的裘叔,也少了这种打从心底的亲近。

    魏苍然提了提手中的木盒,脸上淡然的表情没有任何情绪,开口说话倒是十分亲和,“好久不见呢,近来可好?”

    “很好。魏前辈您不是在武当山闭关吗?怎么会来北周?”

    “再过几日,便是家师紫清真人的寿辰,我去天山为他寻一份特别的礼物,刚刚寻到,准备带回武当山,不想在这里与你们兄妹偶遇,真是有缘。”

    宇文楚天看看天色,“今日天色已晚,魏前辈还要赶路吗?”

    “我赶着把礼物带回去给师傅,所以日夜兼程,不想耽搁。”

    “就算赶路,也需要休息的。”他提议道,“我们住的客栈就在前面,想必魏前辈还没吃晚饭,不如休息一晚再走。”

    魏苍然想了想,没有推辞,“也好!在这北周小镇遇到你们,实属有缘,我今夜便不赶路了,在这里休息一日再走。”

    “前辈,这边请。”

    宇文楚天和落尘便引领着魏苍然回到入住的客栈,他们刚到店门前,店小二便热情如火地迎了出来,笑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公子,夫人你们回来了?饭菜已经给你们备好了,热水也烧好了,你们是现在就用晚饭呢,还是回房先回房歇息一下?”

    “再多加几个素菜,我有个客人。”

    “好嘞!”店小二接过宇文楚天打赏他的金子,马上飞奔去准备。

    小二走远,宇文楚天看向脸上仍无任何情绪的魏苍然,解释道,“我与落尘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谎称夫妻才好方便互相照应。”

    魏苍然点点头,眼光却不经意扫了一眼落尘微微轻垂的脸,只笑了笑,也未多言。

    ******

    那一晚,魏苍然和他们住了同一家客栈,宇文楚天邀请他一同在客栈后面的院子里用晚饭,他没有拒绝,宇文楚天提议尝尝北周的烈酒,他也欣然接受。

    武当的清规戒律对饮酒没有苛刻的限制,而魏苍然这么多年一个人独居孤山,除了偶尔喝上几杯淡酒,也没有别的方式可以消磨心中的孤独。久而久之,也就恋上了酒的香冽。

    如今身在异域,酒逢忘年知己,他自然要多喝了几杯,宇文楚天杯杯相陪,落尘也跟着喝了两杯,便觉得有些头晕。

    举杯把盏间,魏苍然少不了多看了落尘几眼。上次他初见落尘便印象特别深刻,她并不是很刻意注重打扮,素颜清雅,眉目淡若云雾,整个人好似悬空中最易飘散的晨雾,随时都可能随风而去,所以总让人忍不住想去抓牢,特别是那些自认可以掌控一切的男人。

    今夜再见,不知是否今夜的明月过于优美,映得她眸色如水遮雾绕,荡漾着波光,一颦一笑流转着荡人心魂的旖旎。

    不知为何,这对兄妹在一处,让他总不由自主想起了多年来最不愿想起的两个人——宇文孤羽和陆琳冉。

    真的太像了,两个人什么都不必说,不必做,若无其事坐着,也像极了宇文孤羽和陆琳冉在那场盛大的婚宴上,貌离却神合的场景。

    心头一阵怅然,他又举杯,把一杯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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