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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渡-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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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不嫁人了!”

    “你……”

    “我就要跟着你,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寸步不离!”

    “那如果我死了呢?”

    她想都没想就答:“我就跟你一起死!”

    听到这句话,他久久无法成言,感动于她愿意生死相随,也感动于她对他至真至纯的依恋,但这些感动背后,他也有种深切的担忧,就像裘叔说的,她太过依赖他,这种依赖终究会害了她。

    他愿意照顾她,愿意让她这一生寸步不离地追随,可是世事难料,若有一天他遇到意外,他也想让她追随吗?他当然不想,他希望她能好好活着,为了值得她活下去的人。

    “小尘,我们是兄妹,不是夫妻,我们不能睡在一个房间,让别人知道,会说闲话的。”

    “谁爱说就让他们说好了,反正我又不认识他们。”

    “裘叔呢,他怎么看我们,你也不介意?”

    “裘叔最通情达理,他才不会乱想我们。”

    面对她的任性,他别无他法,只得狠下心来:“好吧,我告诉你,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睡了,你总是抢我的被子,总是把我挤得无处安身,还有,你总是动来动去,惹得我睡不安稳,小尘,我以后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睡觉,你明白吗?”

    她看着他,看到眼睛湿润,眼泪在眼眶中汇聚,最后一滴滴滑落她的脸颊。

    “小尘,对不起,我不是……”

    她摇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帮他把衣服整整齐齐叠好,最后她从柜子里翻出一条崭新的被子,上面绣着一片桃花林,虽然绣工粗糙,片片桃花却与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她低声说:“这是今天刚缝好的新被子,你最近又长高了很多,原来的被子太小……”

    他用尽全力将她抱在怀里,他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她落在他肩上的泪水的温度。

    他忽然有点恨自己,他明明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是那么纯粹真挚的,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在乎生死别离,她只在乎他的感受,只要他说不愿意,她绝不会勉强……

    他明明知道,却刺伤了她。

 第六章 情愫暗生(三)

    他最终还是与她分了房。

    炎热的夏季,蝉鸣声总是没完没了,吵得人无法安睡,楚天站在窗边,看外面皎洁的明月,直到天亮。

    他知道落尘也一夜没睡,因为她若是睡着了,一定会做恶梦,一定会在梦里哭着喊他,她一整晚没有哭喊,所以,她一定没睡。

    清晨的早饭依旧是落尘煮的白粥,清淡的米香,入口却不再清甜,泛着丝丝的苦涩。楚天抬头细细端详着对面的落尘,她与往日一样,嫩黄色的衣裙明媚照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光洁的脸庞莹若浩渺,只是眉目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所以他无法读懂她的情绪。

    吃过饭,他去和裘叔采药,她也还和往常一样忙碌,洗衣做饭,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午后,她还是陪着他去练剑,双手托着下巴,远远看着他,等着他。

    他哄她开心时,她也在笑,弯着眼睛,眼底都是他的影子。

    到了晚上,她也还是会在他看书看到疲惫时,为他准备一碗白粥,暖暖地提醒他:时辰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心中重重地抽疼了一下,他情不自禁拉住她的手,小心地握住,“小尘,你昨晚睡的好吗?有没有做恶梦?”

    她笑笑:“睡得挺好的,你呢?没有我打扰你,是不是睡得很好?”

    他也笑笑,点头,“确实很好。”

    外面的风起了,吹开了窗子,她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为他关严了窗。“时辰不早了,我先回房了。”

    “嗯,你今晚早点睡。”

    “知道了。”

    她走了,他低头喝了一口白粥,粥的味道比早晨的那碗更苦涩,难以下咽。

    这一晚,他又是一夜没睡,几乎翻遍了裘书所有的医术,想要找到可以治愈梦魇的方法,一无所获。书房的烛火一夜未灭,落尘房里的油灯也燃了一夜,跳跃的烛火在窗纱上映出飘飘忽忽的暗影,是她坐在窗前,低头坐了一夜。

    天亮时,他去她房里给她送东西,她正在梳头,镜子里照出她含笑的脸,肤色胜雪:“哥,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早么?我看天都大亮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你以前都要睡到辰时才会醒。”

    “哦,那我回房再睡会儿。”他走到窗边,将一大早釆来的天竺葵放在她的窗前,正看见她窗边的小桌上放着未绣完的香囊,片片花瓣,绣得精巧细致,绣工大有进步。

    “咦,这是什么花?好漂亮!”她问。

    “天竺葵,我看它挺漂亮,猜你会喜欢,所以采了些给你。”他说着,走到镜边,在鬓角插上一朵天竺葵,艳丽的紫红色衬得她脸色好了许多,不那么苍白了。

    “嗯,好香啊!”她笑着,黑眸那一抹光亮中掩不住幽暗。

    其实,他宁愿她伏在他怀里大哭一场,或者打他骂他怪他怨他,他都能承受,他就是不喜欢看她现在这样,装作一切如常。

    他从落尘房里出来,正遇上裘叔,裘叔看看他紧锁的眉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道:“小尘现在不适应很正常,时间久了,她慢慢就会习惯的。”

    他点头,“我明白。”

    裘叔递了个布包给他,“这些书你收好了,有空看看。”

    “是医书吗?”

    “呃,算是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该懂了。”

    他点点头,“多谢裘叔指点”。

    那晚,他仔细读了裘叔给他的所谓医书,草草翻了翻上面的文字和图解,他便恍悟了裘叔所谓的“该懂之事”。阴阳平衡,天地交泰,这些隐讳的男女之事他原本是略知一二的,今天看了书上详尽的细节,他才知道其中竟有那么多的奥妙,书中描绘的蓬莱仙境之感,更是看得他体内一阵阵热血翻腾,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束缚,从身体里汹涌而出一样,他越是拼命克制,越感到头脑发昏,甚至有些眩晕感。

    连着运了两次真气压制体内的火热,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或许连着两日未睡,心境平和后,他有些倦了,半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梦境里的浮山,鸟语花香,有一片小小的竹林,还有几棵橙花树,橙花开花甚香,竹香和橙香混合在一起,更叫人心旷神怡。

    不过这里更奇妙是有一处幽潭。

    月光倾洒在满是花瓣的水面上,少女的半个上身浮出在水中沐浴,莹润的肌肤白得透明。水滴从她的发丝上滴落,散发着醉人的光芒,胸前若隐若现的柔软,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

    仿佛是察觉到有人来,少女回头向他这边望了望,见是他,娇笑着喊道:“哥,这天太热了,你也下来洗一洗吧,水很凉快。”

    他看清她的脸,那倾城绝世的容颜,竟是落尘。

    “哥,你过来啊!”见他纹丝不动,她缓缓起身,靠近,伸手拉着他的衣袖。

    水波流淌的声音格外响亮……

    他忽然感觉身子一沉,也不知怎么,整个人栽进水里,水花四溅,他的脸上沾了一片橙花花瓣,花瓣沁着一缕撩人的幽香,撩拨起他内心如火如荼的炽热。

    他看着她晶莹剔透黑眸,她亦看着他。

    终于,他还是没有控制住内心的悸动,伸手将她拥在怀中,柔软的身体与他紧密地贴在一起。

    她没有挣扎,仍是仰头望着他,那种眼神充满着诱惑,他再也控制不住,唇一点点凑近,他们的唇碰触在一起,她的唇好软,软得让他情不自禁地拖住她的后脑,轻咬,吸吮。唇齿间的辗转磨蹭,纠缠了很久……

    “哥……”

    深情的呼唤让他猛然一惊,用尽全力推开怀中的落尘,同时,也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他的眼前依然是落尘丰盈的唇瓣,他猛然起身,受惊地退后,因为用力过猛,撞得桌椅阵阵颤动。

    她端着温热的白粥僵在原地,“哥,你怎么了?我吓到你了?”

    用力揉揉额头,他努力驱走梦中的场景,却按耐不住心口剧烈的跳动,“没事,刚才读书读累了,一不小心睡着了。”

    “噢?”她好奇地扫了一眼桌上的书,“这是什么书啊?图画好奇怪!”

    他猛地上前一步,用力将书合上,俊朗更是尴尬地涨红。“是练功的书,没什么好看的。”

    “是男女一起练的吗?他们的姿势好奇怪,是特别厉害的武功对不对?”

    “嗯。”他随口一应。

    “那我跟你一起练好不好?”

    闻言,他的脑子里蓦然又闪过梦中的场景,身体里涌动起陌生的炽热,语气也不由得焦躁。“不好,这种武功不适合你练!”

    “为什么不适合?”

    “别问那么多了,很晚了,你快回房睡觉吧!”

    看出他不耐烦了,她便没再多问,“那我不打扰你了,我把粥放这儿了,你记得喝。”

    她离开的时候嘴角还噙着笑,脚步却是特别快,好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看着她离开,他的胸口更是憋闷得难以忍受,有痛楚,有火辣,还有一种丝丝缕缕的纠缠,总之就是让他情绪莫名地失控了。一时难以自持,他挥手便将书丢了出去。

    结果一不小心殃及池鱼,可怜了无辜的白瓷碗也跟着摔了个粉身碎骨。

    溅了一地破碎和洁白……

    落尘听见了响声,脚步停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回头地离开了。

    ******

    这一夜的蝉鸣声好像特别大,无休无止,气温也好像格外的热,他调息几次都无法冷静下来。

    他正在运气调息,听见落尘的房间传来一声惨叫:“不要!哥,你不能死!”

    他立刻撞开门,飞身进了落尘的房间。

    那天是个无月之夜,她在梦中惊醒后,抱着他泣不成声,他看着怀中颤抖的她,第一次感觉到她离他很远,即使这么紧紧相拥,他们之间也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不用怕,那都是梦,我还活着,我好好的在这儿。”

    “哥?”她仰头,恳求地扯着他的衣袖,“哥,我害怕,你别走好不好,我保证不抢你的被子,我保证一动不动,不打扰你睡觉,你今晚别走了,行吗?”

    如果她昨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一定不会拒绝。管他天纲伦常,管他男婚女嫁,他是她的哥哥,他要守护她,照顾她,这就是他的责任。

    可是今夜,经历了那样一场绮丽的梦境,他真的没办法再接受她的要求。他害怕,怕他会一时冲动,会铸成大错。落尘还小,年幼无知,纯洁如雪,他不能……

    “对不起,小尘,我不能留下!”他说:“你坚强一点,噩梦再可怕也不过是个梦,你不能永远被它困扰,永远依赖着我!”

    她抹抹眼泪,乖巧地点头,慢慢躺回床上。

    他为她盖好了被子,悄悄离开。

    他知道,他走了之后她根本没再睡觉,因为他一直在院子里,他看见她坐在窗前绣香囊,烛火窜窜抖动,柔弱的人影执着纤细的针在雪白的绢布上细心绘制,墨色的发披散着,一身素色的寝衣,不施脂粉,原来竟是这般温馨,令人和畅。

 第六章 情愫暗生(四)

    落尘连续绣了几日,精巧的香囊还差几针便要绣好了。一阵风吹过,她忽觉身体极冷,冷得她全身发抖,针都拿不稳。她并未在意,只当窗口风大,有些着凉。

    她坐到床上裹着厚厚的被子把最后几针绣完,揉揉酸疼的肩膀,才意外看到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何时生出许多细细密密的红斑,有些像针尖一般细小,有些则像花瓣一样团团簇簇的,直蔓延到手腕。她又掀起衣袖来看,光洁的手臂上也布满了红斑。

    刚刚她在绣香囊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身上不舒服,只不过因为绣得太专注,没太留意,现在看到了身上的红斑,她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滚烫,特别是长了红斑的皮肤,像是快要着火一样*。

    她用指甲抓了抓,抓得肌肤上血丝遍布,尖锐的刺痛非但没有缓解身上的痒,反倒越发加重,身上的红斑也越来越多,密密麻麻遍布了全身,奇痒无比,好像一条条细小的虫子从往她身体里拼命地钻。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咬得嘴唇都渗出了血,可她微不可闻的轻哼声还是惊动了门外的楚天。

    他推门而入,见她趴在床上缩成一团,大惊:“小尘?你怎么了?”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见楚天正抱着她,脸色因为紧张变得灰白,眉峰纠结得几乎缠绕在一起,她不喜欢他这种样子,一点都不好看。可是现在她真没心思考关心他好不好看的问题了,身上痒得她死的心都有了。

    “哥,我身上好痒。”

    他掀开她的被子,拉开早已被她扯得乱七八糟的衣襟,她身上一片片的红斑加上一条条鲜血淋漓的抓伤,绝对的触目惊心。

    “怎么会这样?!”他焦急地抓着她的手腕把了一下脉,脸色更加难看,“你等等,我去找裘叔来给你看看。”

    裘叔很快被他半拖半拽地拉了进来,外衣只穿了半只袖子,半挂在身上,他拢着穿了一半的袍子为她把脉,又仔细观察一番她身上的红斑。“这是,中了花毒……”

    “花毒?”

    裘叔环顾整个房间的视线落在了窗边的天竺葵上,讶然问:“这儿怎么会有天竺葵?”

    楚天回道:“是我在浮山采的。我看医书上记载,这种花可以安神静气,有助于睡眠,所以我……”

    “你!哎!这天竺葵的确有安神的功效,但你有所不知,这种花是有毒性的,久置于房间,对人有害无益。当然,这种花的毒性很弱,对一般人来说不会有大碍,但小尘近日体虚气弱,又长时间坐在天竺葵的旁边,花毒顺着她的肌肤侵入,才会如此。”

    楚天满脸自责,抓着裘叔的手臂急切问道:“裘叔,你可有方法能帮小尘解毒?”

    “解毒不难,我给她煮几副清热解毒的汤药喝了就会没事。可你以后一定要切记,用药必须因人而异,因时而异……”

    他连连点头,催促着裘叔快去熬药。

    裘叔出去熬药,他小心地触摸着她的手指,他的指尖清凉,落在她滚烫的肌肤上,很是舒服。于是,她干脆抓着他的手往衣襟里塞,“哥,我背上好痒,我抓不到,你帮我抓抓。”

    他的手指僵了僵,由着她的指引轻轻磨蹭着她奇痒的肌肤,从领口到胸口,从胸前到背后。见她还是难受得翻来滚去,他又打了一盆浸泡了薄荷的冷水来,将帕子浸湿,将她胳膊上的衣襟撂开,开始轻轻擦拭。

    冰凉的触感让痛痒很快镇定下来,她感觉好了很多,尤其是他的那样温柔的样子,虽是男人的手,但力道却一点都不重,十分小心呵护那片患处,怕伤口不干净,又来来回回的换水。

    身体被他用冷水擦拭过,又喝了裘叔的药,她昏昏沉沉睡着。半梦半醒中,她感觉到他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过……

    后来的两天,他也从未离开过她半步,悉心地照料着她,即便夜晚,他也会睡在她身边,陪伴着她,每次她身上痒得难忍,他便去取冷水来给她擦拭身体,一夜反反复复好多次,直到她可以安然入睡。

    她从不知道,生病这么幸福的一件事,她甚至偷偷盼望自己的病不再好,永远这么病下去。无奈裘叔的医术太好了,她来势汹汹的大病转眼便痊愈了,且好的十分彻底。

    月上柳梢,夜色如水,她正抱着被子琢磨着怎么能再让自己大病一场,房门无声打开,她最想见的人抱着被子走进来,二话不说铺在地上。

    “哥?你这是?”

    “我来陪你。”

    惊喜来的太突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以后就睡在这里,陪着你。”

    “真的?!”

    “恩!”

    “那你为什么不睡床?”

    他匆匆看了一眼她,答:“地上睡着舒服。”

    从那日后,他们又同房睡了,但没有再同床。他说地上睡着舒服,可她十分怀疑,因为她半夜总能听见他翻身的声响,还有他烦躁呼吸声,有时他半夜睡不着,便悄悄起身出去,去书房里看书,或者到院子里修习内功心法。所以那段时间,他几乎能把裘叔所有的医书倒背如流,武功也大有进步。

    她对武功不大懂,只看得出他的剑法越来越快,身形也越来越飘忽,身形穿梭在竹林间,常常突然间在半空消失不见,又突然间出现,有时候,他的剑气过处,整个林子的树叶都残缺不全,有时候他的尖锋过处,一切都静止不动,只有一片竹叶被刺穿,而旁边的树叶竟纹丝不动。

    花开花谢,一年的时间在平静中悄然而逝,她也从小女孩儿变成了女人。初潮那日,她吓坏了,叫哥哥来看。他一见她裙上的血,白皙的脸瞬间变成红色,支支吾吾半天就跑出去。

    没过多久,隔壁的张嫂踩着小碎步进门,一副欣喜的表情对她道:“别怕,这是好事,说明你已经是女人啦。”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女人。

    张嫂见她茫然,解释道:“小尘,你可以嫁人啦,你可一定要找个会疼人的男人嫁呀。”

    “最疼我的是我哥哥。”

    张嫂掩口窃笑,拍拍她的头道:“傻丫头,哥哥是哥哥,丈夫是丈夫,不一样!”

    她还是没懂。

    “等洞房花烛之后,你就明白了。噢,我还是和你说说吧,女人的贞洁比生命还重要,你要守住它,除了你嫁的人,你不能让任何男人碰触你的身子……等到你的新婚之夜,你的丈夫会解下你的衣服……”

    那天张嫂和她说了很多话,有些她能听懂,有些没听懂。

    她倒是十分关心一个问题:“那我会嫁给谁?”

    “这个你哥哥会给你安排,他那么心疼你,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张嫂笑眯眯地凑在她耳边,“你要是有中意的,不好意思和他说,也可以跟嫂子先说说,嫂子去帮你跟你哥哥说和。你知道不,咱们镇子上有好多男人都眼巴巴想娶你呢,就连首富王家的王公子也对你倾慕已久,他要是知道你可以出嫁,怕是要把你们药铺的门槛子都踏破了……”

    落尘坚定摇头,“我谁也不嫁,我这辈子就要跟着我哥哥。”

    张嫂笑得前仰后合,“说你傻你还真傻啊,他是你哥哥,你怎么可能跟他过一辈子。”

    “为什么不行?我就是不嫁人,我就是要跟着他……”

    张嫂笑不出了,目瞪口呆看着她。

    张嫂走后,她一个人去浮山山顶,坐在平日哥哥练剑的地方,对着天空发呆。

    落日把天空点燃,满目尽是灰暗的红色,她仍想不通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嫁人,为什么一定不能跟着哥哥过一辈子,反正她不管为什么不行,她就是要这么做!

    “我到处找你,你怎么一个跑来这里?”宇文楚天有点喘息的声音在她的背后传来。

    “哥!”她转身看着他,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和坚决:“我不想嫁人,我不许你把我嫁给别人!”

    他哑然失笑,为她摘取落在发间的落叶,“好,你说不嫁就不嫁,不过以后若是你遇到意中人,你可别哭着喊着要嫁人家。”

    “我才不会!”

    “你呀,越来越任性,真是被我宠坏了。好了,就要下雨了,我背你回去。”

    “为什么要背我?”

    “你身上不方便,不能走山路……”

    在如血的夕阳下,她靠在他温暖的背上,幸福得嘴角都要笑抽筋了。那时候,她真是年幼无知,她以为她不会嫁给任何男人,却不知道她终会遇到陆穹衣和萧潜,就像她以为最疼他的哥哥不会离开他,却不知道他有一天会不辞而别,连一句“保重”都没给她机会说……

    那日,正值深秋。

    裘叔在浮山上精心培育的曼陀罗终于开花结果,它的果子很奇怪,圆滚滚的,上面长着毛茸茸的细刺。楚天帮裘叔把曼陀罗的果子全都摘了回来,捣碎了碾成了泥。

    那天下午,她就觉得他很奇怪,走路很慢,还经常分不清方向,她问他怎么了,他只随口答了一句:“没什么,忽然有点头晕,可能昨晚没睡好。”

    “那你去休息吧。”

    她以为他回房睡一会儿就会没事,谁知她去看他时发现他便躺在了床上浑身颤抖,表情很痛苦,额心沁出汗滴,一双手紧紧握成拳。

    “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伸手抹了抹他的脸,温度并没什么异常。“我去叫裘叔来看看你。”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静静睁开眼,一向清澈的黑眸闪过一种幽深的光芒。

    倏然,她眼前一晃,人不知怎么就躺在了床上,他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娇笑着捶打着他的心口,“你太坏了,居然装病吓我,看我怎么……”

    她剩下的话彻底被他的气息吞没。

    她受惊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黑眸。从她有记忆以来,他吻过她很多次,但都是脸颊,或者额头,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的唇……

 第六章 情愫暗生(五)

    落尘彻底乱了,脑子里一团乱,似乎明白他在做什么,又似乎不明白,但她没有抗拒,一动不动任由他越吻越深,越吻越重……

    柔软的碰触与吸吮,让她全身都软软麻麻,身子像融化了一样,即使躺在床上,仍有种随时会跌落万丈深渊的错觉。

    唇瓣辗转片刻,他的舌又挑开她的牙齿,滑入她口中。她的心彻底被他的舌尖搅乱,脑子里煮成一锅粥,她有些心慌,下意识想要躲开,可他强势的身躯压在她身上,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由着他亲的更深,更疯狂……

    她能感受到他浓烈的气息,带着陌生的占有欲,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一样。起初她有些害怕,之后渐渐适应了这种不一样的吻,也开始喜欢上这种被火焰缠绕,吞噬的滚烫感觉。她不由自主与他靠得更紧,颤抖的指尖缠在他的肩上……

    他唇舌又移开,从她的脸滑到颈上……

    这种亲吻就一点都不舒服了,他亲到哪里,哪里就像被火烫过,又痛又热。她搭在他肩上的手指不禁收缩,指甲嵌进了他的肌肤。

    突然,他身体骤然一僵,如梦初醒般推开她,闪身下床。

    “这不是梦?!”他眼中的迷乱瞬间冷却,“怎么会这样?不会的……”

    “哥?”

    他一步步回退,直到看见门口站着的裘叔。

    裘叔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好像已经站了很久。暗夜里,她看不清裘叔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脸上并无惊讶,像是早已预料到今天发生的事。

    他怔然一瞬,猛然冲了出去,再没回来……

    “哥?!”她想去追,但裘叔将她拦住了。

    “我哥哥到底怎么了?”她问裘叔。

    他温柔地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摸着她的头说:“小尘,你别怕,也别多想,你哥哥中了毒,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

    “他中了毒!什么毒?”

    “曼陀罗,一种可以让人……变疯狂的花毒。你不用担心他,这种毒最多能维持几个时辰,他吹吹冷风就没事了。”

    “裘叔,那我们快去找他吧,别让他到处乱跑,让人看到他发疯的样子就不好了。”

    “我去找他,你在家里等着。”

    她摇头,“我也要去!”

    “我想,他现在不会想看见你……”

    *******

    雨打屋檐,水珠轻落敲石栏,稀疏声渐弱,雨过云散,东方露出灰白。

    宇文楚天怔怔望着鞋边微微沾染了水珠,他不明白今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当时,他眼前的一切朦朦胧胧,恍恍惚惚,她轻轻靠近他,轻纱薄幔,青丝顺垂,软玉温香,而他全身酸软无力,血气一阵阵想要冲破束缚,这分明就是梦中才有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无所顾忌,却不想这一切竟是真实,他竟然真的吻了落尘,他的妹妹,而且还差点……他简直禽兽不如。

    草地稀疏声传来,宇文楚天抬头,只见裘叔撩起长袍,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

    “裘叔,我刚刚好像中了毒,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裘叔点点头,道:“不错,你的确是中了毒,曼陀罗的毒。曼陀罗花与火莲天性相克,你虽然有火莲护体,百毒不侵,但却抵抗不了曼陀罗的毒,你以后一定切忌,决不能靠近曼陀罗,最好连香气都不要闻。”

    他点头,得知这一切都是花毒的驱使,他的羞愧之心稍有平息。

    不料裘叔理了理衣摆,又道:“你知道么,曼陀罗虽然会麻痹人的经络,却绝无催情的作用,它只会让你的意志变得薄弱,做出你平时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这句话,让他如同被点了穴,全身僵硬,连呼吸都僵硬了。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看小尘的眼神不一样,那不是一个哥哥看妹妹的眼神。我也知道你一直能控制住自己,只是曼陀罗让你失去了自控力,所以,你做了你内心深处最想做的事……”

    隐藏在心底不敢示人的秘密被窥破,他很想辩解,可是面对裘叔那双透析世事的眼,他什么样的辩解都是苍白的,他对自己的妹妹有了非分之想,这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他应该做的不是辩解,而是做出最适合的选择。

    宇文楚天道:“裘叔,我已经决定了,明日我就会离开,希望我的离开,可以让她真正长大,可以明白什么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离开?你要去哪?”

    宇文楚天没有回答,迟疑片刻问道:“裘叔,我有个问题很早就想问你,不知……”

    “你问吧。”

    “你可认得我的父母?”

    裘叔不言。

    “我父亲是宇文孤羽,我的母亲……”

    “我知道。”裘叔答。“我与你的父亲本就是旧识。”

    “旧识?那你一定知道他们为什么被杀是不是?”

    裘叔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前不久才听说他们被人害死。”

    看出裘叔不想说,他没有再多问,深思良久,又问:“那么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是一对很登对的璧人。”裘叔的眼光望着远方,似乎望着过去的种种,“你娘是天下第一剑陆无然的女儿,剑术精湛,又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美女,而你爹,是北周的皇子……”

    那夜,雨过天晴,裘叔给宇文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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