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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妻-狐天八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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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子摇着绒扇,为难道:“非是小女不讲情理,只是这进咱们楼的老爷少爷们,本就是来寻欢作乐图个轻松的,两位夫人的容貌出众,若是被客人误会甚至冒犯……那可就是咱们楼的罪过了。”
  这女子讲的也的确有道理,常沐之便对瑞王道:“要不,还是另外找处地方吧?反正一会儿后,这边儿人都过去了,想必街上也没这么拥挤了。”
  瑞王点点头,看向刘桐。
  刘桐也道:“五嫂说得有理。要真有那不长眼的,也是麻烦。”
  四人便打算离开这儿。
  刚转过身,便听到楼上骤然发出了争吵声,夹杂着碗碟落地摔碎的声音。
  大堂里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往楼上望去。
  静了有那么两个眨眼的功夫,忽然,从楼上扶杆那儿,飞出来一个人,“砰”的一声,直直坠落到了楼下。
  片刻的死寂后,楼中的妓子蓦地发出尖叫。
  “杀人啦!!!”

第一百七十七章 命案

  这一声尖叫仿佛是滴入油锅里的凉水,轰的一声,整个妓楼都炸开了。
  衣衫不整的男人从楼上各个房里奔了出来,女人们也掩着胸口探出头来瞧热闹。
  胆小的人持续尖叫,胆大的人凑近探看。
  妓子们六神无主,刘桐拍了拍常润之的手,上前两步看了看,蹲下身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片刻后回头对瑞王摇头道:“断气了。”
  “王爷……”常沐之身为世族出身的闺中女子,又从没使过后宅里的肮脏手段,想必也是头一次见有人这样死在自己面前,不由周身发颤。
  瑞王捏住她的手将她拥在怀里,安抚了她两句,又看定那个劝他们离开的女子,沉声道:“还不报官?”
  “报、报官?”
  女子瞪大眼睛,瑞王颔首道:“出了人命,你们妓楼难道还敢隐瞒?”
  “不敢,当然不敢!”
  女子忙摆手,这才醒过神来,立刻去找楼里的老鸨。
  因是死了人,死人周边也没几个敢靠近,倒也没有太破坏现场。
  瑞王抬头往二楼上这人飞出来的地方看,冲上面扬了扬下巴。
  刘桐会意,提着袍边,快速奔了上去。
  走到楼梯中央他方才想起常润之还在,顿时刹住脚步回头。
  常润之对他笑了笑,手往外扇了扇,表示让他赶紧去。
  刘桐便也会心一笑,这才继续往楼上跑去。
  瑞王侧头看向常润之,道:“九弟忙起正事来,没能顾得上你,九弟妹不要怨怪他。”
  常润之摇摇头道:“不会。”
  她顿了顿,迟疑道:“不过,出了人命案子,继续留在这儿会不会不太好?”
  瑞王点头,道:“等九弟下来,我们就走。”
  刘桐很快便下来了,脸色有些凝重,脚步很快。
  “五哥,”他沉声道:“楼上房里还有一个死人。”
  瑞王面上一顿:“没了?”
  “没了。”
  “什么没了?”常沐之惊道:“杀人的人呢?”
  刘桐摇了摇头。
  常润之轻声道:“要么是楼下这人,和楼上那人发生了争执,同归于尽了。要么,就是有第三人,杀了两人,跑掉了。”
  “问问老鸨便知道了。”瑞王道。
  去寻老鸨的女子急匆匆地正往楼外跑,路过瑞王等人忙道:“妈妈让我寻人去报官——”
  “等一下!”刘桐唤住她道:“楼上那间屋子里还有一个死人。”
  “什么?!”女子顿时大惊。
  刘桐继续问道:“那间屋子是哪位客人点的?”
  女子摇头称不知,刘桐只能让她先去寻人报官。
  “这事儿怕是复杂了。”
  刘桐低声对瑞王道:“楼下这人瞧着是摔下来摔死的,到底是不是还要等仵作看过才知道,可楼上那人……”
  “楼上那人如何?”瑞王问道。
  刘桐抿抿唇,凑近瑞王耳边,低声耳语了两句。
  瑞王顿时瞪大眼睛:“此话当真?”
  刘桐颔首。
  瑞王想了想道:“如此说来,当时必定有第三人在场……”
  “我也是这么想,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跑掉,此人一定有些本事。”
  刘桐看了一眼楼上,这会儿,妓楼里的人也发现,不知楼下摔死了人,连楼上也死了人。
  顿时嘈杂声更大。
  “五哥,咱们要先走吗?”刘桐问道。
  瑞王颔首,道:“先走吧,一会儿京兆府就会来人了。”
  瑞王四人当即便出了妓楼。
  只不过一会儿功夫,楼外就已经传遍了妓楼出了人命的消息。
  刚刚随着舞狮队走了的老百姓们,纷纷朝着妓楼这便蜂拥而至,妓楼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他们也不往里冲,就在妓楼外站着,踮脚往里看着,议论纷纷,高谈阔论,只等着京兆尹带人来拿杀人犯,却正好堵住了要走的人的路。
  瑞王和刘桐分别都只带了一个随从,瑞王带了炎青,刘桐带了华泽。总共四个男人,压根没办法挤出数量不断增加的人群。
  僵持了半晌,瑞王等人还是只有回到了妓楼中。
  “算了,等京兆尹带人来,把人群驱散,咱们再走吧。”瑞王无奈道。
  刘桐笑道:“希望京兆尹那老头儿动作能快点。不过我想,这会儿接到报案,他该火烧眉毛了。”
  大魏立国百年,人命案子当然有。老百姓们虽说达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但整体来说,大魏在几代君王的治理下,老百姓们还是安居乐业的。
  刑部每年秋收之前审核各地报上来的案件,也会统计被定斩头刑的人犯数量。
  每年被执行死刑的人,从没有超过三百人数。
  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两百一十四人;最少的时候,一年死刑例只七十二例。
  《大魏律》自魏高祖决定制定起,每一条律法都会由数名制法官员斟酌讨论再斟酌讨论,最后达成一致,报由皇帝圣裁。
  当时天下初定,正需要休养生息,魏高祖提倡“仁孝”,非大奸大恶之罪,不建议以死刑论处。
  所以《大魏律》开篇第一条便写道:当死者,部案奏闻,以死不可复生,俱监官不能平,狱成皆呈,帝亲临问,无异词怨言乃绝之。诸府州之大辟,皆先漱报,三奏而后决。
  而杀人罪,正是大奸大恶之罪的其中一条。
  何况,这还是两条人命。
  天子脚下出了杀人案,当然会受到上层的高度关注。遇到这种事,京兆尹也是可怜。
  吏部考核上,他必然得不到最好的那个等级了。
  京兆尹来得很快,带着一队京兆府卫兵,将整个妓楼给围了起来。
  老鸨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上前道:“府官老爷……”
  京兆尹瞧着五十来岁,头发花白,但身量挺高,腰背也直,目光锐利。
  他打断老鸨的话,直接问道:“听说是死了两个人?”
  “是、是是……”老鸨忙点头。
  捕头已经将楼上楼下两处地方隔离开来,不许人接近,围着面巾的仵作跟上了楼,要对尸体进行初步的勘验。
  底下人在做事,京兆尹便在问老鸨的话。
  “死的两人,你可认识?”
  “小的认识……”老鸨老实回道:“他们是青柳馆的人。”
  “青柳馆是什么地方?”
  “是……”老鸨似乎有些忌惮,但还是小声说道:“是小倌馆,他俩是青柳馆的小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倌

  大魏风气开放,有供男人消遣娱乐的青楼妓院,自然也有供女人消遣娱乐的小倌馆。
  当然,男人有那种爱好和需求的,也可以去小倌馆乐一乐。
  这是摆在明面上的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
  京兆尹听了话,便让捕快去青柳馆核实。
  “既是小倌,怎么会到你这妓楼里来?”京兆尹皱眉问那老鸨:“除了他俩,那间屋子里可还有其他人?”
  “这……”老鸨赔笑道:“府官老爷,他俩来咱们这儿,当然是跟着人来的。至于那位爷是谁,小的还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京兆尹顿时沉声喝问道:“在你这妓楼里出了人命官司,你就用‘我不知道’四个字,就算完了?!”
  老鸨被吓了好大一跳,连声道:“不是不是……”情急之中她四下张望,看到瑞王和刘桐,当即便将手往他们那儿一指:“他们、他们知道看到人摔下楼的,还、还去楼上那房间里瞧过,府官老爷!”
  京兆尹往老鸨所指的位置看去,面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忙上前对瑞王和刘桐见礼。
  “下官参见瑞王、九皇子。”
  “冯大人不必多礼。”
  瑞王虚扶了他一把。
  京兆尹冯柯,先帝时进士,从外放七品知县,一直做到现在的京兆府尹,也算是个官场老油子了。
  不过他虽处事圆滑,不愿得罪于人,为人倒尚算耿直,不会一味偏私。
  瑞王对冯柯的评价还算良好。
  “瑞王和九皇子怎么……”冯柯试探地询问道。
  瑞王便将自己与刘桐携妻出来逛庙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解答冯柯的疑惑,也将他们从此桩命案中摘出来。
  冯柯立马给常氏姐妹也行了礼,这才试探地问道:“那老鸨说瑞王和九皇子瞧见人从楼上摔下,还亲自上楼去瞧过,不知是怎么回事?”
  刘桐眼睛一眯,没好气道:“我们刚要走,这人就从楼上摔下来了,既出了人命,那当然是大事,我往楼上房间去找杀人者,难道有什么不对?不过没见到旁的,就见到另一个死人。”
  刘桐扯了扯领口:“我说冯大人,难道我与瑞王在你眼里,还能和这么一桩人命官司有关不成?你不先去勘验现场,查找物证,反倒揪着我们问话,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冯柯连道不敢,瑞王轻斥刘桐道:“冯大人办案,我们既是目击者,让冯大人问个清楚明白也是理所应当,小九别闹脾气。”
  常润之也拉了拉刘桐的袖子,刘桐冷哼一声,拽着常润之到一边儿去,任由瑞王和冯柯说话。
  “阿桐,你怎么了?”常润之坐到刘桐身边,疑惑问他道:“怎么突然和京兆尹甩脸子了?”
  刘桐冷笑一声道:“他这是见只我和五哥,所以才敢就这样问我们话。要是换了旁人,这些话他连问都不敢问的。”
  “我瞧着那冯大人还算是细致用心,交代下边儿的人办事,也井井有条的。”常润之道:“何况瑞王说得对,我们既是目击之人,解答衙门的询问,为衙门提供证词,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事。你会不会……太敏感了?”
  刘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反正我就是看那老头儿不顺眼。五十几岁的人了,还占着京兆尹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
  常润之哭笑不得:“怪不得瑞王说你闹脾气呢,可不就是闹脾气吗?”
  刘桐附和着笑了笑。
  他讨厌冯柯,其实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冯柯和辅国公府三爷是自年轻时就交好的好友。
  辅国公府三爷,便是莫氏的父亲、刘桐本该的正经的岳父。
  都说爱屋及乌,刘桐这是恨屋及乌,冯柯这人不管做人做事如何妥帖老道,他都对他意见颇大。
  刘桐认定,和辅国公府三爷能谈到一块儿还成为朋友的人,多半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常润之缠着刘桐说话,没一会儿瑞王和常沐之也走了过来。
  瑞王无奈道:“小九,冯大人到底是一府长官,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你怎么好这样给他没脸让他下不来台。”
  刘桐冷哼道:“我给他没脸,五哥不给足了他面子吗?他算是赚了。”
  “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喜怒随心。”瑞王皱了皱眉头,瞧着这是在外面,也不好多说他什么,何况还当着常润之的面儿,他更不好训斥刘桐,只道:“冯大人那边问完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刘桐点了点头,牵了常润之的手,抱歉道:“本想说带你逛逛夜市,现在也被败了心情了。咱们寻个时间,下次再逛。”
  常润之点点头,四人便出了妓楼。
  门口把守着妓楼的卫兵正在闲聊。
  “刚陈四带人把两具尸体抬走了,咱们差不多也该撤了吧?”
  “应该差不多了。”
  “哎,陈四说那两人是小倌馆出来的,长得可雌雄莫辩了,漂亮得很,真可惜,没能见着到底什么样儿……”
  “哟,没成想你小子还好这口啊?”
  “去去,这不是没见过吗?”
  “算了吧,再漂亮,死都死了,有什么好见的,你也不怕眼睛遭了邪。”
  “……”
  经过妓楼门口,常润之便只听到了这几句。
  她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些什么,可她没能抓住。
  “润之?”刘桐唤她,常润之回过神来,对他笑笑:“怎么了?”
  “你刚在想什么呢?”刘桐伸手抚了抚她眉间,道:“瞧你眉头都皱起来了。”
  常润之笑着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四人到了街口才再分开,临走前瑞王对刘桐道:“明日你来我府里一趟。”
  刘桐抿抿唇,应了一声。
  等瑞王走后,刘桐牵着常润之边走边道:“明个儿去五哥府里,他一定会训我。”
  常润之笑道:“因为今儿你对冯大人不礼貌的事儿吧。”
  “十有八九。”
  刘桐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没办法,还是只能乖乖挨训。”
  “该。”常润之踮脚,伸手轻轻敲敲他的额头:“瑞王可得好好说你一番,让你长长记性。”
  刘桐知道自己理亏,面上配合着常润之插科打诨的,实际上他心里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第一百七十九章 龌龊    
 
  瑞王要训,他听训便是。自小他做错了什么,他五哥都会说他。
  不过有些事瑞王只需要训一次他便能记住,之后就改了。
  而有些事,瑞王不知道其中内情,所以哪怕瑞王训上他十次,百次,千次……他也还是那个样子,不会有什么变化。
  刘桐这人有时候太过固执,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二日,天下脚下出了人命案的事情,成了街头巷陌人人见面都要谈论一番的大事。
  命案这种事情,放眼整个大魏,可能相邻的几个县一年都不会出一桩。
  更遑论天子脚下,一夜之间死了两个人,而且杀人者还没被捉到这样的大事了。
  审问兖州齐、鲁两族,判了秋后问斩,京城的百姓们听说了,都要奔走相告一番,约好秋后去西街菜市口看处决犯人;就近的人命官司,自然更让他们关注。
  京兆尹的压力巨大。
  等了两天,案子还没有什么进展。
  庆幸的是没有新的命案发生。
  不过京兆尹的压力更大了。
  大概是因为那日瑞王也在场,所以毫无头绪的京兆尹倒是往瑞王府跑了好几趟。
  有那好事者见冯大人专往瑞王府跑,便瞎编出了一些话来。
  瑞王与妓楼杀人案有关的流言蜚语便传了出来。
  “包打听”魏紫轻声对常润之说:“现在京里人心惶惶的,原本是关注着京兆尹查案子的,这会儿大家都将目光转到了瑞王身上了。”
  常润之蹙眉。
  百姓的愚昧就在于容易跟风,出了一个什么说法,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不是真的,都要被说成是真的了。
  这事儿要是发展下去,对瑞王自然是不利的。
  常润之忧虑道:“阿桐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
  “九殿下已经知道了。”魏紫道:“奴婢听华泽说,九殿下今儿上晌下了朝便想去找京兆尹冯大人理论,瑞王把他给劝住了。”
  “下了朝?”常润之惊讶道:“他在朝上知道的这个消息?”
  “那倒也不是。”魏紫道:“似乎是散朝之后,太子特意来询问瑞王,九殿下也在一边,这才知道的。”
  常润之无奈道:“太子来凑什么热闹。”
  “太子巴不得瑞王不好呗。”魏紫快人快语道:“散了朝寻瑞王说此事,自然是专程看瑞王笑话的。”
  常润之摇了摇头,心想着等刘桐回来,还得好好劝慰劝慰他。
  正想着,一边儿的魏紫道:“姑娘让奴婢去打听的事儿,有点儿眉目了。”
  常润之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我让你打听的什么事儿?”
  “就是,王宝琴的那个同乡。”
  “哦对。”常润之拍了下额头:“瞧我,都快把这事儿忘了。”
  魏紫笑道:“姑娘贵人事多,好在奴婢记着呢。”
  “成,等下个月给你涨月钱。”
  常润之笑了笑,道:“说吧。”
  “王宝琴的那个同乡叫萧玉泽,与她同年,若是还活着,该有快三十岁年纪了。”魏紫道:“萧玉泽这个人,据说长得十分秀气,肌肤吹弹可破,面若桃花。他还年小时,宫妃就不敢让他在自己身边儿伺候,因为他长得太漂亮了,总不是件好事。”
  常润之顿时皱眉:“他既是宦官,不在后宫当值,那他都在哪儿当值?”
  “他从十四岁起,便在国子监那边做笔墨伺候的事,十八岁时到尚食局,负责安排各宫膳食,二十一岁时生了一场大病,从尚食局退了出来,去中官胡同休养了一年,二十三岁回宫。”
  常润之不解道:“中官胡同?是他住的地方?”
  “不是。”魏紫摇头:“中官胡同,顾名思义就是一条胡同,不过那儿是一处禁地,原本是年老了的宦官们住的地方,后来慢慢的,这儿演变成了患病和被降罪了的宫人的去处。中官胡同还有另一个别称,叫做“幽禁所”,一般而言,进了这儿的人,就别想再出去。萧玉泽为什么能从这儿出去,这奴婢也没能打听清楚。”
  说到这儿,魏紫顿了顿,道:“不过,从中官胡同出去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直到他死。”
  常润之正听得认真,猛地得了这么一个无疾而终的结尾,顿感纳闷儿:“没有他的消息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中官胡同那边只知道他是以要回宫的名义出去的,但是宫里那边,没有他在之后当值的记录。要么他并没有回宫,要么就是他回宫了,却无人所知。”
  魏紫轻声道:“然后他离开中官胡同不过两个月,就被人发现死在宫中的水瓮里。”
  停顿片刻,魏紫加了四个字。
  “全身赤|裸。”
  常润之微微屏住了呼吸。
  宫中必然会有龌龊,这她是知道的,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龌龊能到这个份上?什么样的人,能将一个刚大病初愈的宦官害死,还这么践踏他的尊严?
  “然后呢?”常润之沉声问道。
  魏紫道:“没有然后,发现人死了,萧玉泽便被人裹了草席抬出宫去了。”
  常润之惊讶道:“就这样?”
  “就这样。”魏紫道:“若是他有主子,有能为他说话的人,或许宫里还会查一查这事儿。但他一没有能为他撑腰做主的主子,二没有上头器重他的寺人公公……再者,他再次进宫没有过明路,便说他是私闯皇宫,那死也活该……所以他这条命,没了也就没了。”
  常润之听得心里气愤。
  她握住拳头,做了个深呼吸:“没了?”
  “嗯,”魏紫道:“奴婢也只能打听出这些了。”
  “就没打听出,他和什么人走得近?”常润之皱眉道:“旁人要害他,总有个理由吧。”
  魏紫摇头:“他在国子监时的事,事关各位皇子、各世家公子,奴婢打听不着什么;他在尚食局时,据说他为人很是低调,性情又温和,没惹过事,也不见得会得罪什么人。中官胡同那儿就更别说了,便是他得罪了谁,那里面的人也没那能耐能到宫里害他啊。”
  常润之心里更是疑惑。
  到底在萧玉泽身上,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八十章 劝慰

  常润之看向一旁的姚黄:“你有什么看法?”
  姚黄沉思道:“旁的不说,能将萧玉泽悄无声息带入皇宫,要么是个世外高人,要么……”
  “要么,就是权贵之人。”常润之轻声道:“连守宫门的侍卫都不敢拦他。”
  姚黄轻轻点头。
  “姑娘,这事儿,奴婢还要继续打听吗?”魏紫为难道:“能打听出这些来,奴婢也是费了好大功夫的。中官胡同那边奴婢都跑了好几回。”
  姚黄笑道:“那你岂不是和那边的宦官都混了个脸熟?”
  魏紫轻哼了声,又道:“说实在的,那边的宦官,真的没几个正常人。奴婢瞧着他们人人都不正派。”
  姚黄道:“这倒也不见得。既然那儿是个幽禁所,能和外头的人说上话的,想必也是有点儿势力的。或许也有那好的,关在中官胡同里头,轻易不能见外人。”
  常润之按了按额头,对魏紫道:“行了,这件事打听到这份儿上也差不多了,别再继续下去了。”
  原本她只是对王宝琴的同乡好奇,倒没想到魏紫打听出来这么个结果。
  涉及到权贵,常润之总有些不安。
  继续查下去,对她毫无好处。
  还是就此罢手的好。
  将此事放到一边,常润之询问其段柔南的病情来。
  “柔南姑娘还是老样子。”姚黄道。
  常润之顿时皱眉。
  “都好几天了,她还是躺床上恹恹的?”
  “是啊,大夫开的药,她都有喝,身上的热是退了,可瞧着还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来,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战战兢兢的。”姚黄无奈道:“她这胆子也太小了……”
  常润之想了想道:“我还是瞧瞧她去吧。”
  左右没有旁的事,常润之便去了闲落院。
  段柔南刚睡了一会儿起来,听说常润之来了,忙要从床榻上下来。
  常润之一边进屋,一边伸手止住她,道:“还病着,就别折腾了。”
  “皇子妃恕罪……”段柔南喏喏道。
  常润之仔细探看了下她的面色,的确苍白得很。
  她不由道:“你心里有什么事儿,也别老搁着。”
  想起段柔南是因为听到了岑王的名方才吓成这样的,常润之便道:“这儿是九皇子府,你是九皇子府的人,别想那些和咱们皇子府无关的事,万事有皇子府在前头挡着。”
  段柔南的眼睛一亮,又暗淡了下去。
  常润之看了她一会儿,也不多劝,只道:“王宝琴还在首饰铺子里忙着,她既把萧氏兄妹交托给你照看着,你也别辜负了她的信任。你病这几天,那俩兄妹也担心得不行。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让小娃娃替你担心?不觉得害臊吗?”
  常润之笑了笑,摇摇头道:“打起精神来,好好过日子。”
  段柔南冲常润之深深弯了腰:“奴婢谢皇子妃提点……”
  “我可没提点你什么。”
  常润之出了屋,又和前来给她见礼的萧氏兄妹说了会儿话,便离了闲落院。
  她对段柔南说的话还是有用的,听说她走后,段柔南便执意下了床,绕着闲落院的院子走了两圈,还和萧家兄妹说了好一会儿话。
  临近黄昏,刘桐回来了。
  常润之迎出去,便见他脸色的确不好看。
  他也不吭声,携了常润之的手就回了厅里,常润之忙叫厨房摆饭,一边让人递浸湿拧干的帕子给刘桐擦脸。
  “这是从哪儿回来的,脸上怎么那么多灰。”常润之皱了皱眉。
  刘桐沉声道:“路上起风,有些风沙。无碍。”
  擦干净了脸,厨房的饭菜也摆上了桌,刘桐几口吃完,拿巾帕抹了嘴,道:“今儿的菜味道有些淡,没咸味。”
  常润之纳闷地看着他。
  她觉得菜的味道咸淡正合适啊……
  用完晚膳,刘桐自去沐浴,常润之招过他身边的华浩,问他道:“九殿下这是怎么了?”
  华浩轻声道:“爷下了朝便要去京兆尹府,想找京兆尹冯大人理论,却被瑞王爷拉走了。爷今儿一直待在瑞王府。至于瑞王爷和爷说了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
  常润之叹了口气,抱了刘桐要换穿上的里衣,掀帘子进了盥洗室。
  刘桐正坐在浴桶里,手臂搭在两边边缘,闭着眼睛。
  袅袅雾气徐徐往上升着。
  常润之搁下衣裳,拿了帕子蘸水,给刘桐擦洗肩颈和手臂。
  刘桐蓦地睁眼,在看到常润之的一刹那,眼中的凌厉顿时化为柔情。
  “我来。”他伸手要去拿常润之手里的帕子,被常润之轻巧躲过。
  “我来就行,你坐着吧。”常润之对刘桐一笑,伸手按住他双肩。
  刘桐乖乖坐了下来,常润之挽起袖子,莹白的手臂和他古铜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儿在瑞王府,被瑞王骂了?”常润之手上不停,笑看了刘桐一眼,问他道。
  刘桐微微低头,叹息一声:“五哥倒也没骂我,只说我不该这般冲动……”
  “嗯,是挺冲动的,太子一过来挑衅,你就要上门找人冯大人理论。”
  常润之顿了顿,道:“你这般做,岂不是更加给人留下把柄?”
  “我也知道……”刘桐倒是承认自己冲动:“可我就是愤怒,要不是冯大人,五哥也不会被人说,与妓楼杀人案有关。”
  “冯大人也无辜吧。”常润之笑道:“真正该怪的,不应该是那个首先传这种流言蜚语的人吗?”
  刘桐微微垂下眼帘:“五哥也这般说。”他顿了顿,低声道:“润之,我是不是很没用?帮不上五哥的忙不说,反倒几次扯他后腿……”
  刘桐指的是,大年开朝后的那次廷辩。
  若非他冲动,瑞王也不会站出来。
  常润之手下动作一停,看向刘桐,面色一整,严肃地道:“谁说你没帮上瑞王的忙?户部一应事,你不也一直替瑞王处理着吗?若不是你,瑞王在户部做事也不会像现在一般顺遂。还有兖州之事,若没有你从旁协助,瑞王能平安回来吗?更遑论后来去兖州处理这事儿的,也是你。”
  常润之诚恳地望着刘桐:“你已经很棒了。”
  “可我……”
  “阿桐,很多事情,谁都不是天生就会的,人总要慢慢成长。”常润之柔声道:“你从前替太子做事,基本就是个闲职,压根就学不到太多东西。现在你跟着瑞王,处事能力已经提升很多了。你不是帮不上瑞王的忙,也没有扯他的后腿,只是你想做到更好,对自己现如今的能力还不满意而已。”
  常润之对刘桐温柔地笑:“你只是还需要时间历练。”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体胖

  刘桐怔怔地看着常润之,几乎能溺毙在她这样温柔的目光里。
  他自卑也好,自怨也好,在没有遇到常润之之前,总是自己默默自我厌恶,自我反感。
  可阿维斯塔保佑,赐给他一个常润之。
  从此之后,终有人能倾听他的不满、抱怨,终有人能包容他的自怜、哀恨,也终有人,始终用温柔而鼓励的目光看着他,告诉他他并非一事无成。
  刘桐缓缓倾身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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