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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妻-狐天八月-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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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光邈要是告御状,那自然只能去刑部审问司敲御状大鼓。
  可在那段时间里,并没有听说有人告御状。
  除非,纪光邈没有选择告御状。
  又或者……纪光邈到了刑部告御状,却被人瞒下了。
  联想到当时元武帝要人去兖州查清实情,而祝王顿时就找借口推拒的事,瑞王忽然觉得这团迷雾变得有些大了。
  辞别严庭后,瑞王将手上得到的证据一一整理好后,誊抄了一份交给了元武帝暗地里派来的人,以防万一,并让他们回去告诉元武帝,需要暗查一下刑部审问司往来的记录,看是否有叫纪光邈的人曾经出现过。
  事情办到这儿,也算是圆满了。
  那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二,瑞王估算了下时间,决定再暗查几日,能赶在腊月二十八到京。
  他便写了信捎往京城。
  可信捎出去不过半日,事情便又有了变化。
  良朋得了瑞王的命令,去酒楼暗查时,听到了三大族中齐家的公子酒后和友人吹嘘,说当今皇帝他们都不惧怕,太子登基后,就更不用怕了。
  友人问为什么,齐家公子说,太子还有赖着他们齐家帮忙从高句丽得财呢,如何敢得罪了他们?
  言语之中甚为猖狂。
  良朋听了个完全,回去后便告知了瑞王。
  和太子扯上了关系,瑞王本是不想再查的,但又想起那日勤政殿中,是太子最先建议让他来兖州,使得他骑虎难下,一时间心生矛盾,最后还是顺从本心,继续查了下去。
  一查下来,瑞王真的惊呆了。
  太子和齐家早有往来,齐家这些年来靠着和高句丽之间的各种交易,积攒了不少银两,其中还包括了人口贩卖。
  这种交易,没有成本但收益极高,有太子在后面压着,齐家做这种生意简直如鱼得水。
  太子通过齐家揽钱,齐家则因为太子,更加肆无忌惮,在兖州无法无天。
  这是太子不愿意兖州暴露在朝廷眼皮底下的原因。
  而太子帮腔祝王不来兖州,则是因为另一个原因——他们在兖州,有共同的利益,也有共同的忌惮。

第一百三十九章 罪链(40月票加更)

  祝王是个头脑简单的人,这样的人多半会被人算计到死,可他幸运的是,他有一个精明的母妃和一个给力的外家。
  祝王母妃静妃是个寡言少语的女人,但她有几分聪明。
  祝王封王时,她就借着自己娘家的权势,通过一些拐了弯儿的姻亲关系,和兖州城里的鲁家建立了联系。
  儿子封了王,静妃对未来也有了些想法。知道儿子不会玩阴谋诡计,静妃便想着若真到那一日,就先给自己和儿子留一条后路,搏一搏。搏不了,借着后路逃了便是。
  这条后路,便是鲁家。
  鲁家和高句丽皇族素有往来,静妃让祝王通过鲁家和高句丽联络上了,让祝王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鲁家这条线。
  祝王虽然鲁莽愚钝,却很听静妃的话,几年如一日的不动声色给鲁家一些小恩小惠。
  鲁家的人犯了事,刑部那儿上了档,祝王都能给他抹掉。一些大案要案,涉及杀头之罪的,祝王还能给换了死囚。鲁家的敌人,祝王得了名单,也能想办法安个罪名,替鲁家铲除异己。
  这样的事发生的并不多,但做下一件,让人知道了便是丑闻。
  所以祝王一直很小心,从未暴露过鲁家这件事。
  但架不住,齐、鲁两家都在兖州,同为三大族中的一员,两家有合作,自然也有竞争。两家的公子少爷起了争斗的时候,少不得要拿自己的后台来说话。
  太子和祝王便知道了,对方和兖州同样也有联系。
  虽然不知道这个联系具体是什么,但不妨碍他们共同守护这一方利益,也对彼此相互忌惮。
  这种微妙的平衡,直到兖州同知被刺伤的事捅到御前仍旧平衡着。
  查到齐家和太子之间关系的瑞王,在那时还并不清楚鲁家和祝王的联系。
  他心中暗暗怀疑,纪光邈到京城后失踪,与刑部、祝王可能有关系,却并没有任何证据。
  眼瞧着年关将至,瑞王也不想继续留在兖州。
  他收拾了自己那一份证据,细细打理好了,便打算按照行程回京。
  可回京的半途中,瑞王却被一伙人暗杀,瑞王不防,从马上跌落下来,当即摔了腿。
  幸好有元武帝派来的人保护,瑞王的人方才不至于折损太过。
  可是元武帝所派之人再是精英,也抵不过敌人数量多。最后两边两败俱伤,瑞王这方的人死得差不多,而敌人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那些证据,更是在最开始便被人翻找了出来,毁了个干净。
  瑞王当机立断,让良朋炎青带着他乔装打扮了一番,借宿了兖州城外的农家,然后写了信,光明正大地捎往京城给刘桐,暗示刘桐前来接应。因怕瑞王妃和显嫔知道了此事过于惊慌,出什么岔子,所以瑞王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
  书信经过驿站时,被人仔细察看过,耽误了些时候。不然,刘桐在京城本可以早些收到瑞王的信件,也可以早点来接应瑞王。
  “后来呢?”常润之托着腮问刘桐:“为什么瑞王回来还要遮遮掩掩的不肯露面?”
  刘桐轻叹了一声,道:“五哥在农家养伤的时候,父皇那边自然也得到了他之前让人送回去的证据。然后便一直没能得到五哥和父皇他派的人的消息。父皇后来才派了人来找五哥,私下里……大概也暗查起了刑部吧。”
  “那太子呢?”常润之忍不住问道:“太子……圣上可查了?”
  刘桐皱着眉,轻轻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关于太子和齐家,五哥似乎没有报给父皇知道。”
  刘桐顿了顿,道:“父皇派来的人转达父皇的意思是,让五哥暂时别告诉任何人他的行踪,先看看事情发展的情况。这也正是五哥的意思。我瞧着,五哥似乎想暗地里将齐家和太子,还有鲁家和祝王的事情,查个清楚。”
  常润之抿了抿唇,轻声问道:“那鲁家和祝王有联系,瑞王是怎么知道的?”
  “五哥是通过纪光邈和刑部,联想到了祝王的异样,后来又通过回忆庞良与他说明兖州实情时的蛛丝马迹里,推断出来的。”刘桐道:“这几年,齐家、宇文家好歹出了案子,还有那么两三个伏法的,可鲁家,犯案的人不少,登记在册的人也不少,伏法的却一个都没有。能做到这份儿上的,除了刑部主事外,还能有谁?犯了大罪,本该流放杀头的,罚几个钱便能脱罪……这种判词,谁写得出来?”
  刘桐摩挲着茶盏,目光沉沉:“兖州这个地方,该动手治治了。就是不知道,父皇这一次能不能下决心。”
  常润之沉思了片刻,轻声对刘桐道:“今日圣上寿诞,我瞧着他对太子和祝王,并无不妥。圣上会不会还根本不知道他们二人与兖州之间的联系?”
  刘桐不语,常润之只能道:“若是圣上没点儿行动,瑞王这般继续隐藏行踪……恐怕是白忙活。”
  “谁说不是呢。”刘桐闭了闭眼:“可也只能等着父皇的决定了。”
  常润之点点头,忽的想起来,忙问道:“对了,暗杀瑞王的,是兖州三大族的人吗?可查清楚了?他们暗杀失败,就没有后续行动?”
  刘桐道:“当时我要带着五哥回京,父皇的人也找了来,本想着抄小道走,五哥却说反其道而行,大大方方走官道更安全些,我们便一路沿官道回来,倒的确平平安安的。快要到京的时候,父皇的人来说,来暗杀五哥的,是宇文家的人。”
  “宇文家?”常润之微微睁大眼:“不是齐家、鲁家?”
  “不是。”刘桐摇头:“这也的确挺让人好奇的。”
  刘桐也若有所思。
  夫妻俩说了半晌话,常润之上一波疑惑解了,又添了新一波的好奇。
  她叹了口气,依偎进刘桐的怀里,轻声道:“听你说起来都觉得惊心动魄的很吓人,我以后都不敢让你出京了。”
  刘桐失笑,搂住她道:“京城之外又不是什么险地,今后我办差若需要出京,难不成你也要拦着我?”
  常润之抿抿唇道:“那我这样拦着你,你走是不走?”
  常润之箍着刘桐的腰,刘桐哭笑不得,想了想一本正经道:“我心里不想走,可不得不走……不然给你养家的年俸得变少了。”
  常润之低头一笑。

第一百四十章 法子

  夫妻俩几日未见,自然要互诉衷肠一番。
  等二人起身,天色也都已经黑了。
  姚黄让人摆了饭,常润之唤住她轻声叮嘱了几句,交代瑞王的衣食住宿问题。
  “瑞王爷在府里的事,别让太多人知道了。这消息不可传出去。”常润之道:“那边伺候的人,你都要交代清楚了。”
  姚黄点头应是。
  刘桐笑望着常润之,道:“五哥那人不拘小节,也不是没在我这儿歇住过,不需要事事注意的。”
  常润之面上顿了顿,看向刘桐道:“我这不是想着,瑞王腿受伤了吗?”
  常润之给刘桐夹菜,轻声问他:“瑞王伤得重不重?多久能好啊?我看他走路都走不了。”
  刘桐道:“让跌打大夫瞧过了,说是扭伤了筋,情况有些严重,估计要养上个把月。”
  常润之想了想道:“正好瑞王办完了一件差事,也可以用这件事作为借口,暂时休息上一段时间了。”
  刘桐应了一声,也给常润之夹了一筷子菜,笑道:“下午累着了,多吃点儿。”
  常润之脸上一红,不由瞪了刘桐一眼。
  用过饭后,常润之便同刘桐细细讲了讲他走后皇子府里的事。
  刘桐可有可无地听着,并不太上心。
  常润之见了,便也几句将这些情况说完,然后主动提到了另一件事。
  “之前咱们说,帮扶西域人的事情,得转变转变方法。这几日,你不在,我闲了下来倒是想了两个法子。”常润之倾身靠在后面的靠枕上,闲闲地抛出这句话来。
  果然,刘桐的注意力顿时全部转移到她说的这件事上,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常润之。
  常润之但笑不语。
  刘桐愣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大胆妇人,竟然在你夫婿面前拿乔,该当何罪?”
  常润之哼了一声,说:“你若要拿我问罪,那这法子,可就永远不出我口了。”
  “好润之,你最好了。”刘桐当即缴械投降,揽住常润之,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快同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法子?”
  玩笑两句,常润之也正经起来,对刘桐道:“往年你帮扶西域人,也就在西域和京城两处地方,京城这边你把银子给善堂,西域那边你把银子给麻葛,对吧?”
  刘桐颔首,常润之便道:“善堂这边有你盯着,就算其中有什么小运作,想来也不会太过分。但是西域那边,你银子给了,好像他们也不知道是你暗中在帮助他们吧?”
  刘桐挠了挠头,没有否认。
  “我帮他们,本就是出于自己的想法,也并没有期待他们回报我什么,当然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告诉他们,是我在暗地里帮助西域人。”
  常润之听得刘桐这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要换做是她,可绝对没有这样的大爱。
  “他们不知道是你给的银子倒也罢了,怕就怕,这笔银子并没有落到实处。”常润之问刘桐:“你可有查问过,你给的银子都是怎么用掉的吗?”
  刘桐面上很严肃,问常润之道:“你是想问,麻葛会不会私吞我给的银子?”
  常润之点点头。
  “麻葛是我们的祭司,是代表阿维斯塔与我们对话的人。教众们对麻葛的信赖和崇拜是你无法想象的。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可不能在旁人跟前说。”刘桐叮嘱常润之道。
  见他说得认真,常润之不由自主地颔首。
  刘桐这才回答常润之的问题。
  “西域那边距离太过遥远,我在那儿也不过只有两三个人。麻葛会不会私吞我给的银子,我是不可能知道的。”
  常润之点点头,道:“算了,既然都想要改变支助西域人的方式了,再去弄明白往年你给的银子是否有用到实处,也没什么用处。”
  刘桐点点头,问常润之:“你想的是什么法子?”
  常润之道:“第一个法子,是针对西域那边。既然要授人以渔,就要想办法给他们提供能劳动工作的机会。我觉得,咱们可以让你的人,拿着本金,招徕西域人组建一支往返京城和西域的商队,倒买倒卖做生意。”
  “做生意?”刘桐皱了眉头。
  常润之颔首,道:“你之前说过,你也做过生意,但是因为京城中但凡来钱的生意,背后都有势力,根本插不了手,所以后来也放弃了。但组建商队这样的事情,却并不会涉及到这些背后势力,毕竟商队是着眼于西域的。有你这个挂名的皇子,商队运作起来也能顺利些。若能有所得益,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常润之对银钱并没有太大欲|望,但架不住刘桐在帮扶西域人方面就是个烧钱的主儿。无奈,她只能想办法多攒钱了。如果真的能如她所愿,组建一支能赚钱的商队,常润之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双赢的好事。
  刘桐若有所思:“组建商队,往来京城和西域的话……买卖什么,可就要好好斟酌了。”
  “惯常是要在西域当地买进当地常见,京城却少见,且在当地并不太值钱的特产,然后在京城卖出。在京城也是一样。西域和京城隔的距离较远,途中也能适量购进一些物品充作商品。总体来说,除了路上会有些许风险之外,商队所得,应当不会赔本。”
  刘桐点点头,将这个方法记在心里,又问常润之还有一个法子是什么。
  “第一个法子是针对西域那边的,那二个法子,自然是针对京城这边的了。”常润之笑了笑,道:“西域人的外貌有异于中原人,这个一看就能明白。大魏到处都有戏班子,西域人为何不也组建一个戏班子呢?”
  刘桐闻言一愣,顿时哭笑不得道:“你让西域人穿上戏服唱戏?”
  “有何不可?”常润之笑笑,道:“京城里有歌舞司,听说歌舞司里,占了一半的都是西域人。西域人能歌善舞,性格又热情奔放,胡旋舞便是从西域传来的。既然西域人自身便有这样的优势,为什么不让他们展现出来呢?唱戏若是不会,舞蹈、胡乐,他们总会的。”
  “你的意思是,用戏班子的形式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却做歌舞司的事?”
  常润之点点头:“歌舞司只供权贵和皇族娱乐,民间,也该有他们娱乐的方式。”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心

  常润之所说的头一个法子,刘桐还能仔细斟酌了逐渐实行起来。
  这第二个法子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更无从下手。
  “这样做,可是在公然与歌舞司唱反调啊。”刘桐皱眉对常润之道:“会让人惦记上的。”
  “为什么会让人惦记上?”常润之反问刘桐:“歌舞司里的乐师、舞姬、歌姬,从不会让平民百姓得看。而如果有只供平民百姓娱乐的这么一支歌舞队,也算不上是抢歌舞司的生意吧?供求方本就不一样啊。”
  常润之这话说得有些超前,刘桐缓了缓才明白过来,不由道:“你这法子听着倒是新颖,但真正要办起来,可比组建商队要复杂困难多了。”
  常润之笑道:“我倒是觉得比组建商队简单,不过是需要他们多排练些舞蹈动作,多创作些脍炙人口的歌曲罢了。”
  刘桐皱眉:“哪儿来这样编舞、颂歌的人才?”
  “先将歌舞队组建起来,人才自然会有的。”常润之道:“哪怕暂时没有,就靠着已有的舞蹈动作和民间流唱的乐曲,也能先度过最开始这一段时间了。毕竟百姓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由西域人组成的戏班子啊。”
  常润之也只是提个建议,真正要把想法付诸实践的还是刘桐。
  所以刘桐听了常润之的话,也不由认真地斟酌起来这两个想法的可行性。
  见他思索得认真,常润之也不去打扰他,兀自整理着熏炉上烘烤着的小衣。
  刘桐既然回来了,虽是在大年里,常润之也乐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留在府里陪着刘桐。
  自然而然的,也每日都能和瑞王说上一两句话。
  常润之一直记着瑞王在《闲庭幽回录》里的那些批注,每每听到瑞王和刘桐谈及朝局,总忍不住侧目,悄声聆听。
  看得越多,听得越多,常润之便越觉得瑞王举手投足之间显露出来的敏锐和智慧,比起太子来,要高许多。
  而瑞王有时提及一些朝廷存在的问题和某些地方百姓仍有的忧患,总露出皱眉揪心之态,那种胸怀天下,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表情,让常润之敬佩的同时,也忍不住想,若有朝一日,瑞王能成为皇帝,那他多半是会青史留名的一代明君吧。
  这些想法,常润之将之牢牢按在心底,一个人都不敢说。
  哪怕是刘桐。
  瑞王在九皇子府里待了四五日,元武帝那边方才来人通知他,说他可以现身了。
  瑞王得到消息后,静默了好久。
  刘桐忍不住道:“五哥在想什么?”
  常润之也在一边,闻言看向瑞王。
  瑞王转过身来,缓缓笑了笑,轻声道:“我在想,宇文家派杀手刺杀我的事,父皇可查清楚了。”
  刘桐皱了皱眉:“刺杀皇子,这罪可大了。查明实证,宇文氏怕是要被抄家灭族了吧。”
  “不会。”
  瑞王轻轻摇头,道:“父皇执政温和,据说早年间还颇为强势,后来渐渐收敛锋芒,如今行事越发求稳,不愿激进。兖州三族与高句丽往来频繁,齐、鲁两家又和太子、祝王有所牵连,如今再加一个宇文氏……哪怕父皇查知是宇文家派人前来刺杀我,罪证确凿,想必在处置宇文氏一事上,也会多加斟酌,生怕牵一发而动全身。”
  瑞王分析起元武帝的心理来,可谓是头头是道。
  都说帝心难测,可在瑞王面前,元武帝的思维方式却显而易见的简单。
  在揣测人心上,瑞王可说是其中翘楚。
  常润之微微抿唇,听刘桐说道:“兖州出了那么大的事,那三大族怕是都保不住了。父皇若是有点儿魄力,就应该借着那同知庞良被刺伤的事,将整个兖州彻底整治一番,把三大族都给起了。”
  刘桐捏着拳,话说得掷地有声,可瞧着他表情却知道,他对自己这样的假设也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瑞王便笑了笑,摩挲着茶盏道:“兖州之事基本明朗,如何处置,已不是我们能说得上话的了。如今我只是好奇,宇文家与我有何仇,为何会派人刺杀于我。”
  “兖州这事儿父皇总要给出个结果出来,到时候五哥自然会知道。”刘桐想了想,道:“父皇总要给五哥一个交代才对。”
  瑞王沉默了会儿,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
  “父皇既然让人传达了这个消息,那我也就不好在你们府里久留了。”瑞王看向刘桐和常润之,笑了笑道:“多谢这段时间九弟和九弟妹的收留。”
  “五哥说哪儿话。”刘桐摆了摆手,道:“那我让人通知五嫂,让五嫂来接你回去?”
  “嗯。”瑞王点点头,想起常沐之,不由笑了笑:“她得到消息,必定立马就赶来这儿。”
  果然被瑞王猜中了,常沐之得到了九皇子府的人的传信,当即便带着人亲自来了九皇子府。
  见到瑞王,常沐之立时便红了眼眶。
  “哭什么?”瑞王无奈地伸手拉过她,道:“当着小九和你妹子的面儿呢。”
  常沐之拿锦帕按了按眼睛,轻声问瑞王:“这段日子你去哪儿了,没个音信,让人多担心……”
  “一言难尽,回去再和你细说。”
  瑞王安抚了常沐之两句,便和刘桐夫妻告辞。
  送走二人,常润之顿时出了口气。
  她不由道:“大姐姐其实没有瑞王想的那么脆弱,瑞王应该早点给大姐姐报个平安的。”
  刘桐道:“五哥是担心,要是他没事儿的事情五嫂知道了,表现出来,会让人一些暗地关注着瑞王府的人有所警惕,倒不是刻意要让五嫂担心的。”
  常润之随意点了点头,又好笑道:“那我知道瑞王安好的事儿啊,你就不怕我表现出来什么?”
  刘桐哈哈一笑:“你表现出什么,那都是因为我。他们关注着五哥的行踪,又不关注我的。”
  常润之想想也是,便将这件事撇到一边不提。
  日子很快到了正月十五这日,元宵佳节,太子府传来了喜讯。
  太子妃于正月十四开始阵痛,经历了一晚的分娩之苦后,于正月十五午时,诞下了一个男婴。
  这是太子的嫡子,也是元武帝头一个嫡孙。
  元武帝大喜,亲赐了名,为刘郇,独与其他皇孙不同。
  这名一出,众皇子皆侧目。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开朝

  元武帝的孙子们起名,都遵照着第一字景,第二字再另取的模式。比如常沐之的三个儿子,分别就叫刘景阡,刘景陌和刘景隆。
  太子的几个庶子,也都是遵照这样的起名法,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可太子妃这一胎所生的嫡子,元武帝亲自取名,去掉了第一字景,只取了个郇字。
  要说字面上的寓意,刘郇这个名字倒没什么特殊之处。
  可众皇子仍旧对刘郇的名字侧目。
  那是因为,刘郇名字中的郇字,是几百上千年前,曾经一个诸侯国的国名。
  大魏开国皇帝魏高祖在平定天下的时候,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曾经对天下人自称,他是郇国皇室后人,以此来表现自己登基为皇的正统性。
  元武帝给孙子起的这个名,格外有深意。
  太子妃诞下嫡皇孙,太子府自然又要热闹一番了。
  嫡皇孙的百日宴虽然还早,太子府却早早的开始往外发请帖了。九皇子府自然也收到了一份。
  常润之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对刘桐道:“送什么礼物过去好呢?”
  刘桐微微低着眼,良久后才道:“随便送点儿吧,太子府也不缺我们府的礼。”
  常润之装作没听到刘桐话里隐含着的阴阳怪气,兀自盘算着又要去库房挑礼物了。
  刘郇出生第二日,便是朝臣们销假的时候,于正月十六开朝。
  上朝第一日,元武帝便将之前从瑞王这儿得到的兖州暴乱真相的实证拿了出来,同时拿出来的,还有随后查明的齐、鲁两家历年的罪状。
  寺人接过陈条一一念诵着,独有的嗓音充斥在大殿上空。
  足有一炷香时间,寺人方才收声退下。
  “瑞王此去兖州,竟然查出了这样的实情。”元武帝站在帝座面前,目光锐利,扫视了下面一圈,言道:“齐家,欺上瞒下,倒行逆施,压榨百姓,掠卖平民;鲁家,里通外国,贿赂刑部,制造冤案,与齐家狼狈为奸。这些年来,兖州命官在当地毫无作为,更受其压迫威逼。你们倒是说说,朕该如何处置他们?”
  太子腿动了动,到底没敢上前。
  祝王性子急,比不得太子能忍,当即便上前道:“父皇!这事儿五弟可是查明白了?可别冤枉了好人啊!”
  提到自己,瑞王便也只能站出来道:“祝王兄,兖州暴乱之事,确系臣弟查明,且有实证。至于齐、鲁两家之事,由父皇派人暗查,想来也必定不会冤枉了人。”
  祝王目光恨恨,一时无法接话,只能悻悻闭了嘴。
  而太子在听到瑞王说齐、鲁两家之事都是元武帝派人查的,想要上前说话的心思更是歇了。
  元武帝微微眯着眼睛盯住祝王,道:“刑部之事,朕还没有同你算账,你还敢站出来替齐、鲁两家说话?”
  祝王心中一凛,反射性地就撩袍跪下,一时间六神无主,结巴道:“儿臣、儿臣……”
  元武帝见他这般没出息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一边儿跪着去,朕不让你说话,你就闭紧你的嘴!”
  刘桐微低头站着,抬了抬眼皮看了祝王一眼,又收回视线。
  太子不吭声,祝王被训斥地不敢吭声,可自有他们的发言人替他们说话。
  一位朝臣出列道:“陛下,若齐、鲁两家果真做下这些事情,自然是该问罪论处的。可到底兖州此地,朝廷向来管束不周到,若骤起发难,怕是……”
  立刻便有人上前附和,还将魏高祖搬了出来。
  “高祖未起事时,曾得兖州三大族恩惠帮扶。大魏建朝后,高祖也默许兖州由齐、鲁、宇文三家壮大家族,是为报恩。如今齐、鲁两族后人做错事,罚自是应当,但臣以为,还是要小心谨慎、循序渐进为好,免得将之惹急,事态发展不好收场……”
  “陛下,大族之中,自有害群之马、城狐社鼠之辈,臣私以为,齐、鲁两家做下此等事的,必定不会是其全族人。揪出其族中大逆不道之人即可,万不可迁怒他人,伤及无辜啊。”
  “是啊,是啊……”
  一时间,太子一系和祝王一派的人纷纷出言附和。
  祁王按兵不动,礼王但笑不语,岑王则是似笑非笑,站姿仍旧不那么规矩。
  有希望息事宁人的,自然也有主张一锅端了兖州三大族暗地统治的。
  “我大魏国土,刘家天下,岂容他姓之人随意糟践?”皇室中一位老王爷听得朝臣们出言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顿时站出来怒喝道:“你们一个个拿着朝廷俸禄,办的就是和稀泥的事儿?!”
  老王爷这话朝臣们可不敢认,纷纷发扬自己的口才,把老王爷直气得吹胡子瞪眼。
  正直的朝臣们附和着老王爷说的话,与方才那一派人当朝辩论说理了起来。
  两派人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
  元武帝没有制止的意思,瑞王便悄然退了回去。
  刘桐上前,在瑞王耳后轻声道:“五哥,父皇怎么只提了齐、鲁两家,那宇文家派人刺杀你的事呢?今日之前父皇可派人同你说明了?”
  瑞王眉眼沉沉,轻声道:“没有。”
  “没有?”刘桐顿时皱紧眉头:“那……”
  “父皇若是主动提,听着便是;父皇若是不提,你也别吱声。”瑞王叮嘱了一句,静默地站着,听着朝臣们的争论。
  刘桐咬了咬下唇,隐晦地朝元武帝的方向看了一眼,暗含恨意。
  他忍了半晌,拳头攥在手里,修剪平整的指甲几乎都能嵌到掌心的肉里。
  但他还是没忍住。
  要是有个万一,这会儿他五哥可就死在兖州那地儿了!哪怕最后有惊无险,父皇又怎么还能是这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刘桐心中的怒气直往上冲,大殿之上朝臣们此起彼伏的争论声嘈杂得更让他情绪暴躁。
  “父皇!”
  刘桐忽然出列,大踏步朝前走了两步,眼中竟绽出些许血丝,整个人的表情尤为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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