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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妻-狐天八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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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那可是雪里万参花啊!谁得了不想独吞下来,有朝一日自己服用?
  可祁王的礼,对元武帝来说,本就是他这个一国之君应该得到的。
  祁王进献雪里万参花,在元武帝看来,已算得上是一种挑衅了。
  相比起来,太子进献的寿礼虽然不如岑王的新制织机有用,不如瑞王的长青松盆栽木有心,不如祝王的群仙祝寿龙船贵重,不如礼王的群仙拱寿图新奇,更不如祁王的雪里万参花引人侧目,但这种中规中矩,寓意吉祥,且不劳民伤财的寿礼,却正合了元武帝的心意。
  元武帝对太子的寿礼十分满意,连喊了两句赏,又道:“将这青花万寿纹尊也挪到紫宸殿来。”
  寺人忙应下。
  太子献完礼,整个献寿礼的过程便结束了。
  紧接着便是众人给元武帝拜寿。
  拜完寿,再欣赏一会儿歌舞,常润之便打算出宫回府了。
  常沐之道:“大家都还未走,你这匆匆走了,怕是不好看。一会儿还有戏班子要来唱祝寿的戏呢。”
  常润之迟疑了片刻,道:“大姐姐,我不喜欢看戏……寿礼也献了,寿也拜了,圣上也不会在意我离开的。”
  常沐之想了想还是点了头,道:“那还是同母妃和贵妃娘娘道一声,告个辞吧,要是有人暗地里在圣上面前说两句,那可不好。”
  常润之依言去见了贤妃和贵妃,说自己有些疲懒,想要出宫回府。贤妃和贵妃让她好好休息,也没拦着。
  常润之出宫后坐着马车匆匆回了九皇子府,刚下马车便对迎上来的门房问道:“殿下可回来了?”
  门房愣了一下:“是,九殿下回了,皇子妃殿下怎么知道?”
  常润之脚下没停,继续问道:“殿下是不是让不可泄露他回府的消息?”
  门房更是吃惊:“是,皇子妃……”
  “殿下现在人呢?”常润之一步不停往府里走,门房跟上迅速道:“殿下现在和瑞王殿下正在正院……”
  常润之顿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门房确认道:“瑞王殿下也在府里?”
  “是。”门房道:“殿下和瑞王爷一起回来的。”
  常润之微微蹙眉,又问道:“那之前总管派出去的人可回来了?”
  “回来了。”门房答道:“也是同殿下和瑞王爷一道回来的。”
  常润之点了点头,道:“照殿下说的,别透露他已回来的消息。”
  门房应了声是,常润之朝正院走去。
  正院厅堂里,刘桐正和瑞王下棋。
  常润之越过穿堂,正好见到厢庑游廊下,火盆旁边有说有笑的两人。
  提了这么多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常润之长舒了口气,那边刘桐似是有心灵感应能听到她叹的这声气似的,忽然就侧过头来,见到她后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润之!”
  刘桐站起身,朝着她迎了过来,一边笑着一边问:“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了?”
  常润之本想板着脸,面对着他这一张笑脸,却无论如何发不出脾气来。
  她在心里叹了一声,朝刘桐嘟了嘟嘴,道:“你用美人计诱惑我。”
  刘桐被她这一句话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旋即又把这话给忽略了,只伸手拉住了常润之的手,对她说:“润之,我回来了。”
  常润之嗯了一声,刘桐牵着她道:“你还没给五哥见礼呢。”
  两人走到瑞王跟前,常润之给瑞王行了礼,叫了声五哥。
  瑞王对她笑笑,道:“九弟妹,叨扰了,我可要在你们府里先待上两日。”
  常润之疑惑,刘桐轻声对她道:“五哥现在还不能现身人前。”

第一百三十五章 棋子

  常润之微微颔首,心里有些明白了。
  今日进宫听贤妃说,元武帝让她不用太担心瑞王,常润之就有些怀疑,瑞王的行踪,元武帝已经知道了。
  大年那日,元武帝从瑞王妃那儿得知了瑞王还未回的告假条,当日他的神情姿态都挺严肃的,多半就是因为这件事。
  而今日,两个儿子没有音信的时间更长,元武帝却没了先前的凝重神情,反而神情轻松。
  还让贤妃不要担心瑞王。
  常润之当时就猜测到,元武帝和瑞王已经联系上了。
  所以她急切地想要出宫回府,看看刘桐是否也回来了。
  果然,刘桐和瑞王都在府中。
  刘桐拉着常润之坐到他身边,继续和瑞王的棋局。
  常润之安静地坐着,观察棋盘上的局势。
  就目前的棋局来看,刘桐显然要稍占上风。
  刘桐一只手还牵着常润之不愿意松开,瑞王看了也就是笑笑,没说什么。常润之却是有些赧然,缩了缩手见刘桐不放,便也厚着脸皮由他了。
  刘桐又下一子,对瑞王道:“五哥,你要再退让只顾防守,这局棋你可要输了。”
  “那可未必。”瑞王笑了声,落子仍旧稍嫌保守。
  刘桐便更加激进。
  两人走了几个来回,轮到瑞王再走,瑞王却忽然走了一步出人意料的棋。
  刘桐讶异地叫了一声,执子正要下子,却又顿住。
  想了想再要下子,又顿住。
  瑞王喝了口清茶,赞道:“这没加香料的茶,的确让人唇齿留香,回味甘甜。等回王府,我也让你五嫂采购这种茶叶,神思混沌时,正好醒神提神。”
  刘桐盯着棋盘,嘴里应了一声,可手几起几落,都没办法往下下。
  半晌后他抬头看瑞王,道:“五哥之前那几手防守的棋,都是为了布这一步陷阱吧?我这颗子,不管放哪儿,都会陷自己于两难啊……”
  瑞王挑眉笑笑:“早跟你说了,你说我要输,那可未必。”
  刘桐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几乎想要投子认输了。
  可在常润之跟前,他又不想不战而降。
  刘桐犹豫着,便扭头去看常润之。
  常润之察觉到他的视线,也朝他看了过去:“怎么了?”
  “润之,你看我走哪儿好?”刘桐问道。
  常润之道:“我的棋术可不好。”
  “那正好,”刘桐玩笑道:“若是输了,这局棋便可说是你输的。”
  常润之无奈地摇摇头,看了眼棋面,道:“你随便下个位置吧,这一步反正要走,比起停滞不前,倒不如你也寻个最让人出乎意料的位置落子,说不定还能歪打正着破了五哥的布局呢。”
  刘桐顿时眼睛一亮:“对啊,破了五哥的布局不就行了?”
  刘桐想了想,乐呵呵地往他从没想过下的位置下了这颗棋。
  瑞王意外地看了常润之一眼,道:“九弟妹这个想法果真独辟蹊径。”
  常润之不好意思地笑笑。
  兄弟俩又下了有好一会儿,这局棋方才结束。
  最终刘桐输给了瑞王一子半。
  刘桐感叹道:“五哥的棋术到底是比我高明。”
  瑞王笑道:“你下棋的时候,略有优势便喜欢猛攻。这习惯可不好。”
  刘桐受教地点点头,瑞王看了眼常润之,不由问她道:“你大姐姐可还好?”
  常润之颔首,轻声道:“大姐姐很好,虽然没得到五哥的消息,但王府她还是顶得住的,在贤妃娘娘面前,也没有露出半点担忧焦急之色让娘娘担心。”
  瑞王点点头,又问了问刘桐离京后,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常润之道:“也没什么旁的事发生,除了除夕那日,圣上赐年菜,瑞王府多得了一道外,也就是贤妃娘娘晋位这件喜事了。”
  瑞王点了点头,刘桐眉头微蹙,对瑞王道:“五哥,最近你风头盛,怕是要不得安稳了。”
  “嗯。”瑞王道:“所以若能在你府里多躲两日,那就更好了。”
  “五哥!”
  刘桐不满地叫了声,瑞王笑了笑,道:“着急什么。”
  瑞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挨个捡了起来,放到棋盒中,又随意问常润之道:“五弟妹从宫中回来,看时辰,那会儿给圣上献寿礼应当也结束了。五弟妹不如同我和小九说说,大家都送了些什么礼啊?”
  常润之心里微动,斟酌了一下,便照着顺序说了太子和其他几位王爷送的寿礼。
  旁的人,想必瑞王也是不关心的,何况她也压根儿没去记。
  瑞王听着,若有所思道:“祁王兄送了雪里万参花?”
  常润之点头,顿了顿,还是将当时元武帝的问话和祁王的答话一五一十地说了,道:“我瞧着,圣上的脸色从听了祁王对那花的由来的解释后,就有些冷下来了。”
  瑞王略想了想便叹道:“祁王兄太得意了。”
  刘桐皱眉:“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花,祁王得了,献给父皇,父皇怎么还会冷脸呢?”
  瑞王摇了摇头,道:“民间农夫所得,由知县层层进献,最终落到的不是父皇手里,而是祁王兄手里,却借由祁王兄的手,作为寿礼送到父皇跟前……这说明什么?”
  刘桐恍然大悟:“说明朝臣百官里,有忠心于祁王的人。”
  “知县层层进献上来的东西,最终理应归父皇所有。祁王兄在这里面插的一脚,实在是走了一步坏棋。”瑞王轻声道:“想必祁王兄只注意到了那雪里万参花的可贵,没有想到这上面来。”
  刘桐点头,笑了笑道:“估计他事后想明白了,现在也正懊恼着呢。”
  想了想,刘桐道:“旁的那些个礼倒也不说了,岑王的那个织机……倒的确实用。”
  瑞王点头道:“他在工部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的,这织机若能普及民间,倒是一桩好事。怕就怕工部捏着制造工艺,不肯为民间所用。”
  刘桐皱眉道:“为何不能让民间所用?”
  瑞王道:“听九弟妹的描述,那织机机型比之寻常织机要大许多,其中各种衔接、锻造等工艺,想来也很是复杂。要制作这么一架织机,前期需投入的材料、人工等费用必定不低,寻常百姓想必是做不了的。退而求其次,能用得起这织机的,也就只有大商户了。与其便宜了那些商户,倒不如让朝廷的织造司捏着这织机。”
  瑞王看向刘桐道:“到时候,织多少布匹,定多少价,还不是织造司说了算?”

第一百三十六章 前情

  刘桐听得皱紧了眉头,道:“五哥分析的有道理,工部所研制出的织机,朝廷自用倒也合情合理。就是到时候……”
  刘桐看向瑞王:“织造司里头,多半是太子的人吧。”
  瑞王笑了笑,道:“内宫各部各司,太子都有拿银钱打点。说是太子的人,倒也说得通。”
  “那到时候可还有得攀扯。”刘桐嘴角微掀,露出一个冷笑:“岑王的功劳,愿意就这般让太子受益吗?我瞧着未必。”
  瑞王没有吭声,长吐了口气,看了眼在一边低垂着头的常润之,又看向刘桐,道:“你与弟妹也有段时间不见了,别聊这些枯燥无味的话。我回屋里歇会儿,你们夫妻好好说说话。”
  瑞王扶着矮桌要起身,刘桐忙上前搀他。
  一旁站着的良朋和炎青也赶紧上前。
  常润之这才注意到,瑞王的右腿似乎有些不便。
  刘桐亲自搀送了瑞王回屋,待了会儿才回来,见到常润之又拉过她的手,细细摩挲了两下,方才道:“这几日,让你担心了吧……”
  常润之抿抿唇,听他这般有些愧疚的语气,压下去的委屈又冒了上来。
  “你说你出京去好几日都没个音信,我能不担心吗……”
  常润之伸手捶打他的胸,才打了两下就被刘桐拥到了怀里。
  “随你打,打到你消气为止。”刘桐抚了抚她的后背,轻声道:“可我前胸硬邦邦的,当心别硌着你的手。”
  常润之顿时没绷住,抬脚轻轻在他鞋面上碾了两下。
  “胡说八道什么呢!”
  刘桐笑了笑,松开她,捧住她的脸和她额抵着额。
  “没事了,我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刘桐蹭蹭她,道:“外边儿冷,你身子不大好,我们回屋说话去。”
  夫妻俩便回了正屋内室,换下了外面穿的厚衣裳。
  常润之上前捏了捏刘桐的胳膊和腰,轻声道:“好像瘦了点儿?”
  刘桐不由一笑道:“虽然出去这几日天天都在骑马赶路的,可也不至于就那么几天,人就瘦了吧。”
  “我反正是瞧着你瘦了。”
  常润之轻哼一声,兀自坐了下来,问刘桐道:“你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明明你们都回来了,为什么今日圣上寿诞,你们也不进宫去祝寿?圣上是不是知道你们已经回来的消息?”
  刘桐点点头,无奈道:“你那么多问题,我怎么答?”
  常润之不满地斜了他一眼,刘桐忙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将她拥在怀里,道:“我从头说,一样样说,仔细同你说清楚。”
  “那你还不快说?”常润之笑着拧了下他的痒痒肉,惹得刘桐怪叫一声。
  姚黄泡了茶上来,又给火盆里添了碳,招呼着屋里的丫鬟都出去了,将屋中的空间留给二人。
  刘桐轻声讲述起了他出京后的事情。
  那日,他在城门口等了会儿,到底是等不及,便带了人出京往兖州沿路找了。
  刘桐想着,无论如何,瑞王回京都会走官道,会歇住驿站,便一直沿着官道方向跑。
  一路上都没听见什么风声,便一直往兖州赶路。
  第三日时,刘桐到了兖州境。
  他决定先不进州城城门,而是在城外打听打听。
  刘桐道:“我并不知道当时五哥还在不在兖州州城内,但既然一路上都没遇见五哥,驿站那儿也没有五哥歇住的记录,那我只能将目标放在兖州城内了。如果五哥因为有事耽误,留在兖州而不能回京,还因此不能与京城通信,那多半是受制于人。能有这样能耐的,想必也只有兖州那地头蛇三大族了。”
  “那你怎么和瑞王遇见的呢?”常润之问道。
  刘桐笑了笑,道:“五哥当时就在兖州州城外的一户农家,我在城外打听兖州城内的事情时,被良朋发现了。良朋直接带着我去那农家见到了五哥。”
  常润之顿时道:“那可真是太巧了。”
  “这不是巧。”刘桐道:“五哥是料准了我会来,良朋是特意在那儿等着的。”
  常润之一怔,忙道:“对了,你出京那日,我回府后正好接到了良朋写的书信。”
  刘桐一听这个顿时笑了。
  “我见到五哥后,五哥问起是不是看了那封信所以过来的,结果听我说并没有收到什么信,五哥还担心了两日。回来后我问过铨大,铨大说你接了信看了,没有告诉给五嫂。”
  刘桐一把抱住常润之,毫不吝啬地夸赞她道:“润之,你可真聪明!”
  常润之无奈地将他推开:“好好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桐仍旧笑着,回答常润之道:“其实整件事情,要从五哥去兖州开始说起。”
  兖州民风彪悍,历任知州城官在兖州都几无建树,因为兖州多由三大族把持着,朝廷派去的地方官通通都要看他们的脸色才能行事。
  久而久之,兖州便成为了一块难啃的骨头。
  元武帝对外御敌,对内治国,都喜欢用怀柔之策,对兖州,他虽然觉得这个地方不治不行,但因为那儿毗邻海域,与高句丽常有往来,元武帝也不愿意逼迫太过,所以一直都是在容忍着兖州三大族在当地的作为。
  直到出现了兖州暴动,兖州同知被刺伤的事。
  若只是寻常的百姓滋事引发暴动,同知不慎被刺伤,倒还说得过去。可此事秋收时发生,到了腊月时方才传到京城。
  这就由不得元武帝不重视了。
  收到消息的当日,元武帝便召了太子和几位王爷入勤政殿议此事。
  元武帝是打算派个人去兖州暗查的,这种差点出人命的案子,本该由祝王接手,然而祝王听说是兖州出事要查清事实真相,还要拿回实证,顿时就找借口推拒,说刑部有几个大案正在查证,暂时无法离京。
  太子不知为何,也帮腔说祝王最近正是事务缠身,恐怕分不出心思前往兖州。
  祁王、礼王、岑王办差事不少,却从没办过案子,何况兖州情况复杂,他们哪里肯冒危险前往?自然也不吭声。
  元武帝本想那就只能让祝王挑一个刑部官员前去兖州暗查了,太子却自己建议,说瑞王得闲,不如让他走一趟。

第一百三十七章 暴乱

  太子的这个建议一出,祝王顿时就附议。
  祁王三人见这把火烧不到自己身上,当然乐得将这建议凿实,也纷纷出言附和。
  几人的视线顿时都集聚在了瑞王的身上。
  元武帝便问瑞王是否愿意前往兖州一趟。
  瑞王虽然心知前去兖州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可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要是也推拒,恐怕元武帝之前对祝王等人的不满,都要堆聚到他的身上了。
  所以瑞王便应了这桩差事。
  在瑞王点头的同时,他也敏感地注意到了祝王和太子同时放松了的表情。
  瑞王心中暗暗警惕。
  既然确定是瑞王前往兖州暗查,元武帝当即便让太子等人先回避了,他要再与瑞王说说兖州的事。
  等太子和几位王爷离开后,元武帝坐在桌案后面,轻叹了一声。
  “瑞王,兖州之行,怕是有些危险。”元武帝看着瑞王说道:“此番你去,不能明察,只能暗访。搜集实证之事,倒不用操之过急。”
  瑞王弓着腰颔首,道:“儿臣一定尽力查清实情,不负父皇所托。”
  元武帝看了瑞王半晌,方才收回视线,正色道:“兖州有齐、鲁、宇文三大族,大魏建国起,对兖州便几乎是实行放养之策,一是因兖州位置独特,东临海接高句丽,西矗立有大行山,实在算得上是一个封闭的易守难攻之地;二是因兖州百姓从来畏惧三大族,高于朝廷,民心不齐,所以也难以管治。这番兖州同知之事,多半与兖州三大族脱不了干系。”
  听元武帝说着,瑞王颔首道:“能因此伤及朝廷官员,还要隐瞒此事……想必其中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所以朕说,此番兖州之行,有些危险。”
  元武帝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的皱纹显得更深了些。
  他顿了片刻才道:“这桩案子,本应该派刑部查实,太子提及由你担此责,的确让朕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祝王竟然也附议了。”
  瑞王迅速瞄了一眼元武帝的表情,立刻又低眉掩饰住了。
  “祝王的性子,朕很清楚。他没什么谋略,性情也略暴虐。按理来说,如果他是怕自己亲自前去,会有危险,那也应当是让刑部某个官员前去才对。毕竟这案子若是办得漂亮,那也是一条政绩。”
  元武帝面色微微有些发冷:“可是他不但自己不去,还附和着说让你去,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元武帝没有往下说,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你去兖州暗查此事,朕同时会另外派人暗中跟着保护你,以防万一。不到关键时候,这些人不会出现。你且尽力将此事查个清楚。”
  瑞王躬身福礼道:“儿臣遵旨,谢父皇。”
  “嗯。”元武帝点点头,道:“此事不宜久拖,你今日便出京去兖州吧。别带太多人,以防走漏风声。”
  瑞王领旨出了宫,回府匆匆用了午饭,也顾不得陪常润之回安远侯府,便离了京。
  大魏的官道修建得很完善,每隔上两三百里便会修筑一个驿站。驿站不接待其他闲杂人等,只接待有官符、官身的人及其家眷,另外,大魏的信件也是通过驿站传递往来的。
  瑞王前往兖州,走的自然也是官道。
  因为走得突然,瑞王又从没有出过这样的远门,所以尚不知道怎么遮掩身份。此事必须隐秘进行,所以瑞王权衡之下,便写了信,让炎青回去寻刘桐,让刘桐给他制造一些假的身份文牒一类的东西让炎青带回。
  此后,瑞王一直保持着和刘桐的通信,隐秘地对刘桐传递一些兖州的信息。
  瑞王在兖州暗查兖州同知被刺伤的事进展得并不太顺利,兖州的百姓一听起有人问此事,便缄口不言,讳莫如深。
  瑞王只能按下心思,慢慢地查。
  这一查,便过了小半个月。
  直到临近年关,兖州各处都热闹了起来,百姓们也开始不那么拘谨,渐渐的,一些风声这才传到了瑞王耳朵里。
  在户部的登记中,兖州的粮产一直处于一个低产的位置。但是据兖州百姓说,兖州粮产并不少,相反的,兖州几乎年年都是丰产年。再加上和高句丽商人的往来,兖州的经济非常繁荣,这是一个肥硕之地。
  这年的秋收,兖州又是个大丰收。三大族联合起来,报上朝廷的亩产和往年一样低,却低价将这些粮食买下独吞,再以高价卖出。
  兖州的百姓虽然巴不得不交赋税给朝廷,但对三大族这般侵占他们的劳动成果,损害他们的利益,还是有几分怨言的。
  就有那么几户人家,对三大族此举不满,闹了起来。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三大族的掌家人商量了一番后,便命人将这几户人家闹事的当家人当场打死了,而他们的家眷,也被三大族令兖州知州下了大狱。
  兖州知州名张承望,距离他任职期满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忍了两年多了,不想在最后出岔子。
  想要在兖州平安无事做到任职期满,平稳地调职甚至是升官,张承望也只能乖乖听从三大族安排。
  张承望妥协了,但不代表所有官员就愿意这般没有尊严地被三大族如傀儡般操纵。
  兖州同知庞良便是其中一个。
  庞良私下里见了那些被下大狱的几户人家的家眷,暗中让他们写了证词,按了手印,打算带着这些证据去京城。
  然而庞良的动作却被他身边的小吏发现了,小吏将此事告诉了张承望。
  庞良在将要出兖州城的时候,被张承望和三大族的人给拦住了。
  庞良想逃,却寡不敌众,无法逃脱,混乱之中,他被三大族的人刺伤了。
  此后,三大族的人用庞良的瞎眼母亲为要挟,勒令他闭嘴。
  不管是当场打死闹事的几户人家当家人,还是兖州同知被刺伤,其实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三大族用这样的方式向兖州的百姓传达了一个信息——他们,就是兖州的土皇帝,谁敢反抗,谁就要有如闹事的几家人,和这个不自量力的同知一样下场的觉悟。
  “但其实,这还不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这件事情发展到后来,才是问题的关键。”刘桐轻声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深查

  庞良被控制住后,三大族也生了危机之感,生怕有人将此事捅到京城去。
  对此更为惧怕的,自然是要受朝廷管束的兖州知州。
  张承望配合着三大族的人,贴了告示,也算是威胁了百姓们一番,让他们守口如瓶,不许乱说此事,否则他们的下场不会比那几家人好到哪儿去。
  兖州百姓敢怒不敢言,却也的确不敢冒犯了三大族的权威。
  所以秋收时出的此事,一直未被京城所知。
  但暴政之下,伴随着压迫而来的,必定会有反抗。
  那几户人家里,有一户人家的孩子名纪光邈,之前出门游学去了,已走了两年,直到这一年十月下旬方才回家。
  一回家发现家中无人,问及周围邻居,却见邻居眼神闪烁,一问不知。
  纪光邈读万卷书,又行了万里路,看人看事的阅历和眼光自然不浅,当即便知道,定然是出了事。
  他也不在家附近久留,而是立即离开,又寻了隐蔽之地便装一番后绕回。
  然后他便看见,居然有官差在他家附近逡巡,而邻居面对官差的厉声诘问只哭着说:“官爷,小的真的看见光邈回来了啊!这、这怎么转眼就没见着他人了……”
  纪光邈心中一凛,当即离开。
  从邻居的态度和官差的出现看,纪光邈肯定家中出的一定还是大事。
  他也不敢再去询问认识的人,而是专门找了街头乞儿打听。
  碍于三大族,乞儿们也不敢说什么。但面对食物和银子,他们很快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纪光邈便知道了自己父亲已死,家人全都下了大狱的事。
  无人敢向外传递这个消息,但纪光邈却不怕。他当即写了封信给自己出外游学时结交的朋友,将家中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番,然后便只身前去了京城。
  但从那以后,他的朋友便再没有他的音讯;兖州之事,也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整个冬月都与之失联,朋友便知道他定然是出了事。
  斟酌一番后,纪光邈的朋友于腊月初,将消息递到了京城,最终被元武帝所知。
  为了不引火烧身,纪光邈的朋友只说了兖州发生暴乱,兖州同知被刺伤的事。其余的,他没敢说。
  但仅仅是这个消息,已足够让元武帝关注了。
  京城和兖州相隔并不算特别远,为何秋收时发生的暴乱,直到现在才被人传来,而且通过的还是非官方渠道?
  元武帝决定查清此事,方才有了瑞王此行。
  “五哥想办法让人暗地里和庞良联系上了,确认了兖州三大族当街杀人的暴行,以及兖州知州为虎作伥的事实,也让庞良写了证词,按了手印。”
  刘桐喝了口茶,轻叹了一声:“好久没喝这样回味甘甜的清茶了。”
  常润之给他又斟满了茶盏,道:“如今你回来了,想喝尽可以喝个够。”
  刘桐对常润之眨眨眼:“你泡的茶,最好喝。”
  常润之轻笑一声:“行,那以后你的茶,都我给你泡?”
  “那敢情好。”刘桐顿时眉飞色舞,又喝了一口茶,道:“我说到哪儿了?”
  “说到瑞王拿到了庞良的证词。”
  “对。”
  刘桐点点头,继续说起了瑞王在兖州时的情况。
  拿到这些证据后,瑞王心里起了疑惑。
  既然三大族这般苦心孤诣地封锁了消息,看样子也很是成功,那这件事情,怎么又会忽然传到了京城?
  瑞王觉得这个消息的来源有些突兀,也并不想放过这条线索,当即便问了元武帝暗中派来的人,从而得知了纪光邈朋友严庭这条线。
  严庭出身大族旁支,与兖州三大族并无交集。瑞王亲自找上门询问严庭此事,严庭得知了瑞王身份,便将纪光邈给他的信交给了瑞王,并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瑞王。
  得知纪光邈到了京城便没了音讯,瑞王皱起了眉头。
  严庭言道,纪光邈进京应当是要上京告御状的,可并没有听说京城中有人告御状。
  瑞王当即便联想到了祝王。
  大魏的确有告御状这一个直达天听的途径,御状大鼓就安置在刑部审问司大门口,偌大的一面鼓,敲起来也是咚咚响的。
  纪光邈要是告御状,那自然只能去刑部审问司敲御状大鼓。
  可在那段时间里,并没有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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