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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妻-狐天八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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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变故,刘桐和常润之便提前回皇子府了。
刘桐有要关心的事情要打听,常润之也没有闲着,趁着这会儿得了空,便叫上了皇子府总管,去了搁放大婚那日宾客所送贺礼的院落,清点起了各样贺礼。
常润之每点一样,姚黄便拿着纸笔在一边记录,另一旁的魏紫则翻找起宾客的贺仪一一对照。
因为这段时间瑞王的崭露头角,跟随着瑞王办事的刘桐也水涨船高,送礼的人不算少,贺礼满满当当地堆放了整个院落。
常润之回来后清点到该用晚膳的时辰,也不过点了一小部分。
“明日再接着清点吧。”常润之想了想,吩咐姚黄道:“你明日去阿古叔那边儿,把库房也开了清点一下。那些老旧了的东西都给清出来,另外开一个屋子存着,别搁在库房里,和库房里的东西混作一堆。”
姚黄应了一声,又问常润之这边儿怎么办。
“魏紫还在这边儿呢。”常润之想了想,道:“你带盼夏去,这边儿你的活儿让寻冬接着。”
姚黄顿了顿:“姑娘是要……提拔她们俩?”
“谈不上。”常润之道:“你和魏紫总有一日要嫁人的,等你们走后,我身边总也要提上来两个人。盼夏寻冬到底是太太选出来的人,虽然算不上机灵,但胜在老实本份,做事也勤恳认真,与其花心思再培养旁的人,倒不如把她们俩培养起来。”
姚黄点了点头,感叹道:“姑娘心善,奴婢替她们先谢过姑娘了。”
常润之看向姚黄,轻声问她:“你真要等三年?”
姚黄手顿了顿,沉默片刻后才回常润之道:“奴婢不等他,还能怎么办呢……”
姚黄的未婚夫婿叫丰茗,同她一样也是安远侯府的家生子,两人从小长大,小时候彼此的母亲说好了长大了让他们成亲。
可后来丰茗脑子聪明,做了侯府二少爷的书童,也跟着学了许多知识,连授课的先生都夸赞他。
丰茗的爹眼瞧着儿子有出息,便求到了小韩氏跟前,希望能给丰茗脱了奴籍,让他考科举。
小韩氏答应了,丰茗便成了自由身,还依托在了侯府的族学里读书。
丰茗的爹因此就有些看不上和丰茗定了娃娃亲的姚黄。
不过碍于丰茗娘已经过世,而这桩娃娃亲是丰茗娘定下的,丰茗爹也不好悔婚。
秋收那会儿,先生说以丰茗的学识,他可以下场试一试了。丰茗正打算去的时候,他爹却因为高兴,晚上喝了点儿酒,摔了一跤,磕到了头,一命呜呼。
丰茗既要考科举,名声便很重要,为父守孝是一定的,而且一定要守重孝三年。
原本丰茗是打算等下场考一考,不管中不中,考过后都要娶姚黄过门的。
这变故一生,婚事就要拖到三年后了。
常润之见姚黄有些迷茫,不由问她:“那你到底想不想和他成亲?”
姚黄抿唇轻声道:“不瞒姑娘说,奴婢和丰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要说不想和他成亲,那是不可能的。可是……”
姚黄微微蹙眉:“奴婢总是婢女出身,而丰茗若是将来有出息,为官一方也是可能的。奴婢怕自己……配不上他,也怕他嫌弃奴婢。”
常润之点点头,顿了顿才道:“我看那丰茗,对你倒是挺上心的。”
姚黄颔首:“他娘过世之后,奴婢的娘对他一直挺照顾,把他当亲儿子一般看待。看在奴婢娘的份上,他也不会对奴婢熟视无睹的。”
“我问过太太,太太说那丰茗上进本份,是个难得的人。”常润之道:“他之前来我跟前也求了,等他下场考过这次,就要迎你过门,显然他是并不排斥和你成亲的事的。生这样的变故,他要守孝,虽然无奈,却也应当,这怪不着他。”
“奴婢没有怪他……”姚黄道:“奴婢只是想着,他下场考科举,这一次是匆匆而为,可能不会有建树。可等到三年后……他有了准备,说不定能一举成功。到时候他成了官身,奴婢这样的……”
姚黄轻叹了一声,常润之笑了笑:“若他仍旧看重你与他之间那份情,这婚事儿总也跑不掉;若他有所谓的更好的打算,你这儿不还有我呢吗?”
“姑娘……”姚黄怔怔地看着她。
常润之道:“别担心,万事有我给你做主。”
第一百一十八章 恋中
姚黄觉得鼻子有些酸,她吸了吸鼻子,又觉得眼睛也酸酸的。
做奴婢这么些年,其实姚黄并不觉得委屈。
安远侯府是一个好主家,侯夫人理家清楚明白,他们这些下头伺候的人,虽然也有些小心思,却也相对安分许多。
姚黄从被拨到常润之身边伺候起,也从未受过什么苛责。
她家姑娘是个心软善良的好女孩儿,内向腼腆招人疼。可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在婆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也只能一个人憋着。
姚黄劝过,却也没用。她一个奴婢,也无法替主子做主。
就在她想着对策时,没想到她家姑娘却自己醒悟了过来,回侯府寻了太太,说要和离。
然后,姑娘的日子越过越好,人也越来越精神,早没了从前那糊涂软弱的模样。
姚黄心中高兴,不过她一向习惯了自己给自己做主,所以她的婚事,也甚少在姑娘跟前提及。
她没想到姑娘已经替她考虑那么长远了,还会替她做主……
得姑娘一句承诺,姚黄在心上放了那么久的担子,竟然就那么消失不见了。
姚黄低着头,魏紫凑过来取笑她:“姚黄姐,等三年后丰茗哥来娶你,你可得问姑娘要一份丰厚的嫁妆啊!”
姚黄顿时伸手点她的额头,没好气道:“到时候他还要不要娶我还不一定呢!”
魏紫撇嘴:“丰茗哥要是喜新厌旧,嫌贫爱富,那就是他不好,姚黄姐也犯不着死赖着他。”
“这话说得没错。”常润之赞赏地看了魏紫一眼,对姚黄道:“君既无情我便休,我方才便想和你说此话。”
常润之正色对姚黄道:“三年后,若丰茗初心不改,我便也给你放了奴籍,你大可毫无心理负担地嫁给他。若丰茗已有更好的选择,与你退婚,你也无需太难过,总会有旁的好的、合适你的人还在前头等着。万事有我这个做主子的给你做主,你不用担心太过。”
姚黄眼眶微红,带着鼻音说道:“跟在姑娘身边这么久,姑娘如何处事的,奴婢也看得明白一二。奴婢懂姑娘的意思,多谢姑娘为奴婢打算。”
姚黄这样感激她,常润之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魏紫笑嘻嘻地又把话题扯到嫁妆上,道:“姑娘到时候会给姚黄姐备一份丰厚嫁妆吧?”
常润之无奈道:“你这个财迷,想问我要一份丰厚嫁妆明说呗,还扯姚黄作筏子。”
魏紫躲到姚黄身后,常润之慢悠悠道:“怎么,你把华泽搞定了?”
魏紫顿时炸毛:“姑娘!”
“当我不知道呢?”常润之挑眉一笑:“那会儿在庄子上,你就爱扯着华泽说这说那。如今到了这边儿府里,你还到处问人打听华泽。如今问我嫁妆……左不过是你恨嫁了。华泽和你看对眼了?”
魏紫羞赧地嘟着嘴,轻轻推了一把姚黄:“姚黄姐,是你同姑娘说的?”
“我可不是个多话的人,是姑娘自己瞧出来的吧。”姚黄笑道:“谁让你表现得那般明显?”
“有吗?”魏紫顿时忧虑。
常润之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好了,你好歹是我身边儿的大丫鬟,性子再跳脱,在男人跟前还是矜持一点儿的好。再者,就算你看上了华泽,那也要华泽对你有同样的心思才行。”
顿了顿,常润之道:“若是华泽对你也有心,你便暗示他到我跟前来求了你去。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桩婚事若是能成,倒也不错。”
魏紫傻笑了起来,常润之见不得她那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的蠢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今儿准你傻一晚上,明个儿我还要清点贺礼。你可别继续这副模样耽误了正事儿。不然,将来给你的嫁妆,照着给姚黄的减半。”
“姑娘!”魏紫忙惊呼一声,故作伤心道:“奴婢一定好好办事,姑娘不要克扣了奴婢的嫁妆!”
常润之好气又好笑:“给你多少嫁妆是我定,到你嘴里倒成了克扣了,你呀……”
常润之摇头,一脸嫌弃撵她,故作吝啬的样子道:“快走快走,我要回去一个子儿一个子儿数我的铜板了,摸也不给你摸一下。”
姚黄和魏紫都笑了起来。
搁在从前,她们可不敢想象这般和常润之玩笑。
而如今,她们主仆之间这样玩笑着说话,却已显得自然无比。
刘桐回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常润之给他褪去外袍,递上热巾子让他擦了擦脸上的尘土。
刘桐换了身常服,问常润之用过晚膳了没有。
“没呢,等你。”常润之回了一句,刘桐觉得窝心,又有些不满:“何必等我,都这么晚了。”
“等都等了,你就别凶我了。”常润之挽住刘桐:“你要是没用晚膳,咱们就一块儿吃。要是用了,那你就陪着我吃点儿,嗯?”
常润之这样撒娇的时候,刘桐一向是有求必应,毫无抵抗能力的。
他乖乖地和常润之坐了下来,厨房也上了饭菜。
“打听地怎么样了?”常润之不让人伺候,自己给刘桐盛了碗粳米粥。
刘桐接过,面上染上了愁色。
“兖州那边发生了暴动,兖州同知被刺伤了。此事已经是秋收那会儿发生的,直到现在京城才得了消息。父皇让五哥去兖州查清实情。”
说到这儿,刘桐眉头皱紧,抿了抿唇道:“我若是没有猜错,去兖州的人原本不应该是五哥。查案这样的事,应当是刑部的人走在前,怎么说也该是祝王。最后人选落到五哥头上,应当是太子在当中做了手脚。”
常润之张了张口,不由道:“暴动没有扩大,说明当时情况得到了控制。瑞王奉了圣旨去查案,应当没人敢阻拦才对,等他回来,这又是一条政绩。太子为何要送政绩给瑞王?”
刘桐摇了摇头:“兖州的情况没那么简单,五哥去兖州,并不轻松,相反……还很是危险。”
常润之不解,刘桐喝了口粥,同她解释道:“兖州当地有三大族,这三大族中的人,连兖州的官员都不敢得罪了他们。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兖州等同于是被他们把持着的。即便是父皇,也不敢逼他们太过,生怕他们……”
“造反?”常润之低声接话道。
刘桐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信
刘桐这样一解释,常润之便明白了。
兖州在秋收时发生暴乱,暴乱虽然没有扩大,可兖州同知被刺伤这么重要的事,直到如今才传到京城。
从兖州到京城的距离算,除非传信的人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否则这消息无论如何不会那么晚才传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阻隔消息了。
谁能做到这一点?
兖州那三大族的人,嫌疑最大。
而既然他们想要阻隔消息,那说明这件事情的背后,恐怕还有些见不得光的事。
瑞王去查案,查的便是他们要隐瞒的东西……如何能不危险?
常润之见刘桐连喝粥都有些食不下咽,不由安慰道:“瑞王再怎么说也是皇子,是王爷之尊,他们不敢对瑞王下手的。”
刘桐动了动唇。
他当然也不想去想糟糕的那一面,可心却一直悬着。
当晚刘桐睡觉都不安稳,辗转反侧的。
常润之白日清点贺礼倒是有些累着了,睡得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到身边一轻。
她顿时惊醒了过来,半坐起来。
一旁正要趿鞋的刘桐回头歉意道:“吵醒你了?”
“你干嘛去?”常润之一时心下慌张,伸手拽住刘桐的袖子:“做什么去?”
刘桐转过身道:“不做什么,起夜而已。”
常润之心下还有些惶惶,刘桐见她神情不安,轻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有……”常润之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做梦,只是睡得并不安稳。
她只是……
她只是怕刘桐因为担心着瑞王,便跟了去兖州,就连睡觉也下意识地担心着……
刘桐顿了顿,见常润之还拽着他的衣袖不放,无奈道:“润之,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常润之微微红了脸,这才将手放开。
很快,刘桐就回了内室,钻进被窝。
常润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
刘桐难以入眠,索性也环抱着常润之的肩,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光滑圆润的肩头。
在这样似安抚的动作里,常润之渐渐入眠。
第二日醒来时,刘桐还没醒,闭着的眼下有一圈不明显的青黑。
常润之轻手轻脚地起身,给他盖好被子便出了内室。
洗漱梳妆完毕后,她招来华泽道:“爷还睡着,今儿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若是没有,那就让爷多睡儿。”
华泽应道:“旁的事倒是没有,就是……瑞王爷身边的炎青一早过来,说是瑞王吩咐了他有事要禀报爷。”
“炎青?”常润之不知道此人。
华泽便解释道:“良朋和炎青,是瑞王爷身边的人。”
常润之一点便透:“就如你和华浩之于你们家爷一样?”
华泽点头。
这炎青,便应当是瑞王的心腹了。
常润之不敢拦着,又有些心疼刘桐昨夜没睡好,遂问华泽道:“那炎青说事情紧急吗?”
“这……小的瞧着他一早便过来,应当是很急吧。”华泽禀道。
那就没办法了。
常润之便让华泽带人去外厅里候着,她则进了内室,轻声唤刘桐。
刘桐正睡得迷糊,听到常润之说“瑞王”,顿时惊醒,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怎么了?”刘桐瞪大眼睛望着常润之:“五哥出事了?”
常润之摇头道:“阿桐,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别自己吓自己。”
刘桐长呼了口气,道:“没出事儿就好……”
他又要躺下去,常润之忙拉着他,道:“瑞王身边的炎青一早就过来了,说瑞王吩咐了他要禀报你一些事儿。我瞧着他一早便来,事情应当比较急……”
常润之话还没说完,刘桐便迅速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趿鞋、穿衣,一气呵成。
他也等不及梳冠,接过常润之递来的巾帕随意抹了把脸,便跨门出去,一边走一边问常润之:“人在哪儿?”
“外厅。”常润之应了一句,小跑着才能追上刘桐的步子。
还没进外厅,刘桐便喊道:“炎青!五哥有什么事要你禀报我?”
“九殿下。”
等候在外厅的炎青赶紧上前,迅速行了一礼,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刘桐,一边道:“这是王爷昨夜歇住驿站时写的,命小的连夜赶回来,将信交给九殿下。”
刘桐赶紧接过信撕了漆口,取出里面的信笺展开,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
常润之注意着刘桐的脸色,见他神情不算焦躁,便稍微放了点儿心。
看完信,刘桐将信笺又塞回到了信封里,看向炎青道:“五哥让你留在京城听候我吩咐,你行了一路,想必也累了,先回王府去吧。有什么事,我会让华泽去找你。”
炎青应了一声,又忍不住问刘桐道:“九殿下,王爷此行……”
刘桐顿了顿,道:“五哥有分寸,不会有事。”
炎青点点头,刘桐又道:“王府里若是有什么不妥,你也只管来找我。”
“是。”
炎青差事办完,便也离开了九皇子府。
常润之道:“既然起来了,不如用了早膳再回去补眠?”
刘桐点了点头,看了看日头道:“时辰还早着吧?天儿都没大亮。”
“嗯,我瞧你正睡得熟,本还想让你多睡会儿。”常润之一边走着一边道:“这下也好,吃过了再睡,也省得被饿醒。”
刘桐不禁笑了:“我就那么禁不住饿?一顿不吃也没什么。”
“那不行,既要我管你一日三顿,缺一顿岂不是我失职?”常润之眨眨眼睛。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了房,厨房上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早膳。
刘桐对常润之道:“等会儿我眯一会儿,下晌我要出门去办事。”
常润之手上一顿:“是替瑞王办事吧?”
“嗯。”刘桐颔首:“五哥去兖州,是掩饰了身份去的,走得急是因为想要微服先去那边先摸清楚情况,免得兖州那头的人知道了他的行程,做样子糊弄他。所以兖州的一些基本情况,还得我帮他查问查问,到时候写了信,让炎青带去兖州给五哥。”
刘桐洗漱好,迅速用过了早膳,交代了常润之两句便回了内室。
常润之追上去,亲自给他放了遮光的帘子,免得天亮堂起来,光线太刺眼,打扰他睡觉。
第一百二十章 绣屏
让人轻手轻脚收拾了桌子,常润之带着魏紫继续昨日的清点工作。
不过比起昨天的专注来,今日她却有些心不在焉,倒是让头一次在她身边伺候着做事的寻冬战战兢兢的。
本来这小姑娘就紧张,因为常润之心不在焉的关系,清点贺礼时也跟着出了好几次差错,眼眶红着都要哭了,生怕常润之责备她。
常润之脾气好,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去责备别人。
奈何主仆有别,寻冬就是怕她。
魏紫今个儿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连带着对寻冬也和颜悦色的,见寻冬这般胆小怕人,魏紫不由对常润之道:“姑娘不如到一边歇着吧,这边儿奴婢看着就行。”
魏紫虽然性子活泼,爱打听事儿,做起事情来却也细致。
常润之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拢了拢领口的毛领子,道:“外边天冷,让小丫鬟升个炉子搁在你旁边儿,省得冻着了。”
“嗳,谢姑娘。”
魏紫忙应了,伺候着常润之进屋,让丫鬟上了两碟点心零嘴儿和一杯热腾腾的清茶。
常润之托着腮望着魏紫点贺礼,听魏紫叽叽喳喳地和打下手的丫鬟婆子说话。
突然,魏紫回头对常润之道:“姑娘,眼瞧着就要大年了,府里的年节礼、年货什么的,是不是现在就要置办起来了?”
常润之颔首道:“过几日便吩咐人去办。这几天先把府里的情况弄清楚,也好规划一下买些什么,买多少。再者,府里伺候的人,到那时也要给点儿福利,让他们也能过个好年才好。这一项支出省不得。”
魏紫笑嘻嘻道:“有姑娘这样性子好又大方的主母,咱们皇子府里的人可真是有福。”
常润之斜睨了她一眼:“唔……从以后要给你的嫁妆里抠一些出来补贴上。”
“姑娘!你又打趣奴婢!”魏紫不依地嘟了嘴,周围打下手的婆子都笑了起来。
其中一位原本皇子府里负责擦洗库房的婆子玩笑道:“魏紫姑娘将来嫁人,皇子妃还要给魏紫姑娘办嫁妆呀!可惜老婆子没儿子,不然的话,立马就求到皇子妃跟前,让魏紫姑娘给老婆子做儿媳妇儿。”
其他婆子纷纷应合,搬贺礼的、拿着拂尘扫灰的、等着点清某样贺礼送去库房入库的……你一言我一句的都围绕着魏紫的终身大事说了起来。
常润之乐得听,魏紫却是被说得脸越发红了。
“姑娘!”她跺了跺脚,常润之低头闷笑。
好在婆子聊天,也是想到什么聊什么,很快话题就转了开去。
那擦洗库房的婆子正好说到这些贺礼。
“有那瞧着寻常,本也不值多大价钱的;也有那一看就贵重的……瞧那架绣屏,那可是江南才有的双面绣啊!一面是竹梅双喜,一面是白头富贵,绣得那叫一个栩栩如生……”
常润之被那婆子的话吸引,让人抬了那架绣屏看。
绣屏的一面是白头富贵图,绣着一丛牡丹和两只白头翁,用来比喻白头偕老,富贵年年。
另一面是竹梅双喜图,上绣着两只喜鹊,一只站在梅枝上,一只站在竹枝上,两只喜鹊为双喜,加上梅竹,代表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结为伴侣,夫妻恩爱之意。
白头富贵倒是好理解,可这竹梅双喜图……
常润之总觉得有些违和。
若是原配夫妻,送绣有竹梅双喜图的绣屏倒也算合情合理,可她与刘桐都不是彼此原配,又并非自小相识,青梅竹马长大,配上这竹梅双喜图,难免牵强了。
主家是什么事待客,客人上门要送什么礼,这都是有一定说头的。
送礼之人在选择上门礼时,总免不了要斟酌一二才行。
这绣屏倒是精致,可这绣出来的图案,却不尽如人意。
常润之本以为这可能是人家早就绣好了,恰好遇上他们这桩婚事,所以才拿来充数做礼,倒也不用深究。
可魏紫翻了翻贺仪名册,却突然道:“这绣屏是太子府送来的。”
常润之顿时看向魏紫:“太子府送来的?”
“是。”魏紫应了一声,递上贺仪名册,对常润之道:“太子府送了几样贵重东西,这架绣屏是其中之一。”
常润之皱了眉头,看了看名册上除绣屏以外的其他贺礼,中规中矩的,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可为什么唯独这绣屏……
常润之问道:“大婚那日,太子府来的是何人?”
魏紫自然不知道宾客是谁,便让人去请了皇子府总管铨大。
铨大道:“是太子府里的金总管和屈公公。”
铨大翻了当日过府的记录,确定道:“的确是这二位。”
常润之在太子府好歹待了那么半年,对这两位人物也知道一二。
人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位金总管管着整个太子府,连一些四五品的闲职官员都得对他客气三分。
而那屈公公,是从小便在太子身边伺候的红人,深得太子信赖。
刘桐娶妻,太子虽是他长兄,到底也有君臣之别,自然不会亲自前来贺喜,让这两位过府来参加婚宴,也算是给足了刘桐面子了。
“总管可还记得他们二人来府里时说了什么?”常润之问铨大道。
虽然太子府里来的人,铨大要多上心两分,可那日事多忙乱,他自然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回皇子妃的话,小的不大记得了……引他们过府,安排好他们入席的位置,小的便忙别的去了。”
常润之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可还记得,太子府送的贺礼,金总管和屈公公可有什么说头?”
“这些自然都是太子和太子妃精挑细选了送来贺九皇子殿下和九皇子妃殿下新婚之喜的。”铨大回了一句,想了想道:“哦对了,屈公公说,因为皇子妃殿下曾经在太子府里做事的缘故,与几位太子良娣、孺人都有交情,所以她们也送了贺礼来。”
铨大看了眼常润之手上的贺仪名册,点头道:“应当都在这记录里头。”
“那这架绣屏呢?”常润之面沉如水,指了指那精致非常的绣屏。
铨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印象。
常润之便道自己知道了,让铨大下去忙他的去。
“姑娘?”魏紫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可是有什么不妥?”
常润之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继续清点这些贺礼吧。”
“那这绣屏……”
“先搁到一边儿。”常润之淡淡地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新竹
花费了两日的功夫,常润之才将成亲时收到的贺礼全部又清点了一遍。
姚黄那边也将库房里的东西全部起了出来,将那些用过的老旧的东西另开了间大屋子给放着,并让人将库房刷洗了一边,清了清灰尘。
常润之这边则让婆子们小心地将器物一一放进了库房,每放进去一样,便在门口登记造册。
这事儿又花费了一日的功夫。
等到库房放得差不多满了,常润之接过库房钥匙,站在门口看了看像是整洁翻新过的库房,笑了声道:“这样看着便舒服多了。”
阿古叔弓着背也笑眯眯地望着库房,道:“阿九妻来,库房都干净了哟。”
阿古叔的中原话说得不是很顺溜,每说一句便习惯性地在后面加个“哟”字。
常润之还蛮喜欢听他这种口音的,笑着对阿古叔道:“阿古叔以后守着库房也不用吃灰了。”
“是的哟。”阿古叔点了点头。
有些收到的礼物,常润之瞧着府里能够用上,便打算拿来装点了待客的厅堂,已经拟了册子让姚黄去办了。
姚黄办完事回来,瞅了个旁边没人的功夫,悄声对常润之说起了那架显眼的绣屏。
“奴婢瞧着那绣屏绣得还算精致,今儿个去库房那边搬东西时,就在那绣屏旁边绕圈多看了会儿。阿古叔见奴婢在那站着,便也过来瞧了瞧,然后说他说这绣屏瞧着有些熟悉。”
常润之顿时看向姚黄,姚黄对常润之轻轻点头,更加压低声音道:“阿古叔说,好像前九皇子妃过府的时候,嫁妆进门时有见过类似的绣屏。单看样式,似乎是一样的。”
常润之脸色微沉。
知道这架绣屏是太子府所送,常润之便猜测应该和那莫孺人有些关系。不过她也没那个心思去追究到底是不是莫孺人所送,所以便也将此事搁到一边不去理会。
倒没想到,这绣屏居然还有可能和已过世的莫氏有关。
常润之示意姚黄道:“你接着说。”
姚黄点点头,轻声道:“奴婢当时留了个心眼儿,问阿古叔既然样式一样,那绣面呢?阿古叔说,当初那位皇子妃的嫁妆抬进门,他们这些皇子府的下人是没有那个福分凑近去看的,况且那绣屏的绣面还被遮住了,所以也只能看得出个大概样式是一样的,绣面就不知道了。”
姚黄看向常润之,迟疑道:“前九皇子妃没有儿女,她过世后,她的嫁妆自然是要让辅国公府拉回去的。姑娘觉得,这绣屏会不会……就是曾经前九皇子妃的嫁妆?姑娘要不要和九皇子说一说?”
常润之脸色微沉,摇了摇头。
“他又不理府中内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他想来也没有理会过。我若问了他,结果这绣屏和前九皇子妃没关系,倒显得我无事生非疑神疑鬼。就算是……告诉给他又如何?难道我还能追问他,为何曾经前九皇子妃的嫁妆,会从太子府里再送过来贺我们新婚?”
姚黄抿了抿唇:“若这绣屏是太子府特意送的,那太子这挑衅的意味可就大了。”
常润之想了想,道:“倒也不一定是太子送的。”
常润之道:“太子的眼光,倒也不至于局限在这些小事情上。这绣屏更像是莫孺人的手笔。”
姚黄问道:“姑娘是如何推测的?”
常润之回道:“瞧着阿桐的样子,想必是知道辅国公府易女而嫁的猫腻的。不过,太子也好,辅国公府也好,想必都还不知阿桐已经清楚这个真相,为何要送这样的贺礼来多此一举?”
常润之冷嘲一声:“送这件礼的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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