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一世殄-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怎么不知道他设置了这样的考验?
  谭鸣鹊道:“您是想直接带我回府,看到您府邸的名字,吓一跳吧?”
  她本是随便说的,没想到沈凌嘉顿时露出诧然之色:“你怎么知道?”
  竟然还真是啊?
  谭鸣鹊简直佩服,他可真是……无聊。
  过了一会儿,沈凌嘉忽而喃喃自语道:“我就这么把七弟丢在那,说不定他现在出来都找不到车呢。”
  想了想,沈凌嘉掀开帘子,对那车夫叮嘱,让他把两人送回来之后,再回一趟风柳楼。
  车夫忙不迭答应。
  谭鸣鹊坐在车厢里想,七弟?恐怕就是车夫口中的七殿下了,既然是沈凌嘉的七弟,又是殿下……莫非是七皇子?其实她也搞不清楚,谭鸣鹊从没想过自己竟然可以来到京城,她最多知道一句当今有个天子,皇帝管着她们。至于皇帝有几个皇子,又有几个王侯贵胄,那她便不清楚了。
  也怪容婆,没说仔细,她只说了点沈凌嘉的事情,至于其他人,谁都没提。
  谭鸣鹊暗暗揣测容婆背后的人恐怕就是一位王,只是不知道是沈凌嘉的兄长还是弟弟。
  沈凌嘉叮嘱了车夫,回头对她笑道:“我找到你的时候,他说不定已经喝完了酒,要是出来找不到车,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以他的个性,也许现在正跳着脚大骂呢。”
  谭鸣鹊道:“不会的,我哥哥就从不计较我做错事,你们是亲兄弟,哪会有隔夜仇呢?”
  沈凌嘉听完一愣,末了,笑着说道:“我们不一样的。”
  “您是说我的哥哥们照顾我,是因为我是妹妹吗?放心吧,我家哥哥们关系就很好。”谭鸣鹊道。
  沈凌嘉叹息一声:“或许吧。”
  他发了会儿愣,突然笑了出来。
  谭鸣鹊也在发呆,乍一听到这个声音,还觉得突兀,然后才想起来,自己还坐着别人的车呢。
  便转头问道:“您笑什么?”
  沈凌嘉道:“我们能够在茫茫人海中遇见,还是两次,真是世事无常。”
  谭鸣鹊的心里咯噔一下。
  沈凌嘉犹然未觉,仍是自说自话:“简直好像天注定一样,你在南边,我在京城,你却到了我这里。”
  谭鸣鹊无言以对,只好傻笑。
  好在沈凌嘉也就是突然想到这句话,说完就没事了,并未深思。
  唯有谭鸣鹊在黑暗的车厢中,呆呆地舒了一口气。
  当她没有专心致志去听声音的时候,一放松,顿时就被马车颠簸得昏昏欲睡。
  等谭鸣鹊几乎要睡着的时候,一道亮光突然刺中了她的双眼。
  她赶紧闭上眼睛,低下头缓了缓神,耳中听到沈凌嘉的声音:“到了。”
  她听见他跳下马车,但光芒还在。
  谭鸣鹊缓缓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沈凌嘉一直替她打着帘子。
  “到了,跟我来吧。”他说完这句话却没走,一直等到谭鸣鹊下了马车才放下帘子。
  

☆、绣娘

  
  谭鸣鹊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深色牌匾,周围画着暗金纹,中间是朱红色的三个大字:魏王府。
  沈凌嘉道:“你先跟我去,试试你刺绣的本事。”
  谭鸣鹊忙答应一声,跟上他的脚步,这次他没牵她走了。
  快走到大门处时,有人打开门,迎接沈凌嘉与她进去,然后蹑手蹑脚在她们背后关门。
  谭鸣鹊仔细思索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听到声音,也没看到暗门,里面的人怎么知道沈凌嘉回来了?
  但她很快没空思考了,沈凌嘉走得快,这府内的路又是九曲十八弯,她真怕自己慢一点就会被沈凌嘉甩掉,万一迷路,被这王府里的守卫误认为是刺客杀了,多冤枉?
  所以谭鸣鹊只能先专心致志地跟着沈凌嘉走,一点不敢分心。
  路边都是石凿的灯笼,灯笼里点了蜡烛,不过光还是太暗,幸好这魏王府里的地铺得平,她低头看了一眼,一路走来,踩的都是拼接起来的石板,几乎没有缝隙,恐怕,便是下雨,也不用担心踩到什么泥泞处。
  谭鸣鹊暗暗赞叹,忍不住开始思考如果要这样做,得花费多少钱,等她回家以后,要不要在自己的院子里这么铺就一次?不对,她在魏王府里起码要蹉跎几年,等回到家,肯定得准备出嫁了,不如等到了夫家再这么布置?万一夫家不肯呢?拿嫁妆铺会不会教人说闲话呢?
  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东想西想的,已经想到了万一以后与婆家发生各种矛盾该如何应对了。
  “谭姑娘?”沈凌嘉拍了拍门板,“进来吧。”
  谭鸣鹊一惊,抬头一看原来已经走到了一间屋子前面,沈凌嘉敞开了门,先走进去。
  等到谭鸣鹊跟着沈凌嘉的脚步走进房间之后,才发现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
  是一个女人,论颜值,与容婆不相上下,不过风格不同。
  容婆的模样是妖艳魅惑,这个女人穿着打扮十分精致,更贵气些,二十余岁。
  “她叫菊娘。”沈凌嘉转头给她介绍,然后看着那位菊娘道,“这是谭鸣鹊。”
  菊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问沈凌嘉:“殿下,这是谁?”
  “我找回来的绣娘。你拿针线和绷子来,让她绣个什么东西看看。”沈凌嘉说完,直接挑了个位置坐下,接着朝谭鸣鹊招招手,“你也坐。”
  谭鸣鹊还有些恍惚,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听他这样吩咐,便也赶紧走过去,围着桌子坐在他旁边,这里的布置既不像是见客人的地方,也不像是书房,说是卧室吧,却没有床。
  那个菊娘刚才就一直呆在这个房间里?可这里面空空荡荡,除了家具,没有别的。
  倒是不远处摆了个屏风,菊娘从屏风里钻出来,拿了个绷子,还有针线。
  她走到谭鸣鹊面前,把三样东西放下,行了一礼,就在谭鸣鹊旁边待着了。
  谭鸣鹊一愣:“她不坐下?”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既然不坐,那怎么不走呢?
  她还有些话要对沈凌嘉说。
  可惜沈凌嘉道:“我这侍女,不擅长刺绣,跟你学学。”
  “哦。”谭鸣鹊拉长音调,心中失望。
  看来是真的不会走了。
  在旁边的菊娘还以为她是怕自己不懂看,到时候把玉当成石头。
  便温言说道:“请您放心,虽然我不懂刺绣,不过这些年也见识过不少,看还是会看的。”
  说完又问沈凌嘉:“殿下,是让她绣……那个?”
  “对,那件衣服,不过还得看看她的本事。”沈凌嘉往桌上一伸手,什么都没抓到,皱了皱眉,便对菊娘道,“你去泡茶来,给这位谭姑娘也带一杯。”
  “是。”菊娘看谭鸣鹊还在穿线,略一屈膝,马上直起腰板走了出去。
  谭鸣鹊霍然将针线一放:“魏王殿下,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在吗?”
  她面容严肃,声音却放得极轻。
  沈凌嘉一愣,继而反问道:“怎么?你有话说?”
  “正是。”谭鸣鹊肃然道。
  沈凌嘉点点头,道:“好。”
  他没有马上答应让谭鸣鹊开口,而是先拍拍手,末了,这才道:“你说吧。”
  谭鸣鹊悚然一惊,难道,刚才旁边有人?
  但以她的耳力,竟然连一丁点声音也没听见,这委实太古怪了。
  不过,她还是想到了正事,如果沈凌嘉身边有这等人,她做那样的抉择,反倒更正确了。
  于是谭鸣鹊马上将凳子搬过去,轻声道:“殿下。”
  ……
  等菊娘端着茶回来,房间里一片寂静。
  她不觉得意外,既然沈凌嘉刚带回这个绣娘,显然不怎么熟悉,既然如此,聊不来也是常事。
  既然聊不来,索性不说话,反正又不是父皇母妃,皇兄皇弟,管他呢。
  她轻轻将一杯茶放在谭鸣鹊面前,第二杯茶放在沈凌嘉面前。
  沈凌嘉端起来先喝了一口,如果不是能入口的温度,菊娘不会端过来。
  果然,一口下去,没了半杯,沈凌嘉也不觉得喉咙里烫。
  “菊娘,你看看,谭姑娘绣的是一只孔雀,我觉得栩栩如生,你看呢?”沈凌嘉问。
  菊娘暗自无语,您已经说了栩栩如生,我能说那是个木头?
  但转眼瞧去,却又不得不承认沈凌嘉说得对。
  桌上摆了十根针,都衔了不同的线,附近还有许多断线。
  显然,谭鸣鹊用色不少,讲究自然,换线够勤快。
  哪怕只是一种绿色,也换了柳绿、葱绿、油绿、青葱、葱青、青翠、草绿、松柏绿、松花绿、青碧……等等不同十几种。也正因为此,绷子上的孔雀羽色浑然天成,像是真有人捉了一只孔雀,封入这块布上。虽然这种绣法,很难有极为亮眼的绣品,但会令人看了舒服,而且,对于那件需要缝补的衣服而言,自然比刺眼要好得多。
  菊娘揣测之后,朝沈凌嘉点点头,笑道:“殿下找来这位绣娘,真是好本事。”
  这句好本事,既是夸谭鸣鹊手艺好,也是夸沈凌嘉眼光高。
  沈凌嘉听出了她的赞许,笑吟吟地道:“你倒是聪明,晓得取悦我才能涨工钱。”
  谭鸣鹊已经绣完了最后一步,末尾结了,拿剪子把多余的线头剪掉。
  菊娘看她挽线结的花样十分娴熟,不由得佩服,继而苦笑一声:“我要是能学得谭姑娘的本事就好了。”
  谭鸣鹊抿唇微笑,尽显单纯羞涩的闺中女子风采。
  沈凌嘉看着好笑,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后,站起身,道:“菊娘,你送谭姑娘回去歇息。”
  谭鸣鹊把绷子放在桌上,跟着飘然而走的菊娘飘然而去。
  沈凌嘉和她们一起走出房间,之后,自然有人收拾残局。
  他与她们在一个岔口分开,菊娘道:“谭姑娘,请您跟我走,到客院去。”
  谭鸣鹊收回看沈凌嘉背影的目光,嘴角翘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好。”
  菊娘带她又往前走过了三个院子,才到客院。
  里面有洒扫的小丫鬟,菊娘给她们介绍了一下谭鸣鹊,又点了一个来照顾谭鸣鹊起居。
  谭鸣鹊连忙转头对菊娘道:“不必了,我能自己做好。”
  菊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只是,谭鸣鹊也不好解释。
  依她的想法,接下来要继续呆在魏王府,最可能的身份就是侍女。
  哪有侍女还带个侍女来照顾起居的?
  她在家中的时候,虽然也有侍奉的人,但许多事情,都能自己做好,不用侍女,也无妨。
  “是。”菊娘只是奇怪地看她一眼,马上掩饰过去,没再说什么。
  “那你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吧,定时打扫,把院子里的花草侍奉好,如果这位谭姑娘要你们做什么事情,你们也不许推诿不干,明白吗?”菊娘转头去对那些小丫鬟说。
  她们自然是一口答应。
  谭鸣鹊到了房间里看了一眼,虽然是客院,但毕竟是皇家手笔,比她以前住的房间还好些。
  菊娘问她:“谭姑娘可觉得还有哪里要改正吗?如果您有什么喜好,不妨告诉我。”
  谭鸣鹊便摆摆手,道:“不用麻烦,我觉得这里挺好。”
  菊娘看了一眼天色,道:“如今夜深了,那奴婢先行告退,明日再来叫醒您。”
  谭鸣鹊点点头:“好,多谢你了。”
  等菊娘离开后,不久有人送了中衣来,谭鸣鹊换上便安然入睡。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时分谭鸣鹊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她躺上了床很快入睡,到如今实在是睡够了。
  迷迷糊糊换了衣服,也没见菊娘的踪迹,想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先去院子里透透气。
  谭鸣鹊打开门,吓了一跳,门外居然正好站了两个人,可能是打算进来。
  这两个小丫鬟一人捧了热水,一人捧了托盘,盘子上是毛巾和漱口的空杯,水杯,牙刷,盐粒。
  谭鸣鹊接过来用了,道了一声谢,问道:“昨夜送我来的菊娘,住在哪边?”
  其中一个小丫鬟笑眯眯地说:“谭姑娘,我送您去见她吧?”
  “那就麻烦你了。”谭鸣鹊扫视一眼,这院子里没什么好逛的,与其瞎走,不如先找到菊娘,问一声魏王何在。
  

☆、戒严

  
  那个主动答应她的小丫鬟马上把手里捧的托盘搭在旁边那个小丫鬟拿的水盆上:“帮我送去。”
  原来是为了趁机躲懒。
  另一人倒也没说什么,端着那么多东西,马上就走了。
  谭鸣鹊看得咋舌,问这小丫鬟:“她的力气怎么那么大?”
  水盆和托盘都是铜的,铜皮很厚,加上那些水,两个杯子的瓷,已经很重了。
  但那丫鬟从答应到转身,表情连一点改变也无。
  这个一身轻松的小丫鬟当即笑道:“她天生力大,做这种活很了不起。”
  “她叫什么名字?”谭鸣鹊一时兴起,问了一句。
  “她名叫赵柳,柳树的柳。”小丫鬟一边走一边说,讲完正好到了拐角,“这里要右转。”
  谭鸣鹊暗暗记住路线,免得跟着来了,却不知道怎么回去。
  小丫鬟带她到了一间院子里,对守门的丫鬟说:“这是王府的客人,你去请菊娘姐姐出来,她要见她。”
  说完转头对谭鸣鹊道:“请您在这稍等片刻,菊娘很快就出来了。”
  谭鸣鹊略一点头,这丫鬟一溜烟就跑了。
  刚才守门的丫鬟进去跟人说了一声,出来以后就见到谭鸣鹊诧然地看着那丫鬟跑走的背影,便笑着解释道:“聂茶她一向是这种性子,风风火火的,并不是故意怠慢您。”
  原来那个丫鬟叫聂茶。
  谭鸣鹊收回目光,对这丫鬟一笑,也许将来她们能做个同事,因此,便温言说道:“我明白。”
  她等了一会儿,果然,没多久看到院子里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打开,菊娘已经打扮好了,从里面匆匆忙忙走出来,她先看到谭鸣鹊,于是一边捉着裙子小心翼翼下阶梯,一边远远就朝她打招呼:“抱歉抱歉,我原打算等天再亮些再来喊您,没想到倒劳动您先过来找我了。”
  “没关系。”谭鸣鹊瞧她打扮,忍不住赞叹。
  菊娘是美人,妆扮也十分讲究,并未可惜她的容貌。
  谭鸣鹊看她肌肤柔嫩,没画那白得刺眼的铅粉,只轻轻抹了点腮红,描眉画唇。
  菊娘穿了一身杏黄色的长裙,纹路是用缃色与鹅黄色的线细细勾勒出来,想必是宫廷手笔,花纹繁复却不显杂乱。谭鸣鹊看了,赞赏却不羡慕,这种手艺,她也绣得出来。
  菊娘见她打量自己,低头看了一眼,疑惑问道:“哪儿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见你裙子漂亮,就多看几眼。”谭鸣鹊随口打消菊娘的疑虑,接着问道,“请问,我什么时候能见魏王殿下?”
  菊娘不好意思地说:“我还要去问殿下他的意思,请您在这里稍候。”
  谭鸣鹊叹息一声,又是要等。
  “好,那我就在这儿待着,如果能见了,就请您早些过来告诉我。”谭鸣鹊掩去心中无奈,面上不动声色。
  菊娘连忙点头,道:“是,我明白。”
  她领着谭鸣鹊进屋去坐,自己先出去了。
  再过一会儿,菊娘返回,这回笑了:“殿下请您过去。”
  菊娘没让谭鸣鹊再找人带路,亲自带着她往那里去。
  远远的,谭鸣鹊听到一个属于少年的青涩嗓音,当然,同是少年,这人的年纪显然要比沈凌嘉还小一些。其实清晨有些微凉的风,又隔了一道门,那少年的声音显得很不清晰,估计是因为如此,菊娘才一直没停脚,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可谭鸣鹊耳力胜于常人,那少年的话,她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三哥,您昨夜怎么自己回来了?又不告诉我一声,还是别人跟我说,您早走了,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风柳楼呢?我都喝醉了,万一给人打劫,我真是没处说理去……”
  “行了,谁不知道你的身份,谁敢动你?”沈凌嘉闷闷地笑,“是我看你玩得看心,只怕,喊你还败了你的兴致。”
  那少年又道:“谁说的?我是为了陪三哥您才去的,那风柳楼有什么意思?早走还好呢。”
  沈凌嘉嗤笑一声:“得了吧,那你还玩到今天早上?”
  谭鸣鹊越走向前,那个声音就变得越来越清晰。
  “我不是喝醉了么?”
  菊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打开门让她进去。
  “谁!”
  那少年的声音陡然变得刺耳,如同一把利箭,刺入耳中。
  谭鸣鹊被这声音震得抖了一下,还没回过神,就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一轻。
  她竟是被人给拎起来了。
  谭鸣鹊定睛一看,自己居然来到了半空中,一个陌生男人抓住她的衣领将她给提起来。
  她在半空中飘飘荡荡,脚都够不着地。
  她急了,沈凌嘉比她更急:“七弟!放下她!”
  见沈凌宥稍有迟疑,沈凌嘉马上起身走了过来。
  沈凌宥拎着谭鸣鹊,疑惑地回头看着他:“三哥,这人是?”
  沈凌嘉摇摇头,一看沈凌宥的表情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谭鸣鹊在府中的身份。未免自己小半辈子的英明被这个京城中的著名长舌男给败坏,沈凌嘉还是压下性子,耐心地解释了一下谭鸣鹊的身份,以及她的来历,连昨天晚上自己在风柳楼与那里的人发生的短暂冲|突也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带走她的时候,分明是让他去找你的,怎么,他没说?”沈凌嘉问。
  彼时谭鸣鹊已经被沈凌宥放下来——直接松手,她摔在地上。
  听到沈凌嘉的话,谭鸣鹊整个人凝固在原地,莫非,是容婆派去的人,忘了这个细节?
  她不是说了不用担心吗?就这么个“不用”?
  漏洞百出也想让她卧底?这是害人吧?
  谭鸣鹊咬牙时,正好听到沈凌宥回答沈凌嘉的话:“哦,他是来找过我……不过,我没仔细听他说的话,那时候我头疼。”
  说完,他又冷哼一声:“原来他找我是要说这个,哼,谅他也不敢在三哥您面前抖威风。”
  沈凌宥回头看向谭鸣鹊的时候,忽然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歉意十足地朝着她说:“不好意思,刚才我以为你是细作,吓着了你,你没事吧?”
  谭鸣鹊一抖,但还是摇摇头,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她拍了拍地上的尘土,与沈凌嘉对视,道:“魏王殿下,我什么时候能帮您做事?”
  沈凌嘉道:“不用着急,你先好好休息,这段时间担惊受怕,正应该找个太医来仔细看看。”
  沈凌宥在一旁笑嘻嘻地问道:“做事?三哥,你连这么个小丫头都要压榨?”
  “她非要报恩,说要在府中帮忙做点事情,我拗不过她,索性找些事情让她干,也让她安安心。”沈凌嘉不动声色地回答了这句话,但并没有提起那件衣服。
  于是谭鸣鹊便也不再提那件事,仿佛真如沈凌嘉所说,只是为了报恩才想随便帮一点忙。
  她笑着说:“左右都是该离开的,但总不能因为魏王殿下说不用,我就真的不报答他吧。”
  沈凌宥笑着说:“你也知道他是魏王?他可不需要你的报答。”
  谭鸣鹊笑容不减:“哪怕他是魏王,我也不能将他的恩德当作理所应当呀。”
  “是吗?”沈凌宥一愣,继而看着沈凌嘉又笑了起来,“三哥,你倒是帮了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沈凌嘉的目光凝在谭鸣鹊身上,回答他的话:“你知道什么,她是巴不得早点做事,早点回家呢。”
  “回家?哦,对了,她是南边的人。”沈凌宥略一点头,又不由得思索起来。
  沈凌嘉余光瞥见他的表情,便转过头去:“你想到什么事?”
  沈凌宥道:“其实,刚才我从风柳楼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城门口那里出了点事情。也不知道是为了谁那么大动干戈,现在想想,他们好像说正在追查一个人,是个十几岁的女子。当时我还想不明白,抓这个年级的小女孩做什么?若是风柳楼不肯放过她……那倒是说得通了。”
  谭鸣鹊讶然。
  她没想到,容婆所说的办法,竟然能闹这么大的动静。
  沈凌嘉慢慢皱紧了眉头:“只是抓人而已吗?”
  “城内戒严了,现在,许进不许出,非得要出去,也得让他们仔细端详个十几遍才能放人。”沈凌宥一脸无语地道,“他们说了,是抓重犯,谁敢有异议,就是犯人的同伙。”
  谭鸣鹊刚才只是讶然,现在则是骇然。
  戒严?
  这群人是疯了吧?就为了让她走不了,戒严一座皇城?
  这里可是皇宫所在,天子脚下!
  ——不过,哪怕在天子脚下,不也照样拐了她捆了她?
  沈凌宥道:“我想,他们怕是担心您想利用这个小姑娘去扳倒他们,风柳楼中涉及了太多人的利益,许多人不敢说,但若是有人揭发他们拐卖民女,或者翻出别的事情,恐怕有不少人都要倒霉,谁都不敢担这个责任。”
  也正是因为相互忌惮,才成全了这次看似荒唐的戒严吧?
  谭鸣鹊暗暗猜度,哪怕有了一种猜想,此刻也无法插嘴。
  无妨,不管风柳楼闹出多少幺蛾子,魏王有多少应对方法,结局已经注定——她定会留下。
  

☆、欲拼

  
  沈凌嘉撑在圆桌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平坦的桌面。
  叩。
  叩。
  叩。
  他的声音十分迟缓:“如果我想要送她走,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凌宥交握着手,低下头,轻声说道:“或许,等风头过去……”
  沈凌嘉横过去一眼。
  然而沈凌宥并未看见,他接着说:“等他们相信您并没有要处置他们的意思时……”
  “我还要看他们的脸色?”沈凌嘉的声音冷冽地回响在房间中。
  谭鸣鹊陡然觉得温度降了,浑身发冷,每一根骨头都在战栗。
  也许沈凌宥不是第一回应对这种沈凌嘉,他沉声道:“三哥,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到沈凌宥不再用那种闹着玩的表情说话时,他是很严肃的。
  两块冰。
  谭鸣鹊想走偏又不能走,虽然此事本应该与她无关,可到底与她有了牵扯,她也无法装出毫不在乎,划清界限的样子。她叹了口气,接着忍。
  沈凌嘉微微咬牙:“还不是时候?”
  沈凌宥欲言又止,等看了谭鸣鹊一眼后,却闭上嘴。
  谭鸣鹊看向沈凌嘉,适时地诧然:“他们,难道是想杀我?”
  沈凌嘉没有说话,只缓缓点了一下头。
  开口答话的人是沈凌宥,他安抚道:“其实,你也没必要太担心,这里是三哥的魏王府,这些人敢拦截你,却绝不敢入府来刺杀你。”
  只要刺客敢入魏王府,他说他是杀谭鸣鹊,谁信?
  到时候,是一场更大的风波,跟那比起来,拐卖民女,都要成了小事。
  风柳楼背后的人,可能会胆小,会使昏招,但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沈凌嘉的手收拢在袖子里,眼睛里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
  良久,他方才深深叹了口气:“七弟最近心软了不少。”
  “算是为刚才的无礼致歉。”沈凌宥笑眯眯地道,“看来,三哥也是打定主意了?”
  沈凌嘉没理他,只看着谭鸣鹊:
  “你愿意……以侍女的身份,暂时留下来吗?”
  终于引入正题了。
  谭鸣鹊微微蹙眉,却口不对心地说道:“既然如此,也只好这样了。”
  这是答应的意思。
  沈凌宥道:“也好,对了,三哥我还有事情要跟您讲。”
  “菊娘。”沈凌嘉扬声将外面的人叫进来,“那你先带谭姑娘去,熟悉一下各位侍女要做的事情。”
  既然要以侍女的身份留下来,自然不能十指不沾阳春水。
  哪怕是不怎么沾,起码也该学学人家是怎么做的,否则,岂不是一会儿就露馅。
  谭鸣鹊也明白沈凌嘉的苦心,没说废话,直接告辞然后就跟着菊娘出去了。
  不过,等到亲自体验后她才明白,哪怕是侍女,也不是容易做的。
  ……
  洗碗,坐着干活,仿佛轻松又简单。
  菊娘先找了一盆子的碗来,有些油,但也不是脏得令人难以下手。
  她也明白谭鸣鹊这双手还有用处,找来的都是饭碗,盆里全是温热的水,只消拿布一抹,再一冲水,就干干净净了。
  “啪!”
  “第二十九个!”菊娘忍无可忍,这是一盆子里最后一个碗,还摔得粉碎,再看旁边,完完整整的碗就剩下十三个。
  菊娘气得点了她一指头:“笨手笨脚!”
  谭鸣鹊十分愧疚:“我先把这些碎片收拾了再试试……”
  “仔细你的手!”菊娘打断她的话,谨慎地打量着她,“不许拿这种锋利的东西,我叫别人去做。”
  “是。”谭鸣鹊温顺地答应。
  菊娘想发脾气吧,偏偏谭鸣鹊又是这么配合,她再发火,倒不像样了。
  “算了,跟我来。”
  菊娘带着谭鸣鹊去了后院,正好赵柳拿着一把大扫帚在扫地。
  “赵柳,把你的扫把给我。”菊娘朝她招招手。
  赵柳听话地跑过来,但对于交出扫帚则有些犹豫:“菊娘,聂茶说,让我把这个院子扫了。”
  “她又?”菊娘看了一眼谭鸣鹊,本着家丑不外扬的想法,按捺下怒火。“你把扫帚给我,去告诉聂茶,过会子我要去找她说说话。”
  “哦!”既然上司给了新任务,赵柳便安顺地交出了这把竹笤帚,人跑了出去。
  菊娘不好意思地看了谭鸣鹊一眼,道:“这些丫鬟里总有几个抖机灵的,多讲讲就能乖了。”
  “嗯。”谭鸣鹊附和地点点头。
  光是菊娘晓得家丑不外扬吗?
  她也知道闲言不能听呀。
  不过,谭鸣鹊也就懂得这点道理而已,等到扫地的时候,她刷刷两下就扫得满院子尘土飞扬。
  “别甩了!”菊娘尖叫一声,冰山一般的面具瞬间裂了一条缝。
  谭鸣鹊怯怯地停下动作,问:“我做错了吗?”
  “菊娘你在这?”沈凌宥走进院子。
  “菊娘你待会儿来书房找我。”沈凌宥瞬间离场。
  谭鸣鹊叹了口气,不用菊娘说,她便明白自己又搞砸了。
  菊娘也叹了口气:“好,我们去洗衣服。”
  这次菊娘乖了,不敢再拿公家的东西,只挑出一件自己的衣服来,给谭鸣鹊试。
  她本想着谭鸣鹊只是小女娃一个,也不会有多大力气,谁知道,谭鸣鹊轻描淡写一搓一拽,直接“刺啦”地将这件短衣撕成了两半。
  洗碗不成,扫地不成,洗衣服不成,就光端茶倒水?
  想想那些茶具都是别人送来魏王府极珍贵的宝贝,菊娘还真不敢让谭鸣鹊试了。
  于是她头痛起来,望着谭鸣鹊喃喃自语:“那你还能做什么呢?”
  谭鸣鹊忐忑地揪着衣角,低着头,俨然是个乖乖听骂的孩子。
  菊娘无奈了,她调|教过不少小丫头,但谭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