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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殄-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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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么我这里马上就有一件事要麻烦您。”谭鸣鹊舒了口气。
……
她可能是热血上头了。
人生的际遇说来真是奇怪,她来京城的时候,总幻想自己就算逃走或许也要变成乞丐。
反正不可能跟魏王扯上关系。
谁知道,陌生人变成师徒,到如今,又沾上了知遇之恩这种奇妙的缘分。
不,她还够不上这四个字。
谭鸣鹊的胸膛中涌动着一股难以明言的气息,随时都像是要沸腾。
她第一次明白权势二字的伟大,以及与之并重的责任之可怕。
送走景唐,坐在这里她仔细思索着,忽然觉得自己考虑不周,一时又担心这所谓的陷阱漏洞百出。
她静不下心来,总觉得自己是被蒙了心,搅乱了脑子,竟突然想要牵涉到算计里。
但她脑子里还有另外一种说法,一个熟悉的声音告诫她自己,或许此刻就是回报沈凌嘉的机会。
她连那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口,算计又有什么了不起?
除了神出鬼没的妄匪之外,她便是这局中最清醒的人,起码,离开京城之前的最后一场演出足够精彩,她成功骗到了容婆一次。来到渝州,她仍然肯将纸条送来,可见,作为棋子,她仍有被齐王重用的可能。虽说她从未萌生过倒戈的想法,但她与齐王一派已经站在了不同高度上,双方都戴着面具,她的却有两层。
对,那熟悉的声音就是她自己的,一方面她怕得要死,另一方面她自信心也暴涨到极点。
“好吧,先解决肚子问题。”
景唐离开之后,饭菜也送到了,但谭鸣鹊心绪不宁,一口都吃不进。
等到左思右想将烦心了结,她才想到了饿。
咕。
肚子叫了一声,她马上扫视周围。
没人。
也对,人都在门外呢。
谭鸣鹊舀起一碗汤,正要端起来喝的时候,脑子里开始旋转起来。
看到这熟悉的景象,她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汤。
碗。
勺。
药!
谭鸣鹊飞快回头,在另一个桌子上找见药碗,跑过去拿起来一看,早都凉了。
凉了的药,苦到难以置信。
谭鸣鹊尝试半口,差点没呕出来。
她心虚地端着药碗来到床边坐下,看着睡得香甜的沈凌嘉,自言自语:“反正你也尝不到味道嘛……”
要是这药汤真的恶心到把沈凌嘉恶心醒,也算是功劳一件。
谭鸣鹊一边自欺,一边将沈凌嘉搀扶起来,无所依靠,索性拿来抱在自己怀里。
沈凌嘉十六岁的身躯精瘦却无力,软绵绵地倚靠在她身上,双眼密集的睫毛乖顺地垂下。
谭鸣鹊还是头回从这个角度看沈凌嘉,有些新鲜。
“殿下?”她摇晃了几下,沈凌嘉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低头舀了一勺药汤,光是搅动药碗,碗里都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恶臭。
真恶心。
沈凌嘉喝了这个估计会吐醒。
谭鸣鹊仔细观察他的嘴巴,小心翼翼撬开,把勺子往里一塞,倒。
为了防止被沈凌嘉吐一身,她喂了药就马上握紧沈凌嘉的肩膀,以确保他绝对没法回头。
可是这个准备动作做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再看沈凌嘉,他居然还没醒。
喝下这么恶心的东西,却毫不动摇?
谭鸣鹊简直要敬佩他了。
沈凌嘉的意志力要远远比谭鸣鹊预料的更了不起,她喂完一整碗药汤,沈凌嘉根本连一点声音都懒得出,双眼闭紧,嘴唇微微打开——但这不是苏醒的征兆,只是谭鸣鹊为了喂药方便给掰的。
喂完了药,谭鸣鹊一手搂着沈凌嘉,一手拿着空碗,甚是苦恼。
喂了药,他也还是没反应,那他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醒?
真要等一夜?
如果一夜过去以后,他还是不醒呢?
现在情势危急,也影响了谭鸣鹊的心态,她想任何事情,都容易想到最糟糕的局面。
有时候,这招能起奇效,但在多数情况下,都只是自寻烦恼。
“唉……”谭鸣鹊无奈地把沈凌嘉放回去躺下,回身将空碗拿到桌上。
她扶着桌沿,慢慢回头,床上的人毫无动静。
忽然她恶向胆边生,猛然走回去,双手掐住——沈凌嘉的人中,拼了命的往下按。
没用。
她唯一了解的医疗知识,只有这个,这个也没用,那她就没办法了。
谭鸣鹊也想得开,虽然她容易想到糟糕的局面,但她更容易放下那些杂念,尤其在她饿的时候。
她回到桌边坐下来,默默把饭菜吃了,打开门请暗卫进来收拾。
事急从权,虽然让暗卫来处理这些事有些大材小用,不过,暗卫们也更不敢把外人放进来。
☆、有心算无心
正合她意。
谭鸣鹊张望一下,见门外果然没有景唐,虽然是意料之中,却也暗自佩服。
她倚在门边,抱着手臂,眼睛看着收拾东西的暗卫,再往前看,就瞄到了一个东西。
这个院子里的正屋,背后有一个湖。
在门这一侧,有窗户,通向院落。
另一侧,向湖的那一边,也有一扇窗户,往常都是关紧的,从里面锁死,只留下通气的小缝隙,和一个内窗台。如果打开,窗下就是湖。
这是房间的构造。
之所以忽然提起这件事,是因为她瞄到那内窗台上,卡了一根非常细的木棍,夹在窗扇和窗台之间的缝隙里,如果她不是从这个方向往里看,或者有别的事情打扰她的注意力,她根本不会看见它。
谭鸣鹊心中一动,直起腰来,漫步走过去,轻轻扯了扯窗户。
没打开。
这好像不是关紧,是锁死,但不知道是怎么封住的。
她悄悄将木棍扯出来,这木棍只有一根指头的长度,刻着一竖行字。
——我在湖中。
这次的没有落款,但与容婆所写那张纸条的笔迹一模一样。
容婆亲自来了?
谭鸣鹊多想马上撬开窗户,回头大喊,湖里有条大鱼啊!
但她不能。
她不清楚窗户外究竟是什么情况,也许这只是诈她,开了窗户,外面什么都没有。
一次机会。
就一次。
不能让容婆怀疑,不能让容婆察觉,不能让容婆离开。
她一直等着一个机会,当机会来得这么快,还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幸好,她从一开始,就已经着手准备。
她一定能抓住。
谭鸣鹊收好木棍,回到门口,一个个主意一股脑涌上来,她都不知道先做哪个。
“刚才,是你跟着孙大夫拿药,煎药吗?”谭鸣鹊抓住一个眼熟的,慌忙问道。
这人正是刚才把药碗端进来的清瘦青年:“是我。”
谭鸣鹊把空碗递还给他,道:“还请你跑一趟。”
“怎么?”
“虽然我已经让殿下喝下药,不过,他没有苏醒的迹象。”谭鸣鹊皱着眉,十分不悦,“我觉得,这药可能有点还有点问题,你仔细跟孙大夫说说,或许该换一种药。”
“才喝一次吧?”清瘦青年的笑容渐敛,小声嘀咕一句,但还是讲空碗接过,“好,我去问问。”
“嗯,一定要说清楚,如果可以的话,马上再煎一碗药来。”谭鸣鹊叮咛道。
怎么这么多事?
清瘦青年没把话说出口,只是口型抱怨着,埋怨了一句,还是听话地转身离开院子。
反正门口还剩下这么多暗卫,他并没什么好担心的。
等到清瘦青年离开之后,进房间里清理的暗卫也提着一个食盒出来了。
“哎,这位小兄弟,我有事要麻烦你。”谭鸣鹊拉住他。
这暗卫是负责去厨房拿饭菜的,因为饭菜中可能被人做手脚,出于安全的考虑,他是亲自接送。不过,如果只是送这种剩菜碟子,那就不必劳动他的大架,他只需要提着食盒出门,随便将这些碗交给仆役。
但是,她需要他去一趟厨房,而且,需要一个能理直气壮指使的理由。
“谭姑娘有何吩咐?”这个暗卫是个大眼睛,难得的,蒙着面,却只从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纯良的感觉,像个好人。
倒不是说暗卫有多坏,但都看起来很不简单,只有这个暗卫,水汪汪一双大眼睛,瞧起来十分天真。
但话说回来,做暗卫,谁还会真天真呢?
所以谭鸣鹊仍是摆出如临大敌的样子,十分谨慎地说道:“这些饭菜,都是些汤汤水水,你想,要是有人做手脚,太容易了,往里头一拌,就看不出来。虽然我相信您的水平,但架不住防不胜防啊!”
“……队长说让我们听您的,您不必解释,只需要告诉我,让我做什么事就好。”大眼睛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吧。”谭鸣鹊红了脸,“我想请你去厨房拿些干粮过来,这种东西,要搀起来麻烦,要搀完看不出,更难,我想,今天先忍忍,不必吃得太好,吃些干粮,先顶过去就行。”
大眼睛的眼珠咕噜噜一转,笑道:“您说得有道理,真难为,您不嫌弃干粮。”
“能吃饱就行,有什么好嫌弃的。”谭鸣鹊道。
“可是,殿下吃不得这些粗糙的东西吧?”大眼睛道。
“不用管他,他根本没醒,什么都不能吃,你去拿干粮吧,我不在乎吃这个,还是……你在乎?”谭鸣鹊挑衅似的说道。
“我?”大眼睛嗤笑一声,“好吧,那我去取。”
说完,也步了那清瘦青年的后尘,离开院子。
就这么几段话,已经减员两人。
谭鸣鹊的脸上,微微露出喜色。
不过,她很快便察觉到自己的笑容表露得太过明确,当即捂住半张脸把笑容憋回去,再看看其他暗卫,低声道:“接下来,还得麻烦诸位好好看守了。”
比起之前,他们的回应显得深沉许多,都只有单调的一个字:“是。”
其中,有个死人脸,尤甚。
他是负责去找菊娘的人,带回妄匪的消息,金钗,玉佩的就是这个死人脸。
之前走在板着脸的景唐身边,还不显眼,如今景唐不在了,在渐渐走向暮色的阴冷光芒下,衬着他的脸色十分阴鸷。他面色单薄,虽然眉清目秀,但眉宇之间却有一种淡淡的死气,而他的声音也如同他的气质一样,死气沉沉,跟其他几人拉开了极大的距离:“是。”
说这个字的时候,蓦然有种刺耳的感觉。
谭鸣鹊立刻注意到他,仔细一想,便想起来这是跟着景唐一起回来,去找菊娘的暗卫。
不过她还是又问了一次:“刚才,是不是你将那张纸条带给景唐的?”
这话说得非常简单,但知道内情的人一定明白是怎么回事。
死人脸木然地点点头,道:“是我。”
他的语气非常奇妙,每回答一句话,不管说的是什么,都有种要强行结束对话的意思。
谭鸣鹊也没料到死人脸能这么不配合,拧着眉,接下来的话倒全憋回了肚子里。
其余暗卫只是窃笑,她估计,这群人大约知道死人脸的脾性,只乐意看热闹,也只能由她自己解决这种尴尬的局面了。
不过跟这种人说话真是麻烦又累。
她仔细将想说的话在肚子里滚了三遍,才接着说下去:“我想问你一些细节,可以吗?”
“可以。”死人脸的回答仍然是果断,快速,而且教人无话可说。
“好,能不能麻烦你进来一下?这种大事,我们到里面谈。”谭鸣鹊请他进屋。
死人脸没动,道:“不能。”
“难道站在门口说吗?”谭鸣鹊终于忍不住发怒了。
十几步外就是守卫,难道要当着那些人的面谈起沈凌宥失踪一事?
这回他那群同事可不能置身事外了,纷纷劝说起她:“你就进去吧,谭姑娘又不能吃了你!”
“对,这些话哪有在外面谈的!”这是稍微知道点内情的。
“少废话,队长是叫我们守在这里,可你进去又不算失职,在屋里更能保护殿下!”
谭鸣鹊静静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话,终于明白死人脸的担忧是什么。
她插嘴道:“我能保证,是我允许你到屋里去保护我们的,你不用担心,你们队长一定不会怪罪你。”
死人脸一直没动,听到她的话,才有了点动作,走进屋去。
谭鸣鹊还站在门口,呆呆看着他一句话不说沉默地进门,有些诧然。
刚才最后一个说话的暗卫笑道:“谭姑娘,您进去问他吧,他就是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咳咳,总之,他已经把您的话听进去了,有什么就问,他一定会如实回答的。”
谭鸣鹊点点头,朝他露出个笑容,慢悠悠进了房间,先关上门。
死人脸为人古板,虽然先进了屋,但也只是站在门口面,凳子就在腿边,却没有坐下的意思。
谭鸣鹊温和说道:“请坐。”
死人脸“扑通”就坐下来了,她没允许,他绝不违反,但她一下命令,他就马上配合。
虽然这人说话总给人一种讨厌的感觉,但却不失为一个妙人。
换了旁人,现在应该主动问问谭鸣鹊想要知道什么事情了,但他闭着嘴,简直像是个被抓住的俘虏,坚决抵抗她的拷问。
可她既不打算拷,也不打算问呢。
“唔,你先来这边坐。”她指了指里间。
这个桌子的摆放并非正对着门,半截靠里,如果不把门打得大开,不会有人看见那半截的动静。
之前死人脸坐在靠外的位置,她随口一说,叫他起身换座。
死人脸确实是个妙人,换了旁人,一定会问一句,但他少言寡语,便不说话,乖乖走到了她指定的位置,坐下。
谭鸣鹊坐在他身边。
死人脸看向她的时候,面朝着里,侧对着门,背对着窗户——靠湖的窗户。
谭鸣鹊坐下来,迟迟没进入正题,让他有些疑虑,但他又不问,只用疑惑的眼神盯着她。
☆、钓大鱼
“你别着急,我仔细想想,要先问哪一个。”谭鸣鹊做苦恼状,静静等着。
她侧对着靠湖那面的窗户,余光不断悄悄地往那看。
终于,从窗棂的缝隙中伸进了一支竹管,竹管中有银光一闪。
陷阱已布,猎物上门。
“嗖!”
竹管不动,一道细如牛毛的银光,倏忽袭来!
……
门内,安安静静。
突然,脚步声响起,不久,谭鸣鹊打开门,面带忧色。
守在门外的几个暗卫训练有素,虽然看到她的表情有些惊讶,但都安静地等待她主动说起。
“对了,景唐有没有告诉你们,七殿下其实是被妄匪抓走了?”她不怕这些暗卫透露消息,就算景唐没有说过,她说了,但她不允许这几人传播,这些暗卫就会守口如瓶。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交换目光,都只从对方眼中看到茫然,于是乎齐齐摇头。
“你们还不知道?景唐应该是去调查这件事了。”谭鸣鹊唉声叹气,“我原以为我们真的没有线索,没想到,还是有一个,只是此事,交给旁人,我不放心啊!”
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院门方向。
那里有许多守卫,站得足够远,她还是压低声音:“你们能保守秘密,他们就不一定了。”
有许多事情,暗卫之间,可以商榷,但守卫却不能。
他们执行规条,不偏不倚,但训练度终究不够,要说渗入……
太简单了。
谭鸣鹊绝不怀疑,这些守卫里,还藏着某人,以及某些人的眼线。
当这些守卫集结在一起的时候,是必须拼尽全力保护沈凌嘉的,但驱使他们,就别妄想了。
就算能,她也得承认,不敢用。
“是啊。”对于谭鸣鹊的看法,四个暗卫都是极认同的。
他们对自己的职业有着极为强烈的自信心,甚至有些自大。
谭鸣鹊这话,无异于扣进了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让他们不得不点头。
她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景唐应该说过,你们可以听从我的指令吧?”
守在这里的暗卫只有四个人,加上被她驱走的,在房间里的,再算上景唐,一共也就八个人,并不是说从京城跟来这里的暗卫才八人,之前沈凌嘉给她指出来的时候,她数了就不止八人,但是其余人并不在这里,或许是被景唐驱策,去做其他事情了。比如,调查妄匪,追踪迹象,去寻觅沈凌宥下落之类的。
毕竟,景唐不知道妄匪踪迹归不知道,但他很不像是一个能甘心坐以待毙之人。
剩下只有四人,也仍然被推选出一个主持者,看长相,这应该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十分沉稳,右肩上也跟另外三人不同,纹着一个浅色羽翼的痕迹。
他点头,道:“是,队长说过,无论您让我们做什么事,我们都要照做。”
谭鸣鹊暗暗感慨景唐考虑周到,这句话给她的权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指使得动和服从命令有时候并不一定是一码事。
但景唐的简单运作,让这变成了一码事。
“好,我想我已经有些眉目,现在七殿下非常危险,即便妄匪可能会利用他来跟我们谈判,但我们不能全指望妄匪心慈手软。毕竟,你们应该大概知道一点风声,妄匪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是,您已经有眉目了?”他面露喜色。
如果真的能够将七殿下救回来,这肯定是大功一件!
“嗯,跟他谈了一下,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往西北方向下山。你想,无论殿下有没有出事,这时候守卫们都在一起,他们如果想要往这边来,还要带走两个大活人,根本不可能混入。所以,如果他们要下山离开,一定是往另一边去,只要知道方向,以各位的能力,肯定能够调查处一些迹象,顺着那些线索,应该能找到七殿下。”谭鸣鹊说到这里,又转口道,“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判断,我不敢说十拿九稳,或许只有七成,甚至只有六成的可能找到七殿下,并救回来。”
她要是说十成十能救走七殿下,这话就太不可思议了。
当谭鸣鹊给出六七成这个数字时,便显得可信得多。
四人商议一下,也觉得可行,暗卫训练有素,可不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报效?报效还在其次,能立功才是优先。
“好吧,那我便拨出两人……”
“不行。”谭鸣鹊斩钉截铁地摆摆手,“不够。”
“不够?两人还不够?”
“你仔细看看,这座山的地域这么大,光是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万一真的找到了七殿下,对方人比较多,就两个人,能救人的法子都少些。”谭鸣鹊自己是没尝试过,但她看过书,救人有许多种办法,混入放人、直接攻击、制造混乱……有种种手段。
人少有人少的手段,人多有人多的手段。
比如制造混乱,图的是声东击西,一个人去救,一个人去闹,也许对方人多,很快能解决麻烦,那还不如不做。如果去四个人,一个人负责救人,那么另外三个人就能一起闹事,比如一个人在东边点火,一个人去西边点火,一个人跑去吸引注意力……
谭鸣鹊是这样想,也是这样说的,言之凿凿,表情很有说服力。
那小队长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深以为然,正要点头首肯,突然一愣,道:“可是,如果我们派四个人,那这里岂不是没人看守了?”
“怎么会呢?外面有守卫,房间里还有那个死人脸,咳!总之,有人在。”谭鸣鹊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
不过这四人明显不介意死人脸这个称呼,都笑出声。
看样子死人脸在同事之间的名声……也就那样。
“不过人还是太少了吧?”小队长仍然担心。
谭鸣鹊温声劝说道:“你不必担心,快去快回就是了,七殿下才是危在旦夕。你说,这里刚出了事,正是防卫最严密的时候,谁会在这时候上来碰钉子?再说,他们又怎么能想得到你们离开了?你们是暗卫,就算你们不在门口,他们也只会提防你们是隐蔽起来埋伏他们,至于殿下晕倒的事情,就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对于外人来说,他是生死未卜,妄匪又不是疯子,难道要屠尽皇室子弟,非得赶尽杀绝吗?若真那么疯狂,来这里的就不是殿下,不是你们,而是那些将军了!”
她据理力争,却并不含激烈的语气,只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稍微慷慨激昂了点。
更何况,她不只有语气上循序渐进,她的话说得极有道理,像是全部都考虑到了,让人不得不信服。
景唐的命令,是这些堆好的柴上,最后一把火。
“景唐不是说过,让你们听从我的一切命令吗?”
还是景唐的话管用,最终让他们下定决心的,终究是景唐离去前一句命令。
“……好。”迟疑半晌,小队长还是答应了。
“那就快去吧,晚了就不好了。”谭鸣鹊马上开始往外赶人,“对了,走的时候小心点,别教人发现你们是要下山。”
“嗯。”听谭鸣鹊这样说,小队长更加安心,离去前笑道,“我还以为你是想支开我们呢。”
说得谭鸣鹊一背的冷汗。
幸亏他只是随口一说,马上就离开了。
谭鸣鹊站在门口,定定看着他们四人的背影,耐心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走廊深处,从另一个出口离开,这才缓缓倒退回房间,若无其事地关上门。
关上门她也没说话,沉默地走到了窗台那边,对另一头,轻轻敲响。
过了一会儿,另一边也有人敲响了窗户。
“我已经把他们都支开了,要是你有办法,就打开窗户进来吧。”谭鸣鹊说完,倒退几步。
“夺!”
一把匕首,猛然破开窗户,然后慢慢移动,渐渐沿着窗户的轮廓,像拆信般把这个窗户开封。
其实这声音不算大,就是刚破开窗框的那一声有点动静。
守卫们肯定是听不见的,不过,假如刚才那四个暗卫没走,就绝不可能忽略这个声音了。
那人直接将窗户的缝隙都重新切断,推开窗户,爬进了房间里。
房间一角,那死人脸已经晕倒在地上,双眸紧闭,被谭鸣鹊拖到了墙边坐着。
容婆爬起来,奇妙的是,外面明明是湖,她身上却没什么水。
“你坐吗?”谭鸣鹊指着凳子。
容婆往里头看了一眼,坐下来之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动手了吗?”
谭鸣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指着死人脸道:“你杀了他?”
方才容婆趴在窗外,通过窗台的缝隙发射了一根针,死人脸中招,立刻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要是他死了,我怎么交代?等其余暗卫回来,会要了我的命。”谭鸣鹊面上十分不悦,但依旧很冷静地与容婆讲道理。
容婆笑道:“你怕什么呢?他又没有死,我会不替你考虑吗?这是麻药。”
“等他醒来,会有些浑浑噩噩,你就说他是太专心看守,累了,不就打发过去了?”
容婆讲道理的时候,跟谭鸣鹊有异曲同工之妙,就是那种天赋般的说服力。
☆、收网
谭鸣鹊哼了一声,倒也接受了这个建议:“好吧。”
“把他们支开,不是容易的事情吧?亏你想得出来,居然连妄匪的势都敢借。”容婆道。
谭鸣鹊忽略了她冷嘲热讽的语气,但也不是泥菩萨,亦然用同样的语气回敬道:“我不如你们,连妄匪的刺客都敢借。”
容婆沉声道:“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
“呵呵。”
谭鸣鹊只是冷笑。
容婆耐心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听你这意思,你们没有联络妄匪?”谭鸣鹊诧然道,“那不是妄匪的刺客吗?”
“我疯了吧,跟那群疯子打交道?他们连虞王都杀了,谁知道会不会咬住我们殿下不肯松口。”容婆咬牙呵斥道,“一群恶狗。”
她口中的殿下,自然是齐王。
虽然言语之中显得对妄匪颇看不上,但谭鸣鹊怎么听都觉得这语气更像是求之不得,才恼羞成怒。
或许,齐王并不是真的没跟妄匪接触过,恐怕是失败了。
“这么说来,那刺客,真是你们的人?”谭鸣鹊不解,“你们倒也心大,现在那个刺客已经落到了景唐手中,这些暗卫,恐怕很擅长拷问。”
“那就拷问去吧!”容婆不无得意,“你放心,不会牵扯到你,如果那人这么容易屈服,那殿下也不会派此人来。”
“你怎么不在京城待着?”谭鸣鹊若无其事地接着询问。
也许是一切太顺利了,容婆正处于想分享的阶段,炫耀道:“自然是殿下信重我,才把渝州这边的事情全交给我,叫我负责。”
“万一出岔子,以后也会是你负责。”谭鸣鹊对齐王没有那种诡异的忠诚,忍不住讥笑。
“殿下跟三殿下可不同!”容婆怒道。
她对齐王的维护,已经入微至此?
谭鸣鹊暗暗思忖,也深觉棘手。
“对了,别扯那些废话,那些暗卫随时会回来。”容婆往床上看了一眼,不悦地责问道,“你怎么还没动手?”
“我有没有喂药,你远远地看一眼就知道啊?”谭鸣鹊嗤笑一声。
“我看你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七虫七花膏。”容婆冷笑,“你还没喂药呢!”
谭鸣鹊撇撇嘴,道:“你好歹讲讲道理,他们封住门,我能离开吗?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毒药,解药,统统都在外面,还得慢慢找,在他们监视下,我连房间都出不去,难道要叫他们把毒药给我拿来?”
容婆只是皱着眉。
谭鸣鹊戳她一下:“怎么了,还要赖我吗?”
“不,不对,不对劲……”
“你组词玩吗?”
“从我进来到现在,你说话一直很不对劲。”容婆定定地看着她,“你没有出卖我吧?”
谭鸣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道,莫非你觉得我俩真是同一边?
可惜面上还是要说不同的话:“你是不是天天算计把脑子给算傻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你要嫌我的语气不好听,那也随你,可你的态度又何尝好了?一进来便催促我动手,可我倒要问问,我的退路在哪里?”
谭鸣鹊一问到这个,便令容婆哑然。
她迟疑一会儿,缓缓说道:“你放心,我们当然给你想好了退路……”
“说来听听。”谭鸣鹊打断她的话,优哉游哉抱着手臂,冷笑道。
容婆往门外看了一眼,低声道:“之后我会告诉你的。他们很快要回来,如果……”
“不会。”谭鸣鹊不给她一点扯闲篇的时间,“你我说几句话罢了,他们片刻钟回不来的。现在就告诉我,你们给我安排的退路,究竟是什么?”
容婆想起身,身子微微朝向床上的沈凌嘉,似乎是想走过去。
谭鸣鹊直接拉住她:“先谈了再说!否则,我只要喊一声,外面的守卫可就听见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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